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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金正荣家 日
水丹丹躺在床上流泪, 金正荣坐在床边。
金正荣：丹丹！要想开些，想远些，往好处想，我们会有一个健康、聪明的……
水丹丹（疯了似的，厉声）：不要说了！（把声落低）彤彤！我娃你……你现在在哪儿？
金正荣眼睛湿了，不知说什么好。
102 原野. 车上 日
金如土：小赵！天阴了吗？咋闷闷的呢！
小赵（开窗望了望天空）：嗯！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103 古州街道 日
木美珍和柯淑莲站在一棵树下低语。
木美珍：你听到谁拾个孩子的话吗？
柯淑莲：没有啊！
木美珍：这些天了，我也没听到呀，是不是秋桂没有撂？
柯淑莲：自那天晚上以后，你再没见过秋桂？
木美珍：没有。
柯淑莲：她不撂莫比自己收留呀？
木美珍：就是呀！哎！
柯淑莲：姐！该不会出啥事吧？
木美珍：这事若是叫你哥知道就麻烦了！不知道咋，这些天我还想那冤孽！
柯淑莲：咋不想？刚变亲啦，却又是那没治的病！
木美珍：听到啥情况就给姐说！
柯淑莲：嗯！
104 金如土家 日
木美珍坐在客厅纳鞋垫看电视。金如土进屋。
木美珍（起身）：回来啦！
金如土：嗯！（坐下）
木美珍：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金如土：不饿，给我倒杯水！
木美珍泡了杯茶放在茶几上，在老伴身边坐下。
木美珍：出去十多天啦吧？
金如土：噢！你咋不在那边帮秋桂照看彤彤呢？
木美珍（伤心的）：哎！你走后第三天，彤彤突然叫不醒了, 没等到给医院送就……
金如土（惊疑的）：你说什么？
木美珍（伤心的）：没等到给医院送就没气了。
金如土：咋料理的？
木美珍：叫一个人给埋啦。
金如土：没给计生部门说？
木美珍：没有。
金如土：为啥不叫人家来看看？
木美珍：咱的孩子，死了一埋就算啦，动人家干啥？
金如土：你这人呀！不叫人家来看看，谁证明孩子是死了？
木美珍：我们不知道这些呀！
金如土：你不知道这些，正荣和丹丹都不知道吗？
105 金正荣家 下午
水丹丹躺在床上，看着雾灯，忧伤的样子。
金正荣坐在客厅看电视。
门铃响了。
金正荣（开开门）：爸！这么晚了，你……
金如土：白天没有时间过来。
水丹丹(走到客厅)： 爸! 过来啦!
金如土：嗯！（在沙发上坐下）
金正荣：爸！你有事吗？
金如土：想看看彤彤。
金正荣：爸！我妈没给您说吗？
金如土：你妈说来，是那回事情吗？
水丹丹倒水，因发愣，水烫了手，喊了一声。
金如土：咋不小心呢？
金正荣：你呀！不知道你一天都在想啥？
水丹丹（带气的）：你说我一天都在想啥？（疯了一般）想孩子！想孩子！
（说着哭了）
金如土：正荣！我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正荣：那两天我和丹丹都没在家里，回来后问我妈，我妈说彤彤突叫不醒了，没来得及给医院送就死了。
金如土：丹丹! 是这样的吗?
水丹丹：爸！不是那么回事情。
金如土：是怎么回事情？你说，不要怕！
水丹丹：那天我们去医院给彤彤检查，医生说彤彤是脑萎缩，娘家我妈和屋里我妈都说是没治的病，我怀疑是她们撂了。
金正荣：你怀疑是撂了？
水丹丹：你不这么认为吗？
金正荣：会撂到什么地方去呢？这些天却没听说过谁拾孩子呀！
金如土：正荣！我给你说，你是执法的，可不能执法犯法呀！
金正荣：爸！说实话，当知道彤彤是脑萎缩后，很多人都劝我趁早撂了，我也同意撂了，可我不知道彤彤到底是死了还是撂了。
金如土：那我就再把你妈问问。
106 金如土家 傍晚
木美珍坐在客厅看电视。金如土开门进屋。
木美珍：这么晚才回来！
金如土（在老伴身边坐下）：到正荣那边坐了坐。
木美珍：去那边有什么事情？
金如土：看看彤彤呀！
木美珍（意识到什么，色厉内荏）：你不相信我？
金如土：你叫我怎么相信你呢？
木美珍：信不信在你！（起身要去屋子）
金如土：别走哩！
木美珍：要说啥你说！
金如土：你给我说实话，彤彤到底是死了还是你把她撂了？
木美珍：死啦！
金如土：就准死啦，叫谁埋的？埋在哪儿？明天你把那个人领来我问。
木美珍（想了想）：说实话吧，我叫秋桂撂了。
金如土：你为啥要那么做？
木美珍：娃是脑萎缩，没治的病，丹丹她妈、她姑、她舅、她姨，还有文英、文华，都叫尽早撂了，你说不撂咋办？去养活一个站不起来的古董棰？
金如土狠狠抽了老伴一耳光，看老伴快要跌倒，赶忙扶住。
木美珍（大声）：你疯啦!
金如土（厉声）：我就是疯啦!（盯着老伴）
木美珍：那你就把我打死算了！
金如土：你太不像样也太狠心了！丹丹怀彤彤3个月的时候，你就要正荣带丹丹去做B超，如果是个女子就打掉；彤彤出生后，又要撂了；现在，竟说娃是脑萎缩……
木美珍（大声）：我说是脑萎缩吗？你不会去问医生？
金如土：你知道不知道这是违法犯罪行为？
木美珍(大声)：是违法犯罪行为，你就叫公安局来逮捕我!
金如土：哎！你这人呀！
木美珍：我这人咋？一没工作，二没职务，怕撤职开除还是怕蹲监狱？只要你金家能生一个健康、聪明的娃子娃，我蹲几年监狱怕啥?
金如土（厉声）：你把彤彤撂了，丹丹就能生个娃子娃吗？
木美珍（大声）：可你想过没有，我们把她留下，以后立不起来，自己不能照顾自己，她受罪大人受累，那时该怎么办？再说，你这个市委书记就不怕觉得脸上无光？
门铃响了。
木美珍（开开门）：噢！都来了！
水淼夫妇和金正荣夫妇进屋。
金如土：都来啦就好！坐！
金如土夫妇和水淼夫妇坐下，水丹丹倒水泡茶。
木美珍：淑莲！你哥正批判我哩，你们来啦！
柯淑莲（笑着）：姐！做错了就该叫我哥批评！
金如土：接着刚才的话说吧，彤彤真的是那病吗？
金正荣：爸！现代医疗检测仪器检查得出的结论还能有假？
金如土：没有别的医院了吗？就没想过去西都复查一下？就算真的是这病，也不能说撂就撂了呀！
水淼：是呀！咱们怎么都没想到这一点呢？
柯淑莲：真的，咱们咋就没想这么多呢？
木美珍（后悔地）：他爸！辄是撂了，你说咋办？
金如土：还需要我再说吗？先找孩子，找回来后就先去西都大医院复查，看真的是不是这病, 即就是这病，也只能抓紧治疗，走一步看一步，到啥时候说啥时候的话。
水丹丹（泪花花的）：妈！我爸说的对，赶快找彤彤吧！
木美珍（愧疚地）：那我明天就去找秋桂，看她……
水丹丹：妈！我跟你一块去。
柯淑莲：我也去。
金如土：如果找到，立即告诉我。
107 金正荣家 下午
金正荣进门刚在沙发上坐下，门铃响了，起身开开门。
金正荣：找到啦？
水丹丹：田姐就没撂，（揭开小被子）看娃成啥样子啦！
金正荣看着孩子不自觉地摇头，眼晴湿了。
木美珍：秋桂！淑莲！快进屋！
金正荣：妈！给我爸说了吗？
木美珍：给说了。
门铃响了。
金正荣（开开冂）：爸！
金如土和水淼进屋。
金如土：叫我看彤彤。
水丹丹：爸！你看！
金如土揽过孩子，把脸贴在脸上，泪水涔涔。
水丹丹失声大哭。
木美珍母子、柯淑莲夫妇，都很愧疚的样子。
一会儿。
木美珍：他爸！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哭了！
水丹丹：爸！您不要难过！
木美珍接过孩子。
金如土：秋桂! 你为什么不撂？怎么留下来的？
田秋桂：金书记！不说这个了！（说着眼里有了泪花）
金如土：秋桂！我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你一定得告诉我们。
田秋桂：好吧！
108 古州郊区田秋桂娘家 晚
田秋桂的女儿荣燕发高烧，气吭气吭的。六十多岁的母亲林秀梅哭诉着。
林秀梅（自言自语）：这个时候啦，女儿又没在跟前，怎么办？要是把娃耽搁了，我只有死了！
这时，有人拍门。
林秀梅：谁？（问着往出走）
田秋桂：妈！是我！
林秀梅：是秋桂，我娃回来了就好，急死妈了！（说着拉灯开门）
田秋桂：妈！荣燕不美吗？（说着进门）
林秀梅：可不是！妈正熬煎的死活不下……秋桂！你怀里抱的啥？
田秋桂：抱的是娃。
林秀梅：娃？谁家的娃？
田秋桂：是我看的那个娃。
林秀梅：为啥抱到咱屋里来啦？
田秋桂：妈！这随后我给你说，叫我先看看荣燕。
进屋子后，
林秀梅（着急地）：秋桂！把这娃先放到炕上，咱们快把荣燕给医院送。
田秋桂：妈！你在家里看这个娃，醒了你给喂奶，我送荣燕去医院。
林秀梅：你一个人能行吗？
田秋桂：能行，如果不行，叫我毛驴哥帮我送去。
林秀梅：毛驴没在屋里呀！
田秋桂：不管咋之，荣燕由我想办法送医院，你照看这个娃。
林秀梅：秋桂！……
田秋桂：妈！要说啥你就说呀！
林秀梅：你有钱吗？
田秋桂：妈！钱有。荣燕！妈回来啦，就送我娃去医院。
荣燕不应声，只是气吭。
田秋桂：妈！我背荣燕，你搭把手！
109 田秋桂娘家 日
林秀梅给彤彤喂奶, 田秋桂拉着女儿回到门前。
荣燕（甜脆的）：外婆！
林秀梅（高兴地）：噢！荣燕！快进来叫外婆看看！
田秋桂母女进屋。
林秀梅：我娃行了，外婆就放心了。
荣燕：外婆！您给谁家孩子喂奶？（说着捉住小彤彤的手）
林秀梅：是你妈看的那个孩子。
田秋桂：妈！叫我给喂！（从母亲手里接过彤彤）
荣燕：妈！您给人家看孩子，为啥抱到咱家来了？
田秋桂：噢！那一家人有事都去了外地，妈嫌一个人呆在那屋里急，就抱到咱家来了。
荣燕：噢！原来是这样。
林秀梅：秋桂！住七天医院能花多钱？
田秋桂：三千来块钱。
林秀梅（吃惊地）：啊！七天就花了三千多块钱？
田秋桂：噢！
林秀梅：你哪儿来的钱？
田秋桂：我身上有些，又借了人些。
林秀梅：秋桂！你说这孩子……
田秋桂：妈！晚上我给您说。
110 田秋桂娘家 晚
荣燕睡下了。
田秋桂和母亲坐在堂屋说话，田秋桂给彤彤喂奶。
林秀梅：秋桂！这么你给妈说，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秋桂：妈！这孩子叫彤彤，医院说是脑萎缩，那天晚上，她奶奶叫我抱出去撂了，我不忍心撂，才抱到咱家来了。
林秀梅：脑萎缩病能看好看不好？
田秋桂：有的说看不好，有的却说能看好。
林秀梅：能看好人家为啥要撂？人家没权吗没钱？哪家医院不给人家精心的看？一定是没治的病。不管咋说，人家叫你撂，你就撂了么！抱到咱家干啥？
田秋桂：妈！我不是给你说了嘛，舍不得撂呀！
林秀梅：你这娃呀！人家当爸、当妈、当奶奶的都能舍得，你舍不得？
田秋桂：妈！即使要撂，当下还不能撂，得等一些日子。
林秀梅：为什么？
田秋桂：妈！你不知道，这事木阿姨没跟金书记商量，我如果撂了，而后金书记知道了问我，我该怎么说？我怕……再说……
林秀梅：还有啥你说嘛！
田秋桂：那天晚上，木阿姨给小被子里放了两千块钱。这几天，咱荣燕住院，我把那些钱花了。你说当下撂，还没那两千块钱给娃身上放呀！等我凑齐那些钱，我再去撂。
林秀梅：秋桂！我娃咋这么实诚呢？那两千块钱，你给孩子身上放不放，谁知道？你放到孩子身上，人家都会认为是你拿走了。
田秋桂：妈！你说的意思是啥？
林秀梅：好娃哩！你还要叫妈咋说？（伤心的）咱荣光该是为公家死了的吧！公家咋对待着哩？都三年了，没给一分钱，也没给个烈士荣誉！前面没那个人了，你就下岗了！到如今，你上有我这个老妈，下有六七岁的女儿，你的日子多苦呀！妈就不敢想么！（潸然泪下）
田秋桂：妈！再苦咱也不能不要良心呀！荣光在的时候，经常给我说，穷叫咱穷着，不能贪不义之财。说心里话，这回救我女儿的不是我，是那两千块钱！在我觉得，那两千块钱是我借的，迟早都得还上。
林秀梅：你这样说，妈就什么都不说了。
111 田秋桂娘家 日
门闭着。田秋桂绐孩子喂奶。
林秀梅（推门进屋又闭合）：秋桂！快把这娃撂了吧！
田秋桂：妈！怎么啦？
林秀梅：妈刚才出去，几个人问妈这孩子是咋回事情？叫妈咋说？
田秋桂：你咋说来？
林秀梅：我说是你一个相好的孩子。
田秋桂：妈！你这样说是对的。
林秀梅（带气的）：对啥哩？
田秋桂：怎么？人家不信？
林秀梅：好娃哩！妈个孤寡老婆，谁把妈当人看，你人前没那个人了，人就用臭屁熏你。
田秋桂：妈！出啥事情啦吗？
林秀梅：我走过后，几个人就故意说难听话给我听，有的说你荣光都死三年了，你还能生个孩子，有的说你把县城的男人都拉遍了。好娃哩！你说妈听了那些话着气不着气？
田秋桂（不由来气）：妈！谁说这话来，我问她们去！
林秀梅：在娘家门上，和人家去骂去打？能骂过人家还是能打过人家？好娃哩！没有儿子的人可怜呀！（说着淌泪）
田秋桂的画外音：看来女人和男人就是不一样，如果我有个哥，或有个兄弟，他谁敢说我的坏话？
林秀梅：秋桂！妈知道我娃听了那些话着气，想开些，快把这娃撂了吧！
田秋桂：妈！还没那两千块钱呀！
林秀梅：那咱就这样成天不出门叫人戳脊梁骨？
这时，门外传来荣燕的哭着和几个孩子的骂声。
一个女孩：荣燕！把你妹妹抱出来叫我们看看！
一个男孩：荣燕！你爸都死三年了，你妈还能生娃？
林秀梅：把这娃给我，快出去看荣燕！
田秋桂把彤彤递给母亲，开开门。
田秋桂（厉声）：你们到跟前说来！
那几个孩子齐声喊着：破鞋破鞋，谁要快来！
田秋桂眼泪刷的淌下。
荣燕（哭着）：妈！我不上学了。
田秋桂（淌着泪）：荣燕！我娃不哭！
荣燕：妈！把这个娃撂了吧！
田秋桂：嗯！妈撂，马上撂，妈！我想办法借两千块钱就撂。
林秀梅（流着泪）：秋桂！我去你舅跟前借两千块钱。
田秋桂：行！
112 城郊王砭村路边 早
田秋桂把小彤彤放到路边，走到远处看着，难过的样子。
一会儿，两个中年妇女走到跟前。
王翠莲：哎！这不是个娃嘛！（往周围看了看）大人呢？
张月花（往周围看了看）：就是呀！
王翠莲（揭开被子一看）：咋这么大呢？
张月花：就是呀！最多三斤！
王翠莲：还是个女娃，一定是撂了的。
张月花：嫂子！把娃包好，咱们走。
王翠莲抱起孩子。
张月花看被子里有个信封，快速拾起。
王翠莲（看见）：看里面是啥？
张月花（悟到了什么）：没有啥呀！
王翠莲：月花！
张月花撒腿就跑。
王翠莲放下孩子就撵。张月花看王翠莲撵她，就朝有遮蔽的地方或有障碍
物的地方跑。田秋桂看见了刚才的一切，从前面去截张月花。张月花看王翠莲和田秋桂要抢她身上的东西，拐了个弯，从四五尺高的土坎上跳了下去，起身后倒下，爬着到一堆垃圾跟前，把一沓“一百令”正给垃圾里塞的时候，田秋桂和王翠莲都到了跟前。
王翠莲（看着田秋桂）：你是谁？
田秋桂：过路的。
王翠莲：你为什么要撵她？
田秋桂：你为什么要撵她？
王翠莲：你是那个孩子的母亲？
田秋桂：我不是。
王翠莲：月花！把东西拿出来！
张月花：啥东西？
王翠莲：你说啥东西？
张月花（从衣袋里掏那个信封）：这不是。
田秋桂：里面的东西呢？
张月花：里面没有啥东西呀！
王翠莲：没有啥东西你为啥撒腿就跑？
张月花：我……
王翠莲（从垃圾堆里取出那沓“一百令”）：月花！你说这是啥？（数后）
两千块钱。
张月花：翠莲姐！你知道我今天去城里弄啥吗？
王翠莲：弄啥？
张月花：我爸是胃癌，要做手术，得几万块钱哩，我哥叫我和两个姐给凑钱，我大姐寻了一万，我二姐寻了一万五，我才寻了三千。
田秋桂：那你也不能把娃身上放的钱拿走呀！
张月花：哎！这关你什么事？
田秋桂：倒不关我什么事，只是觉得你这样做不对。
王翠莲：月花！嫂子也觉得你这样做不对。
张月花：那你说咋办？
王翠莲：你要用这两千块钱，就把那孩子抱回去经管。
张月花：以后咋办？
田秋桂：随后不要了，就照这人这办法办。
张月花：那我不就是白经管了？
田秋桂：权当你从那孩子跟前贷了两千块钱，经管所用那是你应付的利息。
王翠莲：月花！这妹子说这是个道理，也是个办法，咋办你考虑！
张月花（想了想）：行，那就这么办。
王翠莲：妹子！说实话，你是不是这孩子的母亲？
田秋桂：我不是，真的。
王翠莲：你叫什么名字？
田秋桂：大姐！你们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但我得知道你们的名字。
王翠莲：嗯！那我就告诉你吧，我们是松林乡白柳村人，我叫王翠莲，她叫张月花。
田秋桂：那咱们就上吧！
113 王砭村路边 早
田秋桂、王翠莲、张月花来到放小彤彤的地方，不见孩子了。
王翠莲（着急地）：妹子！不见孩子了，你说咋办？
张月花（着急地）：就是呀！
田秋桂（往四周看了看）：看来你们只有去公安局报案了。
张月花（哭着）：这怎么行呀？哎！我咋又遇上这麻烦事情呢？
王翠莲：你哭啥嘛？
张月花（哭着）：翠莲姐！你说咱们去报案我咋说？弄不好我还得蹲监狱呀！（转身要跑）
王翠莲（拉住张月花）：月花！我们是遇上麻烦事情了，可你跑有什么用？又不是刚我一个人知道你干的事情。
张月花（害怕地）：那你说咋办？
王翠莲：咱们三个人一起去报案吧！
田秋桂：我不能去。
王翠莲：为什么？
田秋桂：我一去，她就非进监狱不可，还是你俩去吧！
张月花：翠莲姐！那就咱俩去报吧！
王翠莲：嗯！那就走。
114 城郊 早
王翠莲和张月花往城里走。
张月花：翠莲姐！等几天去行不行？
王翠莲：为什么？
张月花：叫我先把这两千块钱给我爸送去，回去后我寻两千块钱咱们再去。
王翠莲（想了想）：也行，只是你得守信。
张月花：嗯！
115 城郊 早
田秋桂走着，看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抱着一个孩子，急步上前，看是彤彤。
田秋桂：大娘！你抱的这孩子……
老人：噢！刚才在王砭村拾了这个孩子。
田秋桂：拾下的？
老人：再不？很多人看了一眼就走，我看孩子可怜，就……哎！还不知道回去要惹出什么事情。
田秋桂的画外音：怎么会这样？这么咋办？
老人：娃！你在想啥？
田秋桂：大娘！我没有孩子，你把她给我行不行？
老人：行呀！娃！你心好，这个娃会给你添福的！
116 白柳村王翠莲家 傍晚
门闭着。
田秋桂（抱着彤彤来到门囗）：有人吗？
王翠莲：谁？（开开门）哎！妹子！这……这是怎么回事？
田秋桂：翠莲姐！和我去月花家吧！
王翠莲：行！
117 白柳村张月花家 傍晚
门关着，灯亮着。张月花坐在炕上犯愁。
王翠莲和田秋桂来到门外。
王翠莲：月花！
张月花：谁？
王翠莲：没听出声？
张月花：噢！是翠莲嫂子！我给你开门。（开门后）
王翠莲：月花！你看谁来啦？
张月花：这是怎么回事？
王翠莲：月花！今天没报案还好，这么你就把这孩子先经管上，就按早上咱们说的办。
张月花：行！（从田秋桂手上接过孩子）
118 （107镜头闪回）
金如土（噙着泪）：秋桂！谢谢你！
水丹丹（噙着泪）：田姐！你才是彤彤的母亲！
田秋桂：别这么说！明天就去西都给娃复查一下。
水丹丹：嗯！
木美珍：叫小赵跑一趟行不行？
金如土（厉声）：你刚说这是公事还是私事？
金正荣：妈！我寻车！
金如土：秋桂！后面你继续照看彤彤吧！
田秋桂：行！
木美珍：噢！我……
大家看着木美珍。
田秋桂：阿姨！要说什么你就直说吧！如果你不同意让我……
木美珍：秋桂！阿姨对你是一百个喜欢，嗯！一些话我随后单独跟你说。
大家看着木美珍，猜想她想说些什么。
119 紫兰小区后面街道 早
木美珍和儿子儿媳在车里坐定，木美诊抱着彤彤。
金如土、水淼夫妇、水浪、白凤秀站在车跟前。
小车启动了。
看着小车向西驶去一百多米。
金如土：回屋里坐！
柯淑莲: 哥！您辄是忙，我们就不去了。
金如土：今天是礼拜六，没啥事情。
柯淑莲：哥说哩，咱们就去坐一会儿。
120 原野. 车内 早
商昌明开着车，在平坦宽阔的高速路上奔弛。
木美珍：昨天晚上我孜细地想了想，觉得你爸想的说的做的都是对的。
金正荣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
商昌明：阿姨！我叔是市委书记，又是一家之主，人家想事说话处理问题，既要考虑家庭利益，还得考虑国家的政策法规，你说是不是？
木美珍：是这样的，只怪阿姨从不站在你叔那个角度去想。
商昌明：正荣！以后遇到重大事情，多和老人商量，要知道阅历、见识、经验、教训都是财富，他们过的桥比我们走的路都多呀！
水丹丹：昌明！正荣能像你这样认识就好了。
商昌明：因为我有这方面的深刻教训。
121 金正荣家 早
水淼引逗孙子，水在洋做着各种动作高兴的笑着，水淼高兴地笑着。
金如土看着看着，不由泪水满目（特写）。
柯淑莲把老伴瞪了一眼，水淼换上了哀容。
柯淑莲：哥！你不要难过，都怪我们不好，或者还不是那病。（说着满眼泪花）
金如土（泪光点点）：淑莲！不由人呀！你姐竟能背着我把彤彤撂了！
122 赵俊哲家 日
赵俊哲和文生良在客厅叙话。
文生良：正荣弄啥去了？
赵俊哲：和昌明到西都去了。
文生良：啥事？
赵俊哲：彤彤病啦。
文生良：啥病？你们医院还治不了吗？
赵俊哲：别说我们医院，西都医院恐怕……（打住）
文生良：啥病西都医院都治不好？
赵俊哲：脑萎缩。（失口的样子）嗯！我咋把这话说给你啦？生良！这事你知道就知道啦，可不要告诉其他任何人！
文生良：这你放心！
123 原野. 车内 日
商昌明：正荣！你给俊哲说过没有，不管娃是这病不是，叫他一定不要告诉其他任何一个人。
金正荣：没说，想必他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水丹丹：昌明哥能想到这些你就想不到？
金正荣（打开手机）：俊哲！我给你说，不管我娃是这病不是，你不要对其他任何人说。
124 （122镜头闪回）
赵俊哲（挂断手机）：哎！我对不起正荣！
文生良：是正荣的电话？
赵俊哲：嗯！正荣刚才说的话你可能都听见啦？
文生良：我没听见，他说些啥？
赵俊哲：他说不管娃是那病不是，叫我一定不要告诉其他任何一个人。哎！我这人呀！今天是怎么啦？咋就说漏了嘴？
文生良：哎呀！你是说给我啦, 莫比说给其他人啦，不相信我？
赵俊哲：倒不是我不相信你，还是刚才我给你说的那句话，你一定要对得住我！你对得住我, 我也就对得住正荣了。你知道这事关系到彤彤的未来，也关系到正荣的未来。
文生良：没事！
125 水淼家 日
（117镜头闪回）
水淼：哥！你不要难过，或许还没啥事情。
金如土：兄弟！哥不是因彤彤有病而伤心，而是因大人有病而难过。
柯淑莲：哥！说起来我姐她也是为一家人好。
金如土：淑莲啊！昨天晚上哥一夜没合眼，就在想这事情，就是把房子卖一套都要给我彤彤治病。房卖了，钱花完了，治不好她的病，那就只怪她是那命。
水淼眼睛湿了。
柯淑莲（流着泪）：哥！你不要难过！
金如土：如果有一天，彤彤离开了我，我就抱回去埋在我的地头，隔几天想娃了，就回去给娃烧几张纸。如果真的出现奇迹，就是关爱的神力。
柯淑莲（愧疚的）：哥！你不要再说了！都是我们不好。
126 西都儿童医院全义民专家门诊部 日
木美珍等人走进。
商昌明：舅爷！
全义民：噢！你们来啦！
商昌明：舅爷！这是我木阿姨，我叔是市委书记，您认识不认识？
全义民：咋不认识？我听说金如土当古州市委书记了，我当古州市医院院长的时候，他是城关镇书记，进步快呀！
木美珍：大叔！您老很精神！
全义民：还可以，如土身体好吧！
金正荣：还好，就是忙。
全义民：市委书记能不忙吗？
127 西都儿童医院全义民专家门诊部 日
全义民（看过拍片）：没有多大问题，回去后把脑活素连打三个月，期间，孩子的营养也要赶上去，经济条件许可的话，最好把《能恩》奶粉给用上。
水丹丹看金正荣，金正荣愧疚的样子。木美珍羞赧的样子。
128 西都儿童医院 日
木美珍和儿子儿媳上车后，金正荣的手机响了。
金正荣：大姐！
木美珍：叫妈和你姐说。
金正荣把手机递给母亲。
木美珍：文英！
129 古都市金文英家 日
金文英（手持话筒）：噢！妈！到底是不是？
130 西都儿童医院 日
木美珍：哎！都怪妈！医生说就不是那病……
131 西都儿童医院 日
金正荣从母亲手上接过手机，又响了。
金正荣：二姐！
132 原野. 车内 日
木美珍：哎！看来彤彤长大以后，会记恨我一辈子的。
金正荣和水丹丹不知该说什么。
商昌明：姨姨！不会的。
水丹丹（掏出手机拨号后）：爸！
133 金正荣家 日
客厅里，金如土和水淼夫妇说话。
金如土手机响了。
金如土：噢！丹丹！
134 原野.车内 日
水丹丹：爸！医生说彤彤就不是那病。
135 金正荣家 日
挂断后。
柯淑莲：哥！是丹丹的电话吗？
金如土：嗯！医生说彤彤就不是那病，看来大人们既有心病又有脑病！
柯淑莲: 哥！彤彤这条命，可是你留下来的呀！我们几个呀！不是糊涂蛋就是吃了糊涂药。
136 紫兰小区后面街道 下午
晚霞灿烂，泠风轻拂。
金如土、水淼夫妇、田秋桂候接木美珍一行。
一会儿，小车从西边驶来，到了跟前停下。
木美珍抱着彤彤要下车。
田秋桂：木姨！叫我抱娃！（从木美珍手上接过孩子）
金如土：叫我看彤彤。
田秋桂把彤彤转向金如土。金如土把脸贴在彤彤脸上。木美珍和柯淑莲相互看着，都愧疚的样子。
137 金正荣家 下午
回到客厅坐下。
柯淑莲：正荣！彤彤这命可是你爸救下的呀！我们几个人呀！不是糊涂蛋就是吃了糊涂药。
木美珍（愧疚地）：哎！我真糊涂！在回来的路上我就说，彤彤长大以后会记恨我一辈子的。
138 水淼家 下午
客厅里，水在洋依偎在爷爷怀里。
柯淑莲：今晌我为啥瞪你？哥心里像刀子在剜，你倒好，跟没事一样，嘻嘻哈哈的，像个啥嘛！
水淼（不满的）：看你说的，我连我孙子都不该耍啦？
柯淑莲：你这人呀！真是个无情水！就不懂一点人情世故！人家哥眼泪掉的多长，你却……难怪人家把你那局长给下啦！
水淼来气了，起身把水杯猛摔到地上，碎片四射，看着妻子。
柯淑莲（大声）：你疯啦？
水在洋（害怕的，大声）：妈妈！
白凤秀开开门, 把客厅扫视了一眼，把儿子拉回小屋子，轻碰上门。
水淼（气消了一些）：淑莲！你咋给我心上捅呢？我知道我不会当官，可我做错了什么呢？
柯淑莲：我给你心上捅哩？你刚才在干啥？那不是给人家哥心上捅哩？
水淼：淑莲！你不要再说啦！怪我不对。你知道，我和在洋一耍，就把什么烦恼都……
柯淑莲（厉声）：不要说啦！
139 古州市委书记办公室 日
金如土坐在沙发上寻思。
有人敲门。
金如土：请进！
六个人走进。
金如土：坐！
来人坐下后都看着金如土。
金如土：把你们叫来，要给你们说一件事情，什么事情呢？一天，我去儿子那边看孙女变的咋样，却不见孙女了，问老伴是怎么回事，老伴说两周前一天晚上，孩子突然叫不醒了，来不及给医院送就死了，我问她咋料理的，她说当晚就叫一个人给埋了，我怀疑是她撂了，三天前，我又问她，要她如实地说，她才说那天晚上叫保姆给撂了，我要她立即给我找……（说到这里点了支烟）
徐昌文：找到了没有？
金如土：找到了，原来保姆就没有撂。
范学军：保姆为啥没有撂？
金如土：不忍心呀！
刘清刚：这个保姆叫啥？
金如土：叫田秋桂，是荣光的妻子。
徐昌文：是荣光的妻子？
范学军轻轻点头。
刘清刚：嫂子为啥要那样？
金如土：她们说医生说孩子是脑萎缩。
白志剑：噢！
金如土：昨天去西都儿童医院复查，全教授说孩子就不是那病。
范学军：不是就好，如果真是那病就麻烦了。
徐昌文：金书记！你说这话是啥意思？
金如土：她这做法是违法犯罪行为，要依法追究她的法律责任。与我也有责任，我请求给我纪律处分。
徐昌文（严肃地）：金书记这么说，白局长就签逮捕令，关检察长就起诉，马院长就依法判决！我和范书记、刘书记都同意给他个留党察看处分！
金如土：徐市长！我是认真的。
徐昌文：我不是认真的吗？
刘清刚：金书记！我嫂子一个普通家庭妇女，连个工作都没有，值得我们去围剿嘛？
关向锋：金书记！嫂子这是轻度违法行为，够不上犯罪。
马永生：就是呀！
白志剑：徐市长！我不听从你的指令！
大家笑了。
140 一家医疗诊所 晨
金正荣和水丹丹配合一年轻姑娘给彤彤头皮上扎针输药液。
141 金正荣家 日
客厅里，田秋桂给彤彤喂奶, 木美珍看着。
田秋桂（看着奶粉筒上面的字）：阿姨！这《能恩》奶粉一筒多钱？
木美珍：听说是一百五，一月至少得四筒。一天打一次针，针不知道是多钱，刚注射费一次就20块。
门铃响了。
木美珍（开开门）：俊哲！你来啦！快进屋！
赵俊哲（进门站着）：姨姨！正荣呢？
木美珍：他姐姐给捎几桶奶粉，到车站取去了。俊哲！坐嘛！立在那里干啥？正荣就回来了。
赵俊哲：我快要上班了，丹丹人呢？
水丹丹（从屋子走出，冷淡的）：有啥事？
赵俊哲：我给你们拿些钱。
水丹丹：给我们拿些钱？
赵俊哲：嗯！
水丹丹：多少？
赵俊哲：五千，如果不够，后面再给拿些。
水丹丹：正荣问你借来吗？
赵俊哲：没有。
水丹丹：我去病姐知道不知道？
赵俊哲：知道。
水丹丹（想了想）：那我们就先拿上。
赵俊哲（把钱递给水丹丹）：我走啦！（转身要走）
水丹丹：你不坐啦？
木美珍：俊哲你坐一会儿么！
赵俊哲：快两点了，不敢再耽搁啦！（转身去开门）
木美珍送到门口。
142 金正荣家 日
金正荣提着一个大塑料包进门。
木美珍：几桶？
金正荣（给地板上放着）：六桶。
水丹丹：爸还给买了两桶。这八桶就能吃两个月。
143 金如土家 日
木美珍坐在客厅想事。
门铃响了。
木美珍（开开门）：秋桂！过来啦！坐！
田秋桂坐下。
木美珍：丹丹在屋里？
田秋桎：嗯！
木美珍：秋桂！有什么事情吗？
田秋桂：阿姨！我的事情你给金书记说啦没有？
木美珍：噢！还没有。
田秋桂：噢! 那我就先过去。（起身要走）
木美珍：秋桂！等会儿咱俩一块过去，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田秋桂坐下, 看着木美珍。
木美珍：秋桂！不是我不给你说那话，只是觉得还没到时候，等彤彤两岁后我再给你叔说行不行?
田秋桂（不悦）：阿姨！你另寻人吧！(起身要走)
木美珍：秋桂！你不想在我们家呆了？
田秋桂：我要跑我的事情。
木美珍（不悦）：秋桂！你要跑你的事情当初就应该跑去呀！还来我们家里干啥？
田秋桂愣在那儿。
木美珍：你以为我在耍嘴皮子是不是？
田秋桂尴尬的样子。
木美珍：秋桂！如果你真的不想在我们家呆了，我马上给你叔说。
田秋桂（愣了）：阿姨！我……
木美珍：秋桂！当下我给你叔一说，你叔给你把问题一解决，你还能给我们看彤彤吗？我们还能寻下像你心这么好、勤快又利索的人吗？
田秋桂（高兴了）：阿姨！你给金书记说，我的问题解决了，人却不走，我帮你们把彤彤带到三岁!
木美珍：你说这话可是真的？
田秋桂：阿姨！我还能哄你老嘛！
木美珍：行！那咱们就说定了。
144 金正荣家 日
客厅里, 田秋桂抱着彤彤, 金如土夫妇看着。
木美珍：丹丹！彤彤快三个月得啦吧？
水丹丹（冷淡的）：差三天。
木美珍生气的样子。
金如土：彤彤有多重？称过没有？
水丹丹（高兴地）：称来，爸！都十二斤四两了！
金如土：那平均一天长一两哩呀！
木美珍：只是有些朵滞，你们发现没有？
金正荣：就是，和人家其他娃一比，就看咱娃是个痴呆。
金如土：准是你们不引逗娃的原因。几十年前我在几个杂志上就看到提倡对孩子进行胎教和婴幼教育的文章。胎教的意义许多人认识不到也就做不到,婴幼教育的意义差不多人都能认识到，可就是不知道怎么去做。以后要多引逗娃，多给娃说话、唱歌，教认人认物，那样对开发娃的智力很有好处。
田秋桂：金书记！
金如土：秋桂！以后你就叫我大叔！
田秋桂（兴奋地）：行，后面我好好开发彤彤的智力。
金如土：好，彤彤成才就靠你这启蒙老师了。
145 金如土家 日
客厅里。
金如土起身要走。
木美珍：哎！我还要给你说个事情。
金如土：啥事情？
木美珍：关于秋桂的事情。
金如土：你说！
木美珍：你知道不知道秋桂的丈夫是因追捕逃犯而死的？
金如土：咋不知道？
木美珍：都三年了，你们为啥一不给人家烈士荣誉？二不给人家抚恤金？
金如土：李印萍任书记的时候，就这事上过一次常委会，我说应追认荣光为烈士，人家硬说不够烈士条件。
木美珍：即就是不够烈士条件，总得给人家一些抚恤金么！
金如土：下午的常委会, 就是专门解决这个问题的。
木美珍：真的？
金如土：真的，不过，你先不要告诉秋桂。
木美珍：嗯！还有，你知道秋桂是咋下岗的？
金如土：这我不知道。
木美珍：那我就说给你，你一定要还她一个清白。
金如土（看了看表）：丢20分钟时问了，晚上回来说。（起身出门）
146 金正荣家 早
客厅里，田秋桂抱着彤彤，木美珍坐在对面看着。
田秋桂：彤彤！看奶奶！
彤彤没有什么反应。
147 金正荣家 中午
木美珍抱着彤彤。
田秋桂（拿着奶壶出来）：彤彤！
彤彤转眼看田秋桂。
田秋桂：阿姨！彤彤有反应了。
木美珍：嗯！我喂，你去做饭！
田秋桂：行！（把奶壶递给木美珍）
木美珍：彤彤！
彤彤看着奶奶。
木美珍：奶奶给彤彤喂奶。
148 金正荣家 晚
田秋桂抱着孩子，几个人引逗。
金如土：彤彤！看爷爷！
彤彤看金如土。
木美珍：彤彤！看奶奶！奶奶叫我娃哩！
彤彤把脸转向木美珍。
水丹丹：彤彤！爷爷呢？
彤彤把脸转向金如土。
金正荣：彤彤！奶奶呢？
彤彤把脸转向木美珍。
金正荣：彤彤！妈妈呢？
彤彤把脸转向水丹丹。
水丹丹：彤彤！爸爸呢？
彤彤回看金正荣。
水丹丹（兴奋地）：真的！爸！才两天呀！彤彤就知道她叫彤彤、就认得人了。
金如土：十天八天三月五月呢 ？
149 金正荣家 日
客厅里，田秋桂抱着孩子，教彤彤认东西。
田秋桂（用手指着）：彤彤！这是钟表，这是电视，这是花。
田秋桂指啥，彤彤看啥。
150 金正荣家 晚
客厅里，
田秋桂(抱着彤彤)：阿姨！叫彤彤给你们笑。
木美珍：彤彤！给奶奶笑！
彤彤看着奶奶笑着。
水丹丹：彤彤！给妈笑！
彤彤看着水丹丹笑着。
金正荣：彤彤！给爸爸笑！
彤彤看着金正荣笑着。
田秋桂：阿姨！下来你们叫彤彤认东丙。
木美珍：彤彤！钟表呢？
彤彤（看着钟表）：嗯！
金正荣：电视机呢？
彤彤（看着电视机）：嗯！
水丹丹：彤彤！花呢？
彤彤（把脸转向窗台上的塑料花）：嗯！
水丹丹：真的，才几天，娃就认许多东西。
木美珍：百天丢几天了，你们咋打算着哩？过还是不过？
水丹丹：你说过不过？
木美珍：彤彤变的这么亲，妈很高兴，我的意见还是过。
金正荣：咋过？
木美珍：这回包个席。
金正荣：我爸能叫包席吗？
木美珍：我给你爸说的试。
151 金如土家 晚
金如土夫妇坐在客厅看电视。
木美珍：彤彤百天丢几天了，这回咋过？
金如土：你说咋过？
木美珍：我说这回在酒店里包个席。
金如土：那样有啥好处？
木美珍（立起，大声）：难道只有市委书记给人行情、人不可以给市委书记行情的道理吗？我给你说，这回不那样过就不行！
金如土（默了一会儿）：美珍！你喜罕彤彤，我很高兴。你定真要那么过也行，只是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木美珍（高兴了）：啥条件你说？
金如土：不管是谁，要搭礼就叫他们那天到礼桌上搭，百元以上的一概不收，之前或之后来家里送的礼，一概不收。
木美珍：这我能做到。
金如土：休息吧！
木美珍：秋桂的事……
金如土：噢！市常委会一致通过追认荣光为革命烈士；市纪监委着手查黑梦美的问题。这些你都不要给秋桂说哩！
木美珍：这我知道。
152 紫兰小区八号楼 日
第一单元，出入的人络绎不绝。
153 金正荣家 日
木美珍屋子：
金如土抱着彤彤，两家亲戚引逗彤彤，彤彤认人认物，看着笑着。
厨房里：
木美珍和柯淑莲收拾锅碗。
客厅里：
金正荣的同学、朋友济济一堂，言欢语笑。
赵俊哲和林去病走进。
金正荣没有理睬赵俊哲和林去病，转身回屋子去了。
大家都看赵俊哲。
商昌明：俊哲！你和去病来啦！
赵俊哲（尴尬的）：对不起！我来迟啦！
文生良：来迟啦就罚酒三杯！
水丹丹屋子：
水丹丹的同学、朋友、同事，在看彤彤的各种照片。
林去病进屋。
水丹丹（装作没看见林去病）：你们看我娃这些照片咋样？
林去病（心里不悦）：丹丹！
水丹丹（冷淡的）：噢！你来了！我还没看见呢！
客厅：
金正荣（走到客厅）：昌明！你和建锋招呼大家先走，古州宾馆。
154 古州城 日
阳光灿烂，泠风送爽。城池洋溢着端阳节独具的节日盛气。
155 古州宾馆 日
大厅内门囗，关向锋和马永生写礼单，金如土、徐昌文、范学军、刘清刚白志剑等人站在跟前，招呼来宾。
黄正义走进。
金如土：正义来啦！（递了一支烟）
黄正义：徐市长！范书记！刘书记！你们都来的早！
徐昌文：都才来。
黄正义要搭礼。
徐昌文：黄书记！百元为限，把这给区上来的同志都说一下。
黄正义：好，我去给说。（转身走了出去）
一会儿。
白清廉（走进）：徐市长！范书记！刘书记！你们都来的早！
徐昌文：都才来。
金如土：清廉来啦！（递了一支烟）
白清廉（掏出个“一百令”）：马院长！写我！
马永生（抬头）：噢！是白区长！
156 古州宾馆 日
百十张餐桌坐满了。
一张桌边，田秋桂抱着彤彤，木美珍、柯淑莲、金正荣、水丹丹、金文英、金文华、木芳芸等人引逗彤彤，彤彤笑着看这看那。
赵俊哲、林去病、商昌明、文生良等人坐在一张桌子上。赵俊哲和林去病看了彤彤一个长眼后，都愧疚的样子。
商昌明：俊哲！正荣那里不到，不要介意！
赵俊哲：有啥介意的？
商昌明：去病！你也不要想的太多！
林去病（笑着）：我想的再多都没有你想的多！
商昌明：生良！你说呢？我真的比去病想的多吗？
文生良笑了笑。
商昌明：俊哲！你说呢？
赵俊哲也笑了笑。
157 古州街道 日
赵俊哲和林去病走着。
林去病： 俊哲！你看彤彤像有脑病的娃吗？
赵俊哲： 当初你为啥一定叫人家撂了？
林去病： 你不说人家娃是那病，我能说那话吗？
赵俊哲： 我总没说叫人家把娃撂了！
林去病: 你没看今天正荣和丹丹对咱们是啥态度？
赵俊哲： 可以理解。
林去病： 这人呀！为人好不一定能落下好。
赵俊哲： 这里面有一个认识问题，还有一个说话的方式问题。从我们这方面来看，我们对事情的认识和判断还是有问题的。我给你说，不管正荣和丹丹对我们怎么有意见，我们都不要怪他们。我们虽都出于好心，实际上我们却伤害了他们。他们手头本来紧，我们又让他们花了不少冤枉钱。细想起来我们真是对不起他们。
林去病：哎！
158 金如土家 晚
屋子里，彤彤站在床上，田秋桂招呼着，金如土、木美珍和儿子儿媳、女子女婿、外孙外孙女引逗。
牛平平：彤彤！猪娃嘴呢？
彤彤把嘴往起一抄，一家人高兴地笑着。
丁力：彤彤！脚呢？
彤彤（抬起右脚看着）：嗯！
金文英：狗日的这么灵！还不到十一个月呀！
金文华：就是呀！都没想到会变得这么亲又这么灵！
木美珍：亲的太！扒着茶几就走了。
金文华：真的？
金如土：就是的。
金文英：叫扒住茶几走。（说着抱到客厅）
其他人跟着走到客厅。
彤彤扒着茶几转着走，手脚麻利。
金文英招呼着。其他人看着高兴地笑着。
159 紫兰小区 8号楼下 中午
光线很好。田秋桂给全家十一口人拍过全家福，便是不缺彤彤诸多合影：
金如土夫妇和彤彤、牛平平、丁力；
金正荣夫妇和女儿；
金文英和彤彤；
金文华和彤彤；
田秋桂和彤彤；
牛平平、丁力和彤彤。
160 金如土家 日
客厅里，金如土夫妇引逗彤彤。
彤彤两臂使劲快速往后一振，高兴地笑着。
金如土（高兴地）：哎呀！彤彤都会“打恨”了！
木美珍（高兴地）：就是呀！怎么突然会了？
金如土：你前面教过吗？
木美珍：去冬教过，可当时没学会呀！
161 市委家属楼院里 日
金如土把孙女递给儿媳。
水丹丹：彤彤！给爷爷招手再见！
彤彤看着爷爷招手。金如土给孙女招手。
田秋桂：彤彤！给奶奶招手再见！
彤彤看着奶奶招手。木美珍给孙女招手。
162 金如土家 日
客厅里, 金如土夫妇吃着饭。
金如土：上面批准了追认荣光为革命烈士的报告。
木美珍：太好了！保育院这边呢？
金如土：问题查清了，检察院把黑梦美起诉到了法院。
木美珍：秋桂的工作……
金如土：让回去任院长。
木美珍：秋桂一走，咱们还能寻下像她那么好的人吗？
金如土：可咱不能误保育院的工作呀！
木美珍：去年，秋桂要我给你说的时候，我就想到这事情, 说等彤彤两岁后再说，秋桂 叫咱们重寻人, 我说不是我不愿意帮你, 你的工作问题解决了, 还能帮我们照看彤彤吗? 你猜她怎么说?
金如土： 怎么说?
木美珍： 她说我们帮她把问题解决了，她人不走，把彤彤带到三岁。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金如土：肯定是不行了，叫秋桂走，咱们重寻人。
木美珍：如果寻不下可靠的人，就叫丹丹留职停薪一两年？
金如土（默了一会儿）：这得和丹丹商量。
163 金如土家 日
客厅里，金如土夫妇和田秋桂各执一词。
金如土：秋桂！明天你就去保育院任职！
田秋桂：大叔！我不去保育院了，重委任一个院长吧！
金如土：为什么？
田秋桂：我对木阿姨承诺，你们帮我昭雪了不白之冤，我要把彤彤带到三岁。
金如土：这怎么行？你是党员，得服从组织的决定。
木美珍：秋桂！权当去年阿姨和你说了句笑，不要介意，还是听你叔的话，去保育院任职吧！
田秋桂：大叔！木阿姨！我是认真的，你们就别劝我了，我不会去保育院的。
金如土：那咋办？
木美珍：能不能给换个工作？
金如土：去幼儿园行不行？
田秋桂：去幼儿园倒行，那还是三年后的事情。
木美珍：秋桂！实话对你说吧，我们重寻了个人，还是下岗女工，明天就要来，你说你留在这里，我对那个人咋说？总不能叫人家说我言而无信吧！
田秋桂（默了一会）：大叔！阿姨真的寻下人了，我就去幼儿园。不过，我会经常看彤彤的。
164 金正荣家 日
金正荣和水丹丹在客厅引逗女儿，彤彤又打起“恨”来。
水丹丹（惊慌地）：正荣！你看见了没有？彤彤在抽风！
金正荣：我看见了，那就是抽风吗？
彤彤又打了一次“恨”，高兴地笑着。
水丹丹（恐慌地）：你看！这不是抽风是啥？（说着拿起茶几上的手机）
165 水淼家 日
水淼夫妇在客厅引逗孙子。
柯淑莲手机响了。
柯淑莲：丹丹！有什么事情吗？
166 金正荣家 日
水丹丹（焦急地）：妈！彤彤在抽风！
167 水淼家 日
柯淑莲（紧张地）：什么？
168 金正荣家 日
水丹丹（大声）：你没听见吗？彤彤在抽风！（把声落低）怎么办？（急出了眼泪）
金正荣（抱着彤彤）：不要害怕！
水丹丹：能不害怕嘛！
169 水淼家 日
柯淑莲：你妈没在跟前？
170 金正荣家 日
水丹丹：我妈回老家去啦。
171 水淼家 日
柯淑莲（着急地）：那咋办？要不这样吧，抱过来叫我看。
172 水淼家 日
客厅里，水淼夫妇和女儿女婿都看着彤彤，水丹丹焦急的样子。
彤彤“打恨”后，高兴地笑着。
水丹丹（焦急地）：妈！你看！
柯淑莲：丹丹！娃这是“打恨”，不是抽风。
水丹丹（焦急地，大声）：妈！明明是抽风！你还说是“打恨”？
金正荣：“打恨”是咋样一回事情？
柯淑莲：“打恨”是大人教给娃的一个动作。
水丹丹：什么“打恨”不“打恨”，我就没听说过。
水淼：丹丹！娃这就是“打恨”。
水丹丹（大声）：爸！我妈胡说哩你也跟上胡说哩！
水淼去了卫生间。
柯淑莲：你这娃哟！（去了屋子）
金正荣愣在那里。
水丹丹（哭着）：看来这娃只有他爷心疼！（大声）正荣！还愣在那里干啥？出了事情我们咋给爸交待？你知道爸为彤彤流了多少眼泪？操了多少心？
金正荣：那就去医院看吧！
水丹丹：问你要的就是这句话！不过，不在咱这里看，去西都儿童医院！
金正荣：去西都儿童医院？
水丹丹：再咋？莫比叫咱这医生可唬弄人呀？
金正荣：那得给爸和妈说一下！
水淼（走到客厅）：这就对了，遇到重大事情首先要说给父母，大人毕竟比你们的见识和经验多些！
柯淑莲（走到客厅）：我同意正荣的意见，叫你妈下来看了后再说。
水丹丹不知说什么好，把头扭向一边，满眼泪花。
金正荣打开手机，没说一句话，又合住手机，
金正荣：都没人接，晚上再打。
173 金如土老家—金泉村 晚
木美珍坐在一家屋里，和三四个同龄妇女唠嗑，手机响了。
木美珍（惊慌地）：什么？
……
木美珍：来了是啥症状？
……
木美珍（从容的）：我给你说，是那情形你们就不要害怕，那不是抽风，是“打恨”。去冬我给娃教过，当时没学会，前些日子在那边的时候，突然打起“恨”来了。
……
木美珍：如果真的是抽风，眼神就不对，就不会在动作后发笑。
……
木美珍：明早我就下来，看了后再说。
174 水淼家 晚
水丹丹做着去西都的各种准备，魂不守舍的样子。
水淼：后天给娃过周岁生日，正荣前几天就把席订下了，该通知的都通知啦，你们明天一走咋过？
水丹丹（大声）：给娃看病重要还是过生日重要？
柯淑莲：一时三刻都不能等？
水丹丹（焦急的）：还敢耽搁嘛？出了事情给我爸咋交代？你负责任还是我负责任？
柯淑莲（无奈的）：好！妈不说了，你们看着办吧！（转身要去小屋子）
金正荣：丹丹！还是等妈下来看了后再说吧！
水丹丹（大声）：你不去了我一个人去，你给娃过生日去！
金正荣：你咋这样说话呢？
水丹丹（大声）：你叫我咋说？你听你妈说就听你妈的话去！你妈盼不得……
水淼（厉声）：丹丹！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柯淑莲（回过头）：你妈该差不多吧！不要昧着良心说话！正荣！丹丹等不得你妈下来，一定要去西都，你就厮跟上去，生日不过啦！
175 市土管局家属院 日
商昌明站在车跟前。
水淼夫妇和女儿女婿从楼口走了出来，柯淑莲抱着外孙女，水淼拉着孙子。
金正荣和水丹丹上车后，商昌明上了车，水丹丹从母亲手中接过彤彤。
看着车开出院门。
柯淑莲：哎！
水淼：现在这青年人呀！
176 水淼家 日
水淼夫妇回客厅坐下。
门铃响了。
柯淑莲（开开门）：姐！你下来啦！坐！
木美珍（坐下）：丹丹呢？
柯淑莲：刚走，正荣说等你下来后看了再说，我们也这么说，丹丹硬不行么！
木美珍：一时三刻都等不得？
水淼：现在这青年人呀！真是没办法！
木美珍（看着柯淑莲）：你没看娃到底是在“打恨”还是抽风？
柯淑莲：我看明明是“打恨”，人家硬说是抽风！
水淼：有啥办法？没办法！
木美珍：我想趁你哥没在屋里，给娃好好过个周岁生日，明天就过哩，席都订下啦，该通知的都通知啦，今天大人娃都到西都去了？
水淼：就是呀！大人娃都不回来，咋过？
柯淑莲：我俩都说给彤彤把生日过了再去，丹丹不听么！
177 公共车上 日
金文英坐在车上, 手机响了。
金文英: 噢！妈！
178 金如土家 日
木美珍（生气的）：哪里是抽风？
179 西都儿童医院全义民专家门诊部 日
全义民观察彤彤的时候，彤彤又打了个“恨”笑着。
商昌明：舅爷！这就是抽风吗？
全义民：不像是抽风，要不再用仪器检查一下。
水丹丹：现在就检查？
全义民：现在不行，得先预约，一周后检查。
金文英走进。
水丹丹：姐姐！
金正荣：昌明！这是我大姐。
商昌明：大姐你过来啦！
金文英：噢！
水丹丹：大姐！他叫昌明，专门用车送我们来的。
商昌明：这位八十多岁的老人是我舅爷。
金文英：噢！舅爷咋说？
商昌明：说不像是抽风，叫一周后再来用仪器检查一下。
金文英：那现在咋办？
金正荣：预约后人先回去。
金文英：丹丹！我给你带了两千块钱。
水丹丹：姐姐！钱我们带着哩！
金文英（递着钱）：接住！不全是我的，有你二姐一千。
金正荣（接住钱）：我去预约！（走了出去）
金文英：彤彤！叫姑姑抱！
彤彤不去，把脸藏到水丹丹胸前。
金文英：狗东西！把姑姑忘了！
水丹丹：隔生啦！
金文英：就是呀！丹丹！我和你二姐给娃买了四桶奶粉。
水丹丹：你们买多少啦还买！屋里还有四五桶哩呀！
全义民：还喝的《能恩》奶粉吗？
水丹丹：嗯！一直喝的《能恩》奶粉。
全义民：太贵！我叫你们在孩子打针期间喝《能恩》奶粉，不过也好，后面可以用便宜一些的。
180 西都儿童医院 日
金正荣走着，手机响了。
金正荣：二姐！
181 西都儿童医院 日
预约的人排着长队，金正荣前面有十几个人。
金正荣手机响了。
金正荣：妈！
182 水淼家 日
柯淑莲（手持话筒）：医生咋说？
……
柯淑莲：能回来就好。
183 古州城 日
又是一个艳阳天，阳光灿烂，风清气爽。这天是《三八妇女节》，整个城池洋溢着节日盛气。
184 古州宾馆 日
城关镇的妇女秧歌队从门前经过，观看的人群中有许多身着盛装的赴宴来宾。
大厅内门囗，关向锋和马永生写礼单，范学军、刘清刚、白志剑等人站在跟前，招呼来宾。
大厅百十多张餐桌快坐满了。
木美珍和儿子儿媳站在一块，田秋桂抱着彤彤，木美珍叫彤彤给身边的人招手、点头、指鼻、指眼，彤彤有令必行。
金文英、金文华姊妹俩拍照。
跟前许多人看彤彤天真可爱，也拍了起来。
彤彤看了这个看那个，高兴地笑着。
185 古州城 日
天下着大雪，风吹着哨子。地上的落雪已经四五寸厚了。
186 金正荣家 日
金正荣和水丹丹做着去西都的各种准备。
金如土：是这天气，咋去？
金正荣：不去咋办？
金如土：后天才做检查，明天去跟上。
金正荣停下拉包的手看着父亲。
金如土：明天是晴天。
木美珍：你爸说哩，就明天去吧！
金正荣：明天因别的原因去不了呢？
金如土：倒有可能，只是今天去，娃要受冻。
这时，彤彤又打了“恨”，高兴地笑着。
木美珍（有气的）：你们说这不是“打恨”是啥？
金正荣（大声）：妈！你不说啦行不行？一千块钱都交了，你说咋办？
金如土：不说啦！要走就叫走，只看有车没车。
187 金正荣家 日
金正荣抱着孩子，水丹丹提着行李包出门。
木美珍连看都不看。
金如土（送到门口）：把娃包严！
金正荣：爸！你快回屋里去！
金如土看着儿子儿媳转过楼梯，回屋碰上门。
木美珍：没办法！
金如土：就怕把彤彤冻着了！
188 金正荣家 日
金如土话刚落，门开了，金正荣和水丹丹进屋。
木美珍只管看他的电视。
金如土：咋可回来啦？（说着从儿子手上接孩子）
金正荣：云岭上堵车了，车站不发去西都的车。
金如土（顺口）：那就明天去吧！
金正荣：等一会再看，我给车站谁留了个话，如果发去西都的车，他给我说。
189 金正荣家 日
金如土拉着彤彤在客厅里走动，彤彤笑着，金如土夫妇笑着。
金正荣和水丹丹站在前窗下看着外面。
金正荣：雪小了，地上也消了。
水丹丹（惊喜的）：正荣你看！路上有回来的车了！
金正荣要说什么，手机响了。
金正荣（通话）：噢！知道了，我们就来啦！
回到客厅，
金正荣：有发去西都的车了。
金如土：我送你们。
水丹丹：爸！外面冷，你不去！
金如土（抱着孩子）：彤彤到你谁怀里去，我就不送了。
三个人都叫彤彤，彤彤谁跟前都不去，双手紧搂着爷爷脖子。
190 古州车站 日
站长安运长给司机说毕话下车，金如土和儿子儿媳走到车边。
安运长：金书记！这么冷的天，你……
车上的人都朝车外看。
金如土：噢！他们要去西都，我送孩子。
安运长：那你也该坐个车呀！
金如土：两步路，划得着坐车嘛！
安运长：金书记！我派个小车把他们送到西都！
金如土：不用，就叫他们坐这车走吧！（说着都上到车上）
车上人都看金如土，全是爱戴的目光。
几个人（齐声）：金书记！您好！
金如土：噢！你们都去西都！（给儿媳递孩子，彤彤不去，把头藏在他胸前）
一中年妇女： 金书记！是孙子还是外孙子？
金如土：是孙子。
一老汉：金书记！你孙子这么喜罕你！
金如土：谁都不叫抱呀！
司机：金书记……
金如土：噢！车要走了，我下去。（给儿媳递彤彤，彤彤不去，水丹丹夺
过，彤彤哇一声哭了）
金如土看着彤彤退着下车，彤彤哭着给爷爷招手，金如土给彤彤招手。
一车人为之动容。
金正荣: 爸！还下着哩，坐个车回去。
金如土(退到车门口)：嗯！到你姐家里后回个电话！
191 古州街道 日
天还下着，雪变成了雨。
金如土急步走着，浑身已淋湿了。
过往行人，认识金如土的人都叹为观止。
192 金正荣所乘车上 日
水丹丹用小被严严地包着孩子，彤彤在里面哭着。
193 古都市金文英家 晚
牛平平和丁力拉着彤彤在客厅里走，彤彤高兴地笑着。金正荣、水丹丹和两个姐姐、两个姐夫看着笑着。
金文英：狗东西越变越亲啦！
金文华：就是的咯！
水丹丹：正荣！给爸回个电话吧！
金正荣：噢！我还忘啦！（掏出手机）
194 古都市街道 晨
天睛了，地上湿润，空气清新。
金正荣夫妇要去西都，金文英夫妇、金文华夫妇送行。
金正荣：今天气多好！
水丹丹：是呀！咱咋天没听爸的话，叫娃冻了一路。
金文英：检查毕过来！
金正荣：过去后看情况，你们回去。
水丹丹：彤彤！给姑姑、姑夫、哥哥、姐姐招手再见！
彤彤频频招手。
金文华把彤彤亲了一口。
金文英（招着手）：彤彤再见！
车启动了，车内车外相互招手。
195 西都儿童医院 日
医生给彤彤身上戴好检测仪器，头上是发射网罩，背上是监测器。
医生：孩子可以在西都到处走动。在活动范围内，我们可以从荧屏上看到孩子的反馈信息。
金正荣：去古都行不行？
医生：最好是在西都。
196 西都儿童医院全义民专家门诊部 日
全义民：不是抽风。我在古州呆了三十多年，古州人肯教孩子“打恨”，你们大人谁可能给孩子教过这个动作。
金正荣和水丹丹相互看看，都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197 西都儿童医院 日
金正荣夫妇走到门口，手机响了。
金正荣：大姐！结果出来了，医生说不是抽风。
198 金如土家 日
金如土夫妇和水淼夫妇坐在客厅。
柯淑莲：姐！你打个电话把正荣问问！
木美珍（有气的）：我不问！
金如土：我问。（打开手机）
金如土：医生咋说？
……
金如土（挂断）：医生说不是抽风。他们正往回走。
木美珍（生气的）：没事寻事也是一种本事！
柯淑莲：不说啦姐！没事就好。
199 金如土家 晨
木美珍收拾客厅。
水丹丹（抱着孩子走到客厅）：妈！彤彤咋发烧哩呢？
木美珍（手搭在彤彤额头）：前天是啥天气嘛，谁都挡不住你们，一定是冻着了。
水丹丹：妈！你说……
木美珍：把体温测测！
水丹丹：体温表在哪里？
木美珍（有气的）：在我手上！
200 金如土家 晨
水丹丹（看着体温表，害怕地）：妈！都烧到四十一度八了！咋办？
木美珍（有气的）：你说咋办？
201 古州一家诊所 晨
医生给彤彤打针。
202 金如土家 晨
木美珍抱着彤彤, 水丹丹给喂药.
203 金如土家 夜
水丹丹屋子：
水丹丹和金正荣都在床上坐着。水丹丹抱着孩子。孩子（特写）烦躁不安、流泪流涕、不哭就咳嗽，不咳嗽就哭，水丹丹摇着哄着。
金正荣（烦躁地）：咋不死去呢？
彤彤哭的更厉害了。
水丹丹（噙泪，大声）：你咋不死去呢？哪一角生了气在我娃身上发歪哩？
金正荣：几天啦，吃药打针烧总是不退，成天只是哭！哭！哭！就没睡过一夜安然觉。
木美珍屋子：
金如土：半夜啦两个可为啥嚷哩？
木美珍（有气的）：你不知道为啥？（说着穿衣）
水丹丹屋子：
水丹丹（哭着）：你没睡过一夜安然觉别的人睡过吗？
金正荣：狗日的赵俊哲！害的我花了几万块钱，够朋友吗？不给他狗日的那五千块钱啦！
木美珍在门外细听。
水丹丹屋子：
水丹丹：够啦！还说我娃有脑病，你们才有脑病！不是她爷，还不知道我娃现在在哪儿？
金正荣：我说等我妈回来看了后再说，你爸你妈也这么说，你呢？一逼二逼！一时三刻都等不及！结果呢？娃本来没病却添了病！
水丹丹（哭着）：不去西都，你敢肯定不是抽风吗？你不是说我娃是脑萎缩吗？
门外：
木美珍：半夜啦嚷啥哩？把门开开！
金正荣开开门。
木美珍：叫我抱娃！（从水丹丹手上接过孩子）
水丹丹躺下淌泪。
彤彤还是不停地哭和咳嗽。
木美珍：娃只管哭你俩只管嚷，嚷到啥时候为止？都不要再说怪谁不怪的话啦！要说怪谁的话，前面都怪妈，现在，妈想通啦，女娃也是娃！女人也是人！没有女娃男娃能有媳妇？没有女人还有什么社会？再看而今，有女无儿的人比谁都欢乐！有儿无女的人，不管他们有几个儿子，也不管他们的儿子多有本事、干的多大，他们照样还得受罪。
金如土（走进）：现在，别说我们很爱彤彤，你妈也很爱呀！
木美珍（有气的）：你们呀！谁听大人的话？上次，大人都说娃是“打恨”，你们硬说是抽风，一定要去西都，一时三刻都等不及！这次，我和你爸都叫你们第二天去，你们唯听？那天不去西都，娃能添上病？真是没事寻事！
金正荣：妈！你们说这烧总是不退咋办？
金如土：都两点了，明天早上去医院。
木美珍：你们都睡去，我抱过去哄。
木美珍屋子：
木美珍抱着彤彤在屋子里转，彤彤气吭气吭的哭。
金如土：叫我抱上哄！
木美珍：你睡去我哄。
204 市医院儿科3号病房 日
病房里三张床位，病人、陪人、医护人员成十个人。
林去病（给彤彤诊断后）：打过麻疹疫苗没有？
水丹丹：没有，忙的顾不上。
林去病：娃好像是麻疹……
水丹丹（不由来气）：去病姐！你又胡说哩吧？怎么会是麻疹呢？你仔细地看看！
金正荣和其他人都看着水丹丹和林去病。
林去病（不悦）：我不看啦！你认为我诊断的不对，可以叫其他人给看。（转身要走）
水丹丹（有气的）：这儿科主治医生不只是你一个人吧？
林去病（回头，平和的）：丹丹！今天你这是怎么啦？
水丹丹（又来气了）：你说我怎么啦？当初，俊哲说我娃是脑萎缩并到处宣扬，想叫全世界人都知道！你呢？一定要我们撂了！你看我娃像脑萎缩吗？我给你说，西都儿童医院儿童病防治专家全教授说我这娃就没有脑病！一年来，你们害的我们花了几万块钱，受了许多枉累，着了很多窝囊气！现在，又说我娃患的是麻疹？又想折腾我们是不是？是我们亏欠了你们什么吗？（说着淌泪）
彤彤还是不停地哭。
金正荣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林去病（无愧的）：丹丹！俊哲的事我不管，当初我叫你把娃撂了，是出于对你们好。现在看来当初是我多虑了。这世上的事情真是难以预料！谁也想不到彤彤会变的这么亲又这么灵！这样吧，我还有事情，彤彤哭的不停，你叫其他医生给娃看吧！（转身出病房）
7床陪护人：这娃这么灵，怎么会是脑萎缩呢？
8床陪护人：就是呀！
水丹丹：不光说我这娃，前面已经有好几个啦！他们说人家娃是脑萎缩，去西都儿童医院一复查，都不是！现在都好好的！
金正荣：刚才你不该那么说去病姐。
水丹丹：我不该说她？今趄住啦不说她啥时候说她？人一想就不由着气！
205 市医院儿科3号病房 日
女主治医生安无疾给彤彤诊断后，
安无疾：不是麻疹，是肺炎。
206 市医院儿科3号病房 日
水丹丹抱着彤彤。彤彤头皮上扎着针在输药液。
金如土夫妇和水淼夫妇走进。
金如土：医生咋说？
金正荣：我去病姐说像是麻疹，安医生说是肺炎。
金如土：看娃频频咳嗽、流泪流涕、烦躁不安这样子，很可能是麻疹。
木美珍解开孩子衣扣（特写，脖项和胸前有许多小米颗大的红斑点）
木美珍：不是麻疹是啥！
金如土、柯淑莲都看娃身上。
水丹丹（又不由来气）：妈！你也是胡说哩吧？
水淼（厉声）：丹丹！你怎么这样对你妈说话？
木美珍：丹丹！你爸你妈都在跟前，我不好说你什么，你去病姐说像是麻疹，你爸和我也都说像是麻疹，就准我和你去病姐是胡说哩！你爸也是胡说哩吗？
水丹丹（怀疑的）：怎么会是麻疹呢？
金如土：前面给娃打过麻疹疫苗没有？
金正荣：没有，一直忙的顾不上。
柯淑莲：姐！就像是麻疹！
木美珍：就是麻疹咯！
金正荣和水丹丹相互看着，怀疑的样子。
207 市医院儿科医生办公室 日
七八个医护人员都在忙碌着。
安无疾：林医生！你说彤彤是啥病？
林去病：我看像是麻疹。
刘美玲（年轻护士）：啊！是麻疹？
几个人把刘美玲看了一眼，刘美玲自觉有些失态，不好意思的样子。
安无疾（笑了笑）：怎么会是麻疹呢？这些年我们遇到过一个麻疹病例吗？
刘美玲：就是呀！
林去病（写着东西）：你看是啥病？
安无疾（看着林去病）：我看是肺炎。
林去病（写着东西）：那你就当肺炎治吧！
208 市医院儿科3号病房 晚
木美珍、儿子儿媳、水淼夫妇都守在彤彤床前。
病房门开着。
赵俊哲从病房门口经过，看见了金正荣和水丹丹，走进病房。
赵俊哲：叔！姨！正荣！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柯淑莲：彤彤病了。
木美珍：俊哲！这两天咋没见你人呢？
赵俊哲：我在西都儿童医院进修，要取一个东西，下午才回来。
木美珍：噢！彤彤患的是麻疹，住院三天了。
赵俊哲：彤彤怎么会患麻疹呢？
水丹丹（有气的）：妈！你敢肯定是麻疹吗？
水淼夫妇看了水丹丹一眼。
赵俊哲：正荣！你们带娃去过西都吗？
金正荣（有气的）：去过！
赵俊哲：西都正传染麻疹，你不知道吗？（把彤彤身上看了看）就是麻疹呀！不过，不要紧，只是娃得受点罪。
水丹丹（有气的）：大人跟她受了多少罪，她受点罪算什么？
赵俊哲：正荣！我在西都儿童医院进修，你们去了为啥不找我？
金正荣：（没好气的）：我知道你在儿童医院进修？
木美珍：正荣！你怎么这样对俊哲说话？
金正荣（有气的）：你叫我怎么说？
木美诊：你娃患了麻疹，在人家俊哲跟前发什么牢骚？
金正荣（带气的）：我发啥牢骚啦？
赵俊哲：姨姨！他不是给我发牢骚，彤彤有病，他们的心情是烦躁的，我不怪记他们。
水丹丹：俊哲哥！你看我娃像是脑萎缩吗？
水淼（厉声）：丹丹！事情过去啦还尽说什么？
赵俊哲：丹丹！看来你和正荣对我怨气还不小，我俊哲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今晚当着几位老人的面，不防你们就说个清楚，叫我心里明白。
金正荣（板着脸）：你没有做一件对不起我们的事情！
赵俊哲：正荣！这可不是你心里话呀！
水丹丹：俊哲哥！你也该进修了！
赵俊哲：什么意思？
水丹丹：你早去一年些，我们还撂不了几万块钱，大人娃也不会受那么多罪！
水淼：丹丹！你们这样做，叫我们以后咋见你伯伯和你妈妈面？我给你说，不是你赵伯伯就没有咱们今天！
赵俊哲：叔叔！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对不起正荣和丹丹，正荣和丹丹埋怨我，我不怪记。不管咋说，把彤彤的病当回事。叔叔！姨姨！我走啦！（转身出门）
209 市医院放射科办公室 晚
门闭着。主任胡越和赵俊哲言辞见血。
胡越（居高临下的气势）：俊哲！作为医生，不光要医术高明，还要讲职业道德。
赵俊哲（轻蔑地）：什么意思？
胡越诡秘地笑了。
赵俊哲：你笑什么？
胡越（起身走动着，手指间夹着烟）：我知道你和正荣不啻兄弟，你去病和丹丹亲如姐妹……
赵俊哲：屎总是要从肛门出来的！
金正荣从门外经过，听赵俊哲和谁在里面说话，停下细听。
胡越（要挟的架势）：赵俊哲！彤彤真的是脑萎缩吗？
赵俊哲：什么意思？当初可是你告诉人家的，我正要问你哩呀！
胡越：赵俊哲！你还会猪八戒倒打一耙！当初是我说给人家的，可谁叫我那样说哩呢？为什么叫我那么说哩呢？现在我才明白了，原来你是让他们多生一胎。
金正荣的画外音：俊哲是为了我好？
赵俊哲（把胡越的烟灰缸摔到地上）：胡越！你在放屁！
胡越（吼声如雷）：赵俊哲！你还以为你爸是副市长吗？我叫你明天就出放射科！
赵俊哲（笑着）：你叫我明天就出放射科？行呀！现在你不用再舔我爸尻子了。不过，我要问你，你刚是叫我出放射科还是要叫我出市医院？能不能不叫我当医生？我是北京医科大学本科毕业，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初中还没毕业的顶替工！
胡越（有点害怕的样子）：赵俊哲你……
赵俊哲：我怎么样？你不是说作为医生不光要有高明的医术，还要讲职业道德吗？我问你，你的医术高明吗？讲职业道德吗？这一次你咋说都行，前面那几次呢？那是医术问题还是职业道德问题？你给我说，你得了儿科主任多少好处？（说着采住胡越衣领）
胡越（害怕地）：俊哲兄弟！你……你不要再说什么了，刚才哥是在和你开玩笑，你怎么就当起真来了呢？再说啦，不都是为了……
赵俊哲：嗯！你真是个混世魔王！（丢了胡越开开门走了出去）
赵俊哲开门的时候，金正荣迅速走开了。
赵俊哲走到门口，看刚走开的那个人像金正荣，盯了一会，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210 赵俊哲家 晚
客厅里，赵俊哲和林去病看着三岁的儿子在写字。
林去病：当初你咋说人家彤彤是脑萎缩呢？
赵俊哲：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叫人家撂了呢？
林去病：你说是那病，我就想叫他们重生个好的。
赵俊哲：我们九个最好的朋友当中，就正荣生了个女娃，又是那样子，那天，阿姨去我那里，要我帮她个忙，你说我啥帮？只有想办法叫正荣他们能再生一个，谁知……（不自觉地连连摇头）哎！不说啦！
林去病：世上的事情真是错综复杂，原来是你耍了我！当初我为什么一定要叫人家丹丹撂了呢？人都像你这么想，以后还有女人？男娃还能娶下媳妇？
赵俊哲：看你说的，谁能保证丹丹一定生个男娃？多生一个女娃对社会不是更好吗？我给你说，这事就这样过去了，不能把内情张扬出去。
林去病：我就不知道啥么！
赵俊哲：还有，是我害的叫正荣花了很多钱，又受了许多枉累，咱们借给正荣那五千块钱，就不要要了。
林去病：行，咱们再紧张，也不在乎那五千块钱。
211 金正荣家 晚
金正荣和水丹丹回到客厅坐下，水丹丹脸色沉郁，金正荣在想什么事的样子。
金正荣的画外音: 这话给丹丹说不说？嗯！还是闷在肚里吧！
水丹丹: 你在想啥？
金正荣：噢！没有想啥。
水丹丹：彤彤可叫去病姐给看呀？
金正荣：看来去病姐没认错病。
212 市医院儿科3号病房 夜
病床上，木美珍抱着彤彤坐在一头摇着拍着，柯淑莲坐在另一头。
木美珍：淑莲！把香菜汤给娃再喝些！
柯淑莲：行！（下床从保温瓶里倒出香菜汤，给彤彤一勺一勺的喂）
木美珍：哎！没事寻事哩！去西都两次和这里，又撂出五六千块！
柯淑莲：花钱是一说，没看把娃折腾成啥啦！去西都前娃眼看走呀！现在呢，成了一扑塌！
213 市医院儿科护士办公室 夜
尹会秀和关春倩执夜班。
尹会秀：哎！彤彤咋可叫林医生给看哩呢？
关春倩：噢！你走的那天，也就是彤彤刚入院的那天，林医生说彤彤是麻疹，水丹丹说林医生在胡说，后来安医生给看，说彤彤是肺炎。结果就是庥疹。安医生不好意思给看了。林医生只有接了。
尹会秀：这些年我们还没见过一个麻疹病例哩呀！
关春倩：去西都染上的。噢！明天，市防疫站要来抽血化验。
214 赵俊哲家 早
赵俊哲夫妇和孩子吃着早餐。
赵俊哲：昨天中午，全教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卫生部通报批评了西都，说西都成了“麻城”，要各地卫生部门采取积极有效措施，严防麻疹传染。你也要当心点！还有，我再叮咛你一句，一定不要忌刻丹丹！这一回他们因我们受的折腾太大了。
林去病连连点头。
215 市医院儿科医生办公室 早
市防疫站年轻姑娘叶秋花和木美珍、水丹丹因抽彤彤的血化验争执。
叶秋花：阿姨！希望您理解、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可是为全市孩子着想呀！
木美珍：女子！不管你咋说，我娃的血不能抽。
水丹丹：很抱欠！我理解你们的工作，却不能配合你们工作。
叶秋花：为什么？
水丹丹：因为我这孩子经受的磨难太多了！早产48天；从出生到现在，天天在打针，不停地抽血化验。你说这么大一个孩子，她身上有多少血？头皮上都没有扎针的地方了！再说啦，医院已经抽血化验过了，你把医院的抽血化验报告搬过去不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还要再抽血化验呢？
叶秋花：是免费的，又不要你们出钱。
水丹丹：免费的？出钱都不要你抽！
叶秋花：你……
水丹丹：我咋？医院现在买你血，你给不给？
叶秋花：别说买就是要我献血我都给！
水丹丹：我们可没你那境界！
叶秋花(掏出手机): 喂！江站长！
水丹丹: 还叫你江站长？把江总书记叫来都不行！
里外看的人都笑了。
林去病: 小叶！我看这样吧，你如果相信我们医院的化验报告，就誊过去。要不你就到大后天来，这孩子还要吊五六次针哩。
叶秋花（为难的）：这可是江站长请示了金书记，才叫我来的呀！
安无疾：小叶！你来我问你个话。
叶秋花跟安无疾走了过去。
安无疾（低声）：你知道这孩子是谁家的？
叶秋花（低声）：谁家的？
安无疾（低声）：是金书记的孙女。
叶秋花（惊怕地）：啊！是金书记的孙女？江站长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安无疾笑了。
216 市医院儿科3号病房 早
木美珍：哎！你去病姐一直给娃看些，娃早都好啦。
水丹丹：我还说我去病姐是在胡说！嗯！正荣！我想起来啦，彤彤可能是惠娟的娃给传染上的。
林去病走进病房，看了看彤彤身上后，
林去病：表的差不多啦，后天就可以出院了。
217 古州街道 日
金正荣开着小车。赵俊哲坐在身边。
赵俊哲：正荣！对不起！我和去病害的你们花了不少钱，那五千块钱就算是我们对你们的经济补偿，把它从心中划去。
金正荣：这么说我明天就把钱还给你，你今天不要走。
赵俊哲：正荣！你咋是这人呢？
金正荣：你以为我不懂人情世故，爱受人施舍？
赵俊哲：啥时候有啥时候还该行吧？
金正荣：朋友之间，误会误解都不可怕，怕的就是不为朋友守秘。
赵俊哲疑惑的样子。
金正荣：生良咋知道我彤彤是脑萎缩？你不给他说他咋能知道？
赵俊哲：噢！这事怪我，我不该说给生良！
金正荣：你不知道生良是我村里人？现在，我村里人谁不知道我女儿是脑萎缩？
赵俊哲：正荣！真对不起！
金正荣：我给你说，我彤彤将来嫁不出去就嫁给你儿子！
赵俊哲(高兴地)：一言为定！
金正荣苦笑了一下。
218 字幕: 三年后
219 古州市未来幼儿园门口 早
阳光灿烂，泠风拂面，红旗招展。
园长田秋桂和古州电视台、古州日报社的记者们站在门口说话。
金如土夫妇、徐文昌、范学军、刘清刚、水淼夫妇、金正荣、水丹丹等人，从小车里走下。
田秋桂：金书记！徐市长！木阿姨！你们都来了！
记者们争抢镜头。
220 古州市未来幼儿园 早
园舍明丽。
幼儿们要表演文艺节目，四周围满了幼儿家长。
金如土、徐文昌、范学军、刘清刚、田秋桂等人，坐在主席台上，木美珍、水淼夫妇、金正荣夫妇，站在主席台对面，一眼不眨地看着站在前面即将出演的彤彤。
田秋桂：各位领导！记者同志们！幼儿家长同志们！今天是“六一儿童节”，欢迎你们前来观看幼儿们的文艺演出，并为他们摄像、拍照！先请市委金书记讲话！
热烈鼓掌后。
金如土（站起）：同志们！我和大家一样，是来看幼儿们表演文艺节目的。今天，我非常高兴，因为我孙女也要表演节目。田院长要我讲话，我想还是先看孩子们的演出吧！演完后我和徐市长各讲几句，你们说这样行不行？
众人（高声）：行！
掌声雷鸣。
掌息。
主持人：那就先表演文艺节目，第一个，由小一班金彤彤同学独唱《雨后有虹》
金彤彤走到前面，回头看爷爷，往爷爷跟前跑着，
金彤彤：爷爷！爷爷！
金如土：彤彤！你现在要给大家唱歌，把歌唱毕爷爷抱你好吗？
金彤彤：行！（亲了爷爷一口回到要唱歌的地方）
木美珍、水淼夫妇、金正荣夫妇（特写）泪水长流。
在场的人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金如土、木美珍、金正荣夫妇。
一记者（走到金如土跟前）：金书记！彤彤还有一段催人泪下的经历吗？
金如土：哎！这孩子太可怜了……
金彤彤：爷爷奶奶们！叔叔阿姨们！老师们！同学们！我今天给大家唱一首歌，歌名叫《雨后有虹》，它是我爷爷写的词和曲。
乐器奏完前奏曲，金彤彤歌声飞场（清脆圆润、吐字清楚、声情动容），摄像机和照像机镜头直对金彤彤。
金彤彤（唱着）：不要说茫茫夜空、暗影重重，即就是漫天风雨，电闪雷鸣，人还是要与命运抗争。请相信，夜空有星，雨后有虹，日月会伴风雨同行，关爱会给你一个健康的生命，让你尽享亲情，感受人生。（唱完，在掌声中向金如土跟前跑着）爷爷！爷爷！
金如土：彤彤！慢点！（起身上去，抱起彤彤泪水满目）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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