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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本名：电影剧本《毛泽东和他的老师们》 |
| 【原创剧本网】作者:姜春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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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剧本·
毛泽东和他的老师们（摘要）
（著作权登记号：苏作登字-2022-A-00112020）
序幕
北京长安街，两辆轿车自东而西中速前进。前头一辆车的车窗里隐约可见面有胡须的毛宇居、无须的文运昌向外张望。后面一辆车有几张农民的面孔，惊喜地看着街道的风景。
轿车驶过天安门。
轿车来到新华门。
两辆车停住。叶子龙从副驾驶位置下来，到岗哨面前说了几句话（静音），岗哨挥手放行。叶子龙回到车上。
两车缓缓驶进新华门。
车子缓缓行驶着，中途转了两个弯，在丰泽园菊香书屋院门口停住。
毛宇居、文涧泉、文运昌、杨氏、文炳璋、邹普勋，在叶子龙的引导下，一一下车。
字幕：新中国成立之初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毛泽东在中南海菊香书屋家中接待了少年时代的私塾老师毛宇居和几位亲戚。
推出片名：毛泽东和他的老师们
1·中南海菊香书屋毛泽东客厅。日。内。
毛泽东、江青走入客厅。
叶子龙引导着毛宇居、文涧泉、文运昌、杨氏、文炳璋、邹普勋进入客厅。
毛泽东惊喜地笑着上前招呼：哦，都来了。
众人一起叫主席好。
毛泽东：你们好。疾步上前几步握住毛宇居的手激动地摇着：老师大哥，20多年不见了，身体好吗？
毛宇居显得很兴奋：好，好，润之，你的身体很壮实。
毛泽东笑容满面，转头向江青：他是我大哥，又是我的老师。
江青热情地跟毛宇居握手：大哥好。
毛宇居：夫人好。
毛泽东跟客人一一握手，一边向江青介绍。
毛泽东握住文涧泉的手：大表哥啊，这些年见老了。
文涧泉笑道：你看起来还很少壮。
毛泽东握住文运昌的手，面向江青：这一位，就是当年为我在东山学堂读书作担保人的运昌表兄。
江青笑道：听你说过，记得！八舅一家人都对你非常好。
毛泽东握住杨氏的手：是啊，我去东山学堂，这位二嫂特地赶做了一顶新蚊帐送给我。
杨氏不好意思地：这件小事情，姑爷还记得啊？
毛泽东：忘记了，我毛泽东不就是忘恩负义的人了么？
众人笑。
毛泽东转向邹普勋看了看：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皮蛋。
邹普勋笑道：石三伢子！
两个人一起大笑！热烈地握手。
众人跟着大笑。
毛泽东向露出诧异神色的江青说：我们是从小一块打闹，一快劳动，一块读过书的老朋友。皮蛋外表上不怎么好看，吃起来味道很不错。他就是这么个人，老实巴交，心里头可好哩！
江青笑着点头，跟邹普勋握手。
文运昌向毛泽东介绍文炳璋：三弟南松的儿子炳璋。
毛泽东跟文炳璋握手：我猜到了，记得当年你才这么高。毛泽东一只手压在大腿旁。
文炳璋：姑父好像比当年矮一点了。
文涧泉：瞎说。
毛泽东：哈哈，正常啊，你长高了，我没长嘛！
众人再次笑了。
毛泽东：炳璋，你是代表你父亲来的，不然你不好跟他们一块来。唉，可惜你父亲来不了。我跟他和亲弟兄一样啊！
毛泽东抬手招呼众人：都坐，坐下来谈。
江青轻声对毛泽东说：我去准备晚饭。
毛泽东点头。
江青跟众人招呼：各位请坐，我失陪了。说罢离去。
众人纷纷落座。
服务员甲端着茶盘进入客厅，给每位客人送上一杯茶，然后退出。
毛泽东招呼众人：都喝点茶，润润喉咙，好说话。
众人笑着喝茶。
毛泽东喝了两口水，说：炳璋，你爷爷我八舅，其实还是我的第一位老师呢，你有没有听他说过我小时候的事情啊？
文炳璋：听过，可我还是想听姑父自己讲。
毛泽东：你想听我小时候的笑话？
文炳璋：不敢不敢，爷爷说你小时候可聪明好学了。
文涧泉、文运昌笑着点头。
毛宇居捋着胡须微笑。
毛泽东显出回忆的神情。
（闪回）
2·湖南湘乡唐家坨文正莹家。日。内。
字幕：1896年4月，因弟弟毛泽民出生，3岁的毛泽东被外婆领到唐家坨。
天井中间有棵大槐树。天井北边是一座瓦屋。
屋内是个私塾课堂，正面墙壁挂着孔子画像，画像下设着老师的座位、桌子。
文正莹坐在位置上，一只手托着书，一只手按住课桌，语速和缓地领读：子不学，非所宜。
对面是八张课桌，坐着七八岁到十一二岁不等的八个小学生，文南松坐在前排右边一张课桌，跟着同学们高声诵读：子不学，非所宜。
声音里夹着毛泽东稚嫩的童音。
文正莹抬起头，朝学生身后张望。
学生们一起掉头张望，有人嗤嗤地笑。
毛泽东姿势端正的坐在门槛上，泰然自若地望着大家，又望望文正莹。
文正莹露出惊讶的表情，继而微微一笑，吩咐学生们：都看书。接着低下头，继续领读：幼不学，老何为。
毛泽东跟着学生们朗读：幼不学，老何为。
文正莹：玉不琢，不成器。
毛泽东和学生们：玉不琢，不成器。
文正莹：人不学，不知义。
毛泽东和学生们：人不学，不知义。
文正莹合上书，放在桌上，吩咐：各人默读、背诵。
他缓步走到门口，伸手拉起毛泽东，走到天井中大槐树的南面，俯身轻声问：石三伢子，喜欢读书吗？
毛泽东：喜欢。
文正莹：读书可不好玩啊。
毛泽东：好玩呀！
文正莹蹲下身笑着：哦，干爹明天给你也摆一张课桌，让你做个小小陪读郎，跟他们一块念书，好不好？
毛泽东笑着：好。
文正莹赞许地点头。
次日。
课堂后排添了一张课桌，毛泽东在桌后端坐。
文正莹坐在讲台后，一只手拿着书领读：赤道下，温暖极。
毛泽东跟着学生们大声朗读：赤道下，温暖极。
文正莹：我中华，在东北。
毛泽东跟着学生们：我中华，在东北。
文正莹：曰江河，曰淮济。此四渎，水之纪。
毛泽东跟着学生们：曰江河，曰淮济。此四渎，水之纪。
3·湘乡唐家坨文正莹家。日。内。
天井里，大槐树下，文正莹坐在一只方凳上，给站着的毛泽东、文南松讲故事：尧做皇帝的时候啊，到处洪水泛滥，淹没庄稼和房屋，百姓流离失所，化作鱼鳖。尧命令禹的父亲鲧去治水。可惜，鲧用打坝堵塞的办法治了九年，也没能治好。后来，舜做了皇帝，立刻革去鲧的职务，将他流放到羽山，又命令禹接替父亲的治水重任。
文南松：爹，舜处罚了禹的父亲，禹没记恨舜吗？
毛泽东瞪大两眼看着干爹。
文正莹摇手：没有。禹心里想着的是天下老百姓，不会记私仇。他受命时结婚才四天，就带领一帮人，跋山涉水，走遍中华大地，弄清了山川走向，将中国分为九州，并且发明了疏导法，让洪水东流入海。为了治水，他磨光了腿毛，三过家门而不回。有一次路过自己的家，听说妻子生了一个儿子，也来不及回去看望，只是恭恭敬敬地向家中的茅屋行了一个礼，就匆匆忙忙地走了。他捉住了兴风作浪的水怪无支祁，杀了不遵守命令的防风氏，劈开挡住水道的龙门山，花了13年的时间，终于治住了洪水。他被后人尊称为禹神，整个中国也被称为禹域。
毛泽东的大眼睛凝视着干爹一动不动。
（闪回毕）
4·菊香书屋毛泽东客厅。日。内。
毛泽东：就这样，我跟着干爹读书，一直读到8岁，才被父亲接回湘潭县韶山冲。
毛泽东指指邹普勋：跟你一块，做我阿公，你父亲的学生。
邹普勋很感动：难得你记住，还那么念旧情！你托宇居大哥送给我的钱，我收到了，你写给我的信，我每个字都记得。
邹普勋背诵：普勋兄：五月七日来信收到，感激你的好意。贵体渐愈，甚慰。尚望好生保养。你家里人口多少，生活困难至何种程度，你自己还能劳动否，便时尚望告我。
毛泽东：你倒用心了。还记得我们同学时候的事情吗？
邹普勋：记得不少呢，我能在这里说吗？
毛泽东挥了一下手：记得就说嘛，都不是外人。
邹普勋笑着说道：40多年前的事了。
闪回
5·韶山下屋场南岸私塾。日。内。
邹春培一只手托书，一只手弯在背后，围着7个学生的座位绕步，一边念念有词：跟我一起复习，赵。
邹普勋、毛裕初等学生一起念：赵。
邹春培：钱。
学生一起念：钱。
毛泽东没有看书，望着邹普勋不开口。
邹春培：孙。
学生一起念：孙。
邹春培停在毛泽东身边：润之，怎么不打开书，跟着念？
毛泽东站起来回话：阿公，你不用再这样一个字一个字地教，干脆一句一句地教，省事省力。
邹春培：哦，那样你能跟得上？
毛泽东：我已经会背了。
邹春培：背一段看看。
毛泽东：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褚卫，蒋沈韩杨。朱秦尤许，何吕施张。孔曹严华，金魏陶姜。
邹春培：停。《笠翁对韵》能背吗？
毛泽东：能。
邹春培：背一段看看。
毛泽东：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雷隐隐，雾蒙蒙。日下对天中。风高秋月白，雨霁晚霞红。
邹春培：停。同学们，听见没有啊？
邹普勋和众学生一起拖长腔：听、见、了——！
邹春培：你们要是都像润之一样，课文滚瓜烂熟，我这个先生可就省事啰。
邹普勋头歪向毛泽东，一只手掩口小声嘀咕：省先生的事，就叫“省先生”。
邹妻来到门口，向邹春培招手。
邹春培走到门口，跟妻子对话数句。（静音）
邹春培回到讲席，放下书，大声叮嘱：我出去办一件事，你们好好温习课文，不要乱跑。说罢匆匆走出。
毛泽东起身，悄悄地跟在邹春培后面，走到门口，望了一会，回头说：阿公走远了。
邹普勋笑着问：“省先生”，我们还读吗？
毛泽东：老闷在屋内读书没意思。
毛裕初奇怪地：什么“省先生”?
邹普勋：代先生省事，不就是“省先生”吗？
众同学喧哗：好，我们叫石三伢子就是“省先生”！
同学甲：我们现在做什么呀，“省先生”？
毛泽东：我们到南池塘游泳去好不好？
学生们一起叫唤：好，“省先生”的主意太好了！
毛泽东笑着挥手：走！
同学纷纷跟着毛泽东跑出门去。
6·韶山下屋场南池塘。日。外。
毛泽东带着同学们来到池塘边，乱纷纷地脱衣服，把长辫子绕在头顶，噗通噗通地下了水。
树上飞起几只小鸟。塘畔有几只青蛙慌忙跳入水中。
学生们游动、嬉闹。
毛泽东如鱼得水，一阵侧泳，一阵仰泳，忽又潜水。
邹普勋潜入水下，游近毛泽东，搔他的腿脚。
毛泽东咯吱邹普勋的腋窝，接着脱身浮上水面，跟露出头的邹普勋对笑。
毛裕初和同学甲互相击水。
邹春培从远处路上走来。听见池塘里的喧闹声，走近查看，生气地大叫：快上岸！
学生们纷纷爬上岸来，慌手慌脚地套起裤衩，垂头站在老师面前。
邹春培自言自语：得好好地惩罚你们。打手心，这会手上没板子；罚站，太便宜你们了。罚你们对对子吧。我出个上对，你们对得好就免打。
毛泽东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好吧。
邹春培看看众学生湿漉漉的身子、脚丫，说：上联是两个字：濯足。
毛裕初和邹普勋对视，摇头。
其他同学面面相觑。
毛泽东大声说：修身。
邹春培面露微笑，立刻又收敛了：算合格吧。不过，玩水是不对的，学生就应该好好读书。
毛泽东：阿公，在你将要教的课文里，孔子问曾点有何爱好，曾点说，喜爱游泳。孔子听了很高兴，说：吾与点也。所以，游泳是圣人也喜欢的。游泳确实也能锻炼身体。
邹春培感觉十分意外、尴尬，愣了一下；唔，也有道理。好身体对人才的确重要。姜子牙没有好身体，不可能80岁还去辅助武王。诸葛亮没有好身体，伐魏只能半途而废。你们要学圣贤，干正事、走正道、成大器，先要一副好身板。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读书。
毛泽东沉思。
（闪回毕）
7·菊香书屋毛泽东客厅。日。外。
毛泽东大笑。
众人跟着发笑。
毛泽东：这件事过去不久，阿公就到我家去，跟我母亲说，我才疏学浅，已教不了润之，不能耽误了他，你家另请高明吧。后头，我到关公桥、桥头湾、钟家湾几个私塾读了两年，大概都因为不好好读书，还捣乱，不受先生欢迎，13岁那年就到井湾里大哥的私塾求学了。
毛宇居笑道：忝为主席的老师，我三生有幸。
众人跟着笑了。
毛泽东摆手：那时候，我可没少给你添麻烦吆。
毛宇居笑道：说实话，教你真要多花不少心思。
（闪回）
8·韶山井湾里私塾。日。内。
学生们的座位都空着。
毛宇居独自坐在讲席看书，一边轻声吟哦：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汎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
抬头看看学生的空位，自言自语：都跑哪里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大声向门外叫唤：人呢？
门外传来毛泽东的回音：来了，来了！
毛泽东背着书包，一马当先，跑进屋来。同学们纷纷跟在后面。
毛泽东跑到毛宇居面前，拿下书包，打开，从里面掏出一把毛栗子，放在讲席上，又接连掏了两把，说：这是送给先生大哥的。
毛宇居先是目瞪口呆，继而沉下脸喝斥：那个叫你们去干这件事的？我让你们背的书，都背熟了吗？
毛泽东：早就熟了。
毛宇居：那就该预习课文，谁允许你到处乱跑？
毛泽东：闷在屋里，头昏脑涨，硬读死背也是空的。
毛宇居气得涨红了脸：放肆！哼，我倒要看看你书有多熟。《千字文》尺璧非宝，起背。
毛泽东：尺璧非宝，寸阴是竞。资父事君，曰严与敬。孝当竭力，忠则尽命。临深履薄，夙兴温凊。
毛宇居举手制止：《幼学琼林》黄帝画野，背。
毛泽东：黄帝画野，始分都邑；夏禹治水，初奠山川。宇宙之江山不改，古今之称谓各殊。北京原属幽燕，金台是其异号；南京原为建业，金陵又是别名。
毛宇居又举手制止：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 毛泽东：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毛宇居暗暗欣赏地微笑，又立刻忍住，摆摆手，起身向门口走了几步，指着天井中的水井说：背书难不倒你，我要你用韵文赞井，赞不出，就先打你一顿，再去告诉你爹。
毛泽东和同学们都来到天井。
毛泽东绕着井转圈。
井水清澈见底，卵石片片，几条小鱼在狭小的井水里来回游动。
毛泽东一边缓步一边说道：天井四方方，周围是高墙；清清见卵石，小鱼囿中央；只喝井里水，永远长不长。
毛宇居吃惊地望着毛泽东，口中念叨：只喝井里水，永远长不长。好，好，说得好！润之啊，江河湖海，产吞舟之鱼。你应该好好念书，有了真才实学，才能去大江大河啊！
毛泽东若有所思。
毛宇居：跟我来。
毛泽东跟着毛宇居来到屋内。
同学们跟在后面。
毛宇居走到讲席边，拿出一把钥匙，打开讲席下的柜门锁，取出几大本书，摊放到桌上。
《史记》、《汉书》、《通鉴纲目》，一一展现在毛泽东眼前。
毛宇居指点着：这些书，借给你回家慢慢地读去，但必须隔半个月就跟我谈一回心得。
毛泽东惊喜地答应：是，谢谢先生大哥。
同学甲：先生，为什么不借几本给我们？
毛宇居：你能咏水井七步成诗吗？
同学甲顽皮地伸了一下舌头。
（闪回毕）
9·菊香书屋毛泽东客厅。日。外。
毛泽东轻轻地叹息一声，说：可惜，我只在大哥那里读了一年半，就被父亲强迫停学，回家帮他种地。不过，种地的两年里，我又遇到了另一位好老师。
江青走进客厅：润之，饭菜都准备好了，亲戚们也该饿了，先用餐吧？
毛泽东：也好。我们边吃边谈。领着众人绕过屏风步入餐厅。
10·菊香书屋毛泽东餐厅。晚。内。
餐厅中间放一张圆桌，铺着桌布。
江青和服务员甲一起端饭、上菜。
毛泽东招呼众人就座，拉毛宇居和文涧泉坐在上席，一面说：没有什么好菜招待，大家不要客气。
江青挨着毛泽东落座。
文炳璋一边吃饭，一边问：姑爷，刚才你说的另一位好老师是那个啊？
文运昌看着侄儿以责备的口吻说：你不让姑爷吃饭啊？
毛泽东笑道：哦，边吃边谈嘛。那位老师虽然没有正式给我讲过课，对我教育可不小。
……
113·中南海菊香书屋毛泽东客厅。日。内。
毛泽东和徐特立、符定一、张干、毛宇居、李漱清、罗元鲲、黎锦熙、王季范、张有晋、刘策成、谭柄锷、周世钊在喝茶聊天。
毛泽东：要国庆节了，我请诸位先生来聚聚，顺便邀请各位参加国庆庆典。
符定一：你这么忙，还惦记我们做什么？
毛泽东：没有诸位先生，就没有今天的我。已故的汤增璧先生，当年给我一些《民报》看，有一天，我读到两个学生周游全国的故事，他们一直走到西藏边缘的打箭炉。这件事给我很大的鼓动。我想效法，可是我没有钱，所以我先后和蔡和森、肖子升在湖南设法作免费的长途旅行，收获不小。至今我都记得和感激汤先生。
周世钊：可惜，当年我没敢跟你走，留下了终身遗憾。
张干愧疚地：润之主席，我当年要开除你——
毛泽东立刻摆手：我那时年轻，也偏激一点，其实不该赶您走。
王季范笑道：老校长，那次，我跟在座的第一师范同事可没少给您加压力呀！
张干摇手：不怪你们，不怪你们。说着喝了一口水，不料呛咳起来，咳出一口痰，起身张望找痰盂。
毛泽东急忙拿起脚边的痰盂，走到张干跟前。
张干伸手来接。
毛泽东伸手挡住他的手，示意他吐入痰盂。
张干两眼含着泪花，低头小心翼翼地吐下一口痰。
毛泽东端着痰盂走了出去。
众人互相看看，露出惊讶、感动的神情。
张干哽咽着，拿衣袖擦拭眼睛。
毛泽东拿着痰盂回到客厅，在张干脚旁放好痰盂，坐回自己的位置，若无其事地摆摆手说：接着谈。
谭柄锷捋着胡须说：润之，还记得我给你图画作业打零分的事吗？
毛泽东哈哈大笑，众人跟着笑起来。
毛泽东歉意地：当年我偏科，一次上图画课，用一条线加半个圆圈，题名“半壁见海日”，谭先生不留情面打零分，做得很对！
黎锦熙：宇居先生，听说您冒险保存了主席的《祭母文》，真乃大功一件哪！
毛宇居：不敢，黎先生的文字改革成绩，连我这个穷乡僻壤的腐儒也略知一二呢！
毛泽东：黎先生的学术工作，大家都是佩服的。
张有晋感叹：今天我最有感触。
周世钊：张先生，您有什么感触？
张有晋：我终于体会到了，世界上还数粉笔灰的味道最香。
毛泽东和众人愣了一下，一起笑了。
刘策成：润之，我有个不情之请。
毛泽东：但说无妨。
刘策成：我半辈子研究庄子，全部心血都在《庄子集解内篇补正》一书中，但书稿出版有点困难，想请主席支持。
毛泽东：先生放心，这件事我愿意帮忙。当年我开办文化书社，经济困窘，先生拿出300块大洋，那是倾囊相助呀！一次赵恒锡要害我，先生也设法救我。
刘策成摆手：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罗元鲲：润之，我也想麻烦你一件事。
毛泽东：翰溟先生不用客气，请说。
罗元鲲：我在长沙的陋室叫罗家大院，想请主席重新起个名字，题个字，也好蓬荜生辉。
毛泽东想了想说：先生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您上课讲到自食其力，说，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自己的事自己干，靠天靠地靠父母，都不是好汉！
罗元鲲赞叹：你记性真好，当年我不过是胡诌罢了。
毛泽东笑道：当年在延安，我们被蒋介石和日本人封锁，就是靠着您教的自食其力的道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粉碎了他们的阴谋，我想，贵府不如就叫“力食居”，您看怎么样？
罗元鲲低声念叨：力食居！猛地一拍大腿：这个名字太好了，知我者，润之也！
毛泽东起身说：师命如军令，我这就去写。举步走到客厅一侧，就案取笔展纸挥毫。
众人陆续走过来观看。
毛泽东写下“力食居”三个洒脱的大字。
众人齐声叫好。
李漱清感叹：要在过去，这可是御笔啊！
符定一笑道：而今人人平等了。不过，润之的字还是非常宝贵的！
毛泽东：李先生是我民主思想的启蒙老师呢！我的字也是老师教的，在老师面前不怕献丑。
毛宇居：润之，请你趁手为家乡新办的小学题个校名吧！我这次来是带这个任务的。
毛主席笑道：好啊，让老师大哥空手而返，跟乡亲们交不了差呀！
众人又发笑。
毛泽东再取过一张信笺，想了一下，写下“韶山学校”四个遒劲的大字。
众人又齐声赞好。
毛泽东放下笔：诸位先生，请到那边坐，我们边吃边谈。
众人跟着毛泽东走向餐厅。
罗元鲲小声叫唤：润之。
毛泽东停步倾听。
罗元鲲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放在毛泽东手里：润之，这些钱我不能要，你家人口多，来客多，负担重，我能自食其力！何况你已经给我们每个人都做了大衣，又买了不少礼品。
毛泽东将钱塞回罗元鲲手里，紧握他的双手说：您放心，我跟您一样，不会用一分脏钱。这些都是我的稿费。我讲话写文章，都是老师教的，稿费是自食其力得到的干净钱，老师应当有份，我们一起用！
罗元鲲异常感动而又坦诚地：这我就放心了！
餐厅中央一张圆桌，桌布、餐具、酒具齐备。
服务员甲、服务员乙推来餐车，在桌上布菜，开葡萄酒瓶。
毛泽东引符定一、张干、徐特立上坐。安排其他老师在两边。
周世钊笑道：我配合服务。说着拿起葡萄酒醒酒器，依次给每个人斟酒。
罗元鲲忽然说道：润之，我想起来了。
毛泽东：先生想起了什么？
众人诧异地看罗元鲲。
罗元鲲：刚才你提到，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那句话，是我谈及陶渊明的诗词，夸他真正做到了自食其力。没想到这个细节，竟被你记了30多年。
毛泽东：徐老说过，要把书教‘活’，不能把人教‘死’，这句话我也一直记在心里！
徐特立：教学相长。
毛泽东：徐老的话符合辩证法。不过，教还是主导的。有时候，老师说一句话、做一件事，能让学生记一辈子，用一辈子。
说到这里，端着酒杯起身：薄酒表谢意，我敬各位老师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起立。
毛宇居笑道：主席敬酒，岂敢岂敢！
毛泽东：尊老敬贤，应当应当。
众人一起笑了，高举酒杯，碰在一起。
定格。
字幕：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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