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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漂与羊毛专案

（或：石头剪刀布）

故事纯属虚构

院线电影剧本

作者：石舟

1、外景，北京，夜

镜头从高空俯瞰的组合画面：天安门、鸟巢水立方、世贸天阶、蓝色港湾等多处辉煌夜景。

画外音：这是一个北漂人的故事。

2、外景，北京地铁内，夜

时间已过11点，地铁内出入的已不很多。地铁门打开来，稀稀落落的人从里边走出来。我们看到一对年轻恋人，男的叫顾军，女的人称小水，都是25岁。两人不知在争论着，忽然就站住开始用石头剪刀布为争论做结果。结果做出后，两人手牵手往通道走去。

画外音：他们是一对情侣，男的叫顾军，女的人称小水。显然，他们是北漂。

3、外景，出租屋阳台，夜

昏暗的电灯光下，七八个年轻男女正在围着一张桌子在吃火锅喝啤酒。有人看见楼梯上走上来一个人，他叫乔天祥，男，28岁。乔天祥抱着一个小女孩，3岁，名叫圆圆。

大家便邀乔天祥和孩子一起来吃。

一人说：乔哥，来，喝一杯。

乔天祥：谢谢，孩子要睡觉了。

却见圆圆在盯着矮桌上的烤串。一人很快拿了好几串走过来。

一人说：给孩子拿点回去吃。

乔天祥：那就拿一串吧。

大家说：都拿上，都拿上。

乔天祥接了。

乔天祥:（对圆圆）谢谢叔叔啦。

圆圆：谢谢叔叔。

大家向圆圆挥手。

画外音：这个被被称作乔哥的还带着孩子。他叫乔天祥。这些人都是北漂。

4、外景，五环外某段路，夜

数百辆小车被塞着动不了。

5、内景，小车内，夜

车内是两个年轻人，男的叫董明伟，35岁，女的叫小曾，24岁。两人不时把头探出外面看一下，再无奈地返回车内，显得很烦燥的样子。

董明伟：我一定要给你在四环内买一套房子。

小曾：（笑）什么时间？十年？还是二十年？

董明伟一时无语。

小曾：不要考虑四环以内，七环八环，九环也行，或者在郊区也行。歌里唱的，只要有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就好了。

画外音：北漂也有混的相对好一些的。这是一位律师和他的爱人。律师叫董明伟，爱人人称小曾。

6、外景，某地下通道，夜

一个年轻歌手在弹奏着吉它唱歌，不时有路人往歌手的盘子里扔零钞或硬币。

歌手：（唱）

我真的很想

我会是万家灯火中的一盏

那怕很微弱

但能                 

和所有人家一起

摇曳出夜空的灿烂

顾军小水走过来，有点被感染了似的站下来听歌手唱。

歌手：（唱）

我真的很想

我会有广厦万千中的一间

那怕很狭小

但能

与我的爱人一起

畅游在甜密的梦乡

顾军从身上掏出10元钱弯下腰很尊敬地放了歌手的盘子里。歌手向顾军点点头。

顾军小水走了。这歌声打动了他们。

歌手的歌还在继续。

歌手：（唱）

我真的很想

我会是万家灯火中的一盏

那怕很微弱

但能                 

和所有人家一起

摇曳出夜空的灿烂

7、外景，北京公交车站，夜

地下通道一上来就是公交车站。站牌下的条凳上，坐着一个妇人，55岁，人称代姐。

代姐一边等车，一边在看着对面林立的住宅楼群，楼群的窗户上都亮着灯，像是天上的繁星，而真正的天上却一颗星星也看不到。

顾军小水走过来，也坐在条凳上。

地下通道口那个歌手的歌声清晰地传上来。

顾军小水也看着对面住宅楼的万家灯火。

顾军：这歌唱的真好。

代姐：歌词也太好了。

顾军小水抬头看一下代姐。代姐向两位点点头。

歌手的歌还在继续。

歌手：（画外音）

我真的很想

我会是万家灯火中的一盏

那怕很微弱

但能

和所有人家一起

摇曳出夜空的灿烂

┄┄

画外音：这位年长女人，人称代姐，也是北漂，不过，她是跟着儿子漂来的。

客车终于到了，大家赶紧上车。

画面定格，推出片名字幕：北漂达人

8、外景，某十字路口，白天

十字路口东西方向两侧红灯亮着，斑马线上行人正在过马路，有好几个年轻人在紧张地穿插于斑马线后面的车辆丛中，从车辆的窗口中塞广告单子，有的接收，有的在推辞，有的接收了又很快把广告扔出窗口，广告就在空中起随风舞动，甚至舞到这边行进的车辆中间。

东西方向两侧绿灯亮起，车辆徐徐前行。相反，南北方向的车流随着对面红灯亮起而停下，斑马线外的行人迅速朝斑马线上拥去，发广告的年轻人也早已转移到了这边停下来的车辆丛中继续他们的工作。从走过斑马线的人群中，我们看到了顾军。顾军走在人群的最后，就在将要走过斑马线时，忽然一阵风刮过，空中飘过来一页彩色广告纸，竟然飘到顾军脸上，被他一把抓住了。我们看见顾军对这种广告没有丝毫兴趣。他顺手把它折叠一下，准备找个拉圾桶丢进去。但是，他在折叠它时被上面的一句广告词吸引住了。

特写：纸质广告图片：103国道旁，京津冀运河观光带西侧，座落一处花园住宅小区，广告下方有行字：阳光小镇明日隆重开盘——为北漂青年推出震憾房价：每平米5000元。

顾军立刻激动起来，他找一个地方坐下，重新展开广告细看，仿佛是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没错，他的表情告诉我们，是真的。

顾军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顾军：（兴奋地）喂，小水，向你报告一个好消息，我们要买房子了！——当然是真的！——明天一起去通州！

9、内景，公司会议室，白天

龙兴地产公司正在召开董事会。董事长龙平在讲话。龙平50岁。

龙平：有一次在香河县开会，县长问我的商业理念是什么，我说是七个字：羊毛出在羊身上。同志们哪，你们别小看这七个字，我就是拿这七个字起家的。现在，我们筹集阳光一期北门底商的建设资金，也要用这七个字。北门底商是阳光一期的门面工程，那羊就是阳光一期的业主。大家知道，阳光一期地下有一千个车位，我们要想办法把它卖给一期业主。谁来完成这项工作？还是七个字：羊毛出在羊身上。那么，问题又来了，这一回羊在哪里？

众人的目光很快统一投向一个人，这人叫洪江，销售部经理，男，50岁。洪江自己也意识到龙平所指羊一定是自己，便不由自主站起来。但所有人都猜错了。

龙平：（用手不耐烦地示意洪江坐下，眼睛却朝向物业经理金标福）金标福，我想先请你来回答一下。

金标福，男，40岁。

金标福立刻站起，却一头雾水，一时弄不懂龙平的意思，不知如何回答。

金标福：（挠着脑袋）哦，哦，哦——

龙平对金标福的反应很不满意。

龙平：什么鹅、鹅、鹅？你还曲胫向天歌呢。我孙子都会。

大家哄笑起来。

金标福通红着脸仍不知如何回答。

龙平脸阴下来。

龙平：（提示地）那我再问你，阳光小镇物业公司的经理是哪一位？

金标福豁然明白羊就是自己，红脸变成了白脸。

金标福：哦，是我，是我，董事长，我太糊涂了。

我们看见其他人都为金标福的错误捏了一把汗。

龙平：当然了，我不是要让你物业经理给我卖车位，具体收钱办手续还是销售经理洪江的事，我是要你向业主做好宣传，把他们撵到销售部来，把客户买方市场变成销售部卖方市场，有一句话叫做上门的买卖好做，业主们拥来销售部抢买车位了，那价格就是我们说了算了，对不对？（停一下继续）这样吧，下去之后，金标福和洪江，你们两位很快联合制定一个方案，这个方案就叫羊毛专案。┄┄

董事会在继续。

10、外景，京郊公路，白天

车流中，一辆面包车频频超车。

11、内景，面包车内，白天

最后一排的视点中，面包车内后脑勺显然人多过座位。从一些蝇蝇嗡嗡的说话声中，我们很容易地分辨出两个普通话十分标准的声音。这是顾军与他的女朋友小水。

小水：（话外音）咱费了好大力气从山西的农村杀到北京，现在又在农村买房落脚，将来回老家，大家问，你们在北京还好吧，你怎么说？

顾军：（话外音）看问题要看实质，阳光小镇虽在农村，但好歹也还是北京，而且这里距北京副中心通州也只有60公里，距咱上班的地方虽然远一些，但早晚都有专门班车接送，不会误了上班时间。最重要的是，要在市区买房，最少还得奋斗十年。

小水：（话外音）买了房，如果能再买一辆车，哪咱是不是就成中产阶级了？

顾军：（话外音）那是当然。不过，车还是晚点买好。

小水：（话外音）也只是过过口瘾而已，哪来的哪么多钱呢。

顾军：（话外音）看看按揭能办多少年吧，如果首付可以少点，应该还是有希望的。

小水：（话外音）这可是你说的啊。

顾军没再说话。

镜头这时转换到车头，仿佛是证实是什么人在讲这些话的，于是我们从乘客的正面头像中找到了顾军和小水。小水与顾军同年生，人长得十分漂亮，把一车人比得黯然失色。

顾军的左侧正是代姐。这一阵子，代姐不停地在看手表，脸上显得有种不高兴又不耐烦的神色。终于，我们看见她忍不住向坐在前面机盖上的小姐发话了。对方是售楼小姐。

代姐：你们说从木桥站出发只有30分钟车程，这都35分钟了，怎么还不到啊？

代姐的视点：售楼小姐歉意地笑一下回代姐话。

售楼小姐：代姐，现在红绿灯太多，耽搁您时间了，真的不好意思。

代姐：（画外音）我不要你向我道歉，我是说你们应该把真实距离告知我们。

售楼小姐：代姐，很快就到了，真的不是很远。

这时，前面的吴师傅开始帮腔。

吴师傅：（画外音）这们大姐，真的没多远，昨天夜里我从木桥站接人去阳光小镇，只用了20分钟，骗您我是王八。

大家对吴师傅的话感到很诧异，表情上写着：这那像是一个大公司的吴师傅，简直是一个市面上的小混混。

画外音：这时候，大家也未必十分在意吴师傅的粗鲁，而是透过吴师傅的粗鲁，对吴师傅某种程度上代表的龙兴房地产公司隐约产生了些许疑虑。但是也就一闪而过的一个念头，大家很快原谅了他。林子大了，什么鸟也会有，也许正说龙兴房地产公司太大了，有个把司机的素质不高也是难免的。

12、外景，售楼处至国道，白天

巨大的空气拱门内外彩旗飘扬，拱门上有巨幅标语：北漂达人的梦想家园——阳光小镇22号楼隆重开盘。拱门下设有主席台，主席台前面是百十把塑料椅子。椅子上这时已被坐满，主席台上，龙兴房地产公司董事长龙平正在讲话。

镜头从椅子上坐的人中扫过去，我们发现了里面竟有我们在序篇中的三个人，他们是乔天祥，还有董明伟小曾夫妇。董明伟和小曾在小声交谈着。

龙平：┄┄我们把北漂人看作是兄弟姐妹，是家人，我把你们的幸福看成羊毛，把阳光小镇看成是羊，后面就是一句话：羊毛出在羊身人┄┄

镜头及时捕捉到，小水突然禁不住掩嘴大笑起来，笑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龙平：（继续讲话）现在，我宣布：阳光小镇22号楼开盘——

接着，锣鼓乐器响起来，早已准备在场子外围鞭炮也炸响了。人们掩着耳朵往售楼处拥去。

鞭炮声中，一辆面包车开进院子。

车门打开，车里的人走来了。我们看见了其中还有顾军小水代姐。大家掩着耳朵也一起往售楼处拥进去。

13、外景，小区内，白天

售楼小姐2领着董明伟和小曾妇来到21号楼前。董明伟抬头看着21号楼问售楼小姐。

董明伟：喂，看不出这是几号楼啊。

售楼小姐2：这是21号楼。

董明伟：我定的房是22号楼，你带我到21号楼做什么？

售楼小姐2：（指着被蓝色帷幔裹着的一栋楼）22号楼还在建，看不了，看21号楼也一样的，户型设计都一样，看了这里，就等于看了那里的。

董明伟：不行，我要看我自己定购的房子。

售楼小姐2：可是这一阵子去不了啊。

董明伟：请你跟你们领导讲，就说我一定要看自己定购的房子。

正争执间，有一群人从21号楼出来了。我们看见顾军小水也在里面。顾军小水很激动的样子。

售楼小姐2：（指着那些人）董先生，他们也与您一样定购的22号楼，都是在21号楼看的。

董明伟：他们是他们，我是我，请你打电话给你的老板吧。

售楼小姐2无奈，只好拿出手机打电话，却见一位男士从顾军他们那群人中走了过来，售楼小姐立刻迎上去。

售楼小姐2（对男士）：王经理，这位先生一定要看22号楼。

王经理偷扫一眼董明伟。

王经理：（小声地）他一定要看22号楼吗？

售楼小姐2：是的，我怎么说都不行。

王经理：客户是上帝，去找些保险帽，带他去吧。

售楼小姐2：走工程电梯？

王经理：不，就走楼梯，累死他。

王经理走了，售楼小姐2望着他的背影，恨不能冲上去踹他一脚。

售楼小姐2:（轻声自语）把老娘也要累死的。

售楼小姐2返回来。

售楼小姐2：（返回来对董明伟小曾）董先生，那您等一下，我去拿几顶帽子来。

售楼小姐2走了。董明伟往22号楼走去。

小曾：不是要咱等着吗？

董明伟：先看看能不能走工程电梯上去，不然爬楼很累的。

小曾只好跟上去。

14、外景，小区内，白天

顾军小水走在一群看房人的最后面，我们看见两人正在互玩石头剪刀布。一局下来，两人互换站位继续，一直玩了三局。只见小水兴奋地跳了起来。

小水：我赢了，噢，噢，18楼，我赢了。

接着，两人换位再来，又是三局。这一回是顾军赢了，顾军也高兴地大叫。

顾军：我赢了，1号，1801.

原来两人是在确定楼层和房号。

顾军：快点去办手续吧。

两人往前追去。

15、内景，22号楼16层某房，白天

售楼小姐2和董明伟小曾戴着工程帽从工程电梯上到10层，然后走进一毛坯房间。售楼小姐2给董明伟小曾介绍房子的结构和一些好处。董明伟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售楼小姐2喋喋不休，一边用一把卷尺在各处丈量，他好像更相信自己手中卷尺。

售楼小姐2:（边走边讲解）：这里是客厅，这边是阳台，您看阳台好宽敞啊。

董明伟：（话外音）可以看到运河吗？

售楼小姐2（笑）：前面小几个小区挡住了，不然完全可以看得到的。

董明伟：（话外音）广告上说小区东边就是运河啊。

售楼小姐2：这是对的，运河是在东边。

董明伟：（话外音）那为什么看不到呢？

售楼小姐2：前面的几个小区挡住了嘛，咱不能为了看运河要人家把楼拆掉吧？

小曾：（点头）那是，那是。

董明伟：（话外音）那你们为什么要说东临运河呢。

售楼小姐2：因为┄┄运河真的在东边啊。

董明伟走过来。

董明伟：你们为什么不说东临渤海啊，或者干脆说东临太平洋，只隔着韩国和日本两个国家而已，反正也在东边嘛。

售楼小姐：（尴尬地笑一下）董先生真会说笑。

16、外景，售楼处院子，白天

一辆面包车停在院子里。售楼小姐在招呼一些人上车。代姐率先上车，接着几个一同来的几个人也上车，顾军小水最后上车。

17、内景，面包车内，白天

车门开着，看上去已经满座了，司机座上的吴师傅扭头往下车里看。

吴师傅：都上来了吧？

代姐站起身认真数一遍。

代姐：都上来了，可以开车了。

吴师傅正要关车门，却见一年轻男子箭一样从门口冲了上来。这人是乔天祥。

吴师傅：（画外音）（并不看乔天祥，仿佛是用后脑勺与人交流）请你下车，看不见满了吗？

乔天祥：我孩子在幼儿园等我去接呢，让我挤一下吧，我只坐到木桥地铁。

吴师傅：（画外音）要我拉你下车吗？

乔天祥：（不高兴起来）你是什么态度，我也是定购了房子的，我有乘车的权利。

吴师傅：（画外音）什么鸟人，定个房就成大爷了？

乔天祥：（火了）你骂我？

吴师傅：（转头对着乔天祥）骂你咋啦？下车！

乔天祥：你再骂一句试试？

吴师傅：鸟人，鸟人，鸟人！

乔天祥被彻底激怒了，他往吴师傅座冲去，被众人拦住，冲不过去。

吴师傅：妈的，你还想打我啊？

乔天祥：你给老子别跑！

乔天祥跳下车门，向吴师傅座门口冲去。

18、内景，小车内，白天

董明伟正要开车，忽然从车窗上看到了不远处面包车上跳下一个人，正怒气冲冲朝吴师傅座门口冲去，董明伟开门下车。

19、外景，面包车外，白天

乔天祥飞步冲到吴师傅座门口，一把拉开车门，上去揪住吴师傅领口把吴师傅揪下车来。吴师傅也不畏惧，举拳朝乔天祥打去，乔天祥闪开，也挥拳上去，两人扭打在一起。立刻围上来很多人拉架。我们看见顾军这时在参与拉架，但他不小心被吴师傅无意间推了一把摔倒在地。顾军身后的小水赶紧上前去扶顾军，一边怒视着吴师傅。

很快赶来两个保安。他们不由分说分别把吴师傅和乔天祥强行分开。这时，吴师傅突然挣脱保安，又朝乔天祥冲过来。只见他挥拳再次朝已被控制的乔天祥砸去，眼看着拳头要落到被控制的乔天祥头上时，竟忽然被一只手托起，那手抓住吴师傅的手腕往一边一扯，吴师傅脚下失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一时疼痛的哇哇大叫。

镜头中，董明伟一张冷静严厉的脸。

董明伟：他已被控制了你还打，还是男人吗？

接着我们看到周围很多张惊诧而又敬佩的脸。

保安把乔天祥放开了。

董明伟：（对乔天祥）年轻人，不就是回北京嘛，搭我的车算了，我也回北京。

保安：（息事宁人地）是啊，这样最好，你就坐这位先生的车走吧。

乔明祥：（怒气未消）我今天什么车都不坐，（指着地上的吴师傅）就坐他的车，看他敢把我怎样。

董明伟抬头看一下顾军小水。

董明伟：（对顾军小水）那你俩上我的车好吗？也好腾两座位出来。

顾军看着小水，小水点头。

顾军：（对董明伟）好吧，那谢谢您了。

四人朝小车走去。

乔天祥脱开保安，上了面包车。

吴师傅也已站起身，一瘸一拐上车。

保安：（对吴师傅）你行吗？

吴师傅：能行，没事的。

小车开走了。面包车也打着了马达。

20、内景，小车内，白天

董明伟在开车，副架位上是他妻子小曾。镜头对着车后面坐着顾军和小水。

董明伟：（画外音）小顾什么职业？

顾军：我是软件工程师。

董明伟：（画外音）小水呢？

小水：我做电商售后。

董明伟：（画外音）老家哪里？

顾军：山西。

董明伟：（画外音）都是山西？

小水：他太原，我吕梁。

小曾：（画外音）小顾，你认识打架的哪个乔什么来着？

顾军：不认识，听有人叫他乔天祥的。

小水：见都没见过。

镜头转向小曾和董明伟。

小曾：哦，这个人也怪，让他搭我们的车，他还偏不。

董明伟：有血性。

小水：（画外音）脾气太大了。

董明伟：小顾，你刚才没有摔伤吧？

镜头转向顾军小水。

顾军：没有，腿上擦了一点皮。

小水：（笑）手无缚鸡之力，还要“路见不平一声吼”。

董明伟：（画外音，笑）男人嘛，应该的。

顾军：（脸红）我是被地上的石头绊倒的，不是吴师傅推倒的。

大家不再说话。不一时，小曾忽然问董明伟话。

小曾：（画外音）龙兴地产的老板你有了解吗？

镜头转向董明伟和小曾。

董明伟：就是本地人。

小曾：你刚才在房子里是量什么？有什么问题吗？

董明伟：层高有问题。

顾军：层高有什么问题？

董明伟：小顾，你记得合同上写得层高是多少？

顾军：（画外音）我记得是3米。我没量。

董明伟：实际只有2.8米。

小曾：哪签合同时你为何不讲？

董明伟：你不是急着要买房吗？

小曾：哪也不至于一定要吃亏嘛，你把问题讲出来，也能与他们讨价还价嘛。

董明伟：你现在指出房子的问题，他们就不卖给你了。

小曾一时语塞。

顾军：（画外音）董老师您想多了，他们宁可给你个折扣也不会不卖的。

董明伟：小乔，下次去装修房子，你记得也量一下。

小曾：都装修房子了，量有什么意义？难道他们会赔你钱吗？

小水：（画外音）是的，木已成舟，有问题又能怎样？

董明伟：如果是普遍问题就好办？

小曾：好办能怎办？

董明伟：打官司嘛，你忘了我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镜头转向小水。很惊诧的样子。

小水：哇，打官司赢了可以赔钱吗？

顾明：当然可以赔钱。

小水：董老师，每家能赔多少钱呢？

董明伟：（画外音）现在还不好说，我想好一点可以赔百分之十吧。

小水：哇，哪50万，就可获赔5万了。

董明伟：也要大家一起努力才行。

小水：那一定要努力啊，有5万拿，凭什么不努力？

镜头转向小曾。

小曾：（笑）小水真可爱。

21、内景，面包车内，白天

乔天祥坐在原来顾军曾的位子上，与代姐相邻。

车上的人们开始有点沉闷，互相交谈的很少，声音也很小，但渐渐又都放开了。

A：您几号房？

B：3号。您呢？

A：一样。

C：我的两个卧室和客厅都面南。

D：这个好，符合北方人的居住理念。

E：（插话）错，还是南北通透的好一点，我就选的是南北通透的。

F：萝卜白菜，各人所爱，都不错。

G：咱可能是一辈子的邻居了。

我们看见乔天祥则是一个人在闭着眼睛不说话，像在装睡，但谁也知道他没有睡着。

画外音：如果说，在来的路上，大家对司机吴师傅的评价是粗鲁，那么经过刚才的一场打架，评价变成了野蛮。但是，大家显然决定要忽略掉这些认知或感觉。因为大家知道，吴师傅只是接送客户的司机，和大家将来的生活一点关系也没有。

22、外景，阳光小镇西门，白天

西大门很高大。进入两道不锈钢栅栏，两边有人行小门。大门上方有一巨大的红色条幅，上面写着很大的黑体字：北漂达人的梦想家园。大门外与103国道相连的两侧，是很宽绿化草坪。这时，偏西的太阳照射着大门，栅栏门不时有车出入，门岗亭里有两个保安在值班，他们是小雷小武。两人时不时与从侧小门进出的人打个招呼。

23、外景，小区内，白天

字幕：半年之后

之前的被蓝色帷幔裹着的楼房现在都脱去了那些帷幔，而且从一些阳台上晾挂的衣物和一些盆景小件可以看出大多数业主都已入住了。小区内运动场所、绿化区域、凉亭小径，都很成熟完善。白天，小区内人很少，而且多是一些老人小孩。看得出来这里年轻人居多，白天他们都去上班了。

在一个亭子里，我们看见了推着婴儿车的代姐和一位老妇人正在说话，老妇人也带着一个女孩。那位妇人70多岁了，她带的女孩正是我们最开始曾见到过的乔天祥的女儿圆圆，显然妇人就是乔天祥的母亲了。

代姐：（对乔母）我和几个年轻人约定了今晚在这里做烧烤吃，你也来凑凑热闹吧。

乔母：我对那些不感兴趣，我就不来了。

代姐：小区里大多数都是年轻人，我很喜欢和年轻人在一起，因为和他们在一起，感觉自己也年轻了似的。

乔母：你本来就不老，才50多岁嘛，我都70多了。

代姐：你知道嘛，这里的年轻人大多都是在北京工作的外地人，他们在北京买不起房才到这里的。其实这里也蛮好的。

乔母：是比北京清静。

这时，两个小孩玩腻了，要缠着各自的祖母要往别处去，就一起往别处去了。

24、外景，阳光小镇小区内，傍晚

某绿地中间有个供人歇息的亭子，亭子内有石桌石凳，虽是傍晚，有月光，又有路灯照着，一切看着都很清晰。有好几个人围着石桌搞烧烤吃，主持人是代姐，有乔天祥和他女儿，有顾军小水两口，还有小曾，还有代姐新认识的周姐和池姐。周姐池姐与代姐一样都是刚退体，她两人是好久之前就入住的业主。

石凳只有四个，周姐池姐坐两个，大家称为小公主的乔天祥的女儿圆圆坐一个，还有一个大家让代姐坐，但代姐总在忙着烤串，就空着谁也不肯坐。顾军小水还有小曾也都在帮代姐的忙。气氛亲切而热烈。

代姐：据我所知，小顾小水是北漂，小乔也是北漂，（对小曾）小曾，你家董老师不是北漂吧？

小曾：都北漂十年了，我也是北漂。

代姐：那就只有周姐池姐不是北漂了。

周姐：说什么呢，你才不是北漂呢，人家北漂30年了。池姐也是北漂。

池姐：当然是啦，咱小区大多数都是北漂。

代姐：哪咱们建议开发商把小区名改一下啰，干脆就叫北漂小镇算了。

大家：这个主意太好了。

代姐翻了翻木炭上面的烤串。

代姐：熟了，大家自己来拿着吃吧，别不好意思哦。

顾军（对小曾）：小曾，董老师怎么没来啊？

小曾：他刚接了个案子，正忙着找证据呢，一天都不着家。

小水：董老师说，咱们的层高有问题，可以打官司要开发商赔钱的。

顾军：先别瞎嚷嚷，让董老师来了再说。

小水：什么叫瞎嚷嚷，董老师不是说，要大家一起努力吗？

周姐：层高是什么意思？

池姐：我的老姐姐，你边这个也不懂？就是房子的高度嘛。

小水：董老师说，可以要求赔总房款的百分之十的。

周姐：那可是个不小的数目啊。

代姐：大家不要急，还是等董老师来了再说吧。

顾军：是的，代姐说的对，等董老师来了再说吧。

代姐：（对小）小曾，你做什么工作啊？不会也是律师吧？

小曾（笑）：不是，我是幼师毕业，是教小孩子的。

小水：曾姐，你在哪个幼儿园上班？

小曾：原来在北京西城区一家幼儿园工作，刚辞了，想在附近找个幼儿园看看，还没找到呢。

乔天祥：曾姐，你找到工作后通知我一下，我也想让圆圆在附近上幼儿园。

小曾：现在没去上吗？

乔天祥：去问过，收费太贵，听说里边有人就会便宜一些。

顾军：一个小孩子上学也这么难吗？

池姐：不是难，是太贵。

小曾：小乔，我只要找到工作，第一项工作就是让咱小公主有地方去。

乔天祥：（对圆圆）圆圆，快谢谢曾啊姨。

圆圆：谢谢曾阿姨。

小曾就去抱圆圆。

代姐：大家不要光顾说话，快点吃啊。

代姐把烤串分发给大家。

池姐：其实，这地方也可以跳舞的。

周姐：是可以跳的，改天我把音响拿来。

小曾：大家想跳，用手机也可以啊。

代姐：手机怕听不到吧？

小曾果然打开手机，找到一个交谊舞曲，把声间调到最大。

小曾：跳吧，可以听到的。

池姐：这是交谊舞，小顾两口跳一个吧。

周姐就去推小水。

周姐：你们跳吧，我们两老太婆只会舞广场舞。

月光和灯光下，音乐响起，小水和顾军翩翩起舞。

接着，大家跟着音乐唱起来。

一曲下来，大家再吃烧烤。这时，董明伟也来了。

大家：（齐声欢迎）董老师来了。

董明伟：对不起，来迟了，还有我吃的吧？

代姐：有有有，没有咱大律师吃的还行吗？

代姐把烧好的肉串送到董明伟手上。

董明伟：哇，好香啊。

25、外景，阳光小镇小区内，傍晚

董明伟和小曾，顾军和小水，两对人跳交谊舞。众人唱着歌。

月光下，一切都显得诗意般美好。

画外音：生活就这样流淌开来。对于这些北漂人而言，小区就像是他们老家的村子，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回过自己村子了，他们觉得好亲切，好惬意，从他们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来，他们早已把自己的未来和幸福都赌在这里了。

26、外景，阳光小镇小区宣传厨窗，白天

物业两位小姐在往厨窗里张贴广告。

广告上方有一行大字（特写）：近水楼台先得月——阳光小区地下车位面向业主低价出售。大字下方是车位图与说明文字。

有业主路过时停下看看，然后或摇摇头或比比嘴嘟嚷几句离去。

A：好得月是好得月，就是太贵了。

B：北京的车位才5万，这里要8万，谁能买得起啊。

C：唉┄┄

27、外景，阳光小镇小区，白天

运动场围着二十多人。镜头越过人群，进到中心位置。原来，是董明伟正在给代姐交待什么事情，还有顾军、乔天祥等。董明伟把手里的几页A4纸交给代姐。

董明伟：（对代姐）代姐，本来应该是年轻人当主力，但是，他们都上班，委托书交给您了，小区里愿意打官司的，都可以签名，签完了，我就免费代理帮大家打这个官司。

乔天祥：周六日我是您的助手。

顾军：我也是您的助手。

代姐：没问题，你们上班去吧，我这就开始让大家签名了。

董明伟、乔天祥、顾军走了。代姐开始给大家解释。

代姐：我先把意思给你们讲一下。我们买房时，合同上写着层高3米，但实际上只有2.8米，我们要委托董明伟律师代理我们与开发商打这个官司，你们如果有同样的问题，而且也愿意委托董律师代理，就可以在这委托书上签名。

A：打官司有什么好处吗？

代姐：打输了当然什么好处也没有，不过也损失不了什么，但是要打赢了，就会得到开发商的赔款。

B：赢了能赔多少钱？

代姐：这个我还不知道，我个人猜想应该有几万吧。

A：那就打吧。

代姐：想打的，先回家去量一下房子的层高，如果是3米，就不要参与了。

C：我量过了，是2.8米，我签了。

D：我也是2.8米，我签。

E：我不确定，现在去量。

就有不少人回家去量了，也有别的人前来询问，代姐就再解释。

28、内景，大楼走廊，白天

走廊很静，两边的墙上不时就可看到一条相同内容的标语：龙兴，北漂达人的贴心人。一双穿皮鞋的脚走过，咣啦咣啦的声音很响，镜头升高，我们看到董明伟腋下夹一个文件袋在往前走。

29、内景，龙兴地产前台，白天

龙兴地产标志牌下面的前台，小诺正在电脑上打游戏，小诺，女，20岁。

董明伟用手敲击台面。

小诺抬起头。

小诺：（看着对方）请问您什么事？

董明伟：我找龙平董事长。

小诺：有约吗？

董明伟：（略微想一下）有，是他约我来的。

小诺：那我先去看看董事长忙不忙。

小诺往里间走廊走去，但她忽然转身。

小诺：（对董明伟）请问怎么称呼您？

董明伟很快从文件袋中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小诺。

董明伟：这样吧，你跟董事长说我太忙，今天就没时间去见他了，让他打我电话吧。

董明伟说完转身走了。

小诺看看名片，再看看董明伟的背影，一脸孤疑。

小诺：（自语）什么人啊，这么牛气？

30、内景，汽车交易市场，白天

汽车交易市场内停放着很多牌子的小车。顾军和小水站在一辆价格只有8万元的小车旁边。两人像是在做买或不买的最后决定。

顾军：我看咱还是不买吧。

小水：我看买了吧。咱现在有3万元，再借5万就行了。

顾军：借是可以借到，还是问题啊。

小水：董老师不是说打官司可以获赔5万嘛，正好可以还得了。

顾军：咱这是寅吃卯粮啊。

小水：那就表决吧。我押买。

顾军：好。我押不买。

两人各自调整一下自己站好，准备出手。恰在这时，售车人走过来。

售车人:（对顾军）您两口决定了没有啊？

小水：正好，请您来做个见证吧，我俩正准备表决呢。

售车人：两口人一人一票怎样表决？

顾军：石头剪刀布嘛。

售车人：（大笑）好啊，这样太有意思了。我来给你们录个视频好何？

顾军：好，三局两胜。那麻烦您了。

小水：不，五局三胜。

顾军：行，来吧。

两人开始“表决”，售车人在一边给两录视频。第一局，小水赢。因为两人的声音很大，很兴奋，结果引来很看客。接着第二局，是顾军赢。小水有点紧张，她停下来调整一下感觉接着来，第三局还是顾军赢。小水停下，凝神想一会，然后再来，结果，小水连赢两局。小水高兴的拍着掌跳起来。顾军则深深地叹口气。

小水：（拍着手跳着）噢，噢，我们有车了，我们有车了！

31、内景，小车内，白天

顾军在开车，这是他们新买的车。这时，顾军的沮丧也变成了和小水一样的兴奋。

小水：太危险了。

顾军：危险什么？

小水：差点让你赢了。

顾军：还是你的手气好。

小水：管他呢，先混个中产阶级玩玩。

顾军：咱这中产阶级的日子可不好过啊，再勒紧裤带熬吧。

小水：不就借了5万嘛，只要董老师帮咱们把官司打赢了，赔款一到，马上还掉。

顾军：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打赢啊。

小水：这么简单的官司，应该很快的吧。

顾军：万一打输了呢？

小水：别说丧气话，怎么会打不赢呢？对错一目了然，不用董老师，我去也总赢。

顾军：管他呢，开着小车，带着最爱的人回家，爽死了。

小水：唱首歌吧。

顾军：好，就唱北漂人的歌吧。

小水:（和顾军一起唱起来）

我真的很想

我会是万家灯火中的一盏

那怕很微弱

但能

和所有人家一起

摇曳出夜空的灿烂

我真的很想

我会有广厦万千中的一间

那怕很狭小

但能

与我的爱人一起

畅游在甜密的梦乡

我真的很想

我会是千船竞发中的一帆

也许不起眼

但能

与我的同行一起

驰聘在无边的海洋

32、外景，公路，白天

晚霞照着梦想般的高速公路，一辆小车不断超越着别的车飞奔，像一头欢快的小鹿。

歌声在空中荡漾着。

画外音：享受着中产阶级美梦的顾军小水，今天兴奋到了极点。这也是两人的人生中最有意义的一天。

33、内景，小车内，傍晚

从车内往前看，距阳光小镇西门很近了，但见西门外聚集了几十辆小车，尾巴竟延伸到了国道这边，很显然，西门不知出什么事了，要进入小区的车这时进不去了。顾军只好也停下。

小水：大门出什么事了？

顾军：你在车上，我下去看看。

顾军下车去了。

34、外景，阳光小镇西大门外，傍晚

顾军从路边的草地上来到大门口。原来，栅栏大门关着，车进不去了。车主们围在保安门口，正在与保安小雷争吵，另一个保安小武在旁边站着。顾军从人群中挤进里边。

顾军的视点——小雷在大声向大家说话。

小雷：我不是要你们现在就掏钱，谁身上现在也不可能几万几万的带在身上是不是？我是说，只要先填个认购表，确定买地下车位，就可以进去。

车主1：开发商要卖车位，也得事先通知啊，我们也得有个思想准备啊。

小雷：谁敢说没有事先通知？厨窗里的广告贴出来有20天了，是你们不看，还是开发商没有事先通知？

车主1：大家都在忙，谁天成没事去厨窗看广告？

小雷：那我们总不能一个人一个人去告知吧？

车主2：能不能先让大家先把车停进去，然后再讨论好不好？

小雷：填个表这么难吗？填了立马放你们进来好不好？

车主3：可是我们并没有想好买不买车位啊？

小雷：那你就先慢慢想呗。

小雷退回到厅子里，小武也跟进去了。大家开始七嘴八舌起来——

A：早知道买房就一定要买车位，我们就不买了。

B：大家在北京买不起房才来这里买房，谁还有钱买车位啊。

C：开发商也太会坑人了。

大家吵嚷着，每个人都判断一定会有人来解决，但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只好先这样僵持着。

这时，又挤进来一个年轻人，顾军看见是乔天祥。

乔天祥：（大声）怎么回事，保安呢？哪里去了？为什么不开门？

顾军：（对乔天祥）就是保安不让开门的。

乔天祥：为什么？

顾军：逼着大家买地下车位，不买就不让进。

乔天祥：天下奇闻，我们自己的小区，保安有什么资格不让进？

车主4：是啊，这是咱自己的小区，凭什么不让咱进？

乔天祥走近门岗一点，用手敲窗玻璃，小雷走出来。因为乔天祥曾在这里和面包车吴师傅打过架，小雷对乔天祥畏惧几分。

乔天祥：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小雷：（陪笑着）乔哥，借一步说话。

乔天祥跟保安进到厅子里。

大家脸上露出某种希望­。

A：他和小雷认识？

B：我记得，他就是那个和吴师傅打过架的。

C：他叫什么？

D：听小雷叫乔哥。

不一时，乔天祥出来了。大家把目光投向乔天祥。

乔天祥：不让进是物业经理的交待，小雷他一个打工的，大家别难为他了，这样吧，我刚想到一个办法，大家从这里把车开到绿化草坪，从草坪上开到北边去，虽然不好走，但我知道从那里可以开车进去。

大家恍然大悟。

车主1：那你在前面带路，我们大家跟着好不好？

乔天祥：没问题，我的车还在国道上，我就从国道往草坪上开，你们跟着我。

大家一阵欢呼。

顾军回到车里。

35、内景，小车内，晚上

小水：出什么事了？

顾军：狗日的开发商。

小水：怎么回事？

顾军：回头告你。

这时，从车里往外看，几十辆正在往国道边的绿化草坪上开，顾军只看着大家开，却没有跟上去。

小水，你为什么不开？

顾军，咱的车底盘低，得看看哪个地方的台低一点。

小水：我出去看看？

顾军：我想车走完了，从大门左侧上草地比这里好上去。

顾军就先等着。大门口的车一辆一辆从右侧开上绿化草坪，等车都走完了，他就先往大门方向开去。

顾军的视点——这时，一辆小车从他们右侧超了过去，那车没有往前开，也没有学别人样子开到草坪上去，而是直接往小区大门开去。

小水：也是咱小区的车吧？

顾军：去看看。

遂开车跟了上去。

顾军没有紧跟上去，他看见前面的车径直开到大门口，就在不远处停下来，只见那车开到快顶着栅栏大门口时停下来，按一声喇叭，把车窗打开，借着路灯，顾军看清了那人是董明伟。

小水：董老师吧？

顾军：好像是。

保安小雷走到车旁，看清了董明伟。

小雷：啊，是董老师。

董明伟没说话，把车窗摇起。这时栅栏门开了，董明伟开进了小区，栅栏门再合上了。

小水：为什么董老师可以进去？咱也从去试试，看他让不让进。

顾军：算了，不要让董老师不好做人。

顾军将车开到绿化带上。

36、外景，小区北边草地，晚上

一辆小车艰难地从建筑垃圾上开进小区。

37、内景，小车内，晚上

小车顛波着。

小水：新车第一天跟咱们就遭这罪。

顾军：这车和咱人一样，不遭点罪怎么能长大成人呢。

小水：什么狗屁道理。

38、外景，小区西大门，夜

小区内早已无人走动，很多人家的灯也熄了，一切都显得很安静。这时，有一个人打破了夜的静谧，这个人先在北边被小车压出的路上看了看，然后就朝门岗厅走去。借着路灯，我们看见正是物业经理金标福。

39、内景，顾军家，夜

顾军与小水在被窝里看电视。小水要看电视剧，顾军要看新闻，两人争抢摇控器，摇控器掉到地上，顾军乘机压在小水身上，小水也早把电视丢在了一边。这是他们的石头剪刀布之外的另一种解决争端的方式。

40、外景，小区内，夜

小区内已完全安静下来，只有路灯还在老实值勤，映照着小区内横七竖八的小车和树木花草。

41、内景，顾军家，夜

电视机不知何时已关，顾军小水还没有睡着。

小水：代姐那里有签名了？

顾军：听乔天祥说才300多。

小水：要签多少才能打？

顾军：董老师说，要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

小水：那是多少？

顾军：两千多吧。

小水：妈呀，要签哪么多啊？

顾军：慢慢等呗，急也没用。

小水：我在急赔款。

顾军:（笑起来）官司还没打呢，就急赔款，万一打输了呢？真有你的。

小水：合同上写着层高3米，实际只有2.8米，很明显是欺诈，这官司要是打不赢，我死也不服。

顾军：你说的也有道理，是明显的欺诈。

小水：那可是咱的5万块哪，有这5万，我又可以买化妆品了。你说哪有中产阶级的女人连化妆品也舍不得买的？

顾军：你的化妆品还够用到多久？

小水：都没了。

顾军沉默。

小水：（叹口气）我也只是说说而已，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顾军用力将小水搂怀里。

顾军：对不起。

42、内景，乔天祥家，白天

乔天祥与母亲和女儿吃早餐。

乔母：（对乔天祥）幼儿园联系的怎样了？

乔天祥：还在联系，应该很快了。

圆圆：我要跟曾阿姨。

乔天祥：曾阿姨还没找到工作啊。

圆圆：曾阿姨为什么没有找到工作？

乔天祥：因为，因为，因为可能没有合适的幼儿园吧。

圆圆：为什么没有合适的幼儿园呢？

乔母：别问了，爸爸要上班去了。

43、内景，董明伟家，白天

董明伟小曾在早餐。

小曾：你办公室的家俱，不是所里统一配备吗？

董明伟：是统一配备，可是太寒酸了，有几个人都是自己花钱换的。

小曾：可是万一你不在这个所里了，要去别的所去工作，你自己买的家俱怎么办？人家让你搬走吗？

董明伟：我跟主任说，是给家里买的，暂时放在办公室一下。

小曾：你想好了吗？这些钱可是咱全部家底了。

董明伟：我说过我要给你在五环以内买房，我不甘心。

小曾：这里虽然远离市区，但这里很清静，又认识哪么多新朋友，我觉得蛮好的。

董明伟：我为别人辩护，说一万句话也赚不到100元钱，你知道吗，有人一句话就能拿1000万。

小曾：公平正直，仗义执言，赚100元也干净，光荣。

董明伟：可是这个社会认的是钱，没钱就只能来住这破地方。

小曾：（有点吃惊地看着董）为什么说破地方呢？难道不比我们在市区租房好吗？

董明伟：对不起，我心情不好。

小曾：出什么事了吗？

董明伟站起身，去准备出门。

董明伟：没事，哪个天天幼儿园你别去了，条件太差。

小曾：什么太差，我不在乎。

董明伟走到门口。

董明伟：（画外音）有一个案子，我也应该可以赚1000万。

小曾：（吃惊）你神经出问题了吧。

董明伟：（转身看着小曾）是真的。你会为我骄傲的。

董明伟出门去了。

小曾不认识似的看着董明伟的背影。

44、内景，正义律所董明伟办公室，白天

办公室很简陋，只有一个文件柜和一张桌子，还有若干塑料椅子。

董明伟坐在办公桌前翻看案卷。听到有人敲门，董明伟站起来。

董明伟：请讲。

门开了，一位文书小姐出现在门口。

小姐：董律师，您购买的家俱到了。

董明伟：好，让他们搬上楼来吧。

却见有几拨人抬着裹了巨大包装纸箱的物件已经正朝这边走来。

董明伟就指挥那些人把物件先放在门口。

董明伟：你们先在这里拆装吧。

那些人就在门口放下，开始拆装。拆开时，原来都是很高档的家俱，有沙发，有根雕茶具，有巨大的办公桌凳等等。

这时，律所主任正好经过门口。主任50岁。

主任：（皱着眉头对董明伟）董律师，这些家俱是有人送的还是自己买的？

董明伟：（笑）当然是自己买的，先放办公室用用，然后再搬回家去。

主任：（半信半疑地）啊，这样啊。

主任走了，董明伟指挥大家把拆开的家俱往自己办公室搬进去。

楼道里经过的人看着这些家俱，免不了也发些感慨。

A：哇——塞！这么漂亮的家俱！

B：肯定不便宜啊。

45、外景，小区内，白天

代姐一手拿着一沓A4纸，一手推着婴儿车，不断有人与代姐打招呼。

A：代姐，签多少户了？

代姐：500多吧，还早着呢。

B：代姐，辛苦您了。

代姐:（笑）不辛苦，反正也闲着。

C：代姐真是个热心肠。

代姐笑。

D：官司打完了，大家得给您点补偿。

代姐：我这点工作算什么啊，还补什么偿，打官司还要靠董老师的，补偿也要补偿给董老师才对。

46、外景，小区北边未开发空地，白天

小区北边是一大片未开发的空地的杂草中，被一条小车碾压出的路直通小区。这时，现状在开始打破。有一台挖掘机正在工作，看得出来，挖掘机的工作方向是要这里挖一条壕沟，并且已经完成了十来米的样子。另一方面，在壕沟的内一侧，则有几个人正在地上建一堵铁皮挡墙。壕沟和挡墙在延伸着，通往小区的车路即将被完全封上。

有几位没事的人走过来观看。

A：师傅，这里是不是要动工修底商了？

工人：（笑）应该是吧。

B：车子进不来，恐怕又要麻烦了。

工人：这也不是车子进出的地方啊。

B：哪倒也是。

另一位老人开始打手机。

C:（在手机上讲话）喂，小明啊，给你说件事，你今天可不可以早点开车回家？——小区北边挡上了，回来晚了就进不了小区了——啊，那你看着办吧。

A:（揶揄地）你今天进来了，明天呢？明天怎办？难道你叫儿子不用开车出去上班了？

B:（笑）是啊，过了初一，你不过十五了？

D：不是今天明天的事，要有一个长期的方案才行。

47、外景，小区西大门，晚上

近百辆小车从西大门口一直停到103国道上，有的人为了泄愤，干脆把国道都占了。国道被堵。

大门口，人们在与保安小雷吵架，另一保安小武站在小雷后面。

顾军从人群中往大门口钻进去。镜头跟着顾军来到大门口。

小雷：你们可以从北边进去啊。

大家七嘴八舌——

A：你这不是废话嘛，北边要能进去何必走这里？

B：北边还不是你们物业封了的吗？

C：你们这是成心不让我们业主回家。

小雷：还是老话，很简单，填个认购表就可以进。

大家——

A：买卖自由，你们不能逼我们买车位啊。

B：你们这是强盗逻辑。

C：这是我们的家，物业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顾军再往前挤一下，似乎也想对小雷说点什么，正要开口，忽听有人喊话。

D：（画外音）董老师来了。

E：（画外音）快让董老师进来。

顾军就放弃了与小雷说话，而是急忙与大家一起先给董明伟让路进来。

董明伟往大门口走来。

H：（画外音）大家让董老师过来。

董明伟走进来。

小雷看见了董明伟。

小雷：（对着大家，却是说给董明伟听的）董老师来了也不行。

众人看着董明伟。

董明伟：（对小雷）小雷，你听我说，你没有权利这样做。

小雷：董老师，如果是你一个人，我可以放你进来，现在这么多人要进，我让你进去，大家会把我吃了。

董明伟：那你把大家都放进来不就行了？

小雷：这个肯定不行。

董明伟：你这样做违法，你明白不？

小雷：违法就违法，不能进就是不能进。

董明伟：那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小雷有点发虚地看着董明伟。

小雷：董老师，你想怎么样？

董明伟没理小雷，他拿出手机。

众人紧张地看着董明伟，小雷也紧张地看着董明伟。

董明伟：（讲电话）喂，小郭，我们阳光小区西门，这里有点事，你马上过一下好吗？——啊，好，我等你。

董明伟收好电话。

董明伟：（对大家）大家稍等，问题很快就能解决。

小雷不解地看着董明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众人只好盲目地期待着，低声地发着牢骚——

A：有家不能进，成什么事了。

B：不知要等到多会儿的。

C：要是天天都这样就麻烦了。

D：我们交物业费给他们，他们却这样对我们，真是的。

说话间，听得一阵警车鸣响，大家循声找去，却见是一辆摩托警车从路边的绿化带上开到大门口来了。人们立刻闪开一条通道。

警车上下来两个警察，领头的叫郭维新，后面的叫李明，两人都是25岁。

两位警察都朝董明伟点头打个招呼，很快进入角色，厉声问话。

郭维新：（向小雷）你是门卫保安吗？

小雷：（点头）我是。

郭维新：（大声地）马上把门打开！

小雷：可是——

郭维新：（打断小雷）快打开！别啰嗦！

小雷还想坚持，李明拿着警棍逼近小雷，小雷没敢再反抗。

李明：请把大门钥匙给我！

小雷有点被吓着了，立马怂下来，他用手捅一下身后的小武。

小雷：（胆怯地）小武，你去开门。

小武把大门打开。人们一阵欢呼。接着小车徐徐开进小区。

董明伟：（对郭维新）小郭，谢谢你，我也要进去了。

郭维新：这是我们的工作。

董明伟转身要走，看见了顾军。

董明伟：小顾啊，你也在？

顾军：哦，在。

两人往外走去。

顾军：董老师，您不来，说不定会堵什么时候去。

董明伟：不知代姐找多少人签了。

顾军：今天下来可能有500了吧。

董明伟：要多催催代姐。

两要分别去开自己的车。

董明伟：再见。

顾军：再见。

镜头返回大门口。

两保安站在两警察面前，头微低着。

两警察看看国道上的停着的车朝大门开来，被无辜堵停的很多大车渐渐可以开动了，就转身对两保安说话。

郭维新：你们两个，你（用指一下小武），在门口值勤；你（指小雷）马上去派出所接受调查。

郭维新说完，与李明开摩托警车走了。

小雷：妈的，这还真摊上事了。

小武：我早说过堵车不是办法。

小雷：经理发话让咱堵时你哑吧了？

小武：经理只对你说的，又没对我说。

小雷：所以你就看我笑话，是不是？

小武：别犟了，你快去吧，我的自行车在车库口。

小雷摇着头走了。

48、外景，小区大门，白天

车进车出，人来人往，一切恢复到之前的样子。大门上面的写着“北漂达人的家园”的横幅还在风中摇曳着。

49、内景，龙兴地产销售部，白天

这是销售部经理的办公室。我们的镜头这时正对着墙上的一条标语：龙兴，北漂达人的贴心人。标语下面是坐在办公桌前的洪江。（我们曾在公司董事会上见过此人）。洪江这时正在与自己对面的人谈话。

金标福：（画外音）派出所来了个郭维新，不是善茬，差点把我也给拘进去。

洪江：（笑）看来，你这头羊不好当啊。

镜头转向金标福。

金标福：本来是你们销售部的事，倒成了我物业经理的事了。

洪江：你别忘了，董事会上，是董事长把你确定成羊的。再者，业主在你手里，你不把他们逼过来，我怎么找他们销售地下车位？

金标福：我现在已经黔驴技穷了，那个姓郭的威胁我，如果再关上大门不让业主的车进去，他就直接拘留我。

洪江：董事长不是还有一句话嘛，叫做：活人不能让尿逼死。你再想想办法嘛。

金标福沉默良久，抬起头来。

金标福：办法我倒是有，但要有人去做才行。

洪江：哪就做啊，还等什么？

金标福：可是我手下没人，你给我两个好不好？一事一酬，完事即走哪种。

洪江：可是，这种人我手上没有啊。

金标福：帮我也是帮你自己啊，董事长不是要咱两配合嘛。

洪江：我真的没有啊。

金标福：你这人真是的，要我求你是不是？

洪江：不是求不求的问题，你知道这种人很难打发掉的，我是怕了，真的。

金标福：为了工作嘛，怕，也得找啊。

洪江：好久没找了，手头真的没有。

金标福叹口气。

金标福：那算了吧。

金标福明显不满意洪江的答复，他站起身往门外走去。但到门口时停住了。

金标福：（金标福只用后背对着龙平）龙经理，阳光一期售房合同上写得层高是多少你记得吗？

洪江：你什么意思？

金标福：小区里有业主在组织签名，听说是要与销售部打官司，他们说合同上是3米，实际层高只有2.8米。我给你打声招呼，别到时说我没事先对你讲啊。

洪江忽然有点懵急。

洪江：（站起身）金经理，你别走嘛，给我说说明白好不好？

金标福：改天吧。

金标福走了。

洪江紧皱眉头。

洪江：（自语）跟老子打官司？

50、外景，小区内，白天

运动器材场子里，代姐推着婴儿车在找人签字，一边在向大门口观望。大门口开进来一辆小车，直接来到代姐这里停下。车门开了，顾军、小水、乔天祥下车。顾军打开车后盖，取一一团红布。大家打开来，是一条幅。代姐指挥大家把条幅挂在两棵树中间。这期间，场子里来了很多人。有的也动手帮忙。大家看到，条幅上写着：业主自愿签名用法律为自己争取公平。

小水在大声向观众讲话。

小水：叔叔伯伯们，兄弟姐妹们，咱们自己的事要自己来做，自己的冤屈要自己伸。大家买房时，合同上写着层高3米，但实际上只有2.8米，这明显是商业欺诈。大家知道，咱们小区幸好有一位著名律师，他就是董明伟董老师，他已承诺要为咱们所有业主做代理律师，与开发商打官司，要求开发商给予我们一定赔偿。另外，我们的亲爱的代姐，也一直在找大家在委托董老师做代理的委托书上签名，但是，现在签名的人数还很少，所以，我们请求大家一定要向今天没在场的业主们传递信息，让大家快来签名┄┄

镜头射向远处——物业经理金标福远远地注意着小水讲话。

51、外景，小区内，白天

有几个物业负责工程的人正在小区的很多道路上忙乎。他们有的在路上涂标志线，写字，有的则是在一些写有消防通道禁止停车的地方安装铁管桩子。有些年老业主在皱眉观望，免不了在一旁发些议论。

A：这样规范一下是好事，但能停车的地方太少了。

B：规范是假，目的还是逼着业主买地下车位。

C：是啊，项庄舞剑，意在法沛公啊。

D：用这些办法逼大家去买车位也太卑鄙了点。

E：这物业不知在为谁服务呢。

大门小雷不再拦车，车进进出出很随意。但因有上那些桩子，能停得了车的地方越来越少，停车就越来越紧张。

52、内景，小饭店，晚

阳光小镇外的一家小饭店内，乔天祥与吴师傅在小酌。

两人都有几分醉意。

吴师傅：下周一，你带圆圆去吧，说龙兴地产吴师傅就行，没人不认识我。

乔天祥：好，这件事真的多亏你了，解决了我的大问题。

吴师傅：什么大问题小问题，你的女儿是谁？我的女儿又是谁？不都一样吗。

乔天祥：那一次打架，真的对不起你。

吴师傅：（笑）不打怎么能成兄弟呢，梁山兄弟不都是打出来的？

乔天祥：（笑）也是，也是。

53、外景，饭店外，晚

乔天祥和吴师傅走出饭店。

吴师傅：你能不能开车啊？

乔天祥：能开是肯定能开，就是怕遇上警察，打电话找个朋友来吧。

吴师傅：找什么人，这个点没警察，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乔天祥：（笑）你又不是没喝酒？

吴师傅：哪我先走了啊。

乔天祥：你先走吧，我还是找个人来吧。

吴师傅跌跌撞撞着走了。

乔天祥拿手机拨号。

手机：（画外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

乔天祥：（自语）噢，这个点没警察。

乔天祥上了自己的车。

车向前走去。

54、外景，小区西大门，晚

乔天祥的车来到大门口停下，小雷走近车门，车门打开。

小雷：几楼几号？

小雷立刻嗅到一股酒味，倒退两步。

乔天祥：这个点没警察。

小雷认出了乔天祥。

小雷打开大门。乔天祥开进去。

小雷：有警察你孙子就完了。

55、外景，小车内，晚

乔天祥瞪大眼睛找车位。

乔天祥：（自语）老哥哥，你喝酒了，可千万得小心点，撞了别人的车就麻烦大了。

还好，乔天祥终于看到有一辆车开走了，腾出来一个可以停车的地方，赶紧开前去停下来。

56、外景，小区内，晚

乔天祥从车里钻出来，往家走去，他看见又有一辆车在找停车的地方。

乔天祥：（看着所谓防火通道的铁管桩子自语）改天老子把这些桩子全给你砸掉！

57、外景，大门口，白天

卫门小雷小武在值班。小雷特意站在门口，看着每一个开车出去的人，好像是在等着某一个人出来。

小雷看清了远处一辆车的车牌，他向门岗里挥一下手，门岗里出来一个人，是金标福。

那车开到门口，小雷没有急于开门，金标福站到小雷的位置。车窗打开，是董明伟。金标福把头伸过去。

金标福：董老师您好啊。

董明伟：哦，换人了？

小雷赶紧凑近去。

小雷：他是我们金经理。

董明伟：经理值班啊。

金标福：董老师，可不可以耽误您几分钟时间啊？

董明伟：什么事？说吧。

金标福：想请您到我办公室喝杯茶好不好？

董明伟：茶就免了，你简单说，什么事？

金标福：其实，倒也不是我有事，是销售部洪经理想见您。

董明伟：那让他找我吧。

董明伟边说开车出大门了。

金标福：您┄┄

董明伟走远了。

金标福：（生气地看着远去的车）妈的牛什么牛，不就是一个律师嘛。

58、外景，小区内，白天

有人还在一些路上栽铁管桩子。

远处，有人怒望着栽桩子的人。

代姐推着婴儿车在小区各处走动，一只手上还拿着一沓A4纸。有一妇人从某单元门口出来，向代姐打招呼。

妇人：代姐，我来找您签名了。

代姐：好啊好啊。

妇人走近来，代姐把A4纸递过去，妇人从代姐衣兜里取笔在纸上写字。

物业门口，金标福在冷冷地望着代姐。

59、外景，小区内、大门口及103国道，晚

有小车从大门进来后，在小区里转来转去找不到可以停车的地方，只好再开出大门，把车子停在103国道两边的临时停车线内。

103国道两边临时停车线内渐渐停了很多车。

又有两辆小车开进小区。两辆小车在到处找停车的地方，同时在一个可能是今天才栽了桩子的地方停下。两个车的司机下车来。路灯下，我们看清了是乔天祥和顾军。

顾军：（对乔天祥）这地方明显与消防通道没有一点联系，怎么也栽了桩子？

乔天祥：小顾你稍等，看我的。

乔天祥到路边找到一块松动了的护路水泥转，用力搬动一下抱起，把水泥转抱过来，朝着铁管桩子猛砸下去，桩子就被砸断了。乔天祥用此办法继续砸另外的桩子。顾军则用断掉的桩子帮乔天祥砸起来。这时，赶来了两个保安。

保安：你两个在干什么？

乔天祥：（边砸边回话）用眼睛看！

保安：你们不能这样，快停下！

两人合作连砸断了四五根桩子，看看够停车了，就停下来。然后两人把各自的车开进砸开的地方停下。

保安：你们这是搞破坏！

乔天祥和顾军从车里出来。

乔天祥：老子们还就破坏了，想怎么样就来吧。

顾军：（对乔天祥）算了，别跟他们吵了，回吧。

保安也没敢怎样，只能看着乔天祥顾军扬长而去。

60、外景，小区内，白天

早上七点钟左右。顾军小水走出单元门，往昨晚和乔天祥停好的车的地方走去。

两人来到停车的地方，只见两辆车靠路外一侧，摆了几块大石头，显然是有人蓄意摆上去不让车开走的。

小水一见不由大骂起来。

小水：这是哪个缺德鬼干的事啊？

顾军：当然是保安搞的，算了，我去搬开算了。

正在这时，金标福朝两人走来了。

金标福：是我让人搞的，怎么了，搞了破坏倒还有理了。

顾军：（对金标福）你有点常识没有啊？这地方与消防通道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在这里栽桩子？

金标福：没有关系为什么要栽桩子？

顾军：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没有关系为什么要栽桩子啊？

这时，乔天祥也来了，他冲到金标福面前。

乔天祥：桩是我砸的，你想怎样？

金标福：不想怎样，你们到财务处交罚款，一个桩子200元，五个桩子，二五1000元，交了了事。

小水一听罚款急了。

小水：是你们乱栽桩子，还要罚款，想钱想疯了吧？

乔天祥举手小水不要抢话。

乔天祥：（对金标福）罚款好说，你先给老子把石头搬开。

金标福：你骂人？你是什么东西？

乔天祥：你不搬？是吧？哪只好老子搬了，（大叫）搬石头了——

乔天祥去搬石头，顾军也去搬。早有很多人围了过来，也来了两三个帮金标福的保安。

金标福见两人去搬石头，就向身边的保安发命令。

金标福：（对保安）你们去制止他们搬石头，别让他们跑掉。

保安得令，就向乔天祥冲过来。

保安：停下，听见没有？别搬！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家愤怒地看着金标福和保安。

保安冲过来时，乔天祥正好搬起来一块石头，乔天祥不由分说将石头朝着冲过来的保安砸过去，保安赶紧跳躲开，没让砸上。顾军趁机拼命往开搬石头。两人手上有石头，保安只能眼看着他们把石头搬得差不多了。

乔天祥：（对顾军小水）好啦，上车。

见三个人要上车，保安在众人愤怒的目光中，显然不敢大打出手，金标福见状，似乎怕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就自己冲过去要抓住乔天祥不让上车。乔天祥早有觉察，用了一招不知何时学会的擒拿招式，趁势把金标福放倒在地。没等金标福缓过劲来，乔天祥和顾军小水早已进到车里。众人给他们让开一条路，他们顺利开走了。

金标福从地上爬起来，众人很快散去。

61、内景，小饭店，晚

乔天祥急匆匆走进小饭店，吴师傅早在一张桌子上等着他了。乔天祥一脸狐疑走过来。

乔天祥：吴哥，找我什么事啊，这么急。

吴师傅：你坐下坐下。（向服务员招手）小姐，点菜。

乔天祥坐下。

乔天祥：点少点，我刚和朋友吃过。

吴师傅：你这人啊，以后能不能多动动脑子？

乔天祥：（有所警觉）我怎么了？

吴师傅：什么怎么了，真是的，大水冲龙王庙了，你说怎么了？

乔天祥：你是在说和金标福打架的事？

吴师傅：还能有什么呢？没有停车的地方，你对哥我说一声啊，咱有的是停车地方，干嘛动不动就动手。

乔天祥：可是┄┄

吴师傅：（打断乔）别可是了，拆迁安置小区进门左拐到头，有个车位，你把车停那里吧。

乔天祥：（犹豫地）不好意思总是麻烦你。

吴师傅：那你好意思和金标福打架啊。金标福是谁？那是龙兴地产的股东，也是哥我的老朋友，你打了他，那不等于打我吗？算了，过了就过了，找个合适时机，坐下聊聊，赔个不是算了，谁让咱手贱呢。

乔天祥底头不语。

吴师傅：以后有难处别自做主张，不是还有哥我嘛，哥是摆设啊？经看不经用啊？这个镇子那就是哥我的一亩三分地，大事小事，好事坏事，没有哥我摆不平的。

乔天祥看上去很不习惯吴师傅的话，但他毕竟给自己解决了圆圆的上学问题，显然不方便反击他。

62、内景，9号楼16层，晚

电梯门开了，出来两个人，灯光下我们认得出是金标福和洪江。金标福在前，洪江在后，两人来了3号房门。金标福按响门铃。

不一会，门开了，是董明伟开的门，董明伟看到金与洪，但并没有请他们进入的意思，脸上也显出然很不友的表情。

金标福正要开口，董明伟先开口了。

董明伟：对不起，我正忙，明天到单位找我吧。

金标福：那您的单位┄┄

董明伟：你们董事长龙平有我的名片，问他就行。

金标福还要说什么，董明伟已把门闭上了。两人只好往电梯口走去。

金标福：牛什么牛，不就他妈一个律师嘛。

洪江：你这人，你为什么不介绍我呢？

金标福：他给我机会吗？我有机会介绍你吗？

洪江：哼，吃一个鸟业主的闭门羹，我还是头一次呢。

金标福：董事长认识他？

洪江：从来没听说过，我想他是吹的。

金标福：那他为什么说董事长知道他的单位？

洪江：（摇头）搞不清了，回头问问董事长吧。

两人钻进电梯，电梯门闭上。

63、内景，律师事务所董明伟办公室，白天

办公室的设备很时尚也很高档。董明伟正在与一同事正在享用根雕茶具喝茶，从茶盒的包装上可以看到，茶也是很高档的陈年普耳。董明伟和同事谈笔风声，说话声可从虚掩着的门口传到楼道里。这时，前台小姐领着两个人走了进来，是金标福和洪江。

前台小姐：董律师，您约的人来了。

董明伟故意忽略小姐身后的两个人。

董明伟：（对前台小姐）我约人了？我约什么人了？

金标福很快闪到前台小姐前面。

金标福：董老师，是我啊。

董明伟：（看一眼金标福，用手拍拍脑门）噢，对，想起来了。（对前台小姐）好啦，你先去吧。

前台小姐走了。同事也站起身。

同事：好，那我也先告辞了。

同事向金标福点点头走了。

董明伟站直身，与金标福礼节性地握一下手。

董明伟：你好。

金标福：（向董明伟介绍洪江）这位是龙兴地产销售部总经理，洪江。

洪江上前一步，正欲与董明伟握手，董明伟却已向办公桌走去，没有回应洪江伸出的

手。

董明伟坐到办公桌前。

董明伟：（用手指指沙发）坐吧，什么事？

两人坐到沙发上。

金标福：（对董明伟）主要是我们洪经理找您有事，（对洪江）洪经理，你说吧。

洪江正要开口，董明伟却又对金标福说话了。

董明伟：不是你约我吗？

金标福：是我约的您，但其实是洪经理找您有事。

董明伟：哦，哪你是他什么人？你们之间什么关系？

洪江：我们是朋友关系，在总公司，我们是平级。

董明伟：我问他。

金标福：是这样，我们是朋友关系，都为总公司服务。

董明伟：可是我只答应过你来公司找我，没有答应过别人啊。

金标福：那就算我替他约您吧，反正都也来了不是？

董明伟低头沉默不语，似在想什么问题。两分钟后才又抬起头。

董明伟：金经理，以后可别再这样了。（对洪江）那说吧，什么事？

洪江：是这样，我听说，您在组织小区业主签名，还说要与龙兴地产打官司，是这样吗？

董明伟:（严厉地）你是在审问我？

洪江：不敢不敢，我只是问问。

董明伟：那你是龙兴地产的法人代表？

洪江：不是不是，我只是销售部经理。

董明伟：你有龙兴地产法人代表的委托书吗？

洪江：没有。

董明伟：你既然不是龙兴地产的法人代表，又没有龙兴地产的委托书，我有什么义务回答你这个问题？（转对金标福）好啦，金经理，你走吧，我还有很多事。

董明伟说完就往外走。

洪江：可我是龙兴地产股东之一啊。

金标福：是啊，我可以证明他是股东。

董明伟：（边走边说）在这件事上，我只和龙兴地产的法人代表或者他的委托人对话。（转身对金标福）真的，我很忙，今天就先这样吧，你回吧。

董明伟走出办公室。

两人气得脸都涨红了。

金标福：（朝着门口挥舞拳头小声说）老子真想揍死你！

洪江：（小声）他妈什么王八蛋律师！

64、外景，小区西门外103国道，傍晚

103国道两边的临时停车线内，一辆接一辆停着很多小车。我们看见有辆小车可能是刚刚停下。车门开了，出来一个人，是乔天祥。乔天祥用摇控锁一下车，走了人行道。这时，他的前面不远有一个女人，乔天祥眼前亮了一下，快步追上去。

乔天祥：（喊）小曾——。

是小曾。小曾停下转身。乔天祥已追上来。

小曾：你的车也停这里了？

乔天祥：小区里到处是桩子，没有地方停啊。

小曾：其实停这里也挺好，我们的车也停这里。

乔天祥：应该是安全的，但还是有点不放心。

小曾：要真有人偷车，也会找好车偷，咱的车都不上档次，没人偷。

乔天祥：这样想就放心了——哦，小曾，我想让圆圆去你那里上学。

小曾：（看一眼乔天祥）当然可以。可是你怎么突然要转园？圆圆刚刚熟悉那里的老师和环境，突然转到别处，对她不是太好啊。

乔天祥：这个我也知道，（有苦衷又说不出来似的）只是┄┄怎么说呢，怪我一开始考虑不周。

小曾：那就让过来吧，我也好有机会关照一下圆圆。

65、外景，小区西门外103国道，夜

墨黑的天空一阵一道闪电划过，闪电中，我们看到国道上有两个人影正在国道边上停着车辆的地方，接着是轰隆轰隆的雷声。当又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时，我们看到两个人影还在停着车辆的地方。接着，暴雨哗哗啦啦倾盆而下。国道靠近小区西门这边，我们借着西门外的路灯看见，刚才的那两个人影疯狂地往小区这边奔跑。

66、内景，顾军家，夜

雷声惊醒了睡梦中的顾军和小水。屋里漆黑一团。能听到两人说话，却看不见人。

小水：（画外音）外面的雨好大。

顾军：（画外音）旱很久了，是该下点雨了。

雨声小了点，屋里忽然听到一种嘀嗒嘀嗒的响声。

顾军：（画外音）这是什么声音？

小水：（画外音）水龙头没关好吧。

顾军：（画外音）我去看看。

顾军去按床头的台灯，没按着。

顾军：（画外音）停电了。

小水：（画外音）可能是因为暴雨的原因。

顾军：（画外音）找找手电吧。

小水：（画外音）算了，嘀不了多少水，明天再说吧。

顾军：（画外音）好，睡吧。

67、外景，小区内，夜

雷还在打，雨还在下。借着闪电光我们发现有一些楼的楼顶上，好像有人在冒雨做什么，再一次闪电划过，我们终于看见，是有人在往楼顶上盖东西。

68、内景，顾军家卧室，早晨

卧室里很安静，白天的亮光从窗帘上映进来，手机开机声音响过，顾军一骨碌坐起来。

顾军：（推小水）快，起床了。

小水：（不情愿地呢喃）再矇一分钟。

顾军自先下床，出了客厅。小水还在睡。

顾军：（画外音，大声地）小水，客厅里漏水了！

小水一惊坐起。

小水：什么？你说什么？

顾军：（画外音）客厅里漏水了。

小水下地出了客厅。

69、内景，顾军家客厅，早晨

小水出了客厅，她看见顾军在拿墩布擦地，而顾军的头顶上方是一大片水渍印痕。

小水：我的妈呀，新房子就漏水，这该不是豆腐渣房子吧。

顾军：（边干活边说）马上去物业找工程部。

小水：好我去洗把脸。

小水去到洗手间。

70、内景，物业楼内，白天

顾军小水来到工程部门口，忽见有一年轻人匆匆从另一间往外奔跑。

年轻人：（边奔边对顾军小水说）国道上有人砸车了，快去看看吧。

顾军敲门，没人应。

小水：不会砸了咱的车吧？

顾军：去看看。

两人也跑步往外赶。

71、外景，西大门外国道，白天

打地下钻出来似的突然聚了很多人。警察早用警戒绳把很多停在路边的车辆保护起来，人们就只好在警戒绳以外紧张地观看。

顾军小水挤到警戒绳边，他拉看到，自己的车也划到了警戒区内。

顾军看周围的人们，见都正在大惊小怪地议论着——

A：砸了多少辆。

B：40多辆。

C：不是，没听刚警官说是60辆吗？

D：哇，60辆啊！

E：听说把董老师的车也砸了！

A：还有哪个带小孩的年轻人。

B：叫乔天祥。

A：对，是叫乔天祥。

D：砸别人可以，砸了这两个人，恐怕会有他们好果子吃的。

顾军小水的视线中，有警察正在给被砸的车拍照和登记车牌号，郭维新一边仔细查看被砸的情况，一边在车的周围寻找着线索。

顾军小水继续往自己的车子那边挤，他们终于看到了自己的车，但见左侧的挡风玻璃已破碎，玻璃楂子溅了一地。

小水不由大叫起来。

小水：老天爷，这是什么缺德鬼干的好事？

周围人回应她——

A：除了物业那班孙子还能有谁？

小水：物业的人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啊。

B：还不是要逼着你们买车位嘛。

小水：用这种办法也太卑鄙了吧？

C：先是不让你的车进小区，挡不住了就在小区里栽桩子让你们停不了，结果你们宁可把车停在公路上了，也还是不买车位，哪怎么办？

D：哪就砸人家车啊！

C：让你们感觉到在路上停车不安全了，你们不就得去买车位吗？

A：分析的太有道理了。

小水：天哪，这还是我们爱的祖国吗？

72、内景，董事长办公室，白天

巨大而阔绰的办公室，有一张摇椅，一团浓重雪茄烟渐渐散开，我们看见了举着一截雪茄的手与一张紧皱眉头正在思考的脸。这人是龙平。

龙平：哪张名片放哪里了？

小诺：（画外音）哪张名片啊？

龙平：不是有个律师来找我吗？

小诺：哦，我找找。

小诺走过来，把一张名片递到龙平手上。

小诺：洪经理和金经理马上到。

小诺退走，龙平把名片举到眼前仔细观看。

不一时，小诺返回。

小诺：董事长，他们来了。

龙平：（看着名片）小诺，你给我约一下这个人。

小诺：约到哪来？

龙平：在香河大酒店。

小诺：好，哪他两个呢？

龙平：哪两个？

小诺：就是洪经理和金经理。

龙平：他们来了？

小诺：在会议室等着呢。

龙平想一下。

龙平：只能惹祸的东西，让他们滚吧。

小诺：知道了。

73、内景，会议室，白天

洪江和金标福坐在开会时总坐的位子上。

金标福：今天有20位车主登记了要买车位的。

洪江：来我这里交钱才算。

金标福：我想他们会的。

洪江：不一定，我听说，业主QQ群里有一条信息，说是开发商没有资格出售小区地下车位，你知道吗？

金标福：是吗？这不是明摆着砸咱的锅吗？

洪江：登记的那些人如果看到了信息，还会买吗？

金标福：这是哪个狗日的又在捣乱啊？

这时，小诺来了，两人站起。

小诺：董事长说你们先回吧。

两人都有点感到奇怪和吃惊。

74、外景，北京某大楼前的马路上，白天

路边上停着一辆小车。小车司机坐的左侧的门窗没有玻璃，而是用一屋透明塑料布蒙着。来来往往的人免不了要驻足观看一下，有的还议论一两句。

75、内景，小车内，白天

顾军木呆呆地坐在司机座上，他能清晰地听到车外人们的议论声。

A：（画外音）这是什么人的车啊，怎么连玻璃也不上啊？

B：（画外音）不象话，也不怕影响市容，真是的。

顾军咬牙忍着，一边留意着大楼出口的地方。

顾军看见大楼出口处出来了几个女孩子，其中有小水。他按了一下喇叭。他看见几个女生被喇叭惊到了似的朝这里鄙夷地望一眼，然后各自走了。顾军看见，小水明明是看到了自己的车，却头也不回往前走去，仿佛刻意要躲开他似的。顾军有点生气地再按一下喇叭，却见小水干脆一个人奔跑了起来。顾军开动了车，朝着小水追去。

在一处没人的地方，小水停住步，顾军推开车门，小车上车。

顾军：你跑什么跑啊，难道看不见是车吗？

小水低下头，眼泪扑索索从脸颊滚落下来。

顾军：（意会地）哦，怕丢人是吧？

小水经顾军这么一说，禁不住竟呜呜地哭泣起来。

顾军不再说话，任由小水哭泣着。

画外音：对于这两个年轻人而言，这是他们一生中最为挫败的时刻。他们不可以像别人一样马上去把挡风玻璃装上去，因为那样的话，房子的按揭就交不上了，而交不上按揭显然是更为可怕的事情。

76、外景，乡间公路，白天

一辆小车行驶中。

小车慢下来，小车前面有一个岔路，岔路旁有一水泥招牌，上写：洪家楼村。小车往岔路上拐了进去。

77、外景，村街大柳树下，白天

大柳树的荫影下，停一辆小车，车旁边立一个牌子，上写：招聘二名保安，工资从优。牌子旁边有两个人坐在不知从何处搬来的两块石头上。

一些小孩和闲人远远地看着，却不近前。

镜头拉近，我们看清楚，是董明伟和郭维新。两人都着便服。

看上去两人已在这里多时了。

董明伟：（看看手表）走吧。

郭维新：好，那就再龙门湾村看看吧。

郭维新把牌子收到车里。这时，走过来一位妇女。

妇女：你们这是要招人啊。

董明伟：不招女的。

妇女：招人去哪里？

郭维新：金三角镇。

妇女摇摇头，走了。

妇女：（用后背说）镇上有什么干头，去北京市里还差不多。

董明伟：去北京市的也有。

妇女转过身来。

妇女：北京市哪里？

董明伟：石景山。

妇女：你们等一下，我去问问我男人。

郭维新：那你快点啊，不然我们走了。

妇女走了。

两人互相沟通一下眼神，重新坐在石头上。

董明伟：恐怕明天还得来。

郭维新：还来这个村？

董明伟：嗯。

不一时，村里终于来了一个男人。后来知道，他叫洪有仁，35岁。

洪有仁：你们招人啊？

董明伟：是招人，有两个地方，一个在金三角，一个在石景山，金三角工资5000元，石景山工资3000元。去哪里都行。

洪有仁：石景山太少了，石景山5000元我就去了。

郭维新：那你去金三角多好？又离家近钱还也多。

洪有仁：一句话，石景山能不能加点？

董明伟：哪这样吧，你留个电话，我们回去问一下领导，然后给你电话。

洪有仁：也好。

郭维新给他一张招聘表和一支笔。洪有仁就靠在车上写了名字和电话在上面。

两人上车。

78、内景，小车内，白天

两人相对一笑，好开心的样子。

车徐徐开动，离开洪家楼村而去。

董明伟：很有成就感是吧？

郭维新：董哥，你的这个办法真是绝了，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董明伟：金标福逼业主买车位这是公开的事了，但他是在替洪江做事，他没必要也不太可能拼老命玩，那么还有谁会这么做呢？只有洪江。因为洪江自以为前面有金标福挡着，自己会很安全，而且也有惩戒金标福工作不力的意思，还有，如果这一招安全有效，事后他还可以在龙平面前摆功。然后，第二个问题，洪江怎么下手才万无一失呢？必然是找最可靠的人，最可靠的人在哪里？肯定就在他老家找了。

郭维新：于是砸车后，洪江会命令他们暂时千万不要来金三角。

董明伟：是这样。

郭维新：和你合作真好。

董明伟：不过，你们所长不知道会不会同意你去抓洪江，毕竟是龙平的手下。

郭维新：董哥放心，谁敢阻挡我和谁拼命！

董明伟：其实，业主大多都是北漂一族，因为没钱才来这里买房，我的想法是能多给大家赔点钱就算了。

郭维新：砸了60辆车，已构成刑事犯罪，怎么可能光赔钱算了？

董明伟：务实一点吧，兄弟，能赔钱就不错了，你别忘了龙兴公司在通州区是举足轻重房地产企业。

79、外景，小区内，白天

小曾骑车带着圆圆从侧门进入小区。不断与一些认识的人与小曾或圆圆打个招呼。也有人不知道两人关系，还有的则以为圆圆就是小曾的孩子。早有乔母在22号楼下等着这两个人。

乔母：真不好意思，天天麻烦您。

小曾：大妈别这么客气，反正我也要回来的，这不是顺路嘛。

乔母：什么顺路，多带个孩多麻烦啊。

小曾：您千万别这么说了，圆圆现在也是我的学生，我有这个责任啊。

圆圆跟了奶奶。

圆圆：（对小曾）谢谢老师。

小曾:（对圆圆笑笑）瞧瞧我们圆圆，多有礼貌。

这时，镜头转向另一个方向，我们看见乔天祥正在远远地看着小曾和圆圆亲近的样子，他的眼睛湿了。

小曾去停车蓬存车去了，乔天祥深情地看着小曾的背影。

80、内景，香河某茶室包厢，白天

龙平一人在包厢内抽烟，很烦的样子，他面前放一杯枷菲。

董明伟走进来，在龙平对面坐了。董明伟只顾抽烟，仿佛对面并没有董明伟这个人。董明伟也不急，他把公文包放在桌子上，从中拿出一份文件读起来，仿佛只是来这里办公的，并不是来会客的。

有服务小姐走进来。

服务小姐：（对董明伟）先生，你用点什么？

董明伟：（没有抬头）来杯咖啡，不加糖。

服务小姐走了。

两人开始对话。

龙平：说吧，给个条件吧。

董明伟抬起头看着龙平。

董明伟：不明白董事长的意思。

龙平：我给你一套房，请你别在捣我乱。

董明伟：（笑）请注意你的用词，我是在为业主讨公平。

龙平：（盯着董明伟）少给我扯。80平米，两居室。

龙平说完，站起往外走去。

龙平：（用背影说话）钥匙找销售部洪江。

董明伟：（冷笑）这个不忙，你先考虑赔偿汽车的事吧。

龙平紧忽然站住，紧皱眉头停两秒，继续向前走去。

龙平：（仍用背影说话）就不要登鼻子上脸了。

81、外景，小区内，白天

一辆警车开进小区，在物业楼前面停下，郭维新和一同事走进物业楼。

小区里立刻打地下钻出来似的聚了很多留守家在不班的老人和孩子，其中也有代姐、池姐还有周姐。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A：出什么事了？

B：肯定是关于砸车的事。

D：听说是金经理找人砸的车。

C：难道是抓人？

E：不会，金经理有后台。

H：了解一下而已，砸了谁苦了谁，警察他爹也查不明白。

N：查明白又能怎样？

说话间，门口出来人了。大家看见并不是金标福，而是洪江。三个人一起上了警车，然后开走了。人们再次议论起来

A：哇，怎么会是洪经理呢？

B：算了吧，别高兴太早，这种事见多了，走个过场而已。

C：是的，洪经理是龙平的红人，就算是找人砸车了，又能怎样他？

D：听说这个郭维新是个六情不认的楞头青。

E：他只是个警官，手中无权。

H：等等吧，总得给受害者一个交待的。

G：交待个屁，砸了就砸了。

82、外景，阳光小镇小区内，傍晚

代姐在组织人们吃烧烤。有顾军小水，有乔天祥，有小曾和圆圆，还有周姐池姐以及另一些临时参与的业主，还有跑来蹭吃蹭喝的小孩。小曾和圆圆这时的关系非常亲近，圆圆都不再跟父亲在一起了，拉着小曾的衣裙寸步不离。

池姐把音响也带来了。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就开始跳舞。所有人情绪都很高涨。人们跳舞时，小曾和乔天祥在聊天。

小曾：车的事解决了？

乔天祥：解决了。

小曾：一部车赔多少？

乔天祥：5000元。

小曾：都还满意吧。

乔天祥：所有人都说，要没有董老师，恐怕一分钱也赔不回来。

小曾：大家弄错了，其实最应该感谢的人是郭维新警官。

乔天祥：都知道郭警官和董老师是铁哥们，没有董老师在中间，郭警官怕也没这么用心办案的。

小曾沉默好久，似乎并不同意乔天祥的判断，自己却无力反驳。

小曾：（苦笑笑）很多事情，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

这时顾军走来邀请小曾跳舞，小曾不好推辞，就站起去跳了。

小曾：（对乔天祥）你带圆圆回家吧，时间不早了。

乔天祥：好。

镜头推近到顾军小水。两人在小声说话。

小水：不会有人再去砸车吧？

顾军：应该不会了吧？

小水：我快受不了了，如果再有人砸车，我想我会死掉的。

顾军：说什么呢。

小水：不知董老师哪里有进展没有。

顾军：已经起诉了。

小水：也许，佛祖会保佑董老师打赢官司的。

83、内景，董事长办公室，白天

龙平在审阅文件。小诺走进来，手里拿一特快专递。

小诺：董事长，有您的特快专递。

龙平:（没有抬头）哪里来的。

小诺：区法院。

龙平一惊抬头。

龙平：什么？法院？

小诺把专递递给龙平。

龙平把专递放在桌子上，没去拆封。他缓慢地坐下，凝神思考。

84、内景，物业工程部，白天

工程部主管正在与几个约来的闲人打扑克，每人脸上都贴着纸条。这时有人推门进来，大家朝门口看，是顾军。

主管：（抬头年一眼顾军）有什么事嘛？（甩一张牌在桌子上）出牌！

几个人继续打牌。

顾军：还是楼顶漏水的事啊。

主管：你填申报表了吗？

顾军：填了都快一周了。

主管：哦，才一周嘛。事情总得有个程序嘛，你先回家等着吧。

顾军：你们的程序怎么安排的？

主管：（还是一边出牌一边说）哦，第一步，肯定是报开发商，第二步呢，开发商派人来定损，然后做预算，第三步，开发商拨款到我们工程部，第四步，就是我们动工了。

顾军：那这样估计会到什么时候才能动工？

主管：这个真的说不来，也许很快，也许很慢。

顾军：气象预报说，下周有大雨，能不能赶在大雨之前动工？

主管：是吗？那我让人打电话摧摧开发商。

顾军：那麻烦你了。

主管：没事，你走吧。

顾军先走了。

主管:（冷笑）幼稚！

85、内景，正义律师事所，白天

小曾经过前台往董明伟办公室走去。前台小姐站起身朝她欠欠身，小曾也以微笑回应。

前台小姐：您来啦。

小曾：看看他。

小曾没有打招呼直接推开门。

86、内景，董明伟办公室，白天

董明伟正在根雕茶台上招待龙平，两人显得十分亲热，而且谈笑风声。与往次见面发生了根本性变化。这时小曾进来了。

显出吃惊的不是龙平，而是董明伟和小曾。但龙平显然也看出来了他们两人的关系非同寻常。他立刻站起来。

龙平：好啦，你的贵客来了，我先告退。

董明伟很坚硬地笑笑。

董明伟：好吧，您慢走。

小曾眼前晃出在售楼处参加开盘典礼的镜头来。

闪回

87、外景，售楼处至国道，白天

巨大的空气拱门内外彩旗飘扬，拱门上有巨幅标语：北漂达人的梦想家园——阳光小镇22号楼隆重开盘。拱门下设有主席台，主席台前面是百十把塑料椅子。椅子上这时已被坐满，主席台上，龙兴房地产公司董事长龙平正在讲话。

镜头从椅子上坐的人中扫过去，我们发现了里竟有我们在序篇中的三个人，他们是乔天祥，还有董明伟小曾夫妇。董明伟和小曾在小声交谈着。

龙兴：┄┄我们把北漂人看作是兄弟姐妹，是家人，我把你们的幸福看成羊毛，把阳光小镇看成是羊，后面就是一句话：羊毛出在羊身人┄┄

镜头及时捕捉到，小水突然禁不住掩嘴大笑起来，笑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龙兴：现在，我宣布：阳光小镇22号楼开盘——

返回现实

88、内景，董明伟办公室，白天

小曾冷冷地看着龙平走出办公室。

董明伟还是企图蒙混。

董明伟：（不敢直面小曾）我的一个客户。

小曾：（看着董明伟）客户？

董明伟只好坦白。

董明伟：是龙兴地产的董事长。

小曾：你什么时候与他混得这么熟了？

董明伟：什么熟了，只是逢场做戏而已。

小曾：你所说的1000万是他给的吧？

董明伟坐回到原处。

董明伟：坐下喝杯茶吧。

小曾：你打算撤诉？

董明伟：既然打不赢，不如撤诉算了。

小曾：（眼中冒火）为什么打不赢？

董明伟：层高比合同中所写是差了20公分，但若去除地暖18公分，只剩两公分了，应属于合理误差。

小曾：是什么人信誓旦旦对大家说能打赢的？

董明伟：之前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

小曾：那你怎么向两千多业主交待？

董明伟：实话实说。

小曾：好你个叛徒！

小曾转身要走，董明伟上前拦住，小曾一把推开他，夺门而走。

董明伟：听我解释好不好？

董明伟朝自己狠打一耳光。

89、外景，小区内，傍晚

天空乌云滚滚，大雨将至的样子。顾军小水拿着一堆塑料布上到楼顶，两人在自己的屋顶上面把塑料布铺上，找些木头砖场压在上面。他们看见也有人在楼顶铺盖着什么。两人工作了好一阵，才把塑料都铺完了。然后回家去了。

90、内景，顾军家，夜

顾军正在看电视，有电话来了，他接了。

小水：谁打的？

顾军：（讲电话）代姐你好。

代姐:（画外音）小顾，告诉你一件事，咱们的官司打不成了。

小水顾军大惊。

小水：为什么啊？

顾军：为什么啊？

代姐：董老师说，他一开始忽略地暖高度了，咱们小区原来设计的是外挂暖气，后来改成地暖了，咱们量的层高2.8回上地暖层高18公分，只剩两个公分，属于合理误差，所以，这官司是打不赢的。

小水呆了。

顾军也呆了，手握着手机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轰隆轰隆的雷声响起来，紧接着暴风雨来了。

顾军小水仍呆坐着，傻了一般。两人仿佛听不到外面的雷声和雨声。

91、外景，小区内，夜

狂风很轻易地把顾军小水铺的塑料纸吹到天上去了。

92、内景，顾军家客厅，夜

顾军小水呆坐着，客厅里开始漏水，滴嗒滴嗒地砸在两人面前的茶几上。

93、内景，董明伟家，夜

董明伟和小曾在客厅的沙发上。

董明伟：我在三环边上买房了。

小曾：我恭喜你。

董明伟：不要跟我耍孩子脾气了好不好？

小曾：你去吧，我就在这里。

董明伟：这房子卖了，你住哪里？

小曾：（笑）我租房。又不是没租过房。

董明伟：那套房是我专为你买的。

小曾：谢谢你，我住不起。

董明伟：你就不能理解一下我吗？

小曾：人各有志。我理解你。

董明伟靠近一点小曾，欲抱她，小曾一把推开。

小曾：别碰我。

董明伟：我们一起十年了。

小曾：十年六个月零八天。

董明伟：难道就因为我给你在市区买了房？

小曾：我也请你理解一下我，我真的现在感觉你好恶心，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当然，或者，还是我离开你远一点吧，因为这房子也是你买的。

董明伟：你┄┄

小曾站起来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董明伟：这件事算我错，你放我一马，我们重新开始，看我以后表现，如再发生一次类似错误，我自栽了断。

小曾：（冷笑）不可能了。

小曾把东西都清到一只行李箱中。拖起出门去了。

董明伟：要不，我走，你留下吧。

小曾：算了吧，我已收拾好了。

董明伟：黑天半夜的，你能去哪里？

小曾：天下之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地。

小曾走了。

董明伟用拳猛击墙壁。

94、外景，小区内，夜

小曾拖着行李箱坚定地向飘拨大雨中走去。忽然，她感觉到一点异常，好像头上的雨水被什么遮住了，她转过身，原来是乔天祥，她放下行李箱，扑进他的怀里。

95、内景，顾军家，夜

小水：顾军，咱们跳楼吧，一了百了。

顾军沉思良久，看一眼小水，藏起右手。小水也藏起右手。

顾军：石头！

小水：（与顾军同时）布！

第一局，小水赢。

小水：布！

顾军：（与小水同时）剪刀！

第二局，顾军赢。

两人调整一下，再次藏右手时，忽然电灯灭了。

黑暗中，小水扑进顾军怀里大哭起来。

画外音：几个北漂的故事结束了，但他们的生活还在继续。两周之后，一种崭新的希望再一次在大家中间燃烧起来。他们要筹备成立业主委员会了。

96、外景，小区内，白天

字幕：两周后

顾军小水，乔天祥小曾，还有代姐，以及几个我们经常看到的剧中人，大家再一次在运动器械场子那里挂起了红色横幅，上写：业主委员会筹备签名处。

挂好横幅后，大家在横幅下组合了一个最时尚的造形合影。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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