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 灵 少 女

法   赐

(虚构架空，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背景：大昭

人物：小卉 12岁

阿布 15岁

太监 汪枫溪 52岁

圣上 东方恪 35岁

阿梨  32岁

太子 东方敖 16岁

皇贵妃 柳贵妃 34岁

除魔师 郑华夏 17岁

老钱 30岁

钱姑姑 34岁

镇长 屠离清 45岁

      陈伯   62岁

      陈师爷  47岁

      陈侍卫  21岁

      嬷嬷  45岁

      狐道长  600岁

1、晨，外，山林

山林上空，枝丫交错，阳光错漏而下。

一只百灵鸟在枝头婉转啼鸣。

一少女挎篮背筐，赤脚狂奔，一只猫紧跟其后。

少女跑到百灵鸟树下，拨开松针枯叶，露出一圈松茸。

少女（欣喜，仰头，挥手）：嗨！谢谢你，小百灵。

百灵鸟啼叫回应。

少女蹲下，小心采摘。

远处，画眉鸟鸣叫。

少女（将松茸放进筐里）：来了，来了，（起身，挥手）再见，小百灵。

少女（迎风奔跑）：乌云盖雪，跟上。

（独白）：我叫小卉，是个孤儿，我的阿娘舅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和外婆相依为命，两年前，外婆也去世了，只剩下我一人。村里人都认为我是不详之人。所以，我一个人住在山林里。不，还有乌云盖雪，它是只猫。对，我听得懂动物的话，外婆说这事可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否则我会不得安生。

嗯，山间有老虎和熊，也有鬼魅精灵。我没见过鬼魅精灵，它们躲着人，是动物们告诉我的。

不，我不怕。在我眼里，人，比野兽可怕多了。

我喜欢这里，万物皆有灵。

2、日，外，集市

山下，凤栖镇，凤栖街，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小卉背筐挎篮，赤脚踏在青石板上。

商贩陈伯：小卉呀！今天又收了什么好东西？

小卉：陈伯，我采了些山货，往老钱那里送，您看到他了吗？

陈伯：噢，他刚回来。

小卉（伸手从篮子掏把山莓）：今天刚摘的，尝尝。

陈伯（摆手）：不不，你一个小孩子过得那么苦，我哪能要你的东西。

小卉（塞进陈伯手里）：如果不是您给我指条路，我怎么能活下去，等过年，我再去看望您和大娘。

陈伯：好孩子，你不必年年去看我们，攒那些干货不容易，自己留着吧。

小卉（挥手）：陈伯，咱们这就说好了，我先走了。

小卉穿过人流。

临街商铺，钱记汇味丰的招幌迎风招展。

小卉（拍拍门板，跨进门槛）：老钱，收山货了！

里间。

老钱摸一遍脸，整了整衣服，迈步从屏风后转出来。

老钱（清嗓子）：今儿怎么这么晚。

小卉：看您粗声粗气的，好货不怕晚，您来看。

3、日，内，汇味丰

老钱（掀开箬竹叶，翻了几下）：哟，小丫头，行啊，每次你都能搞这么多山货。

小卉：怎样？我可是按你的要求选的，都是好品相。

老钱（眼珠一转，拿起松茸）：好是好，可是最近松茸价格跌了。

小卉（瞪大眼睛）：老钱，你莫骗我，刚才路过许记山货店，他拦着我，高价要我的松茸，我都没给他。

老钱（摸了摸胡子）：许滑头给的价高，可他缺斤短两啊，我再怎么说，也是童叟无欺啊。再说，陈老头每次见了我都说要多照顾照顾你，我看你可怜，从来都给的价高。要不，你去许滑头那里问问他能给多少？不过，这一折腾，这山货若不新鲜，可就不值钱了。

小卉（攥了下篮把手，松开）：那，你说个价。

老钱（捋了捋胡子，伸手，张开手指）：五百文。

小卉（垮脸）：不是吧，上次品相没这好呢，也是五百...

老钱（拍了下筐子）：价跌了，快马加鞭往盛京送，这成本就不小，别的地方也有上贡，我这里进货还要担砸手里的风险呢。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小卉：好吧，好吧，你，给钱吧。

老钱：小二，死哪里去了？！收货，结账。把我侄女那几件穿不上的衣服一块拿过来！

4、日，内，汇味丰

小卉揣好钱袋，背筐，挎篮，告别老钱。

小二（目测小卉走远）：老大，你是不是对这小丫头太好了，那几件衣服明明是你刚裁的，新着呢。

老钱：这是主子的意思。

小二：主子怎么对这小丫头这么好？明明面都没见过，都说这小丫头是个不祥之人，主子到底是为什么呀？

老钱：这就是你我不能窥测的了。

小二：依我看，这小丫头是不是祖上有什么宝贝，咱不知道？

老钱耳朵一动，伸手阻止小二。

二十个黑衣人从后门涌进，列队两排。

老钱和小二（慌忙跪下）：不知汪大总管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一面白无须中年男子（摇着扇子走进来，收扇，翘起兰花指，背靠圈椅坐下）：老钱，别来无恙？

老钱：托汪大总管的福，小的过的还行，我给您看茶？

中年男子：不必，我刚从屠离清那里来。

老钱：汪大总管屈尊降贵来我们这小镇所为何事？

中年男子：太子府里跑了个伶人，太子大发雷霆，我们追到这里不见了，正打算搜山。

老钱：这伶人长什么样？

5、日，外，百盛酒肆

三楼，雅间。

屠离清望着汇味丰后院。

店小二：屠镇长，陈师爷，您们的茶。

陈师爷：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下去吧。

店小二放下茶具，退出房间，关上门。

陈师爷：屠大人，一个太子府大总管，跑到这穷山僻壤来，真是找个伶人？怎么还去了老钱的山货店？我看这里面有蹊跷。

屠离清：是啊，伶人？（冷笑）什么样的伶人能让太子动怒，亲自派大管家找？

陈师爷：看汪大总管给的画像，那人生了异瞳，这么有异于常人的人，分明好辩认，怎么能被他逃到这里？

屠离清：只能说那个伶人绝非等闲之辈，（指着窗外）那个丫头是不是那个扫把星？

陈师爷（探头，眺望）：是，是那个小卉，每次卖了干货，买些米面油肉，看样子，是要回家了。（撤身）大人，汪大总管出来了。

屠离清（躲窗后，微探身）：他上轿了，估计是回客栈。你派人盯着老钱和客栈。

陈师爷：是，（抚须）哟，大人，轿前侍卫撞倒了小卉，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6、日，外，凤溪街

屠离清（眯起眼睛）：咱管不了，那个扫把星，招惹谁不行，招惹到汪枫溪那个活阎王。

轿子停下。

汪枫溪：谁啊？挡了咱家的道。

侍卫（提着小卉的衣领）：大人勿怪，小的这就清场。

小卉（挣扎）：放开我！你们碰翻了我的东西，不道歉还欺负人。

汪枫溪（手伸出轿帘）：停下。

侍卫松手，小卉跌倒在地。

侍从打帘。

汪枫溪（起身，迈步走出来）：听说，有人要咱家道歉？

小卉站起来，扑了扑土。

汪枫溪（瞪大眼睛）：小丫头，你是谁家的孩子？

小卉不语，低头往筐子里捡散落在地的东西。

汪枫溪（抓住小卉的肩膀）：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小卉（挣脱，抬眼）：大爷，看您是长辈，我不要您道歉了，（背筐，挎篮）天不早了，我还要赶路。

汪枫溪：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小卉：不必！（一溜烟跑了。）

汪枫溪：去，查查这小丫头的底细，咱家就不信，天下竟会有如此相像之人。

7、黄昏，内，山林小屋

小卉数着铜钱。

乌云盖雪（一瘸一拐，溜进房间）：喵喵喵。

小卉：乌云盖雪，我都吃过晚饭了，你去哪了？（小猫伸出爪子）天啊？！你受伤了！（小猫呜呜呜）我给你看看，（将铜钱丢进钱罐，从怀中掏出药瓶，打开）来，把爪子翻过来（撒上药粉），好呢，很快就好了（收起药瓶）你怎么受的伤？（小猫呜呜呜）哦，打架去了，（皱眉，抚摸小猫）打架，叫上我啊！

凤栖村，小巷。

群狗围住小卉和乌云盖雪。

小卉：不是吧，你和它们打架？

乌云盖雪（炸毛）：喵~~呜~。

群狗龇牙，低吼。

小卉：就是来十个咱们，也打不过啊。

一只大狗缓缓走来。

群狗让路。

小卉：这位是狗大哥吧，乌云盖雪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它吧？

领头狗：不行，这只猫吃了我家夫人的牡丹鹦鹉，我势必要它一命偿一命。

小卉：我们赔你一只牡丹鹦鹉，好不好吗？

8、夜，外，凤栖村小巷

领头狗：不好...（跳起来，惊愕）等一下，你在和我说话？！

小卉：对（呲牙，赔笑），我在求情。

领头狗（不安，来回踱步）：人类怎么能听懂我们的话。（停下）你真想让我们饶它不死？那就答应我一件事。

小卉（干笑）：您说，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尽力。

领头狗：哈哈哈哈，你一定能办到。

小卉：那，说来听听？

领头狗（高仰起头）：你要先答应。

小卉：不是吧，总要说来听听才好。

领头狗龇牙。

群狗龇牙，低吼。

小卉（惊慌）：别，狗大哥，我同意。

领头狗跺了跺前爪。

群狗退后。

小卉（腿抖，呲牙笑）：忘了问，大哥，尊姓大名啊？

领头狗：叫我将军就好。

小卉：将军大哥，您~有什~~么事~~啊？

将军：我家夫人本来有一只牡丹鹦鹉解闷，结果被你家猫吃了。

小卉给乌云盖雪一记眼刀。

9、夜，外，凤栖村小巷

乌云盖雪（缩头低首）：喵呜~。

将军：我需要你训练一只会杂耍报数的牡丹鹦鹉。

小卉：行，包在我身上，什么时候要？

将军：后天。

小卉（搓手）：是不是太赶了？

将军：明天。

小卉：后天，后天，后天，我给您送府上，（眼珠一转），不知贵府在何处？

将军（跑几步）：凤栖山庄，后院有一小门，（停下）天亮之前送到，我等着，晚了，拿你试问，撤！

群狗离去。

小卉（惊呆）：凤~栖~山庄，山上小动物都说那是鸟都不能近身的地方，乌云盖雪，你可把我坑惨了。

乌云盖雪（弓起身子）：呜呜呜。

小卉：乌云盖雪，怎么了？（转身）妈呀，（跌坐在地）你，你是人是鬼啊？

少年（戴着幂篱，拿着宝剑，抱臂）：你说呢？

小卉（定神，看了眼地面）：你是人哪。

少年（嗤笑）：我看到了，你和狗说话。

小卉（小声嘟囔）：什么狗将军，连个人都没发现。

少年（用剑尖指着小卉的鼻尖）：你说什么？！

10、夜，外，凤栖村小巷

小卉（举手，耸肩）：大哥，麻~麻~烦把剑拿下，有话好好说，（堆笑）我是说，您什么时候到的？那么多狗怎么没发现？

少年（把剑搭在小卉肩上）：发现我？一群狗而已。

小卉（汗珠从额头流下）：大哥，您高姓大名？

少年：怎么？（抬手，抽剑，剑起）怕？

小卉一缕头发飘落。

少年（收剑）：我叫阿布。放心，我不杀人劫货。

小卉：那，大哥，没事，我可以走了吗？

阿布（捂住胸口）：闭嘴！带我去你家！不然，杀了你。

小卉：大哥，咱们要避嫌，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阿布（攥拳）：就你这样，我会看上你？（握紧剑柄）快，扶我一把！

小卉（上前搀扶）：我救你一命，你可不要恩将仇报啊。

乌云盖雪跟着两人走了几步，回头，扫视四周。

阿布（手搭在小卉肩上，抚过发丝）：你的名字。

小卉：我叫小卉，（扭头）乌云盖雪，看什么呢？快跟上！

乌云盖雪甩头跟上。

后巷，槐树。

一个魁梧的影子跳下来。

11、夜，内，山林小屋

西屋，隔着门。

小卉：大哥，还需要添水吗？

阿布（试水温，倒药粉，搅动，泡澡）：不必。

小卉：衣架上那套衣服是我舅父的，干净的，每年我都会浆洗晾晒，你先凑合穿。

阿布（环顾四周）：他人呢？

小卉：我很小的时候，阿娘和舅父去镇上卖山货，回来遇到山洪，（黯然垂眸）再也没找到他们。

阿布：他的衣服，你都留着？

小卉：对，等我大些用得着。

阿布：扮男孩子？

小卉：嗯，女孩子无依无靠不安全。

阿布穿衣，推门出来。

小卉（抬头，捂嘴，手指微颤）：你的眼睛？！

阿布：怕吗？

小卉（左右指）：为什么一只是黑的，一只是蓝的？

阿布：天生的，（擦剑）你还真是好心，不怕我杀了你？

小卉：你不会，你不像坏人，而且中了毒，需要我。

阿布：你倒自信，不过，（剑入鞘）赶快收拾东西走，这里不能留了。

小卉：为什么啊？喂，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12、夜，内，福来客栈

天字号房。

汪枫溪：哟，这么说，咱家的运气还真是好啊，一箭双雕，（抚掌大笑）陈侍卫，咱家要好好赏你。

陈侍卫（抱拳）：为总管分忧，义不容辞。

汪枫溪：走，去会会那两个小兔崽子。

陈侍卫：怎么？汪大总管还要抓那个小丫头？

汪枫溪：是，（看一眼陈侍卫）总要问候一下故人。

陈侍卫：总管，这天黑了，路不好走...

汪枫溪：这你就不懂了，阿布那个小人精，估计是蛊毒发作了，才冒险找的那个丫头片子，他既走这一步，怎么可能没发现你？

陈侍卫：他一个伶人？

汪枫溪（披上斗篷，冷笑）：伶人？你一向在前院，不知后院的事，（长叹气）要真的只是伶人就好了。

一侍从（小跑进来）：总管，凤栖镇的老钱来了。

汪枫溪（皱眉）：他来做甚？！

老钱（乐呵呵进来，拱手）：总管，小的收了很多奇珍异宝...

汪枫溪（拧眉）：放那吧，咱家还有事要办。

老钱：总管大人，皇商的事能不能再通融一下？

汪枫溪：今天不是说清楚了吗？只要那一样。

13、夜，外，凤栖山

繁星闪烁。

小卉（背筐，挎篮，边走边哭）：我救了你，你不报恩就算了，还烧我房子，（呜~哇~哇）乌云盖雪，（呜呜呜）咱们没家了。

乌云盖雪垂头跟在后面。

阿布（斜睨小卉，拍了一下腰间钱袋）：以后赔你几十间房子就是了。

小卉（瞪眼）：你少来，画大饼，谁不会啊？！谁知道你那里面装的是钱还是石头？

阿布（微笑）：我说到做到。（取下钱袋，打开）喏，你自己看看。

小卉（探头，兴奋）：喔，这个我认得，你哪来那么多银票，这些石头好漂亮。

阿布（收起钱袋）：那不是石头，是各种宝石，顺便一颗就够你吃一辈子了。

小卉（一歪头）：等一下，你是不是江洋大盗？

阿布（伸手锤小卉的头）：盗你个头，这是赏赐。

小卉（捂头）：好痛！不是就不是嘛，干嘛打我头？

阿布（捂住小卉的嘴）：别出声，他们到小屋了。（松手）汪太监的鹰犬很厉害，我们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小卉（指了指山上，小声说）：跟我来。

14、夜，外，凤栖山

小屋燃烧。

火星飘扬，火光冲天。

汪枫溪：啧，小兔崽子够狠的。

陈侍卫：总管，下一步咱们搜山吗？

汪枫溪（转身）：屠大人，这是您的地盘，你的意思？

屠离清（打哈欠，捂嘴）：一切听总管的意思。

汪枫溪：啧，这么晚，把屠大人从温柔乡拽起来，是咱家的不是。

屠离清（忙摆手）：汪大总管这么说可折煞下官了。

汪枫溪（抬头看天）：这地方山清水秀，出奇货佳人，拘泥久了，自然淡了过去的志向，我好心多句嘴，（望向屠离清）太子身边的幕僚，想效犬马之劳、求得一官半职的可是如过江之鲫。

屠离清（抹去额头冷汗）：太子身边还请汪大总管美言。

汪枫溪（笑看屠离清）：屠大人，明天天黑之前，把那两个小家伙找出来，咱家自会为屠大人请赏。

屠离清：汪大总管，您找那个伶人，为何还要找那个扫把星？

汪枫溪：扫把星？呵，你这嘴可够缺德的。

屠离清：汪大总管何出此言？

汪枫溪：你的地盘，管个小丫头叫扫把星，多损啊。

15、夜，外，凤栖山

山洞。

阿布（抱剑，倚坐洞口）：估计一会就搜山了。

小卉（啃饼）：他们找不到这里。

阿布（望星空）：你低估了汪太监的手段，和他打交道，一定要做最坏的打算。

小卉：他是太监吗？怪不得阴阳怪气，（翻出饼，递给阿布）给，吃点吧，吃饱肚子才有力气对付那些人。

阿布：我不饿。

小卉（探身，塞给阿布）：吃吧，不要和自己过不去。

阿布（接过饼，看着小卉）：你倒是心大。

小卉（微笑，望着洞顶透过来的光）：我答应过外婆，以后无论怎样，（低头）哪怕一个人，都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生活。

阿布：你哭了？

小卉（蹭下脸颊）：没有，（扭过脸）你快吃吧，吃完，咱们下山。

阿布：下山？

小卉：这洞有个出口通往山下，直达凤栖山庄后院，正好，那只叫将军的狗和我约好了，咱们躲那里就好。

阿布：狗？将军？（若有所思）那里就那么安全吗？

小卉：这你就不知道了，连镇长都怕凤栖山庄的主人。

16、清晨，内，凤栖山庄

后院，耳房。

将军（来回打量）：你带只鸟过来就行了，怎么还带了只猫和一个人来？

小卉（赔笑）：将军，我家房子被烧了，您看在这只鸟的份上，收留我们几天吧？

将军（凑近小卉）：这人是谁？（上下打量）一身杀气，还戴着幂篱？

小卉：我，朋友。（哈哈）习武之人，刚来，昨儿我房子着火了，（握住将军前爪）将军大人，行行好，收留我们吧。

乌云盖雪（歪头）：你倒是张口就来。

小卉（一记眼刀）：闭嘴！

将军（抽走前爪）：我为什么要收留不相干的人？

小卉（眼珠一转）：这只鸟也需要售后服务，不是吗？

牡丹鹦鹉（伸长脖子）：怎么？不是吃完席就走吗？

小卉（戳一下牡丹鹦鹉）：这席要天天吃，你也要我们保护。我们陪着你，你才会很安全。

牡丹鹦鹉：我可以走吗？

小卉、将军、乌云盖雪：不行！

牡丹鹦鹉瑟瑟发抖。

阿布：你们，商量好了吗？

17、日，外，凤栖山庄

百卉院。

将军（领路）：我家夫人喜欢花，主人特意开出一院养各季的花，方便夫人随时来游玩，这些房子除了花室，剩下几间起居室，东西齐整着呢，你们住着，仔细些，一个花瓶都价值连城。

小卉：这里真好啊，比镇长家的后院还大。

乌云盖雪：你去过镇长家？

小卉：每年给镇长送年货，从后门看过一眼。（碰了碰将军的脊背）我们用了这里的东西，会不会被发现？

将军（甩下身子）：这不用担心，我家主人常年在外，只有夫人长居山庄，每次夫人来，都会有人换新的。（停下）你们先呆着，前院很吵，我去看看。

山庄门口。

护院和黑衣人对峙。

汪枫溪（下马）：几位小哥，我本无意打扰，只是，有个朝廷要犯跑到这附近，我们搜搜，对你们也是好的。

护院领头（抱拳）：这位爷，看您是初来咋到，我不妨直说，我家主人和朝廷有些关系，若真有什么要犯，我等发现了必定扭送官府。不过，如果尔等不听劝阻，硬闯山庄，惊了我家夫人，我等就算杀无赦，放眼整个大昭，也不会有人敢追究。

18、日，外，凤栖山庄

汪枫溪：好大口气！

陈侍卫（耳语）：大人，要不，放个信号，让屠镇长他们从后山赶过来，再做决定。

汪枫溪（压低声音）：那小兔崽子鬼的很，如果晚一步，又被他跑了，再找他就难了，况且，万一他蛊毒发作了，有个三长两短，太子那里也不好交代。

陈侍卫：可是，依属下看，这些护院不似普通人，等屠大人来了，咱们再从长计议。

汪枫溪抬手。

黑衣人退后。

汪枫溪扫视左右。

黑衣人分散到山庄围墙外。

将军跑到大门口。

汪枫溪（走到护院领头身边，笑）：这狼青不错。

护院领头：将军，过来。

将军跑来，跳起。

护院领头抚摸狗头。

屠离清（下马，气喘吁吁跑来）：大人，（手挡嘴唇，低语）这山庄刚建时，朝廷的汤丞相特意派亲信拿了密函和我们打过招呼，此地不能近身。

汪枫溪：啧，原来是汤丞相，不怕，把人都调来！

19、日，外，凤栖山庄

将军闻言，呲牙，低吼。

山庄十几条大狗集结而来。

护院领头：这位大人，我家夫人心慈喜静，山庄见不得嘈杂与血腥，若是主人怪罪下来，只怕你们担不起。

汪枫溪：实不相瞒，在下是太子府总管汪枫溪，受太子密令，捉拿要犯，误了事，咱家也担不起。

护院领头（拱手施礼）：原来是汪大总管，久仰，刚才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不计小人过。只是，食人之禄，须忠人之事，在下职责所在，恕不能从命。

汪枫溪：呵，咱家可是有那人藏匿山庄的证据。

护院领头：哦？此话怎讲？

汪枫溪：这将军身上有黄花粉，是那要犯定时服用的，估计是在要犯呆过地方蹭上的。大人，此人危险，不妨行个方便，我们绝不叨扰到夫人。

护院领头：大人，这事我们自会查。

不远处几辆马车缓缓而来。

护院头领：我家主人来了，还请大人尽快回避。

马车停稳，车内：何人在此喧哗？

汪枫溪惊措，退到屠离清身边，挥手，悄然撤离。

护院领头（忙上前，弯腰拱手）：主子，有人问路。

车内：既如此，不要惊到夫人，（敲窗棂）快入府。

20、日，内，凤栖山庄

百卉院，东厢房。

花架，乌云盖雪伸懒腰。

牡丹鹦鹉（爪子碰碰小卉胳膊）：不是吃席吗？

小卉（双手托下巴，趴桌子上）：等将军回来吧。

房门推开。

将军走了进来。

小卉（欣喜）：将军？！

将军（挥爪）：为什么骗我？！

阿布快步上前，抬剑，挡过来。

将军将剑鞘划了几道爪印。

小卉（拉开阿布）：等一下，将军，我怎么骗你了？

将军：他，（爪指阿布）是太子府捉拿的要犯。

小卉（跳到一边，手按脖子）：你杀人了？

阿布（嗤笑）：双手沾血这种事，我从来都是不屑一顾。

将军：那，为何那个汪大总管非要抓你？

小卉：将军问你，汪大总管为什么要抓你？

阿布：他们活腻了。

将军（竖起耳朵）：来人了，到隔壁库房躲着。

两人一狗一猫一鸟溜进库房。

一群丫鬟鱼贯而入。

小卉（贴门板）：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什么声音。

21、日，内，凤栖山庄

山庄管家嬷嬷：手脚麻利些，一会主子和夫人就过来了。（指画）那里，搽干净，这帘子换新的，床上被褥都换新的，垫厚些，我去花房看看。

丫鬟甲（环顾四周）：咱们来山庄几年了，每次都没见过主子夫人，回回收拾好，主人夫人等清完场才来。

丫鬟乙（点头）：谁说不是，每次只留一直跟着夫人的钱姑姑在面前伺候。

丫鬟丁：不在主子夫人面前伺候又能怎样呢？给的月例又不少，活又不累，不曾苛刻下人。嘘，嬷嬷来了。

嬷嬷：都收拾好了吗？

众丫鬟：好了。

嬷嬷：把夫人喜欢的香点上，咱撤吧。

一行人离开。

阿布（嗅一下，望向小卉）：你问将军，它家主子夫人是什么人？点的居然是宫里的龙涎香？

小卉：将军，你家主子夫人是什么人？用的居然是宫里的（挠头）什么东西？

将军：不知道啊。我家夫人不喜欢吵闹，我从未近过身，主子常年在外，回来也是小住几天，基本上都是陪夫人，但我听嬷嬷和钱姑姑管他叫爷。

阿布：是了，（笑）能给一只狗起名将军，也只有他。

22、日，内，福来客栈

天字号房。

汪枫溪来回踱步。

陈侍卫和屠离清面面相觑。

汪枫溪（一跺脚）：我怎么就没想到是他？！是了，当今天下，敢给一只狗取名将军的，只能是他。（搓手）哎呦，这下麻烦了，那个小兔崽子真的躲在山庄，这会儿更不能捉了！

屠离清：汪大总管，谁呀？难道太子府也有不能得罪的人吗？

汪枫溪（手指屠离清）：你说你，早点到，咱们不就能抓住他了嘛！（一甩手）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陈侍卫：大人，这事要不要请示一下太子？

汪枫溪：不能！若两头得罪，咱们小命难保！

屠离清：大人，是汤丞相本人吗？

汪枫溪叹气，摆手。

屠离清：大人莫急，我且派人盯着，这山庄主人一般就小住几日，等他离开，咱们再动手不迟。

汪枫溪：几日？万一他看到小兔崽子，就更麻烦了。

屠离清：一个伶人，这么大能耐？！

汪枫溪：伶人？呵，若真是伶人就好喽，嗐，能有今天这麻烦，都怪那妖道。

23、夜，内，凤栖山庄

百卉院。

小卉等贴门板上听。

男主人：阿梨，你又瘦了，这是西幽国进贡的延年益寿丸，等会化开，为夫喂你。钱姑姑，冲些蜂蜜水，要温的。

钱姑姑：爷，蜂蜜水。

男主人：阿梨，不要生我的气了，和我说句话好不好？

汤匙碰了下汤盏。

男主人：快，拿锦帕过来，阿梨，为夫给你擦擦，不急，你再喝一口。

钱姑姑（抽泣一声）：爷，夫人不喝就...

男主人：住嘴！夫人喝了就好了！

钱姑姑：爷，当年北疆派我来救夫人，我的命就是夫人的，难道我不盼夫人好吗？只是北疆有规矩...

乌云盖雪爬柜子，碰了锁头。

男主人：谁？

小卉等迅速撤到柜子后面。

钱姑姑（快步，往里走）：听声音是在库房。

将军眼疾手快将牡丹鹦鹉一爪弹了出去。

钱姑姑(开库房门，止步)：原来你在这里，（握住牡丹鹦鹉）爷，是陪夫人的那只牡丹鹦鹉。

24、夜，内，凤栖山庄

库房门关上。

小卉松了口气。

门外。

牡丹鹦鹉扑棱翅膀，叫着，满屋乱飞。

阿布：这只鸟怎么了？

小卉：它在喊，吓死了，吓死了，死人呐！

将军：你带的这只鸟疯了？

小卉：怎么会？它很聪明的。

男主人：把它轰出去！别吵到夫人！

钱姑姑开门窗。

牡丹鹦鹉大叫冲了出去。

男主人：阿梨，不怕，（抚背）你不是一直想过这种与世无争的生活吗？再等等，为夫很快就能陪你了。

嬷嬷(站门口，通报）：爷，凤栖镇的老钱求见。

男主人：钱姑姑，推夫人进房休息。

老钱（进来，跪下）：主子，前日，汪枫溪来这里了，据悉，他此行是来抓南浔国出逃质子的，他还要属下多采些硝石，前天，他在街上碰到那孩子了。昨夜，他要抓人，我得到信，拖了他片刻。

小卉：老钱？他认识山庄主人？

男主人：你盯紧些，不要让任何人伤了那女孩。

25、夜，内，凤栖山庄

老钱：那汪枫溪那里？

男主人：这些事，定是有人谋划。看来我要回去了，不然这背后不知又要作出什么妖来。派些密探，把当年那位高人找来，直接送到宫里，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老钱：主子，放心。那南浔国质子？

男主人：汪枫溪会有分寸，你姐姐在里屋，和她说几句话再走吧。

小卉：钱姑姑（恍然大悟）是老钱的姐姐？（戳戳阿布）老钱说的质子是不是你？

阿布：你说是就是。

小卉：这算什么解释啊？

阿布笑笑不语。

男主人：嬷嬷，带夫人回主院休息，让人备好马车，收拾一下，连夜出发。

嬷嬷：爷，这么快就走吗？

男主人：照顾好夫人，不许任何人接近她。

嬷嬷：爷放心。

男主人（叹息）：我，再看看她，怪我，之前太忙了，疏忽太多。

阿布（看着小卉）：等时机成熟，咱们就离开山庄。

小卉：我们去哪儿？

26、夜，内，后宫

淑芳殿。

柳贵妃打翻汤盏。

众侍女（纷纷跪下）：娘娘息怒！

柳贵妃：一定是又去找那个狐媚子了！你们怎么办事的！怎么能跟丢呢？（踱步）十多年了，当年，他明明信了，（扯下头簪，掷地）结果，他还没放下！如果不是那个狐媚子，我怎么可能只是贵妃？！

贴身宫女柳叶：娘娘息怒，您现在统领六宫，那个位置是早晚的事。

柳贵妃：早晚的事？！（泪目）哈哈哈哈，当年，他宁可不顾群臣反对，立那个狐媚子为后，她生的儿子为太子，也不愿把我这个堂堂相国之女立为皇后。（悲切）从他带那个狐媚子回来，我守活寡二十多年，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北疆部落的女子？

内侍（低头，匆匆进来）：贵妃娘娘，狐道长求见。

柳叶：没看娘娘正忙着吗？让他先候着。

内侍：是。（低头退出）

柳叶（上前，搀扶柳贵妃，一手抚其背）：娘娘息怒，奴婢给您梳洗一下。（凑近耳语）太子现在听这狐道长的，虽说这道长是相国的人，仍需安抚拉拢才好。

柳贵妃（咬牙切齿）：我都后悔请这妖道了！

27、日，外，凤栖山路

黑衣人将小卉、阿布团团围住。

乌云盖雪炸毛。

汪枫溪（骑马，翘起兰花指）：呵呵，几天不见，小质子有了小相好了？

小卉（瞪眼）：这位大爷，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和他（摆手）真的没什么，（抱起乌云盖雪）这里没我什么事，那，（抬脚）我先走了？

汪枫溪、阿布：不许走。

小卉（哭丧脸，喊）：你们之间有恩怨，关我什么事啊？！

阿布（拽小卉回到身边）：没听汪大总管说吗？你是我的小相好。

小卉（锤一下阿布）：你胡说什么啊？我才多大啊？！我和你才认识几天啊？！

汪枫溪：小姑娘，就算他放你走，咱家也不会放你走的。

小卉（惊诧）：不是吧，我在凤栖镇凤栖山活了十二年，连您是谁都不知道，咱无冤无仇啊。

汪枫溪（略思索）：十二年，那就对了，（抬眼）不认识我没关系，小姑娘，能带咱家拜访一下你家人吗？

小卉：他们死了很多年了，我家也被（看一眼阿布）烧了，您看，我一个孤儿，您就别为难我了。

28、日，外，凤栖山路

汪枫溪：啧啧啧，原来克父克母克全家啊（小卉点头）真是可怜见的，（小卉松口气）那你就更该跟咱家回家享福了。

小卉（跳起来）：不是吧？（躲阿布身后）我不会跟你走的，（拽阿布衣角）阿布哥哥。

汪枫溪：他也得跟我走。

阿布一阵咳嗽。

汪枫溪（笑）：哟，小质子，我差点忘了，你的蛊毒要发作了。

小卉（抓紧阿布胳膊）：你怎么样啊？有没有事？

阿布（抹去嘴角一丝血，冷笑）：哼，要把我们带走，（甩剑）先问问我的剑。

汪枫溪：小子，不怕毒发身亡，你就试试。

阿布：汪总管，不怕给圣上一个交代，你就试试。

小卉咬唇，盯着汪枫溪的马。

马躁动不安。

汪枫溪（惊慌）：吁~~吁

马调头，载着汪枫溪狂奔。

黑衣人互看一眼，一半去救汪枫溪，一半留下。

小卉（撸着乌云盖雪，得意）：救兵来了。

将军带着一队护院赶到。

29、夜，内，凤栖山庄

百卉院。

将军（抬头）：我耳朵好使吧？

小卉（合十）：多谢狗，不，多谢将军相救。

将军：不谢，你还有件事没办完呢。

小卉：什么事？

将军：再找只牡丹鹦鹉来，那只疯了，飞走没回来。

小卉：好办，不过，我能不能看看夫人？

将军：不行。夫人只有钱姑姑和嬷嬷能近身，没有主人允许谁都不能靠近，否则，杀无赦。

阿布从浴房走出来。

小卉：你好些了吗？

阿布：心疼了？小相好。

小卉：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阿布（撸起一只胳膊）：你看。

小卉（捂眼，露出指缝）：你好白啊，（放下手，探头）你胳膊上怎么有条黑色的线？

阿布：蛊毒，（满不在乎）已经开始往上走了。

将军（扶着阿布的腿，站立，张望）：北疆狐仙的蛊毒。

小卉：你认得？

将军（蹲下）：听钱姑姑和主人说过，她是北疆的解毒师，这毒线到心的时候人就死了。

30、内，凤栖山庄

小卉（十指交叉，放置胸前）：有没有办法解毒？

将军：听说十几年前，夫人中过，幸遇一高人念咒解了毒。钱姑姑现在研究的药只能缓解，不能根除。

小卉（抱住将军脖子）：能缓解也行啊，药，药在哪里？

将军：你别动不动就上手，（挣脱）应该在钱姑姑的药房里，晚上我们去看看。

小卉（眼睛亮晶晶，看着阿布）：有了药，你就好了。

将军：谈何容易，钱姑姑会功夫，警惕性很高。

小卉：警惕性很高，在库房没发现我们。

将军：她看见我了。我故意探头让她看见的，她见是我，怕主人怪罪，也不敢说的。

小卉：我不管，你好狗做到底，一定能帮我们找到药。

阿布：你们在聊什么？

小卉：想法给你弄到解药啊。

阿布：不必，能活多久，我，不在乎。

小卉：你怎么能这样呢？这世间，活着才有希望啊。

阿布：希望？做个一辈子寄人篱下、被人当猴耍、围观、打赏的质子吗？！（愤懑）只因我生了对异瞳！我父皇推我来当质子。（眼泪盈眶）活着，我什么都没有。

小卉：你有，你那么好看，还会武功，你，你有我呀，我是你的好朋友呀。

31、夜，内，福来客栈

汪枫溪（半趴着）：唉哟...哎呦...轻点，哎呦哟，疼死咱家了。

陈侍卫（搽药）：大总管，您忍忍，马上就好。

汪枫溪：那马怎么突然发疯了。

陈侍卫：属下饲料什么都查了，没问题。

汪枫溪（揉着腮帮）：咱家倒想起一件事，当年，圣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咱家陪着南征北战，有次战役失利后，圣上消失了一个月，带着那位娘娘回来了，从那样以后，每战必胜，无往不利。（翘起兰花指）有一战，特出名，敌方的战马都疯了，事后，那位娘娘也大病一场。圣上衣不解带伺候着，整整十天，后来，还是北疆来了两女子，用了回心术和药，那位娘娘才活了下来。（拍下额头）是了，我怎么疏忽了。你说，是山庄那只狗，带人冲过来伤了咱家的人，把他们带走了？哎呦...哎呦，轻点，咱家的人现在怎样？

陈侍卫（放下药瓶）：都安置好了。大人，下步怎么办？

汪枫溪：这哑巴亏，不吃也要吃下去。休整两天，派人盯着山庄，只能等着那小兔崽子离开那里动手了。

陈侍卫：万一，这孩子不走，太子那边很难交代。

汪枫溪：不会，那小兔崽子不受宠的生母快去世了，他铁定要逃回去看看，飞鸽传书给太子。哎呦。

32、夜，内，凤栖山庄

小卉（躺床上，呓语）：阿娘，舅父，外婆别走。

乌云盖雪舔着小卉的手。

阿布（拧了湿巾，放到小卉额头）：怎么说烧就烧了？（看向将军），知道哪里有药吗？带我去。

将军带阿布离开。

小卉梦呓，抽泣，翻来覆去。

一白衣女子走了进来。

乌云盖雪躬起身子，亮甲如刺，低咆。

白衣女子抬手。

乌云盖雪闪躲到床底。

白衣女子走到床边，手放到小卉额头。

小卉安静下来，入睡。

白衣女子握住小卉的手，探身，亲吻小卉的额头，起身，盯着乌云盖雪片刻，离开。

阿布抱着药罐回来，放下药罐，直奔床头。

将军进屋，打转，四处嗅。

阿布（取下湿巾，手放在小卉额头）：烧退了。

小卉（缓缓睁眼，伸手）：阿布哥哥，我梦到我阿娘了。

阿布（握住小卉的手）：嗯，肯定是她在天之灵庇护你。

小卉（委屈）：可她现在不见了啊。

阿布：因为你好了呀，（眼睛泪光闪动）你没事就好。

33、夜，内，凤栖山庄

将军钻床底，咬着乌云盖雪脖子，拖出来。

将军：胆小鬼，发生什么事了？谁来过！

乌云盖雪（摇头）：没，没人来过。

将军（眯眼）：你撒谎。（闻了闻）为什么屋里有陌生人的气味？

小卉：将军，真的有人来过吗？

乌云盖雪：没，没人来过。（前爪踩住将军的前爪）你在山庄这么久，哪有你不知道的气味？

小卉（黯然）：果然是梦啊。

阿布：梦也是好梦，你看你现在好了。

小卉（看着阿布）：将军带你找到解药了吗？

阿布：嗯，很顺利。我拿了很多，看着和太子给的一样，暂时没事了，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弄。

小卉：我想吃面，要酸酸辣辣的那种，要放榨菜丝。

阿布：好。将军，这院的厨房在哪里？

将军带阿布去厨房。

小卉（挣扎起身）：乌云盖雪，是不是有人来过？

乌云盖雪（跳上床）：没有，（夹尾巴）没有，（贴着小卉身侧蜷卧）我说没有就没有。

小卉躺下，扯过被子，翻身向内，低头，手指捏着一根长发，泪如断珠。

34、夜，内，淑芳殿

梳妆台。

宫女围着柳贵妃卸妆。

柳贵妃（对镜端详）：柳叶，我是不是老了？

柳叶：娘娘，您的容貌明明和十七八岁的少女一样。

柳贵妃：你说，狐道长给的药丸真的管用吗？

柳叶：娘娘...

柳贵妃看了一下左右。

宫女内侍退出房间。

柳叶（跪下）：娘娘，这药丸确实有效，只是...

柳贵妃：柳叶，你跟从我多年，我待如你姐妹，有什么话，难道还要瞒着我吗？

柳叶：只是，那狐道长，所言所行不像正路的。

柳贵妃：哼，若不是看他有些本事，我父亲能请他？！吃起鸡肉那个样，连骨头都不愿吐出来！天天要年轻宫女采阴补阳，太子府的那些宫女被他祸祸遍了！

柳叶：娘娘，要不，想法把他打发了吧？

柳贵妃：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事牵扯太子，瞒着圣上。（看一眼窗棂）夜深了，圣上不会来了，我累了，柳叶，你也下去歇息吧。

柳叶（忙跪）：娘娘，我愿伴娘娘身侧服侍。

柳贵妃：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35、夜，外，淑芳殿

柳叶（退出淑芳殿，环视一圈）：你们都仔细些。

宫女内侍：是。

柳叶深吸一口气，向配房走去。

柳叶放慢脚步，环顾四周，推门而入。

一影子扑到柳叶身上，阴恻恻笑。

柳叶（推开）：狐道长，放手，你再这样我喊人了？！

狐道长（黏上来，揽着柳叶的腰，摸着柳叶的手，淫笑）：柳姑娘，想让贵妃把我撵走？！

柳叶：没，没有。

狐道长（下巴搭在柳叶后颈）：料你也不舍得。（嗅了嗅）你最好放聪明些，乖乖听话，别忘了你和你家娘娘做的事，还有你全家的生辰八字都在我这里呢。

柳叶（挣扎）：你这样，若圣上知道了，必死无疑！

狐道长：你放心，我有贵妃护着呢，这宫里，连太子的生辰八字我都有，这天下，早晚都是我的。

柳叶（泪如雨下）：求您放过我吧。

狐道长：不行，（淫笑）我看上的，没有不到手的，连你家娘娘早晚都是我的。

柳叶：我这去死！

狐道长：死？你那个小侄女真不错，再过一年及笄了吧？（柳叶闭眼）这就对了。（抱起柳叶，走向床榻）。

36、日，内，福来客栈

汪枫溪（翘腿，喝茶）：咱家收到两只鸽子的来信，一个消息是太子说要晚些来凤栖镇，亲自捉质子回去；一个消息是咱家的人说圣上刚回宫就责罚了太子，关太子半月禁闭。

陈侍卫：大人，如此，就不怕延期了，这真是有福之人不用愁。

汪枫溪：啧，别说没用的，那个小兔崽子在山庄躲了三天了，他生母过两天就下葬了，今日肯定要出来，盯紧点，一只苍蝇都不要飞出去。

陈侍卫：大人放心，属下的人一直盯着。

汪枫溪：去备些礼物，不出三日，咱们就能回府了。

陈侍卫：大人，太子不是说？

汪枫溪：我说陈侍卫，你真等太子过来啊？太子是什么人？他现在被关禁闭，趁这时候赶紧把人捉回去，咱们还能无功无过。（扶额，摇头）圣上与那位娘娘都是温和贤良之人，怎么生的太子如此顽劣？

陈侍卫：太子如今这样，定是与那妖道有关。

汪枫溪：咱家也忧心忡忡，真对不起那位娘娘所托。

侍卫（来报）：大人，南浔国质子和那小姑娘出来了。

汪枫溪：等他们走的远了再动手。（披上斗篷）咱家倒要看看，那个小丫头到底多大本事。

37、日，内，凤栖山

山道。

黑衣人围着小卉、阿布、乌云盖雪。

汪枫溪（下马，手持马鞭）：小质子，咱们又见面了。

阿布：汪大总管，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跑出来吧？

汪枫溪：小质子孝感动天，不过，你现在的身份回去已是不合适了。

阿布：我必须回去一趟，（拱手）还请汪大总管通融。

汪枫溪：小质子，咱家只是个奴才，奉命行事，还请质子莫要为难。

阿布：我去了还会回来！

汪枫溪：啧，您拿什么做抵押呢？

黑衣人哄笑。

阿布攥紧拳头。

小卉（上前一步）：我，我来做抵押。

汪枫溪：小丫头，你不做抵押，咱家也要带你走的。

小卉：放了他，我就跟你走，不然，（指向身后）前面就是悬崖。

汪枫溪：果然像她。（指阿布）你不怕他一走不回来吗？

小卉：我信他。

汪枫溪：好，小质子，（从怀里掏出药瓶）这是半个月的解药，（丢给阿布）快去快回，药用完前回来。

38、日，内，太子府

书房。

太子东方敖与狐道长围炉煮茶。

狐道长：汪大总管空手而归，是连太子您的话都不听了吗？

东方敖：他既然回来，定是胸有成竹。

狐道长：太子殿下，您太相信他了，他没把质子带来，却带回了个小姑娘，这么大事，都没跟您说一声。

东方敖：小姑娘？

狐道长：昨晚半夜，他带着人从后门进来，说是不惊动府中众人，可是，本道亲眼看见他从马车上接下一个小姑娘。

东方敖：小姑娘？（转着茶盏）有意思，不过，这也没什么，万一是汪大总管又收留的流浪儿呢？

狐道长：流浪儿？不能，汪大总管对那个小姑娘客客气气的。

东方敖：哦？这倒有意思。

狐道长（凑近）：汪大总管这事有欺瞒之嫌。

东方敖：呵，他是我母后留给我的人，忠不忠自有定论。（放下茶盏）倒是你，大半夜，跑后门干什么？

狐道长（垂眸）：本道夜起，听闻有嘈杂声，特意去看。

东方敖（撩袖，起身）：走，去会会那个小姑娘。

39、日，内，太子府

总管小院，长廊。

汪枫溪闭眼，摇晃躺椅，晒太阳。

小卉（小跑，靠近）：汪爷爷，哪里有创伤药？

汪枫溪（睁眼）：哎呦，（起身）吓死咱家了，姑奶奶，你从哪里抱来一只快死的猫？

小卉（眼泪打转）：汪大总管，您行行好，快点拿药来救它吧。

汪枫溪：来人！还愣着干嘛！找药的找药！找医生的找医生！没看小祖宗发话了吗？！

众侍从有人接过猫，有人找人，有人找药，忙作一团。

汪枫溪：怎么样？小丫头，是不是来这里享福了？咱家没骗你吧？

小卉（踮脚，看猫）：它伤得很重，不知道能不能得救？

汪枫溪：一只猫而已。

小卉：猫命也是命啊。也不知那个东方敖是个什么鬼？一点人事不干！把一只猫打成这样。

汪枫溪：小祖宗，你说什么？你从哪里找的这只猫？

小卉：一个金灿灿的大房子后院的笼子里。

汪枫溪（一拍大腿）：哎呦！小祖宗，你怎么跑哪去了？

东方敖（负手迈步进院，无视众人跪拜）：这小丫头私闯太子府禁地，大总管，如何处罚是好？

40、日，内，太子府

汪枫溪（忙甩拂尘，躬身）：太子，这小丫头是咱家此行认得干女儿，（一手背身后，竖起拇指）为咱家养老送终的，望太子饶了小女这次。

院门。

一侍卫看到汪枫溪的手势，悄然离开。

东方敖（推开汪枫溪）：起来，（捏住小卉的脸）小丫头片子，敢动本太子的猫。

小卉：它受伤都快死了，我只是救了它。

东方敖（使劲）：还敢嘴硬！

小卉眼泪流了出来。

汪枫溪（上前）：哟，太子殿下，您和一个小丫头片子置什么气啊！

东方敖（松手，活动手腕）：疼吗？（盯着小卉）这小丫头看着很面善啊。

汪枫溪：太子殿下，您也看她像一个人？

东方敖（一脚踹飞小卉）：像个人，却是人模狗样儿。

汪枫溪（双手颤抖）：太子殿下，打不得！打不得。

东方敖（抽出腰间软鞭）：本太子，就打了，看谁敢拦！

汪枫溪（抱住东方敖的腰）：太子殿下，圣上知道了会责罚太子您的！

东方敖（挣脱）：你是谁的奴才？向着一个贱人！

41、日，内，太子府

东方敖：本太子（一鞭子抽向小卉）今天就是要好好责罚她。

小卉爬起来，抱头，闪躲。

鞭子一下下抽向小卉。

小卉咬牙流泪。

东方恪（大步进院）：住手！

众人纷纷跪地。

狐道长猫身，退出小院。

东方敖不情愿收鞭。

小卉一脸惶恐，泪眼模糊看向东方恪。

东方恪（弯腰）：你，是谁家的女娃娃？

小卉寡了下嘴，泪如雨下。

东方恪（摸着小卉的脸，指肚拭泪）：快，御医，给她看看伤口！来人，带她去换件衣服，再带她来见朕。

宫女侍从御医一拥而上，扶小卉去房间。

东方恪（转身，走向东方敖）：我竟不知太子如此暴虐！（站住）跪下！

东方敖歪头，跪下。

东方恪：为何伤害他人？

东方敖：那个小丫头片子到我府里偷东西。

东方恪：汪枫溪！

42、日，内，太子府

汪枫溪（起身，快步，跑到东方恪面前，止步，跪下）：圣上何事？

东方恪：说！到底怎么回事？

汪枫溪：启禀圣上，奴才前几日出行，路过凤栖山，好心收养此孤女。只是这个孤女才来府里，不懂规矩，在太子府闲逛，看到太子养着的一只病猫，私下带了过来，这不，太子也是为了以儆效尤，惩罚过度了。

东方恪（淡笑）：猫？那猫呢？

宫女领小卉过来。

东方恪（招手）：到朕跟前来。

小卉：民女小卉拜见圣上。

东方恪（伸手拦住）：免了，太子府那么大，你初来咋到，怎么找到那只猫的？

小卉：我...

东方恪：有朕在，不要怕，直说无妨。

小卉：我，就是闲逛看到的。

东方恪：哦？

小卉睫毛微颤，抿嘴。

东方恪（起身，指向身边宫女、侍从、侍卫）：你们几个从今天起，留在太子府，给朕看好了。汪枫溪，看管太子不利，按宫规领罚，（拉小卉手）你，跟朕回宫。

43、日，内，太子府

小卉（仰头）：圣上，民女想留在这里。

东方恪：怎么？不相信朕会护住你？

小卉（摇头）：不是，（看向汪枫溪）我想等一个人。

汪枫溪：姑娘，不可任性，不可抗旨不遵。

小卉：汪大总管，如果他回来了，我还能见他吗？

汪枫溪：姑娘放心。

东方恪：哦？是什么人让你如此牵挂？

汪枫溪（抢答）：回圣上，是姑娘的一位朋友。

东方恪（低头，微笑）：你那位故友回来，让汪枫溪带他去宫里见你就好。你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朕，绝不拘着你。

小卉（点头）：好。

东方恪：太子禁闭延期，再加一个月。

东方敖怒视小卉。

东方恪：怎么？太子还要迁怒他人吗？

东方敖：儿臣不敢。

东方恪：后天，朕要去雁龙山打猎，小卉，愿不愿意陪朕一起去？

小卉：好。

东方恪：汪枫溪，不可再纵着太子！这段时间，太子好好完成太薄布置的课业，朕会亲自考校，回宫。

44、晨曦，外，雁龙山

帐篷内。

东方恪：怎么样？查到了吗？

汤统领：回圣上，那个女孩确实是汪枫溪从凤栖山带来的。

东方恪：你跟我多年，你看她长得像谁？

汤统领：属下，不敢说。

东方恪：看来，你也觉得像，是不是？（擦拭手中弓箭）所有见过她的人，都觉得这女孩像，十二年了，朕问过这个小孩，她正好十二岁了。（皱眉，苦笑）没想到，一直避而不见的人，居然用这种方式出现。

汤统领：或许，只是长得像。

东方恪：是不是，一会就知道了。（穿好铠甲）走，带上将军。

汤统领打帘。

东方恪走出帐篷，愣神。

帐篷外，草地。

小卉蹲着撸狗。

东方恪：将军！

狗立刻起身，跑到东方恪身边，跳跃。

小卉：它，（指着狗）叫将军？

东方恪：嗯，我养的狗都叫将军。

45、日，外，雁龙山

金色阳光洒满山脉。

小卉：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东方恪：因为是狗将军啊。

小卉：哎，圣上，这样，还有谁愿意当你的将军啊？

东方恪：自十三年前，朕手下就没有将军，只有统领。

小卉：为什么？

东方恪（瞟一眼小卉，上马）：小丫头，会骑马吗？

小卉：会啊。

东方恪：果然血脉相承。（抬下巴示意）牵那匹白色小马来，丫头骑上马，跟着我，跟紧了。

小卉翻身上马，笑颜如花。

东方恪笑笑，看着远山，眼睛一层薄雾。

汤统领：圣上，时辰到了。

东方恪：走，整装出发。

灌木丛，狐道长鬼鬼祟祟探头。

山谷。

东方恪搭箭，发力，满弓，瞄准前方林间白狐。

小卉：圣上。

东方恪（侧头）：何事？

小卉：这是只狐狸妈妈，家里还有幼崽，可不可以放过它们？

46、日，外，雁龙山

东方恪：你看，毛色多好，我打来给你做坎肩好不好？

小卉（摇头）：不要，小狐狸没有妈妈会饿死的。

东方恪（放下弓箭）：一路上，你劝我这个不能动，那个不能打，我到现在两手空空，你拿什么赔给我？

小卉：这山上有灵芝、松茸，赔给你可好？

东方恪（笑）：你，能听懂动物的话，动物也很听你的话，对不对？

小卉（垂眸，睫毛微动）：圣上，子不语怪力乱神。

东方恪大笑。

山林一阵巨响。

一只黑熊狂奔出来。

小卉呆在原地。

东方恪拽住小卉，护在身后。

熊扑来，一掌划烂东方恪的衣袖，抓伤东方恪的小臂。

将军上前撕咬。

汤统领：护驾！

几十支箭射中熊。

东方恪坐在地上，捂着小臂。

小卉（哭泣，撕下衣裙一布条，包扎，愣神）：这是？

东方恪：胎记，皇室直系才有。

小卉手颤抖。

47、日，外，雁龙山

东方恪：害怕就让御医来吧。

小卉：不是，（抹去眼泪，包裹小臂）不怕。

东方恪：你，怎么没感到这只熊？

小卉：这只熊被控制了，根本没法和它沟通，这种事，我，第一次遇到。

东方恪：承认你能听到动物说话了？

小卉：嗯？（低头）我决非有意隐瞒。

东方恪：此次你护驾有功，朕封你为平公主。

小卉：谢圣上，我不要什么公主之位，（包扎）很疼吗？

东方恪：无碍，你和她一样，却半点不像他。

小卉：谁？圣上，说的是谁？

东方恪：两个故人。

小卉：故人？圣上见过我阿娘，对吗？

东方恪：你阿娘她...算了，不提了，汤统领！

汤统领：圣上何事？

东方恪：那支正中要害的箭是谁射的？

汤统领（罗帕托着一支箭，举着）：卑职查过了，箭入木三分，不好拔出，没人认领此箭。

东方恪：将军！

将军摇尾上前。

东方恪（摸了摸狗头）：去把这支箭的主人请出来。

48、日，外，雁龙山

将军向山林奔去，汤统领带人搜人。

东方恪：救朕一命，不赏此人怎么行？（抚摸小卉头顶）小丫头，知道狗将军姓什么吗？

小卉：它还有姓吗？

东方恪：嗯，狗将军姓成。

小卉（歪头）：成？

东方恪（冷笑）：对，成。你应该叫成小卉，对不对？

小卉（摇头）：我叫小卉，外婆说我没有姓，只叫小卉，哦，（恍然）圣上，您怎么可以骂人呢？

东方恪（笑）：还不笨。生气了？

小卉：您这样做谁都不会高兴的。

东方恪：觉得朕很过分吗？可是...算了，你还小。

小卉：我小，所以，圣上更不可以欺负小孩子。

东方恪：欺负？（点头）以后谁欺负你，朕为你做主。

小卉（目光流转）：阿布哥哥？！（狂奔）阿布哥哥！

东方恪：呵，女生外向，（喊）南浔国质子何故出太子府？犯盟约，汤统领带回去严加看管！

小卉（停下，扭头）：圣上，圣上，他救了您呐！

东方恪（上马）：如果不是救了我，当斩。走，回宫。

小卉：圣上，（追几步）给我讲讲我阿娘的过去，好吗？

东方恪（俯视）：容朕想想。

49、日，内，太子府

总管小院，长廊。

汪枫溪闭眼，侧躺，摇晃躺椅，晒太阳。

小卉（一路小跑，乌云盖雪紧跟）：汪爷爷，汪爷爷。

汪枫溪（睁眼）：哎呦，（起身）小祖宗，我一躺摇椅晒太阳，你来，准没好事。

小卉：汪爷爷，能不能带我去看阿布哥哥？

汪枫溪：不能。上次受罚，我身上现在还痛着呢！

小卉：那我就告诉圣上，你欺负我，以前还说我克父克母克全家。

汪枫溪：哎呦，小祖宗，（自扇一巴掌）我说那些干什么？！真的是嘴欠。

小卉：汪爷爷，求您了。

汪枫溪：小祖宗，太子正在小质子那里。

小卉：他在那里干什么？（抓住汪枫溪的衣袖）快带我去，太子肯定会欺负阿布哥哥的。

一只牡丹鹦鹉飞到树枝上，大叫。

小卉（抬头）：是凤栖山的那只牡丹鹦鹉耶。

乌云盖雪：它怎么飞到这里了？它还在喊死人，死人，是个死人。

小卉：不管了，（扯汪枫溪的衣袖）汪爷爷，带我们去，（推汪枫溪）走了，走了。

50、日，内，太子府

南浔质子院。

东方敖（扬手一鞭）：居然跑出去！

阿布闷哼一声。

东方敖：害我被父皇责罚。（扬手一鞭）如果不是你的眼泪有用，你信不信，我打死你，也不会有半个人来替你说一句话。

小卉（跑进院子，抓住鞭子）：住手！

东方敖：小丫头片子，本太子的事，你少管。

小卉：你不可以欺负人。

东方敖：别仗着父皇宠你，你就真以为自己是个皇室公主了！一个不知哪来跑来的野丫头！

小卉（叉腰，挺胸）：不是公主又怎样！是圣上亲自对我说，若是有人欺负我，他会为我做主。

东方敖（嗤笑）：本太子可没欺负你。

小卉：那，我们可以试试，（负手踱步）圣上听你的还是听我的，（昂首）暴虐的太子殿下。

东方敖（恼火）：小丫头片子，不就是仗着长得像本太子画像上的母后吗？！不然，父皇怎么会偏爱你？你以为你是谁！狐假虎威。

小卉：你说什么？

汤统领（走进院子）：平公主，太子都在，圣上有宣。

51、日，内，御书房

御书案前。

东方敖、小卉跪坐地上。

汪枫溪胳膊架着拂尘，弯腰低头站在一侧。

汤统领手扶佩剑，守在门侧。

东方恪：正好，今天都在。汤统领和汪总管都是和朕一起出生入死多年的伙伴，当然，成平不在。

（汪枫溪身体一激灵。）

当年，我只是父皇众多皇子中的一位，没有强大的母族，没有雄厚的士族与财阀支持，我只能在战场厮杀，积得战功硕硕，引得父皇青睐。

有一仗，我们中了埋伏，我跌落山崖，腿摔断了，谷底的荒草将我埋没，我望着天上飞过的小鸟，以为自己就要完了。

你们的母亲出现了，（小卉和东方敖抬头，看着东方恪，又互望一眼）她的眼睛清澈如小鹿，美丽干净的像一个落入凡间的精灵。她救了我，我问她怎么知道我在那里？她说小鸟看到我，告诉她的。

我心生一念，要利用她。我要带她走，但是，她是北疆部落能力最强的通灵师，部落的人是不会放她走的。

可是，她爱我啊，从第一眼就爱上我了，我见过那么多绝色佳人的仰慕与爱意，怎会看不懂她的眼神？

52、日，内，御书房

东方恪：她要和我走。

北疆部落的首领提出个要求，若我能打败部落十几个勇士，我就可以带走她。

我带着伤，那一战比我以前任何一仗都艰苦，但是，我绝不能输。

我赢了，她心疼又开心。她以为我是因为爱她。

从她跟在我身边后，我赢了一场又一场的战争。

我发现我从小一起长大、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成平将军看她的眼神暗生情愫。

我立刻娶了她。

她为我生下了一个儿子。

我的心开始被她占满。

我也越来越离不开她了。

她说要给我生个女孩，因为女孩会像妈妈一样拥有通灵能力。

原来，她是知道的。

十三年前，一次庆功宴上。

成平喝醉了，进了你母亲小憩的房间。

发现时，（闭眼）两个人都衣衫不整。

我把成平关了起来。

任你母亲怎么哭诉求情，我都不见她。

53、日，内，御书房

东方恪：过了一个月，（睁眼）我听闻你母亲身体消瘦，抱恙卧床，便派宫中最好的太医前去问诊，我在门外听太医说她有孕，时间大约一个月。

我拂袖而去。

在御书房坐了一宿。

写了密函，放成平和你母亲走。

成全他们。

小卉：成全？成全你会给狗取名叫将军。你心里明明是恨啊！你明明是不甘，你明明还爱着我母亲。

东方恪：是，我爱她，所以，一直暗中派人保护她，哪怕你不是我的女儿，我也一直派人保护你。

小卉：你不爱她！（泪崩）你爱她一定会相信她，你爱她就不会误会她的清白。（撸袖子）你看，一模一样。

东方敖（抓住小卉手腕）：你怎么会有皇室胎记？

小卉：放手，（挣脱）别碰我！

东方恪（快步走来）：让朕看看。

小卉（举起小臂）：我记事时，阿娘就和我睡在一屋，阿娘常和舅父说，是她连累了他。

东方恪：怎么会？（倒退）汤统领，去查查那个太医！

一内侍（匆匆而来）：圣上，凤栖镇的老钱求见。

东方敖低头，咬下唇，攥拳。

54、日，内，淑芳殿

柳贵妃（端详桌上新采来的花枝）：好，做的好！多亏狐道长用法术找到那个贱人，（取一枝）这些年我被欺瞒的好苦，现在，（剪断花枝）终是她没熬过我。

柳叶：娘娘现在可以高枕无忧了。

柳贵妃：哼，你表哥也是，在他眼皮底下那么多年，他居然不知道。

柳叶：定是表哥当初被汤丞相的密函迷惑了。

柳贵妃（手持花枝，插进花瓶）：汤丞相那个老狐狸，做事滴水不漏，圣上甚是信任他，连近身护卫都是用的他儿子，当初，我就该料到...

门外。

宫女：何事如此急？

柳贵妃：什么人？

宫女：回娘娘，是御书房的洒扫宫女送来一封信。

柳叶匆忙取来信。

柳贵妃（打开，怒目圆睁）：那个贱人的女儿进宫了？他果然放不下。居然让人跑到我眼皮底下，哼，（撕信）当年，我怎么让那个贱人被扫地出门，我就能把小贱人（掀翻花瓶）赶尽杀绝。

柳叶（伸手扶瓶）：娘娘，莫生气。

柳贵妃：柳叶？你的手腕上怎么有淤青，谁伤的你？

55、日，内，御书房

东方恪：你说的可是真的？！

老钱：小人办事不利，还请圣上责罚。

东方恪：再说一遍！

老钱（俯首叩头）：圣上节哀！

东方恪（指着老钱）：把事情再说一遍！

老钱（汗流浃背）：主子，山庄三天前夜里起了火，灭完火，在夫人房间发现两具烧焦的尸体，从烧熔的首饰看，是夫人和钱姑姑的，现，尸身已放置冰室。

东方恪：不可能，（摇头）我不信，阿梨不会有事的，朕和她、还有孩子，（踉跄几步）马上就要全家团聚了。

老钱：圣上保重龙体。

东方恪（站稳）：起火原因查了吗？

老钱：据护院回忆，那晚夫人院中钻进一只狐狸，因怕惊动夫人，只派了几个侍女在院子里搜了搜。恐是，那只狐狸惹的祸。

东方恪：狐狸？十九年了，难道是那只狐狸寻仇来了？难道我的阿梨真的不在了？

老钱：求圣上降罪！

东方恪：汤统领。

汤统领：臣在。

东方恪：备马，去凤栖山。

56、日，内，太子府

南浔质子院。

小卉（托着下巴）：我本来想求圣上给你自由，结果圣上突然让我和太子回府了。（做了个鬼脸）要不是你，我才不会回来。

阿布（捣药）：多谢公主。

小卉（一甩手）：哎，我才不是什么公主，我是凤栖镇凤栖山的小卉。

阿布（捣药）：是东方卉，公主。

小卉（抢来药钵）：你是不是觉得我隐瞒你了，所以在生气？其实，我也刚知道没多久，（捣药）你看太子，除了圣上无人敢管他，现在有我在，他不会欺负你了。

阿布（伸手，拿回药钵）：您，无需卑微地讨好任何人。

小卉（抱臂）：我只想讨好你。

阿布：为什么？（将药粉倒纸上）明明是我打扰了你？

小卉：因为你很好啊。

阿布（用汤匙分药）：公主不怕看走眼吗？毕竟，太子欺辱我多年，你和他一母同胞。

小卉：对了，阿布哥哥，他为什么欺负你？

东方敖（进屋）：因为他的异瞳，一个为月，一个为日。所流眼泪可治百病。

小卉（站起来）：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57、日，内，太子府

东方敖：说什么呢？这可是我的太子府。如果你不是我妹妹，早赶你出去了。

小卉：赶我？对，刚见面把我打成那样，我当然相信。

东方敖：我那不是为了震慑下人吗？父皇已经责罚我了，（撩起袖子）你看，他打的。

小卉（扭过头）：哼。

阿布（包药）：太子来，何事？

东方敖（示意侍从）：眼泪。

侍从奉上小金碗。

小卉（张开双臂，挡在阿布身前）：为了他的眼泪，所以你一直欺辱他？

东方敖：他只是一个质子而已，你是我亲妹妹，怎么向着他一个外人？

小卉：太子殿下！你在万千宠爱下长大，怎么会知道孤立无援、寄人篱下的痛苦？我在凤栖镇被人叫扫把星，没人敢靠近我，生病了，无人问津，（回看阿布一眼）从阿娘他们陆陆续续离开我，他是第一个在我生病时照顾我的人。

东方敖：以后，你不会孤立无援，不会有人骂你扫把星，病了，会有很多人伺候，你，不必再需要他。

小卉：不一样！他是出现在我生命里的光。

58、日，内，太子府

东方敖（歪头）：光？就他的身份，也配？！

小卉：我说配就配！

东方敖（手搭在小卉肩膀）：妹妹，就算你喜欢，父皇不同意，也没用。

小卉：那我不要做公主了。（回神）喜欢？你瞎说什么？！

东方敖（挑眉）：你从小在外长大，什么都不懂没关系，会有教习嬷嬷教你规矩。（推开小卉）阿布，你自己来，还是本太子帮你？

阿布：今日，无论如何，（笑望小卉）我都哭不出来。

东方敖（叉腰）：你小子，使了什么阴谋诡计？让我妹妹如此护着你？

阿布：太子，把人想的如此龌龊，是因为没人和你患过难吧？

东方敖：你！一个被遗忘的质子，居然敢嘲笑本太子！

小卉（拉着东方敖衣袖）：是谁告诉你阿布哥哥的眼泪可以治病的？如此居心，太子就没怀疑过这散布消息的人用心险恶吗？

东方敖：用心险恶？怎么会？人家可是法力高强，治好国仗的病，求过雨，退过鼠灾和蛇患的！

阿布（眯起眼睛）：太子告诉我他是谁，我就给你我的眼泪。

59、日，内，凤栖山庄

百卉院，断壁残垣。

东方恪（站在院中，闭了闭眼）：可有人员伤亡？

护院领头：回主子，有几人救火时受了伤，已安置了。

东方恪：带我去看那两具尸体。

护院领头（走上前，微弯身）：冰室很冷，还请主子，披上大氅。

东方恪：不必，带我去。

护院领头（做手势）：主子请。

冰室。

焦尸放置在冰床上。

东方恪伸手。

汤统领（阻止）：主子，逝者已去，不要再惊动了，您的身体最重要。

东方恪：十几年前我冤枉了她，直到前天才知晓，这些年，她一直昏迷，没有给我改过的机会。（伸手抚摸焦尸脖颈上的金项圈）这是初识时，我送她的定情之物，不成样子了，（触碰手腕的金镯）这是她生下敖儿，我送她的，（手顿一下）不，汤统领，快派人搜山！

汤统领：主子，为何搜山？

东方恪：这不是她！她的手腕与那狐狸一战受过伤，快！她身体虚弱，跑不远，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回来。

60、日，内，太子府

后花园。

小卉（奔跑，欢笑）：乌云盖雪，跟上来。

牡丹鹦鹉站在树枝大叫。

小卉（止步）：牡丹鹦鹉，你在这里呢？快（伸手），下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能帮助你吗？

牡丹鹦鹉（跳到更远树枝上）：死人，那是个死人，和你长得很像的死人。

小卉：死人？你说和我长得很像？

牡丹鹦鹉：啊？！它来了，它要我闭嘴！它要杀了我！

牡丹鹦鹉一头栽在地上。

乌云盖雪（打转）：走开！走开！小卉，快跑，不然我要咬你了。

小卉：谁？（捂着胸口）上次，在雁龙山也是这样的，（攥拳，闭眼）我不能逃，我要保护你们。

狐道长（从墙头跳下来）：行啊！小姑娘，你母亲都差点死在我手里，你也是这么不自量力。

小卉（睁眼）：你，原来是只狐狸啊。

狐道长（挡住道路）：狐狸？！我明明是人！（面目狰狞）小丫头！说！我是人！

小卉（上下打量）：骗谁呢？你全身一股狐狸味。你是？你是蛊惑太子的那个妖道？！

61、日，内，太子府

狐道长（呲牙）：我明明是人！

小卉：别自欺欺人了！衣冠楚楚掩盖不了你的兽性。

狐道长亮起尖爪，伸向小卉的脖子。

小卉躲到一侧，转身快跑。

狐道长变幻拂尘，缠住小卉的脚踝。

小卉绊倒，被拖住。

狐道长念动咒语，拂尘回收，拖走小卉。

一把剑斩断拂尘，插在地上。

狐道长倒退几步，抬头。

阿布（踏步走来）：要动她，先问问我。（蹲下，扶起小卉）没事吧？

小卉咬唇，摇头，起身。

阿布（起身，拔剑，耍了个剑花，护在小卉身前）：听说，是狐道长，一直在取我的眼泪。

狐道长：原来你就是南浔国小质子啊？这眼睛真漂亮。这世上的人不识宝！有异于常人就扣上妖孽的名号，为了排除异己，按上罪名，骂人是疯子、傻子、暴徒，好孤立、打压、大开杀戮。根本不看人心，根本不管道德，这人可比我坏多了！

阿布：你说够了没有？！

狐道长：人对你那么坏，你还要维护人吗？

62、日，内，太子府

阿布：太子以前并不是这样的，说到底，一直伤我辱我害我的是你这个幕后黑手！太子有罪，我不会放过，你，我更不会放过！要算账，也要先找你算！

狐道长：你以为你真的能抓住我吗？小子，你太天真了！（挥下拂尘，画下结界）你连我的身都近不了。（念咒，成群蛇鼠围了过来）你身上还有我下的蛊毒呢。

东方敖（站在假山上大叫）：阿布！你怎么能惹闹道长！快与道长道歉！

阿布：你瞎啊！没看到是它招来的这些蛇鼠！它根本是蛇鼠一窝的！这些伎俩骗骗平常人也就算了！骗我！

（掏出药粉，撒开）小卉，趁这时候，去太子那里！

小卉（摇头，抓着阿布的胳膊）：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和你在一起。

阿布（眉舒展，微笑）：好！（将小卉护在怀中，扬手挥剑）我们在一起。

狐道长念动咒语，一群乌鸦从空中突袭而来！

阿布蛊毒发作，渐渐体力不支。

一阵笛声打破结界。

蛇鼠乌鸦纷纷落荒而逃。

狐道长捂头挣扎。

一道袍少年从屋顶翩然而下：妖孽！我终于找到你了！

63、日，内，太子府

狐道长：卑鄙小儿！居然趁人不备！非正人君子所为！

道袍少年：卑鄙？国仗的病，民间大旱，鼠灾蛇患，皆是你先做的局，你再大摇大摆来解局！找些徒子徒孙附在常人身上，为你造势！（取出怀中一笼子，扔向狐道长）杀戮生灵，淫乱众人，一切罪魁祸首是你！

笼子旋转着扣住狐道长，狐道长挣扎缩成一只老狐狸。

小卉（跑到道袍少年身边）：小哥哥，你长得好好看。

阿布（拉回小卉，挑眉，嗔怪）：有我好看吗？

小卉：不一样。（打量）你叫什么名字啊？小哥哥。

道袍少年（提笼）：在下青城山除魔师郑华夏。奉师命下山除魔。这道士修行时就有狐狸附体，后来，道人没修成，死了，狐狸占了他的肉身，修了几百年，因它不具备人的本性，修成必是魔。如今，它道行深了，越发邪性，祸乱人间，害了不少人，几年前，我与它一战，被它逃掉了，一直寻它。现在，终于捉住它了。

小卉：小哥哥收不收徒弟啊？

郑华夏：我尚未修成，无法收徒，我们道家，收徒要选心性极高的人，单传、清修的，（看一眼阿布）你中了蛊毒？（闭眼念咒，睁眼）好了，我已为你解毒。看你们尘缘未了，好好护住灵性，行善积德，发愿修行，待到他日机缘成熟时，自有渡你们的佛法。

64、雨夜，外，凤栖山

汤统领：主子，别找了，下山吧。

东方恪（举拳砸向百年古树）：她还是不肯原谅我。

护院领头：主子，回去吧，天黑看不见路，太危险了。

东方恪（环顾四周）：让人都撤吧。

护院领头放了三枚信号。

老钱（匆匆跑来）：主子，宫里加急报，十万火急，西幽国，大军压境了。

东方恪（仰首看天，雨水淋湿脸庞）：回宫！

众人风风火火撤离。

百年古树。

一白衣女子撑着伞走出来，俯视一行人。

钱姑姑：娘娘，为何不见圣上一面？

白衣女子：叫我阿梨。

钱姑姑：阿梨，要不，咱们回宫吧。

阿梨：不必，缘尽了。你妹妹说小卉已与圣上相认了。

钱姑姑：是。

阿梨：咱们回去吧，回北疆，再也不回来了。

钱姑姑：阿梨，你这是何苦？本来你醒了，为救小卉...

阿梨：我灵性尽失，命不久矣，对他再无益处。

东方恪猛回首。

百年古树那里空无一人。

65、日，内，御书房

东方恪背靠龙椅，咳嗽。

东方敖、小卉、阿布面面相觑。

东方恪（止住咳嗽）：西幽国大军压境，朕派汤统领去前线，太子，你可愿替朕监军，去军中历练，展我大昭雄风、振我大昭军心？

东方敖：儿臣义不容辞。

汪枫溪：奴，愿随太子殿下征战，犹如当年伴随圣上。

东方恪：好！太子也可以把那些自己研制的火器带到边境试一试它们的威力了！

东方敖（慌忙跪地磕头）：儿臣并非隐瞒，只是怕父皇责罚，故而偷偷试验制作。

东方恪：朕可有半点责罚之意？吾儿有才，（咳嗽）朕，甚是欣慰。（止咳）柳贵妃陷害皇后，引狼入室，害我皇家宗室，祸及大昭江山，念及是我这么多年冷落她，曾几次放她走，她又不肯，罚她长伴青灯古佛旁。（指着阿布）小子，你刚才就跃跃欲试，想说什么？

阿布：圣上，我虽为南浔国质子，但是，大昭如我第二个家乡，请圣上允我一同参战，护大昭疆土安宁。

东方敖：你一个外藩的，掺和什么？

东方恪：太子，不得无礼！（手搭膝盖）说吧，阿布，此次若能大胜而归，你想要什么赏赐？

66、日，内，御书房

阿布（郑重其事，跪下，叩拜）：南浔国第十二皇子阿布，此战若能取胜，想向圣上求娶平公主东方卉为妻，此生只她一人，护她一生，初见至终老，白首不分离。

东方恪：初见至终老，白首不分离。（红了眼眶）好！小卉，你可愿意？

小卉（羞红脸，低头）：全凭父皇做主。

东方恪：好！小子，打赢这场仗，朕就把女儿许配给你，你要好好待她，替朕弥补她这些年受的苦。

东方敖（起身）：不是吧，你是不是记恨我这些年...

东方恪：这些年什么？

东方敖：没什么，我不放心妹妹交给这个家伙。

阿布：圣上，阿布还有一请。

东方恪：说。

阿布：我想现在就择地建公主府，等回来就娶公主。

东方恪（笑）：如此等不及吗？

阿布（从怀里掏出绢布）：这是我连夜设计的，请圣上招能工巧匠按此建造公主府，所用经费我已交内务府。

东方恪（示意收上绢布）：朕答应你，（看一眼滴漏）时辰到了，宫外大军等着呢，该出发了。

阿布（注视小卉）：等我，我一定会来。

小卉：我等你。

67、日，内，御书房

三年后。

小卉：不行，不行，刚才放错了。

东方恪：哪有你这样一再悔棋的，日后，嫁给你夫君，你也这般耍赖，他若不让着你，该如何是好啊？

小卉：他敢不让着我！

东方恪（大笑）：你的性子还是随我多些。

东方恪：小卉，为父（咳嗽）...

小卉：来人，倒水，（轻拍东方恪后背）父皇，三年前您淋了雨，到现在，怎么咳疾还未好？反而更重了？

东方恪（止咳，喝口水）：这病，怕是药石无医。

内侍（小跑进殿）：圣上，圣上，太子他们到内宫门了。

小卉（跳起来）：真的！（裙袂飘扬）我去接他们。

东方恪（笑着摇头）：女大不中留。（看着内侍）何事？

内侍：凤栖镇的老钱求见。

东方恪（伸手撑住身体）：宣！快宣！

老钱（进殿跪拜）：圣上，北疆传来消息，娘娘薨逝了。

东方恪（呆坐，缓神，眨了眨眼）：她有没有说什么？

老钱：若能预知，愿未相识。

东方恪咯血。

众人（惊慌）：圣上！

东方恪：老钱，你从此恢复女儿身，守护公主左右。

68、日，外，宫道

红墙梨花。

小卉狂奔。

阿布翻身下马。

两人相视一笑。

东方敖：受不了，你们有什么快点说，我先去见父皇。

阿布（走向小卉）：几年不见，你还好吗？

小卉：还好，你，看起来黑了很多。

阿布：走，（上马，伸手）借你一段时光，（拉小卉上马）带你去个地方。

汪枫溪：哎呦，你们要去哪里啊？圣上还等着呢！

阿布：很快，麻烦汪大总管多和圣上聊会战场的趣事。

阿布（揽着小卉）：坐稳了。

迎着风，两人发丝飞扬缠绵。

小卉：阿布哥哥，还恨我哥哥吗？

阿布：在边境，有次，我们深陷敌军包围圈，敌军喊话，若能拿下你哥哥首级，悬赏百金。你哥哥此时背就对着我，我拔剑，他微微偏头，却又扭回去。我笑了，举剑扔向敌方首领，正中首领胸口，敌方大乱。

小卉：你不恨他了？

阿布：我怎么舍得做让你伤心难过的事？（停马）看，（指公主府）这是我当初说的赔给你的几十间房。

69、傍晚，外，凤栖山庄

东方恪：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陪在我身边是你。

汪枫溪：这是老奴的福气。

东方恪：我已不是一国之君了，只是做个闲人。

汪枫溪：当今皇上亦非昨日那个顽劣的少年，能担得起家国职责，又有汤统领他们辅佐，公主也与驸马恩爱同心，您，就开开心心为自己做个富贵闲人吧。

东方恪：百卉院，修好了吗？

汪枫溪：好了。

东方恪：陪我去看看。

汪枫溪：哎。

百卉院。

东方恪：当年，战事结束，我继承大统，带她回宫，她常常闷闷不乐，我总觉得把宫里民间最好的都奉到她面前，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咳嗽）我哪里知道她在宫里处处被人针对，步步如履薄冰。她曾对我说，希望和我做对纵情山水、隐居桃源的平凡夫妻。原来，那些年，她除了和动物说几句知心话，所有心事，却是半句不能透露。

汪枫溪：圣上也有许多言不由衷，娘娘其实都懂。

东方恪（躺摇椅上，迎着光，缓缓闭上眼睛）：阿梨，若是来生，我什么都不要，只让我先遇到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