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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本名：《一笑而过》3 |
| 【原创剧本网】作者:廖新宇 |
| 专业代写小品、相声、快板、三句半、音乐剧、情景剧、哑剧、二人转剧本。电话:13979226936 联系QQ：6521170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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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六集 1.内景\医院病房 尚父全身裹满了纱布，插满了管子。谢母坐在床边。 尚问雪：（和谢天水，从外面进来）爸，爸，天呀。 谢天水：行了，你冷静点，先想办法救人。 牛大夫：（尚父的主治医生，走进病房）三床的家属来一下。 谢母、谢天水、尚问雪都站起来。 牛大夫：你们跟病人是什么关系？ 谢母：（指尚父）他是我的老伴。 尚问雪：（指着尚父）他是我亲爸。 谢天水：（指着谢母）这是我亲妈，（指着尚问雪）这是我老婆。 牛大夫：（不明白的样子）你们这是什么关系呀？ 谢天水：一句话说不明白。您说吧，什么事？ 牛大夫：病人伤得很重，很重，很重。 谢天水：到底有多重。 牛大夫：要多重有多重。 谢天水：您能具体讲讲吗？ 牛大夫：是这样，他需要换肝、肾、脾、大肠、小肠、膀胱……你们不是学医的，我这么说你们听着可能抽象，用老百姓通俗一些的话说，就是病人的（指自己的肚子）这里面，都摔坏了，必须更换整套下水…… 谢天水：大夫，您还是抽象点吧，太通俗了，我们听着不舒服。 尚问雪：你让大夫把话说完。 谢天水：不行，我不掌握着点方向，一会儿炒肝这词都得用上。 牛大夫：我的意思是，病人的五脏六腑一多半，都需要更换。 谢天水：这得需要多少钱呀？ 牛大夫：差不多一百万…… 尚父：（猛地坐起）多少？ 屋里人吃惊，围拢过去。将尚父放平。尚父继续昏迷。 牛大夫：他这是……什么现象……医学书上找不到…… 尚问雪：大夫，您不要怕，我父亲这人最爱钱，他是被您那一百万吓醒的。没关系，您继续说。 牛大夫：我是说医疗费…… 尚问雪：大夫，费用的事您不用担心，我爸很有钱，他不在乎钱…… 尚父：（又猛地坐起）谁说我不在乎？ 众人再惊，又将他放平。 牛大夫：咱们还是到我办公室去谈吧，病人的身体和我们的心脏都承受不住，这种一惊一炸式的接下碴。 2.内景\医生办公室 牛大夫指着两把椅子让谢天水、尚问雪坐。 谢天水：情况我们大体都了解了，钱不成问题。 牛大夫：那好，下面我谈一谈具体医治方案。因为你们父亲这里面（用手指肚子）需要更换、移植的部件太多。我们一时很难找到这么多的捐献器官，可是病人又不能等，所以我们准备给他换猪肝…… 尚问雪：啊！ 牛大夫：是这样，现在医学发展速度惊人，不要用老眼光看新问题。 谢天水：这能行吗？ 牛大夫：给人体移植猪肝的好处在于，排异反应小、伤口愈合快…… 谢天水：有没有缺点呀？ 牛大夫：当然有，任何事物都有其两面性。猪肝移植最大的缺点是，病人换上之后，立即变成脂肪肝患者。 谢天水：啊。要说，也没有关系，我俩都是脂肪肝。 牛大夫：再有，刚才在病房，你说起炒肝，一句话提醒了我。既然猪肝与猪大肠能配出美味来，我想给你父亲配一段猪大肠也未尝不可。 尚问雪：啊。 牛大夫：不用担心，用猪肠替代人肠这项技术已经很成熟了。作家的创作灵感大多来源于生活，我们医生的灵感同样可以来源于生活。 谢天水：作为病人的家属，我们还是希望医生的灵感，来源于正版的医学书籍。 牛大夫：对，你说的对，我下面的灵感，就是来源于汉语词典中的羊肠小道。 尚问雪：羊肠小道！ 牛大夫：我准备用羊肠，替代你父亲的小肠。 尚问雪：天呀，幸亏我父亲的头没被摔坏，否则非得让您换个牛头马面不可！ 牛大夫：说起牛，我准备给你父亲换个牛肾、牛脾。 谢天水：换牛肾我没意见，作为一个男人，肾功能超强，肯定利大于弊。可是我担心，老人家换完牛脾后，他的脾气会不会见长呀？ 牛大夫：这点你放心，脾气走心肺。 谢天水：那就好。 牛大夫：如果你们家属没有意见，请在这上面签个字。 尚问雪接过笔，签字。 牛大夫：倘若采用这套方案，老人家的医疗费用，就会大幅度地降低。因为用人体器官作移植的成本相当高。然而，猪肝、猪肠、羊肠、牛肾…… 谢天水：挎个菜篮子，去趟菜市场，全有了。 牛大夫：不，不，那样不好。我们会通过正规渠道获得它们的。 3.内景\手术室外 谢天水、尚问雪、谢母三人焦急地等待手术结果。牛大夫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谢天水等人围拢过去。 牛大夫：手术很成功，比预想的还要好。（众人高兴）病人现在的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半小时后就能回病房了。 谢天水：真是太感谢您了。 牛大夫：术后，你父亲还要过三关，排异关、心脏关、感染关。当然，从目前情况看，过排异、心脏关问题不大。我最担心的就是感染。 谢天水：顺便问一下，您所换的猪大肠、羊小肠洗干净了吗？ 牛大夫：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谢天水：不是，因为我去饭店吃所有炒肝，或多或少都能吃出一点臭味。我想那臭味，或许就是细菌。 牛大夫：放心吧，手术前，所有器官，我都用鼻子闻过了…… 尚问雪：我听着怎这么别扭呀！ 牛大夫：好啦，时候不早了，我去换衣服了。 4.内景\病房 尚父躺在病床上。尚问雪守在床边。 谢天水：（进病房）怎么样？ 尚问雪：今天好多了。 谢天水：可是，你爸的脸，还是猪肝色。 尚问雪：牛大夫说，还得再过几天，脸才能退色。 牛大夫：（走进病房，与谢天水等人，打招呼）嗯，老爷子恢复的不错。这得益于我们换上的猪肝、猪肠、羊肠……新鲜…… 尚问雪：啊！ 牛大夫：不，我是说，有活力。（看监视器）差不多，明天他就能说话了。 谢天水：什么时候可以吃东西？ 牛大夫：别急，还得等几天。 谢天水：您不要红包，也不收礼，真不知道怎么感激您才好。 牛大夫：咱们都痛恨腐败，其实医生收病人家属的红包，比腐败还严重，它属于趁火打劫。我儿子管这叫，鳖卵行为。 谢天水：鳖卵行为？ 牛大夫：鳖就是乌龟，卵就是卵子的卵。（见谢天水仍不明白的样子）还不明白？鳖卵，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王八蛋。 谢天水：咳。 牛大夫：我业绩平平，医术一般，在我们医院，并不突出，但我还是有不做“鳖卵”的觉悟。 谢天水：其实我们是真心想报答您。 牛大夫：如果能把世界上医术最好的医生，集中在一起。你就会发现，他们当中多数人生活并不富有，但他们个个医德高尚。 谢天水：有道理。 5.内景\病房里 尚父靠在病床上，一名护士给他喂水。 牛大夫：（走进病房）嗯，恢复的不错，一天比一天好。 尚父：真是个奇迹呀！我现在除了感到肚子有点胀外，跟好人一样。（护士出病房） 牛大夫：这很正常，猪、牛、羊的下水……嗯，这么说不礼貌。 尚父：没事，就这么说，省事。 牛大夫：您想，把猪、牛、羊圈在一起，它们还打架呢，别说将它们的“下水组合”…… 尚父：“下水组合”？ 牛大夫：现在时兴这个词。这些“各路”的“下水”，装进您的肚子里，为你工作，肯定要有一段磨合期。 尚父：有道理。 牛大夫：现在想吃东西吗？ 尚父：想。 牛大夫：最想吃什么？ 尚父：炒肝。 牛大夫：这可不行。从今往后，你绝对不能再吃猪了。 尚父：吃猪？ 牛大夫：就是猪肉、猪下水、猪皮……反正是带猪字的，你都不能吃。 尚父：为什么？ 牛大夫：你身体里的猪肝、猪大肠……对不起，现在是你的猪肝，你的猪大肠……它们不答应，会产生过敏反应。 尚父：那牛羊肉，我也吃不成了？ 牛大夫：是这样。比如说，按您现在这种状况，应该喝点牛奶或羊奶，补补身体。可是你的牛肾、羊小肠会有意见，所以根本不能喝。 尚父：那我以后能吃什么？ 牛大夫：这确实是您今后面临的一个难题。 尚父：吃鸡肉没事吧？ 牛大夫：不行。你的猪大肠消化鸡肉肯定不成问题，可是你的羊小肠，却适应不了。 尚父：是呀，羊是食草动物。 牛大夫：你今后必须吃那些，猪、牛、羊都能吃的食品。比如蔬菜……还有什么，一时还真想不起来。您别太心急，过几天等我忙完了这阵子，我准备把猪倌、牛老板、放羊娃召集在一起，开一个讨论会，专门研究您的饲料……不，您的伙食问题。 尚父：大夫，我听着怎么别扭呀！ 牛大夫：因为只有上述人，最了解猪牛羊的习性。为了您的身体健康，我也找不出更好的办法。 尚父：牛大夫，我还想问一个问题。我肚子里的这些“杂碎”，将来长好了，除了在饮食上给我带来不便以外，在其它方面还会有哪些麻烦？ 牛大夫：除了吃饭方面，您有些特殊外，其它方面……应该说……和正常人基本……一样。 尚父：听您的口气，这基本一样，想必还有不一样的地方。 牛大夫：那是当然，毕竟你肚子里的这些器官，都是来自畜生……对不起，这么说有点…… 尚父：没事，我慢慢会习惯的。您说吧，有哪些地方与常人不同。 牛大夫：比如说，您吃了一肚子小白菜，打嗝出来的味也许带有羊膻气，放出的屁可能就是猪圈味。 尚父：啊！ 牛大夫：我的比喻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尚父：不，不，还好。您比喻的很生动，只是我一时难以接受。 牛大夫：还是得想开一点，这些与人的生命相比，应该说还算是小事。 尚父：我……有一件难于启齿的事……很想问问。 牛大夫：你不说，我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尚父：您看，现在我身体虚成这样，可是还有那种想法。 牛大夫：这是你的牛肾在作怪。从另一个角度上看，你的牛肾，现在工作很好。 尚父：那您说，今后……我还能和老婆，那个吗？ 牛大夫：像你这把年岁的人，戒掉这项运动，应该说没有太大的痛苦。 尚父：可是，牛大夫，您可不知道，如今在病榻上，我都感觉闹心，那将来，在家里的软床上，不定会闹成什么样呢。 牛大夫：我本打算过几天，再和你谈出院后的有关注意事项，看来有必要现在就得说几句。 尚父：你说，我现在精神很好。 牛大夫：你痊愈后，回到家，为了您能像正常人一样长寿，您不能抽烟、喝酒、吃肉……还有，不能和老婆同房。 尚父：这样我就能长寿啦？ 牛大夫：没有问题。 尚父：可是去掉上述那些内容，人生就失去了乐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呀。 牛大夫：也对，可这是医学之外的课题了。您一次更换的器官太多了，如果只换一两件，肯定不会出现类似的问题，应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 6.外景\医院的院内 尚问雪、谢天水搀扶着尚父，散步。 谢天水：咱们在这葡萄架下坐会吧。 三人在长椅子上坐下。 尚问雪：爸，您肚子还胀吗？ 尚父：胀。 谢天水：要不然，我俩搀您再走走。 尚父：别再走了，医生说了，我肚子里到处都是接头，不能活动剧烈了。是呀，哪个头断了，我都受不了，都得再开次膛。 尚问雪：您手术都两个多月了，怎么还长不好。 谢天水：通常，人的伤口七天就能愈合，最迟也不超过半个月。 尚父：你说的那是自己的皮和自己的肉往一块长。我这不行，一会儿猪肉和羊肉连，一会猪皮和牛皮接的，太乱了。 尚问雪：您别太着急，最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了，慢慢养。 尚父：（对谢天水）我以后能吃什么，搞清楚了吗？ 谢天水：还没呢。在没弄清什么食物适合您之前，能不能先吃一点“人吃的饭”……不是，我是说，先吃点大家的饭…… 尚父：不行呀，我一点胃口也没有，每当医院的送饭车从病房门前过，闻到那些饭菜的气味，我的猪肝、牛肾、羊小肠就不舒服。 尚问雪：可是查找猪、牛、羊都喜欢吃的食品，确实挺难的。 尚父：难什么，还是没找对路。牛大夫说，把猪倌、牛老板、放羊娃都请开，吃一顿饭，就什么都有了。 谢天水：问题没有这么简单，现在形势变了，猪、牛、羊都是人工养殖了。 尚父：那就去养殖场去打听。 谢天水：养殖场我也去了，连他们那里的技术人员也说不清，猪牛羊都爱吃什么。 尚父：这怎么可能？ 谢天水：现在都喂饲料，谁弄得清饲料里面的成分。我去的那家猪场的场长告诉我，他们的猪最爱吃“好胃口牌”绿色有机猪饲料。 尚问雪：就和咱们超市卖的那种颗粒状的狗粮、猫粮差不多。 尚父：那你就去饲料厂打听。 谢天水：饲料厂我也去了，开始不接待我，说这是商业机密。后来我告诉他们办公室的人，我是猪、牛、羊养殖场的大老板，这才见到了他们的钱厂长。 尚父：钱厂长怎么说？ 谢天水：我告诉他，因为我同时养猪、牛、羊三种畜生，所以很想知道，什么食物能让这三种动物都爱吃，肠胃都可适应。 尚父：他告诉你了吗？ 谢天水：钱厂长笑了，说，你怎么不早说呀，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答复你。临走前，我把电话、联系方式给了他。 一个老板模样的人（饲料厂钱厂长）满脸笑容走了过来。 钱厂长：（有口音，双手拿了许多礼品）呀，谢老板啊，让我找得好辛苦呀。 谢天水：（上前想握手，但对方腾不出手）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钱厂长：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吗！ 谢天水：看你，来就来，还拿这么多的东西做什么。 钱厂长：当我得知令尊大人身体贵养，就带来一点点心意。 谢天水：你太客气了。 钱厂长：你昨天问我的那个问题，猪、牛、羊都爱吃的食物，我们找到了。有许多种啦…… 谢天水：都有什么呀？ 钱厂长：这是商业机密啦。 谢天水：那你来这里…… 钱厂长：（从兜里掏出一包饲料样品）你看这个，我们把猪、牛、羊都爱吃、都能消化的食物搭配在一起。（手机响，接电话） 尚父：（接过精美的样品盒，打开，拿出一粒放入嘴里）嗯，味道不错。（大吃起来）就是，有一些硬。 钱厂长：（把手机装进口袋里，回来）对不起，我去接了个电话。 尚父：你带来的样品，口感很好。 钱厂长：呀，您怎么给吃啦！ 尚问雪：别那么小气，你应该兴奋才对，我爸吃着好，说明你们的产品符合要求。 钱厂长：可这是新型通用饲料的样品呀！ 谢天水：啊！ 钱厂长：不用担心，我们生产的饲料，比街上大排档里小饭店的饭菜，还讲卫生呢，人吃一点是没有关系的。 尚问雪 ：人吃饲料还没有关系？ 钱厂长：是这样，人的食物，除了营养方面外，还要考虑味美。而饲料就不同了，它只在乎出肉比。你比如用我带来的这种饲料喂猪。猪吃一斤它，就可以长五两半肉。这么说吧，您父亲吃这种饲料安全上肯定一点问题没有，就是吃半年之后，就会长成你俩这种体型。 谢天水：你怎么说话呢？ 钱厂长：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我没有不尊重你们的意思，只是想把事情说说清楚。 谢天水：你真行，骂了人，还不让人家往心里去。 钱厂长：怎敢骂人呢！再说，也没有提着点心匣子，登门骂人这么一说呀。我错了，用词不当，狗屁乱放。 谢天水：行了，你也别过多做自我批评了。我问你，拿这些样品来，做什么？ 钱厂长：您昨天对我说，贵场猪、牛、羊一起养殖，需要一种通用饲料！你走后，我就让部下连夜加班加点，完成这一新课题。今天早上，就拿出了样品。 谢天水：你真行！ 钱厂长：被我们的速度折服了吧？ 谢天水：是。 钱厂长：您准备一期定多少货？ 谢天水：三船。 钱厂长：三船？多大的船？ 谢天水：十万吨轮级。 钱厂长：供货日期是哪天？ 谢天水：瞧你这一句接一句的，还当真了。谁让你做这个了？ 钱厂长：谢老板不是养猪、牛、羊的大老板吗？ 谢天水：现在不养了。 钱厂长：你这个人怎好这么搞呀，我们的人今天都去申请专利啦，饲料的名字都起好了，叫“好胃口混合44号”…… 谢天水：我没胃口…… 钱厂长：我们不是为你准备的，是为你家猪、牛、羊生产的。 谢天水：我家没有猪、牛、羊。 钱厂长：谢老板，这种玩笑不好开的，它要花我兜里的钞票的…… 谢天水：我只想知道猪、牛、羊都爱吃什么食物。 钱厂长：这是知识产权，不好泄露的。 谢天水：好了，你请回吧！ 钱厂长：真是岂有此理。（把地上的大包小包又拎了起来）老伯父，实在对不起啦，我还得把这些心意拿回去。（转身走了） 尚父：（大笑，猛然收住，用手捂肚子）坏了，我肚子里“呼隆”一下，是不是哪个接头，笑断了！ 尚问雪：快去找医生。 7.内景\病房里 谢天水、尚问雪坐在病床上，等待。尚父被推了进来。 谢天水：（忙站起，对牛大夫）牛大夫，有事吗？ 牛大夫：我说过，病人现在暂时还不能做剧烈运动，这样会出危险的。 尚问雪：我爸有危险了？ 牛大夫：还好，你爸只是猪大肠和羊小肠之间的接口处，有一点红肿，没有裂开，不用开刀。 尚问雪：谢天谢地。 牛大夫：好好休息吧。（转身走出病房） 尚问雪：还疼吗？ 尚父：疼倒是不疼了，就是肚子里总有系鞋带的感觉。 尚问雪：系鞋带是什么感觉呀？ 谢天水：全是那个钱厂长闹的。 尚问雪：也怨不得人家，是你把人家往山沟里领。 尚父：瞧我这个蹦极蹦的。 尚问雪：不舍得蹦极钱，这下好…… 谢天水：怎么又起钱字！ 尚父：还好，心脏是我自己的，我能扛得动“心疼”。 8.内景\病房内 尚父躺在病床上，看报纸，尚问雪陪在身边。谢天水手里拿了一把草，进来。 谢天水：爸，我找到了。 尚父：找到什么了？ 谢天水：适合您吃的食物。就是这个。（拿给尚父看）它学名叫：“踏青草”。 尚父：什么“踏青草”，这草我见过。我上学时，学农期间，上山给老乡打过草。猪最爱吃这种草，当地老乡叫它“狗鸡草”。 谢天水：我这是书上查的。 尚父：我知道，什么东西一上了书本，就文明起来了，大粪不叫大粪了，变成人的排泄物。 谢天水：这种猪草……不，踏青草，它的营养价值很高，有十三种维生素…… 尚父：它有八十种，也是喂猪的。我存有那么多的钱，老了老了，伙食标准反到降低了，吃上草了。这种草，晒干了，最多每斤卖三角三分。 尚问雪：踏青草，别人踏完，我爸吃。 谢天水：你就别咬文嚼字了。 尚父：我不吃。 谢天水：爸，您最近脾气，可是有些见长。 尚父：自己也觉察到了，可是我控制不住。哎，虽说，牛大夫告诉我，人的脾气走心肺，可是自从换了牛脾后，我明显感觉它往脾那儿串。 谢天水：爸，要不然，您试着吃点人饭……我是说，吃点人吃的东西……也不，我的意思，吃点…… 尚父：我懂你的意思。不行呀，我一闻牛奶的味，就恶心，喝下去还不定要惹什么祸呢。看看，提牛奶都不行，（用手指）这儿疼。 谢天水：那是牛肾待的地方。 尚父：昨天看电视，里面有一个挤羊奶的画面，还没闻见羊奶的膻味呢，我这里就发胀。 谢天水：那是羊肠子不愿意了。 尚父：前天我捏着鼻子，喝了点猪蹄子汤，结果我猪肝疼了一个晚上。 谢天水：那怎么办，您出院后，总得吃东西吧！ 尚父：就先吃这个吧！（用手指谢天水拿来的猪草） 谢天水：我们还没想好，怎么给您做着吃呢。 尚父：别急，这周出不了院，时间还够。 9.内景\医院病房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记者，对尚父进行采访。 记者：谢谢您，带病回答了我这么多的问题。 尚父：你真得好好宣传一下牛大夫，若不是他妙手回春，我现在还知……当然，我根本就不会有现在。 记者：其实用“下水组合”替代人体器官，它的意义深远着呢！ 尚父：可惜，我体会不了那么远？ 记者：中国人一年喝掉的酒，能灌满两个杭州西湖。想想看，这些酒要喝坏多少人的肝…… 尚父：你是说，用猪肝去拯救那些酒鬼的生命。 记者：更正一下，不能称喝酒的人为鬼。现在办十件事，离了酒，就得有六件办不好，四件办不成。 尚父：这也是事实。 记者：你知道目前许多中国男人，每年最大的开销是什么吗？ 尚父：不知道。 记者：购买补肾药品。 尚父：啊。当然，我婚后，也常买。 记者：它比中国女人用在购买化装品上的钱，多出近一成。 尚父：你是说，让这些人去换牛肾？ 记者：当然我们不能狭义地去看待这个问题。追求生活质量，保证家庭稳定，是男人不可推卸的责任。世界是由千千万万个家庭组成，家庭稳定了，社会自然就安定…… 尚父：打断一下，我有不同意见。我觉得家庭是否和睦，与丈夫的肾功能强弱，没有必然联系。 记者：怎么没有，我就有切身体会，当然啦，这属于个人隐私，在这里不便多讲。反正，以鄙人之见，社会越进步，女人的地位就越高，男人……他在这方面……是呀，精力就可能达不到，花的钱就会多一些。 尚父：可是我担心，换牛肾……会不会引发新一轮的“包二奶热”呀？ 记者：科学进步是把双刃剑，你说的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尚父：那不是社会将更加地不安定了吗？ 记者：这不是我目前着急的事，我是想……我想…… 尚父：你说，什么事？ 记者：我只是……只是……顺便问一下，换一个牛肾的费用是多少？ 尚父：你要换？ 记者：比较迫切。 尚父：价格不算贵，可是不知道医疗保险能否给你报销。 记者：钱的方面我不在乎，我只在乎妻子是否能尊重我，自信心何时能在家中竖立起来。 10.内景\医院高干病房 尚父扶着病床，走路。谢母拿着一叠的报纸走了进来。 谢母：（把一叠报纸往床上一扔）你看看吧，这些报上，全登有介绍你的文章，你都快成名人了。 尚父：那有什么不好！ 谢母：对你的称呼就十多种，什么猪肝小伙，羊肠老汉，更有甚者，管你叫牛肾大爹。 尚父：你别急，仅昨天就有三家电视台采访了我。过不了一星期，我就能变成牛肾爷爷。 谢母：你以为这是好事吗？ 尚父：也不能说是坏事，否则医院决不会让我一个人住进条件这么好的高干病房。 谢母：可是这报上写什么的都有。（拿起一份报纸）你看这上面，写道：牛肾大爹高兴地告诉记者，自从换了牛肾以来，在太太面前说话的底气都足了……（合上报纸）你和记者说这些干什么呀？ 尚父：我根本就没说过这种话。 谢母：你不说，记者能写吗？ 尚父：一定要有个精神准备，你马上就是名人的妻子了。一个公众人物在接受鲜花、喝彩的同时，中两支暗箭、遭几次诽谤，那是常有的事。 谢母：你说的轻巧，今天上午就有三位朋友打来电话，说我不应该为了贪图享受，逼着你，冒死去换牛肾。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放？ 传来敲门声。谢母去开门。一位老板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老板甲：您就是牛肾大爹吗？ 尚父：我姓尚。 老板甲：那就对了，啊呀，牛肾大爹，见到你可真是不容易呀。来医院要看你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冲破层层阻力，终于进来了。 尚父：您找我有事吗？ 老板甲：有事吗，您这三个字一出口，就见外了。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你住院期间的医药费、手术费、营养费……全部由我们公司负责。 尚父：您等等。我一没权，二没势…… 老板甲：不要说啦，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说，我们公司凭什么要为你花钱。 尚父：是，我很想知道。 老板甲：道理很简单，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英雄，那么第一个换猪肝、牛肾、羊肚子、猪尿泡…… 尚父：您打住，谁告诉你，我换羊肚子、猪尿泡了？ 老板甲：报纸上呀。 尚父：越传越神了，这都哪的事呀。 老板甲：总之，你在我们心目中，那就是顶天立地的英雄！ 尚父：听了你的话，我感到害怕。 老板甲：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尚父：是这样，几十年的阅历告诉我，当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受到奉承，得到金钱，他的灾难即将来临。 老板甲：您不愧为是我们的牛大爹呀！ 尚父：尽管不太喜欢牛肾大爹这个绰号，但听你叫我牛大爹，我更加地不舒服。因为再往下引申，或许就该叫我尚大爹了。 老板甲：您真是幽默。 尚父：请问，你是哪家公司的？ 老板甲：我是养猪大王。 尚父：你养猪，这跟我……发生不了关系呀。 老板甲：是这样，我从你换猪肝、猪大肠这个件事上，看到了无限的商机。不必贪心，一百个酗酒的中国人当中，如果有两个需要换猪肝，那么，那么……我一想到这里就激动得，热泪盈眶。 尚父：你想提供为人移植的猪肝。 老板甲：对了。那天，我扔下报纸，开车就去了有关部门，办理猪肝、猪大肠、牛脾、牛肾等那些可能往人身上移植的……当时我真是太激动了！ 谢天水：你要说什么，去办理什么？ 老板甲：办理“畜生器官移植供应许可证”。 尚父：啊。你真是精明透顶。 老板甲：哪里，山外有青山，楼外有高楼。在我之前，已经有三家公司开始办理此事了。 尚父：啊！ 老板甲：其实我最“垂涎”的是那张“牛肾移植供应许可证”。还好，最终，我公司拿到了“猪肝移植供应许可证”。 尚父：你找我是…… 老板甲：我想请您出任我们公司“猪肝移植”的形象代言人。 尚父：啊，还有代言这个的！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老板甲：像我这样挣钱不要命的老板，谁肯拿钱开玩笑呀！ 尚父：可是用猪肝移植这项技术，毕竟还不很成熟…… 老板甲：在中国，能人太多了，赚钱的机会争还争不到呢，还敢等成熟了再申请…… 又传来敲门声。一位老板模样的中年男人走进来。 老板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我崇拜了好几天的牛肾大爹？我说话直来直去，开门见山，我公司刚拿到“牛肾移植供应许可证”，我们想请您出任我们公司“牛肾移植”的形象代言人。 老板甲：（对尚父）怎么样，我没说错吧！（对老板乙）老兄，办证之事，你走在了我们前面，可是在聘请牛肾大爹当代言人这件事上，对不起，你落后了。 老板乙：不要这么讲吗，你赚你的钱，我赚我的钱，各走各的路，互不干扰。中国人同属炎黄子孙，不可以窝里斗，要双赢…… 老板甲：那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老板乙：任何事情都可以通过协商解决。 老板甲：这事不能协商，你得在我公司谈完之后，再进行。 老板乙：行里的规矩是…… 谢母：哎，我说，两位老板，你俩先到外面统一思想，病人现在需要休息。 两位老板小声嘀咕了几句。 老板甲：我俩有一点已经统一了，明天上午我们一起来谈此事，可是在见到我们之前，您最好不要与第三家公司接洽。 谢母：还接洽呢，躲都躲不开。 11.内景\高干病房 尚父靠在床上，谢母、谢天水、尚问雪坐在床边。 谢天水：电视的影响力真是太大了，超出了常人的想象。 谢母：可不是。那天我只在电视里露了一个侧脸，今天在公共汽车上，就有两个中学生管我叫“牛肾大娘”。 尚问雪：爸，现在的形势越来越紧了，您总是这么拖着不签，也不是办法。再过几天，供应猪大肠、羊小肠移植的公司再参与竞争，局面就更乱了。 谢母：你爸身体恢复的还不错，要不然和医生商量商量，咱们出院回家躲躲！ 尚问雪：只要给爸做手术的牛大夫点头，爸就可以出院。 谢天水：牛大夫现在更是大名人了，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来医院上班了。 谢母：忙什么呢？ 谢天水：据说每天仅回答网民提出的各种问题，就得忙到夜里一两点。 谢母：不回答不行吗？ 谢天水：现在黑客多厉害呀，不回答可不行。那家网站怕被黑，天天车接车送牛大夫。每次牛大夫回家前，还能免费吃到丰盛的夜霄。 谢天水：那还睡的着觉吗？ 谢母：他白天呢？ 谢天水：白天被各大医院请去做报告，介绍移植手术的成功经验。 谢母：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医院上班呀？ 谢天水：我听院长办公室的人讲，牛大夫到目前为止，已经收到来自全国各地医院的邀请信，两千多封，如果都去的话，牛大夫至少要花费九年半的时间。 谢母：啊！ 尚问雪：我国的义务教育才九年。 谢天水：办公室的人说，他们准备把牛大夫的报告实况录像，刻成光盘，寄给那两千多家医院。 谢母：这个主意不错。 谢天水：即使是这样，牛大夫的上班时间，目前还没有提到议事日程上来。 谢母：啊。 谢天水：许多电视台、大学、科研单位、大公司，也都纷纷邀请陈大夫去参加活动。牛大夫目前分身无术。 谢母：可以理解。别说动刀的牛大夫了，你爸这个挨刀的…… 尚父：不叫挨刀的，那叫接刀的……也不对，应叫接受治疗的病人。 谢母：是呀，别说牛大夫了，这些日子，看把你爸给忙的，都没心养病了，整天琢磨着给谁代言了。 尚问雪：我爸出院之事，别的医生就不能做主吗？ 谢天水：办公室的人给了我一个电子邮箱，让咱们勤看着点。他们正通过inter 网，与目前在美国纽约做学术访问的牛大夫联系，请他尽快将爸的下一步治疗方案，借助inter 网，传回到医院。 尚问雪：出院的事先放下，咱们还是商量商量，爸给哪家公司做代言人吧。 谢天水：其实当代言人没有什么不好。 谢母：什么代言人，名字起的好听，实际上那就是“丢人现眼人”，让天下人都知道，你爸现在有一肚子下水，开刀取出剁剁，加点葱姜煮煮，就是一锅上等的“杂碎汤”。 谢天水：妈，您的思想太陈旧了。爸当“形象代言人”是为了能让更多的人知道，借助猪肝、牛肾也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尚问雪：我看就让爸为“猪肝”代言吧。 谢天水：我的意见是为“牛肾”代言。 谢母：我听你俩这么说话，心里总有点不舒服，感觉刺耳。 尚父：“牛肾”老板开的价，比“猪肝”老板高出两倍多。 谢天水：“牛肾”老板的市场分析也更吸引人。他说，换肝的人当中，酗酒的偏多。过量饮酒，必定影响工作，耽误挣钱。所以他们未必能有经济实力自费去换猪肝。而想要换牛肾的人群当中，有钱人偏多，因为只有“吃饱了撑的”，才有闲心去补肾。 尚父：是呀，市场大，公司的经济效益才能好，才不会倒闭。要不然……我就为“牛肾”公司做代言吧…… 敲门声。谢母去开门。进来几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 谢母：你们是…… 妇女甲：我是“预防二奶协会”的会长。 谢母：我可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协会。 妇女乙：我们是自发的，经过正式注册的群众性组织。 妇女甲：我们的宗旨是保护已婚妇女的合法权益。 谢天水：嗯，我听着，挺顺耳的，进来说吧。 妇女甲：您就是牛肾大爹吧？ 尚父：我就是，你们请坐。 妇女甲：是这样，我们这个协会不是赢利单位，会员中下岗的职工比较多，所以没有能力为您买礼品。 尚父：其实来人带的礼品越多，我对他的戒备心就越重，我怕掉进他们布下的陷阱里，爬不出来。 妇女甲：可是我们一点礼品不带，就想请您帮我们的忙。 尚父：不送礼，前来寻求帮助，那是真困难，有良心的人都应助他一臂之力。送大礼，不提要求，那是洪水猛兽，不防着点，肯定离死不远。您说吧。 妇女甲：我们这个协会的成员，都是被丈夫抛弃的中年妇女。我们姐妹们团结在一起，正在与 “二奶” 做斗争。 尚父：你们与“二奶”斗争，我不反对，可是你们不能斗到这里来呀！ 妇女乙：您是否设想过，男人们一旦能换牛肾了，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吗？ 尚父：我担心的问题，终于浮出水面了。 妇女甲：牛肾移植会让那些有色胆，没色力…… 尚父：没色力？ 妇女乙：没有好色的能力，又可以解释为，没有好色的生理资本。 妇女甲：牛肾移植会让那些有色胆，没色力的男人，蠢蠢欲动，跃跃欲试。 妇女乙：这种手术一旦被普及，社会上必然会出现更多像我们这样的受害者。 尚父：你们想的太多了。 妇女甲：不多，树欲静而风不止，妻欲睡而妾偷吃。 尚父：书上有这后半句吗？ 妇妇甲：男人的花心，在经济实力和身体能力同时具备的条件下，多数都会展现。我们要防患于未然，在堵住“二奶祸水”管线的同时，更要掐断“负义郎君”情种的供给渠道。 尚父：你把男人描述得有点过了…… 妇女甲：一点都不过分。 尚父：我也是男人呀。 妇女乙：您今年多大年纪了？ 尚父：五十四岁。 妇女甲：根据以往的经验，这是“花男人”垂死挣扎的年龄，不服老的年龄，摘“最后一朵玫瑰”的年龄。 尚父：啊。 妇女甲：（对谢母）大姐呀，警惕呀，一定要站好最后一班岗。男人只有步入六十岁，他们才彻底老实。 尚父：你们身上都有伤，说话多少有些偏激，我不介意，也能理解。话题别扯得太远，你们找我，一定有原因吧！ 妇女甲：您最好别当“牛肾”公司的形象代言人。 尚父：为什么？ 妇女甲：男人有了钱，就够牛的啦，再换个牛肾，那他们得牛成什么样呀！ 尚父：是呀。你们的意见，我会慎重考虑的。 12.内景\尚父家 尚父在尚问雪、谢天水两人的搀扶下，和谢母一起进屋。 尚父：医院的病房再高干，它也不如家里好。 尚问雪：您，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儿吧！ 尚父：这屋里什么味呀？ 谢母：（用鼻子闻）没有呀。 谢天水：是不是，炒菜的味？ 谢母：自从你住院后，我就没在家里做过饭。 尚父：对了，我想起来了，咱俩旅游前，酱牛肉来着。就是那股味，真是难闻。 尚问雪：开窗放放。 谢母：我怎么一点也闻不到。 谢天水：我也没感觉。 敲门声。谢天水去开门。一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艺名：小瓶盖）站在门口。 谢天水：你找谁？ 小瓶盖：牛肾大爹住在这里吧？ 谢天水：对。 小瓶盖：我可以进屋说吗？ 谢天水：这么漂亮的女孩，敢进陌生人家谈话，其本身就是社会文明的最好体现。它比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境界，至少要高出两级台阶。 小瓶盖：不完全是，因为我们公司在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里，已将牛肾大爹所有的家庭信息调查清楚了。大到他银行里现在有多少存款，小到他三十多年前失恋自杀时，所喝“敌敌喂”的毫升数。 谢天水：啊。来，进屋说。 小瓶盖：（进屋）现在我正式向您全家打招呼。伯父、伯母，问雪姐、天水哥，你们好。 谢天水：我这还是第一次接受别人的正式招呼。请问，你是哪个公司的？ 小瓶盖：其实我和牛肾大爹是一个公司的。 谢天水：我都听糊涂了，目前我们全家都处在“游民”状态。 小瓶盖：看您说的，天水哥…… 谢天水：你叫的我，骨骼表面都起鸡皮疙瘩了。 小瓶盖：我们公司有明文规定，要礼貌对待每一位客户。 谢天水：能不能略加解释一下：你何许人也！ 小瓶盖：说来话长。 谢天水：长话短说。 小瓶盖：牛肾大爹自从答应做我们公司的“猪肝”形象代言人后，我公司上上下下，欢欣鼓舞，欢呼雀跃，欢天喜地，欢蹦乱跳…… 谢天水：停，停，别再撒欢了，再磕着哪。说正事吧。 小瓶盖：思路被您打断了，我刚才说到哪了？ 谢天水：说到你们公司正在欢蹦乱跳呢。 小瓶盖：对，我们公司攻关部的“皮马拍”主任…… 尚问雪：皮马拍，这个名字起的好怪！ 小瓶盖：对，他的名字很好记，倒过来念，就是拍马屁。我们公司攻关部的皮主任，马上制定了“讨好方案”…… 谢天水：讨好方案？ 小瓶盖：就是千方百计地为牛肾大爹，营造一个温馨的环境，使他老人家能更好地为公司服务。皮主任决定聘用一个漂亮的新毕业女大学生…… 谢母：等一下，我想问一下，你公司的那个千方百计中有没有美人计呀？ 小瓶盖：伯母，您真幽默。 谢母：你还小，有些事，想得不够远。 小瓶盖：皮主任决定给这个岗位的雇员，年薪二十万…… 谢天水：二十万？ 小瓶盖：广告刊登后，公司的六部电话几乎被打爆。 尚问雪：是呀，我都想去。年薪二十万，都负责什么工作呀？ 小瓶盖：实际就是给牛肾大爹当私人保姆。 谢天水：啊。 小瓶盖：你别看这个私人保姆，应聘的条件极高。首先得大学毕业…… 谢天水：现在的社会，大学生多如牛毛，相对而言，文盲到成了稀有动物。 小瓶盖：要求熟练掌握两门外语，懂得三种乐器，舞蹈通过八级，手持一级厨师资格证…… 尚问雪：要学会这么多的技能呀！ 谢母：只要不学按摩技能，我这里都能通过。 小瓶盖：即便条件如此苛刻，还是去了一百多位应聘者。 尚问雪：中国能人太多了。 小瓶盖：经过六轮的筛选，最终共有十名女孩达到要求。 谢天水：那么多！ 小瓶盖：这十位女孩个个优秀，根本无法“PK”出伯仲。 谢天水：可是名额只有一个。 小瓶盖：最后老板决定通过选美，留下一个…… 谢母：还是要用美人计呀！ 谢天水：选上谁了？ 小瓶盖：我。 谢天水：你，到我家当保姆？ 小瓶盖：对。 谢天水：这不是资源浪费吗！ 小瓶盖：我可以从那二十万元年薪上，得到心理平衡。 谢母：那你来我家，都做哪些工作，总不能让你擦家、刷碗、打扫厕所吧？ 小瓶盖：伯母。我当然不会做这种工作。 谢母：可是保姆，就是做这些事的呀。 小瓶盖：您的思想老了，我是年薪二十万的高级保姆。 谢天水：来我家后，还得让我们雇佣一个低级保姆，伺候您？ 小瓶盖：瞧你说的，天水哥。 谢天水：酸梅汤又出来了。 小瓶盖：是这样，我已经组织了个工作班子，您家里的卫生，饮食，起居都有专人负责。 谢母：我还是想问，姑娘，您在我家具体做什么。当然，如果您只让你那个班子的人，来我家做上述工作，我是非常欢迎的。 小瓶盖：伯母，有些工作由下面的人做，我是放心不下的，必须由我亲自动手，比如，心理调节、身体放松、足道…… 谢母：这就离按摩不远了。 小瓶盖：我还是衷心希望伯母能大力支持我的工作，否则我就有可能失业。 谢母：可是你有工作了，过不了多久，我有可能就无家可归了。 小瓶盖：伯母，您看我这人，像那种轻浮的女孩吗？ 谢母：你到是不像，可是我担心你伯父他把握不住。 小瓶盖：伯母，您放心，虽说我一心想找个成熟的男人，目前也没有男朋友，可是我会把感情和工作分开，把爱情与事业脱钩…… 谢母：你怎么越解释，我这心里越没底呀！请问姑娘，怎么称呼你呀？ 小瓶盖：我叫小瓶盖。 谢母：小……还有姓小，叫瓶盖的吗？ 小瓶盖：伯母，这是我艺名。 谢母：你还有艺名？ 小瓶盖：这是我舞蹈老师给我起的。 谢母：你这个艺名，和那些二奶使用的假名，性质不一样吧？ 小瓶盖：当然不一样，我这是工作需要。 谢母：她们那也是工作需要。 小瓶盖：伯母，我也不知道，怎样解释，才能让您满意。 小瓶盖穿了一件低胸的紧身衣，脖子上挂了一条项链，项链上坠了一个精致的小汽车模型。谢天水望着小瓶盖隆起乳房间的“小汽车”，楞神。 尚问雪：咳，（对谢天水）你目光在一个地方停留的时间，有点长了。 谢天水：嗯，我在欣赏她的这个汽车模型。 小瓶盖：大哥对我项链上的这辆小汽车，赶兴趣？ 尚问雪：不，他最感兴趣的是，这辆小轿车走的“盘山公路”。 小瓶盖：呀，您真幽默。 尚问雪：你别生气，见到你之后，我的心都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小瓶盖：问雪大姐，我们每个人的心脏，都跳个不停。 尚问雪：可是当听说你来我家工作后，我们一家四口人，都感觉出心脏跳个不停了。 小瓶盖：牛肾大爹，您家真是一个和睦、文明的家庭。每位成员的言谈话语，不仅文雅，还风趣，我已经爱上你们了！ 谢天水：得，还轰不走了。 小瓶盖：请不要提轰这个字，我们保姆是弱势群体…… 谢天水；你年薪二十万，可不弱了。 小瓶盖：我的意思是，我们保姆，到一个新家工作，势单力薄…… 谢天水：力也不薄，你后面不是还有一个保姆班子吗。 小瓶盖：我是说，到一个新环境里开展工作，真难。 谢母：姑娘，你放心，只要你来我家，仅局限于开展工作，那就不难。 小瓶盖：我明白伯母的心思，伯父毕竟是我的长辈…… 谢母：今天的社会很宽容，小伙爱上奶奶辈的女友，爷爷恋上孙女辈的女生，都不会引起轰动。 小瓶盖：可那毕竟是少数。 谢母：可是在我身边发生一件，我们家就天塌地陷了。 尚问雪：你别往心里去，正像一首歌里唱的：不是我坏，是环境把人往歪带。姑娘爱老头，小伙爱老太，看多了，见怪就不怪。女高男矮，只要投缘，可以相亲相爱。富婆恋乞丐，恋的感人实在。丑妞爱靓仔，爱的欢乐开怀。他们都在进行爱，你为何还等待。我穷，可为你买个充实的明天，我丑，能给你画个绚丽的未来。 谢天水：都像歌词里这么个爱法，世界还不乱成一锅粥了。 谢母：世界上的事，咱管不了，只要家里别熬粥就行。 13.内景\一栋别墅内 小瓶盖陪同尚父（由谢天水搀扶）参观别墅，走进一间大卧室。 小瓶盖：我们特意将别墅中最大的房间改成卧室。因为我们公司考虑到，牛肾大爹的晚年，大部分时间要在卧室里安度。 尚父：人总在卧室里度，不是件好事。 小瓶盖：当然，您的起居室、书房也很大。 谢天水：转了半天，我怎么没看见厨房呀？ 小瓶盖：因为牛肾大爹在吃饭问题上，是非常非常的不讲究，非常非常的简单…… 尚父：想讲究没条件，只能吃猪草。 小瓶盖：所以这里没有厨房。 谢天水：啊，那家里其他人呢？ 小瓶盖：我们考虑到，牛肾大爹怕闻炒菜的味道，和看人家吃饭流口水…… 尚父：流口水这种事，只局限于公司内部人知道啊。 小瓶盖：我们把厨房和饭厅，放在了二楼。 尚父：我觉得这里过于豪华、奢侈，不像是家…… 小瓶盖：是家，这里从今天开始就是您的家。 尚父：我总觉得没有必要。 小瓶盖：有必要，这符合您的身份。 尚父：你们想的真是太周到了。我这人“不起眼”大半辈子了，突然被别人关心呵护、无微不至，一下还真有生理反应。 小瓶盖：您身体感觉不适？ 尚父：从小落下的毛病，大考前夕，挫折后期，都有此反应。 小瓶盖：用不用请您的私人医生？ 尚父：目前还不用。 小瓶盖：您的生理反应有何表现？ 尚父：不好意思。 小瓶盖：没事，说吧！ 尚父：跑肚。 小瓶盖：您现在可以去跑，这个卧室的两旁都有卫生间。 尚父：（对谢天水）我自己去就行了。（出卧室） 谢天水：你们公司为我爸提供这么优越的生活条件，想让他为你们做什么？ 小瓶盖：什么也不用做，好好地活着就行。 谢天水：这怎么可能！ 小瓶盖：你岳父的名声，肚子里存活的下水，仅此两项，足矣。 谢天水：我总觉得，这是你们公司在给老人家下套，等他往里钻…… 小瓶盖：你说，没事，我在听。 谢天水：等他钻进去之后，再通过我岳父去套更多的人。进套的人越多，你们公司的利润也就越大。 小瓶盖：你分析的很透彻，但还有欠缺。牛肾大爹为什么能得到这等好的生活条件，有这么高的工资收入，就因为他是名人。我们公司可以充分利用这个名，去套…… 谢天水：这就快把你们公司的底牌套出来了。 小瓶盖：不是套，是召字。我是说，名人所说的话，本身就有号召力。就容易让更多的人上当…… 谢天水：啊！ 小瓶盖：不是，我是说…… 谢天水：你也别说了，我明白了。你们正把我岳父往欺骗、犯罪的那个胡同里领呢。 小瓶盖：你言重了。 谢天水：我问你，如果用你们公司提供的猪肝进行移植，效果不理想，怎么办？ 小瓶盖：那很正常。 谢天水：很正常？ 小瓶盖：一个名人做牙膏广告，说，用此牙膏，刷牙不得龋齿。老百姓真的买了，用了，结果还是长了龋齿，你能去和这位名人打官司吗？ 谢天水：当然，他是有责任的。 小瓶盖：就算去打官司，也赢不了。法官会温和地告诉你，毛病出在哪。 谢天水：在哪？ 小瓶盖：你的牙齿质量太差。 谢天水：啊。可我岳父这是换肝，人命关天，非同小可。 小瓶盖：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谢天水：什么！ 小瓶盖：你去超市买一件电器，到家之后，发现不好用，怎么办？ 谢天水：回去换，或要求退款。 小瓶盖：可是你什么时候听说过，医院医生手术没做好、误诊，退病人一部分手术费、检查费！除非医疗事故，医院收病人的每一分钱都心安理得。 谢天水：你年岁不大，怎么什么都懂！ 小瓶盖：世界上的富人，如果想继续富下去，知道应该怎么做吗？ 谢天水：不知道。 小瓶盖：很简单，不惜得喉癌，扯着嗓子，号召更多不明真相的人，去买那牙膏。就你岳父而言，要想永远过这种生活，就得“昧一点点的良心、失一点点的德行”去号召多一点点的群众，去换猪肝。让我们共同为这个目标，努力吧！ 厕所里传来尚父的喊声。 谢天水：（跑过去）爸，您怎么啦？ 尚父：不行，上这么高档的厕所，我一时适应不了，拉稀都拉不出来。 14.内景\一家饭店的包间里 尚父、谢母、谢天水、尚问雪、小瓶盖在饭店里的包间内坐好。 尚父：来这么高档的饭店，今天这又是谁请客呀？ 小瓶盖：（拿起餐桌上的请谏，看）这请谏上属名为，不愿透露姓名的人。 谢天水：人出名了，遇到雷锋的机会都比别人多。 尚父：不对，雷锋可是为百姓做实事，从来不以“请吃饭”的形式助人为乐。 谢天水：时代变了，雷锋精神也要注入新内含…… 钱厂长：（饲料厂厂长，两手拎了比上次去医院看望尚父时，多一倍的礼物）哎呀，对不起呀，来晚了呀，其实到这里不晚，只是我那该死的轿车，太长、太宽、太豪华了，找不到车位呀……当然啦，轿车的豪华与否， 与车位能否找到，关系不大。我不是显富，是说顺嘴啦。朋友们坐，都坐下。 谢天水：我说这张请谏上，怎么不落款呢，原来是您呀！ 钱厂长：上次我们彼此之间，闹了一点点误会，现在过去啦，都过去啦，我们大家都应该向前看了。 谢天水：还说遇到雷锋了，不会是踩着地雷吧？ 钱厂长：啊呀，谢老板虽说不养猪、牛、羊了，可还是那么有风度，还是那么的风趣。（用嘴示意手上的礼物）上次从医院回公司，我雇员听说，把捎给牛肾大爹的心意带回去啦，都很不愿意呀，这不，我加倍又把心意带回来啦。 尚父：（笑）这回我学乖点吧，先不把（指礼物）它们当成自己的，万一谈不拢，再把我拿礼物的手闪着。 钱厂长：不会，这次不会啦。来，服务员，上菜。 尚父：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爱人，这是我女儿，这是我女婿。这位是……我家年薪二十万元的白领保姆小瓶盖。（转向小瓶盖）我这么给客人介绍，还能接受吧？ 钱厂长：（对服务员）别忘了，上一盘猪草。 尚父：我吃猪草这件事，你都知道啦？ 钱厂长：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从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礼品盒，打开）您看看这是什么？ 尚父：又是你那猪、牛、羊都喜欢吃的饲料？ 钱厂长：这是专门为您老人家研制的新型饲料…… 尚父：啊。 钱厂长：对不起，说顺嘴了，这是专门为您老人家研制的特供食品。 尚父：专门为我一个人？ 钱厂长：哪里是一个人嘛。（掏出一份报纸）你看看这个。昨天的报纸，看了吗？ 尚父：我们公司有规定，怕我累着，不允许我读报纸。 钱厂长：（指着报纸上的照片）您看这是哪？ 尚父：这是给我治病那家医院的挂号室。怎么挤这么多的人？ 钱厂长：这是在排队，拿号。 尚父：拿号？拿什么号？ 钱厂长：移植猪肝的预约号。 尚父：啊。 钱厂长：报上说，想换牛肾的人更多，目前只能凭借摇奖、抓阄的办法，才能定出明年谁先进行移植。 尚父：哪有那么多需要换肾的人呀？ 钱厂长：正像一些有识之人预计的那样，许多长期服用“肾宝”的男同志，像洪水一样，刷……加入了换牛肾行例。 尚父：嚯。那你找我…… 钱厂长：我们公司想请您出山！ 尚父：可是我从来就没进过山呀。 钱厂长：是这样，我从这篇报道中看到了商机…… 尚父：你也看到了商机？ 钱厂长：设想一下，一家医院就有这么多的换肝、换肾的病人…… 尚父：他们是有病。 钱厂长：那全国得有多少。他们出院后吃什么？ 尚父：你想为他们生产饲料……食品？ 钱厂长：对。我们新注册了一家公司，专门为他们制作食品。 谢天水：你不是有公司吗，办增项就行了。 钱厂长：我们去工商部门，咨询过增项这件事。那里的工作人员说，给病人制造食品，卫生等级与儿童的一样高。而我们是生产饲料的单位，去生产病人食品，行业跨的有些离谱。 尚父：也是，糖果的商标如果与饲料的一样，恐怕销量也不会太好。 钱厂长：我们新成立的这家企业，准备聘您为名誉董事长。 尚父：我对食品一巧不通。 钱厂长：名誉校长不懂教学，名誉行长不懂金融，名誉厂长不懂生产，这是很正常的事。 尚父：那还聘我做什么？ 钱厂长：我们合作，双方的好处，大大的。 尚父：你可别学日本话，我听着烦。 钱厂长：最近看抗日题材的电视剧太多了，我受影响了。 尚父：我爷爷和两个叔叔都是被日本飞机炸死的。我家从抗战胜利那年，就有墙上挂中国地图的习惯，可是地图的右边，总被撕下去一块。 钱厂长：为什么？ 尚父：因为我的家人都不愿意看到日本的国土。你往下说双方的好处。 钱厂长：我们借您的名，可以扩大知名度。您呢，可以拿到和董事长同样的报酬。 谢天水：要知道能有这么多的好处，我还找什么工作呀，在我岳父之前借钱换一套下水，不也什么都有了吗。 尚父：你谈谈具体内容。 钱厂长：我公司的人，去过你家…… 尚父：到过我那新家？ 钱厂长：对。 尚父：我怎么不知道？ 钱厂长：当时我们怕打草惊蛇……怕影响您的休息，我们公司的人装扮成查电表的…… 谢天水：是有这么一回事。那天，那个查电表的，进屋后被家里富丽堂皇的内装修，吸引了，没去看电表，而去厨房读水表。 钱厂长：提起你家，我想起一件立即要办的事。我们公司的同事回来反应，说牛肾大爹的居住条件实在是太差了。顺便更正一下，我们同事不是被你家的富丽堂皇吸引了，恰恰相反，是被你那简陋破旧的茅草寒舍，吓呆了。 谢天水：有这样的茅草寒舍吗！ 钱厂长：当然，对于普通百姓人家来说，那样的条件就很不错了。可对于您这样全国知名人士，为人类更安全地换牛内脏、猪下水、羊杂碎…… 尚父：这些是夸奖人的词儿吗！ 钱厂长：对于您这样，为人类做出贡献的人来说，仍住这种地方，那就等同于艰苦朴素、吃苦耐劳…… 尚父：得，得，我早就过了听到表扬话，就沾沾自喜的年龄了，说具体内容。 钱老板：我公司决定，把你现住的别墅，再精装修一次…… 尚父：我家才被装修过呀！ 钱厂长：不够档次。 尚父：太浪费了。 钱厂长：通过浪费，显示财富，是某些高品位富人表达怪癖的另一个出口。 尚父：有些出口该堵还得堵。 钱厂长：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您的生活舒、适舒服再舒适，生活条件高级、高级再高级。 尚父：不能再高级了。上次跑肚，就是因为我一下适应不了五星级的卫生间，险些把我憋成肠梗阻。如果再上当次，我担心拉……这就要开饭，有些话还不好说。 钱厂长：菜上齐了，大家先吃吧。不便说的话，可以放在饭后。 大家夹菜喝酒。尚父一个人坐在那里吃猪草，牙齿都吃绿了。 15.内景\尚父别墅里的大卧室 尚父在走步机上走步。 谢母：（进来）又收到一份请谏。 尚父：又是请我吃饭？ 谢母：嗯。 尚父：到饭店之后，变成我看你们吃饭。不去，不去…… 谢母：不好吧。 尚父：每次吃饭，我都是坐在那里活受罪，闻着饭桌上的气味犯呕，看着你们吃，又馋得咽唾沫。 谢母：这次聚会，你不能不去。 尚父：为什么？ 谢母：这是同学聚会。 尚父：怎么会呢，我业大、高中、初中、小学的同学，自从我成了名人之后，陆续都聚了。就连二十年前，我在单位上班时，参加过一个为期两月的经理培训班，那个班的同学，我们都聚了。 谢母：这是幼儿园的同学。 尚父：啊，小学的同学我都想不起来了，怎么整出个幼儿园的来了。 谢母：你是想不起来，可是班上的小朋友，人家能记起你来。 尚父：不去了，这太荒唐了。 谢母：不去不好，到时候让别人说闲话，说你成名之后，看不起一块长大的穷弟兄了。还是去吧，你不是没去过托儿所吗，这回肯定是最后一次了。 16.内景\饭店的一个厅里 共有四桌酒席，里面的人吃得热火朝天。尚父在谢天水的搀扶下，走进去。厅里的人，看见尚父后，全体起立。 男人甲：呀，这不是牛肾大爹吗，快进来坐。 尚父：来晚了。（看表）也不晚。也可能是记错了时间。（看请谏）时间也没错。反正我比大家晚到了，对不起。 男人乙：不晚，您什么时候来，都不晚。 女人甲：来，这边坐。 尚父：（坐下）不好意思。 男人甲：您吃点什么？ 男人乙：这些菜老人家什么也吃不了。 女人甲：喝杯饮料吧。 尚父：可以，你们吃，你们吃。 男人甲：来，大家为牛肾大爹的到来，干一杯。 尚父：别这么叫，咱们都平辈，都是同学。（对男人甲）我看你的气色真好，不像五十多岁的人，和四十岁的差不多。 男人甲：瞧您说的，我今年才三十岁。 尚父：那你怎么和我是同学呢？ 男人甲：和您是同学？ 谢天水：错了吧？ 尚父：没错呀。你们这里不是正在同学聚会吗？ 男人甲：我们这是举行同事会餐。 尚父：我说呢，这里老少参差不齐，开始还以为是涂抹化装品的原因呢。 谢天水：时间没错，地点也没错，咱们是进错门了。 尚父、谢天水起身向屋里的众人道歉，走出门。 谢天水：您也是，看准了谁是谁，再搭碴。这里面要是藏个记者，明天你又要当笑料，见报了。 尚父：咳，小学同学我都一个记不起来，就别说幼儿园的啦。 谢天水：这到也是。 17.内景\同家饭店的另一个厅里 谢天水搀扶尚父进入。厅里已经坐满了客人。 男人甲：呦，牛肾大爹到了。 尚父：请问您高寿？ 男人甲：还高寿呢，和你一样五十四岁。 尚父：嗯，这次错不了了。（对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你多大岁数？ 男人乙：二十二。 尚父：你是来这里参加我的同学聚会？ 男人乙：对。 尚父：你曾跟我在同一个幼儿园上班……不，工作……也不是，淘气？ 男人乙：是。 尚父：又错了。 男人乙：没错，我和您是在同一个幼儿园，但咱俩不是一届的。您和我爸是一个班的。我老爸今天身体不适，让我来顶替。 尚父：这就好！不问清楚，心里没底，错怕了。 男人乙：什么地方出错了？ 尚父：咳，刚才到别的厅去了，和人家热闹了半天，不是一码事，人家正在同事聚餐呢。 男人乙：您能讲细一点吗？我是“羊肠小道消息报”的资深记者护刊。 尚父：得，细不了，他在这儿等着我呢。 男人乙：护刊是我的笔名。 尚父：我知道胡侃哪有用真名的。看在你爸和我是幼儿园老同学的份上，我进错厅的这条消息，你就别发了。 男人乙：作为记者，有新闻不报，那是道德问题。 谢天水：（拉尚父的衣袖）您就少说两句吧。名人和记者打交道最明智的做法，就是闭上嘴巴。因为无论你讲什么，他都会把它适当地放大，写成文字，最终变成巨额稿费，装进腰包。 男人甲：（击掌）来，大家先安静一下，由于时间久远，记忆模糊，咱们先来个自我介绍，看看大家是否能回忆起那段快乐时光。先作自我介绍，我叫王一平，小时候特淘气，不过，我在幼儿园都做过什么，自己也记不清了。听我妈说，上幼儿园时，我天天尿床，穿鞋经常左右不分。我父母健在的时候，没想到我能参加今天这样的聚会，所以再多有关我童年的情况，没有多问。在座的，有人想起我了吗？ 大家，都使劲想，但还是没有人能想起他。 男人丙：（此人像个领导，在大会上做报告）好，下面，我也讲一讲，自己在幼儿园时的点滴小事。那个时代我们大家生活的都很艰苦，吃的饱，但不很饱，穿的暖，但又不太暖…… 女人甲：对不起，打断一下。咱们大家也别回忆过去了，连王一平上幼儿园时，天天尿床，穿鞋左右不分，这么大的事，咱们都想不起来，恐怕别的就更不记得了。既然来了，咱们就当次朋友聚会，各自介绍一下自己的现在，岂不是更好。 女人乙：一直没有机会插嘴。我核实一下，（对尚父）您是叫尚远吧？ 尚父：对。 女人乙：高尚的尚，远望的远。 尚父：对。 女人乙：这下我就放心了，因为这次聚会，是我发起的，是我记起当时班上有一个男孩名叫尚远。 男人甲：多亏了您记性好。 女人乙：（对大家）现在，再核实一下幼儿园的名字。是来自咱们绿叶幼儿园的，请举手？ 除了尚父、男人乙，都举起了手。 女人乙：尚远，您怎么不举手？ 尚父：我清楚的记得，我上的那所幼儿园，叫红花幼儿园。 女人乙：啊！ 尚父：得，这次时间对，名字对，幼儿园又错了。（对男人乙）你爸在哪上幼儿园？， 男人乙：我爸在农村长大，村里根本就没有幼儿园。为了能来这里采访，我瞎编的。 谢天水：得，全错了。 男人乙：不，我没错，今天最有收获。 18.内景\尚父的别墅 工人正在拆刚刚装修的木地板。 工头：（接电话，然后对手下工人）停，都别干了，都回公司。 谢天水：不干了？ 工头：公司来电话说，暂时不装了。 谢天水：你说的这个时间单位：暂时，是多长呀？一天，两天，还是…… 工头：我听公司领导的意思，这个暂时挺大的，也许两三年。 谢天水：啊，我们这个好好的一个家，被你们拆的乱七八糟，就走了，算怎么回事？ 工头：我是打工的。给我发工资的人，在我心目中，那就是将军。执行他的命令，是我的责任。 谢天水：不行，你们不能走，你们已经从建设演变成破坏，这就是犯罪现场。我这就拨打110，报案…… 尚父：（掏出手机）我来打。 小瓶盖：（进来，阻止）老尚，先别打。 谢天水：你来得正好，看看。 小瓶盖：我带来的消息，更坏。有关部门下达了通知，禁止使用家畜的内脏器官，对人体进行移植。 尚父：这么说，我这个代言人……无言可代了？ 小瓶盖：其实我比你还难过，我即将失业了。 尚父：我说今天一见面，你这么“亲热”，管我叫起老尚来了。 小瓶盖：咱俩现在都是社会闲散人员，相互间没有因果关系、工作关系，甚至朋友都不是，咱们地位平等了。 尚父：那你那二十万的年薪也吹了吗？ 小瓶盖：公司到是答应我，在我完成最一项工作后，发给我两个月的工资。 尚父：公司交给你的最后一项工作是什么？ 小瓶盖：就是让我把你们一家人，撵出这栋别墅。 谢天水：啊。 尚父：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 小瓶盖：皮主任已经料到了，你们会惹事生非。没有关系，他已作了安排。 尚父：我做了半辈子的生意，老了，老了，竟然被一个黄毛丫头拎着两只脚，大头冲下，拖了地板。 小瓶盖：老尚，刚才我没让你打电话的意思就是，如果你们不走，我可以替你拨打110。 尚父：行了，警察同志事情够多的了，别再麻烦他们了，我们搬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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