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集

故事梗概

（镜头559——586）

姬刚对姒卫讲述某些怪事，怀疑天狼星人有所疏漏，猜测地球人非第二次人类。

黄帝（三）：

黄帝母亲附宝在近天山祁野地方和雷电神结合，在寿丘生下黄帝。那天，祥云缭绕草屋。百余只狐狸聚集草屋周围。一条大蚯蚓钻出地面，12丈长，摇头摆尾，宛若苍龙。

少典国君抱住第二个大胖儿子，眉开眼笑：“宝贝儿子，爸爸只能带着你母子到姬水（作者注：今天水）地方打仗了。如果胜了，我们先在那里定居几年，巩固地盘。你来得正是时候，预决在姬水胜利，你在‘公孙’之外，加姓‘姬’罢。”

草屋里，附宝逗儿子玩：“孩子，你今后要和妈妈长住这座轩辕丘的东边，你的名字就叫‘轩辕’罢。”

少典国君向文臣武将宣布：

“轩辕儿11岁了，我将故国有熊封给他。我挑选你们辅佐他，你们务必尽心尽力！”

“轩辕就是天鼋，儿子，你的国家就像天鼋，万世不朽！”

兔床山，嬴乾七次巧遇，获清肠稻。

九钟十二镜。

559·房间  日  内

舅甥俩随主人来到长﹑宽各10米，高5米的房间里。房间装饰豪华。

中央放着张巨大的桌子，桌子周围是10把高背椅，看来全是纯金的。

桌子上放着纯金的动物模型：恐龙﹑象﹑狮﹑虎﹑熊﹑罴﹑豹﹑猿﹑猩猩﹑猴﹑牛﹑马﹑骆驼﹑羊﹑兔﹑猫﹑狗﹑狼﹑狈﹑狐﹑狸﹑鳄﹑蟒﹑蜥蜴﹑陆龟﹑海龟﹑鼋﹑鲸﹑鲨﹑豚等。桌面中央是幅巨大的浮雕。

首领将手向桌子一伸：“刚儿带卫儿参观罢。”

姬刚：“前辈，您是副首领，我认得。你们莫非从北极城迁移到这里来了？”

首领：“非也。人口和牲畜增加，我们分出三拨队伍迁移到这里、地球最高的山脉上和中国人原海外殖民地再南边的洲的山脉上。”

560·非洲南部湖林交界处  日  外

（姬刚的画外音：卫儿，你看，这些人看似正常，可是，他们的脚趾只有两根，形成长圆形的夹角，有趾甲，有的趾间有蹼，你看，该叫什么人？）

黑人们活动，一个人跑路，疾逾奔马。

（姒卫的画外音：舅舅，脚长得像鸵鸟，跑得像鸵鸟快，就叫鸵鸟人罢。）

（姬刚的画外音：这些人从哪来的？为什么进化成这么样呢？）

561·秘鲁岩洞  日  内

（姬刚的画外音：卫儿，一支蓝种人迁移中国人原海外殖民地再南边的洲的山脉上，可能去研究一个岩洞里上千件2亿年前的石刻艺术品的来历。其中几幅图案令蓝种人吃惊：天空，飞行员操纵非我俩的飞车，也不是我们的飞碟、飞船的奇怪的飞行器；地上，一群地球人持斧头攻击一群恐龙。恐龙生存长达14000万年之久；6500万年前，恐龙灭绝。从图案看，恐龙是原始的，这图案画于2亿年前，于是引出二个疑问。一是这些地球人明显非第二次地球人，而且与恐龙生活在同一时期，那么，现在的地球人是第几次人类？他们怎么会与恐龙生活在同一时期？面对庞然大物的恐龙，他们如何生存？我们——天狼星人几亿年来可能疏忽而没有发现。二是操纵非我俩的飞车，也不是我们的飞碟、飞船的奇怪的飞行器的飞行员明显不是我们——天狼星人，他们在帮助非第二次地球人获取肉食，而我们——天狼星人几亿年来可能疏忽而没有发现别的宇宙人帮助这非第二次地球人，那么，别的宇宙人是什么样的宇宙人？来自何处？如何与非第二次地球人相处？如何与恐龙等古动物相处？）

蓝种人观察古代石刻艺术品。

几幅岩画：天空，飞行员操纵奇怪的飞行器；地上，一群地球人持斧头攻击一群恐龙，血腥，激烈。

562．金字塔内  日  内

（姬刚的画外音：卫儿，金字塔埋葬法老并引导他的灵魂回故土天狼星，按例除法老没其他人了，可是陪你父亲参观建筑金字塔时，我和你妈妈知道，另一座金字塔内，有一个10岁的男童。由于塔内空气中的营养气耗尽，他将会死去，而他胸腔里的永久心脏起博器会一直跳动下去。）

（姒卫的画外音：舅舅，爸爸知道吗？）

（姬刚的画外音：照他的脾性，必然穷追不舍，考察旁生枝节，我和你妈妈当然不告诉他。）

（姒卫的画外音：舅舅，你旧事重提，莫非有所思？）

（姬刚的画外音：是的，卫儿。首先，我要解释心脏起博器，这是地球人的心脏或者受伤，或者停止跳动，用以支持心脏重新跳动、相当先进、小而强大的东西，4200年后，地球人才会创造出来。这引出几个疑问。一是外科手术发达、开胸术精密的埃及人不可能创造出来。二是这个心脏起博器是永久的，也就是说，是更先进的地球人，或者天狼星人以外的宇宙人制作的。三是谁把永久心脏起博器装进孩子胸腔里呢？要知道，装了永久心脏起博器，会引发其他器官进步，孩子会延年益寿，这就引出一个新问题，是埃及人认为他可以陪伴法老，帮助引导法老的灵魂回故土天狼星而送他进金字塔，还是他自己巧妙地混进去的？他自己巧妙地混进去的话，又为什么？）

一个10岁的男童逡巡各墓室。

563．南极洲厚冰中  日  内

（姬刚的画外音：卫儿，那年我和你妈妈陪你父亲考察南极洲，知道冰层中有具人形尸体，而且尸体是2亿年前的。）

（姒卫的画外音：舅舅，爸爸知道吗？）

（姬刚的画外音：照他的脾性，必然穷追不舍，考察旁生枝节，我和你妈妈当然不告诉他。）

（姬刚的画外音：卫儿，我和你妈妈至今还在想，首先，尸体是2亿年前的，那么，地球人出现在2亿年前，天狼星人没有发现也罢了，这种人类是第几代的呢？其次，尸体具有人形，不同于现在的地球人，那么，这种地球人到哪去了？再就是死亡发生在迅捷的冰冻时，包裹尸体的上下冰层这么样厚，不可解释。）

镜头逐渐艰难地深入厚冰，终于出现一个人形动物尸体。

564．又原山中  日  外

勘察队来到山中。山上百鸟飞翔，鸣声悦耳。

竖亥：“这座又原山南坡遍布五颜六色的青臒，北坡遍布铁矿，我们勘察清楚，禹帝可以组织大规模开釆。”

565．林间  早上  外

仪狄带嬴乾收网。满网黑色的鸟。

嬴乾：“这是什么鸟？”

仪狄：“叫鸲鹆，俗称八哥，能学人说话。”

嬴乾：“你的意思是养起来，教它们学人说话？”

仪狄：“这也是种乐趣呀。”

嬴乾无意中瞥山下一眼：“唷，国舅爷他们回来了，挺快。”

566．平原  早上  外  

姬刚、姒卫带兽军走出飞车，苏哈托迎接。

姬刚叹气：“苏哈托，它们没事，放心，不过……”

苏哈托慌张：“国舅爷，不过什么呀？”

姬刚：“唉，跂踵鸟被灼伤，脏东西并没灭绝，因此，我先给兽军消毒，后将跂踵鸟单独关闭，免得传染瘟疫。至于神兽，百病不侵。兽军硬跟我和卫儿去沙漠，当然染上脏东西。它们访问了黑猩猩，黑猩猩染上了脏东西，给东胜神洲以至全世界留下无穷的后患……”

苏哈托慌张：“国舅爷，兽军……”

姬刚：“别慌张，我和卫儿给它们消过毒了。”

苏哈托松口气，忽有所疑：“国舅爷，是什么无穷的后患？”

姬刚：“作为宇宙人，我可以改变小段时间的事情，稍长的时间、更大的空间，我无能为力。4200年后，东胜神洲将发生由黑猩猩传染给人类不止一种世纪瘟疫，使比现在全天下还多的人丧命或丧失劳动力！”

567．騩山南坡  日  外

树木苍翠，竹、桃碧绿，荊、杞丛生。

竖亥带勘察队勘测，评论：“这座騩山真是座宝山，看，只这南坡就有赤金、美玉。”

身后响起人声：“竖亥，这是黄帝陛下居所，暂缓开发罢。”

他回头，见几个人脸龙身的山神向他微笑，忙打拱：“唷，山神们好！这儿是黄帝陛下居所？”

山神：“是的。”

竖亥：“这居所是后来选定的吧？黄帝陛下来自西方呀。”

山神：“是的。当年，黄帝陛下的母亲附宝是西方戎、狄人少典国君的妃子，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

黄帝（三）

568．（闪回）祁野  日  外

（山神的画外音：附宝在近天山祁野地方和雷电神结合，在寿丘生下黄帝。）

天色向晚。

青青草原，丛丛果树。附宝挎柳条筐采集野果、野菜。

她抬头看天：“唷，不早了，该回家了。”

话音刚落，天一下子黑了，现出北斗星。

她慌了手脚：“不好！天黑得这么样快，反常！”

她慌不择路逃跑。天空突然出现巨大的、半弧形的闪电。闪电不灭，绕北斗枢星转圈子，亮得她睁不开眼睛。“轰隆隆”，一个炸雷直扑而来击中小腹下部。她惊厥倒下。

天空恢复向晚的模样。

她醒了，一骨碌起身，挎起柳条筐，飞也似逃跑。

569．（闪回）甘肃草原  日  外

响起《诗经》的《有女同车》歌声：

      有女同车，

      （美人同车如阳光，）

      颜如舜（木槿，开白、红、淡紫五瓣花）华（花）。

      （赏心悦目舜花样。）

      将翱（女子出游时步态轻盈）将翔（同翱意），

      （体态轻盈惹浮想，）

      佩玉琼（美玉）琚（佩玉名）。

      （琼琚自击若乐章。）

      彼美孟姜（姓姜长女，泛指美人），

      （凹凸有致挺胸膛，）

      洵（实在）美且都（娴雅大方）。

      （娴雅大方巧梳妆。）

      有女同车，

      （美人同车如阳光，）

      颜如舜英（花）。

      （赏心悦目舜花样。）

      将翱将翔，

      （步态轻盈舞未央，）

      佩玉将将（同锵锵，佩玉互击，响亮有节奏）。

      （莺啼燕啭胜环响。）

      彼美孟姜，

      （星目修鼻樱桃口，）

      德音（好声誉）不忘。

      （美好声誉世敬仰。）

车辚辚，牛哞哞，羊咩咩，全副武装的游牧民队伍浩浩荡荡行进。

少典国君和挺着大肚子的附宝并坐牛车上。

他摸摸她大肚子：“我们从都城有熊出发东进，现在进入了陇地。凡人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我们这孩子早超过十个月，怎么赖在你肚子里，迟迟不肯出来呢？”

她微笑：“我也有些焦躁，不过，瓜熟蒂落，急也没用。”

570．（闪回）寿丘  日  外

祥云缭绕草屋。

百余只狐狸聚集草屋周围。

一条大蚯蚓钻出地面，12丈长，摇头摆尾，宛若苍龙。

571．（闪回）草屋外室  日  外

少典国君来回踱步：“我族打败三族，定都涿鹿，应该说诸事顺利，就是这小孩儿千呼万唤不出世！时间不等人，看来我无可奈何，要带临盆的附宝西征了。”

“豁喇喇”，晴天霹雳，他唬一跳，抽鼻子：“咦，哪来扑鼻而来的异香？”

“喔哇！喔哇！喔哇哇！”传出响亮的儿啼。

他大喜：“听啼声，是第二个儿子！”

572．（闪回）草屋外室  日  外  

少典国君抱住大胖儿子，眉开眼笑：“宝贝儿子，爸爸只能带着你母子到姬水（作者注：今天水）地方打仗了。如果胜了，我们先在那里定居几年，巩固地盘。你来得正是时候，预决在姬水胜利，你在‘公孙’之外，加姓‘姬’罢。”

573．（闪回）轩辕丘东边  草屋  日  内

草屋里，附宝逗儿子玩：“孩子，你今后要和妈妈长住这座轩辕丘的东边，你的名字就叫‘轩辕’罢。”

龙颜河目的儿子抬起头来：“妈妈，我总算有名字了。”

574．（闪回）大草屋内  日  内

少典国君向文臣武将宣布：“轩辕儿11岁了，我将故国有熊封给他。我挑选你们辅佐他，你们务必尽心尽力！”

文臣武将：“是！”

少典国君：“轩辕就是天鼋，儿子，你的国家就像天鼋，万世不朽！”

575．騩山上  日  外

伯益对山神拱手：“谢谢你们给我们讲述始祖的来历！”

他转向竖亥：“始祖炎黄二帝的事迹十天半月也难尽述。竖亥，你先总结。”

竖亥：“中次十经自首阳山起，到丙山止，共有9座山，长267里.”

（十一）中次十一经

576．翼望山  日  外

勘察队来到座大山下。山下漆树、梓树成林。

竖亥：“这是荊山的首峰翼望山。湍水从山中发源，向东流入济水。贶（kuang）水也从山中发源，向东流入济水。二条河流过，土地肥沃，漆树、梓树蓬勃生长。我们面前的北坡盛产珉石。”

577．翼望山南坡  日  外

苍松翠柏，一片荫翳。

竖亥：“南坡遍布金矿。”

嬴乾忽然指点山下：“爷爷，二条河里有似龙的怪物爬上岸。”

伯益：“乾儿，你历经奇遇，目力过人，说说它们的模样。”

嬴乾：“爷爷，形貌像蛇，有30到40丈长，四脚，小头，细脖。对了，颔下有白色的瘿。”

伯益：“这就是蛟。它们卵生，卵有婴儿脑袋大；性情凶猛，能吃人。它们是龙族劣种，不在龙之队，但是有少数潜伏地下，修行千年，道行圆满，逢大雷雨即飞升化龙。”

578．朝歌山上  日  外

勘察队登上座大山。

仪狄指点葱郁的树林：“这座朝歌山盛产梓木、楠木。”

群兽出没。

姬刚指点：“那群麋鹿俗称‘四不像’，几千年后会在中土绝种，然后轮到它们旁边的羚羊绝种。”

579．朝歌山下  日  外

仪狄带嬴乾釆集莽草。

嬴乾：“我现在凭鼻子就辨别草木之性了。辨气味，这是毒草。”

仪狄笑了：“哈哈！你说对了！这莽草是毒草，毒性不大，

毒得昏鱼。”

嬴乾：“你的意思，采集莽草，用来捕鱼？”

仪狄：“你看，从山里流出的潕（wu）水向东南流去，注入

荥（xing）水，鱼多哩。等会你和我捞桶鱼，顺便抓几条娃娃鱼。”

嬴乾七次巧遇  

580．兔床山南坡  日  外

杂草丛生，林木茂盛。

仪狄：“嬴乾，这座兔床山铁矿多，最适合栗树、鸡谷草生

长。我俩采集鸡谷草去。”

仪狄带嬴乾采集茎膨大如鸡蛋的鸡谷草。

嬴乾大嚼草茎：“味道不错，酸甜相间。我已辨良味，鸡谷

草可以增强体质，延年益寿。”

仪狄：“多采集些浸酒，给禹帝补补身体。我们先拔出来，就地晾晒，明天打捆罢。”

嬴乾：“这就对了，拔得快些。”

他体力已远超仪狄，拔得飞快，足不点地，渐渐超前。

他面前出现个水坑，水坑中央长蓬高约2丈、水稻般的植物。

他自言自语：“咦，山上怎么有大水坑？又长出什么来？”

他端详：“似乎是水稻。水稻有这么样高吗？穗子发黄，成熟了，该摘了。”

他腾踔而上，双手一抝再抝，摘光穗子，落地，再腾踔而上，捋下长叶捆扎。他偶尔抬头，怔住：植物立刻变黄、倒伏。

仪狄赶上来，顿足：“呆子，这清肠稻似乎专门等你收获呀！”

嬴乾：“仪狄，你识货？是稻？是清肠稻？”

仪狄：“呆子地仙，好事都让你摊上，犹不自知！你看，这大米长1尺，宽5寸，煮熟，长得更大，一般人吃半粒的半粒，一年不饥。”

嬴乾：“照你这样说，我俩和大家还是不吃的好，宁可带回去，由禹帝分发给百姓种植罢。”

仪狄诧然：“呆子，为什么？”

嬴乾：“中国的美食多哩，奇花异草仙果多哩，我不品尝，谁品尝？我吃一点儿清肠稻，再没胃口，岂不是傻鳖呀？！”

仪狄自嘲：“照你这样说，我成呆子了？！你成地仙，开脑洞了呀？”

两人大笑。

581．菫理山北坡  日  外

勘察队登上山坡。山坡布满五光十色的丹臒。

竖亥扬扬探测棒：“这座堇理山北坡，丹臒矿下蕴藏金矿。”

伯益遥指远处互相追逐的虎豹：“虎豹从来不会安然相处，互相追逐，说明山上猎物丰富。这座堇理山究竟是动物乐园，还是囹圄呢？”

竖亥：“树木葱茏，松柏常青，美梓树相当茂盛哩。”

林中鸣禽乱飞。

一群青羽、白尾、白嘴、白眼、喜鹊般的鸟飞来：“青耕！青耕！……”

嬴乾抽鼻子：“这是群益鸟。”

姬刚：“这叫‘青耕’的鸟的气味，我也闻出来了。青耕鸟预知瘟疫流行，可以预防、抵御瘟疫。”

伯益向苏哈托招手。

苏哈托上前：“爷爷，有何吩咐？”

伯益：“老夫会训鸟兽，但鸟语兽言专家非你莫属。你能否召唤青耕鸟跟随我们呢？”

苏哈托：“爷爷，我可以试试。”

姬刚：“老伯和我想到一块儿了。带青耕鸟回去饲养、繁殖，可以送往东胜神洲克制跂踵鸟。是呀，世界真如伏羲大帝的太极、八卦学说阐明的，有阳就有阴，有正就有邪，相生相克，直至无穷。”

582．从山  日  外

山上苍松翠柏，杂树丛生，野草茂盛。

山下一派勃勃生机。

条条小溪自山中流出，到山脚便潜入岩洞。

竖亥：“这是从山，河就叫从水。”

583．岩洞口  日  外

仪狄带背鱼篓的几个女人、几头猩猩钻出洞来，揉揉眼睛。

嬴乾迎上前：“唷，鱼篓都沉甸甸的，仪狄，收获不小哩！”

仪狄眉飞色舞：“是的！想不到这些小溪汇成的地下河里的鱼虾鳖似乎是瞎子，不用网就很好捞。你猜，有什么样的宝贝儿？”

嬴乾哪有耐心？他抢过仪狄背的鱼篓，打开盖子，略往里面瞧瞧，便将鱼篓倾倒：“卖什么关子呀！”

有几只三足鳖。

瑶姬上前一看，乐了：“嘻嘻！老鳖三只脚，确实是罕见。”

仪狄洋洋得意：“女神，今晚给大家吃老鳖肉，红烧还是清蒸好？”

瑶姬：“凡水族，清蒸好，原汁原味。”

姬刚走来，向跟随的伯益使个眼色，随后俯身观察：“两只后脚并在一起，这变种难得见到。什么原因呢？”

伯益拍仪狄肩膀：“仪狄，禹帝再三嘱咐我们，沿途收集种子，制作标本，尽可能不杀生，带活物回都城豢养，扩大养殖业，今晚的老鳖肉就免了罢。”

仪狄嘟嘟囔囔：“爷爷说的是。唉，多鲜美的一道荤菜呀！可惜了，大家不能品评神厨的厨艺了。”

瑶姬“格格”一笑，女人、猩猩跟着朗笑。

八哥随行

584．衡山下  日  外

勘察队来到雄伟的大山下。群峰接天，湘江滚滚。

竖亥：“这是著名的南岳衡山。山有72峰，著名的有5座。”

瑶姬：“对，叫祝融、天柱、芙蓉、紫盖、石廪。”

585．衡山上  日  外

树木苍翠，桑树成林。

伯益指点山下：“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多美！”

竖亥：“看，遍地青臒，这一带可开个大染坊，就地取材哩。”

兽军忽然“吱唔”乱叫，八哥群蹲在地上，对树林“吱吱喳喳”叫唤。

大家齐抬头望去，原来树林里也有群八哥。

树林里的八哥群呼应。立刻，两群八哥合起来，在低空盘旋。

苏哈托发出鸟语。八哥群呼应。

苏哈托喜形于色：“林中八哥群也跟我们走了！”

九钟十二镜

586．第一座丰山  日  外

勘察队来到高山下。林木繁茂，小溪淙淙。

竖亥：“遍地金矿。这是第一座丰山，远处还有座丰山。”

仪狄：“唷，品种不少哩，有谷树、柞树、杻树、檀树。秋深了，叶黄了。”

忽然，山上传来悠长、洪亮的钟声。

伯益兴奋：“当初，我陪禹帝到此铸造九州之钟和十二月之镜，却没料到九钟对霜季如此敏感。我们上山！”

第22集

故事梗概

（镜头587——603）

帝台神就是神仙世界治理一方的小天帝，专供黄帝饮琼浆。

黄帝（四）：

颛顼亲自送二面夔皮鼓给爷爷黄帝陛下。黄帝至孝闻天下，决定送一面夔皮鼓给母亲附宝，让她高兴些。

她：“你是雷电神的儿子。娘怀孕25个月才生下你。轩辕娃，娘或许是老了，最近挺思念故乡。你要孝顺，就抽空带我回趟故乡。这面夔皮鼓杀伐声太重，娘不比当年跟你爹东征西讨那阵子，老了，还是不要的好，你带回去罢。”

他高兴了：“娘，既然你有想头了，儿就有孝顺的机会了。孩儿会尽快陪娘走一遭。我们故乡紧靠西王母的仙府，我们顺便探望她去。娘不要这面夔皮鼓，就转送她罢。”

龙车载母子回故乡。

附宝心旷神怡：“儿呀，天下五方，还是我的故乡最好。”“这昆仑山还通天吗？我童年和少女时光，和女伴爬上天玩耍。儿呀，天上其实挺单调，没什么可玩耍的。再说，娘老了，爬不动了，就是乘云车上去，也觉得累，这天上就不去了。”

云车进入与中原截然不同的西域。

附宝慨叹：“西域风光，异国情调，别有风味，心花怒放。”

西王母迎接母子：“西土女王恭迎中华国君母子！”

她碧眼金发，面若羊脂白玉，丰腴又不失苗条。

她先紧握附宝双手，然后拥抱。

黄帝：“陛下：朕远道而来，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只知道贵国人漂亮潇洒，能歌善舞，因此只带一面夔皮鼓来。小小礼品，不成敬意，不知入您美目否？”

西王母大喜：“陛下：本王早听九天玄女娘娘提过这宝贝儿。我们有冬不拉，有手鼓，可是缺少响亮、浑厚的鼓，舞蹈总觉得乏善可陈。这下好了，乐器全了。谢谢！”

她转向附宝：“附宝，本王久闻你的艳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漂亮！”

附宝莞尔一笑：“陛下：您取笑了！我已73岁，人老珠黄，还说什么漂亮呀！”

西王母上下打量她：“不，轮廓还是年轻模样，还是花容月貌！你当年肯定是天下第一美人，否则雷电神不会神魂颠倒！”

附宝：“陛下：多谢您的吉言使我自觉年轻十岁！我想，普天率土，各民族固然有自己的审美观，可是您女王，无论哪个民族，都会公认您天上地下，才是天字第一号美人！”

千错万错，马屁不错，神仙人鬼，概莫能外，西王母高兴得花明柳媚：“是吗？就凭妹妹这句话，我要送你几枝灵芝草，让你长生不老。”

附宝摇头：“谢陛下盛意！我是个凡人，不求长生不老。天下的凡人要是都不死，地上就站不住人了！哈哈！”

西王母跷大拇指：“高论！高论！这才是豁达的处世哲学！”

帝台琼浆

587．高前山  日  外

勘察队来到巍峨的山下。

山脚堆积赭石。

竖亥指点：“赭石挤成堆了。”

溪流淙淙，清澈见底。

仪狄忍不住蹲下掬水喝，大叫：“哎呀，怎么是冰水？！”

嬴乾正要嗤笑，他却咂嘴：“不过，甜美异乎寻常！”

夷羿顿足：“我差点儿忘了，这是帝台琼浆。大家快喝个够罢——以后不会犯心痛病。我牵记耕夫神和雍和兽，没告诉大家，高前山下有帝台琼浆。”

他随后蹲下掬水喝几口，起身向山上大喊：“帝台，帝台，后辈夷羿探望你来了！”

山顶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夷羿老友，上来吧。”

伯益向山上大喊：“帝台神，帝台神，后辈伯益也探望你来了！”

姒卫命令：“上山！”

竖亥一路指点：“这山上矿产丰富。看，遍地金矿。”

伯益解释：“人间有诸侯，帝台神就是神仙世界治理一方的小天帝。当年，他专供黄帝陛下饮琼浆。”

588．山顶  日  外

山顶竟是大片平地，平地中央有块巨大的、表面平坦的石头（作者注：相当于现在的篮球场大）。台面放满陶壶，台侧有个洞，有木塞塞住。

神态威严、相貌堂堂的帝台神向大家拱手：“欢迎新老朋友！本神有失远迎，还望小主人恕罪！山野之地别无长物，朕只能用琼浆招呼了。”

姒卫拱手：“恭敬不如从命，那么，前辈，我们当仁不让了！”

他转身：“大家自个儿畅饮罢。”

众人掏碗，取过陶壶，自斟自饮琼浆。

神兽和兽军聒噪。

帝台神笑了：“仪狄，别只顾自己！拿桶来！”

仪狄吩咐女人们：“拿桶来！”

女人们拿桶来。

帝台神：“带桶排队。”

女人们照办。

帝台神指点：“仪狄，拔那个木塞，拿桶接，给乖乖们享用。”

仪狄拔木塞，女人们接琼浆，逐个接满，提给神兽和兽军。

帝台神：“朋友们，这里面的琼浆优于山下的，也别担心不够，取之不尽哩。”

仪狄半信半疑：“取之不尽？”

嬴乾插嘴：“仪狄，取之不尽，你甘拜下风了！”

仪狄：“风马牛！”

嬴乾：“我看懂了，这个大石台就是个琼浆窖，相当于你的酒窖。你呢，一年酿造，能有多少？比起琼浆窖，你差远了！”

仪狄噤声。

帝台神：“这位外国地仙别讥笑仪狄了。后世的人，将尊他和杜康为酿酒的祖宗。”

嬴乾：“不管怎么说，他的酒再好，也不可和琼浆比。”

帝台神微笑：“这点，你说对了。这琼浆原产自西域，是当年西王母送给黄帝陛下的，当然不能比。至于取之不尽，关键在于，酒是用粮食酿造的，琼浆是黄帝陛下带回来，指派我种植出来的，当然取之不尽了。”

众人惊呆。

仪狄和嬴乾异口同声：“种植出来的？闻所未闻！”

帝台神：“谓予不信？请看！”

他向帝台侧面一指，幻景呈现。

黄帝（四）

黄帝奉母返乡会西王母

589．附宝行宫卧室  日  内

（帝台神的画外音：那年，颛顼亲自送2面夔皮鼓给爷爷黄帝陛下。陛下至孝闻天下，他决定送1面夔皮鼓给母亲附宝，让她高兴些。老祖宗附宝一直住在行宫里，从不干预政事，只是种草、养花、栽树，勤蚕桑，饲鸡鸭。）

附宝在铜镜前梳妆。

铜镜映出黄帝进门。她高兴地转身。

他趋前，下跪：“孩儿给母亲请安！”

她扶起他：“轩辕儿，一晃又是几年，为娘日思夜想，早想去看你，又怕耽搁你处理国家大事。”

他自找凳子坐下：“娘哪来这话？是儿子不曾尽孝！”

她捧他的脸，充满爱怜：“儿呀，看你多辛劳，胡子拉碴的！对了，我一高兴就忘记了，你最爱吃的红枣和板栗，为娘藏了不少。你等一会儿。”

她起身走到大柜子前，打开柜门，提出两个布包，放到桌上，打开：“看，板栗的壳剥掉了，你吃吧，不会耽搁你辰光的；至于红枣，为娘只只擦得干干净净，你不必费时，马上好吃。”

他起身，拿起红枣就吃，咀嚼几下，称赞：“娘，真甜！”

她眉开眼笑。

他又往嘴里塞板栗。

她扬眉嗔他：“儿呀，别猴急，小心噎住！”

590．堂屋  日  内

母子对坐。

他吩咐随从：“拿进来。”

随从：“遵旨！”

他出门，和人抬进来一面夔皮鼓。

他：“娘，颛顼儿亲自送来2面夔皮鼓，儿子送1面给你解闷。”

她接过他递送的槌轻轻一敲，“咚”的一声大响，她唬了一跳：“哎呀，这样响！儿呀，这是军鼓，娘要了何用？”

他：“娘，你听惯一般音乐，年纪大了，难得轻敲夔皮鼓，振奋精神。”

她：“也好，娘收下。唷，颛顼曾孙儿都长大，这么样懂事，我是老了。”

他：“娘不老，才73岁。”

她：“我是个凡人，必然会老，哪里比得过你们这帮神仙？”

他：“娘，儿是神仙？”

她：“你是雷电神的儿子。娘怀孕25个月才生下你，你不是神仙，是什么呀？”

他点头：“娘说得是。”

她：“儿啊，凡人活过70岁，就该死了。”

他：“娘怎么说出这么样令人伤感的话？你就是仙逝了，儿子也要把你的魂魄附在灵物上。这样，娘等于是二世的人，儿就可以继续侍奉你老人家了。”

她摇头：“不要，不要！我见过你附魂寄魄弄出来的东西——全是些怪物！我真死了，你就把我埋了，全我一个人形。”

他无可奈何附和：“娘说得是。天下的飞禽走兽再好看，没有一个及得上娘的一根毫毛哩。”

她苦笑：“亏你君临天下，什么时候也学会吹捧了！轩辕娃，娘或许是老了，最近挺思念故乡。你要孝顺，就抽空带我回趟故乡。这面夔皮鼓杀伐声太重，娘不比当年跟你爹东征西讨那阵子，老了，还是不要的好，你带回去罢。”

他高兴了：“娘，既然你有想头了，儿就有孝顺的机会了。孩儿会尽快陪娘走一遭。我们故乡紧靠西王母的仙府，我们顺便探望她去。娘不要这面夔皮鼓，就转送她罢。再说，开明兽和离朱鸟守卫故乡昆仑山，儿也该查看。”

591．天空  日  外  空中

黄帝亲自驾驭四条神龙拉的、装饰华丽的云车。

附宝观看蓝天白云，兴高采烈：“儿呀，当年我怀着你进军中原，你爹一路征战，艰难困苦自不须说，光走路，漫漫迢迢。如今，乘云车回乡，娘就觉得惬意。”

远处现出昆仑山巍峨的身影。

592．近昆仑山天空

传来声音：“呀，陛下和太后回来了！小臣不知，迟迎圣驾，请陛下恕罪！”

前方，一只三头巨鸟振翅而来。

黄帝大喜：“唷，是离朱！朕临时决定，你不须不安。你先回去报信，叫大家稍稍准备罢。”

三头巨鸟：“遵旨！”

见它转身飞去，附宝：“儿呀，这么样大的怪鸟，娘第一次见识。鸟会说人话？”

黄帝：“娘，这是它的真身。它化作人形，就是儿的一个臣子离朱神，当然会说人话。他专门为儿子守卫琅玕树，免得凤凰偷吃红色的果实。”

她：“娘说得不错哩。你附魂寄魄弄出来的东西——全是些怪物，不成人样！”

他耐心解释：“娘，你还没见过开明兽这个臣子哩，更‘不成人样’。话说回来，这两位神生来如此，不是儿子附魂寄魄弄出来的东西，只是归附儿子而已。”

她大笑：“反正都一样——奇形怪状！可不要使娘呕出隔夜饭便是！”

他大笑。

593．开明门  日  外

云车来到门前。

人面虎身的开明神趋前跪下：“小臣恭迎陛下和太后！”

黄帝：“平身。”

开明神起立，侧身：“陛下和太后请进！禀陛下：一切备妥。”

云车进去。

她回头：“儿呀，你从哪找来只人面虎守门？确实有本事。”

他：“娘，这就是臣子开明神，总理全宫事务。”

她笑了：“原来是你的管家。儿呀，你的部下怎么全是些奇模怪样的畜牲？娘还好吗？没作呕哩！”

594．昆仑山  日  外

响起《归西》歌声：

回来了，梦萦的故乡！

乘着云车，女儿向帕米尔疾飞。

当年呀，我喝足你

草原母亲的乳汁，

偕儿时姐妹脚蹬手攀，

登上天梯——昆仑山脊，

摸过九重坚硬天底。

耐不住天上单调、寂寥，

附宝顺冰山滑溜到地，

砸翻了守候的少典，

发现儿已胸隆臀肥。

鼻腔中犹浮动

天山雪莲馥郁的香气。

开明神和离朱神牵云车载母子游昆仑山。

白云悠悠，百花齐放。

附宝心旷神怡：“儿呀，天下五方，还是我的故乡最好。”

黄帝：“娘，儿有同感。”

游瑶池。游赤水。

595．附宝寝宫  日  内

附宝坐定，慨叹：“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昆仑依旧，人事全非，儿时的伙伴一个也不见了。”

黄帝：“是呀，物是人非，娘略减当年风韵而已。”

她嗔他：“又吹捧娘了？”

他：“只要娘开心呀！”

她：“这昆仑山还通天吗？我童年和少女时光，和女伴爬上天玩耍。”

他：“娘，昆仑山仍通天，儿分三层建设过，上天更方便了。你要不要再上去看看？”

她：“儿呀，天上其实挺单调，没什么可玩耍的。再说，娘老了，爬不动了，就是乘云车上去，也觉得累，这天上就不去了。”

他头也不回吩咐：“离朱，去采琅玕红果。开明，取醴水来。”

俩神躬身：“遵旨。”

他起身：“娘，等一会儿吃过琅玕红果，喝过醴水，让侍女们侍候你安寝罢。明天再拜访西王母。”

她：“好，儿呀，忙自己的事去罢。”

596．黄帝寝宫  日  内

开明神和离朱神陪伴黄帝。

黄帝：“开明，这么些年，行宫太平吗？”

开明神躬身：“禀陛下：臣把守九门，下属各司其职，行宫没出任何乱子。”

黄帝：“离朱，朕叫你豢养的视肉长得还好吗？”

离朱神躬身：“禀陛下：视肉长得很好，繁殖了二代，有36个了。臣每日从它们身上割2斤肉，和开明及下属吃，第二天，视肉被割处又长好了。”

黄帝点头：“很好，你们做得不错。朕将来统一了天下，终究会回来的。树高千丈，叶落归根嘛。这里的东西一样不可动，都维持原样，以备朕老了休养。”

俩神躬身：“遵旨。”

黄帝：“离朱，你替朕选两个最强壮的视肉和一个最好的饲养员，马上送去都城上林苑养着，朕将来宴请诸侯、来宾用得着。”

俩神躬身：“遵旨。”

597．西域  日  外

云车进入与中原截然不同的西域。

高山连绵不断，冰雪皑皑。草原辽阔，绿草茵茵。小溪小泊遍布，牛羊如云。远处，黄沙莽莽，一望无际。

附宝慨叹：“西域风光，异国情调，别有风味，心花怒放。”

598．西王母宫前  日  外

云车停下。

九尾狐早迎上前来：“来者母子气概不凡，莫不是来自昆仑山的黄帝陛下和太后？小臣迟迎，还望恕罪！”

黄帝下车还礼：“大仙，在下正是轩辕，这是母亲。”

附宝要下车：“请问大仙，西王母怎么知道我母子要来？”

它忙上前扶住她：“太后还请坐着。昨晚，九天玄女娘娘给主母托梦，说今天有中华国君母子到访。”

他大喜：“玄女娘娘处处时时照顾小辈！大仙，有劳通报！”

它躬身：“请稍候！”

它转身进宫。

立刻，三只高大的青鸟飞出来，落地成人，躬身：“主母有请黄帝陛下和太后！”

599．西王母宫偏殿  日  內

三青鸟引神龙拉云车进入偏殿，留下夔皮鼓。

600．西王母宫殿  日  内

殿宇都是穹庐状，大门都呈拱形，金碧辉煌，气度不凡。

601．西王母宫大殿  日  内  

大殿正中，西王母从宝座上站起来，迎接母子：“西土女王恭迎中华国君母子！”

她碧眼金发，面若羊脂白玉，丰腴又不失苗条。

她先紧握附宝双手，然后拥抱。

602．西王母御座  日  内

宾主坐定。

三青鸟化作人形，抬来夔皮鼓。

黄帝：“陛下：朕远道而来，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只知道贵国人漂亮潇洒，能歌善舞，因此只带一面夔皮鼓来。小小礼品，不成敬意，不知入您美目否？”

西王母大喜：“陛下：本王早听九天玄女娘娘提过这宝贝儿。我们有冬不拉，有手鼓，可是缺少响亮、浑厚的鼓，舞蹈总觉得乏善可陈。这下好了，乐器全了。谢谢！”

她转头：“青鸟，玄珠何在？”

三青鸟呈上一颗大玄珠、两串稍小的玄珠。

她接过，放到他手中：“陛下：玄珠其实是夜明珠，晚上自己发光，尤其适于夜宴照明。”

他：“谢谢陛下！”

他将大玄珠纳入袖筒。大玄珠在袖筒里放射柔和的青光。

603．便殿  日  内

西王母款待母子俩。

三青鸟喘上奶酪、葡萄等。

附宝边吃边赞：“有如此美味滋养，难怪女王陛下有如此风采！”

黄帝：“敢问陛下：您辈分如何？该如何称呼？”

西王母：“本王与九天玄女、雷电神、常羊山神龙同辈。”

他忙起立、躬身：“陛下：您是长辈即姑母！我是雷电神的儿子，弟弟炎帝是常羊山神龙的儿子呀！”

她微笑：“陛下：本王早知道，更为两位神兄有如此超凡入圣的儿子由衷高兴！您请坐，不必客气。”

她转向附宝：“附宝，本王久闻你的艳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漂亮！”

附宝莞尔一笑：“陛下：您取笑了！我已73岁，人老珠黄，还说什么漂亮呀！”

西王母上下打量她：“不，轮廓还是年轻模样，还是花容月貌！你当年肯定是天下第一美人，否则雷电神不会神魂颠倒！”

三人大笑。

附宝：“陛下：多谢您的吉言使我自觉年轻十岁！我想，普天率土，各民族固然有自己的审美观，可是您女王，无论哪个民族，都会公认您天上地下，才是天字第一号美人！”

千错万错，马屁不错，神仙人鬼，概莫能外，西王母高兴得花明柳媚：“是吗？就凭妹妹这句话，我要送你几枝灵芝草，让你长生不老。”

附宝摇头：“谢陛下盛意！我是个凡人，不求长生不老。天下的凡人要是都不死，地上就站不住人了！哈哈！”

西王母跷大拇指大拇指：“高论！高论！这才是豁达的处世哲学！”

第23集

故事梗概

（镜头604——634）

黄帝和母亲在神国盘桓半天，已是人间30年，只好告辞。

这30年里，文臣武将恪尽职守，国家不但平安，还有所发展。岐伯、仓颉等大臣已现老态，儿子骆明生了孙子鲧，颛顼孙儿生了曾孙子老董、梼杌等……

鸡毛信：“十万火急！刑天率部北侵，抢占地盘，逼近淮河了！”

黄帝召集大臣商量，一是派苗龙王子率领他的‘狗军’阻止刑天军队，二是派王子骆明率领他的军队抢占冀州之地，免得形成没有军队的真空地带。

刑天军队得胜，打扫战场。

苗龙打着狗旗，率领残兵败将落荒而逃至雁北蛮荒地，让部众自相婚配，如狗般迅速繁殖，建立犬戎国。

奇相跌跌撞撞冲进大殿，声嘶力竭：“父亲，大事不好！父亲，奶奶前几天不知道得了什么样的重病，岐伯叔叔开了几帖药，奶奶都遵嘱服了，仍不好转。刚才奶奶昏厥了，女儿呼唤不醒，叔叔说有性命之忧，叫女儿来报告呀！呜呜！呜呜……”

附宝寝宫，君臣挤满。

附宝躺在床上，抓住黄帝的手：“儿呀，娘自知病入膏肓，不可救药了。娘一百多岁了，死不足惜，只是儿孙和后裔布满大半个神州，多数远在他乡，尤其你的大弟弟，不能在榻前和娘告别，娘甚放心不下。”

他哽咽：“娘，儿这就派人通知他们，叫他们星夜兼程赶回来，你务必坚持呀！”

她悠悠醒转，见俩帝仍跪着，挣扎着坐起来，调匀呼吸：

“三儿，你虽然不是娘生的，但是娘视若已出，和你娘安登妃一起带大你。你和二儿一向亲密无间，只是后来分开，各管国家而已。你兄弟俩本该互相帮助，南北呼应，怎么反而打起来了？”

“唉，你俩既是少典的儿子，又是神的儿子，心思自然与凡人不同，以天下为已任，不过，‘神仙打仗，凡人遭殃’，你俩掌控百姓身家性命呀！何况，你俩是手足关系，遇事就不能忍让、宽容、互敬、互谅吗？弥留之际，娘要兄弟俩拉起手来，对我起誓！”

兄弟俩忙拉起手来。

她提高声音：“起誓：炎黄一家，永不仇杀！”

兄弟俩大声宣誓：“炎黄一家，永不仇杀！”

她身体前倾：“现在，神州大地五方井然，东边有伏羲称东帝，西边有曾外孙子己挚称西帝，北边有曾孙子颛顼称北帝，南边有三儿称南帝，中央有二儿称中帝，好，安定！你们五方，大多数是本家，如果互谅互让，普天之下百姓有福了！”

她咧嘴要笑，一口气接不上来，往后仰倒，不省人事。

岐伯上前，掐人中，刺涌泉……

她笑容满面，安然驾崩。

城外，黄帝和炎帝拥抱，分开，再拥抱，再分开。

黄帝：“我现在拥有广大的土地，心满意足。你回去即叫刑天罢兵，别越过淮河了。葬礼刚毕，娘尸骨未寒，兄弟俩怎能兵戎相见呢？！”

炎帝：“母亲说得对，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炎黄一家，永不仇杀！愿我俩永远保持手足之情！”

    视山上，姒卫他们十战耕夫神、蛟、猛兽。

604．草原  日  外

响起《归西》歌声：

再见了，魂牵的故乡！

驭着苍龙，女儿绕吐鲁番缓飞。

那年呀，我吃饱你

大地父亲的烤馕，

催夫君部落跋山涉水，

流汗浴血，征战万里，

夯实中华深厚根基。

从不怕天下空旷、荒凉，

附宝遣子孙开疆拓地，

创建强大的国家，

发现我已一把年纪！

归宿处仍安排

罗布泊畔高耸的冡底。

草原上举行歌舞大会。

西王母陪母子俩坐在地毯上，欣赏民族歌舞。

有了夔皮鼓，旋律激烈，牧民舞蹈“飞扬跋扈”。

605．便殿    晚上  内

西王母款待母子俩。

附宝边吃边赞：“这玉屑、石髄、琼浆的味道真是：此物只应天上有，找遍人间踪影无。”

西王母微笑：“妺妺过奖！你们回去时，姐姐送种子，并教种植方法便是。”

黄帝：“敢问陛下：贵国西边还有国家吗？”

她：“陛下：有。西边，西边的西边，有很多国家。”

他：“陛下：西边的尽头呢？”

她：“陛下：西边的尽头就是东边。”

他恍然大悟：“怪不得太阳在西边落山，第二天又从东边升起来。原来，太阳在绕圈。”

她：“陛下聪明！天下的人，谁见过太阳走回头路？陛下却马上得此论断！”

他：“陛下：我初来西域，大増见识。不知贵国西边就近的，还有哪些国家？您能否派人引导我去拜访几个？”

她微笑：“陛下如果不来敝国，径直访问诸国倒也罢了，可是您先访问敝国，恐怕您没有时间安排这行程了。”

他诧异：“陛下：此话怎讲？”

她莞尔一笑：“陛下：敝国是神国，您岂不闻，‘山中方七日，世上几千年’？”

他坐不住了：“陛下：如此说来，小辈盘桓半天，已是人间30年？我老了？”

她笑了：“陛下：您在本王这里，当然不会老，可是您的臣民老了。”

他起身：“陛下：请恕小辈失礼！敝国政务繁忙、沉重，小辈必须告辞了！”

她：“陛下：也好。日后本王会回访中华。”

606．空中  日  外

云车上，黄帝：“娘，近涿鹿了。”

离朱神迎接：“陛下：您大约和太后上天玩去了，一走30年，也不通个讯息，急煞小臣们！好在臣子们按您的既定方针处理政务，井然有序，使陛下放心。小臣久候陛下不归，只好擅自嘱咐饲养员在上林苑豢养视肉。视肉生了一代又一代，都成群落了。”

“朕也一言难尽，真难为大臣们了！也难得你灵活奉旨看守行宫的同时养好视肉！朕从西王母那里带回琼浆等仙物的种子和种植方法，你先带回昆仑山安排好，马上回都城来。” 黄帝有些内疚，拿出小包和木板，“喏，这是种子，木板记录种植方法。”

离朱神接过小包和木板：“遵旨。”

黄帝：“此事你打算选谁负责？”

离朱神：“陛下：小臣打算委托帝台神，由他负责供陛下享用琼浆。”

黄帝点头：“可以，就让他当一方诸侯吧。”

离朱神：“遵旨。”

607．附宝寝宫  日  内

黄帝辞行：“娘，请恕儿先处理政事，再安顿你，向你请安。”

附宝：“儿呀，都是娘不好，要你去西域，使你离国30年。如果我俩在西王母那里多待会儿，国家几十年里，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哩！”

他：“话不可这么说，娘一下子比常人多30年寿命，凡人还没有这机缘哩！还好这30年里，文臣武将恪尽职守，国家不但平安，还有所发展。当然，岐伯、仓颉等大臣已现老态，儿子骆明生了孙子鲧，颛顼孙儿生了曾孙子老董、梼杌等。”

608．城门  日  外

一个士兵骑马飞奔而来，高举鸡毛信：“开门！开门！十万火急！十万火急！”

609．大殿  日  内

黄帝端坐宝座，文臣武将分列两侧。

黄帝看完鸡毛信，光火，起身：“刑天率部北侵，抢占地盘，逼近淮河了！朕不知刑天是奉弟弟炎帝之旨，还是擅自行动。大家参谋。”

风后出列，躬身拱手：“陛下：请恕臣直言。炎帝陛下虽然与您同父异母，自小亲密，近年略显年老昏庸、过分仁慈，但是地位、权力决定了他不甘伏人之下，与您南北分治神州；何况，南方气候等条件向来比北方优越，这么些年发展很快，其文臣武将自恃增长的实力，也会吹耳边风。刑天率部北侵，抢占地盘，残兵败将反映，刑天军队兵强马壮，如果没有炎帝撑腰，——至少黙许，他不至于坐大势力。臣以为，是炎帝欲与陛下争夺天下，故意放纵刑天做大战前的试探。”

力牧出列，躬身拱手：“陛下：臣赞同他的分析。既然炎帝只做试探，我们不须打大仗，更不须派使者谒见炎帝，只当对付一般异族入侵好了。臣主张，一是派苗龙王子率领他的‘狗军’阻止刑天军队，二是派王子骆明率领他的军队抢占冀州之地，免得形成没有我们军队的真空地带。”

风后顾他微笑：“你的意思，刑天在阵前和王子照面，双方都是本族兄弟，视刑天的态度，即可察炎帝本意？”

力牧：“正是。”

黄帝：“准奏。你俩执行吧。”

610．战场  日  外

刑天军队得胜，打扫战场。

611．旷野  日  外

苗龙打着狗旗，率领残兵败将落荒而逃。

兄弟起誓：炎黄一家，永不仇杀！

612．大殿  日  内

黄帝端坐宝座，文臣武将分列两侧。

黄帝大怒：“南北之争必须扼杀在萌芽状态中！朕决定亲率军队驱逐刑天军队，同时派使者去烈山国面责大弟弟！”

奇相跌跌撞撞冲进大殿，声嘶力竭：“父亲，大事不好！”

黄帝火气更大了，怒斥：“疯丫头敢闯议事殿！把她拉出去！”

她摔开侍卫，冲到他面前跪下：“父亲，奶奶快不行了呀！呜呜！呜呜……”

晴天霹雳！他大吃一惊，站起来：“你胡说什么呀！”

她哭倒在地：“父亲，奶奶前几天不知道得了什么样的重病，岐伯叔叔开了几帖药，奶奶都遵嘱服了，仍不好转。刚才奶奶昏厥了，女儿呼唤不醒，叔叔说有性命之忧，叫女儿来报告呀！呜呜！呜呜……”

她号啕痛哭，大殿里，君臣呆若木鸡，瞠目结舌。

力牧总算猛醒：“陛下：太后事大，您快去太后寝宫，暂停御驾亲征！臣以为，尽管苗龙兵败，可是有骆明在冀州抵挡，刑天一时奈何不了我军，不至于影响大局。”

“暂且如此罢，你和风后暂且替朕摄政。”黄帝流泪吩咐，拉起奇相。“相儿，父亲误会你了！走吧，去奶奶那儿！”

613．附宝寝宫  日  内

君臣挤满。

附宝躺在床上，抓住黄帝的手：“儿呀，娘自知病入膏肓，不可救药了。娘一百多岁了，死不足惜，只是儿孙和后裔布满大半个神州，多数远在他乡，尤其你的大弟弟，不能在榻前和娘告别，娘甚放心不下。”

他哽咽：“娘，儿这就派人通知他们，叫他们星夜兼程赶回来，你务必坚持呀！”

614．嘉陵江、路途  日  外

（黄帝的画外音：娘，儿的一个儿子昌意和子孙韩流、颛顼、梼杌、老童、重、黎等从各地赶来。）

昌意家族乘船、骑马等赶路。

615．附宝寝宫    清早  内

黄帝告诉附宝:“娘，儿的一个儿子玄嚣带乔极、俊赶到。”

616．路途  日  外

（黄帝的画外音：娘，儿的女儿带女婿己挚赶来，他俩的儿子倍伐、句芒、蓐收、般从各地赶来。）

己挚家族是鸟族，飞越高山、大洋、江河。

617．附宝寝宫    中午  内

黄帝告诉附宝:“娘，大弟弟炎帝和弟媳妇听訞带子孙炎居、节并、戏器、吴回、祝融等赶到了。”

附宝忽地坐起来，兴致勃勃:“啊！三儿到了！快抬我到大殿，叫齐孩儿们！”

618．大殿  日  内

子孙满殿。中间停放病榻。

炎帝抱着不足一岁、赤裸的祝融给附宝看：“母亲，这是您的六世孙祝融。”

她伸手，眉开眼笑：“别看你们现在一副英雄形象，你们刚来这世界时，就这么样赤条条的可爱模样！娘看见就心花怒放！来，娘抱抱这六世宝贝儿。”

他轻轻把婴儿递到她怀抱。

她亲吻婴儿粉脸，叫：“哎呀呀！这小不点儿好烫，是个火娃娃！”

他：“母亲说对了，他生出来就烫手，稍大一点，引燃衣服、尿布，正是个火娃娃，因此无论寒暑，都赤屁股。”

她递祝融给他，长叹口气：“六世孙我也抱过了，我知足了。”

炎帝对黄帝使眼色。

黄帝会意，上前和炎帝一起跪下：“娘好生治疗、调养，会看到七世孙、八世孙哩。”

她：“俩儿呀，别骗娘了！老而不死是妖怪，我要是看到七世孙、八世孙，岂不成了精？！”

她咧嘴要笑，一口气接不上来，往后仰倒，不省人事。

岐伯上前，掐人中，刺涌泉……

她悠悠醒转，见俩帝仍跪着，挣扎着要坐起来。

嫘祖、奇相忙扶她坐定。

她调匀呼吸：“三儿，你虽然不是娘生的，但是娘视若己出，和你娘安登妃一起带大你。你和二儿一向亲密无间，只是后来分开，各管国家而已。你兄弟俩本该互相帮助，南北呼应，怎么反而打起来了？”

黄帝抢先：“娘，没打，只是双方子孙、臣子之间发生点小摩擦而已，无碍大事。”

炎帝接口：“母亲放心，儿回去管教他们便是。”

她叹口气：“唉，你俩既是少典的儿子，又是神的儿子，心思自然与凡人不同，以天下为己任，不过，‘神仙打仗，凡人遭殃’，你俩掌控百姓身家性命呀！何况，你俩是手足关系，遇事就不能忍让、宽容、互敬、互谅吗？弥留之际，娘要兄弟俩拉起手来，对我起誓！”

兄弟俩忙拉起手来。

她提高声音：“起誓：炎黄一家，永不仇杀！”

兄弟俩大声宣誓：“炎黄一家，永不仇杀！”

她身体前倾：“现在，神州大地五方井然，东边有伏羲称东帝，西边有曾外孙子己挚称西帝，北边有曾孙子颛顼称北帝，南边有三儿称南帝，中央有二儿称中帝，好，安定！你们五方，大多数是本家，如果互谅互让，普天之下百姓有福了！”

兄弟俩点头：“娘说得是。”

她往后仰倒，屏最后一口气：“娘太困了，睡一会儿罢。”

她笑容满面，安然睡去。

岐伯猛醒，上前把脉，摇头，老泪纵横：“太后驾崩了！”

兄弟俩涕泪交流。大殿里哭天嚎地。

619．空中  日  外

离朱神向下大喊：“向伏羲大帝、女娲娘娘报黄帝太后丧！”

620．城外  日  外

黄帝和炎帝拥抱，分开，再拥抱，再分开。

黄帝：“送弟千里，终须一别，为兄就此和大弟弟别过。”

炎帝：“哥哥多保重。”

黄帝：“我现在拥有广大的土地，心满意足。你回去即叫刑天罢兵，别越过淮河了。葬礼刚毕，娘尸骨未寒，兄弟俩怎能兵戎相见呢？！”

炎帝：“母亲说得对，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炎黄一家，永不仇杀！愿我俩永远保持手足之情！”

兄弟俩泪流满面，再次长久拥抱。

621·黄帝宫室  日  内

玄嚣带乔极、俊等向黄帝辞行。

黄帝：“玄嚣，朕贬你去岷江，是磨练你。你的孙儿俊仪表堂堂，骨骼清奇，能成大事。你带他到太行山西建国去罢，朕赐他姓姚。”

622．都城外  日  外

黄帝送颛顼一行。

黄帝：“朕游西域，一晃30年，想不到你也有孙子、曾孙子了。老童和梼杌，朕看来，将来没有什么出息，倒是阿重、阿黎天生神力，将来会有大用哩，回去好生培养。”

犬戎来历

623．黄帝宫室  日  内

黄帝端坐宝座，文臣武将分列两侧。

黄帝扫视群臣：“骆明儿呢？”

仓颉出列：“禀陛下：王子镇守冀州，和刑天对峙，还没回来。”

黄帝点头：“朕只能让大弟弟一步，以淮河为界，维持现状了。苗龙儿呢？”

无人出列。

黄帝厉叱：“怎么都哑了？谁知道苗龙儿下落？谁知道？”

大臣列末发出个畏畏缩缩的声音：“禀陛下：小小臣知道。”

黄帝缓和口气：“噢，是象罔。大点声，上前来禀，别声小若蚊！”

象罔战战兢兢趋前跪下：“禀陛下：他打了败仗，不好意思回来，带狗军逃往北方，可能建国去了。”

黄帝大怒：“什么‘可能’呀？似是而非！你知道他去向，是一功；不明具体，是一过。功过相扺，当朕的随身小吏罢。”

象罔磕头：“谢陛下隆恩！”

黄帝余怒未消：“离朱去找！”

离朱出列：“遵旨。”

624．天空  日  外

离朱神恢复三头巨鸟真身飞翔，双目神光如激光扫描大地。

625．雁北之地  日  外

（离朱画外音：哈哈！苗龙王子，你真会逃，竟来雁北之地！）

一派荒凉。“狗窝”连片，“群犬”出没。

626．山区  日  外

苗龙在山上如狗逃跑。离朱在空中追赶。

627．山头  日  外得

苗龙和离朱对坐.

苗龙拱手：“前辈，父亲一向铁面无私，强调‘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无论对臣子，还是对子孙，一贯严厉。我兵败失地，回去准吃苦头。前辈，请高抬贵手！”

离朱：“王子，你兵败之后，竟好整以暇，聚拢本族男女老少，逃亡到这没有人烟的蛮荒之地，我真服了你！”

苗龙：“父亲找不到我，会惩罚家族呀！我不得已而为之呀！”

离朱：“王子，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何况陛下相信你会打胜仗，心思放到别的地方，让你钻了空子，嘻嘻！在这雁北之地，找不到别的部落，你便让将士、家属们自相婚配，哈哈！借助你族向来如狗强大的生殖能力，繁衍成群，俨然成国，也算替陛下开疆拓土，功过相抵吧？你如果羞于自表功过，臣不妨向陛下代言。”

苗龙苦笑：“有道是‘伴君如伴虎’，王子凡作为臣子的也不例外，何况，我兄弟成群结队，父亲不稀罕我一个……”

离朱冷嘲：“作为王子，作为男子汉，应当建功立业！”

苗龙苦笑：“建功立业？兄弟间的争名夺利、争权夺利早钳制你了！我早厌倦权力，还是窜居穷乡僻壤罢。”

离朱热讽：“厌倦权力？不内争于朝，而独立于外吧？”

苗龙正色：“前辈此言差矣！我已命名新国为‘犬戎’，交给孙子弄明管理，自个儿不管事了。”

离朱恼火：“好你个混蛋！你身为王子，不以国事为重，甘做闲云野鹤！”

苗龙拱手：“我从来不以王子自居，因此，我俩一直是好朋友，你就帮下忙，向父亲告知实情，就当我知过认罪，自我放逐，请父亲放没出息的儿子一条生路罢。”

离朱顿足：“哀莫大于心死！也罢，作为好朋友，我不强人所难，就此别过。”

628．高前山上  日  外

帝台神向勘察队打拱：“作为诸侯，我已讲明琼浆来历。大家暢饮琼浆罢，不须担心。”

629．婴侯山  日  外

勘察队来到大山下。

竖亥捡起块矿石，端详，高兴：“这座婴侯山的锡矿石多得滚下来了，而且纯度高！”

姒卫十战

630．毕山  日  外

勘察队登上巍峨的山。

竖亥捡起块晶莹的美玉：“这堆美玉的泥被揩干净了，说明有人在这毕山上采掘玉矿。”

嬴乾手指山下：“看，山下那条河畔有几个背口袋的人。”

竖亥边观察，边解释：“毕山的淙淙流水汇成的那条河叫席苑之水，流向东北，注入瀙（qin）水。瀙水流经泌阳、遂平。那几个背口袋的人看来是采玉人，就近在席苑之水里洗涤美玉。”

忽然，河里蹿出几条蛟，那些人拔刀抵御。

姒卫也看见了，大叫：“下山救人！”

他一急，忘记运用神光，就跃下山去。

嬴乾招手，带几个鸟人飞下山去。’

631．河畔  日  外

姒卫他们赶到，迟了！只剩一个人仍持刀搏斗。

蛟见援兵来了，窜回河里，沉下水去。

最后的那人在嬴乾怀中咽气。

嬴乾面对席苑之水，咬牙切齿：“我恨不得戽干河水，抓住大泥鳅！”

632．视山  日  外

勘察队登上高山。

竖亥顺坡往上走：“这座视山是座宝山，遍布金矿、美玉矿、绚丽多彩的色土。”

仪狄指点：“满山桑树，以后可以发展蚕桑业，获益匪浅。韭菜自生自长，满坡蓬蓬勃勃，香气扑鼻，产量可供一个小国哩，可惜不能让女人们留下割个痛快。”

嬴乾手指前方：“山上怎么有水井？”

633．水井  白  外

大家围井观察。

伯益：“老夫发明凿井之法，不会看走眼。这井似乎天然生成，不是人工开凿的。”

仪狄：“井水很低，似乎夏满冬枯。唉，有桑，有菜，有水井，以后如蒙禹帝赏赐此山，我当个山庄主，蛮不错哩。”

女人们窃笑。

634．近山顶  日  外

嬴乾抽鼻子：“不对，有恐怖气味！”

神兽低吼，兽军躁动，八哥群惊叫，飞向山顶。

瑶姬娇喝：“转身！”

大家转身，大吃一惊。

20丈开外的树林，叶子纷落如雪，枝干逐渐枯黄。一个农民模样的男人背对他们，向林中唱名：“丰山的大乱之雍和兽，乐马山的疾病詈兽，猗帝山的动乱和兵灾之狙如兽……好，都到了。”

夷羿大喝：“是耕夫神！大家戒备！”

耕夫神听而不闻，怒喝：“席苑之水和瀙水的蛟何在？”

水井突然水涌如柱，一条接一条蛟腾跃而出。

夷羿大叫：“耕夫神，你从女娲娘娘和老夫手下溜掉，算你命大！”

耕夫神转身，右手持耜，左手持戟，直指夷羿：“老匹夫听着：本神和雍和兽只要出现在城乡，天下就会大乱，国家就会败落。本神有自知之明，和雍和兽隐居深山，干人类何事？干你何事？本神惹不起还躲不起？你却带领大队人兽勘察这一带，岂不是要赶尽杀绝吗？”

夷羿向来不善言辞，竟一时语塞，命令：“我们列阵！”

帝台神率领群人头猪身的山神适逢其会出现在勘察队这边：“小主人，朕带山神报到！”

姒卫躬身：“谢陛下和各位前辈！”

耕夫神挥手，蛟和怪兽在他身后列阵。

耕夫神转向帝台神：“邻居帝台神来了？本神比女娲晚出世，比你帝台神早出世，论辈分，远高过你，可是本神要请你评理。”

帝台神打拱：“谢前辈青睐！请讲。”

耕夫神：“我刚才对夷羿说的话，你都听见了？本神隐居深山，他们却来勘察，你说烦也不烦？”

帝台神：“前辈，我明白你的意思。禹帝只是派他们勘察，获取资料，以利治水，没动这一带地方的打算，你尽可放心。他们不过吵扰你一会儿而已，你作为老前辈，就忍耐一下罢。”

耕夫神：“本神岂不了解人类本性？禹帝嘛，今天勘察一块地方，巴不得明天就开发，后天就成桑园良田。他开发哪里，本神不可干涉；本神家园，他还是别插足的好。”

帝台神：“前辈此言差矣！前辈神号，顾名思义，就是中华农夫的始祖；前辈持耜，明显是农耕民族耕具的发明家。禹帝治水，目的就是发展农耕，归根究底，他是你隔了不知多少代的乖孙子呀！你老人家难道要与乖孙子过不去？”

“你的话，本神觉得顺耳。” 耕夫神颇受用，转向姒卫，“喂，禹帝的小家伙，你为什么不早点找老爷爷明讲呢？！”

姒卫躬身，语气委屈：“老老老爷爷，孩儿不知道您隐居此地，您又不现身，怎么向您禀告呢？”

耕夫神瞪一眼夷羿：“看小孩子多懂事！”

伯益上前转圜：“老前辈大神听禀：禹帝也许不缺这块地方，您也不须怄气。您也不须说什么‘不早点找老爷爷明讲’，其实不服气罢了。您召集这些个下属，明摆着叫板。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因此，小辈建议，双方格斗一场，点到为止，互不致命。如果我方输了，王子和国舅在场，完全可以代禹帝做主，由你划出势力范围，我们从此裹足不入。如果你方输了，就任凭我们勘察，你们从此屈居此地，不再越界作崇。如何？”

耕夫神朗笑：“哈哈！你尽管画地为牢，本神还是觉得爽快。你不愧是三朝元老，大度，进退有据。行，本神听你的！”

伯益打拱：“谢老前辈大神赏脸！打群架只讲胜负，不计较以众凌寡。双方神人与神打，兽与兽斗，帝台神当见证人、裁判。如何？”

“行！”耕夫神点头，马上下令。“进攻！”

帝台神率领山神闪开，讥诮：“老前辈，你不等候见证人发令就发难，未必占得着便宜呀！”

耕夫神奸笑：“不是打仗，是打群架，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嘛。”

姒卫、夷羿率众如风车般围攻耕夫神，杖、剑、耜、戟相交，响亮。苏哈托指挥神兽、兽军，仗着数量优势，分割、包围怪兽。

双方从山上打到山下，从陆上打到水里，从地上打到空中……

最后，姒卫的杖打飞耕夫神的戟，夷羿的弓缠住耕夫神的耜，姒卫一脚踢倒耕夫神。嬴乾、仪狄飞身上前，欲按住耕夫神，他却趴在地上，高举双手：“本神认输！”

如现在的足球裁判般紧跟观战的帝台神大笑：“小主人，别羞辱老前辈！老前辈起身，命令下属停战罢！”

苏哈托已指挥神兽、兽军制服了大多数怪兽，耕夫神起身，向兽群呼喊：“孩子们，投降！孩子们，投降！”

没被制服的怪兽哀号，乖乖就擒。

帝台神走近耕夫神，笑：“这场架输赢已定，老前辈服气吗？”

耕夫神满脸惭色：“服气！后生可畏，口服心服！”

伯益拱手：“老前辈，除刚才我们的约定，我补充一条：您命令蛟：潜心修行，早日化龙；如果嘴谗，只吃动物，不伤人类。”

耕夫神低头：“遵命！”

仪狄上前：“老老前辈，小辈有个不情之请。”

耕夫神抬头：“愿闻其详。”

仪狄：“如果以后禹帝赏我这块地方——当然不侵犯您的清静和管辖，我带人经营蚕桑和种植，您能否在枯水期间，叫蛟们鼓水出井，灌溉田地？”

耕夫神开心：“种田？老本行？哈哈！别说帮忙了，代劳也行！”

姬刚大笑：“仪狄，别做春秋大梦！你这辈子注定伺候我妹夫！”

勘察队人神大笑。

耕夫神讪笑：“仪狄，本神可承诺了呀！”

第24集

故事梗概

（镜头635——664）

宣山一棵巨桑引人注目：树高接天，树干赤红，围达5丈，枝干遮天蔽日，桑叶长1丈多、宽6、7尺，青萼，黄花，桑葚乌黑，长3尺多。几个3尺长的蚕茧粘在叶上。

瑶姬抚树大哭：“姐姐！姐姐！爹爹的命何其苦也！我为情所困，悲化瑶草；为民所亲，怒化巫山，也就算了，你勤于蚕桑，却横遭爹爹火焚之灾！你何须走火入魔呢？！”

岐伯向炎帝学习医药学，炎帝日理万机，不可一直陪岐伯，帝女桑精通药性，代替炎帝教岐伯。岐伯回去，帝女桑跟着去向嫘祖学习蚕桑和纺织技术，引桑蚕种回国，兴起蚕桑业。

她发现了巨桑：“这是棵桑树王，王者有仙气。我何不上树居住，一则修练，二则采集最好的桑种呢？”

朝阳升起，彩霞满天。帝女桑在树枝上闭目修练。月挂中天，云丝飘然。她横眠树顶。树顶出现个巨大的鸟巢，一只大喜鹊踞巢叫：“帝女桑！帝女桑！帝女桑！……”

炎帝带随从来到树下：“女儿呀，你不要要伤我的心了！瑶姬化作神女峰，精卫变成复仇鸟，如今你又变成喜鹊，我一个个女儿都没有了！女儿呀，你快变回来，跟我回家！爸爸快疯了！”

帝女桑：“爸爸，你回去罢。女儿已修练圆满，变成喜鹊，远离人间纷争，自由自在，觉得比做人好。如果爸爸有什么喜事，我自然早知道，会来向您报喜。”

他勃然大怒：“疯丫头！我烧你的巢，看你无处栖身，跟我回家不！”

大喜鹊眨眼变成帝女桑，又眨眼变成大喜鹊。

炎帝：“女儿呀，你快下来，否则爸爸放火了！”

帝女桑：“烧得好！烧得好！我可以升天了！”

炎帝举火……

姒卫扑向幻景救树梢的大喜鹊。他手中的帝女桑却复活了。

复活的帝女桑追随姒卫。

嬴乾八次巧遇，吃小人小马状的肉芝。

仪狄错失巧遇机会，砍毒树出气而中毒 。 药兽救仪狄。

635．瀙水畔  日  外

亥指点：“许多河都是支流，瀙水才是主流。大家看，自西而来，注入瀙水的这条河叫沦水。沦水发源于宣山。我们溯流而上，勘察宣山。”

636．宣山  日  外

满山桑林。一棵巨桑引人注目：树高接天（作者注：80丈），树干赤红，围达5丈，枝干遮天蔽日，桑叶长一丈多，宽6、7尺，青萼，黄花，桑葚乌黑，长3尺多。几个3尺长的蚕茧粘在叶上。

瑶姬冷不丁飞出队伍，扑到巨桑下，抚树大哭：“姐姐！姐姐！爹爹的命何其苦也！我为情所困，悲化瑶草；为民所亲，怒化巫山，也就算了，你勤于蚕桑，却横遭爹爹火焚之灾！你何须走火入魔呢？！”

伯益恍然大悟：“噢，这就是著名的帝女桑呀！我一时惊讶于桑树之巨，竟忘了桑树来历！这棵巨桑和炎帝二女儿帝女桑化作一体了。”

巨桑、瑶姬和帝女桑渐渐淡化成顶天立地的银幕。

帝女桑

637．烈山国田野  日  外

目送旱魃踽踽独行、渐远的身影，炎帝告别百姓，带岐伯一路走，随手采药草：“其实药性也有规律，就是可以按药草的味道分类。比如说，甜的补，辣的毒，苦的败火。”

岐伯：“陛下怎么知道味道呢？”

炎帝：“放嘴里尝。”

岐伯：“毒药也尝？”

炎帝：“毒药其实是好药，以毒攻毒，能治大病，尝时注意就是了。”

岐伯：“陛下，您日理万机，不可一直陪我，谁可以代替您

教我呢？”

炎帝：“次女帝女桑精通药性，可以陪你。”

638．炎帝宫室  日  内

岐伯向炎帝辞行：“陛下，臣这次出使贵国，承蒙您热情接

待，又学到药物知识，真感激不尽！现在，臣要回国了，不知陛下有何吩咐？陛下不论要求什么，只要臣办得到，一定尽力奉献。”

炎帝：“我们两国是兄弟俩国，向来有同胞之情，分什么彼此？如果说朕需要什么，那就是向贵国学习蚕桑和纺织技术。两哥托你带来的丝绸袍子出自嫂子之手，朕分给女人们，她们都被漂亮又滑爽的丝绸迷住了。”

岐伯：“这有何难？小事一桩。不知陛下派谁学习？”

炎帝：“就派次女去。你看如何？”

岐伯击掌：“派二公主去？最好了！她聪明能干，准一学就会。臣还可以继续向她学习药物知识。”

639．黄帝内殿  日  内

岐伯带帝女桑拜见黄帝和嫘祖。

嫘祖：“我发明蚕桑和纺织技术，本来就要发展成为天下人造福的事业，二侄女千里迢迢来学习，我自然尽心竭力，包教包会。”

帝女桑：“大婶婶，现在我又是您的学生，您就叫我二丫头。”

640．桑林  日  外

帝女桑指点蚕：“大婶婶，我以前也喜欢去桑林采桑葚吃，看见过这种小白虫，却不知道它们会吐丝。”

嫘祖：“小白虫，我称做‘蚕’。蚕只会吐丝，结成个长长圆圆的壳，把自己包起来，我称这个壳做‘茧’。蚕把丝绕圈子，我呢，把丝绕回来，绕直，这过程或办法，我叫作‘缫’。蚕丝缫出来，用织机织，才做出绸缎。”

641．蚕房  日  内

一片蚕吃桑叶的沙沙声。

嫘祖：“天气多变，会威胁野生的蚕的生存、繁殖。野生的蚕结的茧不多，从桑树梢挂到根，要登高爬下收集；散布又广，一片林子收集的，能有多少？因此，我收集蚕子，采来桑叶，在屋子里集中喂养，保证蚕顺利生存、繁殖，结的茧多，收集也方便。”

帝女桑：“大婶婶，看见这么些小白虫，我头皮有点发麻。它们不咬人吗？我总有点儿怕。”

嫘祖：“它们被喂养成家蚕了，不咬人。你只要想到它们会供你丝，你可以用蚕丝做出绸缎，你就不害怕了。”

642．炎帝宫室  日  内

帝女桑向炎帝奉上绸缎。

炎帝端详绸缎，大笑：“二丫头的手艺不比你大婶婶差呀！你给全国人传授你大婶婶的技术罢。”

643．嫘祖蚕房  日  内

嫘祖：“南阳的桑树最佳，你就引种回国罢。”

644．烈山国田野  日  外

响起（《诗经》的）《十亩之间》歌声：

十亩之间（指房屋附近种桑麻的地方）兮，

（十亩之内桑树间，）

桑者（采桑女）闲闲（从容不迫样）兮。

（采桑姑娘已悠闲。）

行（将要）与子（你）还（归）兮。

（走吧，我们一起回家转。）

十亩之外兮，

（十亩之外桑树林，）

桑者泄泄（舒缓或人多样）兮。

（采桑姑娘结成群。）

行与子逝（往）兮。

（走吧，我们一起转回村。）

帝女桑带姑娘种桑树，采桑叶。

645．桑林  日  外

帝女桑穿行，发现了巨桑。

她仰望树顶：“这是棵桑树王，王者有仙气。我何不上树居住，一则修练，二则采集最好的桑种呢？”

646．巨桑  日  外

朝阳升起，彩霞满天。帝女桑在树枝上闭目修练。

月挂中天，云丝飘然。她横眠树顶。树顶出现个巨大的鸟巢。

一只大喜鹊踞巢叫：“帝女桑！帝女桑！帝女桑！……”

647．巨桑下  日  外

炎帝带随从来到树下，仰面朝天：“女儿，你不要伤我的心了！瑶姬化作神女峰，精卫变成复仇鸟，如今你又变成喜鹊，我一个个女儿都没有了！女儿呀，你快变回来，跟我回家！爸爸快疯了！”

传下帝女桑的声音：“爸爸，你回去吧。女儿已修练圆满，变成喜鹊，远离人间纷争，自由自在，觉得比做人好。如果爸爸有什么喜事，我自然早知道，会来向您报喜。”

他：“你怎么不可理喻？”

她：“爸爸，我们会见面的。”

“疯丫头！我烧你的巢，看你无处栖身，跟我回家不！”他勃然大怒，转向随从。“收集枯枝！”

随从们支支吾吾，没人响应。

他恨透：“我自己捡！回去再罚你们！”

他向其他一般的桑树跑去。随从们只好散开。

648．巨桑顶  日  外

大喜鹊眨眼变成帝女桑，又眨眼变成大喜鹊。

复活的帝女桑追随姒卫

649．巨桑下  日  外

树下堆起高高的枯枝。

炎帝仰面朝天：“女儿呀，你快下来，否则爸爸放火了！”

帝女桑的声音传下来：“烧得好！烧得好！我可以升天了！”

“二公主，我来救你！”姒卫出现，一把推开炎帝。“你这个不称职的父亲，怎么忍心火烧女儿？！”

他只觉得推了个空，来不及细想，昂首大叫：“二公主，我来救你！”

“长！”他一撑桃杖，如现在的撑竿跳运动员飞身上树顶，伸手抓向鸟巢。“你怎么不躲避，等死！”

他抓了个空，长长的桃杖脱手，倒向不知什么方向，自个儿如慢镜头的人物慢腾腾下坠，眼见得烈焰飞快地顺树烧上来，急得手舞足蹈，大叫大喊。大喜鹊连同鸟巢着火，变成原模原样的灰团，才跌落在地。

他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只听见炎帝雷霆般惨叫：“我的宝贝儿，你也不飞开！”电光石火，炎帝脱下袍子，张开，接住灰团，打成包裹，然后滚倒在地，哭晕了。

随从们一拥而上，掐炎帝人中，扶他起来。炎帝醒转。

包裹传出帝女桑的声音：“爸爸不要悲伤！凤凰浴火重生，女儿只是喜鹊，不能浴火重生，经爸爸太阳火烧，终成正果了。”

姒卫恍然大悟：“炎帝老祖宗是太阳神，他放的火是太阳火呀，难怪那么炽烈！”

炎帝正俯身要拿包裹，包裹传出帝女桑的声音：“爸爸，你把我同鸟巢的这堆灰烬浸水，把汁洒在蚕身上，蚕就不生病，还多吐丝。这个治病办法叫‘浴蚕’。”

一眨眼，炎帝他们不见了，只有勘察队的人。姒卫再看巨桑，只有瑶姬抚树恸哭。他举手掐自己的脸：“啊唷哇！我没做梦！”

他忽然觉得自己手中捏着活物。

他愣怔间，掌中传出姑娘清脆悦耳的声音：“好你个姒卫！浑小子用什么手劲？捏痛我了！”

大家目光聚焦姒卫。

他大吃一惊，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抓只大喜鹊。

大喜鹊又叫了：“喂，你作为伟丈夫、美男子，怎么不知道怜香惜玉？快放手呀！哎呀，瑶姬妹妹，别哭了，叫他放手呀！”

瑶姬刚抹眼泪，目瞪口呆的姒卫放手了。

大喜鹊落地，一扑翅膀，变作美人，迎向走过来的瑶姬。

俩仙女并肩，像双胞胎，难分轩轾。大家看呆了。

俩仙女相拥而泣：

“姐姐！姐姐！……”

“妹妹！妹妹！……”

伯益猛醒：“帝女桑复活了！复活了！”

帝女桑放开瑶姬，娉娉婷婷走到伯益、夷羿面前，道个万福：“请两位元老作证！这位小伙子刚才捏遍处女全身！我现在还浑身疼痛。帝女桑没人要了，只好嫁给姒卫！”

瑶姬也袅袅婷婷走到姒卫跟前，猛拍他肩膀：“众目睽睽，都可以作证！小卫子休想耍赖！”

他似乎被她拍矬了，忸怩不安，往后退缩，大叫：“帝女桑，老祖宗，你存心诱我上当呀！”

见瑶姬伸手拉自己，他叫：“乾哥倒是说话呀！你的神女帮她姐姐讹诈小孩子呀！”

瑶姬扭住他，帝女桑疾步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开双臂搂他个结实：“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叫你尝尝周身疼痛的滋味！” 

姒卫不敢挣扎，只好顿足叫：“俩爷爷，天底下有这么样不讲理的吗？爷爷不管不顾卫儿吗？”

俩老捂嘴笑。

姒卫转向姬刚：“舅舅！舅舅！”

姬刚抢白：“活该！谁叫你不问情由飞上树顶，抓大姑娘在手心里，而且不肯放手？！”

人神哄然大笑，前仰后合。神兽和兽军乱叫乱蹦。

650．鲜山南坡  日  外

竖亥扬扬探测棒：“这座鲜山的南坡遍布金矿。”

树林茂盛。仪狄指点：“楢（you）树、杻（niu）树、苴（ju）树特别兴旺。”

嬴乾指点遍地杂草：“仪狄，麦冬茂密，我要找奇花异草了。”

仪狄：“悉听尊便，反正找到，少不了我的。”

651．鲜山北坡  日  外

竖亥扬扬探测棒：“这座鲜山的北坡有铁矿。”

嬴乾手指前方：“看，来群大狗。”

狗群走近，向神兽和兽军乱叫：“狋即！狋即！狋即！……”

苏哈托大笑：“嬴乾，这不是狗，就按它们的叫声，叫狋即兽罢。”

他撮口呼叫，狋即兽回应。

他翻译：“它们说，不远的地方，露出地表的石炭自己烧起来了，要我们小心。”

嬴乾：“唷，挺友好！你该代表大家感谢它们。”

苏哈托：“干脆招募吧。”

他又撮口呼叫，狋即兽迎勘察队走来。

苏哈托开心了：“它们表示，自愿追随我们，预报火警。”

兽群到跟前，大家看清楚，狋即兽身材高大，长毛浓密，白尾，红嘴，红眼。

652．历石山南坡  日  外

竖亥扬扬探测棒：“这座历石山的南坡遍布金矿。”

林木葱茏，荊杞丛生。

忽然，林中蹿出两只白头、大小如虎、状如狸猫的怪兽。

见神兽迎上前，怪兽掉头返回树林。

苏哈托一声唿哨，神兽率领兽军钻进树林，搜索怪兽。八哥群飞向树林，指点神兽、兽军。

653．历石山北坡  日  外

神兽率领兽军翻过山头，追到北坡。

天马由八哥群指点，发现怪兽，指挥天狗和駮，将怪兽逼到涧边。怪兽只好趴在龇牙咧嘴的神兽脚下哀叫。

苏哈托先过山头。

竖亥也下北坡了：“北坡遍布铁矿。”

苏哈托近前察看怪兽：“唷，长着虎爪，是猛兽。”

夷羿也到了：“是兵戈之乱的梁渠兽。苏哈托，将梁渠兽关进飞车罢。” 

654．求山山顶  日  外

大坟赫然。勘察队供奉牛、羊、猪、美玉祭祖。

伯益：“请寓居求山的老祖宗多多保佑！”

几个人头猪身的山神走来，大叫：“小主人，我们是黄帝陛下居住过的这座求山的山神，特来贡献土产！”

姒卫躬身：“谢谢山神！”

山神献上鸟兽：

“这是丑阳山预知火情的鸌（zhi）鵚鸟。”

“这是凡山预知大风、狂风的闻獜兽。”  

伯益带苏哈托收下鸟兽：“谢谢山神！”

竖亥向山神拱手：“你们来得正好，帮我核实勘察结果。”

山神还礼：“请讲。”

竖亥：“中次十一经从翼望山起，到凡山止，共有48座大山，蜿蜒3732里。对吗？” 

山神：“对。长度更准。”

（十二）中次十二经

655．云山  日  外

勘察队来到巍峨的大山下。

竖亥：“看，脚下遍布玉矿。这座云山有些怪异。山有闪光，说明金矿丰富。山顶光秃，满山只长一种树，说明树有毒，毒死了其他花木。”

仪狄：“这种树叫桂竹，干、枝、叶、花、果都有毒，能毒死鸟、兽、人，山上怕连鸟、兽也绝迹哩。”

伯益沉吟：“这一带是富饶的洞庭湖地区，云山作为前头部分，为何如此怪异？”

瑶姬目光向嬴乾示意。

嬴乾自告奋勇：“爷爷，我不怕毒，先探探路罢。”

伯益诡异地笑笑：“乾儿去罢。”

嬴乾飘往山上。

嬴乾八次巧遇

656．山腰    桂竹林  日  外

嬴乾闯进桂竹林。他抽鼻嗅会儿，走出树林，对山下大喊：“问题不大，大家上山罢。”

他转身，发现一个4寸来长的小人骑匹8寸来长的小马，公然在他眼前遛达。

他耳际响起瑶姬轻柔的声音：“乾，小人骑小马是宝贝儿肉芝，看见就抓住，立刻吃掉！”

他飞扑肉芝。肉芝拼命逃。他追到林子深处才抓住肉芝，张口便吃。

仪狄中毒  药兽

657．桂竹林外  日  外

勘察队来了。

仪狄走在最前面，离嬴乾才10丈远，就大叫：“嬴乾，你又有奇遇！”

嬴乾飘过去：“你怎么晓得？”

仪狄：“你嘴角有血迹！山上没鸟兽，莫非你吃过人？哈哈！”

嬴乾惶惑：“你怎么晓得？吃人？唔，不光人，还有马哩！”

仪狄惶惑：“凭你的胃口？！吹牛不打草稿！”

嬴乾打手势解释：“人嘛，这么样小；他骑的马嘛，立起来抵他两个长。”

仪狄更惶惑：“莫非小人国在这儿？”

嬴乾：“人马是真的，味道是素的。”

仪狄：“什么样的味道？”

嬴乾：“味如鲜藕，满嘴异香，汁是红的。”

仪狄：“红汁？难怪我以为你吃鸟、兽。”

伯益走近：“乾儿，这小人非人，小马非马，乃人参、首乌之属，成熟过头便成精，变成人畜形，叫肉芝，会自己行走。一般只有一种，你太巧合了，是人参骑首乌。一般人吃一种，延年益寿；有根基的人吃一对，成仙。”

仪狄懊恼不已：“早知道有此奇遇，我怕什么桂竹毒！”

他拔出铜斧，冲进桂竹林乱砍：“都是桂竹害的！我砍光了找宝贝！”

见大家继续前进，他只好跟上。

帝女桑一唱，指点他娇笑：“看呀，仪狄生肖是兔子！”

瑶姬一和：“怎么知道？”

帝女桑拍手：“他走路，眼睛住两边瞧，恨不得变成兔子呀。”

瑶姬朗笑：“他不甘心，一路留心宝贝儿哩！”

妻子赶上：“喂，孩子他爸，别发傻劲了，宝贝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呀。”

他啐她：“呸！妇道人家懂什么呀！我就不信找不到！”

他又砍桂竹：“都是毒树害我！”

她拉他：“即便你遇见，你没嬴乾飞的本领，追得上肉芝吗？”

嬴乾仙耳早听见了，飘回来：“我本来打算吃一半，留一半给哥哥，谁知肉芝一到口，自己钻进喉咙……”

孰料仪狄扔掉铜斧，口吐白沫，“砰”地倒下。

嬴乾忙和仪狄妻子扶起他上身：

“不好！他乱砍桂竹，中毒了！”

“两位神女……”

瑶姬拍手：“急什么呀？救星来了。”

嬴乾：“你也真是的！哪来救星？”

帝女桑往后一指：“喏，那不是吗？”

嬴乾顺她手指方向看去，只见一只龙头大鸟领头头戴青帽、身披蓑衣的青牛走来。

伯益己闻声返回，看见一鸟一牛，忙打招呼：“呀！是山神和药兽吗？你俩好！”

山神：“三朝元老见多识广，正是！药兽原产白民国，我带它来，不但要救活仪狄，而且要治好他的酒糟鼻。”

哄然大笑。

药兽踱进树林，将几种草呑进嘴巴，边走向仪狄，边咀嚼，然后对他张口，喷他满头满脸草屑和青汁。

仪狄悠然醒来，举手撸脸：“什么东西，糊我一脸？”

妻子从怀里掏出手巾替他擦拭：“唷，酒糟鼻也好了！”

山神：“三朝元老，小神领药兽追随你们，好吗？”

伯益喜不自胜：“太好了！求之不得呀！”

658．夫夫山  日  外

山神和药兽引领勘察队来到座高山下。

山神：“这是夫夫山，于儿神住在这里，看守夫夫山、阳帝山、即公山、尧山的坟墓。”

竖亥指点遍布山下、色彩绚丽的石头：“这里盛产鸡冠石。”

659．山中  日  外

树木茂盛，苍翠欲滴。芳草萋萋，野花鲜艳。景色秀丽。

山神一路指点：

“这里桑林茂密，可以发展蚕桑业。”

“这是楮树林。”

“这是竹林。以后可以看见著名的湘妃竹。”

“这里盛产鸡谷草。”

660．山顶  日  外

“你们看，金矿丰富，遍地闪光。” 山神介绍，然后四顾。“咦，于儿神呢？”

山下传来嘹亮、山鸣谷应的声音：“小主人，小神马上报到。”

大家循声望山下。大江边的一个水泊发出耀目的光彩，一团光影自泊中而起，直向山上飞来。光影落到山顶，身缠两条蛇的于儿神现身，向姒卫躬身：“小主人，请恕小神有失远迎！”

姒卫朗笑：“大神不必客气。敢问，你愿意带领我们勘察，讲述典故吗？”

于儿神：“遵命！”

乾凑趣：“大神，你身缠两条蛇，厉害！”

于儿神也打趣：“白地仙，你其实不怕蛇咬，不妨向我们的审美观靠拢，也缠上几条蛇。”

姒卫：“你说的‘我们’指谁呀？”

于儿神：“禀小主人：指的是洞庭湖地区的神仙。”

661．荣余山下  日  外

勘察队来到座高山下。

于儿神：“这座荣余山下遍布银矿。”

662．荣余山中  日  外

树木郁郁葱葱。怪蛇怪虫多，见勘察队来到，乱哄哄逃走。

于儿神一路指点：

“这大片柳林、杞林，作为景点挺美，可是材质疏松，派不上大用场。”

“遍地铜矿，就看禹帝怎么样开发了。”

“这一带气候温暖、湿润，植物丰富多样，怪蛇怪虫类多量大，因此神仙爱用活蛇做装饰品。”

“这座荣余山其实是接待神仙的宾馆——当然隐藏在山肚子里，要拍打机关，接待人员才会出来。等会儿我带你们访问。”

663．即公山下  日  外

勘察队来到座巍峨的山下。

山神：“请看，这座即公山下，遍地是精美的玉石。”

664．即公山中  日  外

林木葱茏，柳树嫩绿，杻树挺拔，檀树苍翠，桑树繁茂。

于儿神指点：“即公山的可用之材就多了，比如杻树、檀树。至于蚕桑业，桑树繁茂，不在话下。”

林间蹿出几只白身、红头、大乌龟般的动物。它们看见勘察队，扭头便逃。

姬刚：“大神，什么动物呀？乌龟模样，跑得不慢。”

于儿神：“禀国舅爷：这叫蛫兽，能预知火灾。”

姬刚：“呣，我们用得着……”

话音未落，山神们叫：“我们来！”

他们飞起来，绕树林盘旋一会儿，扑下去，撵出几只蛫兽，神兽衔住。

第25集

                       故事梗概

（镜头665——695）

传说中央五帝之四——尧帝（一）：

都山是尧帝母亲庆都居住的地方。庆都是陈锋氏大帝的女儿，出生在三河东南的斗维之野，嫁给喾帝。尧帝是喾帝的次子。

放勋的一生正如其名，他注定要操劳一生，放大父亲和黄帝老祖宗的功勋。喾帝年老逝世，娵訾氏常仪妃生的长子挚继承中央帝位。9年后，挚帝自感能力不济，治理不好神州，便主动率领群臣到唐邑，迎接年方16的同父异母弟弟放勋回都城，继承中央帝位。放勋就是尧帝，尧也是他的谥号。难怪挚帝要让位！这时的神州，诸侯强大，往往不服从中央约束；外族强悍，不时骚扰、入侵；国土辽阔，发展不均；洪水泛滥，旱灾频仍；草木畅茂，五谷不登；禽兽增殖，抢人地盘；兽迹鸟道交于神州；妖魔鬼怪、毒虫猛兽趁灾作乱，祸害人类。放勋接手的是个灾难深重的泱泱大国。尧帝高瞻远瞩，高屋建瓴，迁都平阳，封挚帝于原来喾帝——父亲的封地高辛。尧帝原来封于唐邑，故号陶唐氏，史称唐尧。

洪水泛滥。大蛇突然冒出水面，拖人下水。山林里蹿出虎豹，扑向人们。畴华之野，凿齿兽吃人。黄帝宠臣窫窳(即猰貐yayu) 死后，十位巫师奉黄帝之命救活他，他却变成窫窳怪兽，潜伏羽毛也沉下去的弱水之渊，劣根性不改，而且加剧，到处吃人。辽阔的大草原，大风鸟趁机作怪。北方青丘之泽附近的凶水河里，妖怪九婴残害人类。洞庭湖的巴蛇贪得无厌，将湖里湖边的生灵扫荡殆尽。

665．尧山北坡  日  外

勘察队登上背阴的北坡。满坡白土，深浅不一。林木葱茏，荆杞丛生，柳树垂荫，檀树入云，花草繁茂，郁郁葱葱。

山神指点草丛：

“这是蔼（zhu）草。”

“这是藇（xu）草。”

666．尧山南坡  日  外

勘察队登上向阳的南坡。

山神指点:“南坡有赤金矿。”

姒卫：“大神，这座山就叫尧山，看来和尧帝有关。你是老土地，能讲讲尧帝的功绩吗？”

于儿神：“禀小主人：从中华民族的始祖轩辕黄帝直到你父亲禹帝，全是黄帝一脉传承，都姓姬，只是为示区别而特地易姓，例如禹帝姓姒，并另起国号而已。小神自从黄帝以来，司看守帝坟之职，当然知道尧帝的丰功伟绩了。”

姬刚：“我们和尧帝打过交道，于儿神解说，我让你们看尧帝的丰功伟绩。”

他指点南坡，大家看历史……

传说中央五带之四——尧帝（一）

667．斗维之野  日  雨  外

（于儿神的画外音：在这座尧山上可以南望都山。都山是尧帝母亲庆都居住的地方。庆都是陈锋氏大帝的女儿，出生在三河东南的斗维之野，嫁给喾帝。尧帝是喾帝的次子。）

闪电，霹雳，风雨大作。

一个少妇冲到山崖一块凸出如檐的大石头下躲雨。

“豁喇喇”，一个大雷击中大石头，一股赤血从大石头上淌下来。

她抬头看见，一声惊呼，坐倒在地。

风雨骤停，赤血仍汩汩而下。

她看见，一声呻吟，晕倒在地。

668．大草屋  日  内

陈锋氏大帝走进外屋，来回踱步：“爱妃经历大雷雨，差点儿被雷击中，肚中的孩子将来必定富贵。”

内屋传出婴啼。

接生婆出来，躬身：“禀大帝：是个大胖女儿。”

大帝叹气。

669．巡视途中  日  外

大帝带10岁的女儿出巡。

路人议论：“庆都多像大帝呀，女孩儿相貌奇特。”

670．旷野  日  外

少女庆都独行。她不知道自己黄云盖顶。

671．大草屋  日  内

大帝搓手：“庆都这个小姑娘，唉，一走又是10天！”

妃子：“你毋须担心，这个女儿吃一顿饱餐，可以10天不吃。”

他：“从日子算，她该到伊长孺家了。”

她：“走到伊长孺家，不过9天，女儿该到了。”

他：“你总叫她孤身去，不要我派侍卫，我总不放心。”

她：“孩子总待在父母身边，不论男女，不会有出息。让这个特别的女儿在乡野上，如野草般茁壮成长罢。”

672．梅林  日  外

庆都和少女们采摘梅子，唱起《诗经》的《摽有梅》:

摽（biao落下，坠落）有（语助词）梅，

（梅子熟了落纷纷，）

其实七（七成，指多）兮。

（树上还有六七成。）

求（追求）我庶（众多）士（指年轻的未婚男子），

（追求我的小伙子，）

迨（dai及时）其吉（好日子）兮。

（且莫错过这良辰。）

摽有梅，

（梅子熟了落纷纷，）

其实三兮。

（树上还有二三成。）

求我庶士，

（追求我的小伙子，）

迨其今（现在）兮。

（趁着今天好时辰。）

摽有梅，

（梅子熟了落纷纷，）

顷（浅）筐墍（ji拾取）之。

（浅筐拾梅实在笨。）

求我庶士，

（追求我的小伙子，）

迨其谓（假借会，相会或告诉、邀约）之。

（趁势邀约在黄昏。）

673．喾帝宫室  日  内

姜嫄和喾帝商量：“我至今不曾生育，陛下该迎娶庆都了。”

喾帝：“天下事多，朕哪有心思？”

674．三河  日  外

大姑娘庆都和都是豆蔻年华的女伴采集车前子。

女伴唱起《诗经》的《芣苢》:

釆釆（鲜嫩茂盛样）芣苢（fu yi车前子），

（车前子趁嫩釆呀，）

薄言（发语词）采之。

（快点把它釆下来。）

釆釆芣苢，

（车前子啊釆呀釆，）

薄言有（采得）之。

（快点把它摘下来。）

釆釆芣苢，

（车前子啊釆呀釆，）

薄言掇（duo拾取）之。

（快点把它捡起来。）

釆釆芣苢，

（车前子啊釆呀釆，）

薄言捋之。

（快点把它捋下来。）

釆釆芣苢，

（车前子啊釆呀釆，）

薄言袺（jie提着衣襟兜）之。

（快点捉襟兜起来。）

釆釆芣苢，

（车前子啊釆呀釆，）

薄言襁缬（xie把衣襟别在腰间兜）之。

（    快点束襟兜回来。）

女伴：“庆都姐姐，你20岁了，还不嫁给喾帝？”

庆都朗笑：“喾帝太忙，无暇顾及。他不迎娶，我不见得找上门去诘问：‘你要我吗？你要我吗？’”

姑娘们笑成一团，边跑边喊：

“熟瓜不采，会老的！”

“姐姐，想想吧，主动些！”

“姐姐，你这朵名花有主了！”

“我们找英俊少年去！”

庆都有所思，缓缓走，渐渐落后、落单，走到河边。

姑娘们发现了，停下招手：“姐姐，赶上来呀！”

平地刮起大风，吹得姑娘们趔趔趄趄：“哎呀，这么冷！”

天空飘来朵红云，红云中现出条须张爪奋的赤龙。

姑娘们惊呼着连连趴下。赤龙扑下，绕庆都飞舞。

姑娘们悄悄抬头，只见赤龙，不见庆都，纷纷掉泪。

675．喾帝宫室  日  内

姜嫄：“陛下，我安排迎娶庆都罢。”

喾帝：“也好，她不小了，朕不可耽搁了她。”

676．河边  日  外

姑娘们扶起庆都：“刚才赤龙缠你，我们都唬死了！”

庆都惘然：“什么赤龙呀？我没看见。刚才，我被阵冷风刮倒，冷得要死。”

677．伊长孺家  日  内

喾帝从卧床坐月子的庆都手里接过襁褓，吻过男婴的嫩脸，笑容满面：“爱妃，你怀孕14个月，果然生个宝贝儿——过头儿子。你从小寄居伊长孺家，又在他家分娩，儿子就姓伊长孺罢，略表朕的谢意。”

她：“陛下：我们的儿子眉分八彩，三个瞳子，九窍，将来一定能放大陛下和黄帝老祖宗的功勋，就叫放勋罢。”

他：“爱妃想得远，好！朕就把这一带的唐邑封给你母子罢。放勋就是唐侯。”

她欠身：“谢陛下！有句话，‘养不教，父之过’，您打算请谁当儿子的老师呢？”

他：“爱妃放心，朕早就聘了支州的支父。孩子断奶，你带他回宫。”

（妖魔鬼怪、毒虫猛兽）

678．洪水  日  外

（于儿神的画外音：放勋的一生正如其名，他注定要操劳一生，放大父亲和黄帝老祖宗的功勋。喾帝年老逝世，娵訾氏常仪妃生的长子挚继承中央帝位。9年后，挚帝自感能力不济，治理不好神州，便主动率领群臣到唐邑，迎接年方16的同父异母弟弟放勋回都城，继承中央帝位。放勋就是尧帝，尧也是他的谥号。难怪挚帝要让位！这时的神州，诸侯强大，往往不服从中央约束；外族强悍，不时骚扰、入侵；国土辽阔，发展不均；洪水泛滥，旱灾频仍；草木畅茂，五谷不登；禽兽增殖，抢人地盘；兽迹鸟道交于神州；妖魔鬼怪、毒虫猛兽趁灾作乱，祸害人类。放勋接手的，是个灾难深重的泱泱大国。尧帝高瞻远瞩，高屋建瓴，迁都平阳，封挚帝于原来喾帝——父亲的封地高辛。尧帝原来封于唐邑，故号陶唐氏，史称唐尧。）

洪水泛滥。几座草木茂盛的山峰沦为孤岛。山头上有几座窑洞，衣不蔽体的人们进进出出。水边，人们打捞漂来的竹木杂物。

大蛇突然冒出水面，拖人下水。山林里蹿出虎豹，扑向人们。

679．宜都夷林地方  日  外

一座孤峰露出水面，形似箩筐。（字幕：宜都夷林地方）

680．孤峰水面    傍晚  外

一艘船驶来，泊在岩边。一个人上峰，用铁链系住船。几个人将行灶等炊具搬上凸出的岩石，举火做饭。

681．火把  夜  外

（人声：看，火把！有人找到新的栖身之地，等我们去哩！加把劲，上前！）

一支火把插在岩缝里，缓缓燃烧。

682．畴华之野  日  外

（于儿神的画外音：畴华之野，凿齿兽吃人。）

两座高高的山峰夹条山沟。山峰阴影相交，沟壁凉爽。沟壁布满蜂巢似的洞穴。

一个狮头人身、巨大的怪物走进沟来。它肩膀齐洞穴高，一手持戈，一手持盾。它向一个洞穴张开血盆大口，伸出只大门牙。门牙长6尺，宽1尺，像巨大的凿子。大牙一伸，洞口坍塌，出现个大洞。它伸手进去，捞出个人，扔进血盆大口，“啯咕”“啯咕”，像吃果子似把人嚼烂，鲜血从嘴角淌下。它一伸脖子，把人连骨带肉吞下。

洞里传出呼号。它冷笑：“还想逃吗？”

他又伸大门牙，掘进一大段，伸手又捞出个人……

683．洞里深处  日  内

壁上插着火把。几十人聚集，惶恐不安。

小伙子们大叫：

“我们不可坐以待毙！”

“反正是死，与其被凿齿兽一个个吃掉，不如拼了！”

684．沟壁  日  外

一声呼啸，十几个小伙子挺木棍、持铜戈、举农具，跳出山洞，冲向凿齿兽。

凿齿兽左手持盾，挡开小伙子们的家伙；右手持戈，刺穿一个小伙子的胸膛；伸长舌头，把一个小伙子凿做两截。它左挡右刺，舌头伸缩，从容应对。

一会儿，小伙子们死伤相枕。凿齿兽抓起人扔进血盆大口……

685．弱水之渊    半夜  外

(于儿神的画外音：黄帝宠臣窫窳（即猰貐）死后，10位巫师奉黄帝之命救活他，他却变成窫窳怪兽，潜伏羽毛也沉下去的弱水之渊，劣根性不改，而且加剧，到处吃人。)

黑浪翻滚，猰貐跃出水面，跳上岸来。他摇身一变，人脸蛇身；再摇身一变，龙头虎爪；又摇身一变，牛身马足。他自鸣得意：“本神善变，天下第一！”他“呼”地一蹿，跑得飞快。

686．村庄  半夜  外

猰貐闯入，踏房毁屋，张开血盆大口连吃几人，抓几个人往回窜。

687．大草原  日  外

（于儿神的画外音：大风鸟趁机作怪。）

辽阔的大草原疏林四布。牧人们持戈、矛、弓箭牧牛放羊。

天空忽然阴暗。牧人们大喊：“大风鸟来了！”

空中飞来只硕大无朋的怪鸟，遮黑半边天。

少数牧人驱赶牛羊，集中起来，多数牧人挥戈持矛，在牛羊群周围警戒，并向空中弯弓搭箭。大风鸟飞临头顶，弓箭手一齐望空射箭。大风鸟猛扇双翅，箭飞得不知去向，牧人们东倒西歪。

它扑下来，舒开两只巨爪，攫起两头大牯牛，飞上天空。

牧人们挣扎着，大叫大喊，射箭，投矛。

它生气了，转身连扇翅膀。狂风起处，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牧人们如断线风筝飘起来，附近的大树被连根拔起。

它不解恨，飞过村庄，狂扇翅膀，茅屋顶被掀飞，墙倒屋塌。

688．北方青丘之泽  日  鸟瞰

（于儿神的画外音：北方青丘之泽附近的凶水河里，妖怪九婴残害人类。）

北方青丘之泽不远处，有条凶水河。

689．凶水河  日  外

河里站起个十几丈高、浑身披长长的黑毛的巨人。他长九个头：中间是青面獠牙的人头，左边依次是蛇、鳖、龙、鱼头，右边依次是狮、虎、狼、熊头。他大踏步走向远处的村庄。

690．村庄  日  外

九婴人头朝右一歪，四个兽头向茅房喷射熊熊烈火。

人们惊叫着从茅房里逃出来，惊惶四顾，不知往哪里逃。

九婴人头朝左一歪，四个水族头向人们喷射瀑布。瞬间，平地水涨一丈，人们载浮载沉。

九婴张开九张血盆大口倒吸气，人们像汤圆随水被吸进来。

他“喀吱”“喀吱”嚼吃人。

他吃得快，抹抹嘴角的血水，仰天大笑：“活吃的滋味真好！我——一身九头，吃人别有一套本领，哈哈哈！火攻水淹，你们往哪里逃？往哪里逃！” 

691．洞庭湖  日  外

（于儿神的画外音：洞庭湖的巴蛇贪得无厌，将湖里湖边的生灵扫荡殆尽。）

湖面浩瀚，远接天地，波涛拍岸。煞风景的是，湖面浮着破船板、断桅杆、木桨。

湖畔满目疮痍，这里一堆断壁残垣，那里一片荒芜农田。

692．小港汊  日  外

芦苇荡中驶出条破烂的小渔船。

一个白头翁、一个中年妇女、一个少年衣不蔽体，撒下破渔网，捞上小半网小鱼。

渔翁老眼昏沉，长叹气：“这么些小鱼！大鱼被巴蛇吃光了！”

渔妇：“公公，我们冒次险罢。”

少年：“爷爷讲过，巴蛇粗大无比，一口可吞下头大象。大象在它肚子里慢慢消化，3年后骨头才被吐出来，而这骨头是好药材，能治一切心腹内脏的病。它吃大象就可以了，何必吃人畜呢？”

渔翁声音颤抖：“傻孩子，哪来这么多大象呢？这条巴蛇一次能吃5头大象，你说，它难得吃到头大象，会饱吗？它当然先吃光湖里大的水族，后吃湖面上经过的船包括渔船上的人，再吃沿湖的人畜，最后上岸，一个个村镇吃过去。你爸爸就是捕鱼时被它吃掉的，你奶奶就是送饭到岸边时被它吃掉的呀！”

渔妇落泪：“凡是走得动的人都逃难远方去了，只剩我们这么样的老弱病残的人留下来等死。公公，巴蛇盘踞在湖心小岛上，离此远着哩，或许今天不来这个方向，我们冒次险，划得远点儿，多捕些小鱼。”

少年：“是呀，我们不能等着饿死呀！船离岸远点儿，或许捕到大鱼呢。”

693．稍远离芦苇荡的湖面  日  外

小船晃荡。

渔翁：“媳妇稳住船，我要撒网了。”

渔妇稳住船，渔翁撒网。少年站在船尾，茫然四顾。

渔翁收网：“唷，重多了。”

少年大叫：“看，那边来头大象！”

渔翁边收网边叫：“你伏下，和妈妈快往回划！”

渔翁把网往船舱一扔，抢过力不从心的少年手中的桨，拼命掉转船头往回划。

694．湖岸  日  外

大象走到湖岸，警惕地环顾，以为没有危险，将长鼻子插入湖水，急急忙忙吸水。

霎时，湖里响起雷鸣似的牛叫声，波涛汹涌，浪头里蹿出条硕大无朋的蛇：头如小山，眼像大灯笼，凶光四射，城门似的血盆大口，利齿有戈般长大。

大象转身就逃。巴蛇疾风也似蹿上岸，大嘴“呼”地倒吸气，隔十几丈远，将大象吸回来，“啯嘟嘟”一截截地吞吃。

695．（闪回）小港汊  日  外

小船正要靠岸，巴蛇激起的大浪将小船冲到岸上。小船倾覆，将一家三口压在下面。

船下传出声音。

渔翁：“不要爬出去，至少半个时辰再说。”

少年：“爷爷，为什么？”

渔妇：“巴蛇只吃活物，只要我们不动，它以为只是只破船。”

渔翁：“你妈妈说得对。它刚吃头大象，嫌不饱，以为还有大象来湖边，会守候至少半个时辰。”

渔妇：“巴蛇不死，洞庭湖周围百里方圆生灵会被它扫荡殆尽！”

第26集

故事梗概

（镜头696——717）

桑林地方出现头封豖。尚仪地方的山里，一窝黑熊袭击村庄。

这些妖怪、凶鸟、恶兽，尧帝派英雄夷羿逐一剪除。

南方的蛮族有扈、有苗经常侵略中原，烧杀掳掠，尧帝只好亲率大军，南征赤水，平定南方。

尧帝是位贤君。他深知人才是第一宝贵的资源，懂得圣人不可能“独治”，必须有贤臣辅佐的帝王之道。他不完全遵循父亲喾帝重用子孙、亲戚的做法，不论亲疏，包括异族，大胆起用贤人。

他制定、推行太阳、太阴历和闰月。

陶正宁封（一）：

中华民族早制作陶器。宁封是黄帝陛下从民间破格提拔为陶正的，来自沮河。宁封家族世代制陶，这位陶匠宁封与时俱进，善于学习，勇于改革……

696．桑林地方   夜  外

（于儿神的画外音：桑林地方出现头封豖。）

月朗星稀。

平原上，一座黑色的小山迅速行动，前面部分有两团绿荧荧的灯光。小山来到黍田里。小山原来是硕大无朋的野猪。野猪用獠牙挖掘，连根带叶吞吃黍。很快，黍田变成刚翻耕的白地。

697．村庄  夜  外  

村庄沉睡。

封豖“哼哼”声如雷声响彻村庄。

封豖大树般的獠牙掘翻大树，井圈般粗壮的四条腿踏平房屋，城门般的大嘴一路吞吃粮食、禽畜、来不及逃的人。

698．大村  晨  外

（于儿神的画外音：尚仪地方的山里，一窝黑熊袭击村庄。）

朝霞满天，变幻形状。

苍翠的群山环抱盆地。盆地中央，绿林翠竹掩映个大村。一条河三面环村，流向远方。丛丛翠竹，排排苍松，行行桑树，棵棵垂柳，丹桂成荫，黄花满树。竹篱荊栅围着幢幢茅舍。

6头比人高的黑熊摇摇摆摆闯进村来。它们推倒猪圈，打昏肥猪，拖了就走。它们闯进牛棚，咬伤水牛，拖了就走。

几个农民手持农具追逐。

699．大村外  晨  外  

人熊对峙。

2头最大的黑熊蹿上前，挡开农具，几掌打昏农民。

十几个农民手持农具追来，黑熊扔下遍体鳞伤的水牛，拖了肥猪，扬长而去。

南征赤水，平定南方

700．丹霞山  日  外

（于儿神的画外音：这些妖怪、凶鸟、恶兽，尧帝派英雄夷羿逐一剪除，反正老英雄在此，我不讲了。我要讲的是，南方的蛮族有扈、有苗经常侵略中原，烧杀掳掠，尧帝只好亲率大军，南征赤水，平定南方。）

巍巍丹霞山，赤色的岩石灿若红霞。

红云、秀天峰红若丹火，高接云天，殊为壮观。

701．赤水   日  外

苗民们南望丹霞山，做捕鱼的准备工作。

702．赤水   半夜  外

苗民们潜伏河滩。

靠岸的河水忽然浮起长条状的红光。

苗民们忽地站起来撒网。

苗民们收网，满网红光。

苗民们拖网上岸。

网里，发出红光的鱼欢蹦乱跳。

苗民们燃起火把，从网里抓出鱼来，剖肚取血，涂在赤足上。

火光中，苗民们走下河，履河面若平地。

703．山路  日  外

尧帝亲率大军行进。

704．赤水   日  外

尧帝大军在两岸扎营。

705．赤水   半夜  外

满河冒红光，苗军乱箭射尧帝大军营盘。

一声鼓响，两岸亮起火把，亮同白昼，尧帝大军万箭齐发，回射在河面上行走的苗军。

苗军撤退。

尧帝大军打着火把，顺河追赶。双方对射。

706．山间小平原    日  外

喊声震天，两军厮杀。

尧帝大军队形严正，进退有序，人多势众。

苗军骁勇善战，可是人少，队形杂乱，进退无序。

苗军终于不支，且战且退，撤退山中。

707．赤水  半夜  外

满河又冒红光，一声鼓响，两岸又亮起火把，亮同白昼。

双方对射。

忽然，上游火光烛天，许多燃烧的木筏顺流而下，直逼在河面上行走的苗军。苗军猝不及防，死伤过半，残兵败将逃往下游。

下游突然火光烛天。火光中，大船一字排开，封锁了河面。

尧帝站在中间最大的船的船头，亲自射箭，替代号令，于是

万箭齐发。

苗军猝不及防，死伤过半。

尧帝大军又沿岸追击，万箭齐发。

苗军伤亡殆尽，河面漂流尸体。

708·山间小平原   日  外

举行有苗酋长向尧帝俯首称臣的仪式。

双方交换战俘。尧帝军战俘屈指可数，苗军战俘扎堆。

起用贤人

709．尧帝的大茅房  日  内

（于儿神的画外音：尧帝是位贤君。他深知，人才是第一宝

贵的资源，懂得圣人不可能“独治”，必须有贤臣辅佐的帝王之道。他不完全遵循父亲喾帝重用子孙、亲戚的做法，而不论亲疏，包括异族，大胆起用贤人。）

尧帝召集群臣议政。

尧帝：“四岳何在？”

四位酋长出列：“臣在。”

尧帝：“你们负责观察天时、地利、人事，管理四方耕作：作为重的后裔，羲仲居住太阳出来的旸谷，负责郁夷之地，治理东方青州之地；作为重的后裔，羲叔可视工作方便，来往于中央和南方之间，治理南方直至交阯（作者注：越南）之地。作为黎的后裔，和仲居住太阳落下的昧谷，治理西方直至西土（做者注：天水西）之地；作为黎的后裔，和叔居住北海之内的幽都山，治理北方阴聚之地。”

四岳退下：“遵旨。”

尧帝：“共工何在？”

共工出列：“臣在。”

尧帝：“讙兜多次举荐你，说你们族群一向居住南方多雨阴湿之地，治水经验代代积累，相当丰富，故朕命你担起治水的重任。望你不辜负朕的厚望！”

共工退下：“遵旨。”

尧帝：“祝融何在？”

祝融出列：“臣在。”

尧帝：“你属南方族群，历代擅长预防和扑灭火灾，你负责此事罢。”

祝融退下：“遵旨。”

尧帝：“讙兜何在？”

讙兜出列：“臣在。”

尧帝：“你们部族一向对抗中央，骚扰中原。朕不咎既往，仍命你为封疆诸侯。从今以后，你不但要约束部众，好自为之，而且要和中央共同抵御外族入侵。”

讙兜退下：“遵旨。”

尧帝：“王弟契何在？”

契出列：“臣弟在。”

尧帝：“你仍当司马。”

契退下：“遵旨。”

尧帝：“夷羿何在？”

夷羿出列：“臣在。”

尧帝：“你仍当射官，管理狩猎。当务之急，你巡狩天下，降妖除魔，消灭危害人类的凶禽恶兽怪蛇毒虫等。”

夷羿退下：“遵旨。”

尧帝：“王弟弃何在？”

弃出列：“臣弟在。”

尧帝：“你仍当农官，负责稼穑。”

弃退下：“遵旨。”

尧帝：“倕何在？”

倕出列：“臣在。”

尧帝：“你当工师，管理百工。”

倕退下：“遵旨。”

尧帝：“宁封何在？”

宁封出列：“臣在。”

尧帝：“你当陶正，负责发展陶业。”

宁封退下：“遵旨。”

尧帝：“伯益何在？”

伯益出列：“臣在。”

尧帝：“你当驱禽，管理山川林泽，调驯鸟兽，并配合共工治水，配合祝融消防火灾。”

伯益退下：“遵旨。”

他对共工、祝融作揖：“请两位重臣、老臣多多关照后辈！”

俩臣还礼：“好说，好说。”

尧帝：“皋陶何在？”

皋陶出列：“臣在。”

尧帝：“你铁面无私，刚正不阿，朕命你当大理，推行律治，管理诉讼。”

皋陶躬身：“陛下：王子、贵族、大臣、诸侯犯法呢？”

尧帝：“与庶民同罪。”

皋陶退下：“遵旨。”

尧帝：“夔何在？”

夔出列：“臣在。”

尧帝：“你擅长乐理音律，朕命你当乐正，管理音乐、舞蹈等，寓教化于娱乐、庆典、体育、竞技活动，博采民间，陶冶民风。”

夔退下：“遵旨。”

尧帝：“伯夷何在？”

伯夷出列：“臣在。”

尧帝：“你知识丰富，威望服众，故朕命你当秩正，管理王族、贵族，制订并推行新的刑法。”

伯夷躬身：“陛下：如果有人仗势欺人、不从呢？”

尧帝：“先施后奏。”

伯夷退下：“遵旨。”

尧帝站起来：“朕把江山托付给大家了，望各位严以律己，廉洁自律，恪尽职守，鞠躬尽瘁！”

契出列：“陛下：10位王子如何安排？”

尧帝：“王弟，太子丹朱性耽嬉戏，不成大器，朕不录用！还有9个王子，能力不足独当一面，仍由导师督导，同时辅佐各位大臣，以锻炼本领。以后合适时，朕再安排，你作为叔叔，仍随时随地教训他们，不须顾忌！”

太阳、太阴历和闰月

710．原野  日  外

（于儿神的画外音：尧帝举贤使能，安排百官，组织了严密的国家机构，便实施若干重大举措。中华以农立国，尧帝首先完善历法，由四岳制订设“闰”的历数之法，确定农时，指导农业。）

711．田头  日  外

尧帝止步：“四岳，朕命你们完善祖宗的历法，禀来罢。”

羲仲躬身：“禀陛下：自古以来，唯天为大；祖宗以下，命天有名：春天即命苍天；夏天即命昊天；秋天即命旻（min）天；冬天即命上天。换言之，凭人的眼睛对天空的‘大小’及对四季的感受恰当命名。”

羲和躬身：“禀陛下：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又四分之一日，据此将天空划分成三百六十五又四分之一度；太阳行经天穹，一日一度，行一周即一年，就是三百六十五天又四分之一日，介于三百六十五天与三百六十六天间。月亮行经天穹就快了，一天行十三又十九分之七度，行一周即一月，略长于二十九又半天；一年中，月亮十二次会太阳，即是十二月，故一年中又据此分出六个二十九天的小月和六个三十天的大月；按月计，即按月亮行经天穹实际天数计，十二个月只有三百五十五天。总而言之，我们按太阳计，大年定为三百六十六天；按月亮即太阴计，小年定为三百五十五天，两种年相差十一天。这样，不到三年，两种历天数之差已成一月。”

尧帝：“两历不可偏废，你们想出调和办法了吗？”

羲和：“禀陛下：我们决定设‘闰’以调和。如果不设闰月，那么，三年后，正月变成二月；九年积差三个月，则以春为夏；十七年积差六个月，则四时皆反，不成岁了。”

尧帝略思忖：“朕明白了，设置闰月，可调和两历，能正确地观察日月星辰早晚，确定农时。朕批准！着即颁布天下，派员讲解，遵照实施。”

四岳：“遵旨。”

陶正宁封（一）

712．沮河   日  外

（于儿神的画外音：中华民族早制作陶器。宁封是黄帝陛下从民间破格提拔的，来自沮河。宁封家族世代当陶正，故子子孙孙称“宁封”。）

河畔有个小小的陶窑。

一位少妇教一个3岁的男孩捏制陶坯：“宁封，妈妈专门捏泥坯，爸爸专门烧窑。凭借这门手艺，我家才能温饱。你聪明好学，将来手艺超群，才能出人头地。”

713．大陶窑  日  外

陶窑前有座小泥屋。

部落酋长拍拍宁封肩膀，指指泥屋前排队的十个陶工：“宁封，你长大成人了，全部落的制陶手艺数你最好，你可要带好、教好他们，别辜负我的期望。”

宁封点头：“爷爷，我不会使你失望！”

714．升火的大陶窑  日  外

妻子送饭到窑口：“你总不回家，我只能送饭菜。”

715．出窑的大陶窑  日  内

妻子送饭到窑口：“爷爷分饭菜时，嘱咐我转告你：按时吃饭，按时回家。”宁封笑笑，吃饭。

宁封检查陶器。他东挑西捡：

“粗糙！”

“笨拙！”

她跟着走：“你成天泡在窑上，不回家，我住过来罢。”

716．小泥屋里    午夜  内

松明悠然。夫赤膊，妻子戴肚兜。

他仔细检查陶器。她绞手巾替他擦汗：“这么样热，该睡觉了。”

他头也不抬：“这批刚烧制的陶器比以前的精细，表面也细密了，可是形体总是不正。什么缘故呢？”

她正在陶盆里搓手巾，便不改弯腰姿势，转过身，掀起肚兜，丰满的乳房下垂：“你看，泥坯就像我的奶奶，被自身的重量一坠，会晃晃荡荡，形状不断细微变化，只要用肚兜托牢，不就是稳定、浑圆的吗？或者你抓住了，捏紧了，形状就是稳定的吗？”

他嘻哈哈上前抱直她，掀起肚兜，托她的乳房，端详：“对呀！泥坯，边捏制，边转，就成浑圆的，可是或搬运，或阴晾，或入窑，总会变形，区别只在于大小；烧制时也会形。如果用肚兜托住泥坯，就不会变形了……哎呀，什么肚兜呀？手！对，就是手托住……手，不就是架子吗？对了，用架子稳定！”

他一高兴，手用劲了。

她打他手，嗔他：“托就托呗，干吗使劲，捏得我难过？！”

他性致上来，干脆揉搓乳房，端详：“对呀！怎么样捏，就固定一定的形状——不全是圆的，看你怎么想而已。架子！各种各式各样的架子……”

她按捺不住了：“去炕上揉搓我整个人罢！”

717．坯工场  日  内

夫妇俩合力制作转盘。

他在转盘上制坯。转盘有限制泥坯高、直径的附件。

一个浑圆的陶罐泥坯制成。

他满意地端详：“有了转盘制作泥坯，一是比随各人手势捏出的圆；二是就是我这么样老练的人，泥坯总有细微的差别，现在用转盘制作，加个附件限制肚径、罐高等，只只一样了；三是快了，提高产量，缩短周期。”

她也高兴：“睡我辰光，我又出的主意不错吧？”

他伸手掀肚兜：“泥坯比你的还圆！”

她打开他的手：“去！满是泥，也不怕玷污，吮起来舒服？！”

第27集

故事梗概

（镜头718——749）

宁封毅然周游列国，兼收并蓄陶艺，一走几年。

怀孕的妻子生下儿子，独自哺育儿子。儿子渐渐长大，她带儿子在路口等候。他终于在风雨之夜，带满车的新颖陶器和满肚的技艺回来。

夫妇俩尤其妻子不断开动脑筋，开发新技术、工艺，制做结实耐用、艺术品般的陶器，不但使部落成为陶器部落，村庄成为陶器市场，而且被黄帝封为全国陶器专职官——陶正，世代相传。

李宫是诉讼的地方。主持李宫的大臣是大理皋陶。他决断如神，除了他本人大公无私外，还有个因素，就是他有头神兽獬豸做‘任法’，帮他决断诉讼，治理牢狱。

尧帝在治理洪水、教民做土工、耕植的同时，在地势较高，未受洪水入侵的长兴地方开行设市，让各地直至域外的人集中交换货物，流通有无多少，促进贸易。

身着葛衣的尧帝一家吃糙米饭、野菜。

718．小泥屋里  日  内

夫妇俩合力用细木条制作托架

719．晾坯屋  日  内

泥坯都有托架。

720．大陶窑  日  内

陶工们小心翼翼地将带托架的泥坯送进窑里，细心堆垒。

721．小泥屋里  日  内

宁封检查陶器，满意地笑了。

妻子也高兴：“托架随窑火燃烧，既提高了烧制的温度，也烧到了以前窑火烧不透的泥坯的局部，夹生的陶器少了。”

他皱眉：“托架做得精细些，陶器容易夹生的部位另外加木条、木块，可以解除夹生的烦恼，形体也更正了，可是，式样、花纹、图案……我总觉得单调。”

她嗤笑：“你成天做陶器，活动的天地就是窑场、屋里，什么地方也不去。接触的人呢，除了我、陶工、爷爷，难得有买陶器的人，还可以听取意见。式样、花纹、图案呢，除了周围的环境、东西以及你我的身体，——嘻嘻，我身体上的什么形状、花纹、细枝末节你没用过？你还见识到什么呀？能不单调吗？”

他叹气：“唉，真对不起部落，更辜负酋长的期望！”

她铺席子：“看你累得又黑又瘦，总算有点成绩了，该休息一会了。单调的问题嘛，我们再想办法，一时半会儿急不出的。”

她拉他上席子。他躺下，头枕到她腿上，就入睡了。

她也太累，刚解开肚兜躺下拥他，也入睡了。

722．梦  日  星星闪闪烁烁  外

宁封脚踏祥云，周游天下。

他每到一地，人们送新颖、漂亮的陶器给他：尖底的，圆底方形的，带盖的，带把的，各种图案的，各种彩色花纹的……

他高兴极了，哈哈大笑。

723．炕上  夜  内

宁封笑醒了。

妻子拍他脑袋：“做什么样的好梦呀？”

他笑哈哈：“太好了！太美了！我云游天下，见识了各种各样各色的陶器。”

她抚摸他的下体：“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做梦，其实是种神示。你不如到处转转，多看看其他部落的陶器，或许有所启发，就会做得更好了。”

他揉搓她的乳房：“我正有此意。这样吧，我出去转转，你管理陶窑，别耽误部落的任务。”

她拉他裤衩：“早去早回，我分娩前必须回来。”

“知道了。”他扯下她的裤衩，看见她凸起的小腹，犹豫地抚摩她凸起、肥厚的私处。“不，会压坏肚子里的宝宝……”

她拉他：“来吧，你出去要熬的，这几天多上，来过算数。”

他压她。她半拒他：“不许睡别的女人！”

他压下:“知道了。”

724．十字路口  日  外

酋长、妻子、陶工送行。

宁封要赶马车了，妻子上前耳语：“据说有些部落有专门的房子和专门的女人接待外乡客人，留下点尤其当地稀罕的东西，就可以了；你难得放松罢，只要一个人回家就好。”

725．路途  日  外

宁封赶马车行路。

726．十字路口  日  外

妻子挺着肚子瞭望，唱《诗经》的《式微》：

        式（发语词）微（衰微，指天黑）式微，

（天黑啦，天黑啦，）

胡（为什么）不归？

        （为何还不快回家？）

        微（非，不是）君之故（缘故），

（不是等待夫君你，）

胡为乎中露（露中）？

        （夜露岂凉腹中娃？）

        式微式微，

（天黑啦，天黑啦，）

胡不归？

        （为何还不快回家？）

微君之躬（身体），

（不是等候夫君你，）

胡为乎泥中？

        （湿泥岂沾双脚丫？）

妻子挺着大肚子，由姐妹们挽着瞭望。

妻子怀抱婴儿瞭望。

妻子挽刚会走路的儿子瞭望。

727．小泥屋   垂暮  风雨  内

母子俩刚撵呼伴的鸡鸭进棚，刮风下雨了。

妻子拉儿子进屋：“唉，一去二年，连个口信也没有！”

儿子抬头，奶声奶气：“妈妈，爸爸要回来了。”

她弯腰吻他：“宝宝怎么知道？”

他：“我就知道。嘻嘻！”

728．当途  日  风雨  外

响起《诗经》的《风雨》歌声：

      风雨凄凄（寒冷样），

      （寒风冷雨满原野，）

      鸡呜喈喈（鸡呜声）。

      （鸡群骚动呜喈喈。）

      既见君子（丈夫），

      （既然丈夫回家了，）

      云（语首助词）胡（为什么）不夷（喜悦）！

      （怎不喜悦跃如雀！）

风雨中，宁封赶满载的马车慢慢走。

远处火光熊熊，烧得风横刮，雨化汽。

他宽慰地自言自语：“作为酋长的孙女，她办事，我放心。”

729·卧室  夜  内

响起《诗经》的《风雨》歌声：

风雨潇潇（风急雨骤样），

      （风急雨骤浇黑夜，）

      鸡呜胶胶（鸡呜声）。

      （鸡群惊醒胶胶怯。）

      既见君子，

      （既然丈夫回来了，）

      云胡不瘳（chou病好）！

      （怎不欢欣疾病灭！）

炕上，母子酣睡。鸡声不绝。

门轻轻开了。宁封蹑手蹑脚走到炕前，轻手轻脚挪开儿子。

响起《诗经》的《风雨》歌声：

风雨如晦（昏暗），

      （风缓雨小天昏暗，）

      鸡呜不已（停止）。

      （母鸡咯咯如浩嗟。）

      既见君子，

      （既然丈夫上床了，）

      云胡不喜！

      （怎不踊跃交欢烈！）

他宽衣解带，轻轻上炕。

妻子惊醒，张口欲叫，被他的大手封住……

一灯如豆，微光映出夫妇俩云雨的影子……

730．木工作坊  日  内

夫妇俩比对带回来的大量陶器，制作托架。

儿子来来回回，拿小木条、木块。

731．窑场   日  内    

夫妇俩和泥。

732．坯房  日  内

宁封比对带回来的大量陶器，汗流浃背，制作泥坯。

泥坯至少有50个。

母子端来饭菜。

儿子奶声奶气：“爸爸，你满手泥，我喂你吃。”

夫妇俩开心地大笑。

儿子端详宁封刚做好的泥坯：“爸爸做出来的真好看！”

他高兴：“都比我以前做出来的好看！”

她也高兴：“你这二年没白扔工天；我这二年也没白怀孕、白带儿子。”

733．大草棚   下午  内

阳光火辣辣。

工人们小心翼翼地搬泥坯进大草棚。

宁封：“天气炎热，明天上午就干了。”

734．工具房  日  内

妻子蹬自制的木架刀轮机。

宁封在刀轮上磨泥坯。

儿子搬来赭石。

735．大草棚外  上午  外

夫妇俩拿赭石在陶坯上画图案。

一只小鸟飞过，拉屎在她头上。

她举手抺屎：“讨厌！”

她目送小鸟，随手在陶坯上画只简笔飞鸟。

远处跑过只梅花鹿，她略思索，随手在陶坯上画只简笔奔鹿。

736．坯房  日  内

他又制坯。

她用指甲在坯上刻出菱形排列的指甲纹。

儿子拿来根草绳，她拿来按到坯上，印出绳纹。

她来了灵感，在坯上刻出堆纹、蛇纹；捏粒圆球，粘在盖坯上；搓个条子变成耳廓状，粘到壶坯侧面，成为把手……

737．河边  日  外

她观察男人们撒网捕鱼。

738．坯房  日  内

她在坯上刻出捕鱼场面简笔画。

739．广场  日  外

她观察庆祝丰收的热闹场面。

740．坯房  日  内

她在坯上刻庆祝丰收的热闹场面简笔画；将壶盖坯捏成猫狗状；将把手捏成猫狗状；将壶嘴口捏成张大嘴巴呼喊的人脸状……

741．窑场  夜  外

陶窑有3座了。火光熊熊。

742．空场  日  外

酋长带人设陶市，和各部落的人交换土特产。

743．黄帝内宫  日  内

黄帝俯身把玩造型奇特、做工考究、画面逼真的陶器：“这么些陶器都是宁封做的吗？”

酋长躬身：“禀陛下：全是宁封夫妇带本部落陶工做的。”

黄帝直起身来：“好！好！天下竟有这样的奇才！他妻子也非等闲之辈！”

酋长躬身：“禀陛下：宁封夫妇还毫无保留地传授技术给本部落的人，因此，到现在为止，本部落以制陶为主业了。其他部落慕名而来，他一家人都手把手地教，因此，我们这一带地方兴起了制陶业。”

黄帝站起来：“好！你听旨：马上送宁封全家来都城，朕要封他为陶正，管理全国的制陶业。你的部落从此免纳赋税，世代替中央制陶，按质论价，全部收纳。”

酋长躬身：“遵旨！谢陛下！”

皋陶和獬豸

744．李宫内室  日  内

（于儿神的画外音：李宫是诉讼的地方。主持李宫的大臣是大理皋陶。他决断如神，除了他本人大公无私外，还有个因素，就是他有头神兽獬豸做‘任法’，帮他决断诉讼，治理牢狱。）

皋陶和伯夷议政。

脸色青绿、嘴巴凸出如马嘴的皋陶：“你已制定五刑，我就可以察看实情，用獬豸决断诉讼，治理牢狱了。”

伯夷：“是呀，獬豸夏天去水泽畔、冬天去松柏下寻荐草吃，而荐草字形如仓颉所发明的，像兽，有尾，有角，确实是神草，神兽吃神草，自然秉承天地正气、日月诚气，公正无私了。”

745．李宫大堂  日  内

皋陶和伯夷会审。

诉讼双方向皋陶跪下：

“禀大人: 我和他为田界吵了3年，族众也让我俩诉讼了3年。”

“禀大人: 3年了，我俩至今没有断论，求您体察实情决断。”

皋陶：“你俩的陈述本大臣都认真听取了，也调查过了。你俩有一人隐瞒实情，因此3年没有断论。错的人如果现在认错，本大臣从轻发落，如何？”

两人异口同声：“我没错。”

“既然如此，本大臣断曲直了。” 皋陶吩咐随从，“带任法到东北角去。”

随从从后堂牵出头牛般高大的青羊来。

青羊像熊那么壮实，长支独角。

堂下的人们轰动：“獬豸出动了！”

见随从带獬豸站到东北角，伯夷命令：“你俩站到西南角去。神兽性知曲直，眼识有罪，你俩当面向他陈述。当然，你俩先洒自己的血到盂中，向天盟誓。”

随从端陶盂和铜刀走到他俩跟前。

他俩歃血盟誓：“我向天盟誓：据实陈述，决不隐瞒！”

他俩走到西南角，站定。

一人对獬豸陈述。獬豸不动。

另一人对獬豸陈述。他陈述不一会儿，它冲到他跟前，低头用独角猛触他的腿。“喀嚓”一声，他的左腿折断，他倒地呼痛。

皋陶大笑：“你俩诉讼3年，旷日持久，致许多证据灭失，你又制造不少假证据，地方李官也被你搅糊涂了。本大臣要妄下结论吧，恐伤及无辜；要再拖延审理吧，恐失有罪。本大臣刚才给你机会，你顽固不化，心存侥幸。好了，如今是非已明，你服了吗？你虽然费尽心机，但是罪不至死，因此，神兽只折断你的腿，以示惩罚。你回去就向他赔礼道歉，纠正错误，赔偿损失罢。你自己办理，还是本大臣派员执行？”

断腿人挣扎着向皋陶下跪：“禀大人：小人自己办理。小人知罪，再不重犯！”

746．长兴地方  日  外

（于儿神的画外音：尧帝在治理洪水、教民做土工、耕植的同时，在地势较高，未受洪水入侵的长兴地方开行设市，让各地直至域外的人集中交换货物，流通有无多少，促进贸易。）

一片相当于现在也难得见到的、贫穷落后的山区残留的“赶墟”景象。车马交错，人流如织，大多数以物易物。

人们摆地摊吆喝：

“虎皮！豹皮！熊皮！”

“南方禺氏之珠！”

“五谷杂粮！”

“北方江汉之珠！”

“葛布！麻布！”

“绸缎！”

“陶器！”

747．大茅屋    烈日炎炎  日  外

响起《诗经》的《鸨羽》歌声：

      肃肃（鸟翅扇动声）鸨（似雁而大的鸟，群居水草地，不善栖木）羽，

      （肃肃振羽大群鸨，）

      集（栖息）于苞（草木丛生）栩（柞树）。

      （不栖湖泽集柞梢。）

      王事（征役）靡（无，没有）盬（休止），

      （征役不息扰黎民，）

      不能蓺（种植）稷（高粱）黍（黍子）。

      （不能种植发牢骚。）

      父母何怙（依靠）？

      （父母老迈怎依靠？）

      悠悠苍天！

      （悠悠苍天告诉我，）

      曷（怎么）其有所（处所）？

      （怎么安顿我家小？）

      肃肃鸨翼，

      （肃肃振翅大群鸨，）

      集于苞棘（酸枣树，落叶乔木）。

      （不栖湖泽集酸枣。）

      王事靡盬，

      （征役不息扰黎民，）

      不能蓺稷黍。

      （不能种植发牢骚。）

      父母何食（吃）？

      （父母老迈怎吃饱？）

      悠悠苍天！

      （悠悠苍天告诉我，）

      曷其有极（尽头，终极）？

      （劳民伤财何时了？）

      肃肃鸨行（行列），

      （肃肃鸨行上云霄，）

      集于苞桑。

      （无奈觅食桑和茅。）

      王事靡盬，

      （征役不息扰黎民，）

      不能蓺稻粱（即高粱）。

      （不能种植发牢骚。）

      父母何尝（吃）？

      （父母老迈吃艾蒿？）

      悠悠苍天！

      （悠悠苍天告诉我，）

      曷其有常（正常）？

      （何时免役种青苗？）

屋顶的茅草参差错落，露出的椽子没削整过，粗粗细细，长长短饾。

748．灶间  日  内

堆满干燥的荆棘类灌木。

妃子们在灶头上下忙碌，被烟气熏得咳嗽。

749．堂屋  日  内

身着葛衣的尧帝一家吃糙米饭、野菜。

第28集

故事梗概

（镜头750——776）

尧帝带九个儿子躬耕、躬行节俭。

尧帝为了广开言路，设进善之旌，置欲谏之鼓，立诽谤之木，营造宽松的政治环境，让人民畅所欲言。

太子丹朱骑马游玩，踏烂了五家的麦田，连招呼也不打，扬长而去。尧帝对老人们拱手：“朕教子无方，向父老谢罪！朕马上照规矩办，

一是责罚自己，二是马上赔偿一个月的俸禄给你们。”

尧帝又请弟弟契持荊条抽打，惩罚自己治家不严。

尧帝年过花甲，常自感力不从心，得找贤人了。遍访贤人。

贤人：许由、啮缺、巢父、樊坚。

箕山上有许由的坟，是尧帝亲自封禅的。山下有牵牛墟，颍水旁有犊泉，是当年巢父牵牛的地方，留有牛蹄印。

上了年纪的尧帝请不动许由，又知道了他与啮缺、巢父、樊坚之间的龃龉，只好放弃请他们出山的念头，另访贤人。

尧帝要群臣尽可能举荐人选，无论接近的贵族，还是疏远的亲戚，或者是隐匿山野的贤人，不论贵贱，不拘一格，都可以举荐。

四岳：“有位贤人隐匿民间，姓姚名重华。”

尧帝便服暗访重华，正逢他人性化驭牛耕地，助人为乐。

传说中央五帝之五——舜帝（一）

750．平地  拂晓  外  

尧帝带九个儿子凿井。

751．田地  下午  外

尧帝带九个儿子从河里挑水浇田。

752．田地  中午  外

烈日当空。

尧帝和九个儿子蹲在田头，从饭篮里盛饭吃，从井里吊水喝。

进善纳谏受谤

753．大茅屋前  日  外

（于儿神的画外音：尧帝为了广开言路，设进善之旌，置欲谏之鼓，立诽谤之木，营造宽松的政治环境，让人民畅所欲言。当时有名的在野贤人有许由、啮缺、巢父等人。）

“进善之旌” 迎风招展。

尧帝恭送布衣百姓出门：

“朕知道了，许由是贤人。”

“朕知道了，啮缺是有名的贤人。”

“朕知道了，会去找巢父。”

754．通衢大道  十字路口  日  外

立着十字架般的诽谤之木：高大的木柱，中间钉块大木板，书写“诽谤之木”大字。顶上交叉八根横木，状如八角形的花。横木分别书写“东西南北”方向大字，相应挂四个开口的布袋。

755．十字路口    傍晚  外

周遭无人。一辆牛车停在诽谤之木下，驾车人把一块写字的木板塞进面对南方的布袋：“共工治水的疏漏不可不给陛下知晓。”

他看看方向牌，驾车西去。

756．李宫  日  内

皋陶剪獬豸的长毛。

随从：“此事由小人做吧，何须您老人家亲力亲为呢？”

皋陶：“陛下没日没夜为百姓操劳，唯独没操心自己。眼看天气热起来，陛下连一顶蚊帐也没有。用这毛织成蚊帐，不但防蚊蚋，而且夏凉冬暖。”

随从：“大人说得是。可否让小人也给陛下尽点孝心呢？”

皋陶微笑：“它会让你剪毛吗？”

獬豸侧转头，向他张开大嘴喷口气。

随从唬得跌倒，跪起来向它打拱：“神兽，我可从来不做坏事，就侍候你，执行大人的命令呀！”

峤山冰蚕

757．大茅屋里  日  内

尧帝：“契弟召员峤山的使者进来罢。”

契：“遵旨。”

他走出门去，带使者进来。

使者头顶竹篮下跪：“禀陛下：您整年巡视天下，餐风宿露，跋山涉水，寒暑不均，伤身劳神，因此，主人叫小人来献冰蚕，让它做茧，供您穿衣。”

尧帝：“多谢你和你家主人！这冰蚕和一般蚕有何不同？”

使者站起来，取下竹篮，端到尧帝面前：“陛下请看。”

特写：10条7寸长、黑色、有鳞、有角的蚕。

使者：“禀陛下：请娘娘用桑叶喂养，到秋末或者冬初，取霜或者雪覆盖冰蚕，它们就会结出1尺长、五彩的茧。把茧缫成丝，再织成斑斓多姿的锦，做成衣服。这锦衣浸水不湿，火烧不坏，冬暖夏凉。”

尧帝瞠目：“世间竟有这等宝物？！”

契接过竹篮：“陛下又要推辞了，我代陛下收下了。你跟我去宾馆罢。”

使者躬身：“多谢王爷！有您在，我不担心陛下不收。主人知道陛下节俭，宾馆的开支全由陛下全家承担，因此，嘱咐小人租房过夜，明天便回去。主人特地关照，决不可收陛下还的礼！”

尧帝张口，契挥手：“哥什么也不要说了！弟办理这等事便是。”

758．大茅屋前  日  外

一座木架置面大鼓，上书大字：欲谏之鼓。

几个老人上前擂鼓。

759．大茅屋里  日  内

尧帝恭迎老人坐下:“诸位父老，何事惹你们如此气愤？”

为首的老人愤愤不平：“禀陛下：您是德高望重、天下归伏的圣君，可是太子丹朱骑马游玩，踏烂了我们五家的麦田，连招呼也不打，扬长而去！”

尧帝站起来：“有这等事？！”

老人：“所言若虚，甘受处置！”
尧帝大惊：“请随朕去李宫。”

760．李宫  日  内

皋陶摸摸獬豸的独角。

它对尧帝点头。

尧帝对老人们拱手：“朕教子无方，向父老谢罪！朕马上照规

矩办，一是责罚自己，二是马上赔偿一个月的俸禄给你们。”

老人们要开口，尧帝举手制止，命令随从：“你心算，够吗？”

随从扳会儿手指：“禀陛下：绰绰有余。”

尧帝松口气：“总算交代得过去！你带父老们去仓房，由他们挑选所需的——不一定是麦子。派人送去他们家。”

随从扭扭捏捏。

老人们涕泪俱下：

“陛下真是人民的公仆呀！”

“我们不要赔偿，只要陛下管教太子！”

“即便要赔偿，意思意思罢。”

“赔偿俸禄，陛下一大家子人不吃饭了？！不要！不要！”

尧帝又对老人们拱手：“父老们的心意朕领了，但是朕不可自毁朕定的规矩。你们跟他去领赔偿罢。”

随从翘嘴：“遵——旨。”

761．大茅屋前  日  外

尧帝：“丹朱呢？”

另一个随从垂头丧气：“禀陛下：小人遍找不着，听说他走出至少300里，游玩去了。”

尧帝勃然大怒：“有这工夫找他，朕和你们能办多少事呀！不须找了，等他自己回来再说。”

762．内室  夜  内

尧帝和契唱《诗经》的《小毖》：

      予其惩而毖（谨慎）后患。

      （惩前毖后，防患于未然，

作为国君，我必须萦然于胸。）

莫予荓（ping扰动）蜂，

（就像我不扰动蜂巢，

蜜蜂不会倾巢出动，）

自求辛螫。

      （自己不会尝到

毒螫的辛辣、苦痛。）

肇（开始）允（相信）彼桃虫（一种小鸟），

（我开始相信鷦——

小得叫做”桃虫” 的小鸟，）

拼（fan）飞维鸟。

（上下飞舞采集蓼草，

不怕苦辣味呛了口腔。）

      未堪家多难，

（它们编织精巧的网巢，

以苦辣味对付天敌进攻，）

予又集（停留）于蓼（有苦辣味的小草）。

       （我又看见它们聚集蓼草上。）

    唱罢，尧帝：“王弟，动手！”

契手持荊条，犹犹豫豫：“陛下：您整年巡狩行教，周流五岳，勤劳天下，大道走不到头，吃饭从不囫囵，喝汤从不完事，席子睡不暇暖，大节对得起人民，何必为丹朱自责？”

尧帝赤膊跪在席子上，低头自责：“朕存心于天下，加志于穷民。朕怕的是百姓犯罪，忧的是众生艰辛。有一个人挨饿，就是朕挨饿；有一个人挨冻，就是朕挨冻；有一个人犯罪，就是朕教化不到，诉讼不周。王弟，你看，丹朱还没有找到，皋陶又受理来自荊州的案子……天下有事，朕该自责，更该自罚！”

契放下荊条：“陛下：偌大神州，能保无事乎？”

尧帝：“朕之所以每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就因为怕没从山顶摔死，反而跌倒在下水小沟里！”

契慢腾腾拿起荊条：“陛下若有此志，则天下有幸也！好，随陛下如何责罚臣弟，臣弟只能遵旨鞭笞一下，以示警惕。”

“呼”一声，荊条抽到尧帝背上，立起红痕。

尧帝颤抖一下：“再抽！”

契扔掉荊条，抱他起身: “此刻，陛下只是哥哥，臣只是弟弟，恕我抗旨！”

尧帝瘦弱，挣脱不开契，只好起身：“唉，朕要不刑而天下治，王弟何苦呢？”

契见他能站着下炕了，从炕头拿个小包：“陛下：您日夜操劳国事，忧劳瘦癯，形若蜡人，臣弟们心急如火，心如刀割。您该滋补了！您看……”

尧帝直视小包，正色：“这是什么呀？谁有求于朕？王弟，你是把关人呀！”

契苦笑：“看看陛下的记性！您只知天下事，不知自个儿的身体……”

尧帝脸色缓和了：“喔，朕想起来了，这是偓佺送给朕的松子。”

契：“陛下：您是见过他的。他长住槐山，不食人间烟火，只吃松子，遍身毛长3寸，双眼是方的，走路比马还快。他去年就送松子给您，您却忘记吃。凡吃他的松子的几位亲戚，无不身强力壮，估计至少活200岁。偓佺是世外之人，绝不有求于您，何况，您以一身系天下，身体既是您自个儿的，更是天下人的，他送松子，是代表天下人求您爱护自己，身体无恙。快吃吧，臣弟求您了！”

尧帝点头：“好，好，吃。”

契：“陛下：吃松子固然有益，可是，您非铜铸石雕之体，也该找人分担部分天子之职了。”

尧帝：“王弟说得是。朕年过花甲，常自感力不从心，是得找贤人了。朕听说，许由是个贤人，你说呢？”

契：“陛下：此人臣弟知道……”

贤人

763．（闪回）大树一带  日  外

（契的画外音：许由字武仲，阳城槐里人。他父亲许耳生有七子，七子都是贤人，许由为最。他高8尺9寸，脸色黄白。他走路目不斜视，循规蹈矩。他赴会只坐正席，只吃正餐。）

烈日炎炎，蝉鸣阵阵。

响起《诗经》的《考槃》歌声：

考槃（同：盘或木屋）在涧，

（筑成木屋在山涧旁，）

硕人（贤人）之宽。

（是宽宏的贤人隐居的地方。）

独寐寤言，

（独对明月入睡，醒来说话，）

永矢（同誓）弗谖（xuan忘记）。

      （发誓：穷则独善其身，永远勿忘。）

考槃在阿，

（筑成木屋在山坡上，）

硕人之薖（ke窠的假借字）。

（贤人视为宽大的住房。）

独寐寤歌，

（独对明月入睡，醒来引吭，）

永矢弗过（交往）。

      （发誓：天下无道，永远不相交往。）

考槃在陆（高平的地方），

（筑成小房在高平的地方，）

硕人之轴（车轴，引申为盘旋）。

（贤人翩翩盘旋如云中鹤。）

独寐寤宿，

（独对明月入睡，醒来发誓，）

永矢弗告。

（“达则兼济天下”是永远不可告人的理想。）

一棵大树上有个大巢。

许由爬出大巢下树，到河边捧水喝。

一个农民走过，送他一个葫芦瓢：“先生，请收下，方便些。”

他推让不过，只好收下。

有了葫芦瓢，他喝个痛快。

他回到树下，把瓢挂在枝上，上树，进巢休息。

风吹瓢动，撞击有声。

他爬出大巢，拿起瓢：“我来到世间，只求清静。此物怎么如此扰人？不要也可。”

他下树，摔破瓢，来到河边，仍捧水喝。

764．（闪回）山洞一带  冬日  外

漫漫大雪，凛凛寒风。

许由走出山洞，边上树采集松果，下地追逐松鸡，边唱《诗经》中的《鹤鸣》：

      鹤鸣于九皋（曲折深远的沼泽），

（九曲沼泽白鹤叫，）

声闻于野（郊外）。

      （声音响亮传四郊。）

鱼潜（深藏）在渊（深水），

（大鱼深藏深水里，）

或在于渚（水中的小块陆地）。

      （时而游戏浅水沼。）

乐（喜爱）彼之园（园囿），

（我爱美丽大花园，）

爰（语气助词）有树檀（紫檀树），

（檀树长得粗又高。）

其下维箨（酸枣类灌木，或枯落的枝叶）。

      （枯枝落叶随风飘。）

它（别的，其他）山之石，

（他乡山上有奇石，）

可以为错（磨玉的石块）。

（可以琢玉显奇巧。）

      鹤鸣于九皋，

（九曲沼泽白鹤叫，）

声闻于天。

      （声音响亮达云霄。）

鱼在于渚，

（小鱼游荡小洲边）

或潜在渊。

      （时而潜入深水遨。）

乐彼之园，

（我爱美丽大花园，）

爰有树檀，

（檀树长得粗又高。）

其下维穀（楮树）。

      （树下楮树矮又小。）

它山之石，

（他乡山上有奇石，）

可以攻（治，琢磨）玉。

（可以琢磨得玉雕。）

765．尧帝内室  日  内

尧帝：“王弟不须继续介绍了，许由的故事，朕知道很多。你带朕去访问他。”

契：“禀陛下：臣弟知道，他最近在沛译。”

766．沛译  日  外

风景如画。君民对坐树下。

尧帝：“太阳、月亮已经出来，地上的火犹自燃烧，要与太阳、月亮比光，这不是难自己吗？及时雨普降大地，农民仍在浸灌田地，这不是不但自做无用功，而且要将田地变成沼泽吗？这世界出现了贤君，朕这个老朽仍占着茅坑不拉屎，这不是对不起百姓吗？朕老了，能力下降了，难以胜任帝职，因此，朕请先生出山，治理全天下。”

许由：“禀陛下：陛下摄政多年，天下大治，陛下硬要召小民代行天子之职，小民有此必要吗？难道我要沽名钓誉吗？所谓名气，不过是实利的附从物而已，难道我要做实利的附从物吗？鹪鹩在树林深处筑巢，充其量只要大树的一根树枝；鼹鼠到河边饮水，不过图个肠满腹饱而已。陛下：您的心意我领了，您请回吧。我不要天下，也不要天下人听从我。陛下，这就像大厨师再不烧饭做菜，管伙房的人也不可代替他在砧板上切菜，在樽中斟汤，超越大厨师的职责，代替他操作一样呀。陛下: 请恕小民不能奉旨。”

他起身向尧帝下跪，然后站起来作揖，掉头不顾而去。

767．路途  日  外

许由飞跑，有人叫：“由兄停一下！由兄！”

他停下一看：“噢，是啮缺兄呀。”

啮缺：“由兄要逃避谁呀？又打算逃往哪里呀？”

他：“我逃避陛下，他强邀我代行天子职权。”

啮缺：“你怎么这样说呢？这不是好事吗？”

他：“陛下只知道贤人有利于天下，却不知道贤人会窃国。他只看见贤人的外表，看不见贤人的内心呀。”

啮缺：“你打算隐居何处？”

他：“中岳嵩山一带，颍水之南，箕山脚下。”

768．箕山脚下  日  外

风景如画。

尧帝使节向许由奉上兵符、玉玺：“先生，陛下派小臣给您奉上兵符、玉玺，请您务必出山。您既然不愿继承大统，那么请您管理九州，即当九州长。”

许由喟然而叹：“匹夫立下志向，便当固如磐石。我渴了，在大河里饮水；饿了，在山中讨食，是要怡情养性，不是故作清高、高尚而求俸禄、地位呀。我披头散发，到处游学，不过是为安定自己的心境，怕陛下找我呀，并非贪得天下呀！您请回罢。”

769．颕水  日  外

许由来到河滩，蹲下来洗耳朵。

岸上有人发问：“由兄在做什么？”

他抬头：“噢，是巢父兄呀。我洗耳朵。”

巢父牵头牛犊走近：“我牵牛犊饮水，正巧碰见老朋友。你为什么洗耳朵？”

许由起身：“陛下派使者来，召我当九州长。使者的话玷污了我的耳朵，当然要洗干净。”

巢父冷笑：“你如果住在高岸上，或者隐居深谷，道路不通，人迹不至，谁找得到你呢？你这是故作姿态，到处游荡，唯恐别人不知道你的踪迹，其实是沽名钓誉！你洗耳朵，可曾想到污染河水？污垢会随水流往下游，玷污牛犊的嘴。也罢，我牵牛犊到上游饮水。”

许由脸色变了：“巢父兄，你……”

巢父拂袖转身：“我和你从此割袍断交！”

他抽出匕首，割下长袍下摆，往后一扔。

770．小池  日  外

许由来到小池边，蹲下来洗耳朵。

有人招呼：“由兄，你怎么在我的小池里洗耳朵？难道耳朵里有什么脏东西呀？”

许由起身：“喔，是樊坚兄呀。肮脏东西倒没有，只是这耳朵听见了坏话，不得不洗干净。”

樊坚牵牛走近：“此话怎讲？”

许由：“陛下派使者来，召我当九州长。”

樊坚：“你为何讨厌这高职位呢？”

许由：“我壮志凌云，如何屈尊去当这区区九州长呢？九州长不过等同于军队中的伍人长呀。”

樊坚大光其火：“使者的坏话污染了我的小池不算，你的唾沫——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也喷到我的小池里，这个小池脏不堪言了！也罢，我不要了，这个小池就舍弃给你了。”

许由愣在那里：“老朋友，你……”

樊坚狠拍双手：“我俩从此一拍两散！”

他牵牛就走。

771．箕山一带  日  外

（于儿神的画外音：箕山上有许由的坟，是尧帝亲自封禅的。山下有牵牛墟，颍水旁有犊泉，是当年巢父牵牛的地方，留有牛蹄印。上了年纪的尧帝请不动许由，又知道了他与啮缺、巢父、樊坚之间的龃龉，只好放弃请他们出山的念头，另访贤人。）

空镜头：许由坟。牵牛墟。颍水旁的犊泉留有牛蹄印。

772．大茅屋里  日  内

尧帝和群臣议政。

尧帝：“嗟！四岳，朕在位70年，年迈力衰了。你们能继承朕的地位，代朕治理神州吗？”

四岳出列，诚惶诚恐：“禀陛下：您别开涮小臣了！小臣何德何能，敢登帝位？！”

尧帝苦笑：“朕苦不堪言，还有心思开涮你们？你们四人联手，还不敢摄政？太令朕失望了！也罢，朕不强人所难，你们尽可能举荐人选罢。无论接近的贵族，还是疏远的亲戚，或者是隐匿山野的贤人，不论贵贱，不拘一格，都可以举荐。”

四岳：“陛下：请稍候，容小臣和群臣商议。”

尧帝：“准奏。快些！”

四岳是文臣武将之首，群臣自然热烈举荐。

一会儿，四岳上前。

羲仲躬身：“禀陛下：有位贤人隐匿民间，姓姚名重华。”

尧帝点头：“朕听说过此人，据说是颛顼帝的六世嫡孙。重华究竟如何贤良？”

羲叔躬身：“禀陛下：他是个瞎子乐工的儿子。瞎父顽劣，继母凶悍，庶弟傲慢，庶妹刁蛮，他既能尽孝，又能与弟妹和睦相处，维持好家庭，还领导几个小部落，俨然一方首领。”

尧帝：“好，朕会暗访。”

传说中央五帝之五——舜帝（一）

773．历山  日  外

山上，林木森森，一片苍翠。

山下，桃红柳绿，芳草菲菲，野花灼灼，蜂飞蝶舞。

774．历山坡下  日  外

一位30岁的男人驭一头黄牛、一头黑牛耕田。他不用鞭子，只拿个簸箕，不时敲一下，牛乖乖耕田。

百姓打扮的尧帝和随从远远观察。

一位白发老翁挑担柴，颤巍巍下坡。

男人看见，吆喝牛停下，拍拍手，跑到坡上，接过柴担，挑下坡来，挑到田头，才将柴担还给老翁，继续吆喝牛耕田。

775．尧帝观察处  日  外

老翁走近，尧帝叫随从上前接过柴担：“老弟歇会儿罢。”

老翁确实累了，用草帽扇凉：“谢谢老哥！”

尧帝指点耕田人：“老弟，他是你儿子吗？挺勤快。”

老翁：“老哥，我巴不得他是我儿子哩！世界上的儿子都像他，大家日脚真好过哩！”

尧帝：“此话怎讲？”

老翁：“老哥，他不是我儿子，是我们这带地方的首领，家就在附近。我是他的部属。”

尧帝：“他是首领，还帮你挑柴？”

老翁：“老哥，他就是这么样的人，见人有困难，就出手帮助。身为首领，只有他帮助别人，却从不叫人替他做事。你们看见了，他自己耕田。”

尧帝：“听说这带地方原来没有人烟，是他来开拓，远近的人投奔他，才有村落。是这样吗？”

老翁点头：“是的。他开拓的地方就是好地方呀。”

尧帝：“这一来，他自然而然成为首领了？”

老翁：“是呀，他到哪里落脚，都像磁石吸铁般吸引人。呀，我该回家了。”

尧帝：“不耽搁了，老弟，就此别过。对了，他姓甚名谁？”

老翁由随从帮助，挑担上肩：“叫姚重华。”

776．田头  日  外

尧帝和随从上前：“重华，你耕田，为什么不用牛鞭呢？”

姚重华吆喝牛停下，拍拍手，走到田头拱手：“唷，老人家好！朋友好！牛虽然是畜牲，但是替我耕生土地，已经很累，我再鞭打，对不起牛，我良心也过不去；牛通人性，敲敲盛它草料的簸箕，它知道该使劲了。再说，我如果鞭打一头牛，牛疼痛，会猛拉，而另一头牛仍然按部就班，两头牛用力不一样，快慢不均，反而乱套。这样，结果适得其反，牛累坏甚至于受伤，人急煞，田少耕。”

第29集

故事梗概

（镜头777——796）

尧帝终于找到虞舜，带他入朝。

太子丹朱：10艘大船缓缓游荡，丹朱坐在首船船头，要游遍九州，竟陆地行舟，还自夸“别出机杼”。尧帝发明围棋，用以收拾丹朱的劣根性，丹朱却沉浸于此，自称“天下第一”，招朋呼友，玩弄女人，逼弟弟们连夜制围棋。

一位老头儿带孩子们玩击壤游戏，指挥孩子们唱《击壤歌》。

尧帝的马车停下。尧帝边唱“帝力于我何有哉”，边带儿子们下车，和儿子们、孩子们轰然唱起《击壤歌》，兴高彩烈玩个痛快。

大臣建议由太子丹朱担治水重任，尧帝否决。大臣建议仍由共工治水。尧帝：“共工好大喜功，不知用什么样的怪僻办法治水，收效甚微，却夸大其词，报喜不报忧，又趁机排挤其他部族……”

四岳等举荐鲧伯。

尧帝沉吟：“鲧是老祖宗黄帝陛下直裔，是位能人，可是为人一向偏激，好走极端，怕难当此重任吧？”

羲仲：“鲧伯聪明，好动脑筋，必然会用异于共工的办法治水，您不妨一试。现在一时找不出合适的人选，权且由他替代共工，未尝不可。真不合用了，您再议呗。”

舜：“禀陛下：臣以为，有三罪必究，有三臣必罚，否则不足以服诸侯，得民心。”

尧帝和弃密谈.

尧帝：“王弟，朕老了，精力不济，有件大事，左思右想，反复权衡利弊，一时难以委决。你从没野心，全心全意当农官，因此，朕想听听贤弟的意见。”

弃：“陛下：我俩同父异母，我又比您小得多，您但说无妨。”

尧帝：“按理，朕应当如当年父亲授大哥般，将天下授予长子，可是丹朱朽木不可雕也！或者如当年大哥让位给朕般，将天下授予你们两位弟弟，或者将天下授予其他儿子，可是你俩和其他儿子都没有全局之才，因此，朕打算禅让帝位给重华。”

弃：“陛下以天下为公，敢破祖宗成法，未尝不可，何况，当年黄帝老祖宗传位给孙子——颛顼帝和喾帝，只是从喾帝——父亲开始，才传位给儿子。当然，帝位一脉相传的规矩要遵循，重华既是颛顼帝的嫡孙，又众望所归，您为什么举棋不定呢？”

尧帝：“父亲的规矩易破，你和契也能说服宗族，朕处于两难之地：授予重华吧，有利于天下苍生，而丹朱不会服气，必然捣乱，宗族至多保持中立，重华地位不会稳固；授予丹朱吧，天下苍生从此不得安宁，而他会变本加厉，飞扬跋扈，寻欢作乐，欺压百姓，危及天下。”

弃：“陛下，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臣弟相信陛下的眼光，您早视重华为接班人，否则不会将俩侄女一起嫁给他，派九个侄子辅佐他。您决定罢。”

尧帝：“知我者，俩贤弟也！朕不能为满足丹朱一人的私利而害全天下的人。朕决定了，让重华合适时先代行天子职，放逐丹朱到南蛮前站——丹水去。”

尧帝委托弃这个亲叔叔押送丹朱去丹水。

丹朱召集有苗酋长商议：“诸位酋长：我那糊涂又狠心的爹爹将我贬到此地，幸好宅心仁厚的叔叔替我妥善安排一切，我实在怨愤难平！你们始终不忘黄帝老祖宗当年肢解你们的先祖蚩尤、镇压你们民族的深仇大恨，至今不服中原管辖，由此可见，我们双方有利益的共同点，我们不妨做笔交易。”

大酋长：“太子尽管吩咐。”

丹朱：“父亲老了，日渐昏庸，我们不妨以共同治理南方的名义，联合操练军队，彼此取长补短。一旦时机成熟，我们以斥庶立嫡、驱逐虞舜的名义兴兵北上。你们帮我夺回帝位，我让你们独立，签订和约，永不交战。”

双方击掌为誓。

777．小路  日  外

老翁挑担，猛醒：“不对呀！我总觉得似曾相识……哎呀呀！是陛下！”

他放下柴担，掉头便走。

778．田头  日  外

尧帝握姚重华手：“重华，有道理呀，有道理！孩子，想不到驭牛耕田，你能以仁爱之心，悟出如此深刻的哲理来。你对畜牲尚且如此，何况对人乎？”

随从接口：“名不虚传！贤人！贤人！”

姚重华诧异扬眉:“请问老人家，您北方口音，是……”

老翁赶到，吆喝：“跪下！重华，快放手，向陛下请安！”

两人一齐下跪：

“陛下: 小民给您请安！”

“陛下: 小民给您请安！请恕小子有眼无珠！”

779．宫室庭院  日  内

（于儿神的画外音：尧帝终于找到虞舜，带他入朝。）

大臣们议论。

皋陶指点角落一丛草：“獬豸用以诉讼，屡试不爽，至于辨别忠佞，得靠屈轶草了。”

契微笑：“佞人入朝，仙草直指不误。”

尧帝带姚重华进院。

契带群臣上前迎接，皋陶故意不挪步，观察角落。

屈轶草纹丝不动。

太子丹朱和有苗

780．洪水  傍晚  外

10艘大船缓缓游荡。

丹朱坐在首船船头，指点小块陆地，回头问随从：“这大水中可以住人的小块陆地是叫‘州’吗？”

一个划船的随从：“禀太子：那叫‘洲’……”

“住口！太子没问你！” 贴身随从呵斥，然后回答丹朱。“禀太子：是的，是九州的‘州’。太子天资聪颍！”

丹朱：“你们看，中华九州就是大洪水中九块可以住人的小块陆地。你们看，洪水分流，从三小块陆地流过，正是当年给予仓颉老爷爷的印象，因此他造了这个字。这位老祖宗确实有两下子！我们后人识字，望文生义，现在目睹实景，真佩服他造字造得好！”

随从们附和：“正是！正是！”

“禀太子：您说要游遍九州，我先拥护，领路领得不错吧？现在目睹‘州’的实景，别有风情哩。” 贴身随从看看天空。“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罢。”

丹朱：“急什么呀！本太子还没尽兴哩。继续往南驶！大不了找个地方过夜。我们出来做什么？找乐子呗。”

781．高坡下水面    拂晓  外

船队泊着，丹朱和贴身随从四顾。

贴身随从：“太子爷：前面方圆几百里都是陆地，船不能往前驶了，我们回去罢。”

丹朱大怒：“你又催！我没尽兴，不回去！”

贴身随从：“再往前，我们只能放弃船，走路了。”

丹朱眼珠一转：“船泊在这里，不巧会冲走，我们回不去了。也罢，你们把船抬上岸，拖船走。嗨，本太子坐在船上也舒坦。”

782．陆地  日  外

随从们分做两队，小队往船底塞滚木，大队拉船。大家赤膊，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丹朱坐在首船船头，转脖子看“风景”：“哈哈！好玩！好玩！陆地行舟，别出机杼，别说父亲了，史无前例！”

783．大草屋外    太阳落山  外

丹朱大叫：“人都到哪儿去了？”

俩弟弟应声而出：“大哥，有何吩咐？”

他：“我明天约一帮朋友来下棋，你们今晚赶制五副棋，明天早晨交给我。”

一个弟弟：“大哥，我们和父亲耕作一天，累了，正要休息，后天给你，好吗？”

他：“不行！父亲特地为我发明围棋，我不负父望，悉心钻研，棋艺天下第一。人家慕名而来，我要以一对五，杀得他们屁滚尿流，怎可耽搁？！”

另一个弟弟：“大哥，你整天不是漫游，便是下棋，再不就是和一帮朋友招女人来玩。你是大哥，我们不便说什么，既然急要围棋，你不会自己做吗？再说，你的手艺不赖……”

他勃然大怒，扬起右掌：“住口！长子若父！你不做也罢了，竟教训起太子来了！讨打！”

俩弟弟身强力壮，惹不起还躲不起？早闪开，让过他的右掌，一声不响走开。

女皇、娥英及时出门，拉住他撒娇：

“大哥，他俩不做，叫随从做嘛。”

“我俩替你监督，看明天早晨拿不拿得到！”

他拉起她俩：“妹妹最乖了！大哥一向宠爱的妹妹说话了，大哥不和他俩计较。哼，大哥一是就近找人，二是看得起他俩，他俩却不识抬举！走，找随从做去。大哥教出的人，手艺远比农民好！也不用妹妹监督，明天早晨准拿得到！布置好了，大哥先陪妹妹玩去。”

击壤

784．山野    冬日  外

白茫茫一片。尧帝带几个儿子赶黑马拉白木车，缓缓而行。

785．村子空地  冬日  外  

一位老头儿带孩子们游戏。

空地一头竖块上尖下大、鞋底状的木板。一个孩子远远守候。

孩子们脚下堆摞木板：长1尺4寸，头宽3寸，尾正好一握。

老头儿拿起脚下最上面的一块木板：“孩子们，初次学习‘击壤’游戏，距离先定30步。每人击10次，一次都没击中的，淘汰出局；10击5中以上的，就算优胜；优胜的人再互决高下。懂得了？”

孩子们：“懂得了！”

老头儿：“看我示范！”

他扬手一掷，两板相击，地上竖立的鞋底状木板倒下。

孩子们：“好！”

守候的孩子奔上前，竖起鞋底状木板。

老头儿命令：“从矮到高排队，顺序击壤！”

孩子们逐个掷击，老头儿裁判。

老头儿：“暂停！几个人掷过了，谁优胜，一目了然。排队寂寞，我教过大家唱《击壤歌》，现在，边唱边玩，好吗？”

孩子们轰然响应：“好！
他指挥，孩子们唱《击壤歌》：

日出而作，

日没而息。

凿井而饮，

耕田而食。

帝力于我何有哉！

尧帝的马车停下。

尧帝边唱“帝力于我何有哉”，边带儿子们下车。

老头儿回头：“谁在唱？声音这么样苍老！”

尧帝上前：“老弟，能给我们玩一把吗？”

老头儿兴高采烈迎接，紧握尧帝双手：“哎呀呀！是陛下呀！

请恕有失远迎！欢迎陛下玩个痛快！”

尧帝：“老弟当裁判，不要推辞，也不须顾忌。”

老头儿：“好！保证公平！”

他回头：“孩子们，先让陛下老老爷爷玩，好吗？”

孩子们一齐下跪：“老老爷爷好！老老爷爷长命百岁！”

尧帝的儿子们逐一发零食给孩子们。

老头儿：“陛下，只有这种大冷天，事情少些，您才难得放松身心，今天该玩个痛快，出一身热汗，上我家洗个蒸气浴！”

尧帝：“好！儿子们跟着玩、汰浴。”

老头儿：“孩子们，唱起来，给老老爷爷助威！”

孩子们轰然唱起《击壤歌》。

786．昆仑山  日  瑶池

弃向西王母献上礼物。

她银铃般大笑：“弃儿，放勋的心意和礼物，本娘娘收下了，请转达本娘娘对他的谢意！”

他：“禀娘娘：陛下祈请您赐中土百福，长乐富有！”

她：“你哥哥真是一代心怀天下、唯没自我的贤君，不愧为轩辕儿的嫡曾孙！本娘娘不但赐中土百福，长乐富有，而且赐他子贤孙孝，聪明能干，辅佐他和虞舜治理神州！”

787．大草棚  日  内

尧帝和群臣议政。

尧帝：“朕刚视察过全国。洪水又涨了，长此以往，所谓神州不过如丹朱这个浑小子说的，只是汪洋中的九块高地而已。你们说说，还有谁能挑起治水这副全天下最重的担子呢？”

四岳出列。

羲仲躬身：“禀陛下：太子丹朱成年了，不妨让他锻炼一番。”

尧帝不悦：“吁！你拍马屁吗？这个逆子顽劣成性，为人凶暴。朕以文桑为局，以犀象为主，教他学习，原以为可以收拢他的野性，同时揣摩管理之道，不料他除了招人下棋，还能安稳几天外，劣根性不改。朕实在没时间、精力管教他也算了，怎么可以委治水重任与这个混账！不可以！不可以！你们再推荐人选！”

四岳交头接耳。

羲叔躬身：“禀陛下：既然如此，仍由共工治水罢。他带部族治水，也有成效……”

尧帝苦笑着打断他：“也有成效？朕巡狩天下，险遭不测！”

788．（闪回）洪水中的高山下  日  外

尧帝和随从们乘大船来到。

风高浪急，尧帝命令：“上山暂避！”

随从们奋力划船靠“岸”，下船带住缆绳，簇拥尧帝上山。

789．（闪回）山腰  日  外

洪水猛涨，冲倒大树。狂风剧烈，把大船吹到山上，底朝天。

随从们惊呼：

“船底也朝天了！”

“好险呀！”

“还好陛下上山了！”

“天佑陛下！”

“共工治得什么样的水！”

790．大草棚  日  内

尧帝怒气冲冲：“共工好大喜功，不知用什么样的怪僻办法治水，收效甚微，却夸大其词，报喜不报忧，又趁机排挤其他部族……他不可继续当此重任！”

四岳又商议一会儿，上前同奏：“臣等举荐鲧伯！”

尧帝沉吟：“鲧是老祖宗黄帝陛下直裔，是位能人，可是为人一向偏激，好走极端，怕难当此重任吧？”

羲仲：“禀陛下：鲧伯聪明，好动脑筋，必然会用异于共工的办法治水，您不妨一试。现在一时找不出合适的人选，权且由他替代共工，未尝不可。真不合用了，您再议呗。”

尧帝想一会儿：“也罢，暂且釆纳你建议，不过你们得担保！一旦失败，朕必定罚他，会连带毁他家族！”

羲叔：“禀陛下：臣等事先征求过他的意见，他也跃跃欲试。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治水事关天下，非一般人可当此重任，也不敢当此重任，因此，臣等有不情之请。”

尧帝：“道来。”

羲叔：“禀陛下：他一旦失败，您能否罚他一人，对他家族网开一面？”

尧帝：“知道了。”

舜出列：“禀陛下：臣有奏。”

尧帝：“直言罢。”

舜：“禀陛下：多年洪水使草木茂盛，凶禽恶兽怪虫也大量繁殖，不但与百姓争食，而且袭击、伤害百姓，臣以为，该出动军队围歼它们了。臣与伯益商量过，请陛下明示，能否放把大火焚烧山林，使它们藏身不住，四处逃窜，由军民聚而歼之？”

尧帝点头：“你俩想得周到。这些妨碍治水、危害百姓的孽障是该收拾了！这个办法事半功倍。你俩和鲧协调办理罢。”

791．山林  平原  草原  日  外

（轮转镜头）

燃起大火。军民聚歼凶禽恶兽怪虫。

792．山地  平原  草原  日  外

（轮转镜头）

百姓在大火烧过的土地上开辟耕地，放牧。

793．大草棚  日  内

尧帝和群臣议政。

舜出列：“禀陛下：臣以为，有三罪必究，有三臣必罚，否则不足以服诸侯，得民心。”

尧帝：“直言罢。”

舜四顾群臣：“禀陛下：臣征求过同僚尤其重臣的意见，达成共识。一是共工治水多年，劳而无功，哗众取宠，虚报功绩，浪费全国最大的劳动力资源——治水大军，反而扰民，又在南方侵凌诸侯，兼并领土，积蓄实力，图谋不轨。二是讙兜视天子隆恩为该得，令不行，禁不止，离心离德，阳奉阴违，策划独立，勾结异族，侵凌诸侯。三是鲧伯治水，盲目堵塞，洪水横流，水势汹涌，良田被淹，村庄被毁，百姓流离失所，饥寒交迫，家破人亡，怨声载道。”

尧帝：“朕派去辅佐你的九个儿子和嫁给你的姐妹早多次向朕提及你所禀，盼朕决断，可是你一直苦口婆心规劝三臣，隐忍不发，期望他们改过自新，因此朕按下不表。今天，你既然忍无可忍，公开面奏，想必你自有良策？”

四岳出列：“禀陛下：臣等曾推荐共工，保荐鲧伯，并立下军令状，孰料事与愿违，如舜所言，是臣等失察、失职，因此祈求一起领罪。”

尧帝莞尔一笑：“推荐有罪，保举领罚，以后天下还有谁敢进言、荐贤？何况，当初是朕强你们所难，再三求贤呀！你们下去罢，朕只要你们吸取教训就可以了。重华直言如何责罚罢。”

舜：“禀陛下：臣已拟妥一石二鸟之策：一是将共工族流放幽陵，与北狄混居，既连根拔起，又以石掺沙，改变北狄。二是将讙兜族流放崇山，南征蛮族，既让他戴罪立功，又改变南蛮。三是将鲧伯殛于羽山，不株连九族，不降罪四岳，再从他擅长治水的家族和部众中选择首领，继续治水。这样，既可震慑群臣和诸侯，又可收改变东夷之效。”

尧帝：“大家尽可畅所欲言。”

四岳出列：“禀陛下：臣等以为，重华以德为先，恢弘大度，胸襟开阔，高瞻远瞩，出此面面俱到之策，善哉！”

众臣附和：“善哉！”

尧帝：“准奏。重华，朕早托你代行帝职，你放手做去。鲧伯与朕同为黄帝陛下嫡后，由谁行刑呢？”

四岳相视会意，出列齐奏：“禀陛下：臣等推举祝融。”

祝融位卑，不可出列，急得大叫：“四老什么意思？我岂不成众矢之的？”

四岳大笑：“你何须多虑？杀鲧一人，上承帝意，下顺民心。”

尧帝和舜相视一笑：“准四岳之奏。”

794．都城外  日  外

尧帝和舜并行。

尧帝：“重华，南蛮除有苗外，还有宗、脍、胥敖始终不朝觐，不服从中央。朕始终不能释怀，打算起兵讨伐，不知你意下如何？”

舜：“陛下，这三个部落既小又弱，就像生长在蓬艾之间的小草，陛下何必耿耿于怀？臣以为，讨伐他们未必值得。夷羿奉陛下旨意射日前，十日并出，烈焰之下，万物无不照到，纤毫毕现。陛下大处着眼，先把他们撂在一边，以德服人，一统神州。神州统一了，陛下恩泽四海，光照八方，还怕他们不服吗？”

尧帝：“你所言极是。前代诸帝总以教化为前导，视兵为双刃剑，不得已而辅之。这三个小部落一时成不了气候，由它去罢。”

795．内室  日  内

尧帝和弃密谈。

尧帝：“王弟，朕老了，精力不济，有件大事，左思右想，反复权衡利弊，一时难以委决。你从没野心，全心全意当农官，因此，朕想听听贤弟的意见。”

弃：“陛下：我俩同父异母，我又比您小得多，您但说无妨。”

尧帝：“按理，朕应当如当年父亲授大哥般，将天下授予长子，可是丹朱朽木不可雕也！或者如当年大哥让位给朕般，将天下授予你们两位弟弟，或者将天下授予其他儿子，可是你俩和其他儿子都没有全局之才，因此，朕打算禅让帝位给重华。”

弃：“陛下以天下为公，敢破祖宗成法，未尝不可，何况，当年黄帝老祖宗传位给孙子——颛顼帝和喾帝，只是从喾帝——父亲开始，才传位给儿子。当然，帝位一脉相传的规矩要遵循，重华既是颛顼帝的嫡孙，又众望所归，您为什么举棋不定呢？”

尧帝：“父亲的规矩易破，你和契也能说服宗族，朕处于两难之地：授予重华吧，有利于天下苍生，而丹朱不会服气，必然捣乱，宗族至多保持中立，重华地位不会稳固；授予丹朱吧，天下苍生从此不得安宁，而他会变本加厉，飞扬跋扈，寻欢作乐，欺压百姓，危及天下。”

弃：“陛下，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臣弟相信陛下的眼光，您早视重华为接班人，否则不会将俩侄女一起嫁给他，派九个侄子辅佐他。您决定罢。”

尧帝：“知我者，俩贤弟也！朕不能为满足丹朱一人的私利而害全天下的人。朕决定了，让重华合适时先代行天子职，放逐丹朱到南蛮前站——丹水去。”

弃：“陛下，逐步过渡，逐害于外——您设想周到。应当说，丹朱不是放逐，是暂时到丹水当诸侯，管理南蛮呀。”

尧帝点头：“贤弟所说极是，我措辞不当，不过，要他南迁，执行不易呀。”

弃：“陛下，您的意思，莫非是我这个亲叔叔才能制服他？”

尧帝笑了：“贤弟既然理解，就押送他去丹水罢。也罢，你挑选若干谋士、武将和少量士兵随行，辅佐他管理南蛮。”

弃：“遵旨。”

796．赤水河畔华丽的宫室里  日  内

丹朱召集有苗酋长商议。

丹朱站起来：“诸位酋长：我那糊涂又狠心的爹爹将我贬到此地，幸好宅心仁厚的叔叔替我妥善安排一切，我实在怨愤难平！你们始终不忘黄帝老祖宗当年肢解你们的先祖蚩尤、镇压你们民族的深仇大恨，至今不服中原管辖，由此可见，我们双方有利益的共同点，我们不妨做笔交易。”

大酋长：“太子尽管吩咐。”

丹朱：“父亲老了，日渐昏庸，我们不妨以共同治理南方的名义，联合操练军队，彼此取长补短。一旦时机成熟，我们以斥庶立嫡、驱逐虞舜的名义兴兵北上。你们帮我夺回帝位，我让你们独立，签订和约，永不交战。”

大酋长站起来：“此话当真？”

丹朱：“击掌为誓！”

双方逐一击掌。

第30集

故事梗概

（镜头797——828）

丹朱终于反叛，率自己的军队在前，大酋长率有苗军队在后，浩浩荡荡行进。

一些部落夹道欢迎联军。几小股当地人的军队加入联军。

地方官不抵抗，也不北上：“井水不犯河水。决不和有苗同流合污，但是可以让道！”

舜帝：“各位前辈、同僚：我刚才接到急报：叛军一路没遭抵抗，已过淮河，而且势力壮大了。不知各位有何退兵之计？”

契出列：“这次南蛮兴兵北犯，全由臣的大侄子发难，矛头只指定你，颇能惑人攻心。他又自任统帅，约束部属和蛮军，一改以往劫掠、残害百姓的作风，因此容易攻城略地。退敌的前提是我军的统帅非由帝族中丹朱德高望重的前辈担当不可，至于军队的战斗力，您大可放心。”

契着慌：“陛下如此器重老臣，老臣当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尧帝：“重华，你刚行帝职，立足未稳，就遇上棘手大事；事关江山，还是由朕带领军队，由契弟挂帅，迎战逆子罢。”

舜帝向尧帝躬身：“陛下，我明白了：您只须朝阵前一站，丹朱的军队先自瓦解了。”

黄河南岸，尧军严阵以待，“舜”字大旗迎风招展。

尧帝出阵，呵斥：“呸！孽障听好了！重华并非平头百姓，是老祖宗颛顼帝的六世嫡孙！”

丹朱率领漏网的将士落荒而逃。

尧帝：“重华，有苗始终和中华作对。自朕登基以来，仅大的叛乱就有三次，这次还赔上了大儿子。该如何杜绝后患呢？”

舜帝：“臣建议，将三苗从富饶的南方迁徙三危这种贫瘠的地方……”

尧军押解战败的有苗部落逶迤西去。

草就的村落外，西戎族人和苗民激烈冲突、血战。双方缔结和约，分割木契。

797．内宫  白  内

间谍向丹朱下跪：“禀王爷：中原风调雨顺，重华治水有方，王叔弃教百姓播种五谷，全国大丰收。百姓感恩陛下，到处唱：太阳出来就干活，太阳落土就洗脚。有吃有穿笑呵呵，陛下爷爷就累着。”

丹朱：“也好，我改歌词罢：太阳出来就干活，太阳落土就洗脚。没吃没穿真难过，陛下心宽自闲着。”

间谍抬头笑了：“王爷出口成歌呀！”

丹朱：“你带些人到中原去，教不懂事的孩子这么样唱罢。”

间谍：“遵命！”

798．赤水河畔  日  外

丹朱和酋长们乱唱反歌，哈哈大笑。

799．（闪回）丹朱内宫  日  内

间谍向酋长们围绕的丹朱下跪：“禀王爷：陛下的院子里，沿台阶长出种神草，名叫‘蓂荚’。蓂荚初一长出个豆荚，然后每日长一个豆荚，到十五就是十五个豆荚。从十六起，蓂荚每日掉一个豆荚，到三十掉光。这一长一掉正好是一个大月；若是小月，就会留一个豆荚。下个月又如此反复。陛下就拿它当太阴历使用。”

丹朱大笑：“这是瑞兆哪！这瑞兆是老天赐给我的，迎接我回去当天子！”

间谍：“王爷还没有听我讲完稀奇事咧。”

丹朱诧异：“还有稀奇事？”

间谍：“禀王爷：一天之内有十瑞呢。”

丹朱不耐烦：“你这么样啰唆！快讲！”

间谍扳手指：“禀王爷：二瑞是宫中的草变成稻禾；三瑞是凤凰飞落庭院；四瑞是神龙降落宫后沼泽；五瑞是陛下亲自饲养的鸡鸭鹅羽毛变成五彩；六瑞是宫中树上的鸟变成白色的神仙飞走；七瑞是白色的神仙飞走，树上生出莲花；八瑞是宫中厨房里的肉脯自己生长出来，长得像莲枝，多叶少根，如摇鼓般自个儿扇出凉风阵阵，厨房里的食物因此不馊、不臭、不腐；九瑞是大白天天上出现瑞星；十瑞是天上掉下甜美可口的甘露。”

丹朱狂笑：“天助我也！想不到我能看到父亲得老天帮助，以前有过瑞兆，如今又现瑞兆。”

大酋长：“太子，以前有过什么样的瑞兆？”

800．（闪回）尧帝宫室  日  外

（丹朱的画外音：父亲在位，鸾鸟带小鸟，和麒麟年年出现。）

鸾鸟带小鸟绕宫室飞翔，然后落脚庭院。

801．（闪回）江河湖泽上空  日  外

麒麟腾跃。

802．（闪回）荒山野林  日  外

猫头鹰、大雕、兀鹫等猛禽飞往荒山野林。

803．丹朱内宫  日  内

大酋长：“太子，我们听说，中原人在年初，将重明鸟的形象或者刻在木板上，或者铸成铜像，置于门窗，唬退魑魅魍魉？”

丹朱：“是的。”

804．（闪回）尧帝的大草棚  日  内

（丹朱的画外音：这是秖支国献来的鸟，一目双睛。）

秖支国使臣献上重明鸟：“禀陛下：敝国国君进贡重明鸟。”

尧帝微笑：“不就是一目双睛的鸡吗？”

使臣：“禀陛下：敝国国君事先征求它意见，它同意了，才自愿跟我们来，因此，小臣纠正刚才的说法，‘进贡’的说法不贴切。”

尧帝诧异：“有这等事？”

使臣：“禀陛下：它高兴，一年飞来几次；不高兴，几年飞来一次。”

尧帝：“如此神鸟，想来必有异能了？”

使臣：“禀陛下：请将它放进虎狼苑一试，您可以知道它有异能了。”

805．（闪回）尧帝的动物园的虎狼苑  日  外

重明鸟飞来。

虎狼一见，马上逃避。

重明鸟紧追不舍，喙啄爪攫。不一会儿，虎伤狼毙。

尧帝目不转睛：“那么拿什么样的食物喂养重明鸟？哪来如许多的猛兽供养？！”

使臣微笑：“禀陛下：您不须着急，只须拿琼膏喂养。”

尧帝：“琼膏？上哪找？”

使臣：“禀陛下：琼膏嘛，自黄帝陛下以来可以种植，小臣带来种子和园丁，您只要安排专门的花园和寓所、工具，供给园丁一应需求就可以了。您无须操心。”

尧帝大喜：“好，朕收下贵国的礼物。谢谢贵国国君和你！也有劳你代朕向贵国国君和重明鸟致意。”

使臣：“禀陛下：重明鸟兴之所至，会自己解落毛羽，振肉翅飞翔，请军民群臣勿要见怪。它还有降妖除魔的异能。”

806．丹朱内宫  日  内

大酋长大惊：“真不可思议！太子，我们听说，姚重华也一目双睛即重瞳，仅比陛下少一瞳。重明鸟当年自愿赴中央觐见陛下，莫非暗示重瞳人将继承三瞳人大统？”

丹朱跳起来：“当年我还小，以为是老天赐父亲祥瑞，未曾细想，现在你提醒了我！此人不除，我难登帝位！我与他不共戴天！”

良渚5300年前的大坝

807．尧帝宫室  日  内

君臣议政。

尧帝：“重华，鲧伯被诛多年，这些年全由你和伯益治水，你同时代摄天子政，你太累了！你看，还有谁能分担治水重任？”

舜：“禀陛下：臣这些年何尝不物色人选？只是一时找不出人，只能勉力为之而已。臣最近终于寻求到人了，正要向您推荐哩。”

尧帝：“快说，是谁？”

舜：“禀陛下：鲧伯儿子姒禹可以继承乃父大业。”

尧帝屈指：“禹出世奇特，确也成人了，不过，你怎么知道他可以顶替你呢？”

舜：“禀陛下：四岳很早向臣举荐，臣谨慎从事，考察他多年，知道他不仅生有异赋，而且踏实肯做，因此，臣情愿卸任给他。”

尧帝：“准奏。你卸任给他，他毕竟年轻，伯益仍辅佐他罢。”

舜：“禀陛下：臣看中他，并非空穴来风。其实禹早向臣呈献宏伟的治水大计，臣认为，大计尽管庞大，可是切实可行，可以根治水患，因此郑重推荐他。”

尧帝：“是何等大计？”

舜：“禀陛下：臣出生于姚丘，又在那一带开垦，考察今古却不如禹。良渚地方，禹发现座千年前埋在地下的大坝。那一带历来多雨，常发洪水，可见比我们的黄帝陛下还早的老祖宗早就治水，营造宏伟的工程。曾几何时，不但洪水漫过大坝，而且泥沙石头湮没了大坝。由此可见，治水，堵不是办法。他认为，他父亲沿袭了老祖宗的办法，加上填的办法治水，不过是把洪水从这里逼到那里罢了。他准备采取疏导的大计，就是遵循水往低处流的客观规律，开河挖渠，导洪入海。”

尧帝：“具体做法呢？”

舜：“禀陛下：开九州，通九道，度九山，陂九泽。”

尧帝站起来，击节称赏：“此全面根治之策也！工程何其巨大、艰难，非一代人可以完成！壮哉！”

舜也兴奋：“禀陛下：臣和伯益探讨过，伯益完全赞同这个根本大计，并说要这么样支持：他负责教人民放火烧山，开辟耕地，由弃领导百姓播种五谷；他同时继续驯养鸟兽，化害为利，支持农耕。手中有粮，心中不慌，才能实施这世纪工程。”

尧帝拊掌：“你马上找禹，会同伯益，和重臣、诸侯、酋长讨论，统筹兼顾，分步实施。朕封禹为司空。”

808．丹朱内宫  日  内

间谍向丹朱下跪：“禀王爷：陛下举行盛大仪式，把帝位禅让给虞舜。”

丹朱跳起来：“谁是虞舜呀？！”

间谍：“禀王爷：就是姚重华。”

丹朱气呼呼：“姚重华和虞舜怎么会搭界？”

间谍：“禀王爷：姚重华生于上虞，名舜，因此叫虞舜。”

丹朱“哇呀呀”大叫：“气死我也！我是太子，理应继位；他是个平头百姓，却擅夺帝位，是可忍，孰不可忍？！有我没他，有他没我！马上请酋长们来商议，如何兴兵讨伐虞舜，夺回帝位！”

间谍：“禀王爷：虞舜并非平头百姓，据说是颛顼帝嫡裔……”

丹朱拍桌子打断他：“什么颛顼帝嫡裔！颛顼帝崩，是爷爷继承大统，传至我辈。颛顼帝后裔向来没有出息，虞舜的瞎眼父亲不过是地方上的乐工，虞舜又算什么东西呀？！”

809．山间小平原  日  外

丹朱率自己的军队在前，大酋长率有苗军队在后，浩浩荡荡行进。

810．烟波浩渺的鄱阳湖畔  日  外

一些部落夹道欢迎联军。几小股当地人的军队加入联军。

811．小城  日  外

联军兵临城下。

丹朱独自策马上前，向城上喊话：“城里军民听好了：我是太子丹朱，你们认得吗？”

城上地方官回答：“当然认得，不过，现在虞舜摄政，你不是太子了，是大王子。”

丹朱也不生气：“认得就好。父亲嫌弃我，将我贬去赤水河也算了；我不继位，叔叔和弟弟总该继位吧？陛下不该糊涂到将帝位让给平头百姓虞舜的地步呀！我当然不认这个命，你们也咽不下这口气吧？你们看，联军一路秋毫无犯，只是北上讨伐虞舜罢了。你们别抵抗了，跟我北上讨伐罢。”

地方官回答：“我们不抵抗，也不北上。井水不犯河水。”

丹朱：“不跟我北上讨伐，至少让个道罢。”

地方官回答：“大王子，我们决不和有苗同流合污，但是可以让道！”

812．尧帝宫室  日  内

君臣议政。舜坐帝位，尧帝坐在旁边。

舜帝：“各位前辈、同僚：我刚才接到急报：叛军一路没遭抵抗，已过淮河，而且势力壮大了。不知各位有何退兵之计？”

契出列：“禀代帝陛下：臣以为，这次南蛮兴兵北犯，全由臣的大侄子发难，矛头只指定你，颇能惑人攻心。他又自任统帅，约束部属和蛮军，一改以往劫掠、残害百姓的作风，因此容易攻城略地。退敌的前提是我军的统帅非由帝族中丹朱德高望重的前辈担当不可，至于军队的战斗力，您大可放心。”

舜帝起立，向契躬身：“前辈所言极是，我深致谢意！不知叔叔能否出任统帅？”

着慌，忙下跪，半途被舜帝扶起：“不可呀不可！前辈！”

契只好站直：“禀代帝陛下：您请坐下！您不可以不执君臣之礼，否则折煞老臣了！陛下如此器重老臣，老臣当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尧帝在旁撚须大笑：“难得贤弟大义疏亲，好，好！重华，你刚行帝职，立足未稳，就遇上棘手大事；事关天下，还是由朕带领军队，由契弟挂帅，迎战逆子罢。”

舜帝向尧帝躬身：“陛下，我明白了：您只要朝阵前一站，丹朱的军队先自瓦解了。”

君臣会心大笑。

813．黄河南岸  日  外

尧军严阵以待，“舜”字大旗迎风招展。

远方，尘埃起处，隐约出现面“朱”字大旗。

814．两军对阵  日  外

丹朱出阵，向尧军大叫：“将士们，久违了！你们都认识我吗？”

尧军轰然响应：“大王子！”

丹朱洋洋得意，提高嗓门：“将士们，我率军而来，并不要和你们打仗，只是为天下百姓请命，请你们让开条路。”

尧军边轰然响应，边让开条路：“好！”

契出阵：“大侄儿还认识我吗？”

丹朱躬身：“侄儿给叔叔请安！”

契朗笑：“哈哈！大侄儿，如果说为天下百姓请命，论血缘，论辈分，论威望，你和我该由谁担任角色？”

丹朱脸红：“侄儿当然比不过叔叔了。”

契拉下脸来：“大胆小辈，我尚且拥护陛下禅让，你凭什么造反？！”

丹朱语塞，略迟疑，厚着脸皮狡辩：“叔叔，你可以放弃继承权，我可是不愿看见帝位旁落，更不准落到平头百姓身上。”

尧帝出阵，呵斥：“呸！孽障听好了！重华并非平头百姓，是老祖宗颛顼帝的六世嫡孙！”

丹朱大吃一惊，滚鞍下马，跪倒：“儿臣给陛下请安！”

他身后军队的将士慌慌张张，齐刷刷跪倒：“小的给陛下请安！”

尧帝大喝：“朕是始祖黄帝陛下嫡裔，禅让帝位给可以造福天下苍生的一脉嫡裔，干你浑小子何事？你有意见，尽可自己回来，或者派人对朕诉说，朕或者高兴，与代帝商议，召你回都城，或者扩大你的封地。你什么时候将父亲放在眼里，遵守规则过？你现在倒好，变本加厉，连气也不通，直截了当兴兵叛乱，自绝后路！”

丹朱狡辩：“禀陛下：儿臣不知道虞舜是始祖黄帝陛下嫡裔。”

尧帝大怒：“朕禅位前昭告天下，无人不知。天下皆醒，唯你独眠吗？”

“陛下，他整天不是胡闹享乐，就是和有苗勾搭厮混，您特地派人送去的文书，他看不过来，还不知扔在哪一个旮旯哩！” 契不无痛心地代丹朱解释，然后大声劝导丹朱。“大侄子，放下屠刀，立竿见影投降，还来得及！”

“这倒是可能的，逆子就这德性——烂泥扶不上墙。”尧帝怒气略平，喊话。“对面的将士们：你们马上弃械，投奔朕这边来，朕视你们被胁从，既往不咎，赦你们无罪！”

丹朱的军队骚动。

有苗大酋长狂叫：“谁敢投降，我军箭必毙命！”

契大吼：“孩儿们准备厮杀！”

尧军刀枪并举，弯弓搭箭。

契又大吼：“有苗不赦！丹朱军优待！还不闪开？傻孩子们！”

丹朱的军队将士发一声喊，大多数人边向两边逃避，边招架或者躲闪苗军箭矢，小半人马犹豫不决。

丹朱起身，转过去一看，怔忡当场。他马上醒悟，拍手顿足，声嘶力竭：“回来！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胆小鬼们回来！给我回来！”

他喝止不住逃亡的将士，只好翻身上马，让到一边，举剑命令犹豫不决的小半人马：“冲呀！杀呀！”

余兵剩将仍犹豫不决，不防身后的苗军由大酋长率领，发起冲锋，裹挟着他们，呼喊着冲锋。

尧帝大怒：“孩子们，全歼反贼！”

契举起马鞭命令：“按既定方针打！”

尧军齐刷刷往两边闪开，让出门户。

叛军尤其蛮勇的苗军不谙战术，也来不及调整队伍，收不住脚，冲进门户。尧军除砍杀太接近的、少得可怜的苗兵，抓捕落伍的丹朱的兵，仍往两边闪开。

叛军都冲进来了，人数占绝对优势的尧军立即收口，两边的军队如两把大弯钳夹击叛军……

815．黄河边  日  外

尧军围歼叛军。叛军许多将士退无可退，跌落黄河，许多人淹死，活下来的挣扎上岸，与岸上的残兵败将举手投降。

816．战场外  日  外

丹朱率领漏网的将士落荒而逃。

817．战场  日  外

血流成河，尸横遍野，遍地伤员呻吟、号叫。

尧帝和契骑马并立高处，看尧军打扫战场，救伤员。

契：“陛下，臣弟以为，穷寇莫追，何况丹朱毕竟是亲骨肉，不须赶尽杀绝，由他去罢。”

尧帝正色：“王弟此言差矣！朕是家长，更是天子，决不可以一家之私侵害万家之公，以妇人之仁危害祖宗的江山。逆子勾结外族，引狼入室，是可忍，孰不可忍？！此獠不除，国无宁日！王弟仁慈，非帝王之选，否则，朕早把江山托付给你了。弃弟只知稼穑，不问不闻其他，也不是理想的接班人。唉，帝王之术何其深也，朕至今犹未尽窥堂奧！朕早命神勇的夷羿，三天前从间道急行军去赤水，端逆子老巢了。”

契点头：“陛下所言极是，不过……”

尧帝朗笑：“夷羿从父亲喾帝开始，即效忠帝室，因此，朕命他张网待逆子。”

契点头：“陛下洞察一切！羿将军拿丹朱如鹰抓小鸡，只会活捉，不伤性命。”

尧帝微笑：“还不追赶？”

契大喜：“遵旨。”

818．山区  日  外

契率军穷追不舍丹朱残兵败将，顺便收拾有苗零星武装。

819．赤水  日  外

丹朱逃到河畔，身边只剩几个随从。

他仰天长叹：“想不到我身为太子，落得有国难投，有家难归！”

随从回头看见天边尘土飞扬，惊呼：“王爷不好了！陛下追来了！”

他回头看见，吓得跪倒在地，环顾，然后仰面朝天，悲凉地呼喊：“天亡我也！父亲深知，王子若有野心，必成江山祸根。他向来严厉，弟妹们畏之若虎，他决不会饶恕我！即使不杀，也必终身囚禁！”

随从扶他：“王爷，羿将军高抬贵手放过你了，我们只要隐姓埋名，藏身深山，赖活总比好死强呀！”

他起身：“想我太子，母后是望族散宜氏之女皇，因此我一向养尊处优，享乐至上，不管成阶下囚，还是隐居山野，都生不如死！罢也！罢也！”

随从回头，又惊呼：“陛下军队迫近了！看哪，旌旗在望！快朝羿将军那边逃，还可以进山！”

他惨兮兮说：“罢也！你们去罢，好自为之。”

随从们愕然：“王爷，小人从小追随你……”

他立即纵身跳下河。随从们呼喊，跳下河救他。

820．近赤水地方  日  外

夷羿率军赶来，正好看见丹朱跳下河去，大喊：“不可以呀，大王子！”

821．赤水  日  外

夷羿率军先到，尧军随后赶到。

丹朱被随从们救上来，狼狈不堪。

尧帝和契骑马缓缓走近。

正替丹朱擦身换衣裳的夷羿和士兵罢手，垂手而立。

随从们扶半袒的丹朱跪倒：“禀陛下：大王子投水，小人救上来了。”

尧帝逼视夷羿：“哼！你胆恁大呀！抓不住吗？”

夷羿躬身，避重就轻：“禀陛下：大王子知罪了，因此投水以谢天下……”

契悲从中来:“大侄儿何必呢？陛下派羿将军先来等候你，你应当知道，陛下就是饶你死罪呀！”

夷羿趁机脱身，指挥将士在河岸迅速排成人墙，阻塞丹朱投水去路。

丹朱回头看见，无可奈何，长吁口气，俯伏在地：“儿臣等候陛下处罚！”

尧帝怒视他一眼，勒转马头，厉声：“羿将军，打点这个浑小子，带回去！安全带个囫囵人回去，不可再有闪失！”

夷羿欣然：“遵旨！”

契面露喜色：“陛下，臣弟这就去安抚有苗部落。”

以毒攻毒  迁苗三危

822．尧帝宫室  日  内

尧舜密商。

尧帝气犹未平：“气死朕也！朕始料未及的是，这个孽障发配赤水，劣性不改，下车伊始就勾结南蛮，蓄谋叛乱。重华，该如何处置他呢？”

舜帝：“陛下，您年纪大了，别气坏身体，使臣头顶的荫凉有所减少呀。臣以为，丹朱与有苗的关键在于双方没有利害冲突，反而有共同点，因此互相利用。大王子嘛，臣主张先囚禁再说，以后从容商议如何处置。”

尧帝：“重华，有苗始终和中华作对。自朕登基以来，仅大的叛乱就有三次，这次还赔上了大儿子。该如何杜绝后患呢？”

舜帝：“陛下，臣猜测到您的想法。斩草除根的做法只适合于某个家族，对有苗这丛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毒草是行不通的，除非屠戮其民殆尽，而这是不现实也不该做的。”

尧帝：“重华，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舜帝：“陛下，毒草是天生之物，自有其生存权利和办法。《黄帝内经》载有以毒攻毒之术，臣以为不妨借鉴。三危地方的西戎一向骚扰中原，也是丛毒草。臣建议，将三苗从富饶的南方迁徙三危这种贫瘠的地方……”

尧帝大笑，击掌：“如此，既换掉有苗赖以生存、仗以壮大的沃土，又让这丛毒草在恶壤上和另一丛毒草争夺生存空间。双方恶斗不休，就无暇觊觎中原。一石二鸟，好！”

舜帝也笑：“陛下，臣用的仍然是掺沙子、抛石头的老办法，并无新意。”

尧帝大笑：“朕同意。你代朕执政，放开手脚做罢，朕不过扶持你一段路，一路排忧解难而已。”

823．漫漫长途  日  外

尧军押解战败的有苗部落逶迤西去。

暴雨如注，一片泥泞。

苗民滑滑跌跌。不断有老弱病残妇孺滑倒，再没有起来。

烈日炎炎，空气摇晃。

苗民趔趔趄趄。不断有老弱病残妇孺倒毙沟壑。

824．三危地方  日  外

（作者注：今陇西一带）一片干旱、荒凉、贫瘠景象。

825．苗民聚居地  日  外

草就的村落外，西戎族人和苗民激烈冲突。

826．战场  日  外

西戎族人和苗民血战。

827．泥坯大屋  日  内

双方缔结和约，分割木契。

828．山地  日  内

戎族人和苗民仍发生零星冲突。

第三十一集

故事梗概

（镜头829——856）

舜帝在丹水畔造座小城，配备一应人员、设施、物资等，供丹朱居住，由以后从中央派去接收他原来的封地及有苗的土地的宗族、贵族，有约束、有节制地供给他享受。

尧帝代虞舜巡行天下，视察五岳，专门从事教化人民尤其北方八狄。他乘船游览云南昆明池。他到过天台山下、永嘉南岸。他游一条溪，神将帮忙，溪从此得名“张帆”。他去天涯海角渔村探望讙兜的大儿子及其长对肉翅、嘴尖如喙、捕鱼为生，竟变鸟人的后人。他赐姓为鱼；准成一国，赐名讙兜。方圆百里，即其疆域；诸侯不侵，友好交往；中华势力，南及海疆；年年进贡，岁岁来朝。

尧帝16岁接受大哥挚帝禅让，在位70载，得觅虞舜；试用3年，禅让帝位给虞舜，老不听政，巡察天下28载，崩于教化八狄、去北方的途中；在位计102年，享寿117岁。噩耗传出，百姓如丧考妣，在舜帝为尧帝守孝的3年里，全国停止一切娱乐活动。尧帝一生节俭，舜帝不敢违背遗嘱，只好给他穿三套衣服，殓入白木薄棺，用葛布包裹，葬于成阳范林中的狄山。尧陵之阴是尧帝父亲喾帝的葬所，南方2里的灵台是尧帝母亲庆都的的葬所。尧帝墓填土无封，牛马踏平，然后遍植树木，长成綿延300里的范林。

传说中央五帝之五——舜帝（一）：

娥皇、女英送舜帝远行。

黄陵庙外，舜帝一行隔湘江遥望九嶷（yi）山。

叔均逐一指点九峰：“禀陛下：臣问过故老，这九座峰，有的有名字，有的还没有名字，似乎虚名以待，等待命名。第一座峰，远望似人站着，就叫丹朱峰。第二座峰，远望似城，就叫石城峰。第三座峰，形状似楼，峰上多溪流，就叫楼溪峰。第四座峰，峰下有池，池畔密林中百鸟啁啾，还没有名字。第五座峰，最高，紫兰最多，还没有名字。第六座峰，也没有名字。第七座峰，状如箫笙，叫箫韶峰。第八座峰叫纪儿峰。第九座峰叫纪林峰。”

舜帝大怒：“禹到过这里？他什么样的名字不好起，偏起这个惹人生气的名字？也好，叔均，他命名了首峰，百姓命名了几个，剩下的由朕赐名，你记下来：第四座峰，以元妃娥皇命名；第五座峰，以朕的名字命名，叫舜源峰；第六座峰，以次妃女英命名。”

月夜，叔均和八位大臣抚琴拨瑟，旋律悲戚。

舜帝一行访到大桑塘村朱家。朱婶婶眼睛哭瞎。

阿根爹：“禀大人：他俩没有儿子，曾经有六个女儿，日子虽然穷，但是苦中作乐。寒心的事要从3年前说起……”

天下莫不宾服中华

829．尧帝宫室  日  内

君臣议政。舜帝坐帝位，尧帝坐在旁边。

舜帝：“各位前辈、同僚：天作孽，犹可活；有苗首领自作孽，不可活也算了，拖累平民迁徙三危。有苗平民迁徙途中和定居初期，付出重大代价和牺牲，此举属不得已而为之之策。南方大片腾空的土地，当然要请大家推举宗族、贵族带部属去建国；这等大事，以后从长计议。现在，我有个设想，可能遭陛下反对，不知当讲否？”

尧帝微笑：“重华代摄帝政，朕顾问而已，你但说无妨。”

舜帝：“我打算在丹水畔造座小城，配备一应人员、设施、物资等供丹朱居住，由以后从中央派去接收他原来的封地及有苗的土地的宗族、贵族有约束、有节制地供给他享受。”

尧帝做势，欲起身反对，契疾步出列：“禀代帝陛下：臣以为可行，并愿领造座小城，配备一应人员、设施、物资等之任。”

舜帝：“准奏。”

尧帝起身半途，摇头坐下：“朕自16岁登基，在位70年，得虞舜是最大的幸事。朕辅以九子，妻以俩女，试用3年，才让虞舜登基。朕正如大家说的，终年劬劳，忧劳瘦臞，形若蜡人。现在，华族南抚交阯，北降幽都，东、西至日、月出入之地，天下莫不宾服，然而丹朱逆子，朕疏于教育，养痈成患，几乎贻害天下。朕老了，虞舜摄天子之政，如此优待孽障，朕不再旁观听政了，不妨代虞舜巡行天下，视察五岳，专门从事教化人民尤其北方八狄了。”

舜帝起身，向尧帝躬身：“陛下：在臣民们的眼里，您的形象无比高大！巍巍峨峨天最大，陛下大德能与天比；浩浩荡荡海最深，陛下大恩可与海比。在陛下的天空下，人民才会成功；在陛下的光辉下，人民才有成效。陛下啊，我们写不完对您歌功颂德的文章！”

830．云南昆明池  日  外

尧帝乘船游览。青山绿水，风景如画。

尧帝站在船头长叹：“朕先用共工，再用鲧伯，再用虞舜，再用禹伯，治水总算初见成效，不致愧对列祖列宗、全国臣民。虞舜继位，姒禹能干，治水大业必然成功。朕在位千钧重，缷任一轻松，可以安度晚年，昼览美景，夜度良宵了。”

831．尧帝巡游  

（于儿神的画外音：尧帝巡游，到过天台山下、永嘉南岸，可惜没留下帖石。游一条溪，神将帮忙，溪从此得名“张帆”。）

尧帝巡游天台山下、永嘉南岸。

张帆溪

832．张帆溪  日  外

尧帝乘船，沿溪游览。

溪突然变窄。随从迟疑：“陛下，船要调头吗？”

空中响起雷霆般的声音：“陛下，请容小神效劳！”

尧帝抬头。

一朵彩云冉冉从天而降，现出员金甲神将。

神将降落前方，掌劈山头，大块巨石滚落，砸宽、砸深溪床。

神将抄起巨石，放到路边。溪流畅通。

神将转身、躬身：“陛下：前行无阻，请张帆。”

随从们迅速升帆。

神将作揖：“陛下：就此别过。小神助您一帆风顺。”

神将转到船后，鼓腮吹气。

船行如箭。

尧帝回头，不见神将。

帝船远去碧空尽，唯见巨石如帆影。

讙兜

833．天涯海角    渔村  日  外

碧空如洗，南海如蓝，细涛微喧，鸥影如雪，小礁如珠。

海边散落几间草屋。

几个怪模样的孩子活动。他们长对肉翅，嘴尖如喙。他们不是练习起飞、降落，便是练习叼枝、衔石。

834．海边  日  外

近海的礁石间，一群成年人振翅在低空回旋，不时有人俯冲而下，叼起鱼儿，放进背着的鱼篓。

835．石头路  日  外

尧帝的小队人马行进.

随从：“禀陛下：前边不远就是南海，讙兜一家或许找得到。”

尧帝在马车上点头：“虞舜的决策相当正确。讙兜的部众与南方的蛮族既交往，又冲突，解除了对中原的威胁。令朕始料不及的是，他不思悔改，依然不肖，致众叛亲离，只好举家迁徙南海。朕老了，他也老了。他尽管过大于功，毕竟是朕的老臣，朕入土前，总要探望他。”

836．渔村  日  外

尧帝一行接近了，看见怪模样的孩子，瞠目咋舌:“这是什么种族呀？！”

孩子也看见他们了，喧嚷：

“来生人了！”

“快告诉爸爸妈妈！”

“他们带兵器呀！”

“快逃！”

他们一哄而散，忽上忽下，东突西蹿，慌里慌张飞向大海。

尧帝吆喝：“发什么呆？跟踪鸟人！”

837．海边  日  外

尧帝一行来到。

大小鸟人憩在海滩。一个小鸟人正向一个老鸟人报告。

老鸟人回头看见尧帝一行，“呼”地起身，命令：“陛下驾临！大家跪拜！”

鸟人们乱纷纷起身，先后跪拜：“拜见陛下！”

尧帝下车，趋前扶老鸟人：“请起！不必多礼！”

老鸟人挣扎着，不肯起身：“禀陛下：您恕我们无罪，我们才敢起来！”

尧帝笑了：“朕恕尔等无罪。”

老鸟人这才命令：“起！”

老鸟人带大家起身，垂手而立，自己躬身：“谢陛下隆恩！”

尧帝：“你怎么认识朕？你们又是什么种族呀？”

老鸟人抬头：“禀陛下：小人是讙兜的大儿子，他们都是父亲的妻儿和后裔。父亲贬来南方前，小人有幸见识陛下威仪——眉分八彩，双目三瞳。普天率土，如此异相，舍陛下其谁乎！陛下，您老了，反而略微见肉了，小人高兴！”

尧帝诧为奇事：“原来如此。朕这趟南下，就是探望包括你父亲的一帮老臣的。你父亲呢？你们又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老鸟人低头：“禀陛下：父亲不肖，众叛亲离，只好离开部众，举家南迁到这天涯海角。不久，他突然召集全家到这里，说：自己不肖、不忠，拖累全家，落得如此下场，羞愧难当，无颜见人，更对不起家人，唯以死谢罪！说完，他当场跳海自杀。我们扑救不及，又想想，作为人，迫走这荒无人烟的天之涯海之角，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全家人万念俱灰，追随父亲而去。不料，我们一个人也没死，瞬间变成这副模样，而且凫水若鱼。我们终于明白，老天爷和陛下一样仁慈，罪只降父亲，罚只及父亲，不灭绝家族。从此，我们安心飞行捕鱼，繁衍生息，同时绝了北返故乡的念头。”

双方唏嘘。

838．渔村口  日  外

讙兜家族依依不舍送尧帝一行。

尧帝命令：“停！”

见队伍停下，尧帝从马车上站起来，中气十足宣告：“讙兜家族听旨！”

老鸟人带族人齐刷刷下跪：“恭候陛下宣旨。”

尧帝：“吁！老臣已逝，一了百了；祸及家人，竟变鸟人；子孙繁衍，赐姓为鱼；准成一国，赐名讙兜。方圆百里，即其疆域；诸侯不侵，友好交往；中华势力，南及海疆；年年进贡，岁岁来朝。嗟！”

讙兜家族欢呼：“谢陛下隆恩！”

839．狄山  日  外

（于儿神的画外音：尧帝16岁接受大哥挚帝禅让，在位70载，得觅虞舜；试用3年，禅让帝位给虞舜，老不听政，巡察天下28载，崩于教化八狄、去北方的途中；在位计103年，享寿117岁。噩耗传出，百姓如丧考妣，在舜帝为尧帝守孝的3年里，全国停止一切娱乐活动。尧帝一生节俭，舜帝不敢违背遗嘱，只好给他穿三套衣服，殓入白木薄棺，用葛布包裹，葬于成阳范林中的狄山。尧陵之阴是尧帝父亲喾帝的葬所，南方2里的灵台是尧帝母亲庆都的葬所。尧帝墓填土无封，牛马踏平，然后遍植树木，长成绵延300里的范林。）

舜帝披麻戴孝，率领长长的送葬队伍向南坡行进。

840．墓地  日  外

人们填土，牛马踏平。人们遍植树木，朱木赤枝、青华玄实掩映墓地。人们在墓周围竖立石像：文虎、蜼豹、黄熊、青罴、视肉、蛇、鹰、离朱鸟等。

841．范林  日  外

人们遍植的树木长大成林。

鸟瞰：范林绵延300里。

842．尧山上  日  外

勘察队听完于儿神的故事。

于儿神手指南方：“一代贤君鞠躬尽瘁，终于走完伟大而艰辛的人生之路，伺候父母去了。舜帝为尧帝守孝3年，隐居家乡上虞的百官桥，回避丹朱。孝期满，舜帝登基。”

姒卫慨叹：“没有老祖宗苦心经营，没有伯益、夷羿、父亲等贤臣尽心竭力辅佐贤君，哪来中华民族相对发达的今天啊！”

于儿神：“是的！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呀，贤臣功不可没！”

姒卫向伯益、夷羿鞠躬：“爷爷劳苦功高，如此高龄，仍尽心竭力辅佐父亲，请接受卫儿深切、诚挚的谢意！”

俩老忙搀他双手，朗笑：“这孩子哪来如许礼节！”

于儿神：“小主人，天子巡狩经过的、边远的地方，人们仰慕贤君的风采，记住贤君的恩德，便筑起台观，彰显遗迹。昆仑山的东北方就有帝喾、帝尧、帝丹朱台各两个，台面四面正对四方。小主人，小神带你们勘察洞庭山罢。”

843．洞庭山下  日  外

洞庭山风景秀丽。

于儿神大喊：“喂！喂！洞庭山的兄弟姐妹，来朝觐禹帝的小王子呀！”

许多神仙鬼怪来了。他们都是人样，戴活蛇围成的项圈，双手抓着活蛇。

神仙鬼怪向姒卫躬身致敬，向勘察队人兽拱手招呼。

各种怪鸟绕圈子飞翔。

于儿神指点五颜六色的土地：“看，遍地是露头的白银矿、黑铁矿等，因此，泥土五彩缤纷。”

844．洞庭山上  日  外

于儿神指点苍翠的树林：“洞庭山盛产柤(zha)树、梨树、橘树、櫾(you)树。”

仪狄指点遍地茂盛的花草：“葌（jian）草嫩绿，蘪（mi）芜（wu）繁茂，芍药花绚烂，芎（xiong）�{（qiong）生气蓬勃。”

845．洞庭山顶  日  外

山顶闪闪发光。

于儿神指点：“山顶有丰富的金矿。”

清风徐来，带来毛毛细雨。

于儿神指点山下的江、湖：“你们看，澧江、沅江、湘江似带，多美！”

伯益神情悲戚：“中国五帝，黄帝、颛顼帝、喾帝、尧帝、舜帝，只有舜帝来自民间，似乎命运多舛。当年，舜帝南巡到这一带，崩于苍梧，娥皇、女英奔丧到此，放声痛哭，泪洒青竹成红斑，又悲不欲生，投湘江以殉舜帝，成为湘江女神……”

于儿神：“这故事长哩。”

湘雨密集如立体银幕……

舜帝（二）

846．舜帝宫室前  日  外

娥皇、女英送舜帝远行。

舜帝：“南方九峰连绵的大山中的九个岩洞有九条恶龙，恶龙经常去湘江戏水作乐。三湘之地水系发达，水量丰沛，它们作崇，弄得洪水暴涨，庄稼被毁，房倒屋塌，百姓遭殃，叫苦连天，我非除这帮孽障不可！”

俩妻:“陛下，南方湿润多瘴，路途遥远，你一路小心！”

847．湘江  日  外

响起《诗经》的《泂酌》歌声：

泂（jiong）酌（舀取）彼行（hang）潦（路边的积水），

（从远处舀取那路边的积水，）

挹（yi舀出）彼注兹，

（姑且灌入蒸锅烧沸，）

可以餴（fen蒸）饎（chi酒食）。

（也可以蒸熟酒食美味）

岂弟（kaiti恺悌）君子，

（何况和乐平易、德行高尚的君主，）

民之父母。

（实在是爱民如子的君主呗。）

泂酌彼行潦，

（从远处舀取那路边的积水，）

挹彼注兹，

（姑且灌入蒸锅烧沸，）

可以濯纍（古酒器，似壶而大，青铜或陶制）。

（也可以洗涤铜锡酒器盘杯。）

岂弟君子，

（何况和乐平易、德行高尚的君主，）

民之攸（所）归（归附）。

（黎民百姓所归所附呗。）

泂酌彼行潦，

（从远处舀取那路边的积水，）

挹彼注兹，

（姑且灌入蒸锅烧沸，）

可以濯溉（通概，盛酒漆器）。

（也可以洗涤涂漆的酒器盘杯。）

岂弟（恺悌）君子，

（何况和乐平易、德行高尚的君主，）

民之攸墍（xi休息）。

（宽容、仁厚，与民休养生息呗。）

秋风袅袅，木叶萧萧。赤壁如朝霞，白沙如霜雪。

舜帝和儿子商均带大臣来到。

舜帝俯视湘江：“叔均，你看，这水多深，又多清呀，连五六丈下的江底也看得清，五彩缤纷，多美的江啊！潇者，水清且深也，这一带就叫潇湘罢。我们去参拜黄陵庙。”

848．黄陵庙外  日  外

舜帝一行隔湘江遥望九嶷（yi）山。

九嶷山连峰接岫，竞秀争高，含霞卷雾，分天隔日。

舜帝：“叔均，这九座山方圆2000里，四个州各近其一隅，

是治水的重点地区，按常理，禹应当随朕考察，顺便降伏恶龙，可是他不问不闻，更不随朕南巡，是何道理？”

叔均：“禀陛下：禹既然制定了宏伟的治水规划，自然按部就班逐块、逐步治理，就难以从工地抽身，像臣等近臣即经常在陛下身边的臣子般随您出巡了。”

舜帝：“朕就知道你向来与他交好，会冠冕堂皇地替他辩白、遮掩。”

九嶷山

849．九嶷山下  日  外

舜帝一行来到山下。

叔均指点：“禀陛下：这九座山峰下各有一条河，上下流注，注入六合; 周而复始，周于四海。”

舜帝：“朕听说九条河相似，叫什么名字？”

叔均：“禀陛下：一叫银花水，二叫复淑水，三叫巢水，四叫许泉，五叫归水，六叫沙水，七叫金银花水，八叫冰安水，九叫晋水。”

舜帝：“唔，名字真好听。你看，这九峰岫壑负阻，异岭同势，粗看相似，一时难分，叫什么名字？”

叔均逐一指点：“禀陛下：臣问过故老，这九座峰，有的有名字，有的还没有名字，似乎虚名以待，等待命名。第一座峰，远望似人站着，就叫丹朱峰。第二座峰，远望似城，就叫石城峰。第三座峰，形状似楼，峰上多溪流，就叫楼溪峰。第四座峰，峰下有池，池畔密林中百鸟啁啾，还没有名字。第五座峰，最高，紫兰最多，还没有名字。第六座峰，也没有名字。第七座峰，状如箫笙，叫箫韶峰。第八座峰叫纪儿峰。第九座峰叫纪林峰。”

舜帝：“第一座峰，为什么叫丹朱峰？”

叔均：“禀陛下：臣听禹提过。他说，此地九峰特异，不容易区分，尚无名字，不利于治水，便将第一座峰命名为丹朱，要人民记住这个不争气而被贬南方，又与陛下争帝位而兴兵叛乱的大王子。”

舜帝大怒：“禹到过这里？他什么样的名字不好起，偏起这个惹人生气的名字？也好，叔均，他命名了首峰，百姓命名了几个，剩下的由朕赐名，你记下来：第四座峰，以元妃娥皇命名；第五座峰，以朕的名字命名，叫舜源峰；第六座峰，以次妃女英命名。”

 “遵旨。”叔均边记，边自言自语。“又被他料到了。”

舜帝：“叔均，你嘀咕什么呀？”

叔均：“禀陛下：臣正死记您的命名，忽然想到一个方向去了，忍不住出声了。”

舜帝：“哪个方向？”

叔均：“禀陛下：您英明，又寓深情厚谊：第五座峰最高，最漂亮，恰似您顶天立地，又居中左拥右抱两位天下最漂亮、贤淑的妃子。”

舜帝失笑：“你一向严肃，今天怎么会有闲情逸致？”

叔均：“禀陛下：俩妃和您既向来是天下的爱情楷模，又是夫唱妇随的夫妻榜样，天下人无不感动，岂止小臣？”

君臣朗笑。

舜帝忽有所悟：“不对呀！你刚才说谁？又料到什么了？”

叔均：“禀陛下：臣没说什么呀。”

舜帝失笑：“朕双瞳九窍，你瞒不过。”

叔均：“禀陛下：臣这、这……”

舜帝正色：“想欺君吗？”

叔均：“禀陛下：臣不敢！臣据实禀来：禹到过这里是真的，欲祈求陛下给当时没有名字的九峰命名也是真的……”

舜帝打断他话头：“假的呢？”

叔均反而坦然了：“禀陛下：您刚才生气，臣只好噤口。其实，禹一直认为，他治水，不过是踩在您的肩膀上而已。一则，是您收拾他父亲的烂摊子，多年治水，打下了以后治水的基础，提供了经验和教训，他吃现成饭罢了。二则，宏大的治水规划是您首肯的，给予他实施的可能。三则，是您向尧帝陛下举荐他的，给了他施展才能的职权。他将治水的功劳都记在您的账上，并寻找记载您丰功伟绩的、流传万世的方式、方法。”

舜帝舒眉展眼：“讲下去。”

叔均：“禀陛下：他考察到这里，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中了中间的三个峰即第四、五、六峰。第五座峰最高，最漂亮，又气度不凡，恰似您顶天立地，可以您的名字命名。第四座峰，秀丽挺拔，有池有林，百鸟啁啾；第六座峰婀娜多姿，云合雾集；如果命之以俩妃之名，相当贴切。三峰象征您伉俪情深，又可传您丰功伟绩以万世。”

舜帝苦笑：“你既然知道他的心事，何不劝他面君请旨？”

叔均：“禀陛下：他当时回答小臣：如果当面求您命名，难避奉承之嫌；再说，此等小事不可贸然惊动您，致使您千里迢迢而劳力，九峰相似而劳神。”

舜帝追究：“既然如此，他为何命名首峰？”

叔均：“禀陛下：他以为，如果当时面陈，您必然不批准，还不如等您日后巡视到这里时，由您自愿命名……”

舜帝睁大眼睛，露出重瞳，打断他话头：“朕自愿命名？此话怎讲？”

叔均：“禀陛下：他当时邀集故老，请他们命名第二、三、七、八、九峰，然后自己命名首峰为‘丹朱’，故意留中间三峰，不起名字。”

舜帝：“嗯。他为什么称‘丹朱’？”

叔均：“禀陛下：一则，确实如臣刚才说的，寓叫天下人记住丹朱的教训之意。二则，求您还不如激您命名中间三峰。”

舜帝脸色时晴时阴，变得很快。叔均脸色跟着变化。

舜帝脸色终于平和：“原来如此。禹思维缜密，考虑周到，目光远大，料事如神……”

叔均不吭声。

舜帝：“嗯，这九峰相似，朕初望而疑之，就叫‘九疑’罢。对了，加个山字头，就叫‘九嶷’。”

叔均：“禀陛下：臣记住了。”

舜帝忽地举手：“看，什么鸟？”

叔均抬起头来，顺舜帝指示方向望去，只见一群麻雀般的小鸟向他们飞来，口吐五色的气，落在树林外。

叔均：“禀陛下：这鸟来自丹水，叫凭宵雀，常和朱鸟为伴。”

舜帝点头：“嗬，来自丹水，常和朱鸟为伴……看来，禹见识过这两种鸟，命名首峰为‘丹朱’，并非是空穴来风，还有第三层意思……叔均，禹的深意朕理解了。”

说话间，凭宵雀变成红色的小兽，逸入林中。

舜帝：“喔，凭宵雀会变形、变色，真是奇禽。”

850．空地    月夜  外

叔均和八位大臣抚琴拨瑟，旋律悲戚。

851．草屋里  月夜  内

舜帝凝神谛听。

852．田野  日  外

阳光明媚，桃红李白，柳翠竹绿，蜂飞蝶舞，百鸟啁啾。

九嶷山在望。

向导老人带舜帝、叔均和八位大臣及随从走向九嶷山。

红色的杜鹃花满山遍野开放。

一条河碧波荡漾，像姑娘秀丽的脸绽开笑容迎接他们。

    舜帝：“听说这里的姑娘像这条母河畔的杜鹃花般美丽，老人家带我们去看看。”

老人：“禀大人：我们的命或许比蝉翼薄哩。”

853．山坳  日  外

伞状的山坳挺美丽。老人：“禀大人：前面是小桑塘村。”

854．不大的草屋  日  内

舜帝一行走进去。衣衫褴褛、吃饭的一家人起身，热情迎接。

老人：“这几位都是从遥远的都城来的大人物，来看看大家。”

全家人下跪：“给大人请安！”

舜帝扶家长：“不必多礼！能让我尝尝你家的饭菜吗？”

大臣们忙扶其他人。

家长忙不迭边起身，边点头：“哪来的话？有客自远方来，不就是令人高兴的事吗？招待客人，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饭菜蹩脚，不敢给尊贵的大人吃。”

舜帝随手拿块饼，舀口汤：“是麸皮和糠做的饼、苦菜烧的汤。”

家长诧异：“大人识货？！”

舜帝咬口饼，喝口汤，紧皱双眉：“我们南方人就是会动脑筋，这么样粗粝的饭菜，照样烧得有滋有味，不过，我年轻时独自开荒种地，也没吃过这么样粗劣的饭菜！”

家长诧为奇事：“大人也是穷苦出身？！”

舜帝眼睛湿润了：“是呀。和你们全家人吃苦也在一起，亲情融融不同的是，我年少丧母，年轻时被逼出家门，独自谋生。”

舜帝的目光落到俩姐妹身上。

大姑娘约摸17岁，小姑娘约莫15岁，满面菜色，但相当清秀。破衣烂衫洗得干干净净，明显是父母穿过的，穿在瘦骨嶙峋的身上，晃晃荡荡，像挂在架子上。衣不蔽体，这个露出瘦削的肩膀、腰肢，那个露出小半个白皙的乳房、肚脐……

见舜帝解带脱衣，随从给家长递上包袱：“大人，这是小人的衣服，男人的，凑合给父母，再拿父母的旧衣裳改成姑娘的衣服，聊胜于无。”     

855．村路  日  外

向导老人带舜帝一行走路。

舜帝喟叹：“这一带山明水秀，土地肥沃，雨量充沛，出产丰富，百姓为什么困苦到这个地步？”

向导：“大人，我看你相貌奇特，气度不凡，又没有架子，平易近人，真想知道原因吗？”

舜帝：“当然。”

向导：“大人，你位置高不高？”

舜帝：“还算高。”

向导：“比酋长高吗？”

舜帝：“从都城来的嘛，总高些。”

向导：“这就好。我带你们到大桑塘村朱家看看。”

856．山脚  一座孤零零、残破的大草屋  日  内

向导在柴门外招呼：“朱老爹在家吗？”

屋里回答：“唷，是阿根爹！在，在家。进来吧。”

阿根爹边推柴门，边打招呼：“大人，屋里暗，脚下留心。”

阿根爹带舜帝一行鱼贯而入。

朱婶婶已起身，双手摸索着寻抹布：“唷，阿根爹，听脚步声，客人不少哩！你也不打个招呼！我家再不济，开水总烧得起！”

朱老爹手忙脚乱搬板凳、竹椅，用袖子揩拭：“贵客坐，坐……阿根爹也不打个招呼！这样多的贵客，真怠慢不得呀！”

阿根爹：“你去灶头烧开水，客人我安排。”

朱老爹：“麻烦你了！土茶叶在菜柜里。”

舜帝趋前几步：“老妈妈别忙，别忙！唷，您老眼睛怎么啦？”

阿根爹：“禀大人：朱婶婶眼睛哭瞎了！”

随从忙上前，拿起抹布擦板凳：“大人坐！”

舜帝拉朱婶婶坐下：“老妈妈眼睛是哭瞎的？老妈妈一起坐。唉，我姆妈在世，略长您几岁。对了，您家只俩老，是没有儿女，还是儿子分家、女儿出嫁了？”

朱婶婶瞎眼浊泪双流，一瘪嘴，涰泣起来。

舜帝凝视朱婶婶的瞎眼，脑际浮现父亲瞽叟的脸，悲从中来。

阿根爹拿土碗来放土茶叶。

舜帝一瞥：“茶叶品种不亚于上虞的，可惜只是晒干的，换做我，定规好好炒作。”

阿根爹怔住：“大人种茶，还会制茶？”

舜帝苦笑: “说来话长，有空再说。阿根爹说说，家里为什么只有俩老？老妈妈眼睛是怎么哭瞎的？”

阿根爹：“禀大人：他俩没有儿子，曾经有6个女儿，日子虽然穷，但是苦中作乐。寒心的事要从3年前说起……”

第32集

故事梗概

（镜头857——883）

阿根爹向舜帝控诉：酋长强抢六个女儿。六辆牛车上，六个赤裸上身、绳捆索绑的少女拼命挣扎，大叫大哭，宁死不屈，酋长一怒之下，把她们从六个山峰扔下去，喂了老虎！

中间三峰挺高，六峰稍矮。

老夫妇俩坐在首峰上，泪如泉涌，对山下哭喊：“我的苦命女儿呀！大朱、石城、楼溪、箫韶、纪儿、纪林，你们在哪里呀？……”

六座矮峰长高了。

老爹明白了，拍拍脚下的山峰：“看来，女儿仍陪伴我俩！看，山神把她们融合山峰里，山峰长高了！”

她侧耳细听：“啊呀！六个山峰风声呼呼，是女儿们控诉酋长的凶残呀！”

叔均：“禀陛下：先带走这两家人，后杀鳖儿子，满门抄斩，诛灭九族，比较妥当。”“禀陛下：您和臣等的见闻验证了一句俗话，‘天高天子远’。小小的酋长就是一方的土天子，为所欲为，可想而知，一方的诸侯如何作威作福。陛下，您整年巡狩天下，惩恶扬善，推行教化，无论如何也顾不过来呀，尤其幅员辽阔的南方和新近归化的地方。”

舜帝：“朕知道你的意思一一人治不如法治，可是，洪水肆虐，诸侯强悍, 中华还没有统一，更没有巩固，谈何容易啊！”

娥皇和女英跋山涉水来到苍梧，一路向人打听。

最后，一位渔民说：“禀娘娘：小民年初看见陛下。陛下带领这一带军民恶战九条恶龙。陛下亲自用三齿耙杀死了恶龙，自己受了重伤……”

叔均率领大家安葬了舜帝，派员通知禹伯，自己北上报丧，没有遇见娘娘。军民感激陛下的恩德，在踏平的墓上封土，垒成大坟。不过几天，凭宵雀从南海衔来珍珠，撒在墓上，形成珠丘。

渔民带俩妃一行赶路。

俩妃涕泪滂沱，随手抹了甩到路边的竹子上；有时悲不自胜，握住竹子停一停，竹竿上出现泪滴状的斑点和指纹般的斑纹。俩妃恸哭，血泪横飞，溅到翠竹上，立刻变成红斑。俩妃甩涕到翠竹上，翠竹立刻长高、长粗，高接云天，粗达几围。

湘江滩，俩妃纵身一跳，竟跳出10丈远，直落江心。

采石场，工匠们按将士模样，叮叮当当凿刻石像。

857．（闪回）原野    夜  外

月色清明。

响起《诗经》的《野有死麕》歌声：

      野有死麕（jun獐子），

      （原野有头死獐子，）

      白茅（洁白柔滑的草，古人常用来包扎肉类）包之。

      （白茅包扎真是谜。）

      有女怀春，

      （少女怀春装呆痴，）

      吉士（善良小伙子）诱（引诱，吸引）之。

      （小伙设局表心迹。）

      林有朴樕（su低矮的灌木），

      （灌木长在丛林隅，）

      野有死鹿。

      （原野死鹿头示意。）

      白茅纯（纯为稇kun的假借字。）束（纯束，捆扎。），

      （白茅捆扎令人疑，）

      有女如玉。

      （少女如玉犹游移。）

      舒（徐缓）而脱脱（dui徐缓样）兮，

      （慢些轻些别着急，）

      无感（han用撼，动摇样）我帨（shui女子佩巾）兮，

无使尨（mang多毛猛犬）也吠（叫）。

（别惹猎犬泄云雨。）

    丛林幢幢，灌木茂密，草地如墨，小溪如带，原始风情。

    大姑娘和猎人小伙子两情相悦。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美丽的少女缓步轻盈，欲就还滞，如猎物逐渐被诱入陷阱，

终于走进小树林幽会……

858．（闪回）山脚  日  外

响起《三只蝴蝶》歌声：

      哟嗬，美丽的姑娘，

      你慢些，慢些飞。

      看你，刚才一场暴雨，

      你翩然的霓裳

        还嗒嗒地滴水。

      别忙釆蜜，歇会儿一一

      鲜花纷乱珠泪垂。

      你先决定和谁

        相依相偎，相拥而睡。

      哟嗬，矫健的姑娘，

      你慢些，慢些飞。

      看你，刚才一阵狂风，

      你藏身的阔叶

        竟沉沉地下垂。

      别忙找花，歇会儿一一

      我替你去觅精粹。

      你先确定和谁

      相亲相爱，魂魄相随。

      嗨唷，俊朗的小伙，

      别紧追，慢些追。

      看我，既丑陋更憔悴，

      要充饥，欲瞌睡。

      笑你俩猴急样一一

      嘴角雨水还是涎水？

      品字游戏令我陶醉；

      生命短促，世界多美！

      不忙做爱，怀孕太累！

春暖花开，春光明媚，忽然一阵毛毛细雨。

雨过天晴，百鸟啁啾，蜂飞蝶舞。

三只蝴蝶成品字形追逐。

草地上，二姑娘牧羊，两个小伙子忙前跑后，殷勤帮忙，美丽的少女左顾右盼。

田地里，三姑娘锄地，两个小伙子一左一右殷勤帮忙锄地，不时搭讪，美丽的少女爱理不理。

859·（闪回）村中空地  月明之夜  外

篝火熊熊，青年们歌舞。朱家六姑娘一起放歌。

小伙子们起哄：

“比画眉还好听！”

“再来一个！”

“人美！歌更美！”

“喂，你们哪个看中我？”

860·（闪回）大桑塘村口  日  外

中年人酋长前呼后拥走来。

861．（闪回）像样的大草屋   日  内

酋长前呼后拥闯进来。

他点头示意，随从把少许聘礼放到桌子上。

酋长指点聘礼：“老爹、婶婶，人，我接走；聘礼留下，够俩老过剩下的日子了。”

老爹跪下：“酋长开恩！除了幺妹，五个女儿早许人了。”

酋长狂笑：“许人与我有什么相干？谁敢向我讨人？都带走！”

老爹：“您妻妾成群，看中我家女儿，聘幺妹就可以了，何必……”

酋长大怒：“部落的一切都属于我，好东西、好女人更是我的！六个丫头不难看，我才另眼相看呢。这是你的福分！”

862．（闪回）大道  日  外

酋长前呼后拥，昂首阔步，旁若无人，不时采路边的野花。

六辆牛车上，六个赤裸上身、绳捆索绑的少女拼命挣扎，大叫大哭。

863．（闪回）像样的大草屋里  日  内  

老夫妇俩相对垂泪。

阿根爹撞开板门，跌跌撞撞冲进来：“朱大哥，大事不好！”

老夫妇俩惊惶起身：“阿根爹……”

阿根爹扑在桌上，涕泪横流：“六位侄女宁死不屈，酋长一怒之下，把她们从六个山峰扔下去，喂了老虎！”

老夫妇俩惊叫，晕倒在地。阿根爹忙掐他俩人中。

864．（闪回）九嶷山  日  外

中间三峰挺高，六峰稍矮。

老夫妇俩坐在首峰上，泪如泉涌，对山下哭喊。

婶婶哭哑了，老爹嗓子嘶哑：“我的苦命女儿呀！大朱、石城、楼溪、箫韶、纪儿、纪林，你们在哪里呀？……”

太阳落山了。婶婶的泪水淌成山泉。六座矮峰长高些。

太阳升起了。婶婶的泪水淌成小溪。六座矮峰又长高些。

太阳落山了。婶婶的泪水流成小河。六座矮峰长高了。

太阳升起了。流尽眼泪的婶婶惊讶地扫视六座长高的峰。

老爹明白了，拍拍脚下的山峰：“看来，女儿仍陪伴我俩！看，山神把她们融合山峰里，山峰长高了！”

婶婶点头：“看来是这么样。我来叫她们。”

她拍拍身边的岩石：“大朱儿！”

脚下的山峰发出清脆的声音：“爹！娘！”

她向另外五座长高的峰轮流叫，峰回应。

“石城儿！”一座峰回应：“爹！娘！”

“楼溪儿！”一座峰回应：“爹！娘！”

“箫韶儿！”一座峰回应：“爹！娘！”

“纪儿儿！”一座峰回应：“爹！娘！”

“纪林儿！”一座峰回应：“爹！娘！”

喜极而泣，一会儿抚摸双眼: “我看不见！我看不见了！”

老爹大吃一惊，凑近一看，惊叫：“你瞎了！瞎了！”

他扫视自己脚下和五峰: “啊呀！六个山峰云遮雾罩，是女儿们不愿看见我俩悲伤呀！”

她侧耳细听：“啊呀！六个山峰风声呼呼，是女儿们控诉酋长的凶残呀！”

865．残破的大草屋  日  内

阿根爹：“禀大人：禹来过，将大朱峰改名为丹朱峰，其余五峰就按故老们的建议，以五个姑娘的名字称呼。”

舜帝再也按捺不住，睁大眼睛，露出双瞳，九窍生烟，暴跳如雷：“气死朕了！气死朕了！世间竟有这等事！朕治下竟有这等事！这鳖儿子该杀！该满门抄斩！该诛灭九族！”

叔均忙扶住舜帝：“陛下息怒！陛下请息雷霆震怒！”

其余大臣和随从们上前躬身：“陛下息怒！别气坏龙体！”

阿根爹大惊失色，急忙下跪：“陛下请恕草民有眼无珠！草民给陛下请安！”

老爹正替大家斟开水，惊得放下陶罐，又看见舜帝睁大眼睛，露出双瞳，九窍生烟，慌忙拉婶婶下跪：“陛下请恕草民有眼无珠！草民求陛下做主！”

舜帝被大家拥着坐定，气犹未平：“阿根爹给朕指点芝麻屑屑的酋长家！这鳖儿子真是癞痢头戴凉帽——无发（法）无天！”

阿根爹：“遵旨！”

叔均：“禀陛下：先带走这两家人，后杀鳖儿子，满门抄斩，诛灭九族，比较妥当。”

舜帝：“准奏。你和大臣、随从及侍卫们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行动！”

叔均：“遵旨！”

866．母河岸  日  外

舜帝一行沿岸走。红杜鹃花盛开。

舜帝回头看看近卫们护卫的两家人，不由得悲从中来，放声哭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他也顾不得帝王风度，随手甩涕泪在红杜鹃花上。红杜鹃花马上变成白色。

叔均跟随，目睹杜鹃花变色，诧为奇事，脚步自然而然放缓。

他猛醒，急急追赶。

他追上，正好舜帝不哭了，便躬身：“请陛下留步！”

舜帝停下。

叔均：“禀陛下：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舜帝：“但说无妨。”

叔均：“禀陛下：您和臣等的见闻验证了一句俗话，‘天高天子远’。小小的酋长就是一方的土天子，为所欲为，可想而知，一方的诸侯如何作威作福。陛下，您整年巡狩天下，惩恶扬善，推行教化，无论如何也顾不过来呀，尤其幅员辽阔的南方和新近归化的地方。”

舜帝：“朕知道你的意思一一人治不如法治，可是，洪水肆虐，诸侯强悍, 中华还没有统一，更没有巩固，谈何容易啊！”

叔均：“禀陛下：您和臣等只能尽力而为，有时只能眼不见为净。一个酋长为非作歹，其实是小巫见大巫，您不至于悲痛欲绝，您刚才就是一念及此，才止不住悲恸吧？”

舜帝苦笑：“知朕者，叔均也！”

867．洞庭之野  日  外

舜帝和大臣们席地而坐，随从们摆开各种乐器。

舜帝：“原来，九嶷山的六峰是朱家葬身虎口的六姐妹的精魂融入而长高的。禹将首峰改大朱姑娘一字为丹朱而命名，顺故老们的心愿，以其余五姐妹名字命名其余五峰。他莫非忙于治水，来不及惩治为非作歹、小不点儿的酋长，故意等候朕来处罚？他用心良苦呀！朕杀了酋长，惩罚了帮凶，解救了妻妾，流放了家族，分散了九族，依然怏怏不乐。”

叔均：“禀陛下：您不必过分忧愁。您既然放过了九族酋长，不如仍以仁爱之心奏曲罢。”

舜帝扫视九位大臣：“叔均，那晚你们合奏的曲子叫什么呀？”

叔均：“禀陛下：叫《九歌》，是臣创制的。”

舜帝：“原来是遥望九峰而张乐。朕听出，含九悲之意。能讲述你创作的动机吗？”

叔均：“禀陛下：您精通音律，恕臣……”

舜帝微笑：“恕你无罪，但讲无妨。”

叔均：“禀陛下：禹忠于您，心怀天下，劳心伤身，终年在外治水，少与您亲近，您却对他起疑……”

舜帝微笑：“朕猜对了。禹伯为了安抚丹朱余部和有苗，——辽阔的南疆多的是有苗，指一个峰，以一个转音，将‘大’字改做‘丹’字而命名，以峰之虚名消化人之实怨，胸怀、器度、谋略、手段不在朕之下，而且深谋远虑，掐算精致。朕该用人不疑，何况，朕明确指定他当接班人，应当为他胜过朕而高兴——选对了接班人。朕老了，累了，该如尧帝陛下禅让了。叔均，你再即兴创作首快乐的曲子罢。”

大臣们全体起立：“遵旨。”

868．舜帝宫室前  日  外

娥皇和女英翘首以盼。

百花齐放。燕子衔泥在屋檐下筑巢。

娥皇：“妹妺看，燕子来去了几回？重华还不回来！”

女英：“姐姐看，花开花谢了几度？重华还不回来！”

娥皇：“妹妺，莫非夫君在异乡病倒，甚至被恶龙伤害？”

女英：“姐姐，莫非夫君在巡狩途中遇到什么凶险，或者山遥路远，迷失了方向？”

869．卧室里  夜  内

娥皇：“妹妺，与其守在宫里得不到音信，不如前去寻找。”

女英：“姐姐，我俩明天就动身。”

870．旅途  日  外

姐妹俩带随从、驾马车，迎着风雨，跋山涉水。

871．九嶷山下  日  外  

姐妹俩一行到了。

872．紫荆河  日  外

姐妹俩一行沿河上山。姐妹俩一行沿河下山。

873．山村  日  外

姐妹俩一行向人打听。

874．山下  日  外

姐妹俩问樵夫：“大哥可曾见到舜帝？”

老人摇头：“禀娘娘：小民去年见过陛下，好久没有看见了。陛下东奔西跑，踪影飘忽不定，我也牵挂哩。”

875．河畔  日  外

姐妹俩问渔民：“大哥可曾见到舜帝？”

渔民点头：“禀娘娘：小民年初看见陛下。陛下带领这一带军民恶战九条恶龙。陛下亲自用三齿耙杀死了恶龙，自己受了重伤……”

娥皇大叫：“重伤？人呢？”

女英大喊：“叔均等大臣呢？”

渔民潸然泪下：“娘娘别急！听我细说……”

876．（闪回）九嶷山上  日  外

大臣、侍卫、随从带领当地军民围成圆圈。

中央，舜帝袒露伤痕累累的上身，瞑目打坐。

他睁开眼睛，现出双瞳：“各位大臣、将士、乡亲：朕梦见自己解体，冉冉升起，历遍全国，最后到了南方之国，入十龙之门，泛昭回之河。”

叔均上前躬身：“陛下：您这一觉足足睡了三天三夜。臣等刚才看见您龙目微动，又等候一个时辰……”

舜帝正色：“朕大限已到，有禹伯接班，没有什么放不下心的。朕谢世后，你们当如当年尧帝陛下那样，给朕穿三领衣衾，殓白木薄棺，用葛布包裹，葬南己之市，然后填土，万人踏平。”

所有人大惊失色，扑倒在地，悲痛地喊：“陛下！陛下！……”

舜帝朗笑：“朕去也！尔等不必悲伤。”

他缓缓闭上眼睛，安然入定。

万众号哭，山鸣谷应，林涛震荡。

877．（闪回）南海  日  外

（渔民的画外音：叔均率领大家安葬了陛下，派员通知禹伯，自己北上报丧，没有遇见娘娘吗？军民感激陛下的恩德，在踏平的墓上封土，垒成大坟。不过几天，凭宵雀从南海衔来珍珠，撒在墓上，形成珠丘（作者注：现在绿化，使用珍珠岩疏松土壤并蓄水，大概从此而来。）。

凭宵雀铺天盖海而来，潜入大海。

878．（闪回）舜帝墓  日  外

凭宵雀铺天盖地而来，撒下青色的珍珠，珍珠渐渐盖没大墓。

插在墓前的三齿耙变成三块并立的巨石。

阵风吹来，细小的珍珠如粉尘扬起，洒往四面八方。

又一群凭宵雀铺天盖地而来，撒下青色的珍珠，珍珠渐渐盖没大墓。

879．河畔  日  外

渔民：“娘娘，小民带你们去陛下的墓地。”

俩妃一行号啕大哭。

湘妃竹

880．九嶷山  日  外

渔民带俩妃一行赶路。

俩妃涕泪滂沱，随手抹了甩到路边的竹子上；有时悲不自胜，握住竹子停一停。竹竿上出现泪滴状的斑点和指纹般的斑纹。

881．近舜帝墓的竹林  日  外

远远看见舜帝墓。

俩妃恸哭，血泪横飞，溅到翠竹上，立刻变成红斑。
俩妃甩涕到翠竹上，翠竹立刻长高、长粗，高接云天，粗达

几围。

882．湘江滩  日  外

俩妃抱头恸哭。

随从们劝说：

“娘娘，你俩哭了三天三夜，会哭坏身体呀！”

“娘娘，陛下逝矣，生者节哀！”

“娘娘，我们已派人急骑北上，大臣们会赶来的，要娘娘安排国家大事。”

俩妃忽然直起身来大叫：“夫君，我俩陪你来了！”

响起《楚辞》的《湘君》歌声：

      君（指湘夫人）不行（动身走来，即赴湘君之约）兮夷犹（犹豫，迟疑不前），

      （迟疑不前赴约会，）

      蹇（jian楚国方言，发语词）谁留兮中洲？

      （为谁驻留水中洲？）

      美要眇（miao姿态美好）兮宜修（修饰合宜），

      （修饰停当容仪秀，）

      沛（迅疾样）吾（我，湘君自谓）乘兮桂舟（桂木造的船，后人用作对舟船的美称）。

      （你乘桂舟快来候。）

      令沅湘（沅水源出贵州，穿过湘西，流入洞庭湖。湘水源出广西，穿过湘东，流入洞庭湖。）兮无波，

      （我叫沅湘不起波，）

      使江水（一指长江，一说指沅湘）兮安流。

      （或令江水缓缓流。）

      望夫君（fu犹彼君，指湘夫人）兮未来，

      （不见丽影望眼涩，）

      吹参差（又写做有竹字头的cenci，洞箫别名）兮谁思（会知道）！

      （我吹排箫谁深究！）

俩妃纵身一跳，竟跳出10丈远，直落江心。

随从们措手不及，便纷纷跳入湘江，呼喊着游往江心。

狂飙突起，将随从们刮上江滩。随从们毫不犹豫，跃下湘江。

狂飙又起，将随从们刮上江滩。随从们躃踊。

883．采石场  日  外

响起《楚辞》的《湘君》歌声：

驾飞龙（即上文桂舟，以龙引舟，或舟形似龙，舟行如龙飞，故曰飞龙）兮北征，

      （驾起龙舟向北行，）

      邅（回转，绕道）吾道兮洞庭（即今洞庭湖）。

      （折转绕道泛洞庭。）

      薜荔柏（薜荔又名木莲，缘树生的香草。柏同箔即帘子，挂船屋门窗。薜荔柏就是薜荔编织的船帘）兮蕙绸（蕙，香草。绸通帱，或作chou帱即帐子），

      （薜荔船帘蕙草帐，）

      荪挠（缠绕荪草的船桨）兮兰（兰草）旌（古代用牦牛尾或兼五彩羽毛饰竿头的旗子）。

      （荪草绕桨兰草旌。）

      望涔阳（即涔阳浦，今湖南涔水北岸，澧县附近，处洞庭湖西北岸与长江间）兮极浦（遥远的水滨），

      （望见涔阳遥水滨，）

      横大江兮扬灵（灵通舲，有舱有窗的船。扬灵即划船前进）。

      （横渡大江划桂舲。）

工匠们按将士模样，叮叮当当凿刻石像。

第33集

故事梗概

（镜头884——914）

舜帝墓，伯益、夷羿指挥人们安置将士石像。

夷羿祷告：“禀陛下：这二万多将士会追随您，在另一个世界里护卫江山。”

舜帝的同父异母弟弟象率人马来到。他仰天长啸，变成大象。随从们合力搬巨大的犁套上。大象拉犁，沃土翻滚。

黄帝（五）:

太阳太阴历和闰月

大挠出列，向黄帝躬身：“禀陛下：人们自古至少，还不知道纪年的方法，只知道从冷到热，又从热变冷，不时地轮流往返；只知道人呱呱坠地，逐渐长大，又慢慢长出胡须、腋毛、阴毛，便男女结合，生儿育女，然后鬓发苍苍，‘老之将至’，究竟活了多久也不知道，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当然，我们已经有年、月的概念，就是太阳、月亮绕天穹走一圈。年的具体划分由容成讲，臣讲纪年的方法。臣发明了一种方法，用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种符号即‘天干’符号，与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种符号即‘地支’符号搭配起来，给一年定个名称，如‘乙酉’等，轮流往复，循环一次，正好六十年，称做一个‘甲子’。另外，十二种地支符号用于一昼夜计时，从半夜子时开始，到亥时，再到子时结束，计十二个时辰；每个时辰分成四刻，然后细分。”

容成出列，向黄帝躬身：“禀陛下：人们从事农耕，都是春种秋收冬藏，虽然各地气候、天气不一致，但是大体相似，有规律可循。我们根据太阳绕天一周的规律制定太阳历，根据月亮绕天一周的规律制定太阴历。我们又根据太阳历相对固定四季，每季又分六个节气，一年共二十四节气，以指导农耕：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清明、谷雨；立夏、小满、芒种、夏至、小暑、大暑；立秋、处暑、白露、秋分、寒露、霜降；立冬、小雪、大雪、冬至、小寒、大寒。这么样划分，农时大体确定了，各地再因地制宜，从事农耕。”

黄帝：“朕早听两位贤臣详细解释过，认为切实可行。既然大家都说好，朕决定由两位贤臣向全天下颁发、传授两种历法、天干地支纪年法、十二时辰法、二十四节气农耕法。”

嫘祖养蚕（一）

884．湘江  日  外

叔均率领伯益、夷羿及大部分大臣，带领随从、军民，沿江打捞俩妃。

响起《楚辞》的《湘君》歌声：

        扬灵兮未及，

        （驱舟你我未相会，）

        女（湘夫人侍女）婵媛（chanyuan忧愁悲怨）兮为余太息。

        （你的侍女也伤悲，不禁为我长叹息。）

        横流涕兮潺湲（涕泪横流样），

        （涕泪横流如泉水，）

        隐（忧痛）思君兮俳侧（即悱恻）。

        （忧痛念你悱恻悲。）

        桂棹（桂木桨）兮兰枻（兰指香木木兰。枻，yi船舷。兰枻就是木兰船舷），

        （桂木的桨木兰舷，）

        斫（劈波斩浪如冰锥）冰（在急流中行船，波浪翻滚，水花四溅，状若斫冰）兮积雪（形容浪花翻腾，清澈洁白如积雪）。

        （劈波斩浪如冰锥，浪花洁白如雪堆。）

        采薜荔兮水中（在水中釆缘树生的香草薜荔），

        （就像水中采薜荔，）

        搴（拔取，釆取）芙蓉（水中荷花）兮木末（树梢）。

        （就像树梢搴莲蕾。）

        心不同兮媒劳，

        （两人心意不相随，媒人说合如风吹，）

        恩不甚兮轻绝！

（恩情不深不同轨，轻易弃绝心不亏！）

        石濑（沙石间的浅水滩）兮浅浅（jian水流迅捷样），

        （沙石间的浅江水，迅捷流淌如堤溃，）

        龙飞兮翩翩。

        （我的龙船快如飞，）

        交不忠兮怨长，

        （交往不能推心爱，难免误会怨恨长，）

        期不信兮告余以不闲。

        （约期相会不守信，也该先说没闲暇。）   

885．山路  日  外

大批牛车载石像上山。

响起《楚辞》的《湘君》歌声：

        鼂（通朝）骋骛（疾驰，奔腾，这里指行船）兮江皋（江边高地），

        （早上行船到江皋，迂回曲折把你找，）

        夕弭节（停船）兮北渚（洞庭湖北岸小洲）。

        （晚上停船小洲旁，摸黑绕圈睁眼瞧。）

        鸟次（止宿即留宿超过两天）兮屋上（迎神用的屋子），

        （只见鸟儿栖神屋，）

        水周兮堂（坛，方土台，这里指祭坛）下。

        （水流环绕祭坛腰。）

886．舜帝墓  日  外

响起《楚辞》的《湘君》歌声：

        捐（舍弃）余玦（jue古时佩带的玉器，环形，有缺口，常用来表示决断、决绝的象征物）兮江中，

        （决绝玉玦投江中,）

        遗余佩（古时系于衣带的装饰品，常指珠玉之类）兮醴浦（li   醴通澧。澧水之滨。澧水，今湖南省流入洞庭湖的大河。澧水之滨一段正在长江与洞庭湖之间。）。

        （我佩澧浦留草丛。）

        采芳洲兮杜若（芳草，又名山姜，古人谓服之“令人不忘”），

        （犹记芳洲采杜若，）

        将以遗（wei赠送）兮下女（即湘夫人侍女）。

        （欲送侍女报情重。）

        时不可兮再得，

        （时不再来忧填胸，）

        聊逍遥兮容与。

        （漫步排遣且从容。）

伯益、夷羿指挥人们安置将士石像。

夷羿向大墓祷告：“禀陛下：这二万多将士会追随您，在另一个世界里护卫江山。”

887．箫韶峰下  日  外

舜帝的同父异母弟弟象率人马来到。

响起《楚辞》的《湘夫人》歌声：

        帝子（湘夫人。上古，子既可称儿子，也可称女儿）降兮北渚（指靠近洞庭湖北岸的小洲），   

        （夫人貌美体态柔，帝子之尊降小洲，）

        目眇眇（miao瞻望勿及，望眼欲穿状）兮愁予（予通忧，愁予即忧愁）。

        （瞻望勿及心忧愁。）

        嫋嫋（niao又做袅袅，本义柔弱曼长貌，这里指秋天微风徐来）兮秋风，

         （袅袅秋风徐徐吹，）

         洞庭波兮木叶下。

         （洞庭波涌落叶稠。）

         白薠（fan水草）兮骋望（放眼远望），

         （放眼远望白薠丛，）

         与（yu古多训“为”）佳期（佳，美好。期，会，会合。）兮夕（傍晚，日暮）张（陈设，布置）。

（佳期准备颇郑重。）

鸟萃（聚集，会集）于蘋（浅水中多年生草本植物）中，

        （不明鸟儿聚蘋中，）

        罾（zeng用木棍或竹竿做支架的方渔网，形似伞）何为兮木上（树上）。

        （渔网树梢风吹陇。）

象对山峰下跪，痛哭流涕：“陛下：臣弟几次三番害你，你不计前愆，封臣弟于有庳。臣弟专心治邑，不能年年探望你，而你终年巡狩天下，兄弟见面何其难也！臣弟何曾料到，你竟亲身涉险，与九条恶龙厮杀，捐君躯于此！臣弟不能报君恩于万一，容臣弟替你耕御田罢。”

他站起来，看看已开垦的土地，向后挥手：“各位大臣辟出的御田不够大，来，再开垦一片。”

随从们合力搬巨大的犁、耙到荒地上。

他仰天长啸，变成大象。

随从们合力搬巨大的犁套上。大象拉犁，沃土翻滚。

888．新开垦的处女地  日  外

响起《楚辞》的《湘夫人》歌声：

         沅有茝（香草即白芷）兮醴有兰，

         （沅水缓缓生白芷，醴水洋洋兰草居，）

思公子（指湘君）兮未敢言（不敢说出来，指蕴藏内心而无法倾吐的思念之情）。      

         （纵使日夜思公子，妾羞不敢表心迹。）

         荒忽兮远望，

         （我频翘首望远处,迷惘神思几近痴，）

观流水兮潺湲（缓缓流淌样）。

（只见潺湲水流逝，带走我的无尽词。）

（歌声中，鸟群飞来，撒下种子。）

麋（哺乳动物，毛淡褐色，雄的有角像鹿，尾像驴，蹄像牛，颈像骆驼，整体都不像四种动物，俗称“四不像”）何食兮庭中？

（为何庭院麋贪吃？）

 蛟（传说的一种龙即次等的龙）何为兮水裔（边）？

（为何水池蛟行迟？）

         朝驰余马兮江皋，

（早晨纵马江岸驰，）

         夕济兮西澨（滨）。

（傍晚渡河在滨西。）

   闻佳人（爱人即湘君）兮召予，

（听见爱人召唤妾，）

   将腾（传）驾（车马急驰飞奔）兮偕逝（一同前往）。

（急驾车马同他驰。）

（歌声中，稻禾长高。）

         筑室（古代称堂后为室）兮水中，

         （我们筑室于水中，）

葺之兮荷盖。

         （覆盖荷叶做穹庐。）

         荪壁（用荪草装饰墙壁）兮紫坛（紫，水产宝物紫贝的简称。取紫贝的坚滑、有光彩，砌中庭地面），

         （荪草饰墙紫贝地，）

掬（掬，两手掬泥）芳椒（椒，实多而香，故称芳椒。）兮成堂（坛，方土台，此处指神殿中的祭坛。全句：两手掬芳椒泥涂堂室。）。

         （芳椒和泥祭坛崇。）

         桂栋（栋，房屋正中最高的大梁。桂栋，桂木做的梁栋）兮兰橑（橑，搭在栋旁，承载瓦的木条，叫椽或榱[cui]。兰橑，用木兰做的椽，亦作椽的美称），

         （木兰做椽桂做栋，）

         辛夷楣（楣，房屋的次梁。辛夷，树属木兰科，落叶乔木，高数丈，木有香气。今多以“辛夷”为木兰的别称。此处指辛夷树或其花。辛夷楣，以辛夷做的次梁）兮药房（药即白芷。房，古代称堂后为室，室两旁称房。药房：以白芷饰房）。

         （次梁辛夷白芷饰。）

         罔（同网，绳索交叉编结的渔猎用具。这里释为编结）薜荔兮为帷（以丝帛制作，环绕四周的遮蔽物；泛指起间隔、遮蔽作用，悬垂的丝帛制品），

        （编结薜荔帷香浓，）

        擗（pi分开，裂开）蕙（蕙草）櫋（mian隔扇）兮既张。

        （擗蕙做扇内外封。）

        白玉兮为镇（用重物向下加重量，亦指压东西的用具），

        （白玉为镇压睡席，）

        疏（放置）石兰（香草，蔓延于山石上，叶如苇而坚韧，亦名石苇）兮为芳（芳，闻一多《楚辞补校》疑为防之误。《本草》：“防风，一曰屏风。” 防与屏音近。上句言以白玉压席，此句言以石兰为床头的屏风）。

        （石兰作为床屏风。）

        芷葺（葺指加盖。以白芷覆盖的屋顶）兮荷屋，

        （白芷覆盖屋顶荷，）

        缭之兮杜衡（即杜若，叶似葵，形似马蹄，俗名马蹄香）。

        （杜衡绕屋多栽种。）

        合百草兮实庭，

        （庭院百草布若弓，）

        建芳馨（犹芳香，也借指香草）兮庑（堂下周围的走廊、廊屋）门。

        （走廊大门异香浓。）

        九嶷（山名，在湖南省宁远南）缤兮并（共同，一起）迎，

        （九嶷缤纷如打拱，）

        灵（指扮神的女巫）之来兮如云（形容盛多）。

        （山神如云齐鞠躬。）

（歌声中，鸟群飞集，落地耘稻。）

捐余袂（衣袖）兮江中，

        （我丢衣袖江水中，）

        遗余褋（禅衣即无里之衣，指贴身穿的汗衫之类）兮醴浦。

        （禅衣送给醴浦用。）

搴（采摘，折取）汀洲（水之平，引申为水边平地，小洲）兮杜若（香草），

        （小洲杜若采成捧，）

        将以遗（赠予）兮远者（指湘君）。

        （再见时送远方君。）

        时不可兮骤得，

        （美好时光难再逢，）

        聊逍遥兮容与！

        （漫步排遣且从容。）

（歌声中，人们割稻。）

889．洞庭山上  日  外

于儿神向勘察队解释：“舜帝墓上，凭宵雀衔来的是青沙珠，积成垄阜，叫作珠丘。青沙珠轻而细小，风吹便扬成珠尘。山中采药人有时捡到珠尘积成、圆润如珠的青石，带在身上，身轻如燕；服下，长生不老。凭宵雀经常飞来苍梧之野，在墓上补充青沙珠。”

伯益打趣：“仪狄快去找呀。”

于儿神：“还有件稀奇事。凭宵雀有时衔俩妃撒涕而成的涕竹种子到南方大荒，长出巨竹，高数百丈，围3丈6尺，厚8、9寸，一株巨竹可以造一条船；竹笋鲜美，吃了可以止疮疠。”

890．柴桑山  日  外

于儿神带勘察队来到巍峨的山下。

一群龙头鸟身的山神迎接他们。

于儿神：“这座柴桑山下遍布晶莹的碧玉，山顶遍布银矿。”

山神指点：“看，泠石、赭石堆积成小丘。”

几条白蛇被惊动，从石头缝里蹿出来。

山里，林木郁郁葱葱。

仪狄指点：“柳树，杞木，楮木，桑树。”

一群群麋鹿跑过。

嬴乾大叫：“看，麋鹿跑过的地方腾起雾气，雾气中怎么有白蛇飞翔？”

于儿神微笑：“那是螣蛇，不是一般的白蛇，就是当年黄帝陛下在西泰山会合鬼神时，随黄帝陛下龙车伏地飞行的神蛇。”

伯益满怀深情：“我们的先祖黄帝陛下首先以诸多发明奉献社会，治理神州，然后辅以武力，才能使全天下人、鬼、神臣服，听他号令，会合于西泰山啊。”

姒卫：“爷爷，你追述始祖的贡献罢。”

姬刚：“我配合放录像。”

凭空出现顶天立地的荧屏。

黄帝（五）

891．草原  秋日  外

秋高气爽，金风阵阵。

金浪翻滚，人们收获。

892．湖畔  秋日  外

湖光山色，坦荡如砥、丰美的草原，人们放牧牛、马、羊。

893．草原和原始森林  秋日  外

象群扇着大耳朵甩着尾巴，悠闲地转向原始森林。犀牛群亦步亦趋。

原始森林里，百鸟飞翔。

太阳太阴历和闰月

894．简陋的黄帝宫室  日  内

黄帝坐在正中的大木椅上，坐南朝北。他有四张脸，同时正对四方。

群臣分列两旁。

黄帝：“各位贤臣：眼看又是个丰收年。君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人民从事农耕、放牧，靠天吃饭，几千年来摸索出若干气候、天气规律。朕命大挠和容成归纳、总结，现在，由他俩禀报。”

大挠出列，向黄帝躬身：“禀陛下：人们自古至今，还不知道纪年的方法，只知道从冷到热，又从热变冷，不时地轮流往返；只知道人呱呱坠地，逐渐长大，又慢慢长出胡须、腋毛、阴毛，便男女结合，生儿育女，然后鬓发苍苍，‘老之将至’，究竟活了多久也不知道，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当然，我们已经有年、月的概念，就是太阳、月亮绕天穹走一圈。年的具体划分由容成讲，臣讲纪年的方法。臣发明了一种方法，用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种符号即‘天干’符号，与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种符号即‘地支’符号搭配起来，给一年定个名称，如‘乙酉’等，轮流往复，循环一次，正好六十年，称做一个‘甲子’。另外，十二种地支符号，用于一昼夜计时，从半夜子时开始，到亥时，再到子时结束，计十二个时辰；每个时辰分成四刻，然后细分。”

黄帝点头，众臣称赞：“好，好办法！”

容成出列，向黄帝躬身：“禀陛下：人们从事农耕，都是春种秋收冬藏，虽然各地气候、天气不一致，但是大体相似，有规律可循。我们根据太阳绕天一周的规律制定太阳历，根据月亮绕天一周的规律制定太阴历。我们又根据太阳历相对固定四季，每季又分六个节气，一年共二十四节气，以指导农耕：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清明、谷雨；立夏、小满、芒种、夏至、小暑、大暑；立秋、处暑、白露、秋分、寒露、霜降；立冬、小雪、大雪、冬至、小寒、大寒。这么样划分，农时大体确定了，各地再因地制宜，从事农耕。”

黄帝点头，众臣称赞：“好，好办法！”

黄帝：“朕早听两位贤臣详细解释过，认为切实可行。既然大家都说好，朕决定由两位贤臣向全天下颁发、传授两种历法、天干地支纪年法、十二时辰法、二十四节气农耕法。”

俩臣：“遵旨。”

黄帝：“离朱。”

离朱神出列，向黄帝躬身：“臣在。”

黄帝：“朕命你在槐江之山的悬圃里试种嘉禾多年，现在，你可以将种子交给土师屠龙，发放给人民，按这两位贤臣之法指导种植。”

离朱：“遵旨。”

屠龙出列，向黄帝躬身：“遵旨。”

895．半空的悬圃里  日  外

神树仙草，瑶池玉浆。

离朱神飞来，从高十几丈的嘉禾上采摘尺多长的稻穗。

嫘祖养蚕（一）

896．黄帝宫室里  日  内

（伯益的画外音：黄帝元妃嫘祖是蚕桑业先祖。）

黄帝向嫘祖、胡曹、伯余、于则布置任务：“上至朕，下至平民，穿戴的需求由你们负责满足。爱妃带女人剥树皮，织麻网，收集兽皮。胡曹制做帽子。伯余制做衣服。于则制做鞋子。”

四人：“遵旨。”

897．嫘祖的连串镜头  日夜  外

嫘祖带女人们：上山剥树皮。下田割麻。在沤皮麻池边抽取纤维。在大草棚里纺纱，织布，结网，接收、分理男人们交来的兽皮，鞣皮。

898．作坊的连串镜头  日  内

胡曹带女人们制帽子。

伯余带女人们制衣服。

于则带女人们制鞋子。

899．黄帝宫室前  日  外

嫘祖带女人们发放衣服、帽子、鞋子给大臣、首领。

远处，披树叶、围兽皮的男女老少遥遥观看，满脸羨慕之色。

900．嫘祖卧室   夜  内

黄帝拥嫘祖：“你累得病倒，休息几天罢。”

她：“陛下，我作为元妃，不能让人民穿暖，您算什么人君！”

901．沤麻皮池  日  外

嫘祖带领女人们沤树皮、黄麻。她太累了，坐着打盹。

902．梦境和沤麻皮池  日  外

朦朦胧胧中，一位须发雪白的老头来到她面前：“嫘祖，你想人民都穿上衣服吗？”

她点头：“是呀。”

他：“你可以去崂山，找东海里的扶桑山上的扶桑大仙。他会帮助你。”

她一蹦而起：“好！太好了！我这就去！”

老头不见了，女人们跑过来：“娘娘，你怎么了？”

她揉揉眼睛：“原来做了个梦。”

903．路途  日  外

嫘祖走路，游过河，翻过山。

904．东海边  日  外

嫘祖瞭望不见边的大海。

她登上巉岩大喊：“扶桑山呀扶桑山，你在哪里？”

她扔掉脚上的破鞋，整理破烂的衣衫，手搭凉棚：“我翻过七七四十九座山，游过九九八十一条河，走了一百天，腿肿了，脚磨破了……大海呀大海，你为什么挡住我的去路？”

她向大海扔石头：“海神啊海神，我是嫘祖，请你帮我找到扶桑山！求你了！请你帮我找到扶桑山！”

“嗖”一声，一只巨雕飞落她跟前：“娘娘不用愁，我驮您过海。”

她大喜：“谢谢海神！”

海神：“您趴到我脊梁上，闭紧眼睛，不可睁开。”

她趴到他脊梁上，闭紧眼睛。

905．扶桑山  日  外

她听见海神的声音：“娘娘，到了，睁开眼睛罢。”

她睁开眼睛。巨雕不见了，自己在孤山上，四面是连接天际的大海。

她四下瞭望。满山是不高不矮、长巴掌状叶子的树林。

她大喊：“有人吗？有人吗？”只有风声、涛声。

她顺坡而下，东找西寻：“除了这种没见过、叫不上名字的树，什么也没有。”

她又累又饿，一屁股坐在石头上，撩起衣襟扇风：“干粮没有了，水袋喝空了，怎么办？”

她环顾，发现不远的小山包有个山洞便起身：“先到山洞里歇会儿。”

906．山洞   日  内

她探头打量山洞。阳光射进山洞，不暗。

洞里坐位赤膊、下身围兽皮、须发全白的老头子。

她嘀咕：“这位老人家似曾相识。”

老头子开口了：“喂，你来这里做什么呀？我这里女人禁入。”

她道个万福：“老人家好！我找扶桑大仙。”

他：“你快走罢，否则没命！”

她又道个万福：“老伯伯，我是轩辕黄帝的元妃嫘祖，特地按一位像您这样的大仙的指引，来东海找扶桑大仙，求他帮我寻找可以给人民做衣服鞋帽的东西。”

他摇头：“这里没有扶桑大仙，只有我这行将就木的糟老头。”

她：“老伯伯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神清气爽，中气十足，寿比东海，还请指点迷津！我谢你了！”

他：“你这个妇人怎么缠夹不清？海中孤岛，何来大仙？你快走罢。”

她：“找不出扶桑大仙，我还算什么元妃？宁可死在这里，决不回去！”

他：“我这里什么样的大仙也没有，满山遍野只有桑树和吃桑叶的蚕虫。你老远来，懂规矩，有礼貌，心肠也好，我送你一些我平时收集的树种和蚕种。你走罢。”
    他拿两张巴掌状的大叶子包些东西，走出洞来，放到她手里。

她再道个万福：“谢谢老伯伯！我总要找到扶桑大仙。请问，这山上有泉水和野果吗？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了。我继续找扶桑大仙去。”

907·石头  日  外

话音刚落，她眼前一花，忙睁开眼睛。

眼前哪有什么山洞和老头子？自己仍坐在石头上，不过手中有两个树叶包。

她低头看树叶包，叹口大气，又扭自己的脸，眼泪淌下来：“哎唷哇，痛的！我是做梦，还是怎么的？看来不是梦，否则没有树叶包。”

“嗖”一声，巨雕飞落她跟前：“娘娘不用愁，我驮您回去。”

她抬头：“谢谢海神！我不回去了。”

海神：“为什么？”

她：“我既没有找到扶桑山，更没有找到扶桑大仙，怎能回去？我一定要找到……”

海神大笑：“行了！娘娘要办的事办完了，回去罢。”

她擦泪：“办完了？”

海神：“娘娘，这座孤山就是扶桑山，老头子就是扶桑大仙。我告诉你：一个树叶包里是桑树种子，你带回去种到山上，明年就会长出和这里的桑树一样的桑树。桑叶长出来了，你把另一个树叶包里的蚕种放在暖和的房间里焐，等小虫即蚕孵出来了，就把蚕放到桑树上。这样，做衣服的料就有了。”

她心存疑惑：“我会办这两件事，会分先后的，不过，你告诉我，做衣服的料何以就有？”

海神笑笑：“娘娘，天机不可泄漏。娘娘，你办妥这两件事，衣料就有了。”

908．雕背  日  外

她不敢睁开眼，只听见耳边风声呼呼，脚下涛声哗哗。

她心里紧张，双掌自然握紧，没发觉树叶包被捏破点儿，桑种和蚕种一粒粒漏下去。

909．黄帝宫室前  日  外

她听见海神的声音：“娘娘，到了，睁开眼睛罢。”

她睁开眼睛，发现巨雕不见了，自己在宫室前。

她张开手掌，才发现两张破叶里只剩一点儿种了，不由得哭了：“看我多么粗心！看我多么粗心！只剩一点儿种了！”

空中传来海神声音：“嘻嘻！娘娘不要着急！不是你粗心，是我存心。你带回来的种，我帮你从东海一路撒到黄山。明年这一路上，满山遍野会有桑树和蚕。你照我教的办法处理剩下的种罢。”

她趴下，向东方磕头：“谢谢海神！谢谢扶桑大仙！……”

910．空镜头  昼夜  大地

冬去春来。

911．山上  日  外

嫘祖撒下桑树种。

912．山上空镜头  日  外  

满山桑林。

913．卧室  日  内

嫘祖掀开笸箩，里面尽是乱爬的小白虫：“这是什么虫呀？噢，就是蚕。”

914．桑林  日  外

她捧笸箩穿行，不时放条蚕到树上。

她回头观察，见蚕吃桑叶：“噢，它和一般虫一样，吃树叶。”

第34集

                        故事梗概

（镜头915——943）

嫘祖养蚕。

嫫母发明火药。

医官雷公到海上仙山采药。

915．织房  日  内

她给姑娘们放假：“出去玩半天吧，别走远了。”

916．桑林  日  外

一群姑娘“嘻嘻哈哈”，打闹着走进林子。

桑葚累累。

一个姑娘发现紫黑色的桑葚：“唷，娘娘种的桑树会结果子？”

另一个姑娘上前闻闻：“呣，有股甜香味。”

她不管好歹，摘下一串，在衣服上擦擦，扔进嘴咀嚼。

一会儿，她大叫：“好果子！又甜又酸！”

姑娘们一拥而上摘桑葚吃。

一个姑娘发现了一条吃桑叶的蚕，惊叫着后退：“虫！虫！”

另一个姑娘上前一看，发现了不止一条吃桑叶的蚕，唬得跌倒：“这是什么虫呀？唬死人了！”

几个姑娘扶起她：“大惊小怪什么呀？”

她指点桑树：“你们自个儿看！一群小虫吃叶子，咬得都是洞！”

姑娘们看见蠕蠕而动的蚕贪婪地吃叶子，惊叫着四散逃跑：“头皮也发麻了！”

917．织房  日  内

嫘祖品尝桑葚：“噢，桑树还长出这么样的美味来，不错。你们天生怕蛇蝎爬虫，就别去采这美味了。”

一个姑娘：“娘娘，这美味不像果子，倒有点像花。”

嫘祖端详桑葚：“有道理。总得起个名字吧？甚费脑筋。”

姑娘：“娘娘，甚费脑筋？就叫‘甚’呗。”

嫘祖拍手：“有道理。加个草字头，还是木字旁呢？树上长出来的，应当是果子，从木；像花，花是草字头，都可以。”

她蘸水在桌上写字：“对，都可以。”

特写两字：椹  葚

918．卧室  日  内

嫘祖病倒了。姑娘们端来各种饭菜，她都看看，挥手。

919．山上  日  外

姑娘们四顾：

“娘娘没有胃口，三天不吃饭了！我们找些新鲜果子试试，”“看那个山头，似乎有新鲜果子。”

920．野果林   日  外

姑娘们摘新鲜果子品尝：

“呸！不好吃！”

“唉，酸的！”

“呀！又苦又涩！”

“看，垂暮时分了，还采不着好吃果子，急煞人！”

“还是采桑葚去吧，娘娘不是说好吃吗？”

“不去，都是唬人的虫！”

“那是娘娘养的蚕呀，又不会咬人。”

“对呀！这么样小的蚕，就是咬一口，疼到哪去？何况为了娘娘，也是值得的。”

“事隔几个月，恐怕没有了。”

“桑葚难说是花还是果。是花的话，应当有果了。”

921．桑林  日  外

暮色中，醒目的是满树白色的蚕茧。

姑娘们欢呼：“唷，真的结果了！”

922．卧室  日  内

嫘祖拿颗蚕茧放进嘴里咀嚼，吐出来：“果子这么样小也罢了，皮怎么没味道，而且咬不开？似乎是空心的。”

923．厨房  日  内

姑娘们煮蚕茧，白汽从锅里冒出来。

嫘祖被俩姑娘扶进来：“这桑果子或许煮熟了才好吃。”

一个姑娘掀锅盖，透过水汽观察：“咦，怎么回事？果子不沉下去！”

嫘祖：“我来看看。”

姑娘扶她上灶台。

开水锅特写：蚕茧翻滚。

姑娘不管三七二十一，用筷子夹起一颗蚕茧：“煮这么久，总熟了。凉一会儿，娘娘尝尝。”

嫘祖接过，吹几口气，咬一口，放下：“软了点，咬不开，也没有味道。”

共鼔进来：“唷，娘娘，煮什么样的好吃东西呀？”

嫘祖：“噢，共鼓，我们煮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你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也不沉下去。”

共鼓察看：“这东西我也没有见过。漂在开水上，翻来滚去，看来还是没有煮熟。呣，按下去煮，或许会熟。”

嫘祖：“有道理。我来试。”

共鼓：“这热气……娘娘，您病体未愈，还是小臣试罢。”

他接过筷子按蚕茧。他按下去这颗，再按另一颗，这颗却冒上来了……他不耐烦了，满锅乱按乱搅：“不行，娘娘，这东西太轻了，不像果子。”

她注意到，筷头缠上许多比头发细、光亮、晶莹的白丝：“不要搅了，筷子给我。”

他递筷子给她。

她端详：“这有些像麻线，细多了。扶我坐下。”

姑娘扶她坐到板凳上。

她从筷头上解白丝：“唷，看看细，不短哩。”

她拉拉白丝：“挺滑，挺柔，挺韧，挺牢。”

她随手将白丝绕在手指上：“唷，一根不止1丈哩。”

她绕完一根，再解下一根绕：“这么长，少说有10丈！”

她绕一会儿，有所悟：“共鼓，你再拿双筷子搅，一会儿拿给我看。”

共鼓再呈上筷子时，她还没绕完手里筷子上的白丝。她端详第二双筷子上更多的白丝，一拍桌子站起来，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这不是果子，不能吃，可以抽出比麻线细得多的线……这白线就叫丝罢。”

共鼓高兴了：“娘娘心思一向细密，有新发现了！要再搅吗？”

“好的。”她转身吩咐姑娘们。“孩子们，添柴继续烧小火，保持水开；拿出所有筷子给共鼓，让他连着搅；你们都来解筷头上的丝，就绕在筷子上罢。”

大家响应：“好的。”

共鼓手快，转眼送上一双又一双筷子，姑娘们马上解丝头绕起来。

“娘娘，不止一个丝头。”

她：“先抽一个丝头绕，绕完再抽头绕。”

她继续绕一会儿，猛醒：“共鼓，不要搅了，拿一个‘果子’给我看。”

共鼓用筷子夹一个“果子”给她。

她仔细寻，找出丝头：“果然一个‘果子’一根丝！共鼓搅着的丝来自不止一个‘果子’呀。”

她叫：“孩子们，不要煮了，由共鼓捞所有的‘果子’，你们就和我一样，从‘果子’上找头抽丝。”

大家响应：“好的。”

大家动手了。共鼓手快，桌上堆了不少蚕茧。

她眼珠一转：“这里太挤，人手也少，都搬进衣服作坊，所有人做这事。”

姑娘：“娘娘，您是病人呀……”

她笑了：“什么病呀？我一高兴，好了！”

924．作坊  日  内

嫘祖带姑娘们抽头绕丝。

一个姑娘手快，绕完一个蚕茧的丝，露出了蚕蛹，唬得从板凳上仰面朝天跌倒：“妈妈呀！什么怪虫？”

同伴忙扶她：“大惊小怪什么呀？”

她指桌子：“看，果子里藏、藏着的！”

嫘祖忙上前察看，也吃了一惊：“什么虫呀？！这‘果子’，你们从哪里采来的？”

姑娘们：

“娘娘，从你的桑林里采的，应当是桑果。”

“是虫，不过被煮死了。虫，虫，蚕也是虫……啊呀，这不是什么桑果，是蚕变的！” 嫘祖拨弄烫死的蚕蛹，抬起头来，“这东西，你们从枝头上摘下来的？”

“娘娘，不是摘的，是捡的，没有柄，直接从树干上拿。”

嫘祖：“明天一早带我去看。”

为首的姑娘“娘娘，您身体还没好呢……”

嫘祖：“这热气一熏，这一高兴，好多了。唷，肚子在叫！去厨房吃饭！”

925．桑林   清晨  外

嫘祖和姑娘们寻找。

一会儿，她停下：“在这儿哩。”

眼前的景象她们见所未见：几只蚕蛾破茧而出，追逐着飞向近处。几条肥大的蚕吐丝，做茧自缚。几条小蚕摇头摆尾吃桑叶。

嫘祖点头：“天机终于展示了：温暖了，蚕种孵出蚕；蚕吃桑叶，长大了，吐出丝来，给自己造个小屋子闷头儿睡觉；一觉醒来，变成会飞的虫，咬破小屋子出门，找伙伴去了，交尾产子。这个小屋子是用丝做成的，轻，牢，保暖……老神仙就是要我抽丝，直接用丝，或者把丝纺成线，再织成布，再做衣服。”

她向东方作揖：“谢谢扶桑大仙！谢谢海神！我会给这宝贝儿各个生命形态命名的。”

926．新造的缫丝草屋  日  内

（伯益的画外音：从种桑树，到养蚕取茧、缫丝、织绸缎，嫘祖娘娘的发明兴起了蚕桑业，衣被天下。她作为元妃，尽可能抽时间随黄帝巡行天下，边照顾黄帝饮食起居，边向百姓传授蚕桑、纺织、缝纫技术，积劳成疾，死于黄帝巡行途中。黄帝举哀三天，封她为道神。）

一排灶头火光熊熊。

锅里蚕茧翻滚。嫘祖和姑娘们边捞蚕茧边抽丝。

927．新造的蚕房草屋  日  内  

满屋笸箩，笸箩里蚕吃桑叶，竟响起“沙沙”声。

嫘祖掀开最大的笸箩盖：“挑大的茧留种，让蛹变蛾产子。”

928．织房  日  内  

嫘祖抚摩织机：“蚕丝这么细，织机得改进。”

嫫母发明火药

929．黄帝后宫    清晨  外

（伯益的画外音：黄帝妃子成群，为首的有四位。第四位是嫫母方雷氏，容貌极丑，却最贤惠，替黄帝管理后宫。她发明了明火即火药。）

嫫母指挥侍女们打扫庭院。

她体格粗壮，肤色黧黑，面貌粗糙、丑陋，额头凸出。

侍女们汇报：“娘娘，我们打扫好了。”

她：“洗过手，把烧好的早饭分送指定的妃子。我已经按她们各自的口味分配好了。”

侍女们：“是。”

她：“不要弄错！十三位妃子有身孕，我另外加了营养菜。”

侍女们：“是。”

930．征途  日  外

黄帝的军队浩浩荡荡出征。嫫母和侍女带着炊具坐在黄帝马车后的四辆妃子专车的最后一辆上。

931．山洞   早晨  内

嫫母把柴禾架到火塘里，把盛水的陶罐搁上。

她把小陶罐里保存的火种取出来，吹一会儿，生着了火，柴禾燃烧了。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儿走进来：“娘娘早！”

她抬头：“先生早！”

他坐到火塘边，从一个陶罐里取出松香研磨，然后把松香粉末放进另一个陶罐里。

她：“先生，你作为夫君老师，怎么不去阵前给他出谋划策？”

他：“娘娘，我广成子这几天专管陛下的祭祀仪式，得抓紧时间研磨好足够的松香粉末。”

她：“先生，松香粉末做什么用？”

他：“娘娘，帮助燃烧呀。”

他顾了说话，手中有些松香粉末不经意间掉到柴禾烧过变成的木炭上。

她顾说话，无意识地挑炭末到火上，炭末很快冒起很多火花。

火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挑几块沾了松香粉末的炭末到火上，炭末很快冒起更多、更强烈的火花。

她仔细观察：“噢，松香粉末帮助燃烧，落在炭末上，会爆火花哩。”

她挑几块没沾松香粉末的炭末到火上。炭末发红，不冒火星。

她指点他脚下另一个陶罐：“这里面装的硫黄也可以帮助燃烧吗？”

他点头：“娘娘，是的。”

她：“先生，如果把炭末、松香粉、硫黄粉混在一起，烧起来更旺，会有更多火花吗？”

他略想想：“娘娘，你真肯动脑筋，不妨试试。”

她从火堆边抓一把炭末，又从他的两个陶罐各抓一把松香粉、硫黄粉，混装进一个小陶罐里，随手拿根小树枝搅匀，然后抓出点混合的粉末，朝火塘里一撒。“呼”的一声，火焰猛爆。

他放下手中的活儿，也从小陶罐里抓出点混合的粉末，朝火塘里一撒。“呼”的一声，火焰猛爆。

一老一中不断撒粉，火焰一爆，开心地大笑。

黄帝走进来：“你俩怎么这样开心？”

广成子指点嫫母 ：“陛下，娘娘玩爆火哩。”

黄帝童心未泯：“朕也玩玩。”

他玩过几次，兴高采烈，一把抱住她：“爱妃，你发明了明火呀！”

他放开她，握住广成子双手：“老师，是明火，明火呀！明火可以帮朕打仗呀！”

他放开手，转身双手各抓一把混合的粉末，合起来朝火塘里一撒。

“呼啦”一声，火焰蹿起老高，炭末四溅，盛水的陶罐往上一冲，略微侧歪，水差点儿溢出来。

他欢呼：“这粉烧起来有股看不见的力，把盛水的陶罐这么样重的物件顶高了！看来，这粉状如药末，越多越火爆，力更大，就叫火药罢。爱妃，从今天起，不要做别的事情了，专门制做火药。朕加派侍女当你下手。”

932．山洞前  日  外

将士守卫。一队女人端盆捧罐走进山洞。

933．山洞  日  内

松明光中，嫫母带女人制造火药。

934．另一个大山洞  日  内

黄帝和风后指导将士用火药制造新武器。

935．试验场  日  外

地上堆放原始的火箭一一箭杆上绑只装火药的小陶壶。

黄帝和风后指挥将士试验：“点火，马上射出。”

将士点火，迅捷地望空射箭。“嗖嗖嗖”声响，火箭飞到空中，小陶壶“噼里啪啦”炸开，碎片四下迸射。

将士雀跃欢呼：

“火箭！火箭！”

“火链球！火链球！”

936．山洞口  日  外

嫫母回头吩咐 ：“你们继续加紧制造火药，我先送一盆去，陛下等着用哩。”

她弯下腰端起个大陶盆，吃力地迈步。

没走几步，她眼冒金星，正巧绊着块石头，连人带盆摔倒。“轰”的一声巨响，火光迸射，火焰升腾，遮盖了她。

937．大山洞口  日  外  

黄帝翻身骑上枣红马，听见爆炸声，惊呼：“不好！四妃出事了！”
    他勒转马头策马狂奔。

岐伯奔出洞来，听见黄帝惊呼，马上回洞，背药箱出来，拉过黄马翻身骑上。

938．山洞口  日  外

女人们抱着嫫母，拿湿手巾擦她的脸。

黄帝赶到，滚鞍下马，分开女人们，抱住不省人事的嫫母，呼唤：“四妃！四妃！”

岐伯赶到，滚鞍下马，察看嫫母伤情，吁口气：“禀陛下：还好，只是严重外伤，没伤及脏腑，救得过来。”

黄帝睁大龙目：“后果呢？”

岐伯：“禀陛下：头面和胸部会留下许多瘢疤。”

黄帝吐口长气，把脸贴到她血肉模糊的脸上：“爱妃醒醒！醒醒！你是我最爱的妃子！醒醒！醒醒呀！我不能没有你呀！”

他的两行热泪滴在她脸上。

她悠悠醒来，看看他，喃喃轻语：“陛、陛下：臣妾、妾没、没办、办好事……对、对不起！”

939．东海    薄暮  外

（伯益的画外音：黄帝陛下初步解决人民的衣食问题后，着手解决一系列国计民生问题。）

东海浩瀚，五座神山时隐时现。

940．蓬莱神山  日  外  

神山飘近海岸。12头神鹿拉绛色的云车飞向神山。

941．蓬莱仙境入口  日  外

云车停下，岐伯带随从们下车，向山上作揖：“各位神仙：请恕岐伯不邀自来！小臣奉陛下之命，要遍尝百草百木，知其药味，给天下苍生治病。小臣知道，神山集中诸多药石，不得已而想起个偷懒办法，擅入仙境尝药、采药，然后回神州，或对照寻找，或移植、培育。还望各位神仙赐小臣方便。”

山上传来轰轰的声音：“准予方便。”

岐伯大喊：“谢谢了！”

942．蓬莱仙境  日  外   

岐伯带随从们走过草地，穿过树林，登上山丘，寻找药草、药树、药石。

943．中原山上  日  外

雷公带随从们采药。

他命令左侧的随从：“你们在坡上采药。”

他命令右侧的随从：“你们登高或者上树采药。”

随从变成大啄木鸟飞起来。

巨屏消失。

第35集

                        故事梗概

（镜头944——975）

各种雷公：祭器口上的雷公  霹雳国的雷公  雷州的雷公 猪头、满身鳞片、狗似的雷公  鸡形肉翅的雷公  卵生的雷公

人兽医官雷公、俞跗、马师皇

陶正宁封（二）：殉职

仓颉（二）：仓颉到处学习记事物的符号。天帝派石头军队建筑石屋，他在墙上记录发明的字。

                   各种雷公

944．柴桑山上  日  外

仪狄问伯益：“爷爷，黄帝老祖宗的采药大臣是雷公？这倒奇了。雷公是雷神呀。”

姒卫：“爷爷，是呀。图画之工画在祭器口上的雷公是另一副模样，雷是天鼓呀。”

945．（闪回）祭器口画面  日  外

一个大力士右手持椎，打击左手拿的连鼓，发出隆隆的雷声。

天鼓落地，变成广阔无垠的石鼓。

946．柴桑山上  日  外

仪狄：“听说玉门西南有个霹雳国，有五六户人家专门负责替上天的雷公提供上千枚霹雳尖，从春雷第一声开始，到秋天用光。”

947．（闪回）高山顶祠堂  日  外

响起《诗经》的《殷其雷》:

        殷（雷声）其（语助词）雷，

        （殷殷隆隆雷声响，）

        在南山之阳（山南坡）。

        （南坡田地风雨狂。）

        何斯（此时斯，指地点）违（离开）斯，

        （暂躲树下朝天望，）

        莫敢或遑（闲暇）？

        （不舍闲暇衣衫凉？）

        振振（勤奋样，另解释为忠信淳厚样）君子，

        （忠信淳厚勤郎君，）

        归哉归哉！

        （快快回家别再忙！）

男女老少排长队行进在山路上，毎人挑两个大小不一的霹雳尖。

他们把霹雳尖送进祠堂。

948．（闪回）高山顶祠堂内  日  内

响起《诗经》的《殷其雷》歌声:

        殷其雷，

        （殷殷隆隆雷声响，）

        在南山之侧（旁边）。

        （风雨交加南坡旁。）

        何斯违斯，

        （雨中劳作开沟忙，）

        莫敢遑息（休息）？

        （不舍闲暇鸣饥肠？）

        振振君子，

        （忠信淳厚勤郎君，）

        归哉归哉！

        （快快回家别再忙！）

    雷公取霹雳尖

949．（闪回）云中  日  外

雷公持霹雳尖往下一指，春雷滚滚。

950．柴桑山上  日  外

姒卫：“爷爷，南方的雷州对雷公又有几种说法，是吗？”

伯益：“是的。那里春夏多雷，毎天都有，还有滚地雷，因此叫雷州。”

951．（闪回）雷州田野    夏日  外

响起《诗经》的《殷其雷》歌声：

        殷其雷，

        （殷殷隆隆雷声响，）

        在南山之下。

        （南坡下也水汪汪。）

        何斯违斯，

         （檐下暂避犹徬徨，）

        莫敢遑处（居住，停留）？

        （不愿停留人惆怅？）

        振振君子，

        （忠信淳厚勤郎君，）

        归哉归哉！

        （快快回家别再忙！）

大雨如注，雷声隆隆。一位农民扛锄头狂奔到大桑树下避雨。

一个霹雳直击桑树。

农民情急中向上举锄头拒格。鲜血如雨迸流下来，一头肥猪掉下来。

他赶上一步，一锄头狠狠劈下去，肥猪瘫痪。

他仔细观察：“雷公，你也命丧我手！”

肥猪头如猕猴，毛角长3寸多，双目如镜，嘴唇丹红。

952．（闪回）茅草屋顶    夏天  傍晚  外

一位农民修理屋顶。

忽然，雷声大作，逼近屋顶。

他唬得趴倒，本能地抬头望天。

一只狗似的怪物冉冉下降，猪头，满身鳞片。

怪物随雷声落在屋顶上，茅草立即起火。

他一跃而起，挥柴刀猛斫。怪物猝不及防，挨了一刀，怪吼一声，滚落下去，血顺茅草流下去。

他有点后怕，扑到屋檐边朝下看，犹豫不决。

怪物频频挣扎，雷声更响亮、频繁。

他大叫：“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他顺梯子下地，挥柴刀扑向它。

它往后一滚，一跃而起，凌空飞起，一张大嘴，一道雷火击向茅屋。

他怒吼着掷柴刀：“以后再敢来，我叫全村人拿箭射你！”

953．柴桑山上  日  外

伯益：“据说雷公秋天和冬天都蛰伏地下，雷州人就挖开地面，捕获鸡形肉翅的雷公吃掉，不过同时吃他的肉和黄鱼，人会震死。又有人说，雷公是卵生的，一位姓陈的猎人碰巧捡到雷公蛋。”

954．（闪回）猎人家门口  日  外

猎人告别妻子，带九耳的猎狗出发。

妻子看见猎狗九只耳朵一齐动，笑了：“夫君，灵犬动一只耳朵，你就会捕获一只野兽。你看，它九只耳朵一齐动，你今天必定大有斩获。”

955．（闪回）荒野  日  外

灵犬狂奔，猎人紧追。

风云四合，细雨霏霏。

956．（闪回）荆棘丛  日  外

灵犬狂吠，绕荆棘丛转。猎人握刀持矛，小心翼翼跟它转。

一阵狂风刮来，荆棘倒伏，露出个白白圆圆的东西。

他分开荆棘，目瞪口呆：一个巨大的蛋。

灵犬反而远远狂吠，迟迟疑疑逡巡。

他小心翼翼地佩妥刀矛，抱起径围一尺多的蛋：“今天不打猎了，一个巨蛋够了。”

957．（闪回）猎人家  日  内

全家人围看巨蛋，点头，摇头。

“豁喇喇”一声惊雷，屋外骤降倾盆大雨。

“豁喇喇喇”连声惊雷，全家人唬得连连倒退。

“喀嘣”一声，巨蛋裂开，一个男婴跳出来，满屋子乱跑。他扬起的手掌，左有“雷”字，右有“州”字。

妻子忙抱起男婴，对猎人叫：“还不快拿婴儿衣服来？！”

她又低头：“乖乖别跑。你要吃什么呀？”

男婴在她怀里安静下来，仰望她：“妈妈，我要吃奶。”

她吻他的嫩脸：“宝宝，妈妈没奶了，你喝米汤，好吗？”

屋外一声娇呼：“妈妈给你喂奶来了。”

一位高大、美丽的女神飘进屋来……

958．柴桑山上  日  外

伯益微笑：“天上的雷公岂会被凡人捉住、打伤，甚至于吃掉？上述雷公必定不是雷公，而是别的什么东西罢了。话又说回来，黄帝老祖宗的采药即医官是雷公，他只是叫雷公而已，并不是天上的雷公，正如黄帝老祖宗的乐官叫夔，并不是东海的夔神；不少人叫共工、祝融，并不是水神、火神一样。医官雷公功劳很大，死后，黄帝老祖宗特准厚葬在昆仑山的黄帝之宫里。”

人兽医官雷公、俞跗、马师皇

959．（闪回）乡间土路  日  外  

人们扶柩送葬，哭声震天。

一位中年医生带徒弟路过。他停下让路，发现棺材底淅淅沥沥滴下鲜血，大叫：“停！停！放下棺材！”

一位老人回头一瞧，乐了，大叫：“停！停！是神医俞跗！放下棺材！”

送葬队伍停下。人们转身，围绕俞跗：

“有救了！有救了！”

“神医俞跗，病人救星！”

“妙手回春，起死回生！”

“医官大人碰巧驾临，拜托救命！”

960．（闪回）大草屋外

人们从打开的棺材里抬出“尸体”。

961．（闪回）大草屋里  日  内

“尸体”躺在木床上。

徒弟用铜针、石砭针灸。“尸体”呻吟了。

徒弟按摩、推拿、牵引。

病人叫了：“我在哪儿？”

徒弟洗涤病人的肠胃。

病人叫了：“好舒服呀！”

俞跗点穴，病人昏睡。俞跗主刀，徒弟做下手……

962．（闪回）黄帝宫室  日  内

黄帝和岐伯、俞跗、雷公、马师皇讨论。

俞跗：“禀陛下：一般医生治病用液醴酒，臣则不然，按经循脉，针刺砭点艾灸，即可见效。病情稍重，则湔浣肠胃，漱涤五脏，练精易形。病情沉重，则割皮解肤，决脉结筋，搦髄洗脑，膏肓挖根。”

黄帝：“雷公、岐伯，你俩详论经脉，编撰药方，然后与俞跗合作论著。”

三臣：“遵旨。”

黄帝：“马师皇，你将医马疗龙之技编纂成书，传授徒弟。”

马师皇：“遵旨。”

黄帝：“两书合而为一，暂名《黄帝内经》，由朕付印。你们先开馆授徒，后派他们去四面八方，巡行天下。替百姓医病治畜。”

四臣：“遵旨。”

963．柴桑山上  日  外

（伯益的画外音：黄帝老祖宗的大臣都做出巨大的贡献，甚至于献出生命。）

巨屏恢复。

陶正宁封（二）

964．大陶窑  日  外

（伯益的画外音：以前，人们使用陶器，只是盛水储物，黄帝命宁封造出陶釜、陶甑，蒸谷为饭。从此，人们用陶器烧饭做菜。宁封作为陶正，敬业勤业，竟以身殉职。）

宁封：“哎呀呀，火候不够，该添柴了。”

他带人携柴禾爬上窑顶。

“轰隆隆”，窑顶坍塌，他们掉进大陶窑。

人们哭喊着扒窑。

灰烟中现出宁封形影，随烟冉冉升起。

人们哭喊：“宁封子火化登仙了！”

仓颉（二）

965．仓颉家  日  内

（伯益的画外音：仓颉看管仓库，并替黄帝记事，发明文字的故事，我上次没有讲完，现在继续讲。他替黄帝记事，事情太多，他出了差错，挨了训，便日夜思考可靠、便捷的记事方法，即发明简单、易记的符号，让大家都能用符号记物登账、记载大事、记录历史、表达思想、传授经验。）

仓颉坐着，愁肠百结。

母亲进来：“儿呀，你冥思苦想，能想出条明路来吗？你看，媳妇借东西给人，借的人、东西、品种、数量太多，逼迫她用简单、易记的符号记录。百姓里媳妇这样的人多去了，你到大众中去开开眼界，看看人家用什么样的符号记录，启发智慧罢。”

966．旅途  日  外

仓颉跋山涉水。

967．村子  日  外

他观察人们刻在墙上、板上的符号，虚心求教。

968．集市  日  外

他观察人们刻在墙上、板上的符号，虚心求教。

969．三岔道口  日  外

他见几个猎人大声争论，好奇地驻足听：

“我主张朝东追。看，地上的羚羊脚印挺新鲜，羚羊跑不远。”

“我认为朝北追好。看，地上的鹿蹄脚印挺新鲜，鹿跑不远。一样辛苦，抓大的。”

“别争了！我们先朝西去。”

“为什么？”

“你们看看地上的老虎脚印吧，至少离我们不远有两只老虎！我们猎羚也好，射鹿也罢，老虎都会突然袭击我们。我们命都没了，还打什么猎呀？”

“不行！我们先回村里，叫上十来个伙伴，带群猎狗再去。我们几个人对付不了两只老虎！”

他上前打拱：“兄弟们，别争论了，小弟有事请教。”

猎人们回头，都认识他，便七嘴八舌：

“呀，是仓颉老朋友。”

“喂，你不看守仓库，跑出来做啥呀？”

“喂，我们猎到羚羊和鹿，过几天用皮换粮食，你可不要为难我们啊。”

“哟，陛下的红人向我们讨教？你折煞兄弟们了！哈哈哈！”“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跟我们回村里吃饭吧。”

他又作揖：“谢了！兄弟们是经验老到的猎人，仅凭地上的脚印，就可以判断野兽的种类、数量、远近，小弟自叹弗如。能收我为徒吗？”

猎人们哄笑：

“过奖！过奖！”

“仓颉，我们会走路就打猎了，没这点本事，还算猎人吗？”“野兽的脚印是不变的，一看就知道是什么野兽。根据泥土

的种类、干湿程度，我们还可以判别走过的野兽多重，成年的还是年幼的，有几只，走过多久……”

“你别说笑了！你学习打猎，谁管理仓库？谁替陛下记事？”

他大笑、大叫、大跳：“哈哈哈！我懂得了！我懂得了！谢谢兄弟们！这顿饭寄下，我以后来请客。”

猎人们诧为奇事：“仓颉，你这是怎么了？！”

他拱手：“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谢谢！”

他转身，如孩子般蹦蹦跳跳走了：“啦啦啦！啦啦啦！……”

猎人们目送他远去，摇头：

“这四只眼睛老兄是个怪人！”

“不怪，陛下会擢用他吗？”

“他跑出来，到底做什么呀？”

“谁知道呢？除非是他肚里的蛔虫。”

“怪人一个！”

“疯了！”

970．小山沟  日  外

沟口有座新造的小茅屋。沟壁有许多山洞。

仓颉和妻子、母亲搬被褥等生活用品到小茅屋来。

971．小茅屋  日  内

屋里布置停当。

他送她俩出门，指指门的铜铃：“妈妈，你听见铃声，再送饭菜到沟口来，也别将这桩事体告诉亲朋。”

母亲：“知道了。我俩会排除外界的干扰的，你专心造字罢。”

972．小茅屋里  日  内

仓颉放好木板、刻刀，自言自语：“妻子说得对，这记事的符号就叫字。这怎么画呢？”

他觉得热，摘下帽子扇凉：“忙活这么久，热！唉，结婚几年，还没个儿子。”

他举着帽子在空中划“子”字：“先造个儿子的字罢。这小子稍微长大，便平举双手学习走路……对了，一个头，一双平举的手，还有迈不开、并在一起的双脚。这个符号就是了。”

他扔帽子到一边，俯身在木板上刻个“子”形符号。

他左手碰到帽子，右手放下刻刀，又在空中比画：“对了，想儿子，扔帽子……儿子学习走路，天冷了，得戴帽子。”

他俯身在木板上刻个“字”形符号。

他端详两个符号，洋洋得意：“又造一个字了。哈哈哈！第二个符号是想到要给儿子戴帽子而想出来的……对，对我来说，现在，第一，要有儿子；第二，要造字，因此，这第二个符号就是符号的总称——字。”

他踱步：“接着发明什么字呢？”

他停下：“儿子是人，对，人这个符号怎么画？人嘛，双手左右摆动，迈开双腿走……双手左右摆动，一是‘子’字用过了，不宜再用；二是走兽都四脚，只有人凭双腿走……就这么样。”

他俯身在木板上刻个“人”形符号。

他又若有所悟：“猎人看爪印就知道是什么样的兽……种类太多，复杂，画不全，先放一放。对了，鸡三爪，挺简直，三爪长在脚上，连脚一起画。”

他俯身在木板上刻个“爪”形符号。

思路打开，他思如泉涌。

他刻个圆圈：“这是太阳。”

他在圆圈里加一横：“太阳里有神鸟金乌，加一横，才是日头。”

他凝视“日”字符号：“有了，月亮的符号也有了：月亮是圆的，太阳符号用过圆圈，不可再用；月亮的特征是有圆有缺，新月、残月弯弯的。”

他俯身在木板上刻个弯曲形封闭符号。

他端详：“月亮有阴影，加两个短横，就显示了。”

他加刻两横：“这个符号才是月。”

973．山洞里  日  内

他在壁上刻字：“木板不经用，墙壁也刻满，就刻在洞里罢。也好，风吹不掉，雨进不来。”

974．小茅屋    半夜  内

他仰卧床上，似睡非睡：“山洞也刻满，怎么办？”

霎时，屋里亮同白昼。

一位黄帝模样的人出现：“仓颉，我是天帝。你的创造精神感动了我。人间没有字，万古如黑夜。你快些造字罢，我赐你石屋，给你放字。”

他起身，在床上磕头：“谢陛下的陛下！”

一切消失了，除了黑暗，屋里一无所有。

屋外传来嘈杂声，还有光射进来。

他走出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小山沟亮同白昼，许多石牛石马驮石头，许多石头将士挖地基、打夯，起造石屋……

975．天赐石屋    天亮  内

仓颉走进崭新的石屋。

石屋空空如也。他犯愁了：“全是石墙，我怎么刻字呢？”

第36集

故事梗概

（镜头976——1001）

玄扈之水，仙龟教以词、词组、句，赠红甲青文。黄帝托125岁老人引导仓颉戒骄戒躁。

仓颉（二）

黄帝（六）：

黄帝兵多将广臣众，能人更多。他把各种发明推广全国，普及到百姓生产、生活、战争中：胲役牛耕作，相土役马负重、远行、拉车、作战，雍和制臼、杵，共鼔、货狄造船，胡曹制帽，伯余缝纫衣服，于则制鞋、门，挥做弓，夷弁制箭，夷做鼓，令伦做磬、律吕，尹寿制镜，隶首做算数……因此，黄帝能会鬼神于西泰山，场面宏大。可以说，今天的一切都离不开他推广、普及的发明。

铜镜作坊，黄帝视察：“此镜既可以照人，又半明不透，可照妖邪，好！朕持有此镜，百邪远之，哈哈哈！”

素女鼓伏羲替她制作的五十弦的瑟。

黄帝倾听一会儿：“亲爱的，你心中放不开伏羲，这声音过分悲伤、凄凉、怨艾，朕不忍听下去。与朕相好也好，你自己调整心情也罢，朕都认为，你应当高兴起来。”

他拿过瑟：“朕要向天下推广琴瑟，让人民劳作之余，放松身心，愉悦精神。这瑟声太悲，朕要简化，参照五十弦的瑟，改制二十五弦的瑟。”

黄帝虚怀若谷，偌大年纪，还学习舞蹈。

北斗七星尽人皆知，然而，黄帝在北斗七星北边发现聚集如龙身的十七星，认识到它们是后宫之象、主管雨雪之神，命名为轩辕十七星，并悟出阴阳交感生出十四种变化的道理:“聚如龙身，阴阳交感，生出十四种变化：震为雷，激为电，和为雨，怒为风，乱为雾，凝为霜，散为露，聚为云气，立为虹与蜺（霓），离为背与矞，分为抱与饵。”

976．小山沟  日  外

仓颉找到赭石小块。

977．天赐石屋  日  内

他用赭石小块在石墙上写字:“还是太慢。”

978．小山沟  日  内

他收集细碎的赭石，采集深颜色的植物茎叶。

979．天赐石屋  日  内

他用石磨碾赭石成粉，用石臼捣烂茎叶。

他混合粉和糊，加水搅拌成浆。

他拿细树枝蘸浓汁在石墙上写字:“成功了！”

他见浆沉淀了，把深深颜色的汁倾在小陶盆里：“只用汁写字，拿起来轻得多了，也方便。”

他拿更细的树枝蘸汁在石墙上写字：“树枝头太粗，还要不停蘸汁，太烦，得想好办法。这汁杂质太多。”

他将兔毛绑在细树枝头上，毛头具有毛笔的雏形。

他用葛布片过滤浓汁到小陶缽里。

他用原始的毛笔蘸原始的墨水，在石墙上写字。

他瞧瞧满屋的字，叹气：“写不下了，得加层了。”

980．小山沟    夜  外

小山沟亮同白昼，许多石牛石马驮石头，许多石头将士挖地基、打夯，起造石屋……

他大叫：“不够！不够！白天也造！”

981．小山沟口    中午  外

母亲提食篮走来：“这孩子说明白，铜铃响，送饭菜，这么多天却一声不响，我又不可以违反承诺送饭菜。陛下当然知道他在这里，或许派人供他吃喝；他人缘又好，大臣或许也供他吃喝，我不用担心。这么些日子，我牵挂他，送饭菜来再说。”

982．小茅屋  日  内

她走近小茅屋：“儿呀，娘送饭菜来了。”

没人应声。她上前推开门：“咦，人哪去了？”

她前后找遍：“人哪去了？满屋子是字。娘不识，但是知道是儿子发明的字。”

983．小山沟里    天赐石屋   日  外

她找儿子，自然找山洞了。

没走多远，她瞪大眼睛:“咦，哪来的石屋？他一个人造这么多石屋？奇哉怪也！”

她推开石门，满屋子找：“厉害！满屋子是字！儿子聪明，造这么多字！他肯定又发明了什么，不刻在木板上，怎么把字搬上石墙？”

她边看边叫：“儿呀！儿呀！娘送饭菜来了！你在哪里？”

没人应声。她只好出门：“乖乖！这么样多的字，也只有儿子造得出。我兜遍所有屋子，人哪去了？再找。”

她走出石屋。

984．小山沟深处  白  外

眼前的景象令她呆若木鸡。

仓颉正指挥石头军队造石屋，工程完成一半。

她终于醒悟，又年老体衰，老眼昏花，没看清是石头军队，大叫：“儿呀，太阳当顶，该吃饭了。你从哪儿召来这么些将士，征集这么多牛马呀？是陛下派来替你造房子吗？唷，还有楼房！”

仓颉闻声回头：“唷，是娘来了！你怎么进沟了？”

她大喊：“送饭菜来，找不到你呀。儿呀，你怎么不顾惜人畜，中午还叫他们、它们干活呀？喂，孩子们，快休息呀，别累得趴下了！”

话音刚落，人畜一齐扑倒，一动不动，还原为石头。

他听见身后一阵石头倒地的响声，回头一看，呆立不动，脸也僵住。

她也惊呆了，表情凝固。

他猛醒：“娘，你心疼儿子，怕我饿坏，没有铃声，也贸然送饭菜来，还摸进沟来，这还过得去。关键是，你不吭声还好，但你对石头叫喊，一语道破天机，坏了仙气呀！”

她也猛醒：“儿呀，娘害了你！娘忘记了你异于常人。”

他摇头：“不可怪娘，命该如此。”

他看看造到一半的石楼，自我安慰：“也好，也许我造的字，再有这半幢楼，够写了。”

985．小茅屋  日  内

她看他吃饭：“儿呀，你造字，太不容易，从无到有，从少到多，造了多少字呀？”

他：“娘，我也不知道造了多少，反正想到了就造，起初刻在木板上，后来用赭石画在墙上，最后发明了深颜色汁和毛笔，写在墙上。”

她：“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你造字总遵循一定的规律，要娘和媳妇帮你找吗？”

他：“娘，儿不迷。起初，儿只是象其形，造其字，就是画成简单的轮廓，也就是画简笔画，然后简化成象形字。我发现，简笔字可以再简化，不少可以简化成点、横、竖、撇、捺、挑、勾。简单的字造好了，我再据此造复杂的字。后来，我干脆偷懒，用两个以上简单的字，或者直接拼成一个字，或者取其意义的部分拼成一个字。这些字就复杂了。再后来，我把意义和声音连在一起，造出了象声字。”

她：“哎呀，这么样造字，字比一斗芝麻还多呀！这么多字造好，总得用吧？要用，就要教会陛下、大臣、贵族、酋长直至百姓，你总不见得叫全国人排队，从墙壁前逐个走过，一个字、一个字，然后一堵墙、一堵墙教过去呀。”

他拍脑袋：“娘说得是。”

她：“别急，办法总比困难多。”

他略思索，击掌：“娘，儿有办法了。”

她：“什么办法？”

他：“儿将字写在壁上，是为了永久保存。造铜器不要用范吗？这壁上的字就是范字，我以范铸器般让字派用场。”

她：“怎么做？”

他：“儿发明的深颜色汁和毛笔，可以把字写在木板上，当然比写在壁上方便、实用。这样吧，娘回去和妻子发动仓库和附近村里的人，越多越好，分三拨做准备工作；我继续造字。估计我造完字，大家也准备好了，我把造好的字全重写在木板上，不就方便了？”

她：“哪三拨？怎么做？”

他扳手指：“娘听好了：第一拨人做一尺见方的白木板，削我提供的样子的细树枝；这是书写板和笔。第二拨人找各种颜色的细石子和植物茎叶，按照我的办法碾研成末，用水浸汁，再过滤出色汁；这是书写的色汁。第三拨人通过陛下向全国征集兔毫，即挑选出既硬又韧、富有弹性、最好的毛，如同硝皮革般处理过，保证能吸水，按短、中、长分做三批；这是笔尖。至于扎兔毫成笔尖的细绳，仓库里有的是。”

她：“好办法！不过此事须由陛下分派全国军民，才能完成。”

他：“娘，别、别兴师动众，除兔毫须惊动陛下外。真要惊动全国军民，是我教大家识字、写字时的事。我做好抄写的准备工做，仓库的人和乡亲们可以备妥木板、笔杆子、色汁了。”

她笑：“这一带的兔族要断子绝孙了！”

986．玄扈之水  日  外

他刚上岸，后面有喊声：“仓颉，等一等！”

他茫然四顾：“谁喊我？”

一只大龟：“是我。”

他循声望见它，大喜：“是仙龟呀！老人家有何指教？”

它上岸：“仓颉，你造字造得差不多了？”

他点头：“是的，快完成了。”

它：“你造的是单个的字，尽管你小子偷懒，一字多音，一字多义，可是我觉得不够用，不能完全表达意思。”

他苦笑：“老人家的意思，一字多音，一字多义，容易混淆，一般人难识、难读、难理解？说句实话，字是语言的符号，要一字一音，一字一义，我实在头也大了，我已经累坏。”

它摇头：“不尽然。”

他：“那好，连字成句，可以表达意思了。”

它摇头：“不够。比如说，一个‘日’字，代表太阳，一般人说话，总说‘太阳’。”

他点头：“这倒是的”

它：“除了一般人习惯于两个字一说外，还有一事。”

他：“何事？”

它：“其实，句子是由字和另外二个成分组成的。”

他坐到它对面：“大仙，愿闻其详。”

它：“句子是记录人说的话。字之上有个成分，大于字，小于句子，叫‘词’。”

他：“对了，似乎有这个成分。你称之为‘词’，很好！我马上试写。”

它：“急啥？听我说完。”

他：“遵命！”

它：“你造的‘言’字，就是‘话’的意思；你造的‘司’字，就是‘管理’的意思；这两个字合而为一，就是‘管理’‘话’的意思，就是‘词’。”

他跳起来：“好！好！造得好！字上面还有词——实际上如此。”

它：“你坐下。还有，两个以上的词连在一起，是组合吗？”

他大叫：“对！对呀！实际上如此。两个以上的词连在一起，是‘词组’。字以外，句子是由字和另外两个成分即词和词组组成的。”

它：“好！我的背甲就是神书，刻着词。”

他俯身观察，原来是红甲刻青文。

他为难：“我有急事，你能否降贵纡尊，到我屋里去，容我抄

写，完事了再回去？”

它笑：“不用抄写，神书就赠送了。”

他惊愕倒退：“你赠送背甲？！不！不行！你会受重伤的！我向来不会这么样做的！你还是跟我走吧。”

它朗笑：“贡献人类，我义不容辞；再说赠送背甲，我无大碍。”

它的背甲下突然冒出青烟，背甲飞到他手上。

它裸露的肉背直冒鲜血，它犹挣扎着打招呼：“仓颉，好孩子，好生研究罢。就此别过。”

他不禁大哭：“大仙，你、你……我不该害你！……”

它强做解人地笑：“没事，好孩子别难过……”

它举前脚打拱，转身爬回河里。

987．黄帝宫室  日  内

黄帝和大臣议政。

黄帝：“仓颉何在？”

仓颉从列末出班：“小臣奉旨报到。”

黄帝：“仓颉，你是继伏羲大帝造字的第二人，了不起！你别管理仓库了，即日起教全国上至朕、下至百姓的人识字、写字。”

他俯伏：“谢陛下隆恩！”

黄帝：“从今天起，你和沮诵既作书以教天下，同时当朕的左、右史。”

他俯伏：“谢陛下隆恩！”

沮诵出列：“遵旨。”

他搀仓颉：“你先得耐心教我呀。”

仓颉抬头：“遵命！”

君臣微笑。

988．大道  日  外

响起妻子的《诗经》的《君子于役》歌声：

        君子（妻子对丈夫的称呼）于（往）役（苦役），

        （君子不啻服苦役，）

        不知其期（期限），

        （不知辛劳到何时，）

        曷（何时）至（归家）哉？

        （何时才能回家呀？）

        鸡栖（歇息）于埘（shi在墙壁上挖洞做的鸡舍），

        （母鸡小鸡进鸡埘，）

        日之夕矣，

        （夕阳西下暮色迟，）

        牛羊下来。

        （牛羊尚且下山了。）

        君子于役，

        （君子不啻服苦役，）

        如之何勿思（如何不思）！

        （叫妾如何不相思！）

        君子于役，

        （君子不啻服苦役，）

        不日不月（没有限定的日月天数），

        （日月天数没定期，）

        曷其有佸（huo聚会、相会）？

        （何时聚首得欢娱？）

        鸡栖于桀（jie鸡栖息的木架），

        （公鸡母鸡栖木架，）

        日之夕矣，

        （夕阳衔山暮色凄，）

        牛羊下括（通佸，至，指牛羊被放牧回来。）。

        （放牧牛羊都归篱。）

        君子于役，

        （君子不啻服苦役，）

        苟（大概、也许）无饥渴！

        （怎不饥渴在一隅！）

仓颉驭马，长鞭一甩“叭叭”响，马车疾驶，劈开重重雾，冒着阵阵雨，穿过道道梁，越过座座山，涉过条条溪，驶过架架桥，跑过平坦道，驰在泥泞路……

989．部落议政大厅  日  内

仓颉教酋长、首领们识字、写字。

990．黄帝宫室的一间大屋子  日  内  

黄帝和一群老人议事。

黄帝：“仓颉是个奇才，朕器重他，大臣、诸侯、酋长、首领、百姓都称赞他，他勤奋的同时，头脑有些发热，造字马虎了。朕批评他吧，会吓坏他，反而束缚他的心智，因此朕请大家想想办法，点拨他，帮助他。”

一位老人站起来：“禀陛下：请让小民试试。”

黄帝按他坐下：“老人家，别拘谨，请坐。您长胡子上打了多少个结呀？”

老人坐下：“禀陛下：不多，125个。”

黄帝躬身：“老人家有125岁了！小辈祝您更长寿！您找仓颉去罢，朕不须问您如何点拨他，帮助他了。”

991．大茅屋  日  内

仓颉站在钉在墙上、写满字的大木板前，教大家识字。

老人坐在最后，黙黙听讲。人们散去了，只剩仓颉和老人。

仓颉走到老人跟前，一躬到底：“老爷爷，小辈向您请安！”

老人忙扶他：“颉儿别客气。”

他：“敢问老爷爷，您最后一个来，为何还不走？是家人没到吗？我送您回家罢。”

老人：“颉儿不必，老夫硬朗哩，自己来，自己回。我不走，是等你指教。颉儿，你造的字家喻户晓，可是我老眼昏花，有几个字认不清楚，还顶糊涂哩，你能否再教教我？”

他：“不敢当！老爷爷，请说是哪几个？到木板前来罢。”

他扶老人到大木板前。

老人指点大木板上的字：“你造的字‘馬’、‘馿’、‘騾’，都是‘馬’字类吧？这‘馬’字类的家畜都有四条腿，因此，下面四点代表四条腿？”

他：“对呀，老爷爷没认错。”

老人：“那么，‘牛’字为何没有四条腿，只有一条尾巴？当然，夔牛独腿，但不可代表所有种类的牛呀。造字就要从众，要有代表性。”

他：“对呀，老爷爷说得对。”

老人：“还不止此呢。长一条尾巴的，是魚呀，可是，‘魚’字不仅没了尾巴，反而长了四条腿——下面有四点。颉儿，反正我越读越糊涂。”

他顿足：“不是老爷爷不识，是我粗心大意，把两个字笔画搭错了，也教错了！”

老人：“你造的‘重’字，我知道，你是把‘千’和‘里’合起来造出来的。‘里’的意思是聚居之处，‘千’和‘里’合起来，意思和沉甸甸的意思根本无关。你造的‘出’字，我知道，你是把两座‘山’叠起来造出来的。这才是‘重’的意思。这两个字似乎颠倒了，还有些牵强附会。”

他低头：“我错了！老爷爷，我确实错了！”

见老人微笑，他跪下：“老爷爷，我已经布教天下，铸成大错，改也难了！您指点，我该怎么样纠正错误？”

老人扶起他：“颉儿，你创造这么多的字，为天下人做了桩大好事，忙得很，头脑发热，难免出错，只要以后不再骄傲自满，马虎、潦草就可以了。至于不全准确无误的字，教也教了，天下人认可，将错就错罢。”

他磕头：“颉儿谢谢老爷爷指点、提醒！”

老人扶起他：“颉儿，你少年时，纠正过伏羲大帝造字的错误，可见纠正别人的错误，不等于自己不会重蹈覆辙呀！”

黄帝（六）

992．轮转镜头  日  外  内

（伯益的画外音：黄帝老祖宗兵多将广臣众，能人更多。他把各种发明推广全国，普及到百姓生产、生活、战争中：胲役牛耕作，相土役马负重、远行、拉车、作战，雍和制臼、杵，共鼔、货狄造船，胡曹制帽，伯余缝纫衣服，于则制鞋、门，挥做弓，夷弁制箭，夷做鼓，令伦做磬、律吕，尹寿制镜，隶首做算数……因此，黄帝老祖宗能会鬼神于西泰山，场面宏大。可以说，我们今天的一切都离不开他推广、普及的发明。）

田野，胲教人役牛耕作。

大路，相土教人役马负重、远行、拉车。旷野、草原、山地，相土教人役马作战。

村中大屋里，雍和教人制作和使用臼、杵。

河滩，共鼔、货狄教人从河里捞起大树，挖造独木舟，拼造船，制桨、橹、舵。

作坊里：胡曹教人用兽皮、沤洗过的树皮、原始的粗布制帽子；伯余教人用兽皮、沤洗过的树皮、原始的粗布裁剪、缝纫衣服；于则教人用兽皮、沤洗过的树皮、原始的粗布裁剪、做鞋、靴；于则教人做门；挥教人做弓；夷弁教人做箭；夷教人做鼓；令伦教人做磬、律吕；尹寿教人铸造、加工、打磨铜镜。

草原上，森林里，挥和夷弁教人试用弓箭。

仓库里，隶首对照物资，教人做算数。

大屋里，夷和令伦教人试击鼔、磬，演奏令伦创作的乐曲。

993．铜镜作坊  日 内

黄帝视察。

尹寿给他看面大铜镜：“禀陛下: 臣已奉您旨意制成十五面铜镜。这是第八面铜镜，横径八寸。第一面铜镜，横径一尺五寸，效法满月之数。第二面铜镜，横径一尺四寸，效法十四之数。以此类推，初一的铜镜，横径一寸。”

黄帝观察，相当高兴：“此镜既可以照人，又半明不透，可照妖邪，好！朕持有此镜，百邪远之，哈哈哈！”

994．黄帝密室外  日  外

素女拨伏羲替她制作的五十弦的瑟。

黄帝倾听一会儿：“亲爱的，你心中放不开伏羲，这声音过分悲伤、凄凉、怨艾，朕不忍听下去。与朕相好也好，你自己调整心情也罢，朕都认为，你应当高兴起来。”

她停手不语。

他拿过瑟：“朕要向天下推广琴瑟，让人民劳作之余，放松身心，愉悦精神。这瑟声太悲，朕要简化，参照五十弦的瑟，改制二十五弦的瑟。”

995．西域草原  日  外  

（伯益的画外音：帝台神追述黄帝老祖宗访问西王母，漏了一点，即黄帝老祖宗虚怀若谷，偌大年纪，还学习舞蹈。）

牧人教黄帝舞蹈。

他自觉入门了，牧人却不见了，左右各有八只黑仙鹤伴舞。

轩辕十七星

996．天穹  夜  外

（伯益的画外音：北斗七星尽人皆知，然而，黄帝老祖宗在北斗七星北边发现聚集如龙身的十七星。十七星互相连接，如同龙体，老祖宗认识到，它们是后宫之象、主管雷雨雪之神。他命名为轩辕十七星。）

蓝宝石似的天穹上，北斗七星北边，十七颗星排成龙的形象。

997．天地间  夜  外  

黄帝仰望北斗七星北边十七颗星：“聚如龙身，阴阳交感，生出十四种变化：震为雷，激为电，和为雨，怒为风，乱为雾，凝为霜，散为露，聚为云气，立为虹与蜺（霓），离为背与矞，分为抱与饵。”

998．轮转镜头  日  外  内

（伯益的画外音：黄帝老祖宗兵多将广臣众，能人更多。他把各种发明推广全国，普及到百姓生产、生活、战争中：胲役牛耕作，相土役马负重、远行、拉车、作战，雍和制臼、杵，共鼔、货狄造船，胡曹制帽，伯余缝纫衣服，于则制鞋、门，挥做弓，夷弁制箭，夷做鼓，令伦做磬、律吕，尹寿制镜，隶首做算数……因此，黄帝老祖宗能会鬼神于西泰山，场面宏大。可以说，我们今天的一切都离不开他推广、普及的发明。）

田野，胲教人役牛耕作。

大路，相土教人役马负重、远行、拉车。旷野、草原、山地，相土教人役马作战。

村中大屋里，雍和教人制作和使用臼、杵。

河滩，共鼔、货狄教人从河里捞起大树，挖造独木舟，拼造船，制桨、橹、舵。

作坊里：胡曹教人用兽皮、沤洗过的树皮、原始的粗布制帽子；伯余教人用兽皮、沤洗过的树皮、原始的粗布裁剪、缝纫衣服；于则教人用兽皮、沤洗过的树皮、原始的粗布裁剪、做鞋、靴；于则教人做门；挥教人做弓；夷弁教人做箭；夷教人做鼓；令伦教人做磬、律吕；尹寿教人铸造、加工、打磨铜镜。

草原上，森林里，挥和夷弁教人试用弓箭。

仓库里，隶首对照物资，教人做算数。

大屋里，夷和令伦教人试击鼔、磬，演奏令伦创作的乐曲。

999．铜镜作坊  日 内

黄帝视察。

尹寿给他看面大铜镜：“禀陛下: 臣已奉您旨意制成十五面铜镜。这是第八面铜镜，横径八寸。第一面铜镜，横径一尺五寸，效法满月之数。第二面铜镜，横径一尺四寸，效法十四之数。以此类推，初一的铜镜，横径一寸。”

黄帝观察，相当高兴：“此镜既可以照人，又半明不透，可照妖邪，好！朕持有此镜，百邪远之，哈哈哈！”

1000．黄帝密室外  日  外

素女拨伏羲替她制作的五十弦的瑟。

黄帝倾听一会儿：“亲爱的，你心中放不开伏羲，这声音过分悲伤、凄凉、怨艾，朕不忍听下去。与朕相好也好，你自己调整心情也罢，朕都认为，你应当高兴起来。”

她停手不语。

他拿过瑟：“朕要向天下推广琴瑟，让人民劳作之余，放松身心，愉悦精神。这瑟声太悲，朕要简化，参照五十弦的瑟，改制二十五弦的瑟。”

1001．西域草原  日  外  

（伯益的画外音：帝台神追述黄帝老祖宗访问西王母，漏了一点，即黄帝老祖宗虚怀若谷，偌大年纪，还学习舞蹈。）

牧人教黄帝舞蹈。

他自觉入门了，牧人却不见了，左右各有八只黑仙鹤伴舞。

第37集

                        故事梗概

（镜头1002——1026）    

黄帝发明造车术，便以轩辕之名命名车，还发明了凿井之术，却无暇深入研究，也没命名。

黄帝降生时，屋外聚集百狐，一条12丈长的蚯蚓绕屋。它们都成为他儿时的玩伴。他和它们常常玩攻防游戏。

黄帝已经治日月之行，律阴阳之气，节四时之度，正律历之数，以发展生产，富民强国。命风后、力牧制定律法，以别男女、明雌雄、分上下、等贵贱，使强不掩弱，众不暴寡，人民保命而不夭，岁时熟而不凶，百官正而不私，上下调而无尤，法令明而不暗，辅佐公而不阿。

黄帝在位多年，有一百多个子女，儿子就有二十五个。他们不是在他身边辅佐，便是在远方建功立业、开疆拓土。他们都姓姬，黄帝也辨识不过来，何况创建新国家，总得有个新的称呼，黄帝决定吹律定姓，以明视听。定了十二姓：姬、酉、祁、已、滕、葴、任、荀、僖、姞、儇、衣，都写明白，赐给十四个儿子，其中玄嚣与苍林仍姓姬，青阳与夷鼓同姓已。还有十一个儿子，以后再赐姓，或自己取姓，报告黄帝。

黄帝治理下的中国日渐强盛，黄帝抓住时机，会鬼神于西泰山，光出行就盛况空前。

猩猩归顺。白猿投效。

大禹（二）：

收服巫支祁：一代神猿巫支祁裂土为王，阻挠大禹考察，翻天覆地争斗……

发明凿井术            

1002．草原  日  外

（伯益的画外音：黄帝老祖宗发明造车术，便以轩辕之名命名车。陛下还发明了凿井之术，却无暇深入研究，也没命名。我学习凿井之术，深入研究，大家都以为是我发明了凿井之术，其实大谬不然，是陛下发明的。）

青年黄帝持木棍追逐野兔。野兔眨眼间失踪。他不甘心，拨草寻兔。他终于发现了兔洞，用木棍挖掘。

（伯益的画外音：陛下不知道狡兔三窟，野兔早溜之乎也，陛下却无意中发明了凿井之术。）

他越掘越深，才发现洞横向还有两个隧道，正懊悔不已，地下水涌出。

 “我正口渴，正好！” 他大喜，掬水喝。“唷，甘冽得很哩。”他起身，环顾辽阔的草原：“我族一向逐水草而居，迁徙途中往往找不到水源，现在有办法了——深挖取水。”

1003·迁徙途中  日  外  

青年黄帝带部众打井。

1004．轩辕丘下  日  外

（伯益的画外音：陛下降生时，屋外聚集百狐，一条12丈长的蚯蚓绕屋。它们都成为陛下儿时的玩伴。陛下和它们常常玩攻防游戏。）

幼儿黄帝站在丘顶指挥玩伴。

丘左是一条12丈长的蚯蚓，丘右是百余只狐狸。

他大喝：“开始！”

狐狸分做四拨，一拨仅10只，佯攻蚯首；一拨20只，佯攻蚯尾；一拨30只，攻击中段；其余攻击相当于蛇七寸的部位。

他大喝：“首尾相顾一字长蛇阵！”

蚯蚓是黑暗的地下的生物，眼睛早退化了，头尾也分不清楚，都有力，因此，狐狸认准头尾，作用不大，大蚯蚓一甩头，击飞佯攻的10只狐狸；一甩尾，击飞佯攻的20只狐狸……

1005．小山头  日  外

中年黄帝和风后商量：“八纮一宇，武运长久；万里河山，旌旗招展。朕打算制做帝旗，你看该怎么样做？”

风后：“禀陛下：帝之旗指五方，含五行：东方效法青龙，叫旗；南方效法朱鸟，叫鼠；西方效法白虎，叫典；北方效法黑蛇，叫旗；中央效法黄龙，叫常。”

1006．平原  日  外

五阵排列，五帝旗飘拂飞扬。

中军。黄帝向四方扬鞭：“力牧：治军，不明上下，全军无主；不等贵贱，指挥不灵。你说对吗？”

力牧点头：“陛下圣明！”

黄帝上下其手：“风后：治国，不异雌雄，乾坤颠倒；不别男女，家室混乱。你说对吗？”

风后拱手：“陛下圣明！”

黄帝：“朕已经治日月之行，律阴阳之气，节四时之度，正律历之数，以发展生产，富民强国。朕命你俩制定律法，以别男女、明雌雄、分上下、等贵贱，使强不掩弱，众不暴寡，人民保命而不夭，岁时熟而不凶，百官正而不私，上下调而无尤，法令明而不暗，辅佐公而不阿。”

俩臣：“遵旨。”

1007．黄帝内室  日  内

子孙攒动一堂。

黄帝：“朕在位多年，有一百多个子女，儿子就有二十五个。你们不是在爹爹身边辅佐，便是在远方建功立业、开疆拓土。你们都姓姬，朕也辨识不过来，何况创建新国家，总得有个新的称呼，因此，爹爹决定吹律定姓，以明视听。孩子们，愿意吗？”

儿子们：“儿臣愿意！”

吹律定十四子十二姓

1008．黄帝宫室  日  内

黄帝稳坐宝座，大臣和二十五个儿子排成两列。

黄帝宣布：“儿子们，大臣们，朕通过吹律定了十二姓：姬、酉、祁、己、滕、葴、任、荀、僖、姞、儇、衣，都写明白，赐给十四个儿子，其中玄嚣与苍林仍姓姬，青阳与夷鼓同姓己。还有十一个儿子，或以后爹爹再赐姓，或自己取姓，报告爹爹。”

儿子们：“儿臣遵旨。”

1009．黄帝出行途中  日  外

（伯益的画外音：黄帝老祖宗治理下的中国日渐强盛，陛下抓住时机，会鬼神于西泰山，光出行就盛况空前。）

黄帝坐在2头大象挽的宝车中，毕方鸟任侍卫；6条蛟在两旁卫护，盘桓腾跃；凤凰在头顶飞舞；螣蛇在地面伏蹿；风伯和雨师在前面洒布和风细雨，打扫尘挨；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鬼神闹哄哄追随：马身人面、龙身鸟头、蛇身人面、猪身人头八尾……

1010．荣余山下  日  外  

勘察队来到高山下。

竖亥：“这座荣余山下，到处是银矿。”

报时泉

1011．小山顶  报时泉  日  外

勘察队集中在一个房间般大的深水潭畔。

潭畔有个直径约两尺的石洞。太阳当顶。

一阵阵狂风呼啸着，从石洞里盘旋而出，洞口随即升起烟雾，洞里涌出大量泉水。

伯益：“孩子们，报时泉报时了，正当午时。我讲了这么多黄帝老祖宗的故事，口也渴了，以后再讲罢。”

姒卫忙拿陶碗舀泉水端给他：“爷爷，请润润喉咙。”

益一口喝干：“竖亥，你记下这个报时泉。”

竖亥：“遵命。爷爷，这个报时泉一天三次，拂晓、中午、傍晚准时涌出大量泉水。”

喊泉

1012．伏龙山上  日  外

树木苍翠。竖亥挥探测棒：“柳树、杞树下，满坡是铜矿。”

龙头鸟身的山神驱赶怪蛇怪虫：“去！去！看什么热闹呀？”

大家休息。

仪狄：“大家要喝水吗？”

竖亥：“正是干旱季节，这座伏龙山上，哪来水呀？”

仪狄提起水桶，卖关子：“要趁凉喝水的，自己带碗跟我走。”

伯益：“也好，全体跟上。”

仪狄带大家来到个石灰岩溶洞洞口。

他对洞口高叫：“水！水！水！”

说也怪，清澈的泉水汹涌而出，大家俯身畅饮。

1013．伏龙山下  日  外  

伯益：“竖亥，这眼泉不喊不出水，就叫喊泉罢，你记下来。你向大家总结罢。”

姒卫命令：“大家安静，边喝水，边听总结。”

人们席地而坐。

竖亥：“从篇遇山起，到荣余山止，这洞庭山区即中次十二经，共有15座大山，蜿蜒2800里。夫夫山、即公山、尧山、阳帝山其实是隆起的、高大的坟墓。”

姬刚起身：“大家辛苦了！我们勘察了开化、文明的中央部分即中山经。中山经分做十二经，有197座大山，蜿蜒达21371里。中山经的勘察相当艰辛，但比起接下来的勘察，不过开个头而已。我们接着往南北西东四方勘察，不但要进入大荒地区，而且要探索海外。任重道远，大家要有充分的思想、物质准备。”

伯益起立：“跟我大声宣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全体起立宣誓。

三  南方

（一）南山经

1014·南方  鹊山下  日  外

蓝天，白云，大海。高高的群山耸立海边。

桂花盛开，碎金灿烂。

勘察队来到座高山下。

伯益宣布：“我们从南山经开始勘察南方，仍逐座大山勘察，不过略微改变顺序。这是西海岸的鹊山，也是南山经的首山。我们就从鹊山开始罢。”

猩猩归顺

1015·鹊山上  日  外

竖亥：“山上布满金玉。”

忽然，猩猩、山膏止步，鼓掌乱叫。

林中“忽啦啦”蹿出群白耳朵的猩猩，排成一列，手握宝玉乱叫。

苏哈托走到姬刚跟前：“国舅爷，鹊山的猩猩早知道我们要来勘探，专程迎候我们。它们和我们的兽军对话，表示愿意追随我们。兽军当然欢迎近亲。它们的首领要求我向主人转达它们的愿望。”

姬刚大笑：“行！多多益善嘛。你告诉它们，勘察队热烈欢迎！”

苏哈托转身走到白耳朵的猩猩面前，笑着宣布：“你们这帮坏蛋，明明听得懂、也会说人话，还跟我玩什么形式，讲什么兽语？你们都听见了，勘察队热烈欢迎你们效劳！”

猩猩、山膏欢呼，乱蹦乱跳，有的还抱住它们的保护神——神兽亲热。

苏哈托长叹气：“三群猩猩、一帮山膏，兽军数量过百，又性欲超群，我如何管得了？该找助手了，否则我会累死！”

仪狄拍他肩膀：“不是还有老婆吗？”

他瞪仪狄一眼：“老婆早一起管理了，还用你提醒吗？你吃的灯草灰，放的轻巧屁！”

嬴乾搂他腰揶揄：“你的部下都一夫多妻，你何不仿效？”

仪狄趁火打劫：“他呀，中国找不出小妻，又没时间返乡骗一串来。”

苏哈托就近撒气，一掌击打嬴乾胸膛：“你日做地仙，夜搂女神，不屑帮我管理这支浑身长毛、一张鬼脸的军队也算了，还好意思消遣我？！真是隆冬喝冰水，也不怕疹牙！”

哄然大笑。

白猿投效

1016·堂庭山上  日  外

林木葱茏。

仪狄指点山林：“这茂盛的棪木下，什么闪光？”

竖亥持探棒走进山林，低头观察：“呀，是宝贝儿，水晶！这座堂庭山还有金矿。”

兽军听得真切，“呼啦”散开，冲进山林，乱挖水晶。

苏哈托大叫：“回来！都给我回来！这一路过去，宝贝多的是，都拿，飞车会压垮！”

猩猩、山膏当然服从命令，不情愿地走出来，但两手都握大水晶。

苏哈托教训：“水晶都放回去！禹帝规定，我们一路勘察，只记录，不撷取，以后由中央统一部署开发。都排队给我放回去，一个不漏！”

一旁，嬴乾冷笑：“苏哈托对部属教训的是，可惜个别人却私藏宝物哩。”

仪狄对他咬牙切齿做鬼脸。

猩猩、山膏“吱吱喳喳”乱叫，不情愿地排队。

苏哈托抱头：“吵死了！你们不能安静些吗？”

林中传出呼声：“苏哈托别愁！我们帮你来了。”

一群白猿跃出来。

为首两头特别高大的白猿走到姒卫跟前，一躬到地，然后站直：“小主人，我俩和伙伴商量过，大家同意我俩听从您调遣，帮苏哈托管理猩猩、山膏和一路收服、自愿跟随的鸟兽。”

姒卫拱手：“热烈欢迎！你俩是夫妻吗？”

白猿：“禀小主人：正是。”

白猿转向猩猩、山膏咳嗽一声。

猩猩、山膏乱纷纷噤声，罗拜在地。

伯益大笑：“你们知道吗？白猿通神，不是兽类。它们不仅是猿猴之王，而且是百兽之王。白猿中著名、厉害的，莫过于与女娲娘娘等第一代神仙同时，由盘古精气化成、禹帝当初降伏、锁入龟山底的江淮水神巫支祁了。夷羿直接参加了那场恶战。”

夷羿点头：“老夫确实直接参加了那场惊天动地的恶战。”

姒卫大叫：“爷爷讲讲，你与父亲如何擒拿巫支祁罢。”

夷羿点头：“好的。”

姬刚：“爸爸，我作为禹帝的大舅子，助您一臂之力罢。”

出现光影合成。

大禹（二）

收服巫支祁

1017·巍桐柏山  日  外

（夷羿的画外音：那年，我和夔、龙、章律、乌木由、庚辰随禹伯来到桐柏山。）

夷羿和夔、龙、章律、乌木由、庚辰随大禹来到桐柏山下。

风和日丽，春暖花开。忽然，平地狂风，干雷隆隆，飞沙走石，林涛震响，大禹一行几乎站不住脚。

1018·滔滔淮河  日  外

蓝天白云，鸟飞兽走，一派平和景象。

忽然，天色立暗，乌云低垂，风雨如晦，小树倒伏，大树弯腰，淮河波涛汹涌。

一个大浪凭空掀起，扑向走近的大禹一行，浇他们成落汤鸡。

1019·草屋  日  内

风雨如磐。

大禹和群臣议事。

大禹怒火中烧：“我们来桐柏山已有10天，却一事无成。每当勘察时，天地山水总要捣乱，极其反常，此中必有妖孽，非除不可！夔、龙，桐柏千君长召来了吗？”

俩臣躬身：“禀禹伯：他在门口等候您召见。”

大禹挥手：“召他进来。”

俩臣击掌：“千君长，带人谒见禹伯！”

千君长带四个酋长进来，趋前跪下：“禀禹伯：小臣带鸿蒙氏、章简氏、兜卢氏、犁娄氏前来听命！”

大禹扶他们起来：“不必多礼！吵扰你们了！我讨教你们，这一带有何妖孽，胆敢大天白日作崇？”

千君长：“禀禹伯：妖孽没有，水神倒有一个。”

大禹：“什么水神呀？”

千君长：“禀禹伯：这一带有个淮涡水神，叫巫支祁，据说是盘古精气化成的神灵，与女娲娘娘等属于第一代神仙。他力逾九头大象，腾踔轻捷，神通广大，能言善辩。他生来识江河深浅、沼泽远近，自呼‘巫支祁’，自封江淮水神，当年黄帝陛下也放任自流。他除领导桐柏地区的妖怪、精灵、鬼魅、鸟兽鱼虫蛇蝎，还大模大样命人类供奉他。这一带是否闹水患、发生灾祸，完全取决于他的喜怒好恶。他俨然一方三界之王。”

大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们着眼神州全局，制定并实施治水规划，岂容他占山为王，自行其是？！他是老资格神圣，不可杀，也杀不死，总可以擒拿罢？”

千君长：“禀禹伯：您说的极是！小臣世世代代敢怒而不言，早欲除之而后快。不知您要地方上如何配合？”

大禹：“这样罢，一是你和四位酋长一起操练军队，准备跟我围剿此獠；二是打造适用的铜链、铜锁、铜牛，准备捆锁他。”

千君长：“遵命。”

禹帝：“铜够用吗？”

千君长：“禀禹伯：本地铜陵名扬天下，作坊颇大，技艺精湛。”

1020·滔滔淮河边   日  外

大禹率众来到。蝉鸣阵阵，树叶不动。

大禹对淮河拱手，声若洪钟：“老前辈巫支祁：姒禹奉帝命治水到此地，打算先勘探，后治理，以造福万民，福泽子孙。听说老前辈久居此地，时常施神通、显法力，调风顺雨，照应百姓，我深表敬意！据说老前辈识江河深浅、沼泽远近，我今天特地来向您讨教治水之策，更冒昧请求老前辈一出江湖，助民治水。不知可否？请钧示。”

淮河无风起浪，波涛起伏，河中央突然耸起5丈高的浪头。

“豁喇喇”一声响亮，浪峰现出头巨猿。

他一声长啸，一跃上岸，蹲踞在地，犹高3丈。

除大禹，众人不由自主倒退几步。

他站直，足有5丈高，浑身的水如瀑布倾泻。大家这才看清楚，他青躯白首，缩鼻高额，雪牙金目，毛长1尺。

他居高临下，伸直金爪指点大禹：“姒禹，你这个没娘的小子听好了：这块地盘的一切生灵鬼怪都由本神生杀予夺，除人类和猿猴属，我吃一切生灵。人类何人为帝，如何治国安民，一概和本神无涉。你们可以走遍神州，唯独不得擅闯淮河流域。我警告过你三次，并不伤害一人，你还要搅本神清梦，真不识相！念你忠心事帝，瘁心劳民，本神不伤害你，只叫你带人滚得远远的！”

他唾沫四溅，众人不由得掩鼻而退。

大禹拱手：“老前辈，请容小辈禀告：轩辕黄帝以来，中华日趋兴隆；天下一统，海外望归；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神仙精灵，辅佐人皇；出力划策，助治水患。老前辈，我不强您所难参与治水，只请赐予方便。”

他大怒，双目瞪圆，目光如炬：“男人胁下生出来的小子听好了：本神自开天辟地以来，向来不屑与诸神为伍，井水不犯河水，独往独来，唯我独尊，占地为王，一手遮天，难道说，就凭你利嘴巧舌，本神就与人皇来往？本神凭什么受其约束？！快滚！”

夷羿听不下去，挺身而出：“巫支祁，你还是老祖宗吗？为何托大，出言不逊，肆意辱骂不知隔了多少辈的小辈？人是天地万物之灵，当然统治天下！我们不过先礼后兵，尊你为神、为老前辈罢了，你休要不识抬举！”

他略下挫身体，声若雷霆：“哎呀呀，本神失敬了！射日英雄，你神人合一，一身本领，甘愿屈就人帝之下，三辅朝政也算了，本神为你鸣不平的是，你奉命射日，有人责怪放勋不打招呼，他反过来推诿责任，贬你外放，你却处之泰然！”

夷羿捂耳大叫：“污言秽语不可闻也！”

他大笑：“击中要害了？亏你安之若素！”

他转向大禹：“姒禹，念你无害我之心，有降我之欲，敢亲身涉险，不愧是神裔，本神愿屈尊和你订立君子协定。”

大禹大笑：“愿闻其详，奉老前辈命唯谨。”

他搔首弄耳：“据说你手下兵多将广，战无不胜，本神愿和你们先单打独斗，后聚众厮杀，若本神胜，这淮河流域便是独立王国，由人皇令行禁止，本神省得不胜其扰；若本神输，由你镇压龟山之下，甘做江淮水神，调风顺雨，不扰人类。”

大禹朗声：“小辈同意，而且相信老前辈信而有征。不知老前辈打算先比什么呀？”

他手舞足蹈：“本神向来听说夷羿神箭无双，连射九日，可惜未能目睹，今天欲一开眼界。”

大禹微笑，拉开夷羿捂耳的双手：“伯父煞他威风。”

夷羿来劲：“老祖宗，请吩咐。”

巫支祁向他做鬼脸：“你箭射蜂鸟，本神口衔蜂鸟，九盘决胜负。”

大禹大笑：“老前辈出难题也！一则素矰之簇大过蜂鸟，如何射？二是您老现身，鸟兽绝迹，何来此蜂似的小鸟？”

巫支祁耸肩扭腰：“本神不管箭镞大小，只讲竞技。至于蜂鸟嘛，好办。夷羿，你看好本神法力！”

夷羿向怀里一模，摊平手掌：“请老祖宗过目，正好9支。”

巫支祁低头，只见他掌中有9支缝衣针似的素矰，大惊：“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夷羿，有你的！”

他撮口呼：“鸱鸟何在？放飞蜂鸟！”

霎那间，天上出现群蜂鸟。众人眼中，蜂鸟只是撒泼天空的芝麻。

说时迟，那时快，夷羿右手上扬，“嗖嗖嗖……”，素矰如闪电激射。他电光石火间收拢丝线般的缴，9只蜂鸟尽在掌心。

喝彩声响。

巫支祁怪笑：“本神开眼界了！本神也给你们见识手段！”

他一伸脖颈，脖颈节节变长，插入蜂鸟群，大嘴张合9次。

众人怔忡，然后喝彩声响：“好！奇！”

他闭口，“嘿嘿”哼声，长脖颈瞬间回缩如原。众人鼓掌。

他张口一吐，9只闷死的蜂鸟尽在掌心。

夷羿躬身：“小辈佩服！”

大禹大笑：“谢老前辈承让！第一盘平。”

巫支祁兴高采烈：“玩得有劲！本神有雅兴和小子们玩玩。据说姚重华弟弟象也助你们治水，你们明天向他借10头大象和粗绳，到龟山下和本神较力气罢。”

大禹打拱：“遵嘱。”

1021·山下  日  外

畈畈稻田，一望翠绿。

大禹一行赶来10头大象，运来粗麻绳。

“本神来也。” 雷鸣般的声音响起，巫支祁出现在远处。

只见他腾跃疾奔，轻松快捷，倏忽即到。

大禹躬身：“老前辈信及豚鱼，小辈自觉光荣！不知您老要怎么样比赛？”

他“磔磔”一笑：“小子的话入耳！本神和大象拔河，先比5头，再比10头。如果大象输了，就归本神打牙祭。”

章律躬身：“老前辈何来此说？小辈管理大象，还请明示。”

他奸笑：“嘿嘿！这一带只有虎豹熊罴，南方才有大象，本神谗不可止，又生性懒惰，不愿跋山涉水去南方，知道你们驱象而来，又不可自贬身分暗取，便激你们送货上门。哈哈！”

章律大惊：“老前辈莫非……”

他奸笑：“本神却之不恭。”

章律目瞪口呆。

大禹微笑：“章律，俗话说，‘客随主便’，就依了老前辈罢。我们原来不晓得老前辈好这口，要送礼，还摸不着门户哩。”

他俯视愁眉苦脸的章律：“你主人的话，本神受用。”

1022·龟山下赛场  日  外

章律指挥象奴牵来5头大象，套上轭和麻绳，将绳头并拢，交给巫支祁右手。

章律发令：“一、二、三，开始！”

象奴指挥5头大象背对巫支祁，一齐发力。

巫支祁轻笑，牢抓绳头。

双方相持一会儿，巫支祁大喝一声收臂，5头大象竟连连倒退，一屁股蹲儿坐倒。

众人惊呆，随即爆发热烈的喝彩声和掌声。

巫支祁怪笑，洋洋得意：“小试锋芒也，来10头大象比！”

象奴指挥5头大象站起来，章律指挥象奴再牵来5头大象，套上轭和麻绳，将绳头并拢，交给巫支祁双手各一个绳头。

章律发令：“一、二、三，开始！”

象奴指挥10头大象背对巫支祁，一齐发力。

双方相持一会儿，互有进退。

电光石火，巫支祁略一转脸，双眼直视大禹，神光一闪即逝。

大禹会意，大喊：“双方罢手！”

章律发令：“罢手！”

象奴指挥10头大象：“罢也！”

大象不用力了。

巫支祁放松左手，右手略用力，5头大象坐倒。

大禹朗声：“小辈见识老前辈神力了，佩服！老前辈左手稍软，如拽9象，必胜无疑。老前辈何必勉为其难，比力10象，承让小辈呢？老前辈胜出，小辈奉送5象。”

巫支祁朗笑：“小辈善为尊长讳，示己之过失，好！其实双方两平也！谢5象之赠，本神也不过贪，足矣。”

大禹拱手：“谢老前辈承让！不知老前辈欲再怎么样比试？”

巫支祁奸笑：“明天仍这个时辰，在桐柏山下摆开战场厮杀。”

大禹微笑：“摆开战场就是小辈率将士赴约，岂不是以众凌寡？”

巫支祁耸肩扭腰：“非也！本神率领鸟精、兽灵、木魅、山妖、石怪等，与你麾下章律等小子一决高下。”

大禹打拱：“遵嘱。”

巫支祁向章律扮鬼脸：“小子，本神明天和你单打独斗，要长力气，就拿你的5头大象当点心。本神去也！”

他右手一使劲，拖曳刚站立的5头大象，返身便跑。大象被拖曳，被迫飞跑，嗥叫连连。

章律暴跳如雷：“贪婪、奸诈如他者，未见过也！还自恃老前辈！气煞我也！”

1023·桐柏山下  日  外

平原如砥，碧草连天。

大禹一行和千君长、鸿蒙氏酋长布好阵势。

大禹大喊：“老前辈，小辈只率一个氏族将士赴约，不至于被您老诟为以多欺少吧？”

远处湖里“豁喇喇”一声响亮，巫支祁飞身上岸，声若滚雷：“小子蛮讲信用哩。也罢，本神神通广大，只和章律小儿对决，未免落个恃强凌弱的坏名声，射箭小子除射技，如果自恃艺高，不妨一道上。”

夷羿和章律一摆功架，大吼：“请赐教！”

巫支祁眨眼来到阵前：“今天是殊死搏斗，不客气了！”

他吼叫：“小的们，上！”

立刻，天上、山上、湖面出现数千奇禽、异兽、木魅、山妖、石怪等。

他吼叫：“小的们，集合！”

它们乖乖聚集他身后，嚣叫不已，蠢蠢欲动，乱蓬蓬的，不成阵势。

大禹往前一站，声音洪亮：“老前辈的意思，不是比试？”

巫支祁怪笑：“嗨嗨，生死搏斗！”

大禹：“嘿嘿，老前辈舍得部众？”

巫支祁阴笑：“它们不是人类憎恶的丑类吗？本神聚而……”

大禹朗笑：“我们歼之？好，老前辈，请恕我们除恶务尽了。”

巫支祁阴笑：“自个儿理解罢。”

夷羿和章律往前一纵：“老前辈，得罪了！”

巫支祁空手：“接招！”

他是庞然大物，居高临下，闪电般转弯抹角，腾跃挪移，拳打脚踢。夷羿持剑，章律持戈，一前一后，如电光闪烁，专攻他下盘。

双方渐渐移向旁边。

大禹挥手，千君长、鸿蒙氏酋长率前军将士杀向敌阵，留后军将士专射奇禽。

双方打得飞沙走石、日色昏暗……

战场一端，夷羿和章律酣战巫支祁。

巫支祁迅捷、猛烈，夷羿和章律上蹿下跳，配合默契。

1024·战场  日  外

寂静。奇禽、异兽、木魅、山妖、石怪等被消灭殆尽，鸿蒙氏将士伤亡一半。千君长和鸿蒙氏酋长率领将士救治伤员。

1025·战场一端  日  外

巫支祁渐渐占据上风。

章律移步略缓，被巫支祁爪尖带过，一个趔趄摔出3丈开外。他持戈一撑翻身跃起。巫支祁和身扑下伸爪就抓，忽听见脑后风声尖厉，只得脚尖点地，来不及变换弯腰姿势，朝侧面纵开，素矰擦脑而过。他正欲起身，素矰连珠射来，只得往后仰倒，连滚带爬，避过素矰，眼看落空的素矰射得大石头飞起来，不由得猴脸汗下。

间不容发，千君长和鸿蒙氏酋长率领将士已护卫章律两侧，作势欲攻。

大禹大喊：“停！罢手！”

双方停下。

大禹走到中间，向双方平举双手：“老前辈，章律将军几乎命丧您老爪下，是小辈一方输了。老前辈部众全军覆没，是小辈一方赢了；当然了，老前辈放手由我军搏杀，我方侥幸取胜，说到底，我方技不如老前辈……”

巫支祁打断他话头：“小子别说下去了，本神服气你公正，不过今天胜负未分，明天老时辰，淮河岸上再决雌雄，如何？”

大禹点头：“承老前辈青睐，小辈自然遵命。”

巫支祁对夷羿龇牙咧嘴：“嘿嘿！本神小瞧你了——搏杀同时，彤弓素矰照用不误。就此别过，明日再见。”

夷羿躬身：“老前辈承让，给小辈增光添彩，谢谢！”

巫支祁应声“客气”，转身如飞而去。

大禹目送：“看来，他不屑与丑类为伍。”

夷羿：“是呀，满地尸首，他正眼都不瞧。”

1026·河岸  日  外

淮河静静流淌，两岸蝉鸣聒噪，树叶微动。

大禹一行和千君长、章简氏酋长布好阵势，严阵以待。

忽然，河水猛涨，然后，波翻浪涌，巨浪接连扑上岸来。浪中隐藏奇形怪状的水怪，水怪率领水族乱噬将士。将士猝不及防，略有伤亡。

大禹和夷羿腾空而起，命令：“后退3丈！”

章律等将军从容不迫指挥章简氏军队秩序井然后退，亮兵器杀敌。

巫支祁现身最高的浪峰，哈哈大笑：“小子们尝尝鱼腥气罢！”

夷羿再次腾空而起，弯弓射箭：“老水怪敢偷袭！吃我连珠箭！”

巫支祁借水势接连避让，“磔磔”怪叫：“兵不厌诈嘛！本神今天要混战一场！”

“老水怪竟破坏决斗规矩！”乌木由大怒，恢复大鸟真身飞扑过去：“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巫支祁大惊，迎上来呼叱：“你原来是神，不是人！”

巫支祁是神猴，脖子再变长，身体再变得高大，终究比不上也会变大的神鸟乌木由，何况鹰击长空，向来猎吃猴子，巫支祁先天就居劣势，常常面对乌木由的铜翅、钢爪、铁喙，有招架之功，无还击之能。

他俩在河里恶战，大禹在岸上怒斥：“我为治水而来，老前辈竟发洪水，已失公平！你不仁，我不义，叫你尝尝息壤土香气！”

他边解开腰部的布袋，边命令：“章简勇士退出战团！”

章简氏呼喊:“避向四面八方！”率军急忙退却。

大禹大叫：“乌木由高飞！”

乌木由眼看章简将士退却，已知就里，展翅高飞出战团。

巫支祁以为他要凌空扑杀，昂首云天，小心防范。

大禹见将士们朝四面八方跑，便从布袋里取出个高1尺5寸、周长1尺的石井圈。

水怪不知好歹，吆喝着率领水族追向四面八方。

大禹望空拋石井圈，叫：“变！”

巫支祁作为神猴，从来眼观四处，耳听八方，见乌木由只在空中盘旋，心中疑惑，又听见大禹叫喊，忙低头看战场，见状猛醒，大喊：“小的们，快退回河里！”

迟了！石井圈瞬间变成2尺高的小城墙落地，将水怪和水族连洪水圈住。章简将士们跑出10丈便停下，转过身来，冲向战场，登上小城墙。

大禹戟指小城墙，叫：“高！大！”

城墙立即扩张，长高到2丈。

大禹命令：“射杀毋论！”

将士们箭如雨下，城墙里惨叫连天。

乌木由趁机飞到巫支祁头顶，收敛双翅，如巨石俯冲而下。

巫支祁何等机敏！早回头防范，又看见水怪和水族被围歼，怒不可遏，不顾保护自己了，边变大，边纵到空中，迎击乌木由，宁可两败俱伤。乌木由巨喙啄开巫支祁肩膀，巫支祁一掌击中乌木由胁下。巫支祁从浪峰摔下，乌木由横飞落地，被章律、夷羿接住。

巫支祁浮上水面，疼得龇牙咧嘴，一摸皮开肉绽的肩膀，满手鲜血，再不佯装君子了，咆哮如雷：“什么平手？！本神本意，和小孩子玩玩而已，叫你姒禹知难而退罢了，孰料你全歼部众，又伤本神，本神不玩了！”

大禹赔笑：“老前辈，请指点。”

巫支祁怒吼：“把你当点心！”

大禹依然赔笑：“这点心不好吃。”

巫支祁打个长长、声音洪亮的唿哨。

“巫支祁，你的心思不出我所料！” 大禹冷笑，命令。“息壤缩！将士回来！”

霎时，天上、地下、河里冒出几千个精灵鬼怪，息壤立刻缩回2尺高的小城墙，小城墙上的章简将士迅速跃下，列成阵势。

大禹戟指巫支祁，怒喝：“今天不放过你！”

他从怀里摸出面红旗一扬，周围树林里，庚辰指挥两支军队杀出来：“兜卢、犁娄勇士们，全歼丑类！”

章简将士对空射箭。

大禹叫：“起！”息壤飞起来，留下满地狼藉、中箭的尸体。

妖军，空中的，被乱箭射下来；地下、河里冒出来的，被兜卢、犁娄军队如大钳般夹击，乱成一团，不成阵列。

大禹大喝：“镇巫支祁！”息壤直飞浪峰上的巫支祁。

巫支祁大惊，一时慌了手脚，不沉下水，反而鼓浪逃窜。他如何逃出小城似的息壤？息壤迅速下降，围住他，迅雷不及掩耳缩小成石井圈，紧紧箍住他。他鼓浪升高也好，沉下水底也罢，就是摆脱不了；他长高、长大，息壤也长高、长大，紧紧箍住他。

大禹大笑：“大家看，猴子耍把戏，难得有这么样精彩的！”

妖军死伤相枕。

禹帝叫：“别戏耍了，带来！”

息壤缩小成石井圈，紧紧箍住巫支祁，落到禹帝跟前。

巫支祁大叫：“本神不服！”

庚辰向大禹躬身：“禀禹伯：他赤手空拳，您甩出法宝，他自然不服气。让末将拿他，好叫他口服心服罢。”

“也好，再陪他玩一次。” 大禹点头指点息壤。“大到他头顶。”

息壤变成小城，墙头高5丈，与巫支祁头顶平，范围同时扩大成小城，松开巫支祁。

庚辰跃进小城，墙头升高5丈，变10丈高。

庚辰赤手空拳和巫支祁格斗。

妖军伤亡殆尽，勇士们欢呼。

大禹叫：“让将士上墙。”

城廓瞬时变低，只有2尺高。将士们上墙，城廓瞬时升高至10丈。将士们指指点点，嘻嘻哈哈：“大猴子耍把戏，难得有这么样精彩的！”

巫支祁被庚辰缠斗，眼看城廓变低变高，无可奈何，却忍受不住讥讽，怒吼：“气死我也！”纵出城廓。

庚辰怒吼：“往哪儿逃！”跟着纵出城廓，恢复10丈高的大金牛真身，低头以犄角直顶巫支祁胸口。

巫支祁闪开，惊呼：“你原来是神，不是人！”

巫支祁作为神猴，毕竟灵巧，躲闪几个来回，觑空纵上牛背倒骑。大金牛一抖，变成将军。

巫支祁不防他变幻莫测，屁股蛋儿落空，倒栽在地。

庚辰一晃身体，眨眼恢复10丈高的大金牛真身，前蹄一举，踏住巫支祁一条腿，犄角一挑他胸口，把他甩出15丈远。

巫支祁惨叫着跌落尘挨，犹自挣扎。

“还想逃吗？”夷羿大喝，射出素矰，矰拖张大网。

巫支祁翻身坐起来，被大网晃花神目，惊叫：“什么法宝呀？”

话音未落，大网罩住他。将士们一拥而上，摁住网边。

夷羿上前收住网纲，巫支祁犹自挣扎。

大金牛上前，举蹄欲踏。

巫支祁不由得蜷缩，夷羿叫“留他”，大金牛才收回蹄子，一抖，变成将军。

将士们欢呼：

“看，天上飞的，平常打不下这么多呀！”

“看，地下躲的，平常打不到呀！”

“看，水里游的，平常捞不到这么多呀！”

“章简兄弟们，上次你们享受到美味，也不分些给我们！”

“兄弟们，休要噜唆，这次我们包了美酒！”

巫支祁长叹，瘫倒。

第38集

                        故事梗概

（镜头1027——1050）

大禹锁巫支祁于龟山下江底。巫支祁对夷羿射技耿耿于怀。

南方温暖湿润，物种丰富，山中有种旋龟，除吃水族外，会集体捕食小鸟小兽，甚至于诱杀猛禽和大兽。

大禹（三）娶妻：

看《素女经》。听樵夫唱《诗经》的《伐柯》歌。

九尾狐替他提亲：“寿春东北涂山国君之女女娇，是个大美人。”

今安徽当涂地方的涂山上，女娇遥望北方，唱《涂山歌》：

《涂山歌》歌声中，夷羿和随从簇拥年轻的大禹，携带礼物，喜气洋洋来到。

大禹夫妇俩躺在床上，赤裸的女娇半撑枕头，催大禹起床。夫妇俩对唱（《诗经》的）《女曰鸡鸣》。

女娇独自采桑叶，唱《诗经》的《隰桑》。

1027·山下  淮河边  日  外

将士们围观头巨大的铜牛。

铜牛安放在用大树干拼接的大木板上。板上穿5副粗麻绳，板下垫滚木。

大禹一行率将士走来。

队伍中间，巫支祁塌鼻子穿金铃，脖子锁巨型铜链，巨型铜锁赫然，又连着捆绑他的巨型铜链，垂头丧气，被庚辰牵着走。

他俩身后，5头大象拉大车，车上堆巨型铜链和铜锁。

这一行在铜牛前停下。

大禹命令：“连上！”

章律和乌木由跳上大车，扔下两根铜链头和两把铜锁。他俩和士兵将一把铜锁锁住巫支祁身上的铜链和车上的铜链的一头。士兵们跟随乌木由，再拖车上的铜链的另一头和铜锁，将铜链紧绕铜牛脖子，拿铜锁锁住。

千君长和三位酋长指挥象奴解下五头大象，赶到铜牛前，套上5副粗麻绳，指挥大象缓缓拖铜牛到岸边。

象奴解下5头大象的粗麻绳，再指挥大象转到铜牛屁股后，顶的顶，推的堆，缓缓推向淮河。

终于，“扑通”一声巨响，水花冲天而起，铜牛跌入河里，带动大车上的铜链，往河里滑去。大车被拖得支离破碎，铜链跟着一段段沉下河里。

巫支祁踉踉跄跄跟着冲到岸边。他低头看看胸前连接铜牛剩下的一截铜链，坐倒在地。

大禹踱到他跟前，朗声斥责:“老前辈，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巫支祁垂首：“我知错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

大禹：“老前辈，和你同一代的女娲娘娘继承了盘古的旨意，造天地万物的主宰——人。你的想法和她比，不啻云泥之别。”

巫支祁抬头：“我明白了，服从万物之灵便是。”

大禹宣告：“老前辈，念你是第一代天生神圣，我不杀你，并封你为江淮水神，允准你蛰居水下。你只可以保证淮河水注入海，抑涛扬波，调风顺雨，造福人民，不准危害人类！”

巫支祁颔首：“遵命！”

大禹：“话说回来，水有浮力，这头铜牛不妨碍你在水下行动，只起提醒你循规蹈矩之效。你愿意自律吗？”

巫支祁：“我锐气全消，当然愿意自律。”

大禹微笑：“你毕竟是老老老前辈，必定守信。这仗你打得太累，这五头大象也送给你，补充损耗罢。”

巫支祁喜出望外，起身向禹帝躬身：“谢禹伯不杀之恩！”

巫支祁又转圈向大家拱手：“谢各位不杀之恩！”

他特地再向夷羿拱手：“将军，我何时再领教你的彤弓素矰？”

夷羿大笑：“老祖宗神通广大，小辈雕虫小技，何劳您挂齿？”

巫支祁再向大禹躬身：“禹伯，臣去也！谢谢馈赠！”

他走到大象跟前，左胁2头，右胁3头，轻松挟持大象，一 纵入水。

大禹大喊：“老老老前辈，好自为之！”

他呼应：“代我致意舜帝！我刚才高兴，忘记了！”

大家大笑。

1028·堂庭山上  日  外

夷羿接过姒卫递上的水杯，一饮而尽。

伯益微笑：“羿，巫支祁被陛下收服了，对你耿耿于怀哩。”

夷羿苦笑：“无可奈何事，无可奈何神呀。反正他迅捷如电，比不上我箭快。”

旋龟

1029·密林内  日  外

大家隐藏在密林中，观察清冽的怪水。

河滩遍布大大小小的石块。几只大乌龟在石头上晒太阳，几只大乌龟在河面优哉游哉。阳光灿烂，白石、绿水、黑龟醒目。

碧波映出几个飞快移动的黑影。

河里的大乌龟迅速爬上石头。龟群齐叫，声音像人拿木棍敲破木头。

几团黑影如石头急速坠落，砸向大乌龟。黑影现身，原来是苍鹰。霎那间，几只苍鹰和大乌龟一道如石头滚进河里。

几只扑空的苍鹰不甘心地在河面盘旋。

2只大乌龟探头探脑，出现在河面，然后悄无声息爬上河里的一块大石头，发出难听的叫嚣。

苍鹰立即猛扑。2只大乌龟被2只苍鹰抓住。

电光石火，大石头上竟冒出几只大乌龟，不躲避，反而扑向苍鹰，咬住不知苍鹰的什么部位不放。苍鹰振翅，急速升腾。

空中，一只苍鹰承担不住几只四腿乱划的大乌龟的重量加下坠力，升高不到2丈，就如石头急速坠落到河里另一块大石头上，惨叫。另一只苍鹰低头欲啄咬住腿的一只大乌龟，升升降降。

河里大石头上，摔下的苍鹰仰面朝天，拼命挣扎，4只大乌龟咬住它的双腿双翅，还压它身体。

“噗咚”，水花起处，另一只苍鹰掉进水里，又飞起来，歪歪扭扭掉到它刚才猎捕的石头上，惨叫。也是4只大乌龟咬住它的双腿双翅，还压它身体。

河里大石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只更大的乌龟。它掉转身体，举起长尾巴，在鹰脖上来回抽动。鹰惨叫、挣扎，脖子汩汩冒血。鹰头掉了。更大的乌龟压住垂死挣扎的鹰身体，4只大乌龟掉转身体，举起长尾巴，分工在鹰腿、鹰翅上来回抽动……

转眼，两只苍鹰被大缷不止8块，大乌龟吞食干净。

嬴乾按不住好奇心，悄不言声飘飞过去，眼明手快，抄起只吃饱的乌龟，掷给仪狄：“你仔细观察！”

其余乌龟马上滚下水中，没踪影了。

1030·河滩  日  外

仪狄用斫肉刀压制四脚朝天的大乌龟，大家围绕观察。

大乌龟身材扺2只一般的乌龟，长着鹰头，嘴巴按比例是一般的乌龟的2倍长，满口利齿，四爪如鹰爪，最奇特的是，几乎和身体一样长、如蛇身般可以上下左右弯曲、粗壮的尾巴，两边都长着锯齿似锋利的骨板。

仪狄惊呼：“好家伙！这是乌龟吗？简直是猛禽杀手！”

伯益惊叹：“老夫听前辈说过，南方温暖湿润，物种丰富，山中有种旋龟，除吃水族外，会集体捕食小鸟小兽，甚至于诱杀猛禽和大兽，今天终于见识了。”

夷羿摇头：“它们颇懂用兵之术：一二只或者在凹凸不平的石头上，或者在鸟兽畏惧的水面上，引诱猛禽和大兽，更多的埋伏好，猎物来了，便一拥而上，拖下水去；拖不下水，便硬咬、硬坠……”

伯益插话：“还运用了狼群战术！”

夷羿：“对！弱者运用了狼群战术，就成为相对的强者。”

嬴乾摇头：“什么‘弱者’呀？它利牙咬，利爪抓，排刀般的尾巴来回切割……厉害！完全是强者！还好它猝不及防，我抄起来就扔，否则手会受伤！”

1031·杻阳山  日  外

勘察队行进。树稀草茂。

南坡，竖亥指点草丛中点点闪光：“这座杻阳山南坡有金矿。”

远处传来断断续续、不成旋律的歌声。

嬴乾四顾：“杳无人烟，何来歌声？”

瑶姬轻笑：“你目光如炬，仔细地看。”

他略专注，指点一个方向：“莫非是兽叫？”

大家顺他指点方向瞭望。

“歌声”渐近，一群野马杂沓而来。

野马跑到他们脚下，大家才看清，“野马”如牛非马：白头，红尾，皮毛如虎。

嬴乾诧异：“状若我们的天狗，是什么兽呀？”

瑶姬点头：“别说你这个外国娃儿了，就是中国人未必认得。告诉你，这是鹿蜀，只栖居这座杻阳山。”

伯益凑趣儿：“女神提醒了老夫。外国娃儿，你如果要多子多孙，不妨抓几头豢养。”

嬴乾搔首：“爷爷什么意思呀？”

帝女桑扭瑶姬脸蛋儿：“呆子，此兽助人怀宝宝呀！”

北坡，竖亥指点：“这座杻阳山北坡有白金矿。”

他又指点山下密林中时隐时现的河：“那条河叫怪水，朝东流入宪翼之水。”

1032·柢（di）山中  日  外

勘察队深入座光秃秃的大山。仪狄和嬴乾在溪中撒网。

嬴乾：“这座柢山寸草不生，却有溪，怪也不怪？这溪里未必有鱼。”

仪狄收网：“碰运气呗。”

嬴乾帮他：“唷！挺沉，运气来了。”

网中发出牛吼：“哞！哞！……”

他俩唬一跳，转身拖网就跑:

“什么怪物呀？”

“拖上岸，就不怕了！”

一旁观看的瑶姬轻笑：“你俩倒是心思相通！别跑了，看看网里的鱼罢。”

他俩停下，隔网察看。

满网怪鱼：个头大，身体像牛，尾巴像蛇，长对光肉翅，翅下长羽毛，张嘴乱叫：“哞！哞！……”

他俩睁大眼睛：

“不是鱼！”

“不伤人么？”

一旁观看的帝女桑解释：“是鱼，鯥（lu）鱼，冬天蛰伏水下，夏天才浮到河水上层。我跟爹爹学习医术，知道鯥鱼入药，防治痈疾。”

1033·亶（chan）爰（yuan）山中  日  外

勘察队行进荒山中。溪流很多。

嬴乾抽鼻子：“这亶爰山和柢山相似，有水，没有草木，怪异！更怪的是，异香从何而来？”

两头白猿凑近苏哈托：“主人，我俩知道异香来源，可以找来。”

苏哈托笑了：“我已把兽军托付你俩调教，这种小事，你俩便宜从事，何必请示？”

白猿躬身：“是，主人。”

白猿转身，向后面的猩猩招手：“来10个。”

溪畔，勘察队和兽军喝水、洗脸。

强烈的异香袭来，人们叫：“唷，这么香！”

传来“喵喵”悽惨的叫声。

两头白猿倒走，双手作势：“来，来，来呀。乖乖，来。”

一对大狗般的猫被猩猩三面包围，不情愿地慢慢走来。

仪狄略观察，高兴地大叫：“呀，香髦！怪不得这么样香！”

俟香髦走到溪边，白猿和猩猩铁桶般围困：“禀主人：香髦滑溜得很，受惊会影响到香气，因此，我们小心翼翼围捕，总算完成任务。”

苏哈托：“好，做得好！我懂鸟兽语，不完全了解鸟兽习性，你俩不愧是真正的兽王，刚柔相济，讲究谋略，好！你俩办事，我放心。”

人们围观。高大的香髦似猫非猫，头面如人，一头长发。

夷羿：“香髦也叫类兽，雌雄同体，相当稀少，我也多年没看见了。苏哈托，神猿，带这对珍贵的香髦回去，豢养取香，小心让它俩繁殖。”

苏哈托和白猿：“遵命！”

苏哈托命令白猿：“问清它俩爱吃什么，叫猩猩当客人伺候。”

1034·基山南坡  日  外

勘察队行进。

仪狄：“这座基山南坡尽管光秃秃，可是遍布玉石。”

白猿和苏哈托耳语，然后率领兽军呼啸着冲向山顶。

1035·基山南坡近山顶处  日  外

山顶传下白猿的喊声：“小主人：请看。”

大家抬头。

白猿率领兽军撵一群马般高大的羊走下来。

帝女桑指点：“这是猼訑（boshi）兽。”

瑶姬娇声解释：“人如果和它们同行，胆气立壮，不会惊恐，无所畏惧。”

姒卫：“好。苏哈托，从今天开始，一般勘察，带它们同行。”

苏哈托：“遵命。”

猼訑兽走近了，大家观察。

猼訑兽有九条尾巴、四只耳朵，令人咋舌的是，一对眼睛长在背上。

仪狄不由得大笑：“哈哈！人们形容高傲的人，总说‘眼睛长在头顶’，它们可是登峰造极了——眼睛长在背脊，当然只怕老天了！神女言之成理！哈哈哈！”

1036·基山北坡  日  外

勘察队下坡。

竖亥指点树林：“这座基山怪了，向阳的南坡和山顶光秃秃，背阴的北坡反而长满异木。”

白猿一声呼啸，率领兽军扑进树林，引发阵阵鸟的惊叫声。

1037·林间小道  日  外

勘察队行进。

白猿率领兽军走出树林。它们都抓着怪模样的鸡。

白猿向姒卫呈上怪鸡：“禀小主人：吃这鸟，可以倍增精神，少睡觉，还精力充沛。”

大家分头观察怪鸡。

仪狄：“什么鸡呀？三头，六眼，六脚，翅膀是奇数——三只。”

瑶姬娇声解释：“这不是鸡，是氅鶝鸟。”

帝女桑：“大厨师发什么呆？晚饭的肉食……”

仪狄猛醒，大叫：“喂，神猿，你们别活吃，留住做晚饭菜！”

苏哈托拍他肩膀：“急什么？再抓呗。”

仪狄不管，大叫：“喂，神猿，你们别活吃，留住做晚饭菜！你们要活吃，集中这群给我，再去抓！”

瑶姬：“为什么呀？”

仪狄：“我是三六九——抓现成！”

人兽哄然大笑。

姫刚：“仪狄，别忘鉴别雌雄，留5对，带回去饲养。”

白猿：“禀国舅爷：他分得清鸟的雌雄吗？您别为难他了，还是我们代劳罢。”

人兽哄然大笑。

1038·青丘山下  日  外

勘察队来到山脚的河畔，树茂草密。

竖亥：“这就是有名的青丘山。这条英水河朝南流去，注入即翼之泽。”

“哇！哇！……”河里、林中传出婴啼。

仪狄大叫：“娃娃鱼！好东西！不要太鲜美喔！”

他拉上嬴乾冲进林中。

姫刚：“看这位大厨师！我等他。”

勘察队勘测。

一会儿，仪狄和嬴乾回来，各抓条大娃娃鱼：“太多了，就抓大的。”

姫刚接过嬴乾手中的大娃娃鱼，举起来，向大家解释：“大家看，娃娃鱼长副人脸，叫声像婴儿啼哭，生活在水中，一般人叫作‘人鱼’或者‘娃娃鱼’。它其实不是鱼，是比鱼高级的动物，是如同青蛙的史前动物。它长四个肺，既可以在水中生存，又可以在陆上生活，叫‘鲵’。我们必须保护这个宝贵的资源。”

仪狄：“国舅爷，大家都爱吃人鱼，不但味道鲜美，而且可以治疥病呀。”

姫刚：“我的意思，不是不捉，而是不要滥捕。这样罢，你和乾儿带猩猩抓20条大的给大家吃，再抓中等个儿的雌雄各20条饲养，带回去豢养。”

仪狄高兴了：“遵命。”

苏哈托呼唤：“猩猩跟他去呀！”

1039·青丘山南坡  日  外

勘察队登上南坡。

竖亥：“南坡遍布玉石。”

1040·青丘山北坡  日  外

竖亥：“北坡全是可以做涂料的青臒。”

1041·青丘山下平地  日  外

勘察队从北坡下山。

迎面有人招呼：“伯益，夷羿，别来无恙？”

伯益和夷羿兴奋地回答：

“是吉祥大仙呀！”

“大仙好呀！”

原来是九尾狐。

姒卫上前躬身：“吉祥大仙，小小辈给您请安！我听爷爷讲，当年父亲娶女娇妈妈时，您老向他示以吉兆。”

九尾狐还礼：“卫儿免礼！当年你父亲忙于治水，30岁还是条光棍，根本不想男女之事，是黄帝的《素女经》提醒了他……”

姒卫：“原来如此。大仙，给小小辈讲讲罢。”

伯益：“大仙神通广大，不如演示。”

九尾狐：“好的。请看。”

九尾狐九尾齐摇，勘察队面前出现立体情景。

大禹（三）

娶妻

1042·今宜宾地方  日  外

长江滚滚东流。

响起《诗经》的《有杕之杜》歌声：

      有杕（di树木孤立）之杜（杜梨树，落叶乔木，果实圆而小，味涩，可以吃。杜梨树是嫁接梨的主要砧木。），

      （有棵孤苦杜梨树，）

      生于道左（道路左边，古人以东为左。）。

      （风吹雨打立道左。）    

彼君子兮，

      （志同道合哪一位，）

      噬（shi语首助词）肯适（到、往）我？

      （天南地北挽胳膊？）

      中心（心中）好（hao爱好）之，

      （相见恨晚总关爱，）

      曷（同盍，何不）饮食（si喝酒吃饭）之？

      （何不并肩伺灶镬？）

      有杕之杜，

      （有棵伶仃杜梨树，）

      生于道周（右的假借字）。

      （霜欺雪压立道右。）

彼君子兮，

      （知音知己哪一位，）

      噬肯来游（观看）？

      （肯做梨树贴砧木？）

      中心好之，

      （心如月明互慰藉，）

      曷饮食之？

      （何不相拥薄被窝？）

禹逡巡。

1043·江边临时茅屋里    夜  内  

松明火光中，大禹翻身起床：“反正睡不着，看会儿书罢。”

他从书架上随手抽出木简：“这本集市上买的《素女经》，从成色看，有几百年了。”

1044·树林  日  外

有人在伐木，大禹来到树林外。

他来回踱步，听樵夫唱《诗经》的《伐柯》歌：

      伐柯（斧头柄）如何？

(要砍斧柄怎么办？)

      匪（通非，不）斧不克（能够）。

(没有斧头可不成。)

      取（通娶）妻如何？

(要娶妻子怎么办？)

      匪媒（媒人）不得。

(没有媒人可不行。)

       伐柯伐柯,

(砍斧柄呀砍斧柄,)

       其则（法则）不远。

(规则离你并不远。)

       我觏（gou遇见）之子,

(我若遇见好姑娘，)

       笾（bian竹编礼器，盛果脯用。）豆（木、金属、陶制器皿，盛腌制食物、酱类）有践（践践，排列整齐样）。

(食品排列讲美观。)

1045·江岸   拂晓前  外

天色半明不暗。

大禹独自伫立：“长江滔滔向东流，青春似水岂可留？年过三十犹孑立，人生半瓣何处有？”

背后有人说话：“是呀，没有女人，不成家室；没有子女，不成人生。”

他回头，九尾狐举爪致意。

他忙躬身：“吉祥大仙，小辈不知您老光临，有失远迎，务请恕罪！”

九尾狐一晃，变成小伙子：“禹儿，不必客气。你看过《素女经》，触发心事了？”

他苦笑：“禀大仙：小辈没日没夜忙于治水，根本不想男女之事。据素女娘娘所述，其中乐趣无穷，而且有助男人立业。小辈现在想起来，可是哪有时间？哪有精力？又去哪里寻找称心如意的妻子呢？”

九尾狐拍胸：“禹儿别愁，本神早替你物色了。你既然有这心思了，本神替你提亲。”

他打拱：“大仙，小辈敢问是何人？”

九尾狐笑眯眯：“寿春东北涂山国君之女女娇，是个大美人。”

他：“大仙看中的，必定是小辈理想的人选，那一切拜托了。”

九尾狐：“小事一桩，小菜一碟。”

他：“大仙看中，就下聘礼罢，只是小辈从不考虑，还请您老指点聘礼的讲究。”

九尾狐笑了：“嘿嘿，不用，不用，你早给本神。”

他诧异：“小辈几时给您老？”

九尾狐莞尔一笑：“按理，《素女经》是当年黄帝发行的首版书，数量有限，只送不卖，也不可转赠，那时更不知现在这样买卖。黄帝送本神一本，几百年了，本神总可以破例送人了。”

他恍然大悟：“哎呀呀，卖书人是您老化身呀！”

九尾狐大笑：“要再变给你看吗？”

他摇手：“大仙，这倒不必。小辈不明白的是，拿了您老的书，和聘礼风马牛呀。”

九尾狐：“你以物易物，就是聘礼。”

他又恍然大悟：“这是不公平的交换。冒昧地说，您老是设个圈套，叫小辈钻呀！”

九尾狐朗笑：“孩子，你愿意钻这个甜蜜的圈套吗？”

他一躬到地：“孩儿太愿意了！”

1046·涂山国君家  日  外

涂山国君全家恭送九尾狐。

九尾狐：“别看姒禹是帝王之选，这男女之事，其实是木头人。他治水施政，心无旁骛；胸怀大局，忘记自己。本神这就去催他迎娶。”

涂山国君：“老夫的希望都寄托在大仙身上了！禹这个孩子，没人撵他，也不知道他何时来迎娶哩。”

1047·今安徽当涂地方的涂山上  日  外

女娇遥望北方，唱《涂山歌》：

白毛绥绥的王母使者

光临涂山国福地，

长毛茸茸的吉祥九尾狐

馈赠帝王乘龙快婿。

筑室成家，治水安邦，

女娇带去好运气。

天神做媒，天作之合，

期盼远行心焦急！

1048·当涂地方  日  外

《涂山歌》歌声中，夷羿和随从簇拥年轻的大禹，携带礼物，喜气洋洋来到。

随从：“接近涂山国了！”

大禹止步，面呈难色。

夷羿：“禹，为什么停下来？快到了呀。”

大禹犹豫不决：“我不知道该不该去，就是不知道吉凶如何。”

夷羿大笑：“我知道了，你担心，女娇嫁给你，不是会影响你治水，便是会耽误她的青春。你宁可负自己，也不可负美丽、贤惠的女娇姑娘。”

大禹：“老伯知我心也。洪水滔天，黎民失所，水患不平，何以家为？”

夷羿大笑：“禹，你多虑了。你继承父志，忘我治水，成年累月，奔走九州，赤条条一根光棍，总要有人嘘寒问暖，侍奉汤水，浆洗衣服，洒扫门庭呀，而阿娇姑娘是最理想的人选。”

大禹：“我怕是单相思，不知道她……”

传来美妙的《思念》歌声：

太阳落山放霞光，

手把栏杆望情郎。

心上人呀何时来？

望穿秋水心惆怅。

夷羿大笑：“禹，听见了吗？快走罢。”

大禹显得执抝：“我也仰慕她好久……不过，上天总得赐吉兆给我吧？”

夷羿举手，带随从喊：“吉！吉！吉！禹吉！禹吉！”

一道毫光从天下射，九尾狐出现：“禹儿，本神做媒，你还犹豫什么呀？噢，你要吉兆？本神给你。”

他直立如人，合前掌大叫，声如婴啼，动人心旌；又转身，展开九尾如孔雀开屏。

夷羿大喜：“禹，上天不仅向你显示吉兆——我活这么把年纪，还第一次遇见吉祥大仙，他还昭示你添贵子哩。”

他拉起大禹，向九尾狐躬身致谢：“谢吉祥大仙降临！谢吉祥大仙赐福！”

九尾狐人立，并掌还九礼，倏忽不见。

夷羿命令：“奏乐迎娶！”

随从敲钟、磬，弹拨琴瑟。

1049·新房内    拂晓  内

大禹夫妇俩躺在床上，赤裸的女娇半撑枕头，催大禹起床。

夫妇俩对唱《诗经》的《女曰鸡鸣》:

      女曰：“鸡鸣。”

(女人说：“公鸡啼了。”)

      士曰：“昧旦（天快亮时）。”

(男人说：“天快亮了。”)

          “子兴（起来）视野（察看天色），

(“你快起身扒窗棂，)

明星（启明星）有烂（明亮）。”

(启明星儿亮晶晶。”)

“将翱将翔（鸟飞样，此指人出入悠闲），

 (百鸟苏醒将翱翔，)

弋（射。古人在箭尾上拴丝绳，这种箭就是弋，此处做动词用）凫（野鸭）与雁。”

(我射鸭雁你高兴！”)

“弋言（语气助词）加（射中）之，

(“射中鸭雁拿回家，)

与子宜（烹调菜肴）之。

(你做佳肴鲜又香。)

宜（应该）言饮酒，

 (同吃美味共饮酒，)

与子偕老。

 (和你恩爱百年长。)

琴瑟在御（弹奏），

(你弹琴来我拨瑟，)

莫不静好（和睦友好）。”

 (夫妻安平心欢畅。”)

         “知子之来（慰问）之，

(“知你对我真关怀，)

杂佩（身上佩带的饰物）以赠之；

(送你杂佩表达爱；)

知子之顺（柔顺）之，

(知你对我真温柔，)

杂佩以问（赠送）之；

(送你杂佩表真情；)

知子之好（喜爱）之，

(知你对我真体贴，)

杂佩以报（回报）之。”

 (送你杂佩表红心。”)

1050·洼地    桑树  日  外

女娇独自采桑叶，唱《诗经》的《隰桑》:

          隰桑有阿（阿阿，美好茂盛样），

（洼地桑树多婀娜，）

          其叶有难（nuo即难难，枝繁叶茂样）。

（叶子繁茂由我捋。）

          既见君子，

（丈夫终于归来了，）

          其乐如何？

（我的快乐呀悄悄？）

          隰桑有阿，

（洼地桑树多婀娜，）

          其叶有沃（沃沃，柔嫩光滑样）。

（叶子丰厚由我捋。）

          既见君子，

（丈夫终于归来了，）

         云何不乐？

（我心怎会不快活？）

         隰桑有阿，

（洼地桑树多婀娜，）

        其叶有幽（幽幽，色泽深黑样）。

（叶子青黑由我捋。）

        既见君子，

（丈夫终于归来了，）

        德音孔胶（盛多，牢固）。

（知心话儿难尽说。)

        心乎爱矣，

（爱你爱在心窝窝，）

        遐不（何不）谓（说）矣？

（何不明白对你说？）

        中心藏（zang同臧，善）之，

（伺你心中难启齿，）

        何日忘之？

（其实哪天忘记过？）

第39集

                        故事梗概

（镜头1051——1080）

当初女娇急于嫁给禹儿，不久思念故国了。禹在安邑城外小山头上替她筑座望乡台。女娇站在土台上，遥望南方，唱《思乡》歌。

山谷中有棵参天大树。大树状若构树，黑色的树干放射光华，照耀四面八方。这就是第一代的燧人氏的勇士先祖的骨灰聚拢的迷谷树。这棵树一直长在这里，平常隐蔽自己，只向有缘人或者迷路人显示。当年，天皇——燧人氏是如何取火的？

迷谷树膨胀，树干遮蔽一切，时间回到过去……

天皇——燧人氏历时20年去西方取火……

1051·安邑城外小山头  日  外  

（九尾狐的画外音：人真奇怪。当初，女娇急于嫁给禹儿，不久，思念故国了。禹儿在安邑城外小山头上替她筑座望乡台。）

小山头上有座高高的土台。

女娇站在土台上，遥望南方，唱《思乡》歌：

太阳升起放霞光，

足登高台望家乡。

父老乡亲可安好？

望穿重山心惆怅。

1052·青丘山上  日  外

九尾狐告诫姒卫：“卫儿，本神凡来中原，必小驻此山。本神这回迟些回去，就是专门等你们的。你们只要按禹帝指示做，坚持尽量不杀生的原则，带必需的动物回去豢养，一路险阻便容易化解。”

姒卫躬身：“请吉祥大仙放心，卫儿谨记训诫。”

夷羿躬身：“请吉祥大仙示以吉兆，赐福我们！”

九尾狐：“好！本神祝福孩子们。”

他转身，展开九尾如孔雀开屏。

姒卫带大家和白猿、猩猩躬身：“谢谢大仙！”

九尾放射强烈的毫光，耀得除姬刚、姒卫的人兽睁不开眼睛。

毫光消失，不见九尾狐。

1053·山间平原  日  外

龙首鸟身的山神带勘察队行进：“小主人，我们回招摇山看奇木异草。”

1054·招摇山上  日  外

遍地是韭菜般的草。草叶细长、扁平、柔软，花果青色。

山神对姒卫介绍：“小主人，这是祝余草，吃一棵，至少5天不饿。当年，燧人氏的勇士先祖去燧明国取火种，历时20年，就是靠吃祝余草，才能长途跋涉。我们再去看迷谷树。”

1055·小山谷  日  外

山神带勘察队进入。谷中有棵参天大树。大树状若构树，黑色的树干放射光华，照耀四面八方。

山神对姒卫介绍：“小主人，这就是第一代的燧人氏的勇士先祖的骨灰聚拢的迷谷树。”

姒卫诧为奇事：“这个地方，我们勘察过，怎么没看见迷谷树？这会儿怎么冒出来了？”

山神笑了：“小主人，这棵树一直长在这里，平常隐蔽自己，只向有缘人或者迷路人显示。你们完成了对南山经的勘察，它就主动显示了。它还会向你们展示，当年，天皇——燧人氏是如何取火的。”

话音刚落，迷谷树膨胀，树干遮蔽一切，时间回到过去……

天皇——燧人氏

1056·原始大森林    春日  外

百鸟飞翔，百兽出没。

忽然，乌云压顶，天色变暗，暴风大作，大树弯腰，小树折

断，鸟儿惊飞，野兽乱蹿。千万道闪电如金蛇狂舞，像利剑割碎墨黑的天幕，轰隆隆的雷声滚过原始大森林，大雨倾盆。   

天空，乌云和闪电里现出人头龙身的雷神。他伸直爪子，便放出闪电；张开大口，便发出雷霆。他上下翻滚，逞威显能。

他的头顶是两个连在一起的三角；他的耳朵又尖又长，高高耸起；他的鹰钩鼻下的血盆大口布满獠牙。他的尾巴扫荡片枯树，闪电一击，枯树着火。

大雨偏偏没了。很快，整片大森林熊熊燃烧。

大火呑噬林木，发出耀眼的光、灼热的气浪。

鸟兽逃命，被大火追上，被热浪灼倒，被烟气熏倒。

1057·荒野  春日  外

霹雳落在先民近处。

们扑倒，然后跪起来，望空祈祷。

1058·原始大森林  春天  外

白天，黑夜，大森林燃烧。

1059·山洞  春日  外

大部分全裸、小部分用兽皮遮羞处的先民走出洞来。

1060·灾后原始大森林  春日  外

大火熄灭，余烬不绝，青烟袅袅，焦炭满地，鸟兽尸骸狼藉。

先民来到火场。

男首领看着灾后惨状，无比悲伤：“唉，这场天火毁了我们的衣食之源，我们怎么样活下去呀！”

一片叹息声、哭声。

蓦然，男首领的目光落在一头烤煳、脂肪溢出的黑熊身上。

他再往前看，发现3只山羊也烤煳了。

他扫视目光所及之处，忽有所悟。

他走到山羊跟前，抽鼻子：“什么香气？”

他循香气俯身：“香气来自山羊。是肉香吗？”

他随手撕下小块羊肉，端详一会儿，咬牙：“饿坏了！我们向来茹毛饮血，这肉可以吃的吧？不吃东西要死，吃这肉也死，吃了再说！”

他咀嚼一会儿：“味道不错。”

1061·山洞里  春日  内

深邃、宽敞的山洞。

孩子们叫：“饿！……”女首领无可奈何。

1062·灾后原始大森林  日  外

男首领向先民们指点满地鸟兽尸骸：“看，这么些鸟兽平时不容易猎捕，现在满地都是。当然，都是死的。这肉应当可以吃吧？我刚才吃了一块，不饿了，也没死。没食物，我们死路一条；吃肉，或许死路一条；反正是死，吃了再说！来，大家先试吃；没事的话，都动手搬回去。”

1063·山洞里  日  内

女首领带女人们用石刀切割鸟兽尸骸，分肉给女人、孩子吃，自己最后吃。

她就凉水咽下块肉，啧啧称奇：“太好吃了！大家觉得怎样？”

女人、孩子狼吞虎咽：“好吃！香！”

她割内层半生不熟的肉吃，皱起眉头：“有些两样……刚才的好吃，现在的差点儿……可是比茹毛饮血的肉好吃……反正有很大的区别。”

男首领：“这肉被天火烧过，比我们从前的肉好吃，没腥膻气……”

女首领：“天火烧过，就是……对，就是‘熟’了，没烧过，就是‘生’的了。”

男首领：“既然是天火，就是老天赐给我们火，我们就去森林，取火回来，带回没烧完的木头，藏在洞里，加上木头，——就叫‘柴’罢，保存起来，既可以烧烤食物，又可以取暖。你们女人管内务，你办罢。”

1064·灾后原始大森林  日  外

女首领带女人们取缓缓燃烧的粗树枝和半焦的树枝——炭。

1065·山洞里外    夜  内

洞外，暗夜沉沉。洞里，篝火熊熊。

先民们烧烤肉和植物果实根块，油烟阵阵。

他们热得全裸，吃得高兴，围篝火唱原始的歌，跳原始的舞。

洞外，豺狼虎豹熊罴被香气吸引来了，被火光映得眼花缭乱，不敢闯入，逡巡，低沉吼叫，不一会儿，互相攻击。

洞里，男首领拿起根一端燃烧的粗树枝：“孩子们，来几个，拿上烧着的木柴，去洞口瞧瞧。”

1066·山洞口  夜  外

山洞口出现原始的火把。

猛兽看见火光迎面而来，停止打架，唬得步步后退。

男首领掷火把：“说不定打中一只，新鲜早饭着落了。”

猛兽转身就逃，最靠近洞口的一只黑熊躲闪不及，皮毛被烧着一片，惨号着逃走。一眨眼，猛兽逃光。

男首领目送它们，哈哈大笑：“这火真是老天赐给人类的好东西呀！火还可以驱赶猛兽。”

1067·临河的原始村落  日  外

（山神的画外音：火是老天赐给人类的好东西，人类当然希望如同植物种子般，也有火种，可是，除了雷神撒的烂污和人类小心的保存，上哪里找火种呢？何况，那些燃小火的树枝和炭保存不当，会引起火灾。怎么样才可以随时随地方便地使用火呢？人类找不出答案。多少年过去了，人类又走过漫漫长路，渐渐走出山洞，逐水而居。）

中央空地上，部落小伙子们席地而坐，听一位须发全白的爷爷讲话：“火种是有的。据远方的传说，火种在极其遥远、荒凉的西方，在太阳和月亮照不到的地方，有个国度，叫燧明国。这个国家，没有严寒，一直温暖；没有黑夜，夜晚和白天一样光明。”

一个小伙子：“爷爷，太阳和月亮照不到的地方，应当是寒冷、黑暗的，燧明国为什么相反呢？”

老爷爷：“因为那里有棵叫‘燧木’的大树，高耸入云，巨大的树冠和枝叶遮天盖地，树干、树枝发出强烈的火光。”

小伙子跳起来：“爷爷，如果我们找到燧明国，看个究竟，取回燧木枝条做火种，该多好呀！”

老爷爷摇头：“难！难！燧明国太远了，从我们这里去那里，至少翻1000座山，渡10000条江河，走无穷无尽的路，途中有各种意想不到的艰难险阻。据祖祖辈辈传说，我们这一带地方，历来有许多勇士，一代又一代前往西方寻找燧明国，都有去无回……”

1068·老人的讲话引起的人们的想象  日  外

一队勇士行进在原野上。

他们攀登摩天岭。几位勇士不慎跌落悬崖峭壁。

他们泅渡湍急宽阔的江河。几位勇士被浪涛没顶。

他们穿越莽莽丛林，披荆斩棘，与凶禽猛兽毒蛇毒虫搏斗。有人牺牲在毒蛇毒虫口下，有人葬身巨喙兽嘴蟒腹。

他们爬雪山、过雪原，有人冻僵、冻死。

他们穿越沼泽地，有人被吞没。

他们赤身裸体穿越沙漠，有人昏死。

他们饿死了。

1069·村落空地  日  外

一个高大、强壮的小伙子站起来：“爷爷，前辈们牺牲了，但是，幸存者至少带回了信息和信念：一是远方确实有火种，二是道途艰险，还是可以克服的。我决心继承先辈的遗志，去燧明国取回火种，给天下人以光明、温暖、熟食。”

爷爷：“我的孙子呀，我刚才讲的先辈的不幸、失败、牺牲，你都知道了？”

小伙子：“爷爷，我都知道了，可是这艰难险阻不能动摇我坚定的信念。爷爷，你等候吧，我只要活着，一定带火种回来！”

爷爷：“好，我勇敢、有志气的孙子呀，你只要有颗为部落直至天下人谋求幸福的、伟大的心，一定会成功！”

小伙子：“爷爷，你总结过先辈的教训吗？”

爷爷：“我的孙子呀，我总结过，零零碎碎说过，你也听见了，你说呢？”

小伙子：“先辈精神可嘉，吃亏在于三方面客观性和主观性的准备不足，一是以前的工具、武器落后，二是医疗手段、水平低下，三是人数不足，又全是男人。”

爷爷微笑：“好孙子呀，就前二条而论，从反面讲，是由历史条件决定的客观性准备不足；从正面讲，你们这代人确实具备前所未有的优势，包括专门的医生。你能否讲清楚第三条？”

小伙子犹豫。

小伙子们叫：

“你倒是讲清楚呀！”

“冒险是男人的事，有什么不对呀？”

“这里都是小伙子，有什么样的话不可以讲？”

小伙子大声：“有什么样的话不可以讲？我讲！”

小伙子们叫：“那就讲！”

小伙子：“一是去的人，老中青‘三结合’，于是中青年照应老人，抵消大量精力，消耗大量饮水、食物，浪费大量时间，走得慢腾腾，不是探险，而是集体迁徙了。二是清一色的男人，除老人，身强力壮的中青年人必然产生性饥渴，途中遇见女人，也未必解决得了，既有女人不愿意的情况，也有其丈夫、情人、情侣挺身而出阻止直至保护的情况，更有自己人为争夺女人大打出手直至搏杀的情况，何况一路荒凉，女人很少呢！久而久之，男人必然产生生理、心理障碍，甚至于生病、负伤、丧命。三是路途遥远，即便克服了种种艰难险阻，几十年后，男人死光光，没人接班，这场轰轰烈烈的探险自然半途而废。”

小伙子们或者起哄，或者议论。

等小伙子们的声音小些，老人手往下压，大声：“孙子的话有道理！首先，青年人成双结对，一是应句老话，‘旁有女人，干活不累’，何况是夫妻、情人、情侣乎？一加一，产生超过两的力量。其次，一路生儿育女，青年人变老年人了，后代接着前进，老年人留下，就地扎根，建立后代返回的接待站。后代老了，还没抵达目的地，仍照此接力；代代传承，方向不变，不愁不成功！”

小伙子举手：“我还要补充一点：女人寿命比男人长，可是过了中年，体力不足了，不见得继续走，抛尸荒野吧？她们可以留下，照顾体力不支的男人和体弱、不可远行的孩子；如果我们这代人到达目的地，她们也可以等候男人回来，让男人休整。再说，女人留下，说不定形成新的村落。”

一个小伙子站起来：“我想到二件事。一是某个女人留下，她的男人不是没女人陪伴吗？还是会产生生理、心理障碍，甚至于生病。二是要是体弱孩子留下，接班人就少了。”

小伙子笑了：“这就要女人做牺牲了。一是妻子或者准妻子放开，必要时，或者献身其他男人，或者允许其他女人满足丈夫。二是多带些姑娘甚至于小姑娘，她们愿意随时随地奉献自己，必要时，做候补妻子、情人、情侣。”

人们哄笑，女声不小，——不知何时，女人们站在小伙子们外围了。

小伙子机灵，走出人群，来到爷爷跟前，站到大石头上，举起粗壮的胳膊，大呼：“亲爱的，你赞同吗？”

妻子走出女人群，边走边喊：“我赞同，不过带妹妹们当你的候补妻子，不准你中途带别人家姑娘走！也不准别的男人染指！”

人们哄笑：

“乖乖！她家净是姑娘！”

“哈哈！五朵鲜花！”

妹妹们跟上大姐，最小的才7岁，也叫：“跟姐夫走呀！不过，我走不动，你得背我！”

人们笑得前仰后合。

一位小伙子走出人群，拉位姑娘：“莫非酋长儿子和媳妇敢去，我俩就不敢？！”

“小哥哥去，我当然跟他走！”姑娘扭他脸蛋儿。“你刚才叫小哥哥什么呀？出发前，我俩结婚，他就是你小舅子！”

小伙子趁机举手，向老人和酋长儿子大叫：“爷爷，哥哥，我去！”

姑娘打他手臂：“我走不动就留下，随便你带哪个女人走，我可没小嫂子小器！”

酋长媳妇对他瞪眼，她却补充：“哼，我走不动前，不许他碰别的女人！小嫂子，我俩扯平！”

人们哄然大笑。

又一位小伙子站起来：“我也去！”

酋长儿子笑了：“你只是一根筷子呀！”

一位姑娘挺身而出：“另一根筷子在这儿哩！”

人们哄然大笑。

几位少女、女孩手拉手喊：“我们候补！”

人们哄然大笑声中，许多小伙子、姑娘叫喊：

“我去。”

“我俩去。”

酋长儿子大喊：“8岁以下的女孩别去了——照顾还来不及哩。15岁到25岁的男人去。等一会儿，大家上公屋报名。”

1070·村口  日  外

全村人送行。

取火种的男男女女扛农具、工具、武器、药箱、干粮袋、粮食袋、皮水袋，浩浩荡荡出发。

老人和酋长带全村人大喊：“祝福勇士、猛女！”

1071·崇山峻岭  日  外

队伍结藤攀登。

一个小伙子呼喊着摔下山去：“伙伴们努力！”

1072·山顶  日  外

队伍向山下黙哀。

1073·林中  夜  外

一对对夫妇相拥而眠。少男和少女、小女孩分开，横躺竖卧。

1074·林中  日  外  

青年们伐倒大树，凿独木舟。

少男、少女、女孩采集野菜、野果、坚果、种子，生火做饭。

1075·大河  日  外

夫妻一对，载各一个少男和少女、小女孩，划一只独木舟过河；他们身上都绑着树干——原始的救生圈。

舟行中流，突逢漩涡。大家奋力搏击。

两只独木舟翻身，落水的人搏击，没翻身的独木舟上的人救助。

1076·河岸    薄暮  外

队伍在许多独木舟前向大河黙哀。

1077·山下    夜  外

宿营地搭许多兽皮帐篷。

一位少女走向一个帐篷口的小伙子:“嫂子没了，我做你妻子。”

一位姑娘拉扯她：“妹妹，你还小，继续候补罢。我丈夫没了，先由我做他妻子。”

少女点头。

1078·大森林  日  外

不见天日。

小伙子们披荆斩棘，队伍艰难前进。

首领命令：“几个人一同走，拿着武器，防备两侧和后面。”

话音刚落，右面袭来一阵狂风。

首领大叫：“腥臭！老虎！”

一只猛虎扑向一位姑娘，女伴们奋不顾身举械搏斗，男人们一拥而上……

1079·林中空地    夜  外

篝火熊熊。

女人们刮虎皮脂肪，烧烤虎肉。医生给全裸的姑娘疗伤。

首领向大家喊话：“今天的殊死搏斗说明，只要集体奋不顾身举械搏斗，毒蛇猛兽造成的伤害反而小！”

1080·大森林  日  外

大树稍稀疏，半明不暗。

几个小伙子探路，大家男女混杂成团，拉开1丈距离前进。

一棵参天大树上，一条水桶般粗的蟒蛇挂下来，张开血盆大口，欲吞噬一位小伙子。小伙子举刀抵抗，它蹿下来缠绕他。

首领大叫：“上！砍！”

它缠绕得快，大家也不慢，持刀上前狂砍。

鲜血飞迸，蟒段乱滚。

大家扶起几乎窒息的小伙子。

首领命令：“带上蛇段！遇猛兽，就扔蛇段给它们！太平无事的话，蛇段可以吃几天。”

第40集

                        故事梗概

（镜头1081——1111）

燧人氏取火：《燧人氏取火》歌。

 20年过去了，这支队伍死掉三分之一的人，沿途留下四分之一的人和极少数羸弱的孩子，生养了相当于出发时的人数三倍的儿女，因此，这支队伍反而壮大了，终于抵达燧明国。

人们衣不蔽体，孩子们全裸。

首领从头至尾拍大家的肩膀：“我们终于来到燧明国，可是出发的人死掉三分之一的人，沿途留下四分之一的人和极少数羸弱的孩子，生养了相当于出发时的人数三倍的儿女；第二代人成长了，有的成年了，有的正当豆蔻年华，有的正当撒娇的年龄，人数已经超过出发的人数。只要一往无前，万事可以成功！这是人类特有的气质呀！人才是万物之灵！”

他返回队伍之首，高举双臂仰天大喊：“啊！燧明国，燧明国，20年了，不过花费了一代人的时间，来自东方的勇士、猛女终于找到你了！”

大树上，无数牛犊般大、猫头鹰似的鸟用十分尖利的喙如啄木鸟那样锛啄干、枝。每一锛啄，燧木就迸发一簇光彩夺目的火花。无数火花形成照亮天地的火光。

首领右掌轻劈左掌，不住点头：“啊！不锛啄，不迸发火花，也就是说，不互相碰击，不会有火。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捡起一根小儿胳膊般粗、其实最细的树枝，用力敲击树皮，枝端迸发一簇光彩夺目的火花。他又用树枝钻磨树皮，枝端冒出火花。人们：“啊！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首领向方阵队伍宣布：“我们要收集尽可能多的燧木细树枝，用我们自个儿造的‘车’拖回去。我们要一路节省，尽可能用一般树干或枝做火把，昼夜兼程。我们顺熟悉的路走回去，大约要15年时间。”

夜，庞大的队伍高举火把，刺破黑暗，回到村口。

火光映照首领花白的须发，清癯的面容依然英武，明亮的双眸依然神采飞扬。他和头发花白的妻妾清点人数。

他喟然长叹：“回来花了15年时间，这个来回，花35年时间，不比安居乐业，而是历险、探险、冒险，人老得快不说，出发时的人只剩不到三成，可是，你看，第三代也有了，人丁兴旺，人数远超出发时的人数。我们不仅带回了火种，而且带回了敢于冒险、勇于探索、坚忍不拔、意志坚强的人种！”

1081·大森林边缘  日  外

首领带大家砍树枝、藤条，扎成原始的担架。把一应杂物放上去，拖曳着走。

他们搭的木屋门口，坐个羸弱的女人。

大家把一应杂物放上去，向女人告别，拖曳着担架走了。

1082·大草原  日  外

树稀草密。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动见野牛、羊、马、驴。

他们猎取野牛、羊、马、驴。

1083·几个窝棚前  日  外

首领向大家宣布：“我们跋山涉水，人员伤亡不少，体能下降，再说，我们得造接班人了，这里水草丰美，我们该休整了。”

1084·一个窝棚   夜  外

篝火熊熊。

狼群围困。人们严阵以待。

传出婴啼。

1085·大草原的小山下  日  外

人们围剿小群的狼。

狼群第一次遭遇人类，不识利害，不少狼跌落陷阱。

1086·大草原边缘  日  外

响起《燧人取火》歌：

一道道江河一座座山，

中华英雄取火克艰难。

凶禽猛兽蛇虫当美餐，

戈壁沙漠冰雪脚下踩。

长胡子的男人们拖着装上原始的木轮的“担架”，担架上放行李、杂物和婴幼儿，女人们跟随，队伍走出草原。

二个羸弱的女人和三个孩子目送他们。

1087·茫茫沙漠  日  外

队伍艰难而坚定地迈步。

他们穿原始的木屐，不至于陷入黄沙。

一位长灰色胡子的男人倒下了。他挣扎着，从腰间解下羊皮袋，塞到载着儿童的担架上，呼出最后一口气。

队伍停下，就地掬黄沙掩埋。

1088·沙漠绿洲  日  外

二个羸弱的女人和一个孩子目送队伍。

1089·莽莽雪原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着兽皮的队伍多了群少女少男。

男人胡子结冰，女人都上岁数了。

1090·冰河  日  外

队伍涉过冰河，一个小半白发的女人倒在冻土上，握住头发斑白、俯身的男人的手，指点围拢来的几个小伙子和少女，闭上了眼睛。

1091·春天  连续镜头  日  外

大森林边缘、大草原边缘、沙漠绿洲，羸弱的女人和孩子上坟祭奠，然后瞭望西方。

1092·河流  日  外

春暖花开。

成年人洗长长的头发。男人用石刀刮胡子。女人将鲜花插在发髻上。少男们捕鱼摸蟹。少女带小孩子裸泳。

1093·路途  日  外

（山神的画外音：20年过去了，这支队伍死掉三分之一的人，沿途留下四分之一的人和极少数羸弱的孩子，生养了相当于出发时的人数三倍的儿女，因此，这支队伍反而壮大了，终于抵达燧明国。）

队伍前进。天空越来越阴暗。

首领止步，回头看天空，发现太阳落在后面了。

1094·黑暗中  夜  外

伸手尚可见五指。

首领的声音：“太阳落在后面，月亮当然也落在后面，说明我们接近燧明国了。”

妻子的声音：“大家拉住了，别松手，不要失散，尤其注意孩子们！”

首领的声音：“让我们冲破光明前的黑暗吧！”

1095·晨曦般的微光中  日  外

首领的声音：“伙伴们，孩子们，看见了吗？希望之光！”

大家的声音：“看见了！看见了！”

妻子的声音：“前面就是燧明国呀！”

欢呼声。

1096·亮堂堂的天地  日  外

首领相当清瘦，胳膊肌肉发达，皮肤斑驳陆离，脸庞黝黑，精神焕发，颔下三柳长须。

他命令：“停！”

队伍停下。人们衣不蔽体，孩子们全裸。

他从头至尾拍大家的肩膀：“我们终于来到燧明国，可是，出发的人死掉三分之一的人，沿途留下四分之一的人和极少数羸弱的孩子，生养了相当于出发时的人数三倍的儿女；第二代人成长了，有的成年了，有的正当豆蔻年华，有的正当撒娇的年龄，人数已经超过出发的人数。只要一往无前，万事可以成功！这是人类特有的气质呀！人才是万物之灵！”

他返回队伍之首，高举双臂，仰天大喊：“啊！燧明国，燧明国，20年了，不过花费了一代人的时间，来自东方的勇士、猛女终于找到你了！”

大家欢呼、踊跃。

1097·燧木  日  外

远景：大树处处闪烁明亮的火光，像无数明珠、宝石灿烂辉煌，照耀得四面八方一片光明。

中景：大树占满镜头。

上景：枝叶占满镜头。

首领的声音：“好大的一棵树呀，似乎是整个世界呀！”

下景：和盘结缠绕的树根相比，人像蚂蚁。

近景：首领的声音：“啊，燧鸟，火神、光明神，有牛犊般大啊！”

大树上，无数牛犊般大、猫头鹰似的鸟用十分尖利的喙如啄木鸟那样锛啄干、枝。每一锛啄，燧木就迸发一簇光彩夺目的火花。

中景：无数火花形成照亮天地的火光。

1098·燧木树根局部  日  外

首领右掌轻劈左掌，不住点头：“啊！不锛啄，不迸发火花，也就是说，不互相碰击，不会有火。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捡起一根小儿胳膊般粗、其实最细的树枝，用力敲击树皮，枝端迸发一簇光彩夺目的火花。

他又用树枝钻磨树皮，枝端冒出火花。

他命令：“照我样子做！”

人们照办，枝端冒出火花。

人们：“啊！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放下树枝，从腰间箭袋里抽出两支箭，蹲下，用一支箭的箭镞钻磨另一支箭的杆。妻子过来，照他样子做。

他钻磨不休。终于，被钻磨的箭杆冒起黑烟，然后飞出火花，最后冒出小小的火焰。他放下箭，一拍脑袋大叫：“原来如此！不用燧木，我们照样随时随地取火。”

她：“用燧木，方便多了。”

他命令：“捡树枝，伙伴们，孩子们！”

她向上合掌祈祷：“燧鸟，燧鸟哪，火神、光明神，请赐新鲜的细树枝，帮助人类吧！”

“闪左边去！”

人们听见燧鸟的命令，闪左边去。

右边，细树枝如雨而下。

1099·小河畔  日  外

人们尽力所能及，背一捆燧木细树枝集中。

首领左手持细树枝，右手握箭，用箭镞叩击细树枝。火光闪烁，汇成火苗。最后，细树枝变成火炬。

他声若洪钟总结：“无论什么树枝，只要燃着了，就可以举起来，在暗夜里前行。”

妻子：“你握燧木细树枝就像握一把箭杆，这着火的东西，就叫‘火把’罢。”

他：“大家明白吗？”

大家：“明白！”

他将火把斜搁在石头上：“每人放一支，就成篝火了；或者说，用燧木细树枝引燃一捆一般树干或枝，就成篝火了。”

1100·营地   夜  外

首领向方阵队伍宣布：“我们要收集尽可能多的燧木细树枝，用我们自个儿造的‘车’拖回去。我们要一路节省，尽可能用一般树干或枝做火把，昼夜兼程。我们顺熟悉的路走回去，大约要15年时间。大家有信心回故国吗？”

大家轰然响应：“有！”

他提高嗓门：“人生易老，但是人类可以代代传承，因此，今晚举行成年人结婚仪式，你们自由配对。”

小半成年人欢呼。

见少女少男响应的占一半，妻子搡他：“我们下一代女多男少……”

他马上大笑，宣布：“我要补充的是，女多男少是人类延续后代的本能，因此，无论老少，只要是成年人，两情相悦，都可以结婚，一夫多妻。”

全部成年人欢呼。

1101·黑暗中  夜  外

响起《燧人氏取火》歌声：

千里的乌云万里的闪，

蒙昧无知阴霾被驱散。

文明的火种燧人氏采，

飞跃大道勇士猛女开！

首领带队伍高举火把，闯进黑暗。

火光如长蛇蜿蜒。

1102·沙漠绿洲   夜  外

首领带多了婴儿、幼儿、儿童的队伍高举火把，和羸弱的女人、孩子上坟祭奠。

首领：“房子什么的都留下，方便过路人罢。”

1103·大草原边缘    夜  外

首领带多了婴儿、幼儿、儿童、少年、少女的队伍高举火把，和羸弱的女人、孩子上坟祭奠。

首领：“房子什么的都留下，方便过路人罢。”

1104·大森林边缘    夜  外

首领带带多了婴儿、幼儿、儿童、少年、少女、半大青年的队伍高举火把，和羸弱的女人、孩子上坟祭奠。

首领：“房子什么的都留下，方便过路人罢。”

1105·大森林   夜  外

首领带队伍高举火把刺破黑暗，鸟兽蛇虫奔逃不迭。

1106·河滩    夜  外

他们燃起篝火，剥熊皮，洗熊肉，烤食物，边吃边歌舞。

1107·村口    夜  外

庞大的队伍高举火把刺破黑暗，回到村口。

火光映照首领花白的须发，清癯的面容依然英武，明亮的双眸依然神采飞扬。

他和头发花白的妻妾清点人数。

他喟然长叹：“回来花了15年时间，这个来回，花35年时间，不比安居乐业，而是历险、探险、冒险，人老得快不说，出发时的人只剩不到三成，可是，你看，第三代也有了，人丁兴旺，人数远超出发时的人数。我们不仅带回了火种，而且带回了敢于冒险、勇于探索、坚忍不拔、意志坚强的人种！”

1108·村里  夜  外

村里的人被巨大的光亮惊醒了，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起床，一丝不挂，兴奋地大叫大喊，冲出家门，涌往村口：

“我们的勇士、猛女回来了！”

“我们的勇士、猛女带火种回来了！”

“哎呀，这么多人呀！”

1109·村中空地  夜  外

双方如两股浪潮汹涌，相向而行，汇合在村中空地上。

空地有现成的篝火树枝。

村民将取火队伍围起来。

首领命令：“取火队伍按老年、中年、青年、少年、儿童和幼儿、婴儿——妈妈抱，在柴堆后站六排！”

取火队伍其实锻炼成军队了，快速站成六排。

首领从一捆燧木细树枝中抽出一条，从另一捆稍粗的燧木细树枝中抽出一条，高举：“乡亲们请看，这就是燧木细树枝。”

火光中，燧木细树枝闪闪发光。

他叫：“现在，你们看我怎么样取火。”

他用细枝钻磨稍粗的树枝。

立刻，粗枝冒火，然后燃烧，成为火把，映得村民脸发亮。

他用火把点燃堆着的树枝，燃起篝火。

他命令：“熄灭手中的火把！”

队伍熄灭手中的火把。

他：“谁是父亲的继承人？”

一位中年汉子边大叫，边挺身而出：“弟弟，是我呀！”

他大笑：“是小哥哥呀！来，再看我用一般干燥的、容易燃烧的树枝取火。”

篝火火光中，他的容貌反而像比酋长大10岁的哥哥。

他妻子从另一捆木柴中取出一粗一细两根树枝。

她将粗树枝放到地上，按住。

他也蹲下，用细树枝钻磨粗树枝。

村民们围拢观看。

一会儿，粗树枝冒烟、闪火星、起火苗。

他起身，向小哥哥和村民们展示起火的粗树枝：“小哥哥，乡亲们，看见了吗？不光是燧木，只要是干燥的木头，互相集中一个点耐心钻磨，就会起火燃烧——火种就在我们每个人的手中，随时随地可取！这就是我们花费35年光阴，牺牲七成多人取回来的火种！这根燃烧的树枝，我的妻子命名为‘火把’。”

人们欢呼。

酋长喊：“每人拿根柴禾，接弟弟手中火把的火！”

村民们拿起柴禾，接首领手中火把的火。

几百支火把照得天地间亮同白昼。

酋长大喊：“向勇士、猛女致敬！”

雷鸣似的掌声、欢呼声中，村民们一拥而上，将取火队除幼儿、婴儿的男女老少抛到半空，然后举起森林似的手接住，再抛……

喧闹渐渐平息。

首领和妻妾在人群中寻寻觅觅，眼神渐渐暗淡。

酋长率领妻妾上前，握住他们的手：“英雄弟弟，我一高兴，忘了要紧事。弟弟是寻找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还有弟媳妇的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吗？你不看看，我俩都老了，不过我头发、胡须刚开始白而已。你说，我们的爷爷、奶奶和弟媳妇的爷爷、奶奶还会在人世吗？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你们一去35年，四位老人牵肠挂肚，活得长吗？无论我们小辈如何劝慰，他们从10年前起，直到3年前，先后过世了。双方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葬在一起。临终，爸爸对全部落的人说：‘我留下几个儿子，是要他们连续接我的班。小儿子和媳妇是无比坚定、无比勇敢的人，一定会带领勇士、猛女取回火种！如果他们带回火种，就叫小儿子在我墓前燃起火堆。火种，非取回不可！如果离取火队出发40年，小儿子再没音信，你，我比小儿子虚弱一点儿的儿子，必须以你最强壮的儿子和媳妇为首，派出支更大的队伍，西去取火！’ 现在，弟弟凯旋，我们该去老人家们坟头祭奠，告慰长辈们：老人家的愿望实现了！”

酋长妻妾：“弟弟，取火队人的长辈都葬在一起。”

1110·原野    夜  外

火把长龙游走。

1111·墓地    夜  外

大片坟茔前燃起一个个火堆，人们向祖宗膜拜。

酋长登上个大土堆，喊：“乡亲们，静一静，静一静！聚拢，聚拢来！”

人们起立，聚拢他脚下。

他声音朗朗：“乡亲们，英雄弟弟终于带领他的坚如磐石的队伍，带回家火种和伟大的奋斗精神！随时随地、随用随取的火将改变人类的命运！勇士、猛女为全天下付出了多么巨大的牺牲，贡献了多么伟大的功绩啊！我的英雄弟弟才是我们直至全人类真正的大酋长的大大酋长呀！我现在郑重宣布：即便父亲临终并没有叫我让位，我也要退位，由弟弟当酋长，领导我们从胜利走向新的、更大的胜利！大家同意吗？”

人们振臂高呼：“同意！同意！同意！……”

人们不由分说，簇拥取火队除幼儿、婴儿的男女老少上前，然后抬首领上土堆。

酋长一跃而下，大喊：“跪下拜大酋长！”

人们齐刷刷跪下。酋长大喊：“纳头罗拜！贺大酋长即位！”

人们随他纳头罗拜，一齐喊：“贺大酋长即位！”

首领叫：“乡亲们，快起来！我老了，不中用了，当不好酋长，还是哥哥当好……”

酋长抬头大喊：“弟弟，我比你更老呀，也比你痩弱，你称什么老？根本原因是，你35年的经历、经验、意志、办法……是任何人没有的，这天下重任，你不担，谁担？！”

他起身：“弟弟，我充其量，领导本部落而已，你能领导更多、更大的部落啊！”

见弟弟欲张口，他抢先转身喊：“乡亲们再跟我喊！”

他转身跪下，喊：“贺大酋长即位！”

声浪惊天动地：“贺大酋长即位！贺大酋长即位！贺大酋长即位！……”

首领无可奈何，只好举双臂喊：“静！静一静，静一静！”

大家好容易安静了。

他清清嗓子：“罢也！我当，我当！”

酋长大喊：“好！好呀！”

人们大喊：“好！好呀！”

首领举手示意大家安静，清清嗓子：“我先当一年再说。不管一年后我当不当酋长，我现在有个建议。”

酋长大喊：“大酋长请讲。”

大酋长：“我们部落几百年来浑浑噩噩，与其他部落交往，连个名字也没有；我们不光自个儿用火，也要教天下人都学会用火，因此，我想给我们部落取个伟大、光荣、正确、以天下为己任的名字。”

酋长大喊：“大酋长说得是！”

人们大喊：“是呀！”

大酋长：“我命名为‘燧——人——氏’，就是取火和发明取火方法的意思。大家看，好不好？”

欢呼声响彻被火把、篝火照亮的天地间：

“好！好呀！”

“燧——人——氏！燧——人——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