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何梅套取发票 门卫刁难群众
说得是:
东市朝衣一旦休,北邙抔土亦难留。
醇酒妇人多近意,倒行逆施后来愁。
话说何梅来到中医院,她向一个内科门诊走去。何梅走进门诊室,一个四十余岁,男医生,独坐在那里。
何梅笑嬉地:“老冯哥。”
冯医生动情地站了起来,伸过手握住何梅的手道:“何梅这几天你去哪里,我好想你呀。”
何梅娇嘀嘀地:“才几天,真想我了。”
冯医生深情地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如孤云野鹤,又钻到谁的被窝里去了?”
何梅微笑道:“冯哥,除了你,我还能有几人知心,今夜我来陪你。”
冯医生哈哈笑道:“梅。”
冯医生伸过手来,去抚何梅的前胸,低声又道:“我又为你准备了六千元的发票。”
何梅点点头道:“万石不辞,越多越好。”
冯医生道:“马上用电脑了,不太好办。”
何梅多情地笑道:“谁个不知道您冯哥,神通广大,凡是来你这儿看病的,你所认识的不用报销的病人,借个名字把发票拿来就行了,一个月整它个三五千元不太困难吧。”
冯医生道:“三五千元不成问题。”
何梅喜不胜喜地:“冯哥,我的好冯哥。”
都来眼前事,知足者仙境,不知足者凡境;总出世上因,善用者生机,不善用者杀机。这个道理对于贪得无厌的何梅来说,那是对牛弹琴,等她明白的时候,也只能用后悔晚矣来表明,这且不说。
再说陆勇半躺半卧在床上,他自谧身亡,盛春天怀着极其忿痛的心情来到陆勇的床前,他从陆勇的尸体旁拿起了一封遗书,展书而阅,遗书略云:
盛科长:谢谢你对我这几年的照顾,我今天于人世决别,有一肚子的话只因我瘫痪不能去见您,无法倾诉我的苦痛,何梅,嫁给我是为了发财,她根本不管我的饮食和其他各方面的生活,一走就是三天两天,我饿的将半截子的棉被都吞进肚里,我虽然享受公费,我的褥疮复发,想吃几片消炎药也无人给我去买,何梅所报销的医疗费都是运用丑恶的手段而虚报的,我熬不下去了,也只有如此而了结我的生命。
一名共产党员特等伤残军人,陆勇遗书。
盛春天看完这封遗书,他哭了,串串同情的泪水滴在这张遗书上,他忿然道:“何梅,何梅,你是一个下贱的女人,你在娘家生了孩子,嫁不出去,无奈才与陆勇结婚,一旦公道开,青云在平地,民政局有你出入的理由,县政府有你进退的权利,借此,你一发不可收拾,你就是一个吸尘器,哪里都能钻进去,大捞一把,其实你是残害老陆同志的元凶。”
盛春天泪眼蒙蒙,望着人死眼不闭的陆勇失声大哭:“陆勇,陆勇……”
这时黄义、荣虎两名伤残军人闻讯赶来,他们将手摇车停在门前,下了车拄着拐他们进了屋。
荣虎问:“陆勇他自杀了。”
盛春天点了点头,抹了一把眼泪道:“我身为民政局的优抚科长,陆勇同志的自杀我内疚哇。”
荣虎又问:“何梅呢?”
一位邻居大嫂道:“陪公费办的牛军在新潮舞厅跳舞去了。”
黄义勃然大怒道:“好个牛军。”
荣虎愤然道:“我们找他去。”
黄义仍是怒不可忍地说:“狗胆包天的牛军欺负我们伤残军人真是无法无天。”
盛春天道:“你二人不能去。”
荣虎问:“为什么?”
盛春天道:“节哀顺便吧。”
荣虎忿然道:“看看陆勇他死得多惨,他是活活的虐待死的,兔死狐悲,我心里难受哇。”
荣虎走到陆勇的遗体前,伸手将他那双未闭的眼给合上,泪道:“陆勇同志,安息吧。”
黄义道:“如此活着还不如这样死了享福,何梅,何梅,我等岂能容你,荣虎,走,我们二人去舞厅寻那贱人去。”
荣虎道:“好。”
盛春天急忙劝阻着:“荣虎、老黄不能任性哇。”
黄义、荣虎不于理会,二人摇着残车扑向新潮舞厅。
牛军和何梅尽情地弄姿起舞,他们陶醉于欢乐之中,牛军紧搂着何梅的身躯,凝目地观赏着何梅的面容,欣佩地:“梅,你真美。”
何梅弄娇地:“我真的美吗?”
牛军道:“一双瞳人剪秋水,两道弯眉赛新月,你生得太美了。”
何梅道:“情人眼里出西施。”
牛军道:“梅,你在我的眼里就是西施,而且赛过西施。”
“何梅,你好快活哇”一声历喝惊动了牛军与何梅,转颈看去,黄义、荣虎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何梅愣了愣神,但又立即镇定了下来,微笑道:“一条腿的跛子也想跳舞,好吧,我陪你们跳一回。”
荣虎冷漠地:“我们没有这个雅兴,何梅,你是人吗,你有没有人性?”
何梅愀然作色道:“老荣哥,一向我都是尊重你的,你骂我?”
荣虎吼道:“我还要揍你。”
何梅怒道:“你敢。”
黄义:“无耻的女人。”
荣虎举起手中的拐杖打向何梅,被牛军拦住:“你凭什么打人?”
荣虎勃然大怒道:“牛主任,你好自为之吧,身为国家干部,勾引伤残军人的妻子,不怕我骂你是率兽食人的恶狼吗?”
牛军辩解道:“我是在逢场作戏,怎能说我是勾引伤残军人的妻子。”
荣虎吼道:“姓牛的,你不是个好东西。”
牛军也动起怒来:“我是什么?”
黄义咬牙切齿地骂道:“你是败类,你和这个女人一样都是猪狗不如的败类。”
荣虎怒不可竭举拐打向牛军:“打人……”
舞厅里一片混乱,牛军与何梅还手了,黄义、荣虎皆是配带假肢的残疾人,最终还是倒在他们的拳足之下。
“住手”一声历喝,一双有力的大手揪住了牛军与何梅。盛春天冲了过来,他拦住牛军与何梅无情的拳打脚踢。
盛春天忿然道:“牛主任,众目瞪瞪之下。你敢向伤残军人大打出手,你好野蛮,牛主任,牛主任是谁给你的威风?”
牛军慌乱地:“盛科长,盛科长,他二人不该冲进来,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何梅。”
盛春天怒道:“何梅她该打。”
何梅问:“我为何该打?”
盛春天道:“陆勇同志,是一名特等伤残人,忍受不了你的虐害,他自杀了。”
荣虎怒道:“牛军,自从你当上了公费办公室主任,你到底做了些什么,天知道,地知道,还有你自己知道。”
黄义厉声责问道:“谁给你的权利,如此欺负我们伤残军人,罪不可恕。”
盛春天道:“牛军,你拍一拍你的胸脯,问一问你的良心,你贪得是救命的钱,天理难容,国法难容。”
何梅害怕了:“他自杀了?”
盛春天恸然流下眼泪道:“陆勇同志越南战场上没有死掉,可今天竟死在你何梅肆意的虐害之中,你已经三天没有给你一口饭吃,一口水喝,他的褥疮如此严重,三年来你没有给过他一片消炎药,你太惨酷了,你为什么要和他结婚,你将野男人不是一次带进家里,当着陆勇的面在鬼混,在干不入眼的勾搭……我说不上口哇,何梅,何梅,你不是个好女人……”
舞厅里音乐关闭了,舞男舞女也都收停了舞态。“什么人敢闹我的舞厅?”
一个粗壮的汉子率领着几名打手包抄过来,他扑到盛春天的近前,抢拳向盛春天打去,盛春天一声惨叫一头载倒在地,几名打手向荣虎、黄义二人,牛军顺手拉着何梅一溜烟地跑出舞厅。
牛军与何梅,尤其是何梅惊惶不已,他们一头钻进这个酒馆,向服务员点了几个酒菜,二人对面坐下,牛军为何梅满了一杯酒劝道:“梅,陆勇死了不是还有我吗,他死得好,死得好。”
何梅抬起头道:“他死了,你好我不好。”
牛军问:“你又为何不好。”
何梅道:“有他陆勇在,我可以报销医疗费,也可以去民政局讨要许许多多的财物。”
牛军道:“是的,陆勇死了,他是你的一个生财有道的由头,你可以去医院运用你的专利去搞医疗发票,去民政局,去公费办报销各种发票和领取财物,还可去政府,你的那栋房子,没有你,陆勇能得到吗?价值数十万哇。”
何梅沮丧地说:“不管怎么说,陆勇死了,对我的损失太大了。”
牛军劝道:“梅,别担心,东边损失西边补,我不会让你受穷的。”
何梅撒起风骚来,双手抱住牛军道:“陆勇死了,我就靠你了,你对我有何打算?”
牛军饮下一杯酒后,又点燃一支烟。
何梅还在追问:“你说哇,怎么安排我?”
牛军道:“这样吧,去省城我给你买套房子。”
何梅问:“省城的房价?”
牛军道:“怕什么,为了你。”
何梅笑道:“不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你想独占花魁。”
牛军笑了:“梅,多聪明。”
“哈哈哈……”一双狗男女笑得多开心。
正是:
谦谦君子德,磬折欲何求?
其实怀鬼胎,卑以为自牧。
几名打手还苦打着盛春天和两名伤残军人,一阵警鸣,几名公安民警扑进舞厅“不要动,不要动。”
一名干警名叫杨松柏向为首的恶棍出示证件,他道:“我是运河派出所的指导员,名叫杨松柏,我接到110报警,你等行凶打人,走,去派出所。”
凶首道:“是他们扰乱我们舞厅的正常营业。”
杨松柏道:“还是去派出所说清楚吧,这几名伤者由你舞厅承担医疗费。”
这时老板才走出来,他高傲地一声冷笑道:“杨指导员,你是新来的,不就是医疗费吗?哈哈,不管谁敢冒天下大而不韪的,乱我舞厅,我都敢揍他,也愿拿医疗费,甚至于火化费,安葬费,还有不怕死的吗?”
杨松柏怒斥道:“不错,我从部队转业来地方,安排这个所只有半年,你有钱,也有势,什么来头,我并不是不知道,我问你,正是共产党领导下的国家,法制之国,你不怕犯法吗?”
老板坦荡地大笑道:“过去说有钱能买鬼推磨,现在吗,有钱能买磨推鬼,出了一点两点小事,死了一条两条人命,一百万一个门槛,县、市、省,也许不会到北京也就消化了。”
杨松柏怒道:“我知道你叫韩三,大名鼎鼎的韩阿三,能这么自信吗?”
老板狂妄地几声大笑道:“是的,我叫韩阿三,你就叫我三爷吧,我就能自信,哈哈哈……”
他笑的是那么自信,清高和自傲。
杨松柏大怒:“好,好,韩阿三,你看错了社会,也误解了钱的作用,钱在一些人的身上也许好使,这不能代表所有的官员都在贪赃卖法。”
韩阿三又是一阵大笑:“哈……,你还是老脑筋,要说月历也许更不值得一谈,这样吧,小胡子你跟他去一趟派出所,过会儿我派车去接你,这几个不称打的家伙,要120来拉去医院给他们吊上几瓶水。”
韩阿三笑了几声扬长欲去,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道:“我韩阿三逆取顺守在这片土地上混了十来年,虽说不是南霸天,也还做出了一些大事来,谁敢当着我的面叫我是韩阿三,你是第一人。其实,骨子里我姓郭,是常务郭副县长的干儿子,什么干儿子亲儿子,都是一回事,我是官少爷,要是在旧社会我就是爵主爷,太保老爷。说现实一点,我是三爷,有钱就是爷。呵呵,在这块土地上,唯我独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在这条大运河上迅风驾舟,千里不息。”
杨松桕一声冷笑道:“就怕是纵帆不收,载胥及溺。”
韩阿三唱起京腔走去:“有钱的王子是大叔,无钱的秀才是个穷酸……”
直气得杨松柏摩拳擦掌一声吩咐:“给我带走。”
冲上来几名民警将带头打人的小胡子和几名打手推出舞厅。
韩阿三一声冷笑道:“好个不知死的露头青,自然如此,韩三爷就给你玩两手,爷我可不是省油的灯,不弄死你,三爷咽不下这口恶气。”
这时一个女人打扮的十分妖娆,潇潇洒洒地走了进来道:“他是软皮蛋硬朝石上碰,老鼠敢将狸猫抓,披着蓑衣来救火,光着屁股来戳马蜂窝,真不自量力。”
韩阿三闻声看去,喜出望外,伸手牵住她的手,道:“原来是大美人,魏二小姐。你不在陪我干爹?忙中偷闲,能来我这里,真是蓬荜生辉,让我受宠若惊。”
她叫魏薇,魏薇又何许人也?她也是茅草山的人氏,前文说过王大成入监,因魏霞之死,这个魏薇是魏霞的妹妹,自从开放台湾回大陆探亲的禁门,魏薇的父亲乃国民党一重要官员,在新的统战政策下,回大陆省亲也回到了茅草山,由郭四放、戚满堂一路陪同,他们也开始热火起来,有亲的叙亲,郭四放就算没有喊爹,东扯葫芦西拉瓢,桑树挂棒认了表亲,人常说:一辈亲,二辈表,三辈白拉倒,他们是八辈的表,十八杆子也打不着的关系也能攀起亲戚来,之后,郭四放就成了魏薇名正言顺的表哥了。在郭四放的有心或别有用心的呵护下,时间不长,魏薇就参加了工作还入了党。
真是:
三日不见,刮目相看。
魏薇笑道:“我逢庙上香,见神磕头,热锅底一把火,凉锅底也得一把火,小神奉着,大神敬着,凡菩萨都不敢得罪。”
韩阿三哈哈大笑道:“你这是八方逢缘,那就陪我上床吧。”
世上所有的好人和坏人都有一个统一的品牌,好人,别管他是个官还是一个平民百姓,做人做事就没有吭人害人之心,具备三正的标准:正直、正派、正气。
那坏人就截然不同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害人的事他不做,也有三个标准:那就是三缺,缺德、缺道、缺行。
世上的人都说自己是好人,或者是好官。可是凡好人或者是好官不炫耀自己,还是认为自己做得不完美。那坏人就不一样了,其实他自己心里明白,自己就是三缺的典型,总还是尽量地来美化和标榜自己。
再说荣虎和黄义二人摇着手摇车来到县政府的大门口,被两名保安拦住,厉声道:“站住。”
黄义道:“同志,我们是一等伤残军人,要求见县长或副县长。”
那门卫嗤之以鼻道:“伤残军人,你们打过仗,爬过雪山过过草地吗,去去去,驴肉不上席,别拿伤残军人当作一回事,有事去信访局。”
荣虎大怒道:“我打过仗,在老山前线负过伤。”
那门卫哈哈笑道:“越南,我们已和他们恢复了友好的关系,去吧,你袖子里装着的不是老虎,是狸猫,还是一只病猫。”
另一个门卫道:“连只死猫也算不上,那是一只死老鼠,吓不倒人,去,去,看你们的德性。”
正在这时一辆小车开来,被黄义,荣虎二人拦住,门开了,郭四放探出头来道:“你二人要做什么?”
荣虎道:“向县长或主管民政工作的副县长反映问题。”
郭四放不冷不热地说:“我是常务副县长,主管民政,你们去我办公室谈吧。”
荣虎道:“谢谢首长,谢谢首长。”
荣虎二人给那辆小车让了道,随其车后摇着残车进了县政府大院。黄义、荣虎一手拄着拐杖,一只手扶着楼梯的栏杆,一步一梯艰难地向上攀爬着,最后他们到了三楼,来到郭四放的办公室门前,那门没有关。
荣虎自言自语道:“县长副县长有十几个,也不知哪个门是常务副县长的。”
黄义道:“所有的门都关得紧紧的,只有这个门好像是有意留着。”
门开了,郭四放探出头来和蔼地:“进来吧二位同志。”
荣虎二人走进办公室,郭四放笑容可掬,假惺惺地表现的十分平易近人,他热情道:“二位同志,请坐,请坐。”
荣虎道:“这就麻烦首长。”
郭四放道:“为人民服务嘛,请问老同志,有什么问题反映,只要我郭四放能办到的一定鼎力去做,决不推诿。”
荣虎道:“我们有位特等伤残军人名叫陆勇,高位截瘫,他的妻子不守妇道与公费办主任牛军长期鬼混,时常出没在舞厅酒吧,一泡就是几天几夜,因此陆勇无人护理而被虐害上吊自杀。”
黄义接着说:“说来够惨得了,何梅若不嫁给他,在荣校也不至于终日饿死渴死,病了连一片药也没人拿给他吃,他是撕破被子搓拧成绳子,绳子的一端拴着一只军用荣缸,扔到风扇上才半仰半卧缢杀而亡。”
他说到这里流下两串伤痛的眼泪。
荣虎又继续道:“陆勇死了,何梅与牛军仍在新潮舞厅发疯似的跳着舞,我们去舞厅去寻找,和民政局的盛科长反遭到舞厅老板韩阿三及打手们的一顿毒打,我们要起诉牛军、韩阿三他们。”
郭四放一声冷笑道:“好,你们暂且不要着急,先将陆勇同志安葬了,对于牛军与何梅,尤其牛军,待我调查一下,一定给陆勇同志,还有你们一个满意的回答。”
黄义问:“韩阿三呢?”
郭四放解释道:“阿三与陆勇的死,风马牛不相及,只能在社会治安上进行另案处理。”
荣虎道:“我们这里有牛军与何梅合伙骗报医疗的部分材料。”
荣虎将一份材料交于郭四放,正在这时门开了,时任大运河县民政局长的戚满堂气扑扑地走进办公室。水高船长,他与郭四放乃表兄弟,顺理成章也随之升官发财这是毫无疑问的。
戚满堂道:“郭副县长,我来了。”
郭四放道:“来得好,你是民政局长,把这二位同志接回去。”
戚满堂冷视荣虎几眼,忿然道:“荣虎,荣虎,你惟恐天下不乱,捣乱的事为什么总是有你。”
荣虎大怒道:“戚局长此话怎讲?我是捣乱,陆勇的死你有什么看法?”
戚满堂道:“陆勇是自杀,不是他杀,就是他杀,应由公安局处理。”
荣虎跳了起来,吼道:“戚满堂,戚满堂你为什么不去自杀?”
黄义斥道:“有官做,有酒喝,有肉吃,有女人玩,就是刀压在你的脖子上你也不想死。”
荣虎道:“你还想快活地活他五百年。”
戚满堂怒不可竭高声咆哮道:“你们要做什么?”
荣虎理直气壮地说:“我们想讨回伤残军人的合法权利和应有的待遇。”
戚满堂咬牙切齿地:“好,好,我要收回你们的伤残军人证。”
荣虎毫不示弱道:“姓戚的,你能有这么大的权利吗?”
黄义道:“我们就是一个社会上的残疾人,也还有自己的人权,姓戚的,你不配做一个民政局的局长。”
荣虎义正词严地:“你为什么不去茅草山拜一拜当年的民政局老应局长,哪怕你向他老人家学上一点点,百分之一,你也算是一个迁就的民政局长。”
戚满堂尴尬地站在那里,气得快喘不出气来,整个办公室气氛十分紧张,这时盛春天头上裹着绷带也走进办公室,他向黄义,荣虎看了看古道热肠地说:“老黄,老荣我们走吧,相信人民相信党,这是两条根本的原理,牛军,韩阿三是好人还是罪人,党自有公断,还要相信我们县的民政局和县政府是人民的,是共产党的,绝对不是哪个人的家庭衙门。”
黄义、荣虎站起来,盛春天向郭四放不亢不卑地又说道:“二位大首长,给您们添乱了。”
戚满堂怒冲冲地说:“盛春天,你为什么说话总是这个态度?”
郭四放毫无表情地:“我说盛老弟,你我都是茅草山人,还是老同学,我们都是一个学校一个村走出来的人,为什么搞不好关系?是驴不走还是磨不转?何必非得要争争吵吵,甚至于兵戎相见?”
盛春天没有表情地笑了笑道:“你就是有了发迹,我们茅草山人一样感觉到荣光才是哇。”
戚满堂愤然道:“发迹?你是好人,社会上不是异口同音喊你是好人吗?”
盛春天微微笑道:“好人,这是老百姓对我的夸张,话再说回来做个好人容易,做个好官难哇,各人洗脸各人白,我还是那句话志不同道焉能和?自然你还没有忘记你也是茅草山人,我也不再说别的了,再见。”
他们告辞了,可以说是不欢而散吧,盛春天和两名伤残军人走出这个办公室。
天高地厚江海深,林大鸟多乱纷纷。
口若悬河全说假,贪图富贵才是真。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十一章
三于盗墓茅草山 铁梁动怒动手脚
说的是:
利者人所嗜,害者人所畏。利为害之影,良人皆知避。
贪小忘大害,犹痼疾难治。贪酒如饮鸩,死来不知䙡。
利害得失本,得失成败根。贪厌惹大祸,强夺酿成罪。
图羊狼落井,贪食鱼咬饵。劝君莫贪财,不贪方为贵。
十九世纪末,在茅草山又出现一个怪事,谁也没有想到山上竞有许多的古墓,茅草山因此又陷进了一个血腥的盗墓和贩卖文物的罪恶漩涡之中。
在我们生活的大千世界中,每个人都要面对许多人和事的变化,都要受到各种各样的刺激和影响。可以说,人人都有欲望,欲望的萌芽,膨胀,减退,消失,靠的是理智。欲望的路,焉能平坦?四通八达,往往还有断头路,理智便是足。你走哪条路?是成功还是失败?全靠你自己,可步成功的殿堂,也有的人,一失足而千古恨。
茅草山是座很小的山塶,省级地图上也许还找不到它的踪影,谁也没有想到这里竞有成千上万的古墓。
这是一个春光明媚的季节,山明水秀,有三条汉子走上了山坡,这时从采石点传来几声呐喊:“放炮喽,放炮喽……”
这三个人是叔侄关系,长者万和,四十余岁,两个侄子都不足三十岁,系堂兄弟,哥哥铁梁,弟弟铁成,铁梁长弟弟铁成一岁。
铁梁道:“只说上路行人早,路上且有早行人。”
万和道:“改革开放了,不是吃大锅饭的时候,是没有人磨磨蹭蹭的了,茅草山出了名的懒汉也都勤快了起来。”
铁梁道:“万元户是穷户,十万元才起步,一百万是小数,……”
“别吹牛了,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我们靠采石头,莫非能采到古墓群里,得到几件贵重的文物。”铁成咕噜着。
万和道:“要想富,盗古墓,一夜成了暴发户。”
铁成道:“地下的文物属于国家的,盗窃古墓是一种犯法行为。”
铁梁道:“梁子哥,豪言壮语做不了实干家,夸夸其谈评不上模范,银样蜡枪头作不了兵刃,墙上画饼充不了饥,没有人民币买不来东西。”
铁成道:“法盲,无知。”
万和道:“炮要响了。”
于是三人向高处走去。炮声轰鸣,山摇地动,无数的飞石箭一般射向漫山遍野,戴家叔侄三人甚是惊骇,耳旁的呼啸,乱石的坠落,真让他们防不胜防,触目惊心。
铁梁破口大骂道:“谁放的炮,娘的不要命了……”
铁成忧心忡忡地说:“他们要命,别人却不要命了,这一炮少说也有三十斤炸药,如此违章作业,凶如猛虎,安全之门无关楗,事故难免哇。”
万和怒道:“矿山管理?只会收钱,何曾讲过安全。”
铁梁道:“派出所的指导员戚国放主管矿山,这小子是我们茅草山产的劣品,或者说是人渣可杀而不可留,是个闻名通贼、通匪、通黑的三通人物。”
万和道:“这个戚国放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我们古城镇是全县最穷的一个镇,调走了几个月又卷土重来,是不是县公安局混不下去了?"
铁梁道:"他表哥郭四放县常委副县长,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他哥哥戚满堂县民政局长,还有他混不下去的吗?”
铁梁道:“听说调来一个县委书记叫应民心,不太重用郭四放。”
万和问:“什么是三通,何三通?”
铁梁愤然道:“一通钱二通酒,三通黑社会。”
铁成问:“这不成了六通了?这种狗苟蝇营的人物如何进得了公安?”
万和道:“朝中有人好做官,都是跑官买官卖官的腐败现象。”
铁梁忿然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这是千年的常规,无人能够推翻哇。”
铁成道:“这都是亡党亡国的危险信号,绝对是不允许的。”
铁梁道:“如今的官一是喝出来,二是买出来的,三是生出来的,却很少是干出来的。”
铁成斥道:“纯粹的不满言论,我看你人不老化,思想却如此落后。”
这时山上传来阵阵男人痛苦的哭声,哭的是那么惨痛,那么凄凉。
铁成大惊道:“不好,伤了人了。”
于是他们向山上跑去……
万和、 铁成,铁梁三人气喘吁吁地跑上山头,举目看去,一大堆新挖的上来的土石,堆在山头那块小小的平地上。一棵大树上拴着一条绳索,像一条僵死得蛇,延伸到一个大大的墓坑中。三人攀爬过这堆土,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又深又大的坑。他们向坑中看去,坑壁上悬挂着一条软梯,坑内有三个人。一个四十余岁的男人抱着一个二十余岁的长发男人。那男人脸色苍白,满脸的痛苦,不住声的呻吟着:“娘呀妈呀,疼死我了……”
一旁蹲着一个粗猂的满脸横肉肥胖块头的男子,他三十岁左右。两条又粗又黑的扫帚眉下一双贼溜溜的眼神。他咬着牙,愤愤得骂道:“娘的,祸从天降。这么远,山下放炮飞石却打了你。真晦气。眼看宝贝已到手,你,你,嗨,真想不到。”
长发男子痛苦地怒道:“海子哥,你说话真气人。我想要人来砸断我的腿吗?你真没有人心。”
于得海愤然的欲要发作,怒道:“你骂我没有人心。”
于得河打圆场道:“得了,你得海哥也无奈哇。”
于得海从掖下拔出一把雪亮的匕首怒不可遏道:“好,好,我到山下寻到放炮人,杀了他为你,我的得水弟报断腿之仇。”
于得河为难地说:“我说于得海,你别再找乱子了,人家放炮,嗓子已喊哑,是我们没有耳朵,怪得了他们吗?”
于得水哀求地:“河子哥,海子哥,价值几十万的宝贝也到了手,你们把我送到医院,所花费的费用从分红上扣除还不行吗。”
于得河为难地:“我们是盗墓的,当地的医院不能去哇,那是自投罗网。”
于得水哭泣起来,泪雨纷纷地:“我疼痛难忍哇,哥,哥哇,我于得水是你二人带上山挖墓的。”
于得河安慰地说:“得水,忍一忍,等天黑就送你去县人民医院。”
于得水哭道:“现在不过是十点钟,我忍不到天黑哇。”
“不要忍了,我们送你去医院。”坑下的三人闻声向坑上看去,万和.铁成.铁梁站在墓坑的边沿,万和心平气和地说着。
于得海:“是你们?”
万和解释道:“原来是于得海,你出来了?"
于得海破口大骂道:“屁话,我还能在监狱里呆一辈子吗?"
铁梁道:"于得海,红口白牙,二十好几岁的人了,你怎么骂人?”
铁成高声道:“于得海,还有你弟弟于得江,在我们茅草山能做点好事吗?为非作歹。”
于得海怒道:“姓戴的,是你们放的炮?”
铁成:“是的,我们老戴家在茅草山不比你姓于的人多丁多,就是做缺德事比不上你于家,没有做过丢人现眼的事,你二弟于得江在树林里强奸被丁超抓捕,判了刑到今天还在劳改队服刑。你犯包庇罪,三年过得好快呀,什么时候再进去?”
铁梁:“吃屎的狗离不了厕所,偷坟盗墓也是犯法的。”
于得海吼道:“爷犯法也犯不到你的手里。”
铁梁一声冷笑道:“好,好,你在这里呆着我去报警。"
万和急忙拦住道:"这些亡命徒惹不起。”
他又向坑里的人解释道:“我们虽然不是放炮的人,也不能见死不救哇。”
于得海站了起来,手指着坑上的万和大发雷霆:“是你娘的放的炮。”
铁梁站在坑上暴跳如雷怒声斥道:“你骂谁?爷是在做好事,你却骂我们,你他娘的是一伙盗墓贼,你们于家怎么出了你这个孬种。”
铁成也不悦地说:“炮不是我们放的,却能帮助你们找到责任人,不过,你们还是去派出所处理好了,再要骂人我可就不客气啦,再说你们在偷坟盗墓乃犯法行为能没有责任吗?”
于得海叫嚣道:“我们有什么责任?”
铁梁吼道:“怎么说你们没有责任,他们放炮的时候,喊破了嗓子,你们咋懵懂。什么东西,好事不做,先是偷鸡摸狗,现在又偷坟盗墓。好吧,你们真是茅草山人的败类,我们去派出所处理。”
坑下那个年长的男人名叫于得河满脸陪笑道:“兄弟说得有理,事从两来莫怪一人。”
于得海怒气昂昂地叫骂道:“爷家也是大门大户,还怕你只有一二十条腿的戴家不成,爷上去放你的血。”
铁梁暴跳如雷道:“你们是大门大户?天下人也不都姓于?别牛了劳改犯,还要放我们的血?”
于得海不示弱地吼道:“是啊,血债要用血来偿!”
万和心平气和地说:“你我都是茅草山人,虽然人不亲,家乡亲,不管怎么说就是邻居的狗见了还会摇尾巴,快上来吧,送你们去医院.”
铁梁低声道:“叔,他们挖出了东西,长发披毛僧(于得水留着长发)的身边有几个古瓶子,还有……那里是什么东西?”
铁成向坑下看去,于得水的身旁有四个葬瓶,还有三面铜镜。低声道:“是古镜,这些东西都是文物,是受法律保护的。”
于得海向古镜看去惊叫道:“妈的,还砸坏了我们的一个古瓶。”
于得河双手拿起被砸坏的那只葬瓶,痛惜不已地:“坏了,坏了……”
于得海怒发冲冠,跳了起来,破口大骂道:“你他娘的,砸坏了我们的古瓶。”
万和道:“你们的古瓶?要赔偿也得去找放炮的人。”
于得海叫嚷道:“你他娘的,能赔得起吗!你知道它能值多少钱?”
铁梁试探着问:“能值多少钱,一个埋在地下几千年的破玩意。”
于得海瞪着眼道:“虽然不能价值连城,卖给外国人,少说也得卖上十万八万的。”
铁梁瞥目道:“甭把你娘挂在嘴上,老子不稀罕。一个破瓶子能卖十万八万,吓唬谁呀?”
于得海吼道:“这是文物,你们真是他娘的狗屁不懂。”
铁成怒道:“你这小子满口的屁话。”
铁梁骂道:“爷懂,我们中国的东西在外国人眼里都值钱。你这个肥贼,(于得海是个胖子)要是把你娘卖给日本人,准能给你十万日元,下贱的中国种。”
于得海勃然大怒道:“你骂谁是下贱的中国种?”
铁梁道:“骂你,凭什么张口闭口要把中国的文物卖给外国人?”
于得海:“因为外国人有钱。”
铁梁咬牙切齿地:“我最看不起是这些媚外的下贱种。外国人好,你为什么不去外国投胎.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让我说,你们真丢中国人的脸。”
于得海直气得暴跳如雷,怒吼道:“你梁子敢骂我,我上去弄死你。”
铁梁高声叫嚷道:“于得海上来弄死我?好吧,我要你上不来,砸死你们,砸死你们,就将你们埋在这里。”
铁成:“还是把他们送去派出所吧。”
铁梁不由分说就要动手挖土,于得河可惊惶起来,连声哀求:“万和叔,万和叔,别动火,别动火。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有话好商量。”
万河前来阻止道:“算了算了,你们在坑里,放炮的人哪儿知道。他们放炮砸伤了你们的人,我们帮助你们去找他们负责你的医疗费。至于砸坏了你的葬瓶之类的东西,又不是你们的从市上买来的,让我说也就算了。铁梁,铁成别给他们见识,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
铁梁不服地斥道:“你于家人又能怎么样?共产党和人民的法律管不了你们?说好了放了他们,牙崩半个不字,送他们去派出所有他们好看的。”
万和也道:“是啊,偷坟掘墓也犯法,从古至今都是大罪哇.”
铁成道:“又挖出了这么多的文物,说不定还要判他们个十年八年的徒刑.”
铁梁吼道:“爷杀过狗宰过猪,就是没杀过人,于得海,于得海,手里拿着刀,还要放我们的血。依我说,落井投石把他们做了。就埋在这个坑里,这几件文物就是我们的了。”
万和不屑一顾地说:“几个破瓶子,值得吗?”
铁成大声斥道:“梁子哥别胡说八道,就是能值一百万,两百万也不能杀人。”
铁梁冷笑着,露出几分狰狞的煞气道:“和子叔,这些东西,真的值钱,出土的文物。”
万和也动了心,他道:“茅草山是我们茅草山人的山,并不是你们于姓一家独有的山。”
铁成道:“地下的文物是国家的,你几个于家人凭什么前来盗宝。”
铁梁吼道:“把他们做了,又没人来,荒山野岭。和子叔,你别怕,我和成子动手,你就等着发财吧。”
于得河可怕得要命,失魂落魄地求饶:“大叔,大叔…高抬贵手,我们家里也有老有少,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
铁梁板着脸吼道:“饶了你们,可以,是有条件的。”
于得河恳求道:“兄弟,兄弟,不,大哥大哥,您们有什么条件?”
铁梁听到这里一板三眼地说:“你们所挖的文物,见面分一半。”
于得海可容忍不了,怒斥道: “做梦,凭什么要分我们的东西?”
铁梁凶狠地,也有几分不耐烦了咆哮道:“嗬,于得海你真乃不识时务。我们凭什么,就凭着你们盗挖古墓,就是犯罪。好,好,不给你们啰嗦,不给你们啰嗦。铁成,还不动手还等何时?”
铁成制止道:“不,不,埋人,也就是杀人,那是犯法的。”
铁梁道:“盗墓不也是犯法吗,管他去了!”
于是,铁梁动手将堆在边缘的土石向墓中推去。坑下的三人,尤其是于得水大声的绝命地哭嚎着:“爷,饶命啊!爷爷饶命哇…”
于得河高声疾呼:“你是大爷,你是大爷,答应你们的条件,答应你们的条件。”
万和立即前来阻止道:“住手,住手,有话好商量,有话好商量。”
铁梁有几分惬意道:“原来你们也怕死,这样吧,这里有绳子将你们面前的古瓶子捡完好的系了两只,还有那面最大的一面古铜镜。”
坑下的人还在犹豫着。
铁梁再也忍不住了,又大怒道:“要财不要命的狗东西。成子,给我埋,让他们永世不犯天狗星。”
铁梁又动起手来,把坑上的土石向下掀去。于得水在坑下翻滚着惊惶地哭嚎着:爷,爷,您是爷,东西都给你,东西都给你们…”
铁成也惊慌不已前来推挡铁梁,又惊又怕地:“梁子哥,梁子哥,算我铁成求你了,千万不能杀人呐,会吃人命官司的."
铁梁穷凶极恶地:“成子兄弟,你别拦我,这三个贼小子敢上山盗宝,不把东西留下来,就把命留在山上."
铁成道:“梁子哥,杀人偿命哇。”
于得河这才向于得海嚷道:“得海,宝可不要,命可不能丢啊。我的好兄弟,听哥这一回吧,祸福无门,好汉不吃眼前亏哇。”
于得河说到这里放声大哭:“三位爷,我答应你们的条件。”
铁梁这才露出得意的冷笑道:“好,想活命就按我们的要求去做。先把东西如数系上来。”
于得河道:“好说好说。"
于得河不敢怠慢将两只古瓶和一面古镜装进墓坑下一个蛇皮口,用绳子系好,道:“兄弟,提上去吧,提上去吧。”
铁梁将蛇皮袋子拉上坑去,铁梁解开袋子,将古瓶,铜镜看了看,道:“好东西,是好东西。”
万和拿过一个古瓶,不屑一顾地看了看,道:“古人陪葬的东西。”
铁梁沾沾自喜道:“大叔,别小看这几件东西,它可是出土的文物,是宝!”
铁成轻轻地摇摇头,喃喃道:“让我说,他不是宝,是祸。也许是杀身之祸,人不能把金钱带进坟墓,但金钱却可以把人送进坟墓,梁子哥,你想到了没有?”
铁梁问:“想到了什么?”
铁成忧心忡忡地说:“奈何引贵呼朋,摇头鼓翼。这是不义之财,取之其祸无穷。”
铁梁哈哈大笑道:“成子,你真是八狗子坐不得轿子。怕他做什么。墓是他们挖的,他们是盗墓贼。”
铁成道:“我们也犯打劫罪哇.”
铁梁毫不置信地说:“胆子小的,放屁怕打了脚后跟子。成不了事,也发不了财。今天我豁出去了。”
万和也表现出几分的害怕,他忧心忡忡地说:“梁子……?”
铁梁冷笑道:“叔,你别怕,有事侄儿一个人撑着。”
万和道:“条件他们答应了,东西也到了我们手里,就放了他们吧。”
铁梁道:“留着他们又不能当猪羊去杀肉吃,要他们滚蛋。”
万和向墓坑下的人道:“你们上来吧,带走你们的东西。”
“谢谢,谢谢…”
坑下的于得河于得水连声道谢。于得河拿起地下的古瓶,铜镜,顺着墓坑上的绳索首先爬上墓坑来,于得海背起鲜血淋淋的于得水也攀爬上地面。
万和笑容可掬地走到于得河的面前道:“侄儿们,冒犯了。”
于得河笑脸相回道:“大叔,好说好说。”
铁梁道:“不打不相交。既然如此,你们也就下山吧。”
只见于得海放下于得水,迅速地从腋下抽出匕首一声怒喝:“留下文物,否则就拿命来。”
于得海用刀向铁梁的背后扎去,只见铁梁飞身闪过,怒而言道:“小子,你想翻眼!”
于得海怒气昂昂一声吼道:“世上想暗算爷的人还没有降生。不要走,拿命来。”
于得海第二刀又刺向铁梁,铁梁眼明身快,一个转身又躲过于得海的第二刀。于得海杀气腾腾,凶气凌人地:“好小子,你还不想死,就把东西如数地归还于我们。”
于得海推刃又向铁梁扑来,铁梁临危不惧,只见他面部变色心不跳,从容不迫地又躲过了于得海的第三刀。若无其事的笑而言道:“狗东西,想跟爷玩命,好,好,爷就陪你玩玩两手吧。”
只见铁梁飞起一脚踢飞了于得海手中的利刀,扑上去一连几个重拳将于得海打翻在地。于得海挨了几个重拳已是鼻青眼肿,嘴里也流出了血,叫苦不迭:“厉害,厉害。”
铁梁又飞起一脚踢向于得海,赶上一步一脚踏住了于得海的前胸。于得海仰面倒地,在铁梁的脚下已是动弹不得,只能口中认输,连声叫饶:“你是爷,你别打了,我瞎眼,我认输。”
于得和取出香烟,双手奉于万和,奴颜婢膝地:“叔,看在小侄的面子上劝劝梁子兄弟,高抬贵手,饶了他吧。”
万和自傲不凡地:“哈哈,你三位听着,要说打架你可找到了茬,我这个侄儿在河南嵩山少林寺学艺三年,收拾你们几个,还不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于得河满脸赔笑地:“梁子兄弟是条汉子,是条汉子。”
铁成向铁梁道:“梁子哥,这不上架子的鸭子,放了他,让他们滚。”
铁梁怒形于色道:“我们老戴家也不是好惹的,不信再较量几合。”
铁梁用力向于得海踏去,于得海哭喊求饶:“你是大爷,饶,饶了我吧。”
铁梁怒声质问道:“小子,你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今天梁爷就管管你这个三棱不打圆眼过的东西。我还要告诉你,有我们戴家五兄弟,敢不服气,你是死定了。”
于得海如哭如泣地:“我于得海,算是栽在你手里还不行吗?杀人也不过头落地。”
铁梁哼了一声道:“姓于的,从今以后把你的威风掖在你的裤裆里,如果不服气,告诉你茅草山的铁梁,还有我们五兄弟都是铁打的汉子,管你是管定了。”
于得河向铁梁看了看,不软不硬地说:“我说梁子兄弟,光棍只打九九,不打加一,太过分了,白手得了我们的几十万,常言说得好,饶人处且饶人,当年王华一个钱买个爹,你却一个子没掏,得了我们一个大财。”
万和道:“两个葬瓶,一面长满铜锈的破镜子,别在指山卖磨地哄骗我们了,你说能值钱吗?破玩意。”
于得河劝谏道:“老和叔呀,你们真是有眼不识真山玉,这可是值钱的宝贝。”
万和问:“卖给谁,也许收破烂的也看不上这个玩意。”
于得河又道:“你不信吗,它可是价值几十万的金疙瘩,这样吧,梁子兄弟放了我得海,我们交个朋友。”
铁梁抬起脚,于得海仍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铁梁道:“和我们交朋友?”
于得河笑了笑道:“不打不相交,我们交个朋友,茅草山上有无数的古墓,我们联起手来,一定要你发财,发大财。”
铁梁不可置信地摇摇头道:“有无数的古墓,墓在哪里?”
于得河道:“就在你的脚下,这里是汉代墓群,墓中藏有许多宝物,我们有缘分,联起手来,我保你们不久的明天就会成为百万富翁。也许是亿万富翁。”
铁成哈哈大笑道:“神经病,茅草山下若是藏有这麽多的财富,为什么国家不来挖掘?”
于得海这才缓过气来,道:“你们懂个屁,正是坐在聚宝盆里抱着饿肚子的一群蠢蛋,只要你们答应跟我们一起干,人民币,黄金就会将你们的腰压弯,不信吗,凡是又高又大的刺槐下就有一穴古墓。”
睡在地上的于得水这才强打精神道:“你们遇上了我们就算是遇上了财神爷。”
万和似乎也动了心,拢了过来,道:“我们怕。”
于得河问:“怕什么?”
万和顾虑道:“偷盗古墓是犯法的。”
于得河哈哈大笑道:“老和叔,我们茅草山地处三县接壌之地,山高皇帝远谁来管。要是命好了,挖到了一个好墓,玉器搞他几件,几辈子也吃不了。有了钱到了城里买栋楼,享不尽的豪华,受不尽的富贵。”
铁梁也动了心道:“好吧,我们就联手干,我也听说,要想富去挖墓,一夜就成了暴发户。”
于得河道:“我的这位兄弟,他得看伤?”
万和和颜悦色地说:“好说,好说。你们都知道我侄子铁军在村子里开医院。”
于得海背起了于得水,铁梁用蛇皮袋装上古瓶古镜,他们一同走下山去。
人都说:意趣清高利禄不可动也;志量远大富贵不淫。贪心俾低金钱最可动心;胸怀陕窄易被收买。
铁成道:“人还说,见富贵而生谄容者,最可耻;遇贫穷而作傲态者,贱莫甚。历史上,有多少人为钱财而煞费苦心,想来怎不令人可悲可叹呢?也证实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这个说法。无论你有金山银山万宝山,如果是取之无道,那也不是一个体面的财富,或许会给你带来苦恼,麻烦,惹来杀身之祸。”
偌大的山村,高矮不等的农舍,不平的街道,参差不齐的树木,一所农村医疗所坐落在村头。万和在前引路,于得海背着于得水来到了医疗所的门外。
万和高声呼唤着:“铁军,铁军!”
铁军身穿白色的工作服闻声走出医疗所,道:“叔,你?”
万和说:“放炮,不慎炸伤了行人。”
铁梁道:“是别人放得炮,我们在做好人好事。”
铁军道:“快,快,快进来!”
他等人进来医疗所。
卫生医疗所简陋的医疗室,万和等人进了室后。
铁军道:“原来是于家三兄弟。”
于得海将于得水放在床上,铁军前来医治。
铁军问:“伤在小腿?”
于得海说:“嗯,正是右小腿。”
铁军用剪刀剪开于得水的右裤腿,一片血肉模糊,于得水不住声地呻吟着。
铁军道:“忍着点,忍着点。”
铁军观看了伤口,摇摇头道:“是骨折,对不起,这是个农村医疗小诊所,医疗条价差,送大医院吧!”
于得海摇摇头,道:“铁军兄弟,你我都是茅草山人,多少辈子的老邻居,这个忙你一定要帮。”
铁军为难地苦笑了笑道:“和叔,伤者必须马上手术,还得打石膏,侄子的本事你不是不知道。”
万和道:“铁军算是帮助了你大叔我。”
铁军解释道:“大叔,我铁军只能看一看伤风感冒,破皮小伤,似这种病人,我是无能为力哇。”
万和以相商的口气道:“铁军,你想想法子吧,嗨,你不是认识镇卫生院的薛医生吗,他是人民医院黄主任的徒弟。”
铁军更是为难了,他道:“大叔,请医生得花大钱哇。”
于得海迫不及待地:“请医生,请医生,花钱不成问题,不成问题,我们拿。”
铁军不可置信地:“此话当真?”
这时铁成、铁梁也赶到了卫生室。
于得河回答道:“伤者是我本家弟弟,钱的事情好商量。”
铁军道:“我和薛医生感情深厚,请他不成问题,眼下就是医疗费,我的这位叔叔,还有成子哥,梁子哥家中经济都不好,况且他们不是责任人。”
于得河慷慨地说:“医疗费全是我们的。”
铁军:“那…?”
于得海大大方方地说:“我们可以写字画押,还不行吗?”
铁军赞同道:“那就先小人后君子。”
于得海道:“什么小人,君子。快拿纸来,我写。”
铁军又追问了一句:“不反悔?”
于得河斩钉截铁道:“绝不反悔。”
铁军:“好。”
铁梁不耐烦地说:“有什么啰嗦的,我们是在帮助他们。”
铁军道:“梁子哥,多事有事,还是小心为好,见义勇为也许会招灾引难,如今的人没有几个要良心的。”
铁成道:“别把社会说得一片黑暗。”
铁军取过笔纸,于得海挥笔写下:全部医疗费及所有费用由伤者全负,谢谢你们的见义勇为。于得
于得海将笔交于于得河,道:“得河哥,你也签上名字,再拿印泥来。”
于得河也签了名字,并走到病床前道:“水子也签上你的名字”
铁军拿出红色印泥,于家兄弟分别将自己的名下印出了一个清楚的手指模印。
铁军不胜欢喜道:“好,好。够朋友。这样吧,先交5000元现金。”
于得河:“不管怎么说我,我们都是茅草山的人,乡邻乡亲的。”
于得海从囊中取出一打现金,大方地:“说白了人不亲,钱亲,这是一万元,你看看,是不是假币。”
铁军接过仔细地查数了一遍道:“大叔,你叔侄三人,我铁军怎么说呢,就做一回不情愿的好事吧。”
于得海不冷不热地说:“不情之请,唯君图之。”
铁成道:“铁军,快给伤者打针,止血止痛。”
铁军道:“好,好,好。”
夜色蒙蒙,月光淡淡,繁星满天。铁梁三间崭新的房内,灯火通明。灯光下宾朋满座。万和,于得河身坐首位,左有于得海,下首座着铁梁他们正在吃酒,铁成不情愿地也在座。饭桌上酒肴丰富,有鸡有肉。
天欲祸人,必先以微福傲之,所以福来不必喜,要看会受;
天欲福人,必先以微祸儆之,所以祸来不必忧,要看会救。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十二章
铁柱感慨忆往事 警贼原是表兄弟
爽口食多防作疾,快心事过恐生殃。
铁梁和妻子兰花算得上郎才女貌一对美妙夫妻,他们都是茅草山人,兰花姓郭,在茅草山村子是大姓人家,其实她早先是铁柱的未婚妻,铁柱是老愚的大儿子,他们戴家在茅草山村是孤门独户,清朝未年间逃荒要饭来到茅草山,老愚的爷爷便雇给茅草山的大地主当长工,也就定居下来,老愚的爷爷兄弟三人,到现在也有二十多人口。
铁柱在上高中的时候就与郭兰花的女同学产生好感,起初是秘密的,铁柱走进了军营,他们之间的关系才升级为恋爱。
还要从十年前说起,铁柱的弟弟铁志志五岁时与邻居的吕姓两个男童玩耍,一个男童误伤另一个男童的一只眼睛,其实伤势并不严重,其父便小题大做,想讹老愚一把,因为老愚是残疾军人,有抚恤金,不是铁志打的,老愚就不接受,就打起了官司,吕家有一个在县城当干部的亲戚与时任县法院分管民庭的副院长房某人,判老愚输了官司,吕家人人多势众,老愚含恨离开了茅草山,一双年迈的父母留守茅草山村几间老房子。老父亲常常遭受吕家的挑衅打骂,不几年后就含愤死去。铁柱高中毕业后就参军去了,后来在部队考上了军校,四年后军校毕业回到原部队从少尉排长做起,二年后晋级为中尉副连长,申请结婚的报告领导批准了,所以铁柱便高高兴兴地请了结婚假,他的父亲老愚同意他的结婚事宜在老家茅草山操办。所以铁柱就回到茅草山村,奶奶也同意在老房子为孙子操办婚典。老规矩还是要为郭兰花下彩礼,他们是自由恋爱结婚,郭兰花要求条件不高,只要一辆电瓶车,还点名要科麦特牌的电动车。铁柱也理所当然地答应了。
那是一个春天,古城镇正逢集日,四面八方的人等似流水般涌进这个集镇。铁柱心里美滋滋的奔走在大街上。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街两旁的商店敞开的大门。各种售货的摊位一个挨着一个,喊卖的叫买的,做广告的,招商叫客的扩音器,扩唱着流行歌曲的大喇叭,在交响着。铁柱走进了一个大车行。这是综合式的三层楼,车行就在第一层的楼下,高大宽敞的车行大厅,摆放着崭新的自行车,摩托车,电动车,各式各样,车行里拥满了许多人,铁柱向摆放电动车的货位走去,售货的两名小姐,热情而又耐心的接待着顾客:“新的款式,新的车牌,厂家直销,保修一年…”
铁柱问:“小姐,科麦特牌的电动车只有两辆了,你们的库房里还有没有?”
售货员解答着:“这类车子是名牌,质好价廉,正是热门的抢手货,三天前进了二十辆,真是供不应求,只有这两辆了。”
铁柱又问:“今天还进不进货?”
售货员和和气气地说:“同志,这两辆车也没什么挑剔哇,你就买一辆吧。”
铁柱又向这两辆车看了看,有些犹豫又道:“只剩两辆了还有什么挑拣。”
售货员道:“同志,你就再换一个品牌吧?”
铁柱轻轻地摇摇头。
售货员笑道:“我明白了,这是你的对象点名要的品牌,那就换不得?”
铁柱微笑了笑道:“是呀。”
这时又来了一个姑娘,她虽然也是茅草山人,茅草山村诺大的自然村,群居山南山东,村长一二公里,好几千户,诸子百家,一般的人是认不全的,她叫韩月,因为他们都是基本上年龄相仿的年轻人,还是相识的,她走到近前,向着这仅剩的两辆车子仔细地观看着,还不时地用手拂摸着。
售货员催促着说:“同志,这种品牌就剩下两辆了,心动手动别再犹豫了,买这种品牌的人可多了,真是抢手的货。”
韩月向铁柱看了一眼问:“铁柱哥,你也想买一辆?”
铁柱道:“是啊,这就更没有挑拣了,韩月妹妹你买哪一辆?”
售货员耐心地解释着说:“没有什么捡头,我们进货的时候,一个部位一个部位地查看,绝无任何毛病。”
“售货员同志,你过来。”顾客群中有人大声招唤,两名售货员闻声而去。
这时有一名剔着秃头男青年向韩月靠近,两只贼溜贼溜的贼眼盯着韩月的衣兜。他终于下手了,扒子手的一举一动铁柱看的一清二楚,他也没有声张,若无其事地从一侧向那扒子手拢来,当扒子手从韩月的衣兜掏出一大把的现金转身欲走被铁柱猛地伸手抓住了,厉声喝道:“不要走,贼东西!”
那扒子手大惊失色,铁柱有力的手紧紧地抓住了那贼在挣扎的手腕道:“你跑不了,把钱拿出来。”
韩月这才觉察到,甚是惊恐,伸手夺过贼手中的钱,忿然道:“还给我。”
“抓贼了,抓贼了…”顾客们向这里拥来。
铁柱对韩月说:“韩月妹妹,这车,留给我一辆。你在这里守着,我把他揪送去派出所。”
韩月感激地:“好,好,谢谢你铁柱哥。”
铁柱高声道:“大家让一让,让一让。”
顾客甲:“看穿衣打扮是位军人。”
顾客乙:“平常的人谁敢去惹这些贼羔子。”
铁柱笑道:“同志,你说错了,邪不压正,只要大家相互留神,这些坏东西就无存身之地,如果人人都不敢去管,受害的却是我们这些好人。”
“对,对,说的对…”
“见义勇为的好青年,军人吗,所以能挺身而出…”人群中发出了许多赞扬的呼声。
韩月也向铁柱流露出敬佩的目光,铁柱将那扒子手推推攘攘,揪出车行。
铁柱将那扒子手揪送至派出所,刚进大门就被一名身穿警服的民警拦住。
他厉声问道:“做什么的,打架打到派出所了。”
这位民警便是戚国放,那时的戚国放还是一个普通的民警。
铁柱道:“你,戚国放,戚警官,我抓到一个贼。”
戚国放不亢不卑地问:“铁柱,你抓到一个贼,有賍有证吗?”
铁柱道:“他在万兴车行扒窃,当场被我捉拿,钱已归还失主。”
戚国放愀然作色道:“捉贼拿賍,捉奸拿双,你懂吗?”
铁柱向那名叫戚国放的民警疑惑地看了看,迟疑地问:“戚国放,茅草山又出了你这一个大人物?你真丢了茅草山人的脸。”
戚国放不悦地向铁柱看了两眼,冷漠地:“铁柱,铁柱,你不是就当几年的兵吗,别在无事生非了。"
铁柱不屑一顾地说:“我无事生非?戚国放,你这个警察当得有问题。"
戚国放大怒道:"说话要想着说,来人把门关上。”
从传达室走出一名联防队员,戚国放扬长而去。铁柱失意的站在门外,那支抓贼的手慢慢松开。那个扒子手得意地向铁柱鄙视了两眼道:“捉贼英雄,领封讨赏吧。”
那名扒子手转身欲去,铁柱勃然一声怒喝:“给我站住!”
扒子手哼了一声,迈步继续走去。铁柱追去,飞起一脚将那扒子手踢翻在地,接着又是狠狠的几脚,踢向那个扒子手.
“你敢打我?”扒子手高声叫嚷着。
铁柱咬牙切齿,直气的摩拳擦掌,怒道:“呸!你若是贼心不退,再去行盗作案,被我碰上了,小心我扒你的贼皮。”
铁柱和韩月每人推出一辆电动车走出车行。
韩月很是感激道:“铁柱哥,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还买什么车子。”
铁柱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道:“区区小事,何必言谢。”
韩月微微笑道:“铁柱哥,你们男人买摩托车,骑着多帅,不是我们女孩子。”
铁柱笑而言曰:“是给我的未婚妻兰花买的,点名要上海大天AB麦科特牌子的电动车,我能不买吗,如今是…”
韩月风趣地说:“那也得把发票附上,电动车三六九等你花了高价钱,她郭兰花别不认这个情。”
韩月其实也是说的无心……
铁柱哈哈笑道:“用的着吗?”
韩月道:“我们韩家就有这么一件事。下聘礼的时候,男家花了七千元买了一台彩电,后来女方变了主意。退聘礼的时候,硬说那台彩电是三千元。可惜啊,男家丢了发票,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诉。”
铁柱摇摇头道:“未从出师先想到了惨败,那发票附在哪里?”
韩月道:“凡事岂能都在预料之中,如今的人心变化莫测,有备无患吗。”
铁柱道:“听你的,韩月妹妹真会说笑话。”
铁柱果真取出发票塞进了车把内,二人相互开心地笑了起来。
韩月热情地:“大哥,再见,别忘了结婚的时候请我去喝你的喜酒。”
铁柱爽快地:“好,再见。我去理理发去。”
二人在车行的厅里告别各奔东西。
胸中洒落,如光风霁月。
扒子手名叫钱二,派出所民警戚国放的亲表弟。他被铁柱踢了几脚,铁柱去了,他这才扫兴地向集镇走去,找到了他的两个同伙,一个叫陈三,一个叫闫四,他两个也是亲表兄弟,长期在一起扒窃。他们都是茅草山附近的人,况且还都是于得海还有这个戚国放乃拜把子的兄弟。他们三人都是古城附近的人。
钱二咬牙切齿地说:“老三老四,这个镇出了一个爱管闲事的露头青,我钱二要不是表哥他网开一面,落到其他民警的手里,非栽进去不可。”
陈三道:“断我们的财路,饶不了他,我已打听清楚,他姓戴名叫戴铁柱,是个军官,住在茅草山。”
钱二问:“那个女子呢?”
阎四道:“也住在茅草山庄,长得水灵灵的,哼,我看了真眼馋。”
钱二道:“茅草山出美女,心动不如他手动。”
钱二,陈三,阎四这三个贼乃同一个盗窃集团,他们商定了一条作案计划,钱二点点头道:“好,就这么办。一举双获,于路途设伏。”
天已过午,赶集的人陆续离集而去,韩月却在街外的路边逗留着。久久不肯离去。焉难说是缘分?她不免更起了敬仰和爱慕之心,她守在街头张望着,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了,她看到铁柱骑着电动车向这边驰来。她急忙上了电动车,不远不近的行在大路上。微风拂煦,韩月长发飘起,路两旁的吐着嫩叶的杨柳一排排的抛在身后。
两山的峡道,顺着山势向一条弯曲的蛇,盘旋在不高的山麓下。道两旁生长着茂盛的林木,遮挡住了日光,钱二,陈三,阎四出现在树林之中。陈三登上岩头向路上张望,韩月出现了。她驾车而来。
陈三道:“老二,老二,她来了”
钱二问:“是哪一个?”
陈三道:“姓韩的那个女子。”
钱二吩咐道:“手脚要利索,连人带车拖到林子的深处,我们哥弟仨再慢慢地去享受。”
阎四道:“臭婊子,迟迟不来。怕是在等那个姓戴的。”
钱二道:“说得有理,他们的距离不会太远,动手吧。只见阎四扯出一条细细的尼龙绳子,绳的一端系在道边的一棵树干上,越过山路,隐藏在一棵树下。韩月骑着电动车顺着公路,来到山下。又向左向右看去。自言自语着:“柱子哥,柱子哥,你真本分,当兵的人就是有素质。你是看到了我,不好意思来追我。这样的男人太可贵了,也太可爱了,她郭兰花真是命好。”
也不知道韩月是嫉妒,还是羡慕?
韩月说罢又自我解嘲地笑了,“哎,我才是自我多情呢。”
韩月一颗陶醉的心充满了喜悦。表现在她那一张带笑的脸上。她加大电门向山峡的道上冲去。
韩月骑着电动车向山上冲去,进入了两山的峡道,突然连人带车栽倒公路上,钱二,陈三,阎四冲下山来,钱二和陈三,从车下扯出韩月,挟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抬向林子里。阎四挟起路上的电动车跑下公路。可是电动车上的灯和塑料护罩也就是人说的鬼脸摔碎了,洒在地上。韩月被抬进林子里。她拼命的挣扎着,脚踢手刨。钱二,陈三尽力去企图制服。
韩月惊惶万状,高声呼救着:“救命哇……”
钱二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抵向韩月的胸膛,狰狞地笑道:“你想死是不是?”
韩月挣扎着坐在地上,胆怯地,浑身打着颤抖,哀求道:“几位大哥,好心地大哥,放了我吧。”
钱二:“放你十分容易,裤子脱了,你不知道风花雪月四个字吗,要不了命。”
韩月又惊又怕,魂魄离舍,连声哭喊:“大哥,大哥,使不得,使不得。”
陈三:“为什么使不得,你不是个女人?”
陈三说着就要动手,韩月挥掌奋力的向陈三打去,破口大骂:“畜牲,你们都是畜牲。我韩月就是死了,也不能答应。”
钱二低声道:“老三,你去看看,姓戴的来了没有?”
陈三恋恋不舍地:“你们?”
钱二下流无耻地说:“不是馒头不是饼。我俩一口吃不了,还会给你留着的。”
陈三怏怏不乐地离去。钱二一手持刀,一手去搂韩月的脖子,阎四也扑了上来。此时此刻的韩月绝命般大声疾呼:“救命…救命…”
铁柱驱车来到山峡中,他举目看去十分惊讶地自言自语道:“韩月怎么不见了,女人就比男人多长一个心眼。”
他突然看见路面上散落了电瓶车许多破碎的部件。他急忙下了车,将车子扎稳,捡起几块塑料残片,惊道:“是出新的电瓶车护罩,怎么碎了?怎么……?韩月出事了。”
他留神地向四处观看道:“这乃荒山野岭,又无他道可行,她真得出事了。”
铁柱脸上急出汗来,又道:“这乃居高临下,一眼能看几里路,她与我远近三二百米,能到哪里去?”
于是铁柱向地下继续看去,他发现了路边的车轮轧压过的痕迹。他跟寻着车印向小林深处寻去。突然传来了:“救命…救命哇…”的呼唤。
其声悲惶,令人惊恐,铁柱更加警觉起来。
这时陈三心中妒忌地低着头走来,牢骚地骂道:“什么娘的朋友,你们玩女人要我陈三来看风,哼,真不够意思。”
“站住”铁柱一声断喝,把陈三吓了一跳。他抬头看去,铁柱已走到了近前责问道:“你?你可看到一个骑电瓶车的女子?”
陈三急忙掩饰心中唏嘘地回答道:“我,没…没有看到…”
铁柱一步步地向陈三逼近,陈三做贼心虚,十分恐慌,向后退去。铁柱一个箭步向陈三扑去,偶勇使威,陈三扭头撤退就跑,铁柱见状,心中明白了,一声喝道:“小子你想跑,就是你爹娘再给你多生了两只脚,也休想从我面前走脱,给我站住!”
只见铁柱如饿虎扑食追上陈三,重重一拳打向陈三的后背,陈三:“哎哟”一声惨叫,一头栽倒在地,铁柱一个踮步,扑了上去,赶上又是重重三脚,直踢得陈三滚地哭喊告饶:“大叔,大叔,不是我的事。”
铁柱威逼道:“是谁的事,那个女子在哪里?”
陈三哭着说:“是钱二的事,他和阎四正在那边糟蹋那位姑娘。”
铁柱大惊,怒不可遏,从地上揪起陈三,一声喝道:“带我去救那位姑娘。”
再说钱二大发淫威,一手紧握利刃,一手揽住了韩月的脖子,阎四也伸手扯住了韩月的后衣领。将韩月按在地上,钱二就势用右膝抵住了韩月的前胸,这才腾出一只手去撕韩月的上衣,一边吩咐阎四:“快扒她的裤子。”
韩月已是做了最后的垂死挣扎,用尽全力,猛地抬起头,张嘴咬住了钱二的两个手指。
“呀,疼死我了”钱二疼痛难忍咧嘴嚎叫着。
重重的一脚踢来,钱二被踢翻在地,铁柱已扑了过来,“韩月妹妹,不要怕,我救你。”
钱二一只手流着血,就地打了一个滚身,还没有立起身来,铁柱赶上又是一脚。像一个泥团滚向一个深沟里。阎四见势不妙。拔腿一溜烟地跑了。马上身影便消失在丛林之中。铁柱回转身来。来救韩月:“韩月,韩月,你伤着了没有?”
韩月从口中吐出钱二的两节手指,满口都是血,失以营求的目光,含泪向铁柱看去,失声大哭:“柱子哥,柱子哥哇…”
铁柱向神色惶遽,痛哭流涕的韩月看去,安慰道:“没有伤着就好,没有伤着就好。”
韩月艰难地从地上坐了起来,一手整理着装,一手去抹去嘴上的血,欷歔地哭道:“柱子哥再晚一步……”
韩月放声大哭,直哭得如酒如醉。铁柱无可奈何地站在身前,韩月哭有良久。
铁柱道:“韩妹妹,他们是有预谋的,报复性的拦路抢劫。”
韩月赞许的点点头,道:“为首的那一个就是在车行那个扒窃贼。”
铁柱劝道:“走吧,大难已去,我先送你回家,明天再同你去派出所报案。”
铁柱将韩月从地上扶起,只见韩月突然扑向铁柱的怀中,双手抱住了铁柱,动情地哭道:“柱子哥,你是好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你,我不仅要失去女人的贞洁,也许连命也没有了。我求求你,我的柱子哥。”
铁柱十分拘礼,而又腼腆的说:“韩月妹妹,你松手,你快松手。让别人看到了多不好意思。”
韩月抬起头,泪水流淌着,目中充满着,渴望和哀求,哭泣地说:“哥,你不答应我,我死也不会松手的。”
铁柱莫名其妙地问:“韩妹妹,什么要求,只要我铁柱能做到的,一定答应你。”
韩月鼓起勇气,含羞带痛地说:“今天,我一个没出嫁的姑娘被这几个坏男人,虽未失身,却被扒下了衣服,什么你都看到了……传扬出去,要我以后怎么做人,我说我没失身,世上的男人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再也没有谁能够相信。”
铁柱真诚地说:“我铁柱可以作证。”
韩月委屈万分着急地:“你,你也是一个八宝男人,谁又会相信你的证言呢。你怎么不明白呢,我的柱子哥…”
韩月声声痛苦,哭声中蕴藏着无限的难言和苦衷:“你,我的柱子哥,你,你是梁山伯吗 ?”
铁柱苦苦地笑了笑:“我,又怎么是梁山伯?”
韩月似乎伤了她的自尊,嘤声追问:“你笑,你还能笑的出来,妹妹我此时此刻,真是生不如死,心里向刀割一样难受。”
铁柱惭愧地:“韩月妹妹,我笑不由衷哇,你千万不要生气,见谅见谅。”
韩月痛心疾首地:“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知道,我还是个纯真的处女。”
铁柱问:“哪两个人?”
韩月昂起头道:“一个是韩月,一个是你铁柱,除了这两个人,连鬼也不相信我韩月还是干干净净的。哪怕是身有百口,口有百舌也没人相信呐。我是掉进尿坑里的一块真玉。可怜世上再也无人识此真玉哇。”
铁柱无奈地问:“妹妹,你要我怎么去做?”
韩月用衣袖拭下脸上的泪,从容不迫地:“你把今天你买来的这辆电瓶车送给我,一定要答应我,我柱子哥。”
铁柱为难地:“车子送给你?”
韩月点点头:“嗯。”
铁柱为难地:“那是送给我未婚妻的。”
韩月斩钉截铁地说:“就是还未结婚的妻子,她郭兰花待你好吗?她是金枝玉叶,她是西施,她是杨贵妃?”
铁柱道:“都不是,平平常常的农村姑娘。”
韩月恳求地:“自然是她也是一个平常的女人,不能给你高官厚禄和荣华富贵,你就把她吹了吧。”
铁柱摇摇头道:“吹了她,为什么?”
韩月点点头道:“都是生米,也都是凉水,为了我这个不幸的女人,我求求你作次牺牲吧。”
铁柱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摇摇头。
韩月失落了,问:“哥,你欺负过她,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铁柱好像受了一种耻辱似的连声辩护道:“我,我铁柱可以对天发誓表白,我决不是那种人。”
韩月微微苦笑了笑,道:“我相信你柱子哥,不是那种无德的男人。”
铁柱解释道:“你要我吹了她,我办不到。”
韩月又问:“为什么?”
都为荣华寄终身,真心相爱有几人?
人前都能夸夸谈,我劝朋友别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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