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郭四放陷害忠良 应民心挫败阴谋
诗曰:
青天心中常有民,他为百姓操劳勤。
贪官只图金和银,醉倒案头推玉樽。
书记办公室,应民心正在接话:“是省领导,好,好,一定执行。”
应民心放下电话愤然道:“把古城中学教学楼的坍塌事件捅到省里去了,真乃神通广大,秘书,秘书。”
秘书应声走进办公室问:“应书记有何指示?”
应民心道:“通知常委在小会议室开会。”
秘书问:“什么会议?”
应民心道:“省有关领导勒令,严肃处理古城中学的教学楼的坍塌事件,对主管领导和主管人员必须处理。”
秘书:“是。”
数名常委陆续走进办公室,落了座,应民心最后才进来,坐在首席座位上,常委们面面相颅,应民心向郭四放扫了一眼这才传达起上级的指示:“同志们,刚接到省有关领导的指示,对我县古城镇教学楼的坍塌事件,必须严肃处理并引之为训,对该事件的主管领导和人员必须追查相应的责任。”
郭四放冷笑道:“这是一场重大的事件,何能欺上瞒下,去蒙哄过关。”
应民心严肃地说:“郭副县长,你说得对,事发的当天,我已经向市有关部门作了如实的汇报,对该事件的功过也作了全面的上报。”
郭四放问:“功在何处,过在哪里?”
应民心道:“章继先,盛春天二同志能够冒着生命危险,挽救了这场灾难。”
郭四放又问:“过呢?”
应民心坚定信心地说:“必须追查古城教办的两年十三次书面报告,请求对该危房的拆除或修缮,追究当时的主管人的责任,为什么长期扣押这十三份报告。”
郭四放霍地站起身来,愀然作色地嚷道:“熊英坐了大狱,又如何去追查?”
应民心反口问道:“你说应当去追究谁的责任?”
郭四放道:“现在的主管领导。”
“你是常委副县长,主管民政,主管文教卫生和公检法”
坐席上有人发言,大家不约而同地闻声看去,是杨小石。这时杨小石咳嗽了两声,慢条斯文地说:“相互推诿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
郭四放紧绷着面孔,怒道:“杨副县长也许这是您最后的一班岗,您说应当处理谁?”
杨小石猛地拍了几下面前的桌子,历声道:“应当负其责任的是你郭四放,你任主管文教卫生的副县长,那座楼是国家下拨的扶贫款项目,此工程是在你主持下招的标,施的工,你有推卸不了的责任,主建人是毫无建筑师资与知识,可以就是一个门外汉,你的干儿子韩阿三,害死人的豆腐渣工程。”
郭四放虽然大为尴尬,但马上又镇静起来,哈哈大笑道:“老副县长,老副县长,您是快到六十岁的老人,我一直很尊重你,不错,我主管这项扶贫工程,被招标的是县工程局,施工时我不会跟着工程队天天守着他们,质量检查可不是我郭四放一个能说着算的,你不是也参加了竣工的剪彩。”
杨小石吼道:“你,你正是个无赖。”
只见杨小石脸色铁青倒身于桌下,众人慌乱起来:“杨副县长,杨副县长……”
应民心抢先跑到近前,抱住杨小石立令:“老县长高血压病又犯了,快叫120……”
众人抬起杨小石冲出小会议室。一辆白色急救车开过市委楼下,应民心和几位常委将昏迷中的杨小石抬上急救车,一阵警鸣,急救车向大院的门口开去。
红旗招展,彩旗飘飘,四处张贴着“热烈祝贺重建校园与感谢首长,感谢企业家的支持”等标语,锣声,鼓声,鞭炮声,人们的欢呼声,交织在一起,人流滚动,大会主席台上,落座着章继先,盛春天拥军模范杨兰还有知名企业家,有四名学生也登上主席台。
该校校长高声道:“乡亲们,有镇党委书记章继先同志讲话。”
一阵雷鸣般鼓掌声久久不息……
章继先头上还裹着绷带,他站立身来,雄壮有力地:“乡亲们,我们的教学楼重建了。”
又是一阵欢呼和鼓掌。
章继先激昂地:“在这里首先要感谢支持我们重建校园的教育局,财政局,民政局,公安局,劳动局还有全国著名的拥军模范老妇联主席,全国人大代表杨兰杨妈妈,一生廉洁清贫的老人,她捐资一万元。”
杨兰起立,台下一阵鼓掌。
章继先道:“民政局优抚科长好人盛春天捐资五千元。”
盛春天也站立起来,台下又是一阵鼓掌。
章继先道:“大企业家任建业一个人就捐资了十万元。”
只见四名学生抱着一束束的鲜花,分别向台上的人等敬礼献花,台下鞭炮声喧然响起,锣鼓声摧人耳聋,尤其是欢呼声:“感谢首长,感谢杨妈妈,感谢好人盛春天,感谢企业家任建业……”
整个会场人心振奋,是欢呼的海洋。正在这时站在主席台上的章继先的手机响了,他接起了电话:“哎,你是郭副县长,传达市委市政府的通知,好,我接受处理。”
站在一侧的盛春天望着神态骤变的章继先,关切地问:“章书记,什么通知?”
章继先苦涩地笑了笑道:“革职为民。”
盛春天大吃一惊道:“你革职为民,太不公道了。”
只见章继先怀着惆怅的心情一步一步走下主席台。
正是: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录文天祥《正气歌》
应民心正在办着公事,一阵敲门声响起,他抬起头道:“请进。”
门开了,杨兰走进办公室,应民心急忙立身笑迎着:“杨妈妈,请坐,快请坐。”
杨兰板着面孔,进了办公室,她没有坐,走到应民心面前劈头便冷冰冰地问道:“应书记,我有一事不明,特来向你请教。”
应民心微笑道:“您老?”
杨兰冷言冷语地问:“是谁的主见将一个英雄给贬了,还讲不讲道理?还有没有天理?”
应民心那张纯厚的脸上顿时收敛了笑容,无可奈何地:“杨妈妈,您是四级人大代表,革命的老前辈,是从枪林弹雨走过来的人,相信人民相信党,这是一条基本的原理,您的弦外之音,我应民心何曾不明白。”
杨兰便有些气愤道:“你是书记,全县一百六十万老百姓的主心骨,处理章继先我有意见,我要用你办公室的电话向市委向省委问个明白,这是严重违背民心,党心的一个错误决定。”
应民心按住电话恳求地:“杨妈妈,您老听我解释。”
杨兰道:“自然你要解释,现在跟我走,去古城镇向那里的四万多人民群众去解释,没有章继先,没有那个好人盛春天,那场教学楼的坍塌少说也得死上三五百人。”
应民心的眼泪湿润了,他没有说出话来,只是深深地点着头。
杨兰诚挚而又激动地说:“章继先去古城镇才五六个月,在苦水井里淘出了三口吸不完舀不尽的甜水井,这是生命井,发展井,幸福井,扶贫井,这是改革开放的成果,也是我们县迎接十八大召开的献礼。脸黑了,身上的肉瘦了,献给那里的老百姓可是三眼活命的救生水,他图个什么,这是献给党和人民的一腔热血哇,掏自己的钱去办人民的事,在全县能有几人?几个官?世界上有加拿大,在中国尤其是我们运河县却是大家拿,熊英、牛军不择手段的去贪,他呢,章继先、盛春天呢?”
老人说到这里,老泪纵横,失声地哭了。
应民心连声亲切地,感慨地:“杨姨,杨姨。”
杨兰抹了一把眼泪道:“古城镇尤其是茅草山村的老百姓正在筹资上访,还给章继先,盛春天做了一把万人伞,要进北京哇。”
应民心大惊地:“老百姓要去北京集访。”
杨兰吼道:“官逼民反,老百姓怒无可忍呐。”
应民心双手握住杨兰的手如哭如泣地:“杨姨,我求求您老,去劝解他们,一定要将矛盾化解在基层。”
杨兰摇摇头道:“我还要参加他们的上访队伍哩。”
应民心思索了一下,坚定地:“我去古城镇向那里的百姓去解释,向他们下跪。”
杨兰冷笑道:“下跪。”
应民心道:“人民是当官人的衣食父母,儿子向父母下跪又有何不能,又有何不可呢?”
杨兰道:“自然如此,我和你去一趟古城镇。”
应民心感激地:“那就多谢您老啦!”
杨兰感慨地说:“万山不隔中秋月,千年复见黄河清。大运河县能有你这样一个好书记乃运河人民之福,前无古人,可不知后能有来者?当务之急,你必须做到 愿闻己过,求通民情”
应民心感慨地:“把握未定,宜绝迹尘嚣,使此心不见可欲而不乱,以澄吾静体;操持既坚,云当混迹风尘,使此心见欲而亦不乱,以养吾圆机。”
再说章继先被免了职,他和盛春天一直没有离开茅草山,盛春天勉励着章继先道:“在哪里跤倒就在哪里爬起来,这才是汉子。”
章继先也决心十足地说:“不当干部我就在茅草山当个农民吧,又有何不好。”
章继先当年就在茅草山做过四年的知青,还是从茅草山去参的军,茅草山已经是他第二个故乡。
茅草山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在这片土地上有他流过的汗,有他留下的脚印,还寄托着他一片深厚的浓浓感情。青泉流向田中,迎着日光,透明透明的,
正是;
水水山山处处明明秀秀,秀秀明明处处山山水水。
章继先,盛春天正和刘爱水一家人忙碌在田间,刚刚耕耘的土地被整的平平展展,一畦畦的,盛春天、章继先手中握着铁镐,裤子卷的高高的,赤着脚,头上戴着斗笠,睥睨着量着线指挥着,刘爱水夫妻在挖哇中的小沟儿:“向左再向左,好,好,多美观啊。”
刘爱水沾沾自喜地说:“只要有水茅草山就是块宝地,我和你承包了这三十亩地的大蒜,明年一定能给刘家组带个头。”
刘爱水的妻子,徐州人,名张丹丹,刘爱水大学的同学。
张丹丹道:“章书记,盛科长能文能武,能官能民,真了不起。”
章继先笑了笑道:“和你们一样一介草民。”
张丹丹道:“状元爷放羊,大材小用了。”
刘爱水:“小试参同之万一,当如牛刀割鸡也。”
章继先道:“我书记不干了,爱水兄弟和妹妹你就叫我是继先大哥吧。”
张丹丹格格地笑道:“我真不相信像您这样的好官就给贬到底,司马懿为民,曹孟德还有请他的时候。”
刘爱水道:“也许明天还会东山再起。”
丁超夫妻二人也来给小刘帮工,看他们干得多起劲。
章继先又挖了锨土,一本正经地:“当官是人,做个老百姓也是人,我章继先不相信自己做不好官还做不好个老百姓,我们要是成功了,大把大把的票子把口袋装得鼓鼓的,我还真的去谢谢那个郭四放,郭副县长喽。”
张丹丹道:“俺们的钱是勤劳致富,出力挣来的,他的钱那是民脂民膏。”
“是谁在恶意中伤国家干部的。”众人抬头看去,应民心和杨兰已来到了身旁,杨兰不冷不热地边说边向田中走来。
盛春天,章继先喜出望外,迎向前去,热情地:“是应书记和杨姨。”
杨兰走到张丹丹的身边,拿过装着蒜瓣儿的盆子道:“你多象是城里的洋学生,装狼像狼,装虎像虎才是哇,要说种大蒜我干过,在山东老家做哇,来,我教你。”
张丹丹道:“杨奶奶,您这么大年纪,看着就行了。”
杨兰白了刘妻几眼,哈哈笑道:“我老了,没有老,老黄忠八十三岁,一样挥刀斩曹将。”
杨兰便和张丹丹种起蒜来,应民心也拿起一把锨投进劳动中。
刘爱水道:“应书记。”
杨兰道:“你别拦他,能和老百姓同吃同做才是共产党的好干部。”
应民心笑了笑道:“我是农民的儿子,看我这副身子,干得过你这大学生,还有你。”
刘爱水道:“她是我同系同班的同学。”
应民心边干边道:“茅草山是块宝地,更需要你们大学生的来此用武,也许以后会有成千上万的城里的大学生来我们县大显身手,这里是綝綝丽丽人才的摇篮。”
杨兰道:“我们党正在筹备召开十八大,就像当年毛主席在红军的长征路上,生死攸关的时节召开老遵义会议,一定能够推选出杰出的新的领导人,来做是当代的毛主席。”
应民心道:“有位叫老愚的残疾军人他写了这么一首诗(迎接党的十八大):
如燃犀烛察民情,雄主决策甚英明。
唯力是视查从细,不让百姓一人穷。”
杨兰道:“你们种大蒜,也就是执行习主席的指示,在挖茅草山人的穷根。”
他们干得是那么卖力,那么认真,不一会儿就干得满头大汗。秋风气爽,风和日暖,已到了午时,这时远方传来一个老汉的吆喝声:“盛科长,和章书记来吃饭了。”
刘爱水问:“杨奶奶,应书记,天也不早了,饿了吧?”
杨兰:“不是送饭来了吗?”
刘妻道:“哪能让书记和您老人家在地头吃饭。”
杨兰:“让书记体验体验农民的生活。”
应民心笑了笑道:“杨姨,我应民心不会忘记前辈人的传统的,我也做过农民,走,继先,盛科长吃饭去。”
他们放下手中的活计,边说边向地头走去。两棵老柳树下站着位老汉,虽然白发苍苍,身板却很硬实,他挑来了汤饭来到树下,放下饭担子望着从田中走来了人等。
刘老汉问:“爱水,这位是谁?”
刘爱水道:“爹,我向您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县委书记应民心应书记。”
刘老汉战惊地:“啊,郭四放,郭四放,算你这个狗日的有能奈,你贬了我们的章书记又贬了我们的县委书记。”
应民心满面含笑地:“大爷,郭四放贬不了你们的镇书记,也贬不了我应民心,脚正不怕鞋子歪。”
刘老汉道:“对,应书记说得对,章书记来俺茅草山,他哪只是个书记,就是个救星,救俺老百姓,他来了,挖出了三口甜水井,又救了千余条人命,这是无量的功德呐,是古城镇子孙后代永远不能忘记大恩人呐。”
章继先笑道:“大爷,别把侄儿夸得上了天,要不是爱水还有茅草山村村民主任的丁超收留我,我才真失了业,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全当你多生一个儿吧,我当知青的时候跟您老学过种地。”
刘老汉又向杨兰看了看问:“这位老姐姐?”
张丹丹道:“爹,这位老人家就是全县家喻户晓的作战女英雄拥军模范,全国人大代表的杨奶奶。”
刘老汉拍手叫好道:“老姐姐,是你,人们统称的杨妈妈,来得好,来得好,我们就等着你领个路去北京告郭四放那个王八蛋,他是红卫兵的坏头头,专害好干部的一条毒蛇。”
杨兰道:“北京就不去了,继先和春天在丁超的带领着整整跑了三天三夜,走家串户,才把他们都说通了嘛,有应书记为大家见个证,作个主,继先就受几天委屈,真相会大白的,老百姓是当官人的一杆秤,哪个几斤几两,民心清楚哇。”
刘老汉道:“是啊,郭四放运用手中的权利,将教学楼招标给他干儿子,几百万的扶贫建校款少说也挖走了一大半,偷工减料,所以楼才坍塌的。”
应民心道:“大爷,相信我们党是讲真理的,自是好人受点委屈,也能理解。”
刘老汉气扑扑地:“整了章书记,老百姓咽不下这口恶气哇。”
章继先道:“大爷,小侄子不是个鸡肠狗肚子的小人,放心吧,雾散了,会见芦山真面目的。”
刘老汉取过饭篮子,拿出饭来,众人便席地而餐,吃得那么甜,吃得那么香,刚刚吃完饭就拥来许多村民。
村民甲:“章书记,盛科长你们能领头干的事,都是好事,可不能偏心眼,只顾着茅草山村。”
村民乙:“章书记,我们李家村也要种大蒜。”
村民丙:“我们韩家村也得种。”
章继先:“乡亲们,我官卸了,成了无职白人。”
村民丁高声道:“在俺老百姓的心中,你还是我们的书记,就是书记不做,就做我们的领头人吧。”
应民心道:“继先,能寒百姓的官不是好官,能伤百姓的心的人也不是好人,茅草山的百姓需要你啊。古城镇的人民需要你哇。”
村民甲问:“您是县委书记吧?”
刘爱水道:“这位书记,我敢说是老百姓常思常盼的好官,清官。”
众百姓纷纷激昂地:“应书记,我们茅草山人民感谢给我们派来了救星……”
村民乙:“应书记我们见了您就不去北京上访了,您得支持俺的救星哇。”
杨兰走到众人的面前,道:“大家冷静一下。”
村民甲、乙、丙:“杨妈妈,您是全国人大代表,您得代表我们老百姓说话哇……”
杨兰道:“乡亲们,我听说章继先受到了不公道处分,我也很气愤,就将我们的书记请到茅草山村,相信这位书记不是个糊涂虫,还要相信继先,春天他二人苦口婆心地向你们作出的那番劝说,矛盾会就地化解的。”
刘老汉道:“杨大姐,章书记就不当书记还会一样为我们发家致富出点子,拿主意。”
应民心道:“对,大爷说对了,我应民心若是也丢了官,就来茅草山当一名合格的带领大家的共同致富的能手,章继先说得对,这是一名党员所能保持的一个良好的品德。”
刘爱水道:“乡亲们,继先哥哥还有盛科长和我商讨了三天三夜,认为我们这个土质,只要有了水,最适应种大蒜,大蒜有个广阔的经济领域,欢迎继先大哥给大家讲一讲。”
在一片鼓掌声中,章继先绘声绘色地:“大蒜不适应盐碱土地,茅草山是肥沃的带有高颗粒性的酸粘山土,就是我们常说的淤土质,只要有水,我敢保证不缺工不缺肥每亩可拿它五千斤毛蒜,就是蒜种太贵。”
应民心:“不要怕,只要百姓所急,百姓所需,我全力做好保障。”
刘老汉问:“真的?”
应民心自信地点点头,人民欢跳起来,齐声高呼:“应书记,真是我们的好书记……”
杨兰告诉应民心这次劝说百姓解除了群众性进京上访丁超立了大功,这位退伍军人是个农村干部的好苗子。
应民心问:“为什么不去培养使用呢?"
杨兰道:"我也作了了解,他与村支书叫杨赐的不合,杨赐是郭戚的心腹,不是拉一辆车的马,所以就分道扬镳走不到一起来了......."
应民心又道:“改革开放要走创新之路,仅仅循途守辙,不能大振雄风,谈何争长竞短,就只能落伍掉队。”
数日后,刘爱水和几名村民在地头竖起了块“万亩大蒜示范田”的大牌子。
郭四放嘴里叼着烟,手里端着一杯茶,呷着浓茶吸着烟,独自一人在办公室里徘徊着,思索着,最后只见他将茶杯放在办公桌上掐灭半截子香烟,他没有坐,弓着腰打起了电话:“喂,是我,省纪检吗?我是运河县常委副县长郭四放,我们县委书记应民心对处理古城镇中学教学楼坍塌事件大有抵触情绪,正在紧锣密鼓地组织群众上访,对,对,他活动于密室点火于基层,上下串连八方呼应,为恐天下不乱,竟连全国人大代表杨兰也拉拢去了,近期就要动身去北京,是,我一定严密地掌握他们的动象,必要时采取措施,进行阻止,只要授权于我,我一定完成任务,是,是。”
郭四放打完电话,脸上流露出得意的笑容,他自以为得计惬意地:“只要章继先带着老百姓去北京上访,应民心你便立即落下马来,哈哈,天不灭曹,皇天助我,哈哈……”
他将身坐定,又吸起了香烟,笃,笃,笃几声敲门声。
郭四放不宵一顾地:“谁,进来。”
门开了,关正风手里捧着几份文件进了办公室,关正风很有礼貌地:“郭副县长,我镇准备再上十八个板材加工项目,需要批地建厂。”
郭四放冷视关正风两眼道:“但留方寸土,留于子孙耕,中央三令五审,土地不可滥废。”
关正风:“多数是荒废土地,少许是良田,建造板材厂,并非烧砖烧瓦,土地还原乃轻而易举之事。”
郭四放接过文件漫不经心地扫视了几眼,往桌上一推道:“家有千口,主事一人,还是让书记去批吧。”
关正风有些着急地:“老百姓建厂的热情就像一团刚燃起的火焰,得需要政府来支持哇。”
郭四放:“上马容易下马难,失败了可没人去给你擦屁股。自从他来了,可以说就像当年的大跃进,循环往复,何日往此。”
关正风无可奈何地拿起材料,怏怏而去,
郭四放听得关正风的足音及远去便拿起了电话:“哦,土地局吗,是章计臣,凡是平湖镇申请土地的报表一寸土地不能批,他签字也不管用,好,好。”
郭四放也活得并不轻松,时时刻刻在煞费苦心做着害人利己的坏事,真可说是机关算尽太聪明,虽然财厚权重,可内心十分辛苦。
应民心,章继先,盛春天正和村民一起种蒜,刘爱水领着关正风来到田头。
刘爱水:“应书记,”
“应——书——记”。
应民心听到呼喊站起身来,他抬头向地头看去,是关正风来了,便向田头走去。
关正风气喘吁吁地:“应书记,您来到茅草山有半个月了,万亩大蒜快种完了吧?”
应民心:“你看看天要变了,一旦落雨就误了时节。”
关正风:“端午不在地,重阳不在家,离重阳节还有十多天呐。”
应民心:“如今是科学种田,走过去的老套路吃不开了,你有事?”
关正风从掖下公文包里取出材料来:“平湖镇的人力财力都发动起来,还有外资的投入,又上了十八家板材厂。”
应民心大喜道:“好啊,以平湖为龙头发动和带动全县,我们应当大力支持,这是我县改革开放的一场攻坚战。章继先和你关正风一农一工是两面旗帜,全县一百多万双眼睛都来看着你们。”
关正风道:“眼下就等着给他们批土地建厂啦,我去县政府吃了郭副县长一顿闭门糕。”
应民心道:“我们的原则是利用空闲废地,若是动用良田必须得到土地承包人的同意并且付给高额补偿,还有重要一点不可毁坏土地的基本现状,不影响以后退厂还田。”
关正风道:“我们都能做到。”
应民心道:“我马上去现场实际勘察。”
关正风道:“这十八家厂子是农民联办,使用自己的承包土地。”
应民心道:“拿来,我签个字。”
关正风道:“好,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利润,我向您保证三年后平湖的年税额一定过亿元。”
关正风将几份报表交给应民心,签了字,关正风欣然接过。这时章继先也走到身边,羡慕地:“老同学这回就看你过关斩将了。”
关正风:“我也算了你古城镇的一本帐。”
章继先问:“什么帐?”
关正风道:“今年你们种了万亩大蒜,明年发展是五万亩,亩产五千斤大蒜,亩产最低限,除去肥料、种钱,保守产值盈利可达五千元,就是二亿五千万人民币,收了蒜,你们还有一季其它作物,真是穷掉牙的老鼠洞里也能掏出个金螃蟹。”
章继先道:“还不是应书记的好领导吗?不过我不是镇书记,是一介草民。”
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应民心一本正经地说:“是金子放到哪里都发光。”
关正风走到应民心的面前一边用眼瞟着盛春天一边低声地说些什么?
章继先向盛春天道:“春天哥,关正风在淌你的坏水。”
应民心哈哈大笑道:“答应你的要求,盛科长明天就去平湖做你的军师,“
关正风走到盛春天的面前恳求道:“好人,帮我一把。”
盛春天点点头道:“哪里需要我就到哪里去,服从书记安排。”
章继先可不答应了,他嚷道:“正风,正风你好啊,挖走我诸葛亮我不答应。”
盛春天又大口大口地吸起烟来,还一个劲地咳嗽。
应民心关切着说:“盛科长,吸烟有害健康,戒了吧?”
盛春天苦涩地说:“我也想戒……”
有首戒烟小诗:
一恸几绝烟鬼啼,寄去书札一百字。
写满毒字九十九,还有一字写着死。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五十七章
郭四放又开黑会 非法拆迁害人民
日旰西山有明朝,风尘世界,
生死难斢,能有几人年不老?
人生就是一台戏,有唱孬来有唱好。
天命有数,别把光阴浪费了。
要说吸烟,盛春天却回想起他第一次吸烟的往事来。
二十多年前的一天,天色悬晚,冬寒侵人,盛春天出发了,他骑着自行车出离了县城已是黄昏,天阴沉,盛春天望着乌云叆叇的云空,阵阵寒风,片片落雪,盛春天心里作起难来,自言自语道:“上桥公社离县五十里,下了土公路,还有山路二十里,虽然路无狼虎可还有沟沟洼洼。”
盛春天向街旁的一个烟酒代销点看了看,喜上心头:“吸烟,烟头有火。”
于是盛春天就从烟酒店买了一包烟一盒火柴。
盛春天说到这里笑道:“我当时吸烟可没有瘾是为我壮胆子。”
应民心道:“今天我们不是吹口哨,也不是吸烟长胆,英雄拍袖整乾坤,干吧,共产党人,祖祖辈辈就是这个脾气,认准了一个理,就是誓死也要走到底。”
关正风道:“应书记,你好比盛大哥吸烟时候的那个感觉是壮胆子,军师你跟我走,去平湖,不做出个成绩,别看平湖离县城只有三十里,我就立下一个誓言,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我关正风永不回家。”
应民心感动了,他坚定地:“好,我们就力齐从公,干吧,为了大运河畔一百六十万人的这个贫困县,干吧,让我们的努力,人民有个饱饭吃,有新衣服穿,有房子住,孩子有书念。”
关正风便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热火朝天的建厂的攻坚战:数台推土机将干涸的鱼塘填平,将多年荒芜的洼地铲平,推倒报废厂的院墙和厂房……
英雄拍袖整乾坤,满腹珠玑献人民。
这日早晨应民心的办公室上放置着厚厚的一落材料,应民心仔细地翻阅着,突然门被推开了,应民心抬头看去喜出望外:“杨副县长。”
杨小石笑容可掬地进了室,向桌上的材料看去:“征收土地的材料,张计臣,什么时候把它送来的,都是些重新回炉的二手材料。”
应民心道:“老副县长,虽然张计臣又重做了手脚,总也能看出一些问题来,三年来总被征出土地一万三千五百八十亩,就算是花名册,要追查起来,总比盲人骑瞎马的还是有些依据吧。”
杨小石道:“谈何容易哇,九省十八县。”
应民心道:“世上最怕认真二字,共产党最讲认真。”
杨小石道:“将这个任务交给我吧。”
应民心道:“你在医院里做了逃兵,官不差病人。”
杨小石放声笑道:“我们县被熊英拖了后腿,掉了队,今天你调来了大运河县,可是还有人在拼命干扰和破坏我县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我能在医院躺得住吗,章继先是功臣,这个抱不平我要打。”
应民心道:“所以,您就去省委为章继先鸣冤去了。”
杨小石道:“这不叫鸣冤。”
应民心道:“上访?”
杨小石白了应民心一眼道:“说得更离谱,这叫做上下级通气,我讨令去了。”
应民心问:“讨令,讨什么令?”
杨小石神秘地:“军事秘密不可泄露。”
二人放声大笑起来。
应民心道:“这叫做微服私访,老副县长,我敬佩您对党对人民一片赤诚,只是……”
杨小石道:“又只是个什么,有什么指示,你当书记就发号施令吧。”
应民心道:“革命能拼老命,老命可是本钱呐,保重身体。”
杨小石道:“老将听令,除了养病什么都执行。”
应民心道:“你是老同志,我感谢您支持我的工作,可是?”
杨小石道:“别在可是这可是那,这些腐败虫一日不除,我杨小石一日难安。”
应民心道:“我就拜托您了。”
应民心道:“再给您一些人手。”
杨小石道:“我悄悄的行动,不会打草惊蛇,我带我的秘书就行了,还有,你要再给我一个人。”
应民心道:“您要点的将我知道。”
杨小石问:” 谁?“
应民心美笑道:“好人盛春天。”
杨小石哈哈大笑道:”心有灵犀一点通,知我者书记也!”
应民心握住杨小石的双手连声道:“谢谢您,老同志。”
杨小石道:“我先走省委为章继先讨个公道,再去九省十八县,对征用我县土地的六十六家老板一家一家的盘查。”
这且不说,再说郭四放聚集着他的一众干将于自己的客厅内开着黑会,心情十分沉重,他道:“应民心调整改组了干部队伍,凡是有重大经济问题、生活作风问题都作了相应的处理。封查各乡镇,各大局的帐目,冻结和收缴了各单位的小金库,来势甚是凶猛,可是对他们来说可疑的人员却原班人马不动,因此,我提醒你们千万不可掉以轻心,这是一个大阴谋,内藏玄机,马虎眼就要掉进去。所以,我把大家邀集在一起,眼下是多事春秋,必须沉重冷静,一定不要乱了阵容,慌了手脚。我们占据了天时地利,他应民心只占据了人和。未雨绸缪,我们要当心啊。”
张计臣道:“应民心是个三国通,刘备的那一套他可以说是活学活用,自从他双脚一踏进运河县便搞起了许许多多的民心工程,组织女党员成立了党员妈妈协会,一对一的帮扶全县辍学的孤儿重返学校,抢救卖菜农民司机,向患病儿童捐款,在古城镇为老百姓推车,亲自参加修路劳动,为农民耕地,挖大蒜,搞收割,等等……跟他一起下乡必须和农民同吃同劳动,累得你筋疲力尽,搞得你晕头转向,真是苦不堪言,他做的都是这一档子的烂事,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精神,一天不见老百姓他就不能活,见到老年人一个劲的大爷大娘喊的比蜜还要甜,中年人都是大哥大嫂,不知低细的,还非说是一母同胞不可,见到儿童,能喊乖儿子,真向他是爹,最近他又亲自接访,解决不少别人不愿意做的事。”
戚满堂道:“不是不愿意做,那是无利可图。”
郭四放道:“他读的就是有关得民心的这本书,在苦苦的研究着这门知识,现在好了,成了老百姓口中的青天。”
又一位局长道:“应民心准备五年再建一个运河城?”
韩阿三笑道:“他是吹大牛。”
郭四放道:“不是吹牛,绝对不是吹牛,我有事实可以论证,他不是在吹牛,从他对运河城的整体规划,他是一个大手笔。”
张计臣问:“一但他如愿以偿,便飞腾黄达去……”
郭四放阴险地说:“我已瞄准了一个靶子,狠狠地射他一个穿膛箭,再下他的绊马索,定能拿他个栽下马来,灰溜溜地滚出运河县。”
这些人其实都是拉倒车的一把手,梁上君子,革命路上的绊脚石,名副其实的害群之马。
又一个深夜,如今的运河县城一片灯火辉煌,一家酒楼的一个豪华的雅间聚集着一伙人,真乃是灯红酒绿,声色犬马。酒席筵前,朗朗的碰杯声在交响着。身居首席的便是郭四放,群星拱月,左有张计臣,右有戚满堂,一个肥胖如猪的人物坐在客席位上,戚国放,韩阿三,韩军等人在作陪着, 还有一个表现地更罢显眼的人物,便是穆薇。宴席上人不过十,真可谓,庙小阴风大,水浅王八多,这些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们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郭四放便大放起獗词,他道:“这位便是来我运河县投资的,大名鼎鼎的头号企业家,臧总,臧老板,臧先生。”
臧老板,浙江省人,名叫臧南,房地产开发商,据说身裹亿万的资产,财大气粗,为富不仁,五毒俱占,与郭四放有说不清楚的交情,有的人说臧南好比侵华的日本鬼子,郭四放便是里通外国的汪精卫,韩阿三等人便是一群小汉奸。
臧南很有风度的欠了欠身子,抱拳道:“多谢谢郭县长的关爱和器中,多谢谢大家的鼎力支持,谢谢,谢谢。”
郭四放继续道:“几年来,臧总开发了半个运河县城,为发展建设运河县立下了汗马功劳,运河县的人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
韩阿三插言道:“我们永远地缅怀臧总…….”
戚满堂掩口笑道:“混蛋东西,用词不当。”
韩阿三辩解道:“人故有一死,或轻如泰山,或重如鸿毛。”
在座的人捧腹大笑……
郭四放怒道:“闲扯淡,这又不是追悼会,三啊,干爸我恨铁不成钢,你别在恶作剧了,我郭四放主管文教十几年,大运河出了多少才子,为什么我郭四放生不出来一个向样的儿子,岂难说我干的坏事太多了,这乃报应。”
郭四放这番言语直弄得这些人面面相觑,不好言语。臧老板从中打圆道:“三爷乃口大舌敞,心中无毒,令我十分敬佩,郭县长息怒,说说我们的正事吧。
郭四放这才又言归正传,他道:“臧总对运河县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历届书记和县长对臧总也都是大为赏识的,对五年再建一个运河城更是一个大力的支持。可是,对五金仓库,四轧这一带的开发却遇到了钉子,有两家连体两层商住楼,一直不愿意拆除,要求赔尝太高。因此就成了阻力,当年毛主席说过,不破不立。怎么破?那就是腐朽复化为神奇,什么意思?就让你们去理解吧。”
韩阿三道:“干爸,您还是明鉴吧。”
郭四放道:“荆棘载途,你如何去走?”
臧南道:“最好的办法就是拔掉路上的荆棘,我臧某人不会白用人的,这里有20万现金,就是你们拔荆棘的费用。”
臧南说罢,从皮包内取出20万元现金往韩阿三的面前推去,皮笑肉不笑地说:“请三爷笑纳。”
郭四放麻木地笑道:“这乃臧总的玉润金声,兰薰桂馥,你们就享用吧。”
夜深人静,街上空荡荡的,一排排路灯依然亮着,十数辆小车开来,在五金仓库的大门前停下,韩军第一个跳下车来,接着又有数十名,一色的青年人纷纷下了车,狼奔豕行扑向这栋楼房。
“韩军,你站住。”
韩军止住脚步,抬头看去,原来是胡大明,便道:“你?”
胡大明问:“你三爷呢?”
韩军道:“他在酒楼在等着我们回去喝庆功酒,他有交代。”
胡大明问:“有什么交代?”
韩军道:“行动要快,不留下任何痕迹,是次秘密行动。”
记住;这是公元2007年7月14日凌晨……
正在这时从楼上传来惊惶的疾呼声:“救命哇…….”
胡大明抬头看去,一众恶徒七手八脚将两名男性老人,赤条条的,一名女性老人,半身裸体,一名中年妇女也只穿着三角裤头,他们的嘴里都塞着布巾,被抬下楼来,最后还有一个八九岁的男童一丝不挂的也被一个大汉协下来,孩子没命般的嘶叫着:“妈呀,妈…….”
韩军一声令道:“用单被包裹好装上车去,…….”
胡大明厉声问道:“你们想什么做?”
韩军冷笑道:“你说怎么办?”
胡大明道:“送进旅社。”
韩军一声狰狞的冷笑道:“他不是你的先人。”
胡大明勃然大怒,扑向韩军,愤然骂道:“韩军,韩军,好无人性的狗东西。”
胡大明一拳将韩军打倒在地愤然而去,这时候,一辆铲车开来,可怜,好一座两层楼在一片倒塌声中被铲除成一片废墟…….
众恶徒将几名苦难的人等分别扔进几辆小车内,向不同的方向开去,夜更深了,雾更浓了,夜雾中那排排的路灯也显得是那么暗淡……
夜风徐徐,星光灿烂,一辆小车开到荒郊野外而停下,车门开放,黄义,高洁被踢下车来,滚落在草丛中,那车仓惶而开去,高洁惊恐万状挣脱身上的被单,拔出嘴中的布巾,月光下她看到了一旁的丈夫黄义,急忙爬扑到黄义的身边,扯开他身上的被单,取出他口中的布巾,哭道:“老黄,老黄,老黄…….”
黄义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粗气,万分痛心地说:“高洁,别哭,我没有死,我还没有死哇。”
高洁哭的甚是伤心,她道:“这帮土匪,他们要做什么?是绑架?还是…….”
黄义想了想道:“可能是强行拆迁,过去土匪在深山,如今土匪干拆迁。”
高洁迟疑着,呢喃道:“也该给我们一个通知呀。”
黄义怒骂道:“正是一帮活土匪,贼胆包天,我们的家完了,我们的家完了。”
高洁问:“这能是政府行为吗?”
黄义道:“应书记是个政策性特别强的好干部,不修边幅的事他绝对不会干的。”
高洁问:“又能是什么人干的呢?”
黄义斩钉截铁的说:“是开发商,收买社会上的黑恶势力的一次犯罪行为,即使有政府官员的参与,一定少不了郭四放他们这帮贪官的违法分子,这顶黑帽子绝对不能戴在应书记的头上。”
高洁道:“我们被托上车的时候,土匪的内部也发生了争执,有个人在骂韩军。”
黄义道:“那个半是君还打了那个韩军。”
高洁不解地问:“什么半是君?”
黄义说:“做贼的中间还有比较好的人,一半是贼,一半是好人,这种人也许还能改造成好人,是站在十字路口上。”
高洁道:“先不说他是个整贼还是半个贼,至于那个韩军,是不是开游戏厅刀劈一个工人胳膊的韩军?如果是他,不是畏罪潜逃半年,后来自首被判刑八年,怎么又出世害人了?”
黄义道:“这些人有钱有势,什么鬼都能做的出来,弄虚作假,重金行贿,保外就医。这些暂且不说了,我们先回去,还不知这是什么地方,儿子生死未卜。”
高洁向四处观望了许久道:“黑灯瞎火的,这又是荒郊野外,说不准,也许是沙子湖,看那边,西南方向一片灯火辉煌,定是城区,少说也有五公里,你没有手摇车,又没有拐杖,怎么走呢?这些坏种太缺德,太没有人性了。”
黄义向四周看了看道:“高月,那边大树下有棵小树,人不在人眼下,树不在树底下,看它也长不成材,你把它折断,可以替代拐杖,朝着灯光走,到了市区就有办法了。”
高洁废了许多的力气才折断那棵小树,递给黄义,酸痛地说:“光着膀子赤着脚,是哪个王八蛋把我们逼到这步田地,可恼可恨哇。”
月光昏暗,夫妻二人相互搀扶着,十分艰难地向前走去……
黄义百感交集痛心地说:“我黄义为着国家失去了一条腿,或者说是下半截身子,在这共产党执政的今天,在这无声的夜里,这么待我令我伤心哇……”
灰蒙蒙的夜色笼罩着大地,月光淡淡,黄义,高洁的身影几乎被夜雾所吞噬。天亮了,黄义夫妻二人艰难的来到五金仓库的大门前,也就是昨天他们的家,更不见儿子身在何处,可怜,黄义,高洁放声大哭。
邻居井群众与租房户,老孙头,老孟头,他们是开小吃铺的,也陆续赤着脚披着被单狼狈地走回来。他们打了三次110报警电话,但如铁锁沉江,泥牛入海无消息。
“妈呀……”黄义的儿子黄海涛光着屁股活像一个垃圾孩从那边哭着走来,高月迎向前去,母子二人抱头大哭。
围观的群众从四面八方拥来,云集而至,老百姓怨声载道,骂声起伏…….
“你们为什么不报警呢?……”
“公安局一定是被买通了,他们是通梦交魂,早就安排好了,不然的话,他们也没有这个胆子。”
“应书记不会支持的”……
老百姓七嘴八舌在纷纷地议论着,好心的街坊邻居送来衣服和生活用品,还有许多的人慷慨解囊资助钱财,暂且不说。
井群蜜现年56岁,是一个老诚笃实的工人,在五金公司工作了30余年。平生于人为善,与世无争,还有较高的文化知识,高中毕业生,在他这么个年代,普通工人中算得上知识分子。他又很勤劳,况且还多才多艺,心灵手巧,人常说世上360行,他能通361行。机戒他懂,电工他通,木工,石工,泥瓦工他都能做,食品加工他更是一把好手,做出来的月饼便是上乘的技术,平生克勤克俭,家庭十分丰厚。一套家电,台式电脑,手提电脑,摩托车,电瓶车,应有尽有,高档家具,名牌衣服,况且还有个爱好,喜欢收藏古懂古玩。教育子女尤其有方,一子二女,皆成龙成凤,考入国家名牌学府,尔且有了成就,一片辉煌。井群蜜泪眼望着面前这堆废墟,一生的辛劳,是血汗,是财富,是他五十年的积攒,一时间化为乌有,全部掩埋在颓垣断壁之中,他痛绝至极,放声大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因此更引起老百姓一片怒骂:“简直是土匪,日本强盗……”
暂且不说,再说程瑛正在医院门诊部上班,病人说起此事,她便向盛春天通了电话。盛春天立即跑下民政局大楼骑上自行车向五金仓库奔去。盛春天来到五金仓库大院,好端端的连体两层楼房彻底坍塌了成了一片废墟,那里还逗留着来往不断的许多人们。黄义拄着拐杖正和井群蜜在废墟前张贴着标语,标语是这么写的:誓于房产共存亡……誓于土匪血战到底……高洁和井群蜜的妻子每人面前守着一塑料桶汽油,老人孩子围着坐在一起。
“老黄,高月,你们想自焚?”
井群蜜道:“土匪再来,我们就和他们同归于尽。”
“是盛科长。”黄义高洁二人迎向前来,委屈的哭了。
儿子黄海涛抱住盛春天的双腿大放悲声:“盛伯父,我们的家没有了,东西都砸在里边了,书包课本都埋在那里,我的学也不能上了……”
盛春天关切的说:“孩子别哭了,马上跟伯父买书包去。”
盛春天又问:“什么人干的?”
黄义摇摇头道:“还没有人对此承担。”
盛春天斩钉截铁地说:“绝对不是政府行为,我马上给杨副县长,应书记打电话。”
盛春天立即取出手机打起了电话。他打完电话后道:“应书记去省城学习一个月还没有结束,杨副县长非常生气,要我带着老黄还有这位师傅去见他,老杨副县长说你们要相信政府相信党,一定要辨明是非,不要冲动,一定要冷静。”
于是他们一行前往县政府,杨小石接见了他们,当即表示,现以查明这次恶性拆迁非政府行为,对犯罪分子必须依法严惩。黄义,井群蜜表示并强烈要求,尽快把非法砸房,毁财,绑架人口的真凶全部捉拿归案,一并审处,赔偿他们的全部财产损失,参照拆迁法,进行合理的赔偿。黄义,井群蜜又把案发前后经过,所见所闻写成书面材料,一份交于杨小石,另一份作为报案递交于公安局。因拆迁乃敏感事件,公安局某些负责人反复推诿,在杨小石的多次沟通下才勉强收下材料。
盛春天他们怀着怏怏不乐的心情回到那片废墟前,许多人的帮助在废墟前搭起了两座塑料帐篷,这里就是他们的家。盛春天掏出500元现金塞到黄义和井群蜜的手里,二人千感万谢,饱要一斗,饥要一口,此时此刻的黄井两家才是名副其实的穷光蛋,除了头上一片天,那就什么也没有了,这才真正的体会到流落街头的悲惨于凄凉……
天黑了,小小的帐篷容下两家人的身躯却容不下他们烦恼愤怒的心,租房卖小吃的老孙,老孟丢下一片损失,抹泪而去,这里只有黄义和井群蜜,家人孩子入帐篷安睡了,他二人席地坐在帐篷前望天长叹…….
有诗为叹:
镜水明月当头,枯叶老树,夜深人难睡,有万千心緖。
秋风喧嚣,鸡鸣深处,寂静无语。
烦闻群犬呼咬, 飘露若雨,匪夷所思更是恼怒。
望云空星光闪烁,牛郎织女,天河两岸难相聚。
几片行云归去,飞雀零语。残月掩映,串串叹声起伏。
谁能信得,朗朗青天,魔鬼出没?
到此因念共产党,天时地利,人和政通,
为什么?贪官不去扫除,老百姓声声怒,要得宁日。
社稷不丢,国泰民安,务必要把邪恶杀够。
第五十八章
杨赐李露同床异梦 杨赐无耻调戏干娘
古人说得好:
市私恩,不如扶公议;结新知,不如敦旧好;
立荣名,不如种隐德;尚奇节,不如谨庸行;
当天铁柱就去看望了他这位老战友。
铁柱敲响了丁超的大门,从院内传来一个铜铃般女人的问话声:“来了,来了,你是谁?”
开门的是丁超的妻子薛蓉,薛蓉淡淡地一笑道:“铁柱哥。”
这时丁超咋咋呼呼地跑了出来,高声大嗓道:“原来是柱子哥,我的老战友。”
在铁柱的心目中一直认为丁超娶得是李露,却没有想到他娶的是另一个女人。当天晚上,丁超酒菜款待了铁柱,在吃酒交谈中,铁柱才知道,虽然所长找杨赐谈过派出所聘用丁超之事,却被这个别有用心的杨赐瞒天过海给谎骗了,丁超与妻子根本不知情,有战友铁柱亲自上门邀请,丁超第二天就上任了。
还是说说李露,她嫁給杨赐并不是心甘情愿的。
李露尽管有多少委屈,也只能顺其自然,信命过吧,就这样草草地领了结婚证,稀里糊涂地结了婚。即使是同床异梦,也就勉勉强强过起了天气。他们结婚刚到七个月就生了一个儿子,杨家认为是早产,谁也不去追究,也只有李露心知肚明。所谓的七成八不成,儿子长得非常健康。
又过了五六年 ,这一日,杨赐和父母亲一起吃饭。
杨老抠唠唠叨叨地:“我每想起我祖传的宝贝那把紫砂壶,有割心般的疼痛,我愧对先人哇。”
甜好嘴:“白成恩对我儿子也还不坏,不但收赐儿做他的干儿子,还发展我儿子入了党。”
杨老抠:“白成恩已经患病死了,我儿子当上了村支书。美中不足就是他两口子总是吵吵闹闹,昨天,因为鸡毛蒜皮又大吵了一架,怕是到不了头。”
是的,吵来吵去必吵散,病来病去病死人。
杨赐不耐烦地:“好了,好了,你们烦人不烦人,一个想着紫砂壶,一个担心这个家……”
最近又因一点家庭琐事,李露与杨赐拌了几句嘴,也是他们夫妻生活中常常发生的惯例。
杨赐愤然离去,到了晚上,李露仍然是我行我素带着杨超与杨赐各住一室,将房门关闭地紧紧的。杨赐也很知趣也就互不干涉自行安寝去了,杨赐躺在床上翻身打滚不能入睡。至于爹的那个心病传家宝紫砂壶,我必须给夺回来,这个紫砂壶不仅是稀世之物,有昂贵的经济价值,况且还是因为我才流落到软皮蛋的手里,软皮蛋脑溢血已经死了一年多,这个东西就掌握在一枝梅的手里。能拿下她就能夺了紫砂壶,如何能拿下一枝梅就看我的能奈了。
对待女人尤其是智商较高的女人,也不是轻而易举的,务必还要动些真格来,对症下药,随机应变,见机而为。踽踽而行是不能得心应手的,还会适得其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必须亮亮招,才能知其身手。脚不下水不知道这河水的深浅。天下无难事,只要肯登攀。水到渠成,树立信心,一定要拿下她,杨赐也很有自信,不信心一个大男人斗不过一个小寡妇?
杨赐想到这里就来了精神,心动不如行动,势在必行,说干就干绝不含糊。他立即穿上衣服下了床,轻移脚步走出了家门。
身如不系之舟,一任流行坎止;
心似既灰之木,何妨刀割香涂。
更深夜阑,月色明亮,大街小巷没有一个人影,真可说是万籁无声。
杨赐向一枝梅的家走去,这条路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走了,寡妇门前是非多,别有用心的杨赐他还是来了。杨赐来到一枝梅寝室的窗外,便轻轻地敲起了窗户上的玻璃。
他敲了老大一会儿才听到屋里一枝梅的叫骂声:“那个狗东西在敲我的窗户?”
杨赐轻声细语地说:“干娘,是我杨赐。”
一枝梅在屋里发起火来并把电灯拉亮,又气又怒地骂道:“是你没有良心的东西给我滚!你还有脸来见我,死在九泉下的软皮蛋也能硬起来,他的阴魂能散吗?你能娶李露是他作的媒,也是他给你入了党当了干部,将恩不报反为仇,恩将仇报,你忘了他,这口气他不能咽我也能咽了吗?变鬼也不会放过你。”
杨赐说:“干娘,您别生气,话不说不明,木不钻不透,干儿我冤枉哇。”
一枝梅在屋里骂道:“你为了能升官发财,什么坏事都能做的出来,狼心犬肺,不得好死。”
杨赐说:“干娘,您能不能听我的解释……”
事有所因,计划生育工作茅草山村一直在整个古城镇落后,这一日,镇政府对茅草山村十八户违反计划而怀孕的妇女准备来个突袭而强行流产。将全体村组干部以开会的名义招集镇政府的大礼堂控制起来,首先封锁休息,待夜袭入户抓人。在白成恩的心里认为是缺德,尤其是他在茅草山村是孤门独户小姓人家,这个闶阆他刨不起,恐日后落下仇怨。眼下已经身不由己大礼堂的出入已经被计生办前后门还有窗户都坚守起来,怎么办?必须把信息传出去,突然他想要时任村主任的杨赐,他鬼点多,一定能脱身离开大礼堂,于是他写了一封密信交于杨赐又如此这般吩咐一番。人心叵测,别有用心的杨赐非但把密信送到茅草山村那名在册上的十八户孕户人家的手里,却被杨赐送到镇书记的办公桌上,白成恩立即被撤了职,取而代之的杨赐做上了茅草山村支部书记的宝座,白成恩也因此恼羞成疾,一病不愈而含恨撒手人寰。
这是事情的内幕,当然了杨赐绝对不会实话实说,他谎言道,白成恩的那封密信是计生办强行搜身搜出来的,他是无可奈何。君子之心事,天青日白;小人之行事,包藏祸心。一枝梅能信吗?
一枝梅怒不可遏道:“我没有功夫听你的解释。”
杨赐仍然耐心地说:“干娘,我杨赐敢向天地发誓,我要是忘了我干爹,要我死无葬身之地,干娘您把窗户开开一个缝子。”
一枝梅吼道:“不得好死?你是怎么忘的,白成恩他是怎么死的?你决无好下场,老天有眼,你会遭报应的。”
这句话还真让一枝梅给说中了,数年后这对男女结婚组合在一起,杨赐也因为脑溢血瘫痪了,坐上了轮椅,一枝梅推着他在村里转悠着,无人不说这是报应。这是后来之事,暂且不说。
再说杨赐还在纠缠着一枝梅。
杨赐说:“自从干爹亡后,我知道您孤儿寡母的非常不容易。”
一枝梅仍是愤怒不已地说:“我母子就是饿死也不会要你这个白脸狼来可怜我们,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出好心来吗?”
杨赐好像动了感情,他就是哭了还不知道是真哭还是假哭,即使是装腔作势也还是能感动人的,一枝梅将窗户开了一个缝,杨赐不敢怠慢,急忙将一撘子人民币塞进了窗户。
这热乎乎的钱还带着杨赐的体温,一枝梅能不被感动吗?她死了男人,虽然软皮蛋在世在职的时候贪点钱财,在那个年代能贪多少?那时候的贪官在今天也许还是两袖清风的好官,为什么这么说?因为那时代的人胆子小,也没有今天的胃口,再说民穷官也穷,经济发展水平的限制,就是想贪也无从下手。
一枝梅看着这一撘崭新的人民币,不能说她是个见钱眼开的女人,更不能说她不爱财,目前她没有什么经济来源,儿子在读书,要不是卖了两棵银杏树,那可是捉襟见肘。她把钱拿起来点了点,一万元,是杨赐良心的发现,还是来可怜我这孤儿寡母?
天地好像是很安宁,平静,没有什么变化,其实它一时一刻都没有停止运动和停歇, 春夏秋冬四季的转换,充盈着阴阳之气和风霜雨雪 。太阳和月亮白天黑夜地运变,但它的光明自古就没有消亡。在人间无论是什么君子和小人也在忙碌着,都在做什么?有着不同的情趣,让我说不一定都是悠闲的。
“杨赐”一枝梅向窗户外的杨赐喊了一声。
杨赐回答道:“干娘,干儿我有一肚子的冤屈,一肚子的苦水,多少年来一直窝在肚子里,说给谁听呢?谁又相信呢?干娘,我可以向天地表明,我若真得有对不起干爹的一言一行,还是那句话,要我死无葬身之地。”
杨赐说到这里,嗓子眼里好像是梗噎了什么东西,说不出话来他哭了,真会演戏?只有杨赐自己心里明白。
一枝梅说:“进来坐坐吧,干娘我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自从你干爹走了,又有谁能来跟我说句同情话呢?有泪也只能往肚子里流。”
一枝梅说到这里真的哭了,她的哭可是货真价实的真哭。
杨赐道:“干娘,你开门我去了。”
杨赐来到大门前,一枝梅已经开了门。
杨赐热乎乎地:“干娘。”
一枝梅说:“进来吧,还没有忘记干娘这就好,进来吧。”
杨赐就进了一枝梅的家,一枝梅随手将大门关闭后一同向堂屋走去。
这时候夜已经很深很深了,万籁无声。月光如水洒在小院里,更显得是多么安宁和清静。
讽刺:
一个耍猴的人被猴子抓得脸上都是血,为了不闪了场子,还继续耍下去。却喋喋不休地说:“这猴还是能不出我的手,我如果真的不要脸,它就不要命了。”
看猴的人问:“是你的脸重要还是猴的命重要?”
耍猴的人没有回答。
另一个看猴的人说:“你要不要脸无关紧要,猴子不能不要命。猴子没有命了,你也就不能赚钱了。”
耍猴的人连声道谢:“谢谢你捧了我的场子。”
话说杨赐走进了一枝梅的屋内,一枝梅也随后进了屋。杨赐在床前一条板凳上坐下,一枝梅坐在床沿上,便寒暄起来。仍然是老生常谈说了一些瞎扯淡的闲话,慢慢地就进了主题。
杨赐说:“我杨赐能有今天,亏不尽我的干爹,此恩不能报。”
一枝梅说:“他人已经死了,还说什么报答,你是在哄活人还是骗鬼?”
杨赐说:“干爹死了不是还有干娘你吗?”
一枝梅一声冷笑道:“干娘?我没有命来享你的福。”
杨赐一本正经地说:“相信我吧,我是认真的,有一个发财的路,干娘你能干。”
一枝梅不可置信地说:“你说我能做什么?”
杨赐说:“我准备建一个加油站,你不是也上过初中吗,不要你投资一分钱,我给你一半的股分,你来做老板。”
一枝梅道:“此话当真?”
杨赐一板三眼地把他的规划和盘托出,一枝梅还真被他这番言辞所打动。的确一枝梅在加油站真发了财。杨赐说到妙处一枝梅简直是信奉得不得了,就像立即就能腾云驾雾。
说着说着杨赐就好像在讲台上作报告一样,站了起来,指手画脚,说个滔滔不绝,一枝梅也听得津津有味,全神贯注。
一枝梅也热情起来,先是给杨赐泡上茶水,后又拿出了香烟。
杨赐问:“干娘你什么时候学会吸烟了?”
一枝梅道:“愁烟闷酒,自从你干爹死后,我心里能舒服吗?白天还好过,每到夜间更焦愁,埋葬你干爹的时候,还剩些烟酒,我只好拿来消魂,慢慢地就成了瘾。”
杨赐兴致勃勃地说:“好,干娘,我们就喝他几杯。”
一枝梅随便端来几味家常小菜和一瓶老白干,就在床前交杯碰盏。
一枝梅喝下几杯辣酒,不禁伤感,有些悠悠然了,叹声连天,诵道:
“.......如今向,渔村水驿,夜如岁、 焚香独自语。
有何人,念我无聊,梦魂凝想鸳侣。”
杨赐是个什么人?说别的不在行,风花雪月、对酒当歌的一个风流浪荡的好手,更能触景生情,也会正中下怀,特别是对待女人,那是怡然自若,口若悬河,游刃有余。
杨赐举杯诵道:
“.......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雁过也,最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
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
到黄昏、点点滴滴。
者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杨赐诵到此处失声痛哭,看他那伤心的样子,凄凄惨惨戚戚,扑簌簌的眼泪好像断线的珍珠,擦不干流不尽,酸溜溜的,叫旁人也陪着伤心,真是能催人怆然泪下。
一枝梅连声问:“杨赐,杨赐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伤心的事?”
杨赐哭着说:“干娘来,干儿我 别看我是个堂堂的男子汉,一个村的支部书记,我心里的苦,可以说是苦不堪言,人不可怜我,天更不可怜。”
一枝梅又问:“是工作上的不顺心还是家庭上的不如意?”
杨赐说:“那李露拿我不当人,我住进医院一个月她没有看我一眼,回到家还是冷若冰霜把我关在门外,这样子还有什么夫妻的味?”
一枝梅听了扑哧一声笑了道:“干娘我明白了,饱饭不知饿饭饥,所以你才找干娘我来了?”
杨赐真向饥而求乳的孩子一头趴到一枝梅的怀里,这是什么感觉?一个是旱苗求雨,如饥似渴;一个是饿汉得食,狼吞虎咽。二人抱在一起,滚在床上.........
一枝梅比杨赐只不过大了七八岁,这些杨赐并不在意。以他自己的话来说:"搞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又不是结婚,能热乎乎的就好。”
有人说:乱伦才难堪,小人最合适。
天长日久,哪有不透风的墙?
李露也听到了这方面不少的传说,她只能把不愉快默默地藏在心里。这两天他们又发生了矛盾……
他们已经三天没有说话了。
尤其是一枝梅进了加油站,这个加油站又是黄金地带,车辆密集的省道,虽然不能日进斗金,却发了大财。穷人乍富挺腰凸肚,一枝梅首先从穿衣打扮上那就大不一样了,也时髦了起来,更讲究了梳妆,脖项、耳朵,手脖上先是银后是金,慢慢的珍珠玛瑙汉白玉都戴上了。人是衣马是鞍,女人打扮起来更好看。
有人讽刺道:“过了三十才十八,春来苦菜也开花......”
一枝梅过去是避着人吸烟,现在是再多的人面上,苏烟、中华一枝接着一枝地吸了起来,哈云喷雾。杨赐还常常带上她去酒场,人言可畏,在面子上还得说得过去,仍然以干娘自居,身价倍增,水高船长,喊杨赐是叔叔就别问了她便是奶奶,很快地成了上流人物。衣是瘆人的毛,话是拦路的虎,人有了钱就有了精神,一枝梅不几年就把老房子打倒盖起了小洋楼。又买了一辆豪华小轿车,成为这一方的富婆。
她已经把她的过去忘记的干干净净,环境可以使人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的确形形色色的变迁与各方面的环境是脱离不了一定的关系。过去没有人能把这个寡妇看在眼里,可以说是不名一钱。
十年河东转河西,别笑穷人穿破衣。今非昔比,今天的一枝梅财大气粗,已经成为这一方的头面人物。说起话来也有了底气。所以说:能说话的不一定是嘴,是钱、是权、是势力。
社会上能没有议论吗?
孩子们唱起了童谣:
说杨赐真荒唐,吃喝嫖赌都占上。
不该霸占他干娘,正是一个大流氓.......
李露再是装聋作哑,耳朵里也已经装得满满的了,
这一天她去老房子接儿子看到杨老抠双手捧着紫砂壶喜得眼泪往下流,口中念念叨叨:“还是我儿子比我有本事,还是我儿子比我有本事.......”
儿子起名杨超,还是李露和杨老扣给起的名,是有心还是无意?杨老抠是望孙成龙之心,那李露呢?也只有李露心里明白。
小杨超说:“爷爷,这是后浪推前浪,我的学习成绩可好了,年级组又是第一名,将来我一定比爸爸更有本事.”
李露打断儿子的话头斥道:“瞧你的德性,骄傲自满。”
小杨超继续说:“爸爸他能把我们家的文物宝贝完璧归赵,我能将流落外国人手里的整个中国宝贝都夺回来。”
杨老抠说:“我的孙子更有本事,大学问,什么是完璧归赵?”
小杨超向爷爷讲起蔺相如的故事.......
李露问:“这个玩意是从哪里来的?”
杨老抠说:”这个紫砂壶是我太爷爷的父亲在朝中做官,万岁皇爷赏给他老人家的,是我们家的传家宝,宝贝疙瘩。”
李露又问:“自然是传家宝怎么又流落他人手中?”
杨老抠支支吾吾不愿意说出子丑寅卯来。
小杨超嘴快道:“妈妈你不知道,这是紫砂壶,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传家宝,可値钱啦,当年被软皮蛋讹去了,是爸爸又从一枝梅的手里赎回来的。”
李露听到这里心里酸溜溜的,热讽冷刺道:“一个大活人再加上一个加油站,一套小洋楼,一辆豪华小轿车,那钱更不用说了,能叫赎吗?”
他们正在说话中杨赐走进来了道:“你们都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李露更来火了,愤然道:“是乱了,乱了伦理,乱了人性,更乱了道德,那还是人吗?猪狗不如的东西,不稂不莠的玩意。”
小杨超一把拉住杨赐的手问:“爸爸你是怎么夺宝的?一枝梅可狡猾了,还是你干娘,你为什么要认这样的人做干娘?”
杨赐没有回答......
站在一旁的李露脸色十分难看,气扑扑地说:“鱼找鱼,虾找虾,乌龟王八是一家,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小杨超摇摇头表现得很腻歪道:“我明白了,好吧,我就再送爸爸和一枝梅四个字,臭味相投。”
杨赐又气扑扑地走了。
杨赐思前想后,一系列的事回想起来,心里很不是个滋味,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一股脑地撞击着他的内心,说不出来的是疚还是愧?李露坚持要离婚,就连儿子也与他不站在一条战线上,扪心自问,我错得太离谱了,众叛亲离,岂能说不是报应吗?
杨赐已经十多天没有回家了,这天中午,他还是回来了,这是新居,自从杨赐当了村支部书记,他的生死兄弟长舌子,一个是戚收购绰号溜沟子,一个是郭建设绰号长舌子,也进了村一个任会计,一个任村长,掌管整个村中的财权,所以杨赐也富得流油,先翻盖了杨家老宅,由杨老抠老夫妻居住,又在村中的黄金地带建造了新居,他小夫妻和儿子的三口之家。
这且不说,杨赐他开了门,感觉到一切都是冰冷冰冷的,人去楼空,这还是家吗?人走了鸟却来了,满院子都是鸟屎,散发出难闻的臭味。那几株花树上落满了鸟,咋咋呼呼的叫个没完没了,我来了它们还是不肯飞走,取而代之,好像它们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岂有此理?
这个杨赐把一肚子的怨气,火气都发泄在鸟身上,他疯狂地赶起鸟来,这些鸟好像有意在捉弄他,飞走了在楼上的空中盘旋了几周又飞回来了,还向他示起威来,吵叫个无完无止,真是烦死人了.......
古人云:耳中常闻逆耳之言,心中常有拂心之事,才是进德修行的砥石。若言言悦耳,事事快心,便把此生埋在鸩毒中矣。
一枝梅开着豪车驰过村子,喷出一溜烟,扬起一团尘土,这里有多名民就说开了。
这个说:“过去没有人能把这个寡妇看在眼里,可以说是不名一钱。”
那个道:“十年河东转河西,别笑穷人穿破衣。今非昔比,鸟枪换炮......”
的确也是如此,耳不听心不烦,李露已经是一肚子的憋火,气急败坏地回到家,看到杨赐坐在客厅里喝茶,李露气呼呼地走了进来。
杨赐:“你一天到晚板着要账的脸”
李露没有理会领着儿子转身往外就走。
杨赐厉声地:“给我站住,怎么急去找你的相好的?”
李露怒道:“放屁,我不是你,钻狗窝的东西。”
杨赐一声冷笑道:“去找相好的睡觉吧,地里的庄稼都收割完了,遮不住屁股挡不住人眼......”
李露愀然作色道:“你说什么?”
只见李露杏眼圆睁,挥起巴掌向杨赐的脸上打去,并破口大骂道:“放你亲娘一裤裆的屁,贼喊捉贼,不要脸的东西,你不是人,是畜生,连你干娘也能占。”
杨赐:“你有证据吗?”
李露:“证据,我在你干娘家亲手抓了你三次。”
杨赐厚颜无耻地:“是在床上吗?”
李露:“门是上上锁的,我叫开了门,你们还能在床上吗?”
杨赐恬不知耻地:“是啊,提起裤子称好人。”
李露怒不可遏又是一计耳光打得杨赐两眼直冒金花,往后倒退了两三步,一屁股坐在客厅中央的茶几上,坐倒了茶几上的两个温水瓶,瓶里刚刚装满了开水,那瓶滚落在地,嗵嗵两声爆炸,瓶胆碎了,开水淌了满屋,一霎时客厅里一片狼藉,还把杨赐给烫了,疼得他裂嘴直叫唤。好个杨赐恼羞成怒,他跳了起来,还破口大骂道:“贱货,你敢打我。”
杨赐扑向李露,夫妻二人纠打在一起。
人常说再壮的驴拉不过马,再弱的男人打得过女人。何况李露的长发被杨赐死死地薅住,李露仰面倒在地上。杨赐就势来个骑马势骑在李露的身上,没轻没重对她拳掌相加,就是一顿苦打。
一个是苦打,一个是痛骂......
小杨超快十岁了,个头有一米多,长得五大三粗,虎头虎脑的。他见爸爸痛打他的妈妈。
孩子几乎都是一个德性,对母亲十分偏相。容不得任何人包括他的父亲也不能欺负他的母亲,俗语云爹的恩情还好报,娘的恩情报不完,的确也是如此。
小杨超发疯了一般冲上去,一声骂道:“杨赐你个王八蛋敢打我妈妈!”
小杨超哪还愿意一伸手揪住杨赐的头发,另一只手拳头捏得紧紧的向杨赐的头部打去。这两个就像两条咬死仗的恶狗,怎么也分不开。
杨赐和李露扭打在一起,儿子小杨超向四下看了看,桌子下有根擀面杖,他拿起这根擀面杖向杨赐的头部打去,杨赐的头部中了小杨超这一擀面杖,别看小杨超只是一个快十岁的孩子,身大力不亏,打得结结实实非常有力,他哎哟一声从李露的身上倾倒在地,慌忙用手捂住头,鲜血从他的手指缝中流了出来。回头看去,小杨超手里还紧握着那条擀面杖,虎视眈眈地瞪着他,眼里快喷出火来。
杨赐勃然大怒,历声骂道:"小杂种你也敢打我?你这个野种!”
杨赐就像一条被打急了眼的狗,一声大骂,跳了起来扑向小杨超。
杨赐与李露,大打出手,倒在地上的李露已经是鼻青眼肿,她听到杨赐骂儿子是杂种、野种,更是怒火中烧,她爬起身来,也没有多想,扑向杨赐,先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儿子,然后双手死死地抓住杨赐的衣领,一声怒道:“杨赐,你说孩子是杂种我不承认,因为我是生他的母亲,最清楚不过了,在你杨家说他是野种,我认了。你哪,又是什么种?因为你妈不生育,你是抱养来的弃婴儿,你才是标志牌的野种。”
李露说到这里失声大哭,小杨超也哭了,母子二人抱在一起,放声大哭。
突然小杨超从母亲的怀里挣脫开,指着杨赐的鼻子骂道:“我妈说得对,你才是杂种,是野种,是大闺女遗弃的私生子,是爷爷从村头捡来的,要不是爷爷你早就被狗给吃了,爷爷才是你的救命大恩人。”
杨赐怒不可忍地咆哮道:“你敢如此骂我?都给我滚,永远别来见我。”
李露不再哭了,扯了扯儿子(也许是气话)道:“儿哇,跟妈找你亲爸去吧。”
李露领着儿子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
李露领着儿子没有一丝一毫的惜别之情走出了杨家的大门,她没有哭,反而感觉到轻松了许多,不时地用手边走边梳理着她那乱蓬蓬的长发。
小杨超问:“妈妈,我们还回来吗?”
李露根本没有思索地说:“妈妈我也许还能回来。”
小杨超又问:“我还回来吗?”
李露说:“你就别回来了。”
小杨赐莫名其妙的连声追问道:“为什么?”
李露模棱两可地说:“因为你是野种。”
小杨超怎能接受呢?他大喊大叫起来:“妈妈你说得是真得吗?我是野种?什么是野种?为什么别人不是野种?我是野种?”
李露有几分的无奈和苦涩,她低下头去。
这时起风了,一阵阵带着浓重的水气和寒意的西风迎面吹来。吹乱了李露她的长发,散洒在额上的刘海半掩半遮的还带着泪花的眼睛,面前土巷道上的尘土也被风吹起,沸沸扬扬。多忧多虑的李露感觉到前程是无限的暗淡和迷茫,她的心里更是无限的苦憷和惆怅。
性天澄澈,即饥餐渴饮,无非康济身肠;
心地沉迷,纵演偈谈玄,总是播弄精魄。
第五十九章
杨赐李露大打出手 薛蓉李露姐妹交心
人常说:
醲肥辛甘非真味,真味只是淡;
神奇卓异非至人,至人只是常。
此时此刻的李露更感觉到自己短缺了一个靠山,那就是娘家。自从和杨赐结婚以来,就和娘家断绝了往来,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俗话说一个嬷嬷活到九十九,还留着娘家作后手,如果我的哥哥,嫂嫂,姐姐和妹妹都能呵护我,杨赐对我就下不了如此的毒手。
李露哭着说:“我走出了杨家的大门,又能去投靠何人?去往何处?离家出走,或者是流浪四方?成为一个乞丐?去找丁超?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李露想到这里,真可以说是就是哭也找不到坟头,这样再回去,还有什么脸面?不由人她犯起难来。焉难说我母子就已经走上了绝路不成?天阔任鸟飞,海阔任鱼跃,我李露走到今天不如一只鸟,不如一条鱼。
李露转念又一想:“哪里黄土不埋人,死在哪里就喂哪里的狗。”
李露领着儿子向村外走去,她低着头耷着脑袋,没有勇气面见村上的人.......
小杨超不时地问:“妈妈我们去哪里?我还没有向老师请假......”
母子二人刚刚走到村头,两辆自行车从身后驶来。
“这不是李露吗?”
原来是丁超和薛蓉下地干活也来到这里,丁超在部队服役七年,前年退伍也结婚了,妻子薛蓉是李露的亲表妹。他们远远地就看见了李露母子。二人来到近前下了车,看到李露这张鼻青脸肿的这副模样,大吃一惊。
薛蓉关切地问:“表姐,是谁打了你?”
李露还没有回答小杨超就骂开了:“是杨赐这个王八蛋打了我妈,还骂我是野种。”
丁超莫名其妙的说:“骂你是野种,岂有此理,他能是家种吗?”
薛蓉的态度有些激动地问:“表姐你们要去哪里?他杨赐身为村支部书记,打老婆,实施家庭暴力,他是知法犯法。你别走,我们找他去讨个说法去。”
李露一肚子的委屈终于得到发泄了,她抱住薛蓉放声大哭,哭得那么伤心,那么悲痛,催人泪下。
丁超道:“李露别难过,我好孬还是一个村民主任,有责任来处理和调解你们两口子的矛盾。”
李露哭着说:“我要和他离婚。”
丁超:“父母离异是孩子心灵健康的杀手,因为父母离异而遭受了心灵创伤的是孩子。他们很容易产生厌烦家庭、父母,甚至是整个社会,不少的孩子逃学和离家出走,还有的走上犯罪的道路,我建议这个婚不能离。”
李露:“这个日子我过不下去了。”
丁超说:“离婚是你的权利,我无权力干涉。可是你们夫妻之间的矛盾不会达到不可调和的地步吧?婚姻是人生的一件大事,岂能是儿戏,并不是小孩子玩加加,动不动因为鸡毛蒜皮去离婚。我劝你还要慎重的考虑。大人的行为会直接地伤害着孩子,就是说退一步处心积虑地要为孩子想一想吧,化干戈为玉帛,重新和好。”
薛蓉也在劝说李露道:“天上下雨地上流,两口子吵架甭记仇。这样吧,我送你儿子去幼儿园。”
丁超:“薛蓉把你带到我们家消消气,过几天我去做杨赐的思想工作,要他给你赔礼道歉,各自作个检讨,勾通勾通就过去了。”
小杨超高兴起来道:“大超叔叔你送我上学?”
丁超说:“大超叔叔?”
小杨超天真无邪地说:“你是大超我是小超,我要是你的儿子又有多好。”
丁超哈哈大笑道:“是我的儿子?你表姨能答应吗?”
薛蓉制止道:“看我表姐是什么心情,还好意思与孩子信口开河说笑逗乐,没有一点大人气。”
李露向丁超和儿子看着什么都没有说......
杨赐与李露打架的事中午就传开了,添油加醋,味道就变了。什么是流言蜚语?多人多嘴而传说出来的就产生了水分,自然而然地夸大其词。
村民甲:“杨赐有钱有势,嫌贫爱富,喜新厌旧,对李露早就冷淡了,一年多就没有在一个床睡觉了。”
村民乙:“有他干娘一枝梅,外面的野花遍地开,悦目赏心由杨赐尽情享受,可苦了李露守起了活寡。那杨赐把她根本不当人待,骂她是口头语,打她是家常便饭。小打是天天有,大打是三六九。还嫌自己打不解恨,还叫了溜沟子、长舌子两个替他进行打骂。多好的李露已经被糟蹋不成样子了,今天夜里又遭殃了,被杨赐把衣服剥个精光,吊在院子里一棵树上,活活给打死了.....
村民丙:“那是打死过去了,九死返阳又活了过来了,天亮后被托出大门外,这就不要了。"
村民丁骂开了:“什么东西,陈士美喜新厌旧、忘恩负义、为富不仁......”
村民甲骂得更难听的:“三尖之相,断子绝孙,三淡之相,死儿缺女,奸白脸,无情无义,兔耳鹰腮,其坏无比,五尺朝下,无人答话......”
李家人听得了传言,李成功怒形于色,黄金枝怒不可遏,黄金枝立即给李雨、李岩打去了电话。
李成功和妻子黄金枝带领着李雨打向杨家。也只有李岩之妻王红梅没有参加,再说王红梅是什么人,是一个胸有城府的女人,况且还在县人民医院上斑。她与李雪还是同学,她还有故事,下文在云。
鸟长着翅膀所以能飞,还有一个东西别看它没有翅膀却也能飞,那就是流言飞语。这个东西传播的非常快,一传十,十传百,苍蝇不钻无缝的鸭蛋,只要有音就有传播的可能。一犬吠影百犬吠声,这种传播还有一个特点,雾毛雨说成了雷阵雨,雷阵雨马上就说成了中到大雨,逐步地夸大其词,到后来就是一场狂风暴雨还带着冰雹。
杨赐打了李露,脸上手上也是战伤累累,不是李露抓的就是李露咬的。
两口子打架在农村很普遍,还有的说不吵不闹不是夫妻,自己的牙齿还会咬到自己的舌头,这些也没有什么丢人之处,完全可以理解,并不恼火,谁家两口子没有拌过嘴?老夫老妻的骂一回打一架,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对他大打出手,还骂了他,叫他无法接受。
他正在痛苦的苦恼之中,一阵叫骂声传来,越来越近,越骂越凶,好像是进了他的院子。杨赐这才想起,李露母子离家出走大门没有关锁。他急忙去关锁大门已经来不及了,李家人已经冲进来了。
李家人个个都是如狼似虎,眼珠子都瞪出了眼眶,恨不能一口将杨赐活吞了,好像是八九年来的新仇旧恨,一下子爆发了。
李雨:“杨赐你个王八蛋,我的妹妹哪里去了?”
李成功骂着就动起手来,奋举手中的木棍向杨赐打去,杨赐一头栽倒在地,这时黄金枝也大打出手,两条木棍,兜风带雨一般打向杨赐。
“给我住手!”
有人一声大喝,冲上前来,夺下了李成功和李雨二人手中的木棍。
原来是丁超。
他怎么会在杨赐家出现呢?
李露来到了他家,自然是夫妻之间发生了矛盾,总还是要解决的,丁超本来就生了一副菩萨的心肠,见不得别人流泪,说来也是,别人有了困难不去帮助,他就不是丁超了。他先将小杨超送去学校上学,然后又去村卫生所叫了卫生员铁军给李露的伤痕做了处理,就来找杨赐,做调解工作,正好遇到杨赐被打的场面。
丁超为杨赐解了围,算是救了他的驾。
丁超向倒在地上的杨赐看去,他的头上脸上都在流淌着血,牙齿还被打落了一颗,血头血脸的,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样子十分狼狈。
丁超道:“不好,必须送医院治疗。”
丁超毫不犹豫地弯腰将杨赐抱起撒腿向外一路小跑而去,李家人却不以为然地回家去了。丁超抱着杨赐在村中的路上小跑着,没有跑多远就气喘吁吁的跑不动了。虽然杨赐身小如猴,可他还是一个男人,也有一百二三十斤。也好李正义还有妻子成梅拉着一辆平车从田里回来,看到丁超抱着杨赐气急败坏地向他这里跑来。
成梅半真半假地说:“不是冤家不碰头,这个世道变了,正像赵本山说得小品中说得那样,老鼠把猫认做干娘了。”
李正义说:“他两个谁是老鼠谁是猫?”
成梅笑了笑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谁胜谁是猫,谁败了谁就是老鼠。”
李正义摇摇头说:“丁超怎么会与他杨赐论高低争上下呢?”
丁超“李正义大哥,李正义大哥。”
丁超也看见了他们夫妻,就叫喊开了。
李正义收住了脚步,将平车停在路边,丁超也跑到了近前。
李正义问:“杨大人怎么了,有人刺王篡位?”
丁超说:“别扯远了,救人要紧。”
丁超不由分说将杨赐放在平车上说:“嫂子,你回家吧,我和李正义大哥送杨赐去镇卫生院。”
成梅没有说什么就回家去了。
李正义拉着车子,丁超在一侧推着车帮快步向去镇的路上急急走去,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话。
李正义问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那是软皮蛋硬朝石上碰,兔子睡在狗蛋上,找死来了。”
丁超说:“杨赐打了李露,逼得李露母子离家出走而引起李家人打向杨家,所以.......”
李正义又问:“你到了杨家?”
丁超说:“李露母子来到村头,我和薛蓉遇到了,你是知道的,李露和薛蓉是姑生舅养的表姊妹,还是我们的婚姻介绍人。我们就把李露好言相劝挽留在我们家,我出于好心好意前去杨家去找杨赐调解他们夫妻之间的矛盾,也制止了这一场打斗。”
李正义道:“原来如此。”
丁超和李正义拉着杨赐在奔跑着,他们来到了卫生所,多名医生和卫生员七手八脚一起上阵,包扎伤口,注射吊水。丁超和李正义时不时地听其使唤,去付款或取药。
这时戚收购和郭建设也急如风火来到医院,在卫生所的走廊里,正迎着丁超去取药,在走道上碰个满怀。这二人不问个青红皂白,就虎视眈眈地对丁超兴师问罪来了。
戚收购一把抓住丁超的衣领吼道:“你凭什么打杨支书?”
郭建设也是火冒三丈抡拳向丁超的面部打来,要说打架,这两个加在一起也不是丁超的对手,他的突然袭击要丁超防不胜防,那重重的一拳打在丁超的鼻梁上。丁超一阵头昏脑胀,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地。
李正义听到了走道里的喧哗声,急忙从急救室跑了出来。
李正义见到这种情景,勃然大怒,可就跳了起来怒不可遏,破口大骂道:“长舌子,溜沟种你凭什么打丁超?做好事还做出过来了,我和你拼了。”
郭建设仍然气焰嚣张道:“做好事?别再标榜了,豺狼穿袈裟,恶狗脖子上挂念珠,也充不了好人。”
他们厮打起来。
一辆警车驶来,停下,跳下两名警察。
正在这时两名警察还有三名联防队员冲了进来。
"住手!”
原来是医院已经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一名民警向地上的丁超看去,只见他满脸是血,双手捂着受伤的鼻子,殷红的血流了出来,血头血脸的,还在休克中。
那民警厉声问:“是谁打的?”
李正义回答道:“世上还有没有真理?李家人打了杨赐,在丁超制止下又救了他杨赐,这两个却颠倒黑白诬陷丁超是凶手,不问个尺长寸短,窜上来就对丁超大打出手。”
另一名民警立即吩咐:“将丁超同志抬上急救室。”
联防队员们:“是!”
民警又问:“李主任,你是你村的治保主任,由你协助我们派出所处理这件事。”
李正义很坦荡地说:“是的,我责无旁贷。”
民警问:“李家人,何许人也?”
李正义说:“是致亲,杨赐的岳父母,还有杨赐老婆她的姐姐。”
民警便追根问底道:“事出有因,因在哪里?”
李正义说:“杨赐虽然与李家有如此亲情却视若路人,素不来往,关系一直很僵。这回杨赐不知什么原因,家庭锁事吧,苦打了他的老婆李露,致使李露母子离家出走。也巧被村主任丁超和他爱人薛蓉遇见了,李露与丁超的老婆薛蓉又是亲表姐妹。因此好言相劝,就这样把她们母子挽留去了她们的家。丁超也是出于两种原因,村里出现这种情况必须前去处理,另一种原因,丁超、杨赐、李露是老同学,所以就去调解,就遇上了李家对杨赐大打出手,丁超制止了李家人的暴力行为,见杨赐伤势严重才挺身而出送来医院抢救,就发生了这一幕。”
丁超的家里,薛蓉和李露坐在一条沙发上,小杨超在一旁玩着玩具。
薛蓉:“二表姐,表妹我就是一个口直心快的人,说话就喜欢胡同里扛棒直来直往,我问你一句话,你别生气。”
李露:“你我是表姊妹,有什么话不能问,又有什么话不能说。”
薛露:“你心中的人不是杨赐,是我那一口子吧?”
李露:“说丑鬼杨赐他在我心里是仇不是恩,是恨不是情。不错丁超是我的意中人,我与杨赐结婚是万般无奈,内情你也许是知道的,我没有得到丁超,介绍与我亲表妹也是我爱不释手的一个无奈,也算是对丁超一个补偿。”
薛蓉:“你能把心上的人,割爱介绍给我,表妹我领情了。我是这样想的,在儿女情长上不是一般的感情,过去就让它过去,不可再回头,做现实主义者才是最明智的。就像吃东西一样,已经吃下肚了,再吐出来,别人不能吃,自己也是入不了口,你说是不是?”
李露:“这一点表姐我是做到了,这也和做梦一样,梦没有做完人醒了,想在下一觉再去接着上一次的梦完完整整地继续做下去,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李露:“表妹说得对,好马不吃回头草。”
薛蓉:“在婚姻上我是这样认为的,人常说是婚姻棒打不散,不是婚姻巧说不成。婚姻是缘分,有了这个缘分才有婚姻。世上的婚姻有这么几种,有买卖婚姻,有捆绑婚姻,有包办婚姻,这几种婚姻都不美满。有的夫妻从表面看是夫妻,却是同床不同梦,有的能同富贵却不能共患难,有的能同患难却不能共富贵,有的是米面夫妻,有的是恩爱夫妻,有的是患难夫妻,有的是半路夫妻,有的是长久夫妻,还有的是露水夫妻。”
李露回味无穷地说:“我的婚姻是灾难,不是幸福,我从内心佩服你两口子,恩恩爱爱,你们才是美满幸福的家庭。”
薛蓉:“结婚不是做儿戏,一对夫妻走到一起来,不是坐公交车有中转站,不是下象棋一局结束还有下一局,不是打扑克而逢场作戏,要有始有终,要专一,绝对不能生二心,要在现实的生活中相互信任,相互谅解,相互包容,相互尊敬,千万别效仿大表姐,人要脸树要皮。”
李露:“丁超是个好男人。”
薛蓉:“表姐,你看我呢?是不是个好女人?”
李露:“一个好女人才配得起一个好男人,他们才是好夫妻,好家庭。”
薛蓉:“我和丁超能走到一起,你虽然也从中穿针引线,也不一定能够说成我们的婚事,真是好事多磨,回首往事,已有好几个春秋。那时候粮食口还是国有制,我接父亲的班在古城镇粮管所工作,做一名会计,我是一名高中生,在当时算得上高文化。工作又不错,人品也好,家庭条件也甚是优越,所以没有好条件的男方那是羚羊挂角,望尘莫及的。上门求婚的络绎不绝,虽然是新社会,还存在着一定的传统旧习俗,还是讲门户相趁的,一般的农村老社员都甭想了,那是嘴上抹石灰白谈(痰)。
月缺花残莫怆然,花须终发月须圆。
薛蓉说起她第一次见到丁超是她在粮管所上班的时候,粮管所最繁忙的时候就是收购公粮的时机,尤其是夏粮收购,以粮管所的工作人员的口头语来讲:“忙过这一阵子,就得瘦掉几斤肉。”
正值夏粮收购的日子,那是国家取消国家粮食统一收购快要结束的年头,一天没有亮,粮管所的大门前就排起了缴送公粮长长的人龙,十里八乡的村民都来争先恐后抢头排。多是人力车,还夹杂在小四轮和手扶拖拉机,粮管所的大铁门一闪放,缴纳公粮的大军如泄闸的水汹涌进大院子。粮管所的工作人员那是全班出动,虽然是以大队来分片去不同的磅位进行收购,那还是十分拥挤。
谁也不肯相让,往往老弱病残的人还被挤出队伍去,那就惨了。人有强弱之分,也有不同的素质,以强欺弱的、投机讨巧的、加塞帮带的还是大有人在。因此,相互爭吵还是时有发生。最让人担心的是因潮温或质量而拒收,前功尽弃,和收购人员说好话,软乞硬磨,还有的出言不逊和工作人员发生口角也是在所难免。因此维护次序也成了大难题,当然了派出所联防队便承担主要责任。
这天九点刚过,太阳就像发了疯狂一般,地上已像下了火,一些似云非云,似雾非雾的灰气低低地浮在空中,使人热得喘不出气来。在太阳暴晒下的缴粮村民无不汗流浃背,更是焦急不已,由于进度缓慢,有的人干脆离开车辆去不远处寻找阴凉避暑去了。这时有两个年轻人开来一辆农用三轮车,车上装着一袋袋粮食,不问个头青脸肿就直抵磅前。
“排队、排队......”四周的纷纷呼叫着,谴责着。
这两个年轻人好大的块头,一身灰糊糊的胖肉,好像两头牛。他们袒露着长满毛茸茸黄毛的胸脯,整个前胸刺着虎头的纹身。现在社会上有纹身的人是司空见惯,在那时还是黑狗白耳朵稀罕物。看那种气势给人大有恐怖感,看他们的长相不是同胞也是近门子。
其中一个家伙拉出气势凌人的风度来,向呼叫他的人们吼了起来:“你们一口奶不吃瞎嚎个什么?”
人群中低声议论开了:“是他们兄弟,别让听到了......”
一个青年人问:“听到了又能怎么样?”
有人说:“那就吃饭找不到嘴了。”
那青年笑了笑说:“我不太相信。”
又有一个人向这青年人看了看,丁超穿着一件白背心,背心上印着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红色艺术字,于是就说:“你是一个退伍军人?不相信就去买二分钱尝一尝。”
这人就是丁超,他愤然道:“横行霸道成什么样子,社会上有这些人存在,就是祸害。”
维持次序的是两个联防队员在众目睽睽之下与这两个青年人直接将三轮车开至磅前,表现的是那么洋洋得意。这两名联防队员将三轮车上的麦子一袋袋放在磅上,已经是汗如雨下。
粮管所的工作人员还是按着收购程序采集了样品,进行质量把关。薛蓉正是这个磅位的会计,她对面前这几个不守规矩的家伙也是愤然不满,当工作人员检验了他们的粮食含水分太高,达不到收购的标准。
工作人员道:“你的粮食太湿了,请你们再晒晒吧。”
一个汉子道:“晒?从麦种去年九月下地,至今年六月收割,除了下雨下雪,都是在太阳底下的。”
这名工作人员怒道:“小伙子别找茬,你的麦子达不到收购标准,我不能收。”
另一个汉子冷笑道:“晒,可以,就在磅上晒吧。”
就这样形成了僵局,粮管所的工作人员与两名汉子虎视眈眈,随时就有格斗的发生。
这时走来一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丁超,刚才发自愤怒的就是他。
丁超已经从部队退伍返乡了,他当了七年的兵,是名共产党员。
今天他也是来缴公粮的,他耳听目睹这二人的言行早就憋不住了。于是他挺身而出,走到了二人的面前。
丁超:“兄弟,我认识你,你也是茅草山人,于家二兄弟,我奉劝你们一句,别起横,收购的是国粮,不能因为你的不达标的一两千斤粮食毁坏了一个大仓,那是几百万斤。还有,不能因为你影响了收购工作,大热天的,我们都是缴公粮的,一旦激起了民愤,那场子就不好收了,审时度势,别把自己看得太高大了。我告诉你,这是共产党的天下,这是人民的天下,我也不是小看你两个,别说是整个大中国,就是这个小小的古城镇你也乱不起去,你信吗?”
这是义正词严的警告,两名汉子抬头看去,一个年轻人,满脸的正气,两道充满着比利剑还要锐利的目光逼视着他们,言语也是那么咄咄逼人,他穿着一件雪白的背心,背心上印着红色的字:中国人民解放军。
于得海、于得江(同胞兄弟)他二人学业无成。后来在县城混了几天,拜在大混儿臧汉三的门下,臧汉三又是什么人物?拳打运河两岸,脚踢岠山南北,威震苏北鲁南,弟子布集少半个中国,财大气粗,日进斗金,手眼通天,黑白皆吃。狗仗人势,于家二弟兄这回有了横行霸道的资本了,学了些武功,会了一套三脚毛,就认为蚂蚁能推动泰山了。于得海又娶了韩三的家下妹妹为妻,还和当时在古城派出所当指导员的戚国放结拜了金兰,这下子半夜穿裤子真的前来了,在古城一带无人敢惹,又在这一方招兵买马,拉拢这十里八乡的小混混结为死党,一呼百应,久而久之,便成为这里的南霸天。
于得海向这人不屑一顾地看了两眼,嗤之以鼻地说:“你不是茅草山的丁超吗,什么时候茅草山出了你这个露头青?怕是活腻了吧?”
在场的人无不为丁超捏一把汗,尤其是认识丁超的人,有的起来劝阻,也有的向二于说好话表示赔礼道歉。其中有个汉子他也是李家村的李正义,也是名退伍军人,共产党员。明确地说他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有骨气、有热情、有正义感。他走到丁超的面前,伸手拍了拍丁超的肩膀鼓励道:“弟兄,好样的,哥哥我为你压阵,你败了我上。”
丁超笑了笑说:“李正义哥,我要被他们打死了,请你为我收尸。”
李正义道:“我们是军人,前仆后继是我军的作战作风,你死了我也敢上。”
丁超握住李正义的手,非常感激道:“说来我不是孤军作战。”
李正义还是这句话:“你败了我上。”
丁超道:“谢谢。”
李正义道:“上吧,我的好兄弟。”
只见丁超他毫无惧色,仍是和和气气,语气中且含有几分的挖酷,走上前去道:“河汉清且浅,两只骚王八搅浑不了三江水。我真不相信你们于家二兄弟能断了大运河的水,翻了古城镇的天,正是一双无耻的法盲。”
二于勃然大怒,呀呀的怪叫了两声向丁超扑来,并且破口大骂:“丁超,丁超,敢与于家爷爷顶嘴,不要走,拿命来!”
再看丁超面不改色,哈哈大笑道:“我告诉你,阴沟里的两条臭泥鳅,你成不了龙,你们想打架?”
二于在茅草山是出了名的地头蛇,飞扬跋扈,欺压乡里,丁超对这些人早就有强烈不满,邪不压正,他也认准了一个理;这是共产党的天下,岂能容这些黑社会横行霸道。
二于恃强凌弱,盛气凌人,这是他们素常的生活习惯了,今天粮管所的工作人员又拒收他的粮食(因为他的粮食过与潮湿)已经是一肚子的火,又出来一个丁超多管闲事,那是火上浇油。
二于向丁超扑来,丁超原来并不想和他们打架,只是劝说劝说。可是二于就怒不可忍了,看来这个架非打不可了,丁超想退也已经没有退步,只好迎接挑战是了。周围的群众和粮管所的工作人员都为丁超提心吊胆,这个是恶贯满盈的强梁恶霸,那一个是昂昂正气一身胆,话不投机半句多,就交起手来,最终二于不敌丁超狼狈地败下阵来。
丁超三拳两脚就将二于打得个落花流水,二于在一片贺彩声中,还有那两名联防队员的帮助下将磅上的粮食装上三轮车狼狈地离开了粮管所。
薛蓉端来一杯水走到丁超的面前,和颜悦色地说:“同志,喝杯水吧。”
丁超还真的口干舌燥,很有礼貌地接过,一饮而尽,连声道:“谢谢,谢谢。”
泰山有一碑,碑上撰写着:
言之高下在于理,道无古今维其时。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部分解。
第六十章
薛蓉回忆往事 李露教诲嫖客
说的是:
堂堂正正,本来不失;
认认真真,脚踏实地。
不几天,丁超下地干活在村头见到了李正义和她妻子成梅。
丁超:“大哥大嫂下地去干什么活?”
李正义:“锄锄玉米,丁超好样的,从那天在粮管所你能有如此的正义感,我佩服。”
成梅:“丁超兄弟,你大哥在我面前说了你不少的好话,也该找对象了,我给你介绍一个,在粮管所工作的薛蓉,你看怎么样?那天在粮管所,对你多热情。”
丁超:“那天你也去了,不过我的条件不行,人家是工作人员,俺是农民,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成梅:“我虽然与薛蓉是一个村庄的人,可她是李露的亲表妹?”
原来成梅的娘家也是薛村,只不过是一般的邻居关系。
李正义:“李露?就怕?”
成梅:“就怕什么?”
李正义:“村里的人都知道,她和丁超在上学的时候就好上了。”
丁超笑了笑道:“那是两小无猜。”
成梅最后又表了态,她道:“她更得帮这个忙,毛遂自荐,我去找李露。”
李正义说:“说话时要婉转一些。”
成梅白了丈夫一眼道:“放心吧,萝卜不用屎来浇(教),不是你李正义说话做事,都是巷口扛棒,直来直往不拐弯。”
成梅说罢立身便去。
成梅来到杨家轻轻地扣起门李:“李露,李露。”
门开了,李露走了出来。
李露:“成梅嫂子,走,家里坐。”
成梅:“大支书不在家?”
李露没好气地:“死了,被狗吃了。”
《左传。宣公十五年》载:
谚曰:高下在心,川泽纳污,
山薮藏疾,谨瑜匿瑕......
我的解释:
所谓高下,应当放在心中,心明则明,心黑岂能做出光明正大之事。
河流和沼泽容纳着污泥,丛山和草层中藏着祸患。
美玉隐匿着瑕疵。
好气派的一座住宅,高墙深院,虎虎生威,紧靠村中主大道,三层小洋楼,金碧辉煌,内是框架结构,外构乃青砖青瓦,石基飞檐,古香古色。四角微微翘起,像大鹏展翅,即将凌空飞起,看这气派也许象征着这家主人的非凡抱负,显示出蓬勃向上的志愿。
成梅走进院子大吃一惊,院子不仅宽大,不知底的人谁也不相信这是民头官尾一个小村吏的住宅,院中心有棵开着雪白花的花树,成梅从来就没有见过,亭亭玉立,叫不出树名来,可以认定它是一颗稀罕的名贵树种,茶碗粗细,非常茂盛。那一旁有一个长有丈余,宽有七尺的养鱼池,一座假山高也有九尺伫立池中心,那假山造型绝美,丛山峻岭,悬崖峭壁;李白岩头醉酒,杜甫一旁答诗,二叟松下对弈,瀑旁仙女拂瑟,舟头白居易吟诗;喷泉四泻,有群红鳞鲤鱼池中戏水。
那一旁有一花园,园植奇花异草,五颜六色,芳香沁人肺腑。整个院子充满着浓浓的诗情画意。
成梅见楼门没有关闭向内看去。
那客厅高雅的布局,只说那地面却是铺着红地毯,一片金碧辉煌。
成梅真有些顾影自怜。
成梅心里在想鞋上的泥土,岂不污染了主人的家?脱鞋入室,农村人还没有这个习惯。
成梅说:“院子里空气好,树下还有几个石鼓凳子。”
李露道:“这能好吗?”
成梅说:“妹妹别客气了,一个村的老邻居。”
李露道:“嫂子,你有什么事吗?”
成梅开门见山地说:“妹妹,我家那个不成气候的李正义,却和一个人好上了。”
李露笑了笑道:“是男人还是女人?”
成梅道:“女人?瞧他那个德性,世上除了我戴副泥眼镜才看上了他,绝对没有第二个女人。”
李露扑哧一声笑了道:“两个大老爷们好,能有什么事?嫂子能值得大惊小怪吗?”
成梅说:“你知道他和谁好?”
李露摇摇头说:“不知道。”
成梅故作态道:“他和丁超好得就像一个娘生的。”
李露一听到丁超这两个字,就像马蜂蛰了一勾子似的,脸上青一阵子,白一阵子,泛起一片难言的苦涩,她没有言语。
成梅问:“妹妹,你说丁超这个人怎么样?”
李露还是没有言语,模棱两可的摇摇头,又不住的点着头。
成梅还在悬河泻水地说了许多,尽是对丁超的夸奖........
李露还是发问了:“嫂子,你还有什么事吗?”
成梅这才话到主题:“我求你一件事。”
李露问:“什么事只管说来,只要我能帮助的绝不推辞。”
成梅说:“其实我也来替别人办的事。”
李露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听话听音。
李露的心里想:这个女人一开口左说的是丁超,右说的还是丁超,丁超我对不起他,更是杨赐陷害了他,后来我才知道,他杨赐不仅拦截了我们往来的信函,尤其是他当上了村支部书记,三番五次向丁超的部队去信,什么又是揭发,又是举报,都是莫须有的罪名,丁超军校没有上成,更没有提干。回想起来令人愤恨,我又能去替他做些什么,只能暗暗地为他喊冤叫屈。事到如今,我只能顺其自然了。这个成梅又来替丁超说事,说什么事?丁超这个人我了解,不能说他是万事不求人,一般的情况下不去麻烦别人。肯定是遇上了过不去的坎,我能帮助你吗?杨赐一定又是个拦路虎。这个人这是个小人,实足的小人。
李露问:“为谁帮忙?”
成梅说:“这个人你一定要帮他,你的老同学丁超。我想你的表妹薛蓉和他很相配......”
李露没有表情的笑了笑,又有不耐烦的感觉道:“丁超?他不认识我?架子不小哇,嫂子,时间到了我得去接儿子。”
成梅是个见亮就过的聪明人,察言观色地发现李露有些不对劲,只是嘴里没有说出来罢了,不管怎么样还是说明了来意.......
李露心里很不是个滋味,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丁超是个什么样的人?心中丁超乃铁君,富贵浮云不在心。
下午,李正义和成梅还是在老地方等到了下地干活的丁超,成梅向丁超回了话,丁超苦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李正义说:“醉翁之意不在酒。”
丁超自言自语道:“要我去求她?”
成梅向丁超迟疑地看着,好像发现了什么,多疑地问:“你与李露是同学,郎才女貌,为什么嫁给这个其貌不扬的杨赐?是不是你们之间还存在着猫腻不成?"
丁超苦涩的笑了笑说:“能有什么猫腻?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杨赐有了发迹,权利双获。女人吗,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嫁夫嫁夫,自在享福。”
成梅摇摇头说:“说得也对也不全对。”
李正义笑着说:“俺家你嫂子就不是这类的女人,她图我个什么?三间红瓦屋,六尺灯芯绒。”
成梅把嘴撇了撇道:“别得了便意就夸起嘴来了,俺就看中了解放军。”
李正义洋洋得意地说:“解放军就是好,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红旗掛两边......."
李正义唱起了京腔来了。
丁超羡慕地说:"生命尤可贵,爱情价更高.......”
其实丁超每说起爱情这两个字,总是有这种感觉,好像这两个字对他来言是极其生疏和无缘,甚至是空虚、遥远和迷茫 。因为有苦涩难言的回忆,才滋生了一丝绝望的情感。
成梅再次关切地说:“丁超能听嫂子我一句吗?”
丁超说:“嫂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李正义也帮着腔说:“你嫂子自然是为你好,我也想你嫂子就是一个热肠子的人,听她的错不了。”
丁超说:“嫂子,我听你的,老嫂如母。”
成梅说:“好,你去求李露,我有这么一个感觉。”
丁超问:“什么感觉?”
成梅说:“我见到了她,一说起你的名字,我察颜观色,就有这么一个直觉,她非常内疚,有不可言喻的苦衷,还有酸溜溜的感觉,她有点坐不住。”
李正义插言道:“她是心有余悸,这个悸这是惧怕的悸,对李露来言不合适。”
丁超问:“是什么悸?”
李正义道:“是记忆的记,这是想忘忘不掉哇。”
丁超心里也是明白的:张口容易告艰难,我又如何走进杨赐的家,杨赐又会用什么个态度来接待我,李露又能真心实意地来帮助我吗?还有,我们是同龄的同班同学,能鸟占高枝,他们的孩子已经上了学,我还是光棍一条,顾影自怜,我输给了他们。求得夭桃秾李,绝非梅兰之友。
丁超少气无力地抬起头向西天看去。
那轮西去的太阳好像负着重荷似的老人一步一步、慢慢地坠落下去。天色也昏暗起来,令人丧气。它那堪蓝、悠远的黄昏快要来临了。
丁超他联想到太阳还有一出一落,人定然也有一生一死。日复一日,月复一月,那情形多么好像一个人,每度过一天,他的生命也就缩短了一天,从而感觉到死亡的迫切和恐怖。太阳还有明天的复升,可人就没有复生的机会。人何必要冥顽、固执和残忍,和他人所过不去。人生的时光太宝贵了,为何不去痛痛快快地去度过生命的每一天呢?
第二天,丁超没有去杨赐的家,却在幼儿园的门前耐心地恭候着,又好不容易等来了中午幼儿园放学的时刻。丁超已经心急火燎地在幼儿园的面前等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丁超的眼帘里,李露来了。
她依然是那么美,那么诱人可爱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弹指一挥间,已有七八年了,这是第一次直接见面。
正在这时孩子们涌出校门,这也是天性,儿女最先能认识的就是母亲,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一头拱进李露的怀里,甜蜜蜜地喊着妈妈。
丁超向孩子看了看道:“这是你的儿子?”
李露点点头没有言语回答。
丁超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子?”
这孩子向丁超看了看说:“你猜。”
丁超说:“我猜不出来。”
孩子天真地:“杨超。”
丁超道:“杨超?超群跨越,这个名子起得好。”
杨超反问道:“叔叔你叫什么名子?"
丁超回答道:“我叫丁超。”
杨小超笑嘻嘻地说:“你叫丁超,我叫杨超 ,说来我是小超你就是大超了。”
丁超对孩子情不自禁的产生了爱慕之意,伸过双手将孩子抱在怀里亲吻起来。小杨超格格的笑着,那笑声又清又脆。此时此刻的李露向丁超和儿子多情地看着,五味杂陈涌上心头 ......
身边还有邻村接孩子的家长,都以羡慕的目光看着他们。
一个妇女道:“看这三口多相配,真是太美满绝妙了 。”
另一个妇女说:“爹是金娘是银,生的孩子喜死人,银盆里面洗得澡,从头到脚白到耳朵根。”
旁观者的议论李露听在耳内,却痛在心中。
她没有勇气和胆量向这些人解释,我们不是一家子,能吗?别人又能相信吗,这是一对多么相匹配的父子,五观像貌,同出一辙。人的眼睛里是揉不了砂子的,别村的人只不过信口开河说说而已,茅草山村庄的人的眼睛里却流露出是什么目光?是谴责还是........
矜奇炫博心非虚,老于世故乃良人?
再说杨赐自己心里明白,他们夫妻之间虽然关系不太正常,尤其是近来矛盾积聚,扪心自问,他有主要的责任,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李露不是个憨子,是个猴子挤眼还嫌慢的聪明女人,产生今天的矛盾,积蓄了许久,有两件事伤害了她的心。
第一件事是:
说一个女人,人称三陪女,自称“小红”,她是哪里的人氏,到死也没有人知道,就因为她生着一张好看的脸,被一个茅草山跑宝的人从外地带来的,什么是跑宝,就是文物贩子,又介绍给一个腐败局长做情人,这个局长在古城镇上有处房产,小红就养在这所三层小楼里。这个局长是个吃喝嫖赌的贪污犯,罪行败露被关进了监狱,所以这个小红就成了一只无头的苍蝇,没有收管的野鸡。她并不是那个局长明媒正娶的老婆,其父母虽然还健在,还有合法的一房儿媳,一个孙子,岂能接受这个臭名远扬的风尘女,丧门星?说白了一个破鞋。为此这位局长的老婆还时常前来找事,却对这处房产不知情,小红虽然保住了房产,还得需要生活吧,更得需要靠山,再说这支出了墙的红杏也奈不住孤独和寂寞,不止一次想到了杨赐。
她想到杨赐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他有三个得天独厚的条件。一;杨赐与那位局长乃狐朋狗友拜把子的弟兄,互相利用,狼狈为奸,有一样的感情,时常往来,故此她们也非常熟悉。二;鱼找鱼,虾找虾,乌龟王八是一家,臭味相投,都是吃喝嫖赌的一路货。三;杨赐有钱有势,不但能养得起她还能做她可靠的保护伞。
小红这天置下一桌丰盛的酒菜,就给杨赐打去了一个电话。电话的内容含蓄着情脉脉意绵绵的甜言蜜语,还是很坦率地说:“我太寂寞了,非常想念你,你一定来.....”
杨赐正在客厅品着茶香,突然他的手机响了,他漫不经心地接听着,那娇滴滴的来话被一旁收拾家务的李露无意中听个断断续续,杨赐却站起身来向二楼走去。李露警觉起来,她想好话不避人,避人无好话,虽然与女人通话不足为奇,一个支部书记再正常不过了。为什么避我?况且那个女人说话的语气中太娇腻了,定是不正常的女人。还有他杨赐要是正大光明的为什么躲躲闪闪,定有不可告人的勾搭。
家有贤妻少惹横事,李露算得上贤妻良母。尤其杨赐处朋交友,他们夫妻经常争吵不休,虽然没有从根本上能控制住他的行为,却也好了许多。
李露等到杨赐接束了通话走下楼来,虽然表面上表现得很镇静,若无其事,还是流露出一点慌张。
李露问:“什么人的电话?”
杨赐说:“镇计生办的要来我们村检查工作,我得去村部,中午要招待,你们吃饭就不要等我了。”
李露半信半疑地说:“去吧,去吧,官身不自由。”
李露还在想说什么,杨赐已经匆匆地走出去了,即刻听到门外他家的小车发动声。
李露自言自语道:“去村部用得着开车吗?”
她听得门外那车开远了。
李露心里泛起怀疑来,一声长叹道:“我这辈子不图什么荣华富贵,能够平平安安我就知足了。耳食之谈只骗人,别把空话听认真。”
直到晚上杨赐还没有回家,打他的手机总是无人接听。
李露给戚收购打去了电话:“嗯,我是你嫂子李露,你知道你杨赐哪里去了吗?......不知道.......今天镇计生办来我们村没有?没有来,好,好。”
李露放下电话,呢喃道:“这个人靠不住哇,他的话能有几句是真的呢?同床异梦岂能是好夫妻?我看透了他,无事就会生非,没有道德信念的灵魂自然就会成为邪恶的对象。我虽然是他的妻子,看来是管不了了。人行好事莫问前程,不行正道早晚要栽跟头。”
李露又能奈何呢?顺其自然吧.....
再说杨赐根本不是一个正人君子,常言说能穿朋友衣,不占朋友妻,杨赐有个朋友,某局局长,也是一个吃喝嫖赌的主子,他养了个野女人,自称小红,真名实姓谁也不知道,颜值尚佳,她虽然不是那个贪官局长名正言顺的妻子,就是情人,是君子不夺他人之美。杨赐对小红非分之想早就垂涎三尺地产生了,只不过没有发起攻势罢了。
那个局长坐监狱去了,杨赐怎能失去这个机会,没有说一句推辞话,就高高兴兴地应邀去了,到了小红的家,迎接杨赐的不是热情和一系例编织好的既爽耳又能震撼人心的语言,而是最能感动人心的一把又一把的眼泪。看她哭得多伤心?多少委屈?都集中在她的泪水里。
杨赐用什么办法去安慰她呢?正中下怀,那就是把她抱上了床.......
为什么杨赐就这么胆大妄为?有人说那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也不是,人有名树有影,小红是个什么样的人?杨赐是心知肚明的。什么人什么菜,什么样的客什么样待。所以杨赐并不需要多费口舌,好比是给老母猪挠痒痒,你的手一伸它就睡倒了。可见这种人活在世上,那是不名一钱。
这一回不费功夫,下次、再下次,手到便来。偷嘴的猫只要能偷到第一条鱼,它就时刻惦记着这个地方。杨赐从此就是小红床上的常客,为了方便,小红还给了杨赐一把钥匙。这些人对嫖女人可是出手大方,挥金如土,一点也不吝惜,大把大把的钱塞进了小红的手里。小红呢吃这行饭的人更是贪心难满,无人能填满她的无底洞,只要解开裤腰带,不管是孙子还是爷,必须把钱拿过来。从此以后杨赐就供她吃喝玩乐打麻将,声色犬马,灯红酒绿,花天酒地,快活如神仙,真是其乐融融,不亦乐乎。杨赐得到了享受,贪花之人宁愿花下死,死在花下也风流。风流人做风流事,弄不好还真成了风流鬼。佳人傅粉,谁识白刃当前。
小红也并不是杨赐能独占花魁,这些风尘女子她认识的男人比女人多得多,朝李夕张乱如鹅毛。能不能不染指疾病?性病等等在所难免。
杨赐突然感觉到他的龟头有些不对劲,先是红痒难忍,后又起了许多紫红紫红的水泡,紧接着就开始糜烂化脓了,难言的痛苦折磨着他。
这些尽管杨赐不能告诉李露,两口子能隐瞒得住吗?还是被李露发现了。
李露是个聪明的女人,自我保护能力还是有的,管不了他就不管,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和杨赐分居了,你住一楼她就去住二楼。就连卫生间也不共同使用了,尤其是儿子更不让接触了。李露这些反常现象杨赐也看得出来,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自己惹得病也怪不得别人,真是丢人的病怎么好去求医呢?附近医院的医生哪个不认识我杨赐,虽然他们有为病人保守隐私的医德,人心隔肚皮,如果说出来,怎么好去做人。其实再低级的人不是说连一点人脸也不顾,哪个人没有一丝的虚荣心呢?杨赐想到这里,连去医院求医的勇气也没有了。养病如养虎,病情日益加重,不但流脓淌血,连路也走不了了。
李露并不是很狠心的女人,到底是自己的男人,十年修来同船渡,百年修来共枕眠,花成蜜就的夫妻,岂能坐视不问?一旦有了好歹,受伤害的还是她母子,还有他一双年迈的父母亲。李露想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必须送杨赐进院治疗。
至于杨赐是从什么人的身上传染了这个病?李露已经打听到确切的信息,是那个叫小红的三陪女造得孽。哪有不透风的墙,杨赐染上了性病小红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起初还能藏头掩面注意一些影响,一来二往胆子也放大了,什么也就不顾及了,出入小红的家如同进入己室,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有时候一泡就是三日五日不回家。外面的传言就多了,流言飞语比鸟飞得还要快,尤其是桃色传闻谁也挡不住它的传播。李露的耳朵里早就装得满满的了,她也曾经跟踪过,为了顾及他的脸面就没有与他吵闹,强咽了这口怨气。
李露也曾经去找过这个女人理论过,这些事提了裤子便能充好人,只要一把没有把这双狗男女摁在床上能承认吗?小红不但没有输口还奚落了李露一番。
小红一声冷笑道:“管不好自己的男人,她就是一个没有用的女人.......”
现在小红的这句话好像还回响在她的耳边,真有剜心般的疼痛。偷了别人的男人还觉得坦坦荡荡都是道理,真不要脸。李露不想不生气,回味起来,酸甜苦辣涩,五味杂陈一起汹涌而至,真不是个滋味。
李露心中的不平化作一股仇恨的力量,她决心去找这个无耻的女人一去教训她一番,二是强行她带杨赐去治疗。主意拿定,便骑上自行车前往古城镇。
李露来到小红的家叫开了门,开门的是个中年男子,李露知道,这个院子很少有女人来往,除非来找自己男人的女人,这是个什么地方?小红怎么会接待女人呢?
那个男人问:“你来找谁?”
李露哪有心情去回答他就跨进了门。
那男人没好气地说:“我问你为什么不回答?”
李露气呼呼地:“我没有功夫去搭理你,都是些什么东西?臭味相投,一群猪狗不如的下三烂。”
那男人被李露几句话触动了,吼了起来:“你没有功夫搭理我?凭什么又恶言恶语地骂我?”
李露更愤怒了高声刺激道:“一泡屎招来了一群苍蝇,看你衣冠楚楚穿得好像有个人样,长得是个人,其实都是道貌岸然,或者说是衣冠禽兽。”
那男人哪里还愿意,火冒三尺跳了起来,咆哮道:“你是谁?如此糟辱于我,是何道理?”
李露道:“我本来不想骂你,想教育你几句,你家里有没有老婆孩子?你来到这里能做什么,除了吃喝嫖赌,还会做什么?我的男人他叫杨赐,就是在这里染上了梅毒,得了性病,那个东西快要烂掉了,我不想要你们个个都染上这个病,弄不好还是艾滋病。”
“你说什么?”这个男人害怕了。
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害怕?艾滋病可是要命的病,谈虎色变,这个病比老虎还利害哇,谁都知道,性交是传染这个疾病的一个主要渠道,能来这里的男人无非就是吃喝嫖赌,还能干什么?
这时小红也走了出来,李露怒不可遏迎上前去,就给了她一个重重的耳光。小红能白挨挨个耳光吗?这个女人能忍任坏男人的蹂躏?虽然她任了也忍了,也激起她强烈的报复心态,她去报复谁?是男人,不是所有的男人,是那些吃喝嫖赌、花街柳巷、不务正业的男人,要从他们的手里捞取大把大把的钱,让他们来养活她,能要他们个个都成为穷光蛋,个个害性病,都家庭支离破碎,才能达到她的心愿。什么美好的家庭、幸福的生活、事业前途在她的眼里都破灭了,破罐破摔,过天了日,人害我我害人。小红还有另一种心态,还嫉妒世界上所有的女人。
养性莫贪眠性水,成家宜戒败家汤。
红罗帐中真地狱,鸳鸯枕上是刀枪。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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